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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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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若海臨盆還有一個月的時間,莫竹想為若海與她腹中的小孩再做些什麽;他明白自己沒有過多的本事,會的只有木工這項技能。莫竹坐在桌前,提筆在紙上設計出小孩專用的小床,覺得既然自己會的只有木工這項技能,不如若海的醫生丈夫優秀,那就用這項唯一的自信的技能送給若海一份好禮。

莫竹拿著連續幾日畫出的設計圖來到木工店鋪的後院中,挑了最好的木頭細心的制作起來。劉師傅知道莫竹所作之物是為了他不喜歡的若海做的,一氣之下奪過莫竹手中的工具,他說:“徒弟,你傻啊!你都不知道最近別人是怎麽說你的,你還要為那女人做小床,你不要面子了嗎?”

莫竹眼裏淡淡得悲傷顯露,他說:“師傅,你把工具還給我。我知道別人是怎麽說我的,可是我還是想做。”

“為什麽?”

“我沒能報答我的媽媽,我一直很愧疚;當對丈夫不在身邊若海好一些,我的心裏就會覺得舒服一些。”

“真的只是這樣嗎?你摸摸你的心想清楚真的如你所說那樣。”

莫竹奪過劉師傅手中的工具,說:“是的,只是這樣。”

劉師傅越見這樣的莫竹越氣,回店裏去。其實莫竹自己也想弄清楚自己的怎麽呢?真的只是因為若海的丈夫不在身邊嗎?所以看見她想起了自己的媽媽最後的時光裏活的多累,想要對她好真的只是彌補沒能報答媽媽的愧疚之心嗎?

劉師傅太氣這樣的莫竹,故意增加他的工作量,妨礙他順利把小床制作完成。莫竹知道劉師傅的用意,沒有抗議的他行為,選擇在夜裏留下加班,只因他想在若海臨盆前做出即精美又安全小床給她送去,能讓她照顧小孩時的閑暇之餘,能有一張屬於自己寬敞的床好好休息,不用擔心自己會不會睡姿不好壓得孩子,而不能好好休息。

莫竹連續幾夜趕工,終於做出他心滿意足的小床,立刻給若海送去。若海見到小床,喜上眉頭,她說:“多少錢,我算給你。”

莫竹揮手:“別,這是我送你腹中小孩的禮物。”

“這哪裏能行,你已經幫的我夠多了,我都沒有機會報答你,還要收你送的禮物,這樣子的我實在是太過分。”

“不是的,對你好是因為我有私心,因為我的媽媽也是一個人帶大我和弟弟,在她死之前,我都沒有好好報答她;見你一個人挺著大肚子,我就想起我的媽媽,對你好,我心裏會舒服。”

“你的媽媽...”若海第一次聽莫竹說起他的身世,一個應該有更多悲傷故事的身世;若海覺得莫竹沒了家人應該很寂寞,她想要安慰他:“那以後你多來我家,我家除了一家人在一起時很熱鬧之外,其他什麽都沒有,你來和我們聊聊天都好。最近我空閑的時間很多,做了很多點心,你也帶點回去;還有櫻花糖,我為了做出正宗味道的櫻花糖,反覆練習了很多次,現在有太多的櫻花糖在罐頭中放著,來不及送人,你拿一些回去送人也好。”

“謝謝。”莫竹寧願收到若海做的難吃的糕點,也不要櫻花糖,因為那是代表她和她丈夫感情之一證據。

若海爸站在若海房間門邊,敲門,說:“你們快出來吃點心,我做了好多點心。”

若海笑說:“我們一起出去吃吧,這次你放心,我爸做的點心比我做的好吃100倍、1000倍。”

莫竹與若海一家坐在餐桌邊,他聽若海爸邊說著點心不同之處,也聽著若海媽吐槽若海爸一點都不謙虛,再聽若海笑得很高興,心裏羨慕不已。他好久都沒有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飯過。他還記的在7歲那年,他和媽媽、弟弟坐在坐在餐桌前等到爸爸的歸來一起吃晚餐,他們等了好久沒有等來父親的歸來,等來了父親同事通知他們他的父親因為意外死亡的消息。站在父親的屍體前,他和弟弟在母親的懷裏大哭,而他母親卻沒有流下一點淚,笑著安慰著他們:“以後不管發什麽事,媽媽都會在你們的身邊,不要怕,媽媽會替爸爸保護好你們。”

莫竹的母親領了父親意外死亡的微薄賠償金後,一邊工作一邊照顧他們,他的母親為了讓他和弟弟能專心學習,擋下了所以的家務,直到過勞死前,她都沒有休息過一天。11歲的莫竹帶著弟弟,把他們的母親埋葬;過程中他一點淚都沒有流下,因為他看見弟弟哭的多傷心,若他不再堅持,誰給他的弟弟一個依靠點,他也終於懂得母親為什麽在父親死亡那天沒有流下一點淚。

莫竹開始帶著弟弟到處討飯生活,走過一座又一座城市,沒有一座城市適合他們生存下去;饑寒交迫,他的弟弟最後在營養不住下病死。莫竹坐在弟弟屍體前,放聲大哭起,這是兩年來他第一次哭,他不用再在弟弟假裝堅強,他要把母親死時的痛和弟弟死的痛一起哭出來。

莫竹開始一個人到處流浪,搶過別人家的食物,偷過有錢人的錢,只為能活下;一個人的時間裏,他常常回想,爸爸、媽媽還有弟弟都已經死了,什麽時候才能輪到自己,他活的太累了,他不想再活下去了。某一天,他遇到劉師傅,劉師傅要他替自己看店,換取一個遮風擋雨的住宿和一日三餐,若乖巧懂事,還會教他能賺錢的木工手藝。如今23歲的莫竹,很感謝劉師傅對他的恩情,可是這一次他要選擇不聽劉師傅的話,他是真的想要對若海好。

食過點心後,莫竹告別了若海一家人,歸家的路上他突然被一個中年的婦人拉走。中年婦人問莫竹:“莫竹,你知道姓林那家的女兒的丈夫是誰嗎?她肚子都這麽大了,我從來沒有見過她的丈夫出現過。”

“我不知道。”

“你和她這麽熟,她應該和你說過,或者間接聊過,她會不會被有婦之夫搞大了肚子,結果人家不要她了。”

“不要亂說,若海不是這樣的人。她的丈夫...她的丈夫是因為外出賺錢暫時回不來,所以大家沒見到若海的丈夫是正常的事。”

“是外出務工賺錢啊。怪不得,我還以為。”

“那個,我想問你一件事,我想知道女人生完孩子,吃些什麽比較好?”

“問這個幹嗎?你該不會是想要給她送去吧。幹嗎對她這麽好,難道你喜歡她?”

中年婦人的問題再次確認了莫竹曾經想過的答案,一次次被他人確認,他已無對自己辯解的能力了;但對別人還是用謊言隱瞞起,他說:“是因為我媽懷我時很累,你知道我媽死的早,所以我對懷有身孕的若海會多照顧一些。”莫竹又想了想,若海已在乎他送東西給她,不方便再明送,他說:“求你幫買後送給她嗎?我算錢給你,還有你幫我的工錢算給你,你看怎麽樣?”

“行,我明白了。”

莫竹繼續往家走,他明白起初用若海和自己母親一樣還能說的通,也騙過自己,可現在不行了,他對若海有了不應該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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