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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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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辛再次高估了如今的自己,低估了面前的帝國陛下。

那對旁人有殺傷力的貓爪,連對方的防都破不了。

況且,她速度快,陛下的速度更快。

只見陛下頭微微一側,毛茸茸的小爪子就落了個空。

時辛不信邪,揮出去的爪子又接連揮了好幾下。

帝國陛下直起身,順滑如絲綢的鉑金色長發從肩滑落下來,還未落下,便被毛爪子勾到。

小貓貓眼睛一亮,小爪子一勾,左右開弓謔謔謔抓長發。

最終,帝國陛下受到的1點傷害——抓掉一根頭發!

時辛:“……”

呔,這貓沒法當了。

陛下並未再說和時辛有關的話,剛才看著這只奶貓的時候,有那麽一瞬間,他隱約感覺到了時辛的氣息。

不過,時辛是聯邦貓科覺醒強者,眼前的這只雖然舉止靈動偶有怪異,但怎麽看都是一只純種的動物貓崽子。

人和動物,還是不能相提並論。

饒是強大如帝國陛下,眼下這會竟也是沒往人會變貓的方向去想。

他道了句:“帶去洗澡。”

話落,壁頂上伸出來的機械臂,再次張合著大鉗子夾過來。

這一次,時辛宛如甕中的鱉,無法掙紮一逮就準。

喵嗚喵嗚喵嗚,小奶貓罵罵咧咧,被大鉗子機械臂帶走了。

一出了陛下的書房,確定周圍沒有第二人,時辛立刻就安靜了。

她只是頂著奶貓崽崽的軀殼,可靈魂還是人。再不喜歡水,非常時刻還是能勉強忍受一二。

剛才那般抗拒鬧騰,不過是維持貓設爾爾。

蘭諾·路西法不是一般人,是威懾星際各族的帝國暴君。

她潛伏在木上天宮,如懸崖走鋼絲刀口舔蜜,一旦引起他懷疑,便是萬劫不覆。

作為優秀貓科狩獵者,時辛向來很謹慎。

奶貓濕漉漉的尾巴拍了拍水上小黃鴨,把小黃鴨按進水裏,等浮起來又按下去。

毛爪子幹著這種事,時辛表情卻十分嚴肅。

暴君要親自審問走私販獨眼,獨眼明顯知道她覺醒者身份,還很大可能心知肚明她就是時辛。

一個為信用點賣命的星際走私販,全身都是軟骨頭,根本扛不住暴君的審問。

機械臂輕柔的在貓貓頭頂抹上綿細的泡沫,小奶貓不耐煩地甩甩頭,甩掉滿頭的泡沫。

首先,走私販獨眼在暴君面前,多半都是秒跪,絕對什麽都會說。

比如她其實不是純種動物貓,而是擁有覺醒之力的貓科覺醒者。

又比如,她是從自由聯邦過來的。

她現在的外形還和聯邦時辛的覺醒虛影不說相似,簡直就是一模一樣。

到時,即便人變貓這種事再荒謬,蘭諾·路西法也會相信的。

而她貓貓馬甲掉了,聯邦時辛身份暴露。

哦豁,完了。

機械臂已經將小貓貓洗幹凈了,細軟的白毛毛濕噠噠的,粘黏在粉色的皮膚上。

一只小小的貓貓從水裏提拎了起來,機械臂又拿帕子擦拭,末了把小貓貓放進了自動烘幹器。

烘幹器裏暖風陣陣溫度適宜,吹的時辛眼皮子沈重。

這具奶貓身體還是太幼小了,這一天經歷又很曲折,饒是時辛人身素質再影響,現在也只感覺到疲憊。

腦子都被吹成了漿糊,有點思考不動了。

時辛努力想著,她要想辦法解決。

直接扼殺問題源頭?把暴君解決掉?

喵嗚嗚,貓貓現在打不過。

那就審問之前,幹掉獨眼?

