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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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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白?

帝國陛下皺了下眉頭, 看著盒子裏貓爪印袖扣,總覺得很眼熟。

他問皮埃爾:“是不是像小乖的爪?”

皮埃爾湊上前來,仔細打量一番:“不僅像, 這不就和小乖的爪爪長一樣嗎?這海水晶的顏色也和小乖眼睛顏色一樣。”

頓了頓, 皮埃爾又說:“邊上鑲嵌的玫瑰金, 倒是像陛下的發色。”

這麽一說,這對袖扣每個細節點, 都能在貓貓和蘭諾身上找到相似的地方。

皮埃爾摸著下巴問:“誰這麽有心?總不能是小乖送陛下的吧?”

一只小貓貓, 天宮都出不去, 上哪去買禮物?

蘭諾搖頭,他合上盒子問:“小乖呢?”

皮埃爾楞了下,轉頭朝床上看去:“小乖?沒跟陛下一起?”

蘭諾回想:“昨晚上我在雕像斷手上醒來就沒看見她,剛才醒來也沒看見。”

聞言,皮埃爾正色:“昨晚上,小乖和入侵者打了一架,多虧了小乖,警務員們才找到對方的弱點, 這是我最後見到小乖的時間。”

他說著調出AI智能的監控,特別劃拉到雕像區域。

畫面上, 毛茸茸的小奶貓從皮埃爾懷裏跳下來後,在雕像底座轉悠了幾圈,隨後自行爬上了雕像。

斷手的位置特殊, 監控存在一小片視角盲區。

所以,只見小貓貓爬上去, 晚一點見到陛下從雕像上下來, 這中間竟是再沒小貓貓的身影。

貓貓不見了!

皮埃爾詫異:“陛下, 小乖一只貓能去哪?”

蘭諾看看手裏的袖扣, 沈吟片刻道:“不清楚。”

小乖從跟他建立族群關系開始,就逐漸聰明的不像一只貓,要是還在天宮,蘭諾倒也不太擔心。

他沈浸心神,試圖通過族群去感應小乖的位置。

半分鐘過去,蘭諾猛然睜眼,漆黑鳳眸瞬時凜厲。

他道:“我感應不到小乖的位置。”

聽聞這話,皮埃爾也跟著皺起眉頭:“這怎麽會?小乖不是族群成員嗎?”

蘭諾揉揉眉心:“那名入侵者審問的怎麽樣了?”

皮埃爾回道:“很奇怪,教授一早就來了,對對方進行了全方位的檢查,發現入侵者體內基因正在逐步獸態化。”

昨晚上抓住的時候,至少還有個人樣,可才半晚上過去,那人越來越像只變色龍,人類的軀體特征在消失。

“而且,”皮埃爾不太滿意,“我們什麽都問出來,對方只重覆著念叨貓、執行者等詞語。”

蘭諾:“有同夥嗎?”

皮埃爾表情更嚴肅了:“陛下,您是懷疑對方有同夥,並且捉走了小乖?”

帝國陛下薄唇抿緊,沒有再說話。

畢竟,這是最壞的情況了。

皮埃爾面色一整:“我這就去審問,並且重新布置天宮安保……”

話還沒說完——

“咪嗚。”嬌嬌的奶貓聲音驟然響起。

皮埃爾:“小乖!”

帝國陛下也飛快回頭。

房間門口,毛茸茸的小貓貓乖乖的蹲坐在那裏,星空藍的貓兒眼圓乎乎的,歪著毛茸茸的貓貓頭,無辜極了。

族群感應裏,蘭諾再次感知到了貓貓。

帝國陛下神色微微放松:“你去哪了?我怎麽感知不到你的位置?”

時辛眼神閃了閃,自然不能說我跑出去狩獵了。

小貓貓慢條斯理走過來,卷著尾巴尖跳上床,繞著蘭諾的手邊蹭了蹭。

細軟的毛毛上,雖然沒有灰塵,可卻帶著絲絲的霧氣。

蘭諾摸了一把,整個手心都是潤的:“你出去了?”

時辛心頭咯噔一下,貓尾巴一僵。

臥槽,怎麽知道的?

她現在暴露的竟然這麽快了嗎?

蘭諾扯過被子,給貓貓擦毛毛:“你毛是潤的,染上了不屬於天宮內圍的味道。”

小貓貓被包裹在被子裏,四處都是蘭諾身上的氣息,她也沒亂動,乖乖讓擦毛毛。

蘭諾:“去外圍找人玩了?”

