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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假許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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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餵給他的藥……分明是……

“你……你居然使詐……”她怒不可遏,慢慢退到墻角以減少背後受到的攻擊,只是即便這般,毒物像是從空中落下的雨,不斷向她襲來,根本無法清理幹凈。

體內積攢的毒重新擴散,燒灼感又一次湧上心頭。

“魔都是這般,怎的,你與黑煞獒王相好這般久,還不知道我們的脾性嗎?”菩提抿了抿唇,掩口失笑,“呵,罷了,你若知道,今日也不會被他用來與我交換柔卿——修仙的女人去換奴隸,這交易奴家一點也不吃虧。”

“我早該想到我殺了你的巨蟒,百鬼魅王絕不會善罷甘休!”

“咦,奴家沒有騙你啊……待這之後奴家自然會放了柔卿,至於你……放了倒也可以,不過,黑煞獒王還會接受你嗎?”美目稍稍一瞥,菩提微笑看著發狂的黑獒和掙紮中的少女,“或許他會殺了你們兩個也說不定。”

“嗷嗚——”或許是無法忍受藥物所帶來的痛楚,又或者僅存的意識迫使柔卿認清現實,黑色巨獒不停甩著腦袋,妄想掙脫項圈四處沖撞,惹得那幾名魔族男子連連扯了鐵鎖,血沫四處飛濺開來。

真是……混賬啊,居然讓柔卿看見自己如此狼狽的樣子。

百裏逐笑的下唇咬出血來,嘴裏充斥著血腥氣,目光開始渙散——可是怎麽能,可是怎麽能在這裏……和柔卿……做那樣的事情……還是和恢覆真身失去理智的一只黑獒……

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可是……雙腿變得沈重異常,連眼前的東西都變得模糊起來……

“不要……不要過來……柔卿……清醒點……”外衣幾近被毒蛇撕裂,百裏逐笑終於體力不支跪坐在地上,任由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鮮血順著無數細小的傷口匯聚入血池中,放棄抵抗的她竟苦笑了起來。

她已經連擡手去阻擋的力氣都沒有了。

“吼——吼——”不斷退離她方向的黑獒忽然間狂躁,扭頭撲向巨鬼肩頭的菩提,其他魔物牽制不及,生生扯下它脖頸上的一塊皮肉,盡管如此,黑獒低吼著,布滿血絲的雙眼死死盯住暗牢出口的方向……直到看見那個令人安心的熟悉身影。

楚四歌懷中抱著惜槐出現在鬼魅宮暗牢之外,仿佛間如同自天而降。

黑獒聲嘶力竭發出一聲吼叫,為壓制住藥效撞向身邊石柱,頓時間鮮血肆意,龐大的身軀在眾魔面前慢慢倒下。

“柔卿……柔……”百裏逐笑微垂的雙眸慢慢轉了方向,待看清楚四歌之後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緊繃的身子瞬間癱軟下去,口中只是呢喃,“得救了……”

當極度的驚恐得到緩解之後,她昏厥過去。

“逐笑!”

丟下惜槐陰沈著臉的黑煞獒王幾步沖入血池之中,那些猙獰的毒蛇被魔域宗主的苛烈魔息所灼傷,紛紛游弋離開。暗壓壓的一大片毒物褪去,少女原本白皙的肌膚上已然布滿了紅痕。楚四歌一把將百裏逐笑抱在懷中,扯下上衣替她敝了身體,雙眸瞬間燃作通紅,壓低了聲音呵斥百鬼魅王,“……菩提!”

始作俑者先是一楞,繼而又恢覆了一貫的笑容,“怎麽?黑煞獒王這是……生氣了?”她擡袖指指他懷中之人,說的很是無辜,“這是你答應給奴家的東西,如今自己倒是先跑上門來了,你叫奴家如何忍得住不去享用呢?”