小貓貓懶洋洋地翻了個身,露出軟肚皮繼續吹。

對,問題源頭無法解決,那就直接宰掉危機源頭。

她只要在審問之前,先下手殺掉獨眼,掉馬危機自然迎刃而解。

小奶貓舔了兩口爪爪,在心裏默默謀劃了一二三……條宰人計劃。

上一次犀牛偽裝衣裏,叫這獵物跑了,以至於造成現在的局面。

這一回,她必不可能再讓獵物跑掉!

獨眼,必須死。

自身安危有保障了,就盡快拿回光腦。

光腦裏不僅有她的絕密任務資料,還很大可能有缺失記憶的線索,同樣很重要。

先殺獨眼,再取光腦!

……

一條一條的,時辛都列上應對計劃。

待計定,時辛終於撐不住困意,緩緩閉上了眼睛。

巴掌長的小奶貓,像個人一樣仰躺著在烘幹箱裏,短粗的爪爪垂順的擱在身體兩側。

暖風嗡嗡,吹動粉肚皮上的柔軟細毛,皮毛微動,帶著貓貓奶氣的呼吸,整只都像團天上的白棉花,軟乎乎的還自帶暖意。

“哎喲,這就是陛下命人帶回來的那只小奶貓嗎?”

忽然,一道驚喜的聲音,在烘幹器外面響起。

時辛一個激靈,翻身彈出爪鉤,澄凈藍眼戒備的看過去。

此時,烘幹器外面,站著個身穿黑白燕尾服的斯文老頭。

老頭留著齊整的八字胡,頭發抹到腦後,松弛的眼皮下,是精明銳利的眼睛。

在看到這個老頭的瞬間,時辛蹭的收回爪鉤。

無他,只因時辛一眼就認出,這老頭不是別人,正是被稱為暴君忠誠之手的皇族管家——皮埃爾。

皮埃爾,今年六十歲,是唯一以普通人身份,成為暴君最得力的管家,深受暴君的敬重,是少有能規勸暴君一二的重要人物。

對於蘭諾·路西法身邊的人,時辛雖未親眼見過,可他們的資料時辛早爛熟於心。

年紀上去的人,對毛茸茸的小生命,向來會多幾分憐愛。

況且,貓貓這種生物,經過漫長的進化,頭腦眼睛比例,完全就是照著人類幼崽比例來進化的,為的就是激發人類的憐幼天性。

世界上,就沒有貓貓馴服不了的人類。

頓時,時辛看皮埃爾的眼神一下就熱烈了。

小奶貓湊過去,舉起粉色肉墊的爪爪按在門口,漂亮的藍色眼睛濕漉漉的望著皮埃爾。

皮埃爾連忙打開烘幹器,毫無戒備心的伸手就去抱貓貓。

時辛甩著尾巴,也沒有反抗。

普通人是脆弱的,也是星際人口中數量最多的,更是覺醒者覺醒的基礎。

故而,覺醒者階層,有一條約定成俗的規矩,除卻特殊情況不得傷害普通人性命。

皮埃爾對時辛,不具備威脅。

小貓貓如此溫順,還親人黏和,惹的皮埃爾很是歡喜。

一時間,他對這小東西愛憐的不行。

“小乖乖餓不餓?”皮埃爾抱著時辛往外走,溫柔的噓寒問暖,“陛下肯定沒給你東西吃,小乖跟我走,我給你吃肉。”

時辛甩甩尾巴,這麽上道的老頭,她都有點喜歡他了。

皮埃爾在木上天宮地位僅次於皇帝,他的權限也很高。

說要投餵時辛,不一會時辛面前就堆滿了吃的。

小貓貓很滿意。

不過,在投餵之時,小奶貓爪鉤太尖銳,不經意蹭過皮埃爾手背,頃刻就是一道見血的抓傷。

皮埃爾沒多想,徑直拿治療儀愈合傷口。

時辛眸光閃了閃,沒有附著覺醒力的傷口,自然就和外傷一樣。

她仰起小腦袋,朝皮埃爾叫喚了聲:“咪咪……”

