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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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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木和阿健坐在院子下將棋。離莫竹的到訪已過1個月,他想過去中國,到若海的墓和她說一說話,可他現在年事已高,不便一個人出行,也不想麻煩木村海夫婦,便把自己的想法藏起來。

郵遞員在和木家外叫到:“木村和木先生在嗎?有一封你的國際快件,請簽收。”

阿健喊:“馬上來。”他走在前門,簽收和木的國際快件交給和木。和木拿來剪刀,拆開快件信封。這封快件的寄件人是林俊孔,而裏面裝的是一封手寫信和喜帖。和木打開信,信上字跡工整,讓人閱讀起來不費勁。

親愛的父親,你好。我提筆寫這封信時,心中極緊張;我本應該在得知你的電話號碼後給你致電,可是我不知要以怎麽的開場白和你進行第一次對話。其實應該不是第一次,我的養父和我說過我曾遇見過你,只是我不記得了。父親,你過得好嗎?這是母親想知道的,也是我想知道....

整整5頁信紙寫滿若海對和木隱藏起來的愛,寫滿俊孔對父親的好奇,也寫滿他作為一個孩子希望在有生之年與他見一面的感情。信的最後一段寫著:父親,再過2個月,我和我的夫人將舉行珊瑚婚酒宴,我本渴望你能出現在我的父親席位上,但養父也是我的父親,所以我不能邀請你出席,這也是母親希望我做的,養父為我犧牲太多了,母親希望我能對待他如親生父親一樣,請你能原諒我的決定;可我懇求你能陪我吃一次家常便飯,以父親的身份陪我吃一次家常便飯,我還想帶你去母親墓前,母親在我還小時,她最大的願望是一家人團聚。

和木難言心裏的感動,阿健問:“外公,是誰給你寄得快件?”

“是我的孩子寄得,他希望我以他家人的身份和他見上一面。”

“那太好了,這不是外公一直期待的嘛。”阿健拿過在棋盤上的請帖打開,請帖上印有俊孔和他妻子的照片,兩人頭靠著頭,眼露深情。阿健驚訝:“我曾經見過他們!”

阿健翻過請帖,把俊孔和他妻子的合照展示給和木看。和木問:“什麽時候?”

“幾年前5月時,那時我無意聽見小惠的前任來找他覆合,我知道小惠和他有過一段很深的感情,當時我的心情跌到谷底,喝了伶仃大醉在公園裏睡著了,醒來時,就看見他們守在我的身旁,並給蓋上他們的衣服,防止我著涼。他們聽我說了我的心事後告訴了我,他們的過去。他們說他們是彼此初戀情人,一生相愛,也被他人祝福著,但他們也經歷過風雨,在每次風雨中,從不掩飾自己對對方的愛,所以他們在最後都能熬過風雨中的難。他們還告訴我,人在人海中遇見喜歡的人要珍惜,告訴對方你的愛,就算對方的回應不是你想要的,可是若你不說,正好對方也喜歡你,結局不就變成是你們都羞於向彼此表達而錯過一生。”

俊孔告訴阿健的道理是若海教給俊孔的,若海因為這個道理,對和木說了她對他的愛慕,一生不後悔的告白。

和木說:“你就對小惠告白了嗎?”

“當天就告白了,要是我當時沒有說,懦弱的遠離她的身邊,我就錯了自己一生最愛的人。我也讓小惠見見這對給我牽紅線的夫婦吧。”阿健對屋內喊:“小惠,你來一下。”

小惠從二樓下來,說:“什麽事?”

“你看,這對夫婦就是我說過的鼓勵我表白的夫婦。”

小惠看著照片,卻不懂照片旁的中文,她問:“這些中文寫的是什麽意思?”

“我也看不懂。”阿健看向和木:“外公,知道嗎?”

“是他們結婚35周年的請帖。”

小惠說:“35周年,真羨慕。”

阿健說:“那到我們35周年也再舉辦一次婚禮。”

木村海和丈夫從外回來,她的丈夫一邊手提著重物,一只手牽著木村海,問她:“走累了嗎?等下我給你按摩。”

木村海笑說:“我一點都不累,所有的事都是你負責完成的,我怎會累了,等一下還是我幫你按摩。”

阿健插話:“爸爸、媽媽,在大庭廣眾表現你們的恩愛,不害羞嗎?”

木村海的丈夫瞪了阿健一眼,說:“死小子,難到表現夫妻之間的恩愛是你們年輕人的專屬嗎?老年人、中年人無權利了嗎?”

和木笑他們之間的對話, 笑他們無憂無慮的吐槽對方;生活的變得安寧和簡單,不再和他年輕時的生活有任何關聯。和木在這一刻終於明白父親說的只要珍惜、守護和平,它就會帶奇跡到來;它真的到來了,只是比自己想像中晚了而已。

木村海發現阿健手中紅色的喜帖,她問:“阿健,你手上拿的是什麽?”