他記得,小乖和安修關系還不錯。

時辛松了口氣,還好還好,偷溜出天宮的事沒被發現。

貓貓拿腦袋去蹭蘭諾的手:“咪。”

是的哦。

蘭諾擦拭的動作一頓,鳳眸半垂,看著貓貓半晌沒言語。

貓貓疑惑,頂開被子擡頭看他。

黑浚的鳳眸,幽沈到深不可測,就像是連日光都無法穿透的深海。

“知道了,”好一會,蘭諾才這般說了句,“下次不要讓我感應不到。”

時辛還真不敢讓蘭諾感應到自己。

然,蘭諾嗓音很低很輕的道了句:“我會擔心你的安全。”

又是這種話!

雖然不是第一次聽到了,可時辛仍舊沒忍住心跳快了半拍。

小貓貓不曉得要如何反應,只得抱著蓬松大尾巴,在陛下的大床上打了幾個滾。

喵喵喵,暴君的糖衣炮彈甜度越來越高。

時辛嘆氣,總感覺會被腐蝕壞掉的。

不過,狩獵了一晚上,貓貓打了個呵欠,粉紅的小舌頭卷了卷。

有點子累,有點子困。

皮埃爾忽的想起一事來:“陛下,雕像那只斷手要如何處理?”

一直用極光吊著,也不是辦法。

貓貓耳朵蹭的就支棱起來,貓兒眼睜的圓圓的,正大光明的偷聽。

蘭諾瞥她一眼:“弄下來,是小乖要的。”

為了那斷手,甚至都會用激光刀了。

貓貓有點懵,舔了舔爪爪。

她不要啊,又冷又硬的石頭她拿來幹什麽?

她想要的,無非是昨晚上斷手掉落的瞬間,抓拍的影像罷了。

現在,時間已經過了,斷手於她而言毫無用處。

貓貓不感興趣的團吧團吧,把自個窩成一團小毛球,準備補覺了。

皮埃爾笑著說:“好的,我一會讓人取下來,放到小乖常曬太陽的草坪上。”

可蘭諾卻道了句:“騰一間房放進去,她特意弄斷拿來睡覺的。”

這麽費盡心機,他不成全怎麽說得過去。

時辛正覺柔軟的被子窩的很舒服,冷不丁就被蘭諾刨了出來。

蘭諾面無表情的說:“恭喜你,擁有自己的房間,自己的床了。”

貓貓:“……”

現在收回之前敷衍的借口還來得及嗎?

貓貓喵嗚一聲,扭身跳下去,蹭蹭鉆進蘭諾被子裏,怎麽都不出來。

貓貓不睡石頭!

貓貓要睡軟床!

就睡這張床!

皮埃爾樂了:“陛下,小乖離不了您呢。”

就在這時,警務司牧野的通訊進來,只道昨晚後半夜抓了好一些的聯邦臥底,而且還是有人匿名舉報的。

蘭諾表情立時嚴肅,他起身隨手將袖扣放一邊,準備去一趟警務司。

貓貓窩在床上,很舒服的撣直身軀,美美的睡著了。

迷迷糊糊的時候,時辛想,她是不是忘了什麽事?

遲鈍的腦子轉了轉,怎麽都想不起來,時辛索性不想了。

一定不是什麽重要的人和事,不然她不可能忘記的。

不是很重要的人——聯邦秘書長,苦等了一晚上,硬生生熬出一對熊貓眼。

他幽怨的盯著光腦,幾次三番想要聯系時辛,但都生生忍耐了下來。

而且,他還外放著帝國那邊的官方新聞頻道,就想看看天宮被炸這麽大的事,新聞上會不會說。

和秘書長相同情況的,還有幾位軍部集團軍長。

這幾人也硬熬了個通宵,灌了幾大杯提神飲料下肚,死死盯著光腦,等著隱龍的消息。

兩方從半夜開始等,一直等到天亮,等到日到中天,等到又一個傍晚,光腦都一動不動。

帝國官方新聞頻道也沒有任何播報,甚至在星網上,都沒有任何動靜。

再平常不過的一天啊。

秘書長實在等不及了,一手捏著光腦,一手捏著速效救心針,準備好不管是成功還是失敗,估計都要來上一針才能緩過來。

就在這時,帝國每日19點新聞開始。

“據悉,我帝國陛下決定拆除木上天宮始皇帝雕像……”

不約而同的,秘書長和幾位集團軍軍長神色一震。

來了!

