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都城（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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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靜，洛望舒睜大眼睛睡不著，翻來翻去，想問莫離又怕吵到人睡覺。
“媳婦。”莫離忍不住把人禁錮在懷裏，在好不容易有了些肉的臉頰上吻了又吻，“有話就說，別憋著。”
聽人這麽說後，洛望舒明目張膽的八卦，“小豬他爹為什麽對小豬的母親那麽差？他母親長得還挺好看的啊。”
美人不都很受寵麽？平常看馮朱青大大咧咧的，他還以為這人家庭很幸福，才養成這樣的性子，而事實卻是非常骨感。
莫離用下巴蹭了蹭人的臉，“聽小朱說是因為顏姨是外邦女子，當初大元帝國和外邦交好時娶的，當時他爹對顏姨還不錯。後來外邦造反，娶了外邦女子的人都以通敵罪查了一遍，馮家在朝廷的品級還挺高，雖沒進牢獄，但小朱的爹被降了職，那感情也變了味，漸漸的就發展成了這樣，小朱還是他家的庶長子。沒過多久，小朱憑著自己的能力加入了夜，顏姨在馮家的地位才好了一點。”
“這人自己保不住官職還怪罪老婆孩子，真渣！”洛望舒撇撇嘴，突然記起了什麽，問：“這顏姨是不是小時候對你們很好啊？”貌似一個兩個對人的態度都十分尊敬。
“對，每次我和石頭他們下學後，顏姨都會在後門等著，一人一碗糯米糕，很好吃。”莫離懷念道，人對他們是真不錯，還溫柔。
洛望舒被他那模樣勾起了饞蟲，不禁咽了咽口水，“明天人醒了咱們去看看，若是那渣渣真要把人趕出來，府中房間那麽多，多兩雙筷子也沒事。”
“嗯。”莫離親親人的臉，覺得不夠又親了幾口，換來洛望舒捧著他的臉在腮幫子上咬一大口，“睡覺！”
莫離悶笑道：“好。”
黎明將至，莫光因著床被占了，所以去了隔壁廂房睡，到了這個時辰反射性的睜開了眼，嗯，要出去跑圈了。
穿上短衫，花一點時間洗漱完畢便跑了出去。
習慣在最高的屋頂躺著的甲一，聽到聲音睜開了眼，看著由慢跑到快步跑再慢跑的莫光若有所思，他原本以為這小家夥堅持不了多久。在莫家時，他會時不時的和主子或者夫人報告，到了將軍府，離得遠了，這習慣還在，人卻不會用這件事去討喜了。
慢跑著把呼吸調勻，再走一圈，就可陸陸續續看見起床幹活的仆人們。
“早上好！”莫光依舊笑瞇瞇的和遇到的人打招呼。
那些人由一開始的驚訝，到現在會習以為常的回一句。他們原本以為少爺在做戲給大將軍看，因為私底下都在傳這少爺不是將軍親生的，所以要討好大將軍。但過了幾日，他們發現並不是這樣，不管有沒有人在，少爺都一如既往的溫和有禮。
有個對他們溫和的少爺，一些尚未在都城傳開的流言就在將軍府制止了，這麽好的少爺，用那些不堪的言語來傷害他，所有下人都不想見到。
走完一圈後人徹底精神了，莫光再去藥圃看了看，看見有些種子發了芽，笑得眉眼彎彎。
“喲，少爺早啊。”一個頭發花白但身姿依舊挺拔如松的老人，背著手走了過來。
