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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中花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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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那面乾坤鏡,即便是背對著楚四歌,百裏逐笑也能看清楚身後之人灼灼目光。

他未褪上衣,只是被她身上的玄冰之水沾濕,墨色紋案顯得更加清晰,那魔王到底是一副天生的好身板,不需多加動作,便能叫她面紅耳赤。

王座之上,他緊緊抱著她。

“不,不要……”

她輕聲呢喃,將頭埋得更低。雖不是初嘗雲雨,男女之事她也悉數盡知,可那混賬不經意的舉動,一句話,一擡手,一呼吸,仍然叫她不能自拔,困惑且期待著,淪陷不過是片刻之間……

“不要?不要什麽?”

“不要……在這種地方……”聲音輕不可聞,在這等事情上,到底是不如那混賬一般輕車就熟——百裏逐笑恨得咬牙,自責了片刻之後不自在扭了扭身子。

果不其然楚四歌像是沒有察覺她的抵觸一般,執意湊近她,濡濕的舌襲上少女的耳廓,虎牙咬磨起她的耳垂。

她擡手就要擋他貼上來的臉,然而手卻牢牢被他抓住,大掌一個用力,她的雙手便被束縛在頭頂。

他強行引著她坐了下來。

眼下卻是連阻擋的辦法都沒有了。

楚四歌這才慢悠悠直起上半身,見她那般束手無策任由宰割的模樣,嘴角擒笑,“百鬼魅王施在你身上的毒,我留了一種未解……”

壓低了聲音在百裏逐笑耳邊說了些什麽,他笑的更加放肆。

從來沒有如此焦慮和羞恥過,還是在這種地方……

黑煞獒王收納女子於黑煞宮內眾多石室之中,若不得命令,絕無可以擅自離開走動者;又介於某人威嚴,尋常時候無人敢來拜會,宮內素來冷清,唯有一張王座立在大殿中央,一面乾坤鏡映出二人糾纏。

他如火如烈日。

她如水如清泉。

黑衣半遮半掩,將她包裹。

烏雲般的長發披散,蛛絲一般纏著他的肌膚。

長睫忽閃,百裏逐笑終是連說話都不再連貫,就快要抽泣出聲,然身體裏的火卻越燒越旺,先前被玄冰之水壓制住的藥性也慢慢升了上來,“混、混賬……求……不、不要在……這裏……會有人……來……我……”

“這裏只有魔。”

“那……那會有魔……”

“啊啊,看見了又如何?這裏沒有人敢對魔域宗主指手劃腳。”

她終是不再說話,吸著鼻子掛在他身上,哪知稍許的停頓後他便用臂膀圈著她轉過身子,擦拭得一塵不染的乾坤鏡中立刻浮現出緊緊貼合在一起的兩張臉。

“看清楚。”楚四歌托住她的臉,命她擡頭看著鏡中影像,又加重了聲音,“百裏逐笑,你記住,不管用什麽方式,付出什麽代價,我都會實現自己的諾言。你要記得我的樣子,現在的樣子,牢牢記住,十年也不許忘,百年也不許忘,千年萬年也不許忘……”

他從褪去的衣衫中翻找出她贈他的半塊碎玉,無聲地貼上她臉頰,

她說不出一句話來,只是眼中氤氳出薄薄的水霧。

“我曾經是什麽樣子,以後會變成什麽樣子,都不重要……你要記住,我的眼裏只有你一人,始終只有你一人——以這‘不叛’勾玉為證,如今的楚四歌,終有一天會回來的。”

“你在說什麽?你要去哪裏?為什麽要離開……要離開魔域的,不該是我嗎?”百裏逐笑察覺到他的不同以往,伸手要去夠那塊碎玉,“你……是不是有什麽事瞞著我?楚四歌,我不喜歡你說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話……你,你說清楚!”

“有件事我們二人不能再回避了。”

“我知道。”她垂下臉來,忽然轉身抱住他,“明日我便動身回去……待流川修仙之人將真正願意接納你的時候,我爹定會昭告天下你我二人的婚事,我等你風風光光來沈淵山向我爹提親……”

“若侯爺問起魔族之動向,你且與他道,魔尊命不久已。”在百裏逐笑驚愕的目光中,沒有給出回應,楚四歌只平靜道,“眼下幽冥王與百鬼魅王都知曉我與雲家淵源不淺,即便你爹不宣布你我二人的婚事,三王之爭也不會再有懸念……不,本來就沒有,我,必定是贏家。”

“你又怎知魔尊他……”

“回來的這段時間裏,我也不是什麽都沒有做,至少,想清楚了一些事情。”楚四歌沒有再說話,只吻了吻她的額頭。

黑煞宮。某一間石室之中。

百裏逐笑與楚四歌看見了已經恢覆人類模樣的柔卿。

應該是幻化做黑獒的時候撐破了衣服,一時間又沒有尋到新的換洗,渾身裹滿繃帶的男子蜷縮在石床一角;見到主人到來,始料未及想行跪拜之禮,然而過重的傷勢全然不允許他動一動。

他到底是魔域中卑賤的奴隸,即便有黑煞獒王關照,所住的地方也與那些被收容的女子無二,甚至……要更加陰暗潮濕,這是連楚四歌也沒有辦法改變的規則。

“宗……宗主大人……”擁有著墨黑色長發的美貌男子氣若游絲,平躺在石床之上,目光只在百裏逐笑身上停了一停,“……百裏姑娘。”