新聞畫面上,巨大巍峨的雕像,在一聲轟隆聲中,腰部那只手轟然斷裂下墜。

沈重的雕像斷手,以震耳欲聾的方式墜入地面,將地上那叢葳蕤翠色的藤葉震的四處飛揚。

在那綠葉繽紛的畫面裏,許多人眼尖,一眼就看到藤葉下隱藏起來的,疑似鮮血和斷肢屍體的東西。

星網上,看到這幕的一眾人:“???”

不過,只有那麽瞬間,畫面切開,天宮總管皮埃爾入鏡。

他微笑著說:“天宮的小貓貓調皮,總愛玩些稀奇古怪的。”

對這說辭,帝國的民眾倒沒有多想。

畢竟,那可是木上天宮啊,是陛下住的浮島,誰敢在上面放肆?

而遠在聯邦的秘書長和軍部集團軍軍長,卻猛地就興奮了。

是了!

之前的襲殺報告說的就是這個!

秘書長抖著手,把速效救心針往心口一紮。

成功了!

時辛真的成功了!

秘書長舔著幹涸的嘴角,給軍部那幾位撥通光腦。

他呼吸急促:“看到了嗎?我的任務執行者成功了,她炸了雕像,暴君丟不起這個臉,故意說拆除,其實是我們炸的!”

軍部的幾句軍長也如此認為的。

第一集 團軍軍長輕咳一聲:“我們……看到了,不過目前還需要進一步的消……”

一句話沒說完,秘書長啪的就掛了電話。

第一軍長:“……”

秘書長興奮到在辦公室亂跳亂蹦,他甚至都擬好了篇新聞稿。

標題就叫:“我聯邦怒炸天宮始皇雕像,帝國暴君自欺欺人,昔日路西法榮光,今時已成黃昏。”

看看,多好的文名,多好的對比句,一發出去肯定就是熱搜預定,撕下暴君的遮羞布,叫路西法皇族顏面無存。

不過,激動過後,秘書長頗為遺憾的將稿子刪除。

為了長久的計劃,為了時辛的安全,他也只能偷著樂會。

秘書長重重嘆氣。

他掂著光腦,又在星網上瀏覽了番有關雕像拆除的評論,見一眾民眾都被蒙在鼓裏。

秘書長怒切小號,劈裏啪啦就是一通打字。

“這是官方新聞,你們還真信拆除嗎?有沒有可能是有人摸上天宮炸毀的?”

“看這個斷口,是拆除切割的嗎?”

“說什麽拆除,只拆一只手?路西法皇族到底在掩蓋什麽真相?”

“盲狙,是隔壁聯邦下的手。”

……

秘書長的評論,在一團和氣的評論裏,畫風格外醒目。

當即,就有人駁斥他,說他有被害妄想癥。

秘書長激情開大,以一人之力舌戰群人,對罵到讓無數人追著舉報。

秘書長小號被炸掉了,他適才意猶未盡的下線,整個人頗有一種世人皆醉,唯我獨醒之感。

真惆悵。

他稍稍收斂了情緒,把能給時辛要到的獎賞整理成清單,小心翼翼發送過去。

秘書長搓搓手,小心翼翼等著時辛的回覆。

彼時,時辛已被雕像斷手墜落地面,帶來的巨大轟鳴聲震醒了。

小貓貓毛毛臉一片茫然,頸毛裏的光腦在震動。

她偷摸著探出腦袋,在房間裏環視一圈,又嗅了嗅空氣,確定蘭諾不在。

小貓貓躲回被子裏,偷偷把光腦刨出來,點開消息一看。

片刻後,時辛更懵了:“???”