“徐伯早上好。”莫光尊敬的行半禮，藥圃是徐伯幫著管的，有很多地方他不懂就問的徐伯，算半個師傅，因此莫光對他很敬重。
徐伯往藥圃裏看了一眼，讚道：“這草藥讓你養的不錯。”
“還多虧徐伯幫著看管。”對於這個老人，莫光覺得很神奇，他好像天生和草木能溝通一般，植物開心或者不開心他都知曉。
莫光記得徐伯說過，雖有句話說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但事實上草木也有感情，它們也知什麽是喜什麽是悲，哪個對它們好，它們也都知道。只是不說罷了，所以別人就以為它們無喜無悲，不知疼痛。
人大多數都相信自己看到的，一桌一椅凝聚著匠人們的心血，被賦予了第二次的生命，這叫重生，和鳳凰涅磐一個道理。
不要以為不說話的事物就沒有生命和感情，用心感受，仔細感受，它們才會與你溝通。
本來是很神神叨叨的一段話，莫光卻覺得很有道理，懷著敬重生命的心去看事物，一切都會變得不一樣。
“哈哈！你這孩子，有前途。”徐伯拍拍莫光的肩膀，他能感覺到自從他說完那些話後，這孩子看人的眼神就不同了。原本莫光的眼睛雖清澈，但總帶著一絲怯懦，尋常人看不出來，可他知道，這是刻入骨子裏的自卑。現如今少了分怯懦，多了分朝氣，這才是少年人該有的模樣嘛！
莫光咧開嘴笑著，“今日要去書院，藥圃還麻煩徐伯得空時幫忙看一眼。”
“沒事，你盡管去，這裏我看著就行，夫人管的好，現在可沒哪個不長眼的敢來亂動了。”
莫光挺著胸膛莫名自豪道：“我娘爹最厲害了。”
徐伯搖著頭笑了笑，目送人回房讀書，這麽小就有如此自控能力，腦袋還聰慧，是個好苗子。
金燦燦的陽光落下，熬了一晚上的馮朱青才瞇了一會，感覺掌中的手動了動，立刻驚醒。
“娘……”聲音略沙啞，更多的是驚喜。
顏葉費力的勾了勾唇角，“小朱。”
“娘，你感覺還有哪不舒服？我去喊人過來給你看看。”馮朱青說著就跑了出去，他記得昨晚莫光說過，人醒了就讓秋華或者夏蓮來喊他。
讀完一本書的莫光看了看時辰放下書，門就被推開了，一個紅發男子闖了進來，青色的眼睛滿是血絲，眼底青黑，臉上卻止不住笑意。
“小光！我娘醒了！”馮朱青也不怕他這模樣嚇到別人，開心的抓著莫光的手臂道。
莫光忙起身和他往外走，道：“這麽快？我以為還要一會。嗯，藥應該煎好了，咱們先過去吧。”幸好他怕藥會煎太久，所以提前讓夏蓮煎去了。
顏葉看著兒子風風火火的模樣有些想笑，這孩子還真是急躁，她都沒說什麽呢。
出去了一會的馮朱青帶回了一個身姿挺拔的少年，顏葉還疑惑將軍府怎麽多了一個不大的少年，只見那少年對她行了對長輩的半禮道：“夫人。”
“嗯……”顏葉還是一頭霧水，馮朱青把人扶起，拿軟枕給人靠坐著。
莫光給她把了脈道：“恢覆的不錯，只是身子骨太虛，不能大補，只能溫補。等會喝了藥，這幾天不要受風著涼，很快就好了。”
顏葉張大了眼，問：“是……小公子給老婦治病的？”
馮朱青點點頭，“對的，小光是阿離大哥的兒子，精通醫理，昨天多虧了小光給您治好了。”
顏葉蒼白的臉楞是出現了一抹淺淡的紅暈，眼神也有些閃躲。
“娘？”馮朱青看得一頭霧水，咋就害羞了？
莫光一頓，對馮朱青道：“小朱叔，你去小廚房看看藥好了沒，好了就快些端來。”