她叫聲又奶又嬌,一下就讓皮埃爾心軟了。

“沒事,我不生氣,下次記得收收小爪子。”皮埃爾拿起肉粒逗弄。

念在到底是撓傷了普通人,時辛打起精神,勉強陪著這老頭玩耍了一番。

所謂玩耍,基本就是給摸小腦袋,給打個滾看她小肚皮。

皮埃爾幾次想捏一把粉粉嫩嫩的小肉墊,都讓時辛躲了過去。

饒是如此,一人一貓也是非常和諧愉快了。

透過天宮智能系統,將這幕盡收眼底的帝國陛下罕見的沈默了。

他坐在金色的王座上,看著投影裏的小奶貓,指尖在冰冷的扶手上點了點。

他的指尖,曾無意觸碰過小東西的肚子。

帝國陛下不太懂,那只野性難馴的貓崽崽,面對皮埃爾的時候,為什麽會這麽的……乖順?

貓崽崽沖他嘶哈,但會讓皮埃爾摸頭。

貓崽崽朝他露爪子,但會接受皮埃爾的投餵。

思考了會想不明白,陛下搖搖頭作罷。

貓科和時辛,都一樣詭譎難測。

帝國陛下的目光,不自覺落到銀色光腦球上。

片刻後,他向研究院下達了一則命令——

“全力破解時辛光腦,盡快解析光腦內的信息。”

他需要知道,時辛因何而來。

——以及,她現在在哪?

跟著皮埃爾,時辛收集到很多天宮情報。

比如,天宮的安保系統漏洞,天宮上警務輪換時間,帝國陛下近兩個月的行程安排等等。

收獲之大,讓時辛潛伏的興奮不已。

木上天宮因路西法皇族而存在,這麽多年下來,就沒誰偵查到過這麽詳細的資料。

時辛暗搓搓的把所有情報牢記下來,等拿回光腦她立刻就傳遞出去。

這種興奮的心情,在隔日懸浮警車押送獨眼到達時,適才驟然冷卻。

獨眼活著,就是她最大的危機。

現在是下午十五點,獨眼會被直接押送到皇帝的書房。

今天暴君在軍部有一場會議,要十五點十分才會回來。

十分鐘,殺人足夠了。

時辛跳下皮埃爾懷抱,不管他如何呼喚,眨眼就跑的不見蹤影。

皮埃爾見貓貓喚不回來,只當她活潑好玩,沒有多在意。

時辛專撿天宮監控視角跑,這些方位她昨天已經摸清了。

帝國陛下的書房,自然是天宮重地,沒有得到允許誰都進不去。

前腳押送人員離開,後腳時辛就鉆了出來。

她望著高高的金色玫瑰浮雕大門,冷笑著抖了抖胡子。

昨天之前,她確實進不去。

不過,現在就不一樣了。

小奶貓後腿一蹬,原地高高躍起,爪鉤彈射而出,正正壓在感應器上。

“滴”天宮智能系統一聲響:“檢測到皮埃爾閣下基因序列,權限審核通過,皮埃爾閣下您被準許進入。”

間隔不過一分鐘,金色的大門再次徐徐洞開。

與此同時,時辛尖銳的爪鉤上,一點紅色的血點子正在慢慢消失。

昨天,她抓傷皮埃爾,取了一點血,就是為了拿到皮埃爾的權限。

只可惜,沒有專門的設備貯存鮮血,她只有這一次機會。

空曠的書房,人造日光安亙古的懸浮在拱形屋頂,安靜的散發著冷白的光芒,讓這座房間永遠沒有黑夜。

獨眼被拘禁在房間中央,半死不活的垂頭站立著。

揚著尾巴踱步進來的小奶貓,黑瞳陡然一豎,流露出狩獵的氣勢。

被掠食者鎖定,身為獵物的警覺,讓獨眼抖了下,倉惶不定的擡頭睜眼。

這一眼,他眼瞳猛然縮成針尖,驚恐到兩股顫顫。

是那只貓!