“百鬼魅王似乎是弄錯人了。”楚四歌抱著百裏逐笑,騰出只手推了一把驚魂未定的惜槐,“……我說的是她,我把你要的人帶來了,至於柔卿,我要帶走。”

惜槐本就被渾身浴血的百裏逐笑嚇到,再聽聞楚四歌之話,心裏頓時明白了什麽叫做“代替”。

“楚郎……你,你竟是讓我……”她跌坐在地,雙手捂面痛哭了起來,“早知如此……早知要回到鬼魅宮……當初你又何必救我,何必呢?何必呢?如今……如今你竟親手又將我送回來,還是為了……那樣的女人……”

梨花帶雨的淒楚面容似乎並未讓黑煞獒王動容,楚四歌並不理睬惜槐質問,提了聲音對默不作聲的菩提道,“怎麽,百鬼魅王聽不明白我的話嗎?修仙的女子已經帶來了,柔卿所受之傷,還有她……”低頭看了眼懷中昏睡的少女,他不禁咬牙,“這筆帳之後再與你清算!”

“奴家與黑煞獒王約定,要的是此番從塵世帶回來的修仙女子。”菩提看了眼瑟瑟發抖的惜槐,忽然笑了起來,“我認得她。奴家要的,是你懷裏之人。”

楚四歌抿唇不說話。

“黑煞獒王難道忘記了嗎?這女人,本是菩提捉回來煉藥的,後來你向我要了去……也正是因為她的緣故,當年碧水河與沐澤仙蹤一戰,我族才能不費吹灰之力取勝。奴家雖尊重黑煞獒王,黑煞獒王也莫要糊弄奴家……貍貓換太子的把戲,奴家不惜得玩……”

“我說她是,她便是。”楚四歌打斷她的話,“還是說,你在懷疑我?”

“奴家不敢。只是今日一見,奴家對百裏姑娘實在是心生愛憐,舍不得交還於你……至於惜槐,呵……”菩提躍身下了惡鬼的肩頭,走到素衣女子的身邊,將她的下巴擡起,幽幽道,“索然無味。”

語畢卻叫楚四歌怒不可遏,懷中少女身體灼熱不褪,躺在血泊中的柔卿氣息也逐漸微弱,他周身戾氣更勝,“你就這般對百裏逐笑‘心生愛憐’?你可想過,此舉會給魔域惹下多大的麻煩!你又可想過,對我的女人下手,這代價要如何償還!”

百鬼魅王嬌艷的面孔上雲淡風輕,“償還?需的償還嗎?魔域所有女人都是哥哥的東西,哥哥的……就是我的,哥哥他尚存世上,黑煞獒王想要越俎代庖嗎?你的女人又怎樣?那邊跪著的也是你的女人,就連奴家……也是你的女人不是嗎?”

她笑出聲。

“你我二人結盟,不正是為了‘越俎代庖’嗎?只可惜這一次,我怕是不能茍同百鬼魅王這率性而為的做法了——百裏逐笑不屬於魔域,流川之上,仙魔之事皆有流川侯掌管,流川侯的女兒自然也不會是魔尊的東西。”

菩提眼角一縮,“你……說是什麽……她,她是誰的女兒?”

“雲欺風。”他微微笑,“流川侯雲欺風。”

“這不可能……”百鬼魅王略略退了小步,花容失色。

“沒什麽不可能的。這女人本名叫雲霜緋,是流川侯與九尾天狐寒傾夫人的女兒,而你手裏把玩的那把劍……”楚四歌目光灼灼,耳邊的血紅色犬牙墜子輕晃,“正是足以號令天下的‘流川劍’,眼下百鬼魅王將其握於手中,莫不是想‘越俎代庖’了?”

“啪”的一聲,那柄泛著藍色幽光的細劍落在地上。

不光是菩提,暗牢中所有魔物目光皆集中在了楚四歌懷中少女的身上,在擡眼看清魔域宗主臉上的表情後又瑟縮著收回目光,隱遁了身形;惜槐面上淚痕未幹,張口啞然地望著二人出神,心口間五味交雜,仿佛仍在魔障中不能脫逃。

“奴家不信!不信!”菩提忽而叫出聲來,“她明明連我的‘金蛇’陣都抵抗不住!”