“哦！好！”馮朱青也不糾結自個娘親為啥害羞了，忙跑出去拿藥。
見人跑了，莫光略帶歉意道：“夫人，昨日得罪了。”
顏葉輕輕搖頭，知曉自個兒子並不知道她怎麽了，臉上的紅暈淡了下去。“多謝小公子相救，不礙事的。只是……不知老婦這是怎麽了？”
“嗯，夫人本就來了月事，腹部那一腳導致血崩，若是再晚個片刻恐怕就無能為力了……今後若要懷孕，可能很難再有，下次來月事，也會腹痛難忍，不過，可喝艾葉水緩解。”頓了頓，莫光還是把最後一段說了出來，即便他知道顏葉沒有這方面的擔憂。
顏葉聽人說的很有道理，漸漸也就不再糾結這是個少年了。“不知背我來的那小丫頭現如今怎樣了？”
“喜鵲沒事，就是過於勞累，又擔驚受怕，昨晚我讓夏蓮帶著她吃了飯喝了一碗安神藥早早便睡下了。”
“嗯……麻煩小公子了。”顏葉放心後，臉上盡是疲倦。
“扣扣！”
莫光轉過頭，看到是馮朱青，後者似乎有些不自然。
“小光，藥我來餵就好了，你先去吃飯吧，一會還得去書院拜師。”
“好，有什麽事讓秋華她們來找我便是。”莫光點頭起身出去。
馮朱青突然記起什麽，“對了！”
“嗯？”莫光停住腳步，回頭看他。
“那老頭有蠻嚴重的風濕病，腿腳不靈活，脾氣怪了些，喜歡喝茶，他家的小孫女喜歡簪花。這些你阿爹他們都不知道，嘿嘿……”
莫光明白了他說的是誰，笑了笑道：“多謝小朱叔。”
“去吧，看好你。”馮朱青打發人走了，坐在床邊餵自個娘親喝藥。
顏葉慈愛的攏了攏他耳邊的發絲，“這頭發誰弄的？蠻好看麽。”
馮朱青笑道：“是嫂子給編的，我也覺得好看。”
“嫂子？”顏葉眨眨眼，真是她想的那樣？
馮朱青一邊餵人喝藥，一邊絮絮叨叨的把莫離的變化和他娶的那玉人還有小光都如實說了。“娘，你不知道，現在大哥不像小時候那麽可怕了，還會笑呢！嫂子懷著孕，再過幾個月就要生了，像揣了個西瓜，嘿嘿！”
顏葉敲了一下他的腦袋，淺笑道：“盡說瞎話！”
馮朱青笑了笑受了。
一個餵，一個喝，一碗苦藥，顏葉楞是當成了蜜糖水喝，絲毫沒感覺到苦。
喝完藥，不知何時候在一旁的秋華遞上了一盤葡萄幹。“少爺說，讓馮夫人喝了藥吃這果幹，便不覺得味苦了，過一會再用些骨頭瘦肉粥，利於康覆。”
馮朱青感激的點點頭，“多謝秋華姑娘了。”
秋華微笑道：“這是奴婢分內之事。”
顏葉也驚訝莫光的周到，連去苦的果幹都想到了。
馮朱青給人餵了幾顆葡萄幹，顏葉原本喝了藥什麽都不想吃，拗不過兒子吃了幾顆倒覺出味來了，酸酸甜甜又生津，的確好吃。
也不知道是不是藥發揮了效用，顏葉吃了果幹之後感覺精神好了許多，後面還喝了一碗粥才睡下。
蔣子恒和石煜在外面看著人睡下了，松了一口氣，馮朱青關門走了出來，秋華說她看著人就好，讓他去休息休息。
“沒事了吧？”蔣子恒拍著人的肩膀問道。
馮朱青點點頭，揉揉落枕的脖子，“沒事了。”
“小豬，去喝粥回房睡一覺吧，這裏我們倆幫你守著。”石煜看人一夜之間憔悴了許多，不忍道。
蔣子恒也幫腔道：“是啊，你看你，眼底黑黑的，醜死了！”
“真的？”伸懶腰伸了一半的馮朱青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的捧著臉。
石煜忍笑道：“對，皮膚都粗糙了。”
話音剛落，馮朱青立刻跑回去關門睡覺。