阿健說:“是外公兒子的請帖。”

和木說:“是俊孔希望我去中國和他相見的信。他的邀請,我想赴約,可我不知道我還能不能有體力一個人去。”

木村海用中文說:“父親,我陪你一起去,我也應該回去了,只是不知道她還在不在那裏睡著;我答應過她,以後要過的好,我該回去告訴她,我真的過得很好,請她安心。”

阿健問木村海:“媽媽,幹嗎突然說中文?你和爺爺說了什麽?”

“我和爺爺說,你能活在沒有戰爭影響的世界真好,希望你永遠不要經歷戰爭,你的孩子、孫子、很多代後的孩子們都不好經歷。”

阿健繞頭:“怎麽突然說這個,你安心戰爭裏我很遠,它不會發生在我的身邊。”

和木敲阿健的頭:“笨蛋,你不要小瞧它;一定記住和平很重要。”

阿健被和木的嚴肅鎮住:“我記住了,和平很重要。”

25歲的俊孔作為優秀的年輕醫生陪他的教授到武漢的醫學院進行學術上的交流,他聽說在武漢大學種有大片的櫻花樹。回來後,他無意間和若海說了這件事。

不久後,莫竹陪著若海去了武漢旅游,武漢大學是他們約定好必定去的一個景點。恰逢櫻花落下的時節,若海站在櫻花樹下,擡頭看著一片片櫻花花瓣落下、經過她身邊、在地停止;她也能聞到專屬和木的香味在空氣中自由的散發它的魅力。許久未聞過的香味,她依舊喜歡,依舊深愛。

‘以後若有機會我帶你去見’,這個約定若海想知道和木還記的嗎?她抹去眼角的淚,再次擡頭看著櫻花落下,她說:“我沒有忘記。”

莫竹看著和若海曾做過櫻花糖的樣子一樣的花在空中飄落下,懂得若海為何要執意在她身體體質不好之時前來,是為了趕在花兒還盛開時來著一趟。櫻花在他們中有怎樣故事,原來當年他以為扔掉櫻花糖後,和木和若海就結束了,不是的,櫻花糖還在她的回憶中,而她的回憶陪她繼續愛著和木。莫竹說:“櫻花真美,你已經覺得見到他是三生有幸的嗎?”

若海以為莫竹說的‘他’是指櫻花,不是莫竹想指的和木。若海回答:“櫻花落下的美景是春景中一道不可缺少的景色,何止三生有幸。”若海的回答是在讚美櫻花,更多是想表達和木說的沒有錯,櫻花落下的美景見了一次便再也忘不了,三生有幸遇見此美景,三生有幸能遇見他告訴自己世上還有此美景,三生有幸是他的出現。

若海賞櫻到頭暈,莫竹扶她到附近的茶館休息;茶館裏坐著一對對學生,還有旅客,店老板對莫竹介紹現在最熱銷的櫻花茶,莫竹點了一壺嘗鮮。還在頭重感中的若海聞到淡淡的清香,睜眼看見不知何時擺在她面前的茶壺,它散發出的熱氣也會和木身上的香味相同。莫竹為若海倒了一杯櫻花茶,若海提杯在嘴邊,讓熱氣入鼻中;今日,一次又一次的聞到和和木身上的,她對和木的記憶點滴不漏的全部想起。

若海飲一口溫茶,櫻花的清香使人安心又迷戀,她多久沒有感覺到,在她口中的迷茫開的香味勾起她的味蕾回憶她曾愛戀的味道。她立即叫老板給她糖,讓她摻入櫻花中。甜味櫻花茶根本就是清香味重,甜味淡的櫻花糖,若是更改比例,絕對能做出正宗的櫻花糖;若海笑說:“為什麽不告訴我,櫻花糖要加入櫻花泡的茶才有它獨有的花香味?是忘記?還是故意?是故意的,你一定是故意的,狡猾的家夥,可惜沒有機會當著你的面拆穿你的故意,沒有機會好好責備你令我花了許多時間練習根本不是櫻花糖的正確做法,沒有機會要求和你在讓你教我了。”

莫竹放下手中的茶杯,他清晰的聽見若海的說的話,多殘忍的話,再次證明若海心裏還有和木。他不敢擡頭看著此時若海的表情,他怕看見的是若海的表情全寫滿對和木的愛意,自己不過是他們之間多餘的那一個。

櫻花林中一陣風吹過,大片大片的櫻花落下。若海轉頭看去,見櫻花樹下有一個高高瘦瘦的男孩站在那,跑了一個梳著辮子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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