“不是抵抗不住,是根本沒有抵抗。她是修仙之人,與我們不一樣,對於責任看得比性命更重要。”楚四歌冷笑一聲,抱著百裏逐笑轉身欲走,“菩提,我勸你想清楚,是玩樂重要,還是命重要。”

血水被他踩在腳下,在靜謐的暗牢中發出怵人的聲響。

“不!如果她當真是流川侯的女兒,為何隱姓埋名跟了你來魔域?!你們……楚四歌,雲家允諾了你什麽,何以幫流川侯至此……”菩提幾步攔下他的去路,艷紅的蝶一般張開雙臂,“你決定……背叛哥哥了嗎?”

“這些年魔尊妄圖染指流川的心思誰人不知,流川侯此舉自然是想探一探魔族虛實。眼下到好,掌上明珠帶著一身傷回去,不管是否探聽出什麽,我想,百鬼魅王與沈淵派的梁子,都是要結下來了罷?”他擡頭,眸中的紅色依舊不褪,只將百裏逐笑包的更緊,“我沒有時間與你多說,解藥傷藥最好一樣不少地送過來,她身上若留下一道傷痕……想必你是知道後果的。”

他轉過身子,絕不讓菩提碰到懷中之人,“柔卿也一樣。”

目光撇落在惜槐身上,他又道,“惜槐既然你說了不要,那也給我好好的送回去。”

“等、等一下!楚四歌,四歌……宗主大人……”誰料向來心高氣傲的百鬼魅王半跪著拉住他的衣擺,認命的地地下臉去,忙不疊地與他道,“奴家知錯了,奴家真的錯了……誰會想到她,她居然是那位大人的女兒……求你,求你……現在只有你能幫我了!你說什麽奴家都聽,哥哥知道的話,也一定不會原諒我的!”

眼中的驚恐偽裝不出,百鬼魅王的野心僅僅在這小小魔域之中,她知道自己犯了個多大的錯誤,更清楚如果不能妥善處理,自己會面臨一個多大的敵人——贏得三王之爭,成為下一任魔尊已然是奢望,連安危都要顧慮起來。

百裏逐笑這個女人,註定成了她的克星。

“楚四歌……你幫我這一次,我定會將哥哥所有的事如實相告!奴家不與你爭,再也不與你為敵……必將永世服侍你,為奴為妾……”她匍匐在血泊之中,木訥出聲,“……奴家怎會想到……她是雲家人……”

他停下步子,思索片刻勾起唇角,“我會想辦法封住她的口,不會叫她聲張,更不會傳到流川侯耳中。你不必驚慌。”

“你是說……原來……”百鬼魅王眼中流轉出不可思議的光澤,“我以為你摒棄魔域,是甘心為流川侯效力。”

“我是魔。說到底,魔又怎麽會站在修仙之人那邊?他們……會容下我嗎?”楚四歌眸中火焰慢慢熄滅,恢覆成了先前的顏色,“你我結盟之時,我曾允諾過你,等安然坐上魔尊之位,必然娶你為妻……只要你聽我的話,按我的命令行事,一切還會是你的……”

是這樣。

要的就是這樣的承諾。

菩提一身紅衣,慢慢站直身子,宛若開在血泊中的一朵紅蓮。

作者有話要說:啊啊,和大家說個事,因為種種緣故,後面的更新可能會慢一些【三五天一更什麽的呃不要打臉】也不會再申請榜單什麽的了……面臨掉收藏也沒有關系,浮光絕對不會TJ請大家放心。

雖然覺得看書的人一直不多但是還是蠻開心的,因為偶爾會有新的面孔冒泡。浮光整體而言我自己還算滿意,以後會寫更多的玄幻故事,盡管可能再寫五年十年讀者也依舊不多【歉意笑笑】,但煙仔會一直寫下去的。

說了這麽多奇怪的話,傳達如此之多的負面情緒一定是榮軒附體了,哎呀呀,不好意思。

但是有點累了,所以想慢慢寫,順便挖掘點其他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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