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關燈
小
中
大
已2歲半的和木坐在餐桌前，無心去吃自己面前的糕點，他的註意力全集中在自己媽媽的身上，媽媽焦慮的心情，和也全部感受到，心裏很是擔心。
上個月，和木見住在街那頭的大野先生來到家裏和媽媽說了什麽之後，媽媽的心情一直處於低落的狀態；他偶爾在半夜裏起來之時，能聽見媽媽的輕聲抽泣聲，幾天前媽媽莫名要他不停的練習‘爸爸辛苦了，我十分想念你，爸爸能回來陪我一起成長是最幸福的事’，對他來說是一大段十分吃力的覆合句。這些日子，和木被‘壓力’逼得處於時不時發起低燒的狀態中，而他的媽媽的觀察力似乎被其他更重要的事影響，並沒有發現他在生病。
今日一大早，和木媽媽強行叫醒昨夜聽著媽媽嘆氣聲而一夜未能好眠和木，媽媽告訴和木：“今天爸爸就要回來了，一切要按以往練習的一樣對爸爸說媽媽教你的話。”
和木媽媽的焦慮和時不時的走神，和木在今日依舊感受的到，本是睡意蒙蒙的清早變為又是一個充滿擔憂的早間。
大致到下午2點鐘左右，和木家的門被人打開。和木望向大門處，因他正對著太陽，和木能看見的是大概是一個個子很高的男人打開了自家的門，這個男人的五官他完全看不清。
隨即和木媽媽發出聲：“老公，您回來了。”
門口的男人在3秒鐘後才回覆：“對不起，我回來遲了。”
和木適應陽光的照耀後，看清了這個男人的到底長什麽樣；枯瘦蠟黃、滿臉胡渣、眼睛發紅，頭發亂糟糟，這是自己的父親嗎？因還年幼，和木對自己父親的樣子已經記得不大清了，而且眼前這個男人對和木來說，完全和媽媽口中溫柔的爸爸沒有任何相同點，可以說不但連一點點熟悉的親近感都沒有之外，和木甚至是完全不喜歡。
和木看著自己的媽媽和門口這個‘陌生’的爸爸擁抱，再是帶著眼淚互相寒暄，最後男人才看向自己。當‘陌生’的爸爸和和木對上眼時，他一驚，全身被恐懼包圍一樣，他知道‘爸爸’要走自己，甚至是會抱起自己，他心裏十分不想被這個‘爸爸’接近，大哭起來。
“哇——”這是和木向媽媽求救的哭聲。
俊成趕忙抱起和木安慰到：“我的和木，不哭；爸爸在離開的日子裏十分思念你，你想爸爸了嗎？”
想爸爸嗎？你是誰？和木疑問著，他在一次看向媽媽，求媽媽救救他。
和木媽媽已看出和木大哭表情裏明顯的‘不喜歡’和‘幫幫他’，可她卻沒有說出他需要的話，和木媽媽說：“和木見到很久沒有見到的爸爸，一定是太開心了，才大哭的。”
“半年不見，和木長大了一些。”俊成抹去和木的眼淚。
和木下意識的推開俊成的手，俊成明白這舉動在說明和木不喜歡現在的自己，俊成有些難過。
和木媽媽不想再讓和木的的小情緒影響一家人的重逢喜悅，拉了拉和木的小手臂，暗示他該說這些天她教他的話了。可和木完全沒有接收到媽媽的暗示，全部的心思都在想，怎樣才能讓抱住自己的男人放開他，他不喜歡這個‘爸爸’。
時間是改變一個人想法的最好方法，在接下來的3個月時間裏，和木和這個‘陌生’的爸爸接觸中，一點一點的尋找到熟悉的味道，也一點一點的認同這個男人就是自己的爸爸，自己只是不記得了；但在這3個月裏，和木也感受到自己的周遭變得不一樣。
俊成白天的時候，時不時會發呆或者對空氣傻笑，再或者和誰說著話；有時候是會突然性嘔吐，在半夜裏則是經常性的睡到一半突然大吼大叫起，醒來後跪著磕頭並不停的說著抱歉，任自己的妻子怎樣安慰他都是無用。每次，和木疑惑的問媽媽，而他的媽媽敷衍的說：“爸爸生病了，他會好起來的。”
和木起初還是相信媽媽的話，直到有一次，和木和媽媽回家發現自殘的俊成，年紀小小的他感覺到自己的爸爸不是病了，在爸爸身上發生了可怕的事情才令他變成這樣，而到底是什麽事，目前的自己是不會被父母告知的，自己能做的只有祈求可怕的事情快一點離開爸爸。
冬日到來的初雪，和木穿上小棉襖、跑出家想和同伴們一同玩雪。站在街上，看著自己的同伴見到自己開心的向自己迎來，卻被他們的媽媽強行抱走；和木懷疑是因為自己身上太臟了嗎？可自己穿的衣服是媽媽剛從櫃子裏拿出來的幹凈衣服啊？熱鬧的街，形單孤影的和木，他第一次感覺到了孤獨。