她看著秘書長發送過來的獎賞清單,又看著他洋洋灑灑的讚美小論文,緊接著還附了個星網鏈接。

貓爪爪點開一看,不是別的,正是從新聞上截取下來的雕像斷手圖片。

時辛再看那篇小論文,頓時就懂了。

她昨晚上忘記發任務報告了,然後秘書長將雕像斷手拆除的新聞,當成了她的爆炸功勞,認為天宮對外發言拆除,是丟不起這個臉,在粉飾這件事。

時辛:“……”

想象力聯想力,有點豐富。

貓貓又扒拉著獎賞清單看了看,五百萬的信用點,以及聯邦星別墅一套,外加各種津貼。

最為重要的是,她能在軍部掛名,還有軍功等級。

不過這一條,需要等她回到聯邦後才能兌現。

時辛收好清單,這可是以後領取的憑證。

小貓貓想了想,又彈出爪子,將昨晚的任務做了個報告。

“昨晚,帝國暴君提前回天宮,我等只需如約引爆,就可完成任務。”

“但軍部接應人隱龍,突然提前引爆炸彈,導致任務敗露,隱龍在天宮圍剿之下,不幸被活捉,目前生死不明。”

“我在最後關頭,只來得及用最後的炸彈爆破,至此炸掉雕像一只手……”

時辛最會寫報告了,她跟那些只會埋頭做任務的覺醒者不同,一開始她就很明白,一份好看的報告遠比任務本身更重要。

這也是這些年,她能在一眾覺醒者裏脫穎而出,讓秘書長青睞有加的原因。

當然,她也不全是忽悠,畢竟實力還是要有的,任務也是要做的。

貓貓將報告發給秘書長就不管了,這次任務是聯邦軍部要求的投名狀。

如今任務到這程度,足以證明她人是真的在天宮,而且距離暴君極近,想要完成下一步的計劃,就要拿能讓她心動的籌碼來交換。

若說從前,時辛對聯邦有著信仰,並願意為聯邦的自由而奮戰。

現在,貓貓甩甩尾巴跳下暴君的床。

她只想徹底解決身體的隱患,到時候該清算就清算。

聯邦若是需要她效力,她自會斟酌考慮考慮再說。

小貓貓走出房間,先去雕像拆除現場看了看。

斷手已經被運走了,最後還是擱在草坪上,方便貓貓曬太陽。

至於雕像其他部位,並未完全拆除,而是用更輕的材質,澆水鑄了同樣的手放上去代替。

乍一看去,那假手和從前的倒沒什麽區別。

貓貓看了會,覺得無趣就回去繼續睡覺了。

那份名單還沒有清理完,估計還要忙活幾晚上。

好在有隱龍的經驗在,時辛找到了另外一條進出天宮的路。

天一黑,她見蘭諾還在書房加班,聽那意思要忙到天亮,遂放心大膽的摸了出去。

她學著隱龍的方式,沿著固定天宮浮島的鐵鏈子,順著往下滑。

片刻後,時辛離開了天宮。

金十早在下頭接應,見一道白影躥下來,她趕緊丟過去裝備和那副單片眼鏡。

小貓貓叼起包裹,跑到黑暗的角落裏換上。

幾分鐘後,一身黑色緊身防護衣的漂亮少女,踩著貓步扭著細腰走了出來。

她一點鏡架,遂只有她能看到的首都星地圖呈現出來,其中還散布著好些小綠點。

時辛跨上懸浮摩托:“走。”

又是一場黑夜中的狩獵,不管獵物藏匿的多深,總能被掠食者挖出來。

這本就是一場實力不平衡的圍獵,夜晚下的首都星成了獵場。

一切都照舊,依著名單時辛挨個清理過去,並每個都先行拷問搜查,沒有價值後,就讓金十通知警務司善後。

於是,正在天宮書房,和陛下做案情分析的牧野,光腦嘀嘀響個不停。

起先,牧野沒有在意,他按掉提醒,結果光腦平均五分鐘響一次。

所有人都看向牧野,蘭諾雖然什麽話都沒說,但牧野冷汗唰的就下來了。

他打開光腦:“我這就設置靜音……”

“陛下!”牧野陡然驚叫起來,“又有了,昨晚上的匿名舉報消息又來了。”

他將消息提示外放,指尖滑動間,是無數條坐標消息,並且坐標數還在增加。

牧野吞口水:“昨晚上按坐標抓獲的,全是聯邦潛伏在首都星的臥底,最久的已經潛伏有十年了。”

“而且,這些人90%都在最近服用了所謂的基因增強藥劑,有亞人、普通人等等,這些人現在全擁有不輸覺醒者的實力。”

陛下眉心一皺:“你們如何抓捕的?可有反追蹤匿名者?”