“記得吃飯，餓著睡覺皮膚更差。”蔣子恒一句話又成功把人忽悠了出來吃飯。
馮朱青邊走還邊念叨：“吃飯睡覺，吃飯睡覺……”
啊啊啊！皮膚變差了啊！不美了啊！
石煜和蔣子恒倆人無良的大笑，當然，是消音的那種，怕把人吵醒麽！
早上吃完飯，洛望舒在庫房裏挑了半天沒挑到好的可以送的禮物，金銀玉器多是多，但讀書人不喜歡吶，特別是比較清高的，送這些不是明擺著讓人用掃帚趕出去麽！
關於送什麽禮物，洛望舒也問了莫離，但這丫的竟然和他說空手去就行了，他老師看見他就說是最好的禮物。
說的那麽理直氣壯，洛望舒也不知該如何吐槽了。
“娘爹，小朱叔說阿爹的老師喜歡喝茶，又常年被風濕困擾，咱們送點茶過去就好了，然後我想再帶個藥箱去幫忙治風濕。”莫光看洛望舒非常苦惱，提議道。
“嗯？你小朱叔靠譜麽？”洛望舒很是懷疑。
莫離讚同道：“當年，老師除了我之外最喜歡小朱。”
洛望舒哦了一聲，他咋覺得莫離的表情很得瑟？
“那咱們就從父親那帶些茶葉過去，我再加點果幹，用個好些的盒子裝起來。”拍拍手，收工。
“主人！”
嗯？洛望舒聽到腦海中的聲音停下腳步，用意念問道：“咋啦？”
小包子蹦噠著，“要吃玉！升級啊！”
洛望舒眨眨眼，看莫離，“咳，那什麽……”
莫離低頭湊近問：“怎麽了？”
“包子要吃玉升級，給不給？”給了好心疼，可是升級後就可以想去哪就去哪……哎，兩難啊。
莫離很豪氣的回道：“吃，想吃多少拿多少。”
洛望舒：“……”你這麽敗家，老爺子知道不？
莫離無所謂，老爺子知道也不會說什麽，這些本來就是皇帝給他們成親的禮物啊。
洛望舒按照小包子的要求，把手搭在一個玉器上，那玉瞬間成了玻璃狀的東西，戳了戳，成了粉末。
徐管家：“！”夫人，求不敗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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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不都很受寵麽？平常看馮朱青大大咧咧的，他還以為這人家庭很幸福，才養成這樣的性子，而事實卻是非常骨感。
莫離用下巴蹭了蹭人的臉，“聽小朱說是因為顏姨是外邦女子，當初大元帝國和外邦交好時娶的，當時他爹對顏姨還不錯。後來外邦造反，娶了外邦女子的人都以通敵罪查了一遍，馮家在朝廷的品級還挺高，雖沒進牢獄，但小朱的爹被降了職，那感情也變了味，漸漸的就發展成了這樣，小朱還是他家的庶長子。沒過多久，小朱憑著自己的能力加入了夜，顏姨在馮家的地位才好了一點。”
“這人自己保不住官職還怪罪老婆孩子，真渣！”洛望舒撇撇嘴，突然記起了什麽，問：“這顏姨是不是小時候對你們很好啊？”貌似一個兩個對人的態度都十分尊敬。
“對，每次我和石頭他們下學後，顏姨都會在後門等著，一人一碗糯米糕，很好吃。”莫離懷念道，人對他們是真不錯，還溫柔。
洛望舒被他那模樣勾起了饞蟲，不禁咽了咽口水，“明天人醒了咱們去看看，若是那渣渣真要把人趕出來，府中房間那麽多，多兩雙筷子也沒事。”
“嗯。”莫離親親人的臉，覺得不夠又親了幾口，換來洛望舒捧著他的臉在腮幫子上咬一大口，“睡覺！”