“和木，我們回家吧。媽媽陪你玩。”一直跟在和木身後的他的媽媽看著被大家排擠的和木，孤單的站在雪地裏，她能做的只有把和木抱回家，不讓這一切繼續傷害和木。
“媽媽，我……”和木想知道自己被大家討厭的原因。
和木媽媽把和木的頭輕壓到自己肩膀上，不讓他看見自己微紅的雙眼：“不是和木的錯，一切都不是和木的錯，和木很好，但有些事情我們沒辦法控制。”
和木能聽見媽媽想要隱藏起哽咽聲，他不敢再繼續問，他明白媽媽不說的理由是想要保護自己。
和木媽媽踩著雪，抱著和木回家。兩個成年女人的聲音傳進和木耳裏：“你看，這不是木村太太嗎？她怎麽還有臉出門，還帶著自己的小孩。”
“是啊～要是我就把自己關起來，哪裏還有臉出門。”
“其實自己的丈夫被軍隊點名批評是懦夫，甚至還出告示告知大家，也不是她的錯；她也挺可憐的，嫁給這種人，自己一定也沒有想到。”
“能讓我們的將軍大人嫌棄的男人，盡然還有面臉回來，還真是厲害的家夥啊。”
“要是我就自殺了。”
“自殺，我想快了；我上次路過木村家時，看見木村俊成跟瘋子一樣，拿自己的頭撞墻，聽那撞擊聲，似乎挺用力的，指不定哪天他就把自己撞就死了。”
“是嘛!那太好了，要是真的死了，我們街道就少了這種丟人的懦弱男人。”
和木終於聽清這一個月多來，人們在他和媽媽背後議論的話語：曾經總是誇自己可愛的阿姨們說的這些話語是在針對自己的爸爸和媽媽嗎？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那麽的難聽和不喜歡，但這些話是不是代表著爸爸和媽媽被大家討厭呢？發生什麽事情呢？是因為自己的爸爸總是躲在家裏，和其他人的爸爸不一樣的原因嗎？但是爸爸很愛他，很愛他的媽媽，爸爸很溫柔，不應該被大家討厭。和木想不明白。
“和木，很快就到家裏，到家就好了。”和木媽媽安慰和木，更多是在安慰自己。
1939年，深冬，木村俊成選擇帶著自己的妻兒回鄉下的老家，和自己的父母一起生活，來躲避鄰裏的無形欺壓。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上個月，和木見住在街那頭的大野先生來到家裏和媽媽說了什麽之後，媽媽的心情一直處於低落的狀態；他偶爾在半夜裏起來之時，能聽見媽媽的輕聲抽泣聲，幾天前媽媽莫名要他不停的練習‘爸爸辛苦了，我十分想念你，爸爸能回來陪我一起成長是最幸福的事’，對他來說是一大段十分吃力的覆合句。這些日子，和木被‘壓力’逼得處於時不時發起低燒的狀態中，而他的媽媽的觀察力似乎被其他更重要的事影響，並沒有發現他在生病。
今日一大早，和木媽媽強行叫醒昨夜聽著媽媽嘆氣聲而一夜未能好眠和木，媽媽告訴和木：“今天爸爸就要回來了，一切要按以往練習的一樣對爸爸說媽媽教你的話。”
和木媽媽的焦慮和時不時的走神，和木在今日依舊感受的到，本是睡意蒙蒙的清早變為又是一個充滿擔憂的早間。
大致到下午2點鐘左右，和木家的門被人打開。和木望向大門處，因他正對著太陽，和木能看見的是大概是一個個子很高的男人打開了自家的門，這個男人的五官他完全看不清。
隨即和木媽媽發出聲：“老公，您回來了。”
門口的男人在3秒鐘後才回覆：“對不起，我回來遲了。”
和木適應陽光的照耀後，看清了這個男人的到底長什麽樣；枯瘦蠟黃、滿臉胡渣、眼睛發紅，頭發亂糟糟，這是自己的父親嗎？因還年幼，和木對自己父親的樣子已經記得不大清了，而且眼前這個男人對和木來說，完全和媽媽口中溫柔的爸爸沒有任何相同點，可以說不但連一點點熟悉的親近感都沒有之外，和木甚至是完全不喜歡。
和木看著自己的媽媽和門口這個‘陌生’的爸爸擁抱，再是帶著眼淚互相寒暄，最後男人才看向自己。當‘陌生’的爸爸和和木對上眼時，他一驚，全身被恐懼包圍一樣，他知道‘爸爸’要走自己，甚至是會抱起自己，他心裏十分不想被這個‘爸爸’接近，大哭起來。
“哇——”這是和木向媽媽求救的哭聲。
俊成趕忙抱起和木安慰到：“我的和木，不哭；爸爸在離開的日子裏十分思念你，你想爸爸了嗎？”