牧野:“有人捷足先登,這些人已經被審問過了,反追蹤過了,對方裝備太好,追蹤不到。”

蘭諾屈指輕敲桌面:“科技追蹤不行,那就人力。”

牧野楞了下,正要問如何人力追蹤。

陛下忽的起身,他站到巨大的落地窗邊,看著外面草坪的方向。

眾人見他閉上眼睛,似乎在感受什麽。

片刻後,他睜開眼,俊美的側臉線條冷淡至極:“我親自去追蹤。”

話罷,也不給眾人反應的時間,帝國陛下直接原地消失。

牧野轟的沖出書房,黑白色的狗子虛影在他身後顯露。

他速度飛快,邊往懸浮車跑邊點開光腦下令:“所有人,所有人給我待命!”

這當,金十冷笑了聲。

她將手裏的藥劑遞給時辛:“又一支,這是今晚上的第幾支了?”

時辛面前,擺著銀色的手提箱,箱子裏氮氣翻滾出白霧,裏面是一支支的粉紅色針劑。

她將針劑按順序放好:“今晚上的第十支了,一共十五支。”

她合上手提箱,看了眼在金十腳下茍延殘喘的男人,冷酷的吐出兩個字:“殺了。”

金十挑了下眉,手上微沖直抵對方後腦勺。

這個人是個隱藏極深的連環殺人,專門捕殺亞人,殺了後還把亞人身上動物特征的部位切割下來食用。

惡心又罪惡。

時辛率先走出去,金十在後面處理。

她將手提箱放懸浮摩托上,在等金十的過程中,她指尖變的尖銳,像貓的爪鉤生長了出來。

時辛嘆了口氣,極光還是不太夠用,得抓緊時間解決。

她從大腿摸出匕首,冷著臉鏗鏗削掉利爪。

白如冷玉的爪鉤質地堅硬,末端尖利,掉落到地上發出噗噗的聲音。

時辛翹著小指,正削到最後一根之時,她握匕首的手忽的一緊。

她猛然擡頭,目光銳利的看向東南方。

東南方,高聳入雲的大廈頂,圓月之下,身量修長的男人負手而立。

夜風吹動他身後的披風,披風獵獵卷裹,發出簌簌的聲響。

鉑金色的發尾飄動,在圓月裏是比月光還亮眼的顏色。

然,最為耀眼的,還是在他腳下湧動的瑰麗極光。

五彩極光翻滾鋪陳,像是光毯,又像是乖順的兇獸,只有在男人面前,才懂的收斂。

盡管相距甚遠,可兩人的視線,一高一低,竟是奇異的突破空間帶來的距離,無聲的撞擊在了一起。

時辛眼皮一跳,厲喝一聲:“快走。”

她二話不說,啟動摩托嗤啦就沖了出去。

金十表情一整,咻的躥上自個的摩托,也跟著嗚啦就飛馳起來。

倆輛懸浮摩托,在夜色裏開出光的速度,一切都被甩在腦後,一切都成了浮光掠影。

不夠!

還不夠快!

時辛再度轟油門,懸浮摩托車屁股轟隆一聲,噴發出兩道藍色的火焰。

她的速度再次提升。

金十目瞪口呆,可只有跟著提速。

兩人一前一後,緊貼著地面行駛。

時辛忽的道:“分開。”

話罷,她將車上的手提箱丟給金十,車身一拐,瞬息就朝西方疾馳而去。

金十一把撈住手提箱,不敢減速,只能繼續往前。

一分鐘後,金十長腿往地上一蹬,連人帶車一個漂移,掉頭朝著東方跑。

她分心想著,能讓時辛如臨大敵,打都不打一下,掉頭就跑的人,在這首都星屈指可數。

金十默默一數,頓時倒吸涼氣。

暴君!

該不會是暴君在後面追?

“轟隆”懸浮摩托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聲,在這轟鳴聲中,一道灩瀲極光,倏地從天而降,攔在了前方。

眼看就要撞上了,時辛柔軟的身軀一扭,身體帶著摩托,和地面呈近乎平行的夾角。

她單腿踩地面為支點,甩著摩托就是一個極限轉彎急剎。

劈裏啪啦。

懸浮摩托的金屬底部和地面摩擦出耀眼的火花,在這火花裏,時辛看到蘭諾腳尖落地,站在了極光前,面無表情的看著她。

時辛:“……”

皇帝這工作,看來還是不夠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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