他的臉幾乎沒有血色,連說話時,牙齒都在打顫。不同於百裏逐笑身上的毒蛇牙印,柔卿在暗牢中被百鬼魅王殘忍折磨數月之久,內臟和骨骼傷得極重,即便用了上好的靈藥,一時間也難以好的完全。

“別說話。”百裏逐笑看不得這般場面,心生憐憫,上前替他掖好薄紗被,叮囑道,“好好休息。”

她著一身齊胸素紗長裙,是楚四歌差遣婢女尋來的,雖是行動上不如之前那套短衣方便,可看上去卻是嫻雅許多。她坐於床頭柔聲細語與柔情說著話,楚四歌便不遠不近地註視著她。

她到底是個有趣的女人。

有趣到……看多久都不會覺得膩。

“對、對不起……宗主大人,柔卿讓您費心了……對不起,對不起……”

石床上柔卿掙紮著想跪下賠罪,被楚四歌制止,“錯位的骨頭還沒有長好,你莫要亂動了,待我叫人再給你送些藥來……柔卿,不用道歉,是我對不起你……回來的遲了,才讓你遭了這些罪。”

“對不起……對不起宗主大人,對不起百裏姑娘……柔卿見了不該見的東西……”不斷訴說著內心的歉疚,忠誠不二的他無法原諒自己在主人心愛女子面前的失態,末了又像是想要解脫一般篤定道,“柔卿……定當以死謝罪……”

他想咬舌,卻連上下牙齒咬合的力氣都不再有。

深深自責著自己的沒用,蒼白的俊臉之上,有兩道未幹的淚痕。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他只能不斷地說著這三個字:如果能再強一些就好了,如果能為宗主大人分憂就好了,如果能保護身邊想保護的人就好了,如果,如果能再為他們做這些什麽……就更好了……

“柔卿。”百裏逐笑喝止住他,遲疑了一瞬,還是擡手替他將耳邊的碎發理好。他的臉蒼白得可怕,她甚至覺得下一刻,他就會化成一縷青煙消散,“你忘了我與你說過的話了嗎?你若死了,當初楚四歌救你,就一點意義也沒有了。”

柔卿怔了怔,慢慢垂下了目光。

“而且不我不覺得你有什麽過錯,倒是我,任性得很,惹了老大的麻煩……還被某個家夥狠狠說教了一通……”不滿地撇望了楚四歌一眼,百裏逐笑從懷裏抽出條黑紗巾,披在了柔卿的脖頸上,將那個象征著他奴隸身份的項圈遮蓋住,“這個,正好。”

早該遮住了。她心裏默默想著。

“我與您不一樣。”吃力擡手摸了摸紗巾的一角,他的眼中含著淡淡霧氣,聲音卻是苦楚,“柔卿是奴隸,有些東西,不能反抗的……也……無法改變,對不起……真的對不起……百裏姑娘……”

那是魔尊賜給他的恥辱象征,無論如何也抹殺不掉的象征。即便他跟隨了黑煞獒王這麽多時日,也沒有取下來的資格。

楚四歌只能幫他到這裏,多一點,都無法再繼續。

可他仍舊感激他,將自己從火坑中拉了出來。

“柔卿,我囑咐過你,不許再說這樣的話。”楚四歌皺眉,垂在身側的雙手慢慢握緊,“從來沒有生命與生俱來就是卑賤的……總有一天,這裏的規則會改變。”

他字字有力,尾音融在石室幽暗的光亮中。

柔卿看著黑煞獒王,又低頭去看脖子上的黑紗巾,若隱若現的雙魚紋顯得很是漂亮,想必也是饋贈者花了不少心思才選出來的,他心裏一暖,咬著下唇沒有說話。

百裏逐笑眼見著氣氛不對,還想再說些什麽,耳邊卻響起一個陌生的聲音,似乎是從石室外傳來,說完後便很快消失而去,像是什麽驚嚇到,“宗主大人……魔、魔尊大人他……傳喚您去聚魂殿,說是有要事商議。”

她想了想,這裏終歸是那混賬的老巢,如此強大的魔息若不加以收斂,別說是那些魔物,就連她也有些招架不住——在魔域中有黑煞獒王做朋友,還真是可靠呢。

但才了結百鬼魅王那裏的煩心事就被魔尊傳喚……猛然站直了身子,百裏逐笑臉色微變,“該不會是我……”

“無礙。百鬼魅王不會將你的事情去與魔尊說,他們兄妹二人的關系很奇妙,魔尊雖有心對你爹不利,但若知曉菩提私自做出打草驚蛇的行動來,也一定不會饒了她。”楚四歌打出制止的手勢,恢覆了一貫的冷靜決然,“你去我的房間裏候著,我倒要看看,他還有什麽要事能與我商議。”

作者有話要說:我努力想將每一個人物塑造得飽滿些……若有羅嗦,還是要多多體諒的。

我就是一個廢話連篇的渣作者【挖鼻孔】

這麽短的時間裏來兩發真的大丈夫嗎四狗君?哎呦寫的好焦慮【捂臉】

您果然是魔中極品,天賦異稟,我大沈淵派後繼有人了跪地膜拜。

楚四歌【斜眼】:兩發?開玩笑……你是在懷疑我的持久力嗎?

煙仔:我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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