想爸爸嗎？你是誰？和木疑問著，他在一次看向媽媽，求媽媽救救他。
和木媽媽已看出和木大哭表情裏明顯的‘不喜歡’和‘幫幫他’，可她卻沒有說出他需要的話，和木媽媽說：“和木見到很久沒有見到的爸爸，一定是太開心了，才大哭的。”
“半年不見，和木長大了一些。”俊成抹去和木的眼淚。
和木下意識的推開俊成的手，俊成明白這舉動在說明和木不喜歡現在的自己，俊成有些難過。
和木媽媽不想再讓和木的的小情緒影響一家人的重逢喜悅，拉了拉和木的小手臂，暗示他該說這些天她教他的話了。可和木完全沒有接收到媽媽的暗示，全部的心思都在想，怎樣才能讓抱住自己的男人放開他，他不喜歡這個‘爸爸’。
時間是改變一個人想法的最好方法，在接下來的3個月時間裏，和木和這個‘陌生’的爸爸接觸中，一點一點的尋找到熟悉的味道，也一點一點的認同這個男人就是自己的爸爸，自己只是不記得了；但在這3個月裏，和木也感受到自己的周遭變得不一樣。
俊成白天的時候，時不時會發呆或者對空氣傻笑，再或者和誰說著話；有時候是會突然性嘔吐，在半夜裏則是經常性的睡到一半突然大吼大叫起，醒來後跪著磕頭並不停的說著抱歉，任自己的妻子怎樣安慰他都是無用。每次，和木疑惑的問媽媽，而他的媽媽敷衍的說：“爸爸生病了，他會好起來的。”
和木起初還是相信媽媽的話，直到有一次，和木和媽媽回家發現自殘的俊成，年紀小小的他感覺到自己的爸爸不是病了，在爸爸身上發生了可怕的事情才令他變成這樣，而到底是什麽事，目前的自己是不會被父母告知的，自己能做的只有祈求可怕的事情快一點離開爸爸。
冬日到來的初雪，和木穿上小棉襖、跑出家想和同伴們一同玩雪。站在街上，看著自己的同伴見到自己開心的向自己迎來，卻被他們的媽媽強行抱走；和木懷疑是因為自己身上太臟了嗎？可自己穿的衣服是媽媽剛從櫃子裏拿出來的幹凈衣服啊？熱鬧的街，形單孤影的和木，他第一次感覺到了孤獨。
“和木，我們回家吧。媽媽陪你玩。”一直跟在和木身後的他的媽媽看著被大家排擠的和木，孤單的站在雪地裏，她能做的只有把和木抱回家，不讓這一切繼續傷害和木。
“媽媽，我……”和木想知道自己被大家討厭的原因。
和木媽媽把和木的頭輕壓到自己肩膀上，不讓他看見自己微紅的雙眼：“不是和木的錯，一切都不是和木的錯，和木很好，但有些事情我們沒辦法控制。”
和木能聽見媽媽想要隱藏起哽咽聲，他不敢再繼續問，他明白媽媽不說的理由是想要保護自己。
和木媽媽踩著雪，抱著和木回家。兩個成年女人的聲音傳進和木耳裏：“你看，這不是木村太太嗎？她怎麽還有臉出門，還帶著自己的小孩。”
“是啊～要是我就把自己關起來，哪裏還有臉出門。”
“其實自己的丈夫被軍隊點名批評是懦夫，甚至還出告示告知大家，也不是她的錯；她也挺可憐的，嫁給這種人，自己一定也沒有想到。”
“能讓我們的將軍大人嫌棄的男人，盡然還有面臉回來，還真是厲害的家夥啊。”
“要是我就自殺了。”
“自殺，我想快了；我上次路過木村家時，看見木村俊成跟瘋子一樣，拿自己的頭撞墻，聽那撞擊聲，似乎挺用力的，指不定哪天他就把自己撞就死了。”
“是嘛!那太好了，要是真的死了，我們街道就少了這種丟人的懦弱男人。”
和木終於聽清這一個月多來，人們在他和媽媽背後議論的話語：曾經總是誇自己可愛的阿姨們說的這些話語是在針對自己的爸爸和媽媽嗎？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那麽的難聽和不喜歡，但這些話是不是代表著爸爸和媽媽被大家討厭呢？發生什麽事情呢？是因為自己的爸爸總是躲在家裏，和其他人的爸爸不一樣的原因嗎？但是爸爸很愛他，很愛他的媽媽，爸爸很溫柔，不應該被大家討厭。和木想不明白。
“和木，很快就到家裏，到家就好了。”和木媽媽安慰和木，更多是在安慰自己。
1939年，深冬，木村俊成選擇帶著自己的妻兒回鄉下的老家，和自己的父母一起生活，來躲避鄰裏的無形欺壓。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