時辛默了下時間,直接在對方腦子裏開口說話:“七分鐘,足夠我殺你十次了。”

獨眼受傷的眼部,又流下膿血來。

那道抓傷,血肉外翻已經開始在腐爛了。

因為不會危急性命,研究院的人並未給他治療,只草草將咽喉的致命傷縫合起來。

他視線模糊,但不影響求饒:“對……對不起,求您不要殺我,我也是被下單的人騙了,我不知道……不知道您就是那位。”

如果知道,他絕對不走這趟私。

時辛不意外的抖抖耳朵,果然是清楚她身份的。

那就,更不能留了。

殺意從一捧大的小奶貓身上彌漫出來,獨眼恐懼到顫栗,頭頂失控的浮現覺醒虛影。

一只嚇到吱吱亂叫的地鼠。

時辛看了眼就收回視線,磨著寒光閃爍的爪子說:“不殺你?等你一會全都告訴帝國暴君是不是?”

獨眼飛快搖頭:“我要是供出了您,您和暴君肯定都會立刻殺死我,但是我不說出您現在的身份,我對您就是有大用的,百分之一的存活機會,我也會為您證明我的價值。”

必死的局,即便存活的機會只有百分之一,獨眼也不想放棄。

時辛跳上獨眼肩膀,利爪逼近他的咽喉舊傷。

“六分鐘,”她口吻寒氣四溢,“你的屍體,對我才是有價值的。”

獨眼渾身僵直:“不,我活著對您才最有價值,給我下單讓我販賣您的人,身居聯邦高位,而且您只是他們計劃中的一小環,後續還有更龐大的計劃,我能幫您查清。”

“另外,您獨身一人在天宮,裏外都沒接應,我就是您最好的棋子。”

說到這裏,獨眼喘息著補充了句:“而且,我很有錢。”

一口氣說完,咽喉上沒有動靜,獨眼也不敢偏頭去看。

他屏住呼吸,像囚徒一樣等待著最後的審判。

是生是死,全在時辛的一念之間。

時辛收回爪子,躍到書桌上,居高臨下睥睨這垂死掙紮之人。

她嗤笑一聲:“四分鐘後,帝國暴君也不會讓你活著。”

聞言,獨眼受傷的眼睛稍稍睜大了些。

他眼神奇異的看著小奶貓:“您不知道嗎?”

時辛不解,她應該知道什麽嗎?

獨眼:“兩年前,您消滅海盜屠夫,解救了整艘飛船的帝國普通民眾,當時帝國暴君曾許諾,日後您想留一命的人,只要不對帝國造成重大損害,他都會放過。”

乍聽這話,時辛瞪大了藍色貓兒眼。

居然還有這回事,她怎麽不知道?

獨眼繼續說:“如果不放心,您可以在我心臟打入覺醒之力,稍後審問我若有異,您大可立刻引爆我的心臟。”

時辛冷笑:“有我的覺醒之力,暴君要是重諾,反倒成你的保護符了,心眼真多。”

獨眼慘笑,只要能活著,怎麽都不丟人,怎麽都可以。

他艱難哀求:“請您,務必讓我成為您的棋子,請您,肆意的使用我。”