莫離悶笑道：“好。”
黎明將至，莫光因著床被占了，所以去了隔壁廂房睡，到了這個時辰反射性的睜開了眼，嗯，要出去跑圈了。
穿上短衫，花一點時間洗漱完畢便跑了出去。
習慣在最高的屋頂躺著的甲一，聽到聲音睜開了眼，看著由慢跑到快步跑再慢跑的莫光若有所思，他原本以為這小家夥堅持不了多久。在莫家時，他會時不時的和主子或者夫人報告，到了將軍府，離得遠了，這習慣還在，人卻不會用這件事去討喜了。
慢跑著把呼吸調勻，再走一圈，就可陸陸續續看見起床幹活的仆人們。
“早上好！”莫光依舊笑瞇瞇的和遇到的人打招呼。
那些人由一開始的驚訝，到現在會習以為常的回一句。他們原本以為少爺在做戲給大將軍看，因為私底下都在傳這少爺不是將軍親生的，所以要討好大將軍。但過了幾日，他們發現並不是這樣，不管有沒有人在，少爺都一如既往的溫和有禮。
有個對他們溫和的少爺，一些尚未在都城傳開的流言就在將軍府制止了，這麽好的少爺，用那些不堪的言語來傷害他，所有下人都不想見到。
走完一圈後人徹底精神了，莫光再去藥圃看了看，看見有些種子發了芽，笑得眉眼彎彎。
“喲，少爺早啊。”一個頭發花白但身姿依舊挺拔如松的老人，背著手走了過來。
“徐伯早上好。”莫光尊敬的行半禮，藥圃是徐伯幫著管的，有很多地方他不懂就問的徐伯，算半個師傅，因此莫光對他很敬重。
徐伯往藥圃裏看了一眼，讚道：“這草藥讓你養的不錯。”
“還多虧徐伯幫著看管。”對於這個老人，莫光覺得很神奇，他好像天生和草木能溝通一般，植物開心或者不開心他都知曉。
莫光記得徐伯說過，雖有句話說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但事實上草木也有感情，它們也知什麽是喜什麽是悲，哪個對它們好，它們也都知道。只是不說罷了，所以別人就以為它們無喜無悲，不知疼痛。
人大多數都相信自己看到的，一桌一椅凝聚著匠人們的心血，被賦予了第二次的生命，這叫重生，和鳳凰涅磐一個道理。
不要以為不說話的事物就沒有生命和感情，用心感受，仔細感受，它們才會與你溝通。
本來是很神神叨叨的一段話，莫光卻覺得很有道理，懷著敬重生命的心去看事物，一切都會變得不一樣。
“哈哈！你這孩子，有前途。”徐伯拍拍莫光的肩膀，他能感覺到自從他說完那些話後，這孩子看人的眼神就不同了。原本莫光的眼睛雖清澈，但總帶著一絲怯懦，尋常人看不出來，可他知道，這是刻入骨子裏的自卑。現如今少了分怯懦，多了分朝氣，這才是少年人該有的模樣嘛！
莫光咧開嘴笑著，“今日要去書院，藥圃還麻煩徐伯得空時幫忙看一眼。”
“沒事，你盡管去，這裏我看著就行，夫人管的好，現在可沒哪個不長眼的敢來亂動了。”
莫光挺著胸膛莫名自豪道：“我娘爹最厲害了。”
徐伯搖著頭笑了笑，目送人回房讀書，這麽小就有如此自控能力，腦袋還聰慧，是個好苗子。
金燦燦的陽光落下，熬了一晚上的馮朱青才瞇了一會，感覺掌中的手動了動，立刻驚醒。
“娘……”聲音略沙啞，更多的是驚喜。
顏葉費力的勾了勾唇角，“小朱。”
“娘，你感覺還有哪不舒服？我去喊人過來給你看看。”馮朱青說著就跑了出去，他記得昨晚莫光說過，人醒了就讓秋華或者夏蓮來喊他。