只求,免我一死。

時間,兩分鐘。

時辛陷入了沈思,不得不說獨眼的提議讓她心動了。

眼下,不管是在聯邦還是帝國,她確實急需接應。

隱隱的,時辛莫名對那承諾有幾分在意,這在意的程度,一時超過了聯邦那邊的幕後黑手。

她生了好奇心,想要看看蘭諾·路西法會不會說到做到。

一分鐘。

時辛不再猶豫,揮爪往獨眼心臟打入一團覺醒之力,有這團覺醒之力在,相當於獨眼身上背了枚炸彈。

至於□□的按鈕,由她掌控。

她要獨眼生就生,她要獨眼死就死。

五十秒,四十秒,三十秒……

時辛朝獨眼飛撲過去,喵嗚嗚的揮爪子就撓。

“噠噠”金色大門第三次打開,軍靴冷硬的腳步聲傳來。

卷裹飛揚的絲絨披風,映襯著修長的身影,逆光走進來。

下一瞬,腳步頓住。

狹長的鳳眸冷厲一撩,強大的威壓傾瀉狂湧。

整個空間一片死寂,獨眼支撐不住,噗通一聲當場跪下了。

毛茸茸的白團子,啪嘰一下,從獨眼身上掉了下來。

貓貓似乎被摔懵了,楞楞看著走進來的帝國陛下。

對上那雙圓乎乎的藍色貓兒眼,蘭諾·路西法眼神一頓。

那股像兇獸出籠的氣勢,如月下潮汐,緩緩退卻了。

帝國陛下走過獨眼身邊,見他衣衫破爛,頭發蓬亂,臉上還有滲血的抓痕。

他心下了然,小東西又野又烈,還挺記仇。

時辛註視著蘭諾坐上王座,絲絨紅的披風自然垂落,結成馬尾的鉑金色長發蜿蜒其上,靡艷的像鮮血中開出的香檳金玫瑰,瑰麗奪目。

皇帝沒有深究一只奶貓崽子是如何進來的,這讓時辛暗自松了口氣。

他視線落在瑟瑟發抖的獨眼身上:“說。”

冷淡如碎雪的口吻,平靜無波的叫人膽戰心驚。

獨眼控制著不去看時辛,抖著聲音一五一十的說了。

說他是如何在聯邦接的走私單,又是從哪條航線到的帝國,怎麽進的黑市。

最主要的,他是如何遇上時辛,又是何時受傷的。

時辛蹲坐在矮臺階上,直勾勾地盯著獨眼,看似平靜得很。

然而小貓貓間或勾起的尾巴尖,時不時伸縮的爪鉤,都彰顯著她其實不平靜。

徹底交代完,獨眼臉上全是冷汗和膿血。

他臉色像死人一樣慘白:“尊貴的帝國陛下,我全都交代了,貓科覺醒者時辛,發現我走私珍貴的純種奶貓崽崽,觸犯了聯邦律法,意圖殺死我。”

聞言,帝國陛下淡漠道了句:“你撒謊。”

獨眼渾身一抖:“時辛那種強者,她要殺我,我真的連她影子都沒看到就受傷了,我也真的不曉得她在哪。”

陛下:“前一句真,後一句假。”

獨眼都要崩潰了,帝國陛下並未使用酷刑,可就是這種深不可測的眼神,平淡到沒有波動的語氣,像白晝烈陽,所有的秘密都無所遁形。

這才是,最令人恐懼的。

“嘟嘟嘟”指尖點在王座扶手的輕響,在整個房間裏回蕩。

帝國陛下忽而道:“你不怕我殺你,所以敢對我半真半假的撒謊,你不是不怕死,你怕死卻依然這麽做了,那就是你有底氣。”

皇帝緩緩站起身,披風曳動宛如神祇:“你的底氣是不死。”

他一步步走下來:“誰承諾的不殺你?我不會給你承諾,我只給過一人類似的承諾。”

這句話說完,他已經走到了獨眼面前。

他看著獨眼,吐出一個熟悉的名字:“時辛。”

邊上的奶貓胡須一抖,尾巴貓貓差點繃不住炸開。

她看著皇帝,見他薄唇微勾,忽的心頭湧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陛下:“你被押送到天宮,不超過十五分鐘,在這段時間裏,你就已經見過時辛了,並且你們還達成了共識。”

時辛眼皮狂跳,呼吸都下意識屏住了。

她緊張地看了看獨眼,一只爪爪慢慢卷了起來。

不能等了,必須立刻殺死獨眼。

蘭諾·路西法太可怕了。

僅從獨眼的支言片語,以及神態動作,他就推論出這麽多。

再審問下去,指不定露出的馬腳更多。

時辛不敢賭。

獨眼搖晃了下,心臟開始在疼了,七竅也緩緩流出鮮血。

他擡起頭,像一條瀕死但強烈求生的狗。

“陛下,”獨眼視野越來越模糊,“您不是說過,只要聯邦時辛留一命的人,您就不殺嗎?”

他費力扯開胸襟,跳動的心口上,拇指大的貓貓梅花印鮮紅欲滴,極為耀眼。

獨眼用最大的聲音吼出來:“她不殺我,她留了我一命。”

帝國陛下面無表情,他側頭俯視獨眼,像看一只微不足道的螻蟻。

時辛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目不轉睛地望著他。

此時此刻,連她自己也說不清楚,究竟想要看到什麽樣的結果。

蘭諾·路西法,這個威懾星際的帝國暴君,他會不會信守許過的承諾?

小貓貓眼底流露出絲絲茫然,她甚至都想不明白,兩年前蘭諾為什麽會許出像兒戲的諾言。

她要留一命的人,他就不殺。

他又是秉著什麽目的,說出這樣的話?

“嗯,”良久之後,皇帝應了一聲,仍舊是沒有波瀾的口吻,“她說不殺你,我也不會殺你。”

他走到長形書桌前,屈指叩了下桌面:“來人,帶下去。”

承諾兌現,獨眼活了下來。

他怔了下,隨後脫力的趴在了地上。

活下來了,他在覺醒強者時辛和帝國暴君面前,活下來了……

獨眼雙臂遮掩著腦袋,似在喜極而泣。

然他透過縫隙,隱秘的看向了不遠處蹲著的小貓貓。

毛茸茸的一小團,軟乎乎的看著就很奶氣,可獨眼半點都不敢不敬。

他張了張唇,無聲的朝時辛說了句話。

——“感謝您的仁慈,我必將為您獻上生命和靈魂……”

時辛繃著毛毛臉,不做任何反應。

小貓貓像是什麽都不懂,只看著警務員進來,一左一右把獨眼帶了下去。

“慢著。”就在獨眼要帶出門時,皇帝忽然開口。

時辛卷起的尾巴僵住,獨眼也立時渾身僵硬。

反悔了?

哪知,帝國皇帝轉著銀色光腦球說:“告訴時辛,我等她來找我。”

獨眼:“……”

時辛:“???”

等我?你這個暴君是有個什麽大病?

對頭找來能是好事?

皇帝揮手,這次獨眼真的被帶下去了。

小奶貓歪頭看皇帝,澄凈圓乎的藍眼睛,專註凝望的時候,仿佛蘊藏著星空大海,漂亮的要命。

蘭諾轉光腦的手一頓,撩眸對上時辛的目光。

漆黑幽深的瞳眸,在冷白的五官上,就像是充滿神秘感的黑曜石。

右眼白那一點小黑痣,只在眼瞼張合時才會被看到,似是故意隱藏起來的寶藏,不斷撩拔著貓科的好奇心。

帝國陛下:“過來。”

小貓貓沒理睬,甚至還起身就要走的架勢。

明艷的極光陡然出現,一卷一裹就將小奶貓送到皇帝面前。

時辛沒太掙紮,看在暴君還算誠信重諾的份上,小貓貓這次沒嘶哈,只不耐的壓低了小耳朵,希望對方知難而退。

皇帝看了眼那對飛機耳,想起昨天這小東西在皮埃爾面前溫順乖巧的模樣。

於是,毫無自知之明的帝國陛下,學著皮埃爾的樣子,伸出一根手指頭去點了點貓貓頭。

時辛想也不想,一爪子拍開。

跟你不熟,拿開!

她扭頭就看到擱身邊的光腦球,距離她不過十公分。

天賜良機!

小貓貓當機立斷,身體一歪就往那邊滾,兩只前爪爪穩穩的抱住了光腦。

光腦到手!

時辛狂喜,後腿一蹬就要跑。

驀地,她感覺到肚皮上一涼。

時辛擡頭一看,一根骨節勻稱的手指頭,正正按在肚皮很不明顯的一顆小點點上。

許是察覺到指下有凸起小疙瘩點點,那根手指頭還疑惑的輕輕按了按。

轟隆!

時辛瞳孔地震,氣到原地爆炸:“喵!”

啊啊啊啊,我不幹凈了!

作者有話說:

叮咚,恭喜貓貓辛獲得,最有錢小弟X1。

獨眼:請您,肆意的使用我!

陛下:……還是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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