讀完一本書的莫光看了看時辰放下書，門就被推開了，一個紅發男子闖了進來，青色的眼睛滿是血絲，眼底青黑，臉上卻止不住笑意。
“小光！我娘醒了！”馮朱青也不怕他這模樣嚇到別人，開心的抓著莫光的手臂道。
莫光忙起身和他往外走，道：“這麽快？我以為還要一會。嗯，藥應該煎好了，咱們先過去吧。”幸好他怕藥會煎太久，所以提前讓夏蓮煎去了。
顏葉看著兒子風風火火的模樣有些想笑，這孩子還真是急躁，她都沒說什麽呢。
出去了一會的馮朱青帶回了一個身姿挺拔的少年，顏葉還疑惑將軍府怎麽多了一個不大的少年，只見那少年對她行了對長輩的半禮道：“夫人。”
“嗯……”顏葉還是一頭霧水，馮朱青把人扶起，拿軟枕給人靠坐著。
莫光給她把了脈道：“恢覆的不錯，只是身子骨太虛，不能大補，只能溫補。等會喝了藥，這幾天不要受風著涼，很快就好了。”
顏葉張大了眼，問：“是……小公子給老婦治病的？”
馮朱青點點頭，“對的，小光是阿離大哥的兒子，精通醫理，昨天多虧了小光給您治好了。”
顏葉蒼白的臉楞是出現了一抹淺淡的紅暈，眼神也有些閃躲。
“娘？”馮朱青看得一頭霧水，咋就害羞了？
莫光一頓，對馮朱青道：“小朱叔，你去小廚房看看藥好了沒，好了就快些端來。”
“哦！好！”馮朱青也不糾結自個娘親為啥害羞了，忙跑出去拿藥。
見人跑了，莫光略帶歉意道：“夫人，昨日得罪了。”
顏葉輕輕搖頭，知曉自個兒子並不知道她怎麽了，臉上的紅暈淡了下去。“多謝小公子相救，不礙事的。只是……不知老婦這是怎麽了？”
“嗯，夫人本就來了月事，腹部那一腳導致血崩，若是再晚個片刻恐怕就無能為力了……今後若要懷孕，可能很難再有，下次來月事，也會腹痛難忍，不過，可喝艾葉水緩解。”頓了頓，莫光還是把最後一段說了出來，即便他知道顏葉沒有這方面的擔憂。
顏葉聽人說的很有道理，漸漸也就不再糾結這是個少年了。“不知背我來的那小丫頭現如今怎樣了？”
“喜鵲沒事，就是過於勞累，又擔驚受怕，昨晚我讓夏蓮帶著她吃了飯喝了一碗安神藥早早便睡下了。”
“嗯……麻煩小公子了。”顏葉放心後，臉上盡是疲倦。
“扣扣！”
莫光轉過頭，看到是馮朱青，後者似乎有些不自然。
“小光，藥我來餵就好了，你先去吃飯吧，一會還得去書院拜師。”
“好，有什麽事讓秋華她們來找我便是。”莫光點頭起身出去。
馮朱青突然記起什麽，“對了！”
“嗯？”莫光停住腳步，回頭看他。
“那老頭有蠻嚴重的風濕病，腿腳不靈活，脾氣怪了些，喜歡喝茶，他家的小孫女喜歡簪花。這些你阿爹他們都不知道，嘿嘿……”
莫光明白了他說的是誰，笑了笑道：“多謝小朱叔。”
“去吧，看好你。”馮朱青打發人走了，坐在床邊餵自個娘親喝藥。
顏葉慈愛的攏了攏他耳邊的發絲，“這頭發誰弄的？蠻好看麽。”
馮朱青笑道：“是嫂子給編的，我也覺得好看。”
“嫂子？”顏葉眨眨眼，真是她想的那樣？
馮朱青一邊餵人喝藥，一邊絮絮叨叨的把莫離的變化和他娶的那玉人還有小光都如實說了。“娘，你不知道，現在大哥不像小時候那麽可怕了，還會笑呢！嫂子懷著孕，再過幾個月就要生了，像揣了個西瓜，嘿嘿！”
顏葉敲了一下他的腦袋，淺笑道：“盡說瞎話！”
馮朱青笑了笑受了。
一個餵，一個喝，一碗苦藥，顏葉楞是當成了蜜糖水喝，絲毫沒感覺到苦。
喝完藥，不知何時候在一旁的秋華遞上了一盤葡萄幹。“少爺說，讓馮夫人喝了藥吃這果幹，便不覺得味苦了，過一會再用些骨頭瘦肉粥，利於康覆。”
馮朱青感激的點點頭，“多謝秋華姑娘了。”
秋華微笑道：“這是奴婢分內之事。”
顏葉也驚訝莫光的周到，連去苦的果幹都想到了。
馮朱青給人餵了幾顆葡萄幹，顏葉原本喝了藥什麽都不想吃，拗不過兒子吃了幾顆倒覺出味來了，酸酸甜甜又生津，的確好吃。
也不知道是不是藥發揮了效用，顏葉吃了果幹之後感覺精神好了許多，後面還喝了一碗粥才睡下。
蔣子恒和石煜在外面看著人睡下了，松了一口氣，馮朱青關門走了出來，秋華說她看著人就好，讓他去休息休息。
“沒事了吧？”蔣子恒拍著人的肩膀問道。
馮朱青點點頭，揉揉落枕的脖子，“沒事了。”
“小豬，去喝粥回房睡一覺吧，這裏我們倆幫你守著。”石煜看人一夜之間憔悴了許多，不忍道。
蔣子恒也幫腔道：“是啊，你看你，眼底黑黑的，醜死了！”
“真的？”伸懶腰伸了一半的馮朱青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的捧著臉。
石煜忍笑道：“對，皮膚都粗糙了。”
話音剛落，馮朱青立刻跑回去關門睡覺。
“記得吃飯，餓著睡覺皮膚更差。”蔣子恒一句話又成功把人忽悠了出來吃飯。
馮朱青邊走還邊念叨：“吃飯睡覺，吃飯睡覺……”
啊啊啊！皮膚變差了啊！不美了啊！
石煜和蔣子恒倆人無良的大笑，當然，是消音的那種，怕把人吵醒麽！
早上吃完飯，洛望舒在庫房裏挑了半天沒挑到好的可以送的禮物，金銀玉器多是多，但讀書人不喜歡吶，特別是比較清高的，送這些不是明擺著讓人用掃帚趕出去麽！
關於送什麽禮物，洛望舒也問了莫離，但這丫的竟然和他說空手去就行了，他老師看見他就說是最好的禮物。
說的那麽理直氣壯，洛望舒也不知該如何吐槽了。
“娘爹，小朱叔說阿爹的老師喜歡喝茶，又常年被風濕困擾，咱們送點茶過去就好了，然後我想再帶個藥箱去幫忙治風濕。”莫光看洛望舒非常苦惱，提議道。
“嗯？你小朱叔靠譜麽？”洛望舒很是懷疑。
莫離讚同道：“當年，老師除了我之外最喜歡小朱。”
洛望舒哦了一聲，他咋覺得莫離的表情很得瑟？
“那咱們就從父親那帶些茶葉過去，我再加點果幹，用個好些的盒子裝起來。”拍拍手，收工。
“主人！”
嗯？洛望舒聽到腦海中的聲音停下腳步，用意念問道：“咋啦？”
小包子蹦噠著，“要吃玉！升級啊！”
洛望舒眨眨眼，看莫離，“咳，那什麽……”
莫離低頭湊近問：“怎麽了？”
“包子要吃玉升級，給不給？”給了好心疼，可是升級後就可以想去哪就去哪……哎，兩難啊。
莫離很豪氣的回道：“吃，想吃多少拿多少。”
洛望舒：“……”你這麽敗家，老爺子知道不？
莫離無所謂，老爺子知道也不會說什麽，這些本來就是皇帝給他們成親的禮物啊。
洛望舒按照小包子的要求，把手搭在一個玉器上，那玉瞬間成了玻璃狀的東西，戳了戳，成了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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