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反叛者（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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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昭和許樂嘉載著尼克開車一路狂飆。
“身後跟著人。”許樂嘉看了眼後視鏡裏面一直跟著的車子, 有些不爽，小聲嗶嗶道：“這群人是想過來蹭支線任務吧？”
姜昭眉梢一挑：“沒辦法, 誰讓支線任務改規則了。”
沒有參與度或者參與度太低的話拿不到多少積分, 他們當然得積極一點。甚至有些人還報著讓別人去找線索，等對方找到之後把他噶了坐收漁翁之利的想法，這樣不需要花費自己太多的精力。
就是不清楚後面這群人, 是想蹭個參與度，還是想殺人越貨了。
“全都坐穩了。”姜昭眼眸彎了彎，出聲提醒道, 而後猛踩油門車子咻得一下直接竄了出去。
副駕駛的許樂嘉和後排的尼克還沒反應過來，就感受到一陣很強的推背感, 整個人牢牢貼在了背椅上。
“哦天啊。”尼克兩只手緊緊拽住車窗上的把手，感覺屁股就沒挨到過座椅，五官因為害怕皺成一團，祈求道：“姜上校, 姜上校開慢一些, 我有點害怕。”
許樂嘉吹了聲口哨, 很激動：“爽！姐，等會兒也讓我來開開唄！”
姜昭：“你成年了嗎，未成年不準開車。”
許樂嘉：“……”糙。
後面的車子見她突然提速, 也加大馬力跟了上來, 在空曠的道路上上演了一出激情與速度。
[高等：崽崽，有一輛車馬上就要超過你啦！]
[高等：就在你屁股後面！]
[高等：崽崽沖鴨！！你是墜棒的！！！]
姜昭輕聲哼了哼：“想超過我, 沒門兒。”
秋名山老司機絕不服輸。
她油門踩到底，在蜿蜒的山路上極速飄移。坐在後面的尼克已經安詳地閉上雙眼開始禱告, 說也不知道自己死後究竟是上天堂還是下地獄。
後面的車輛見快要追不上, 心生狠意。
有個綠頭發的年輕人從副駕駛位置探出半個身子, 手裏拿著槍瞄準姜昭車子的輪胎開槍射擊。子彈穩穩地射中輪胎，車子一抖，有些歪歪扭扭不受控制。
許樂嘉從後視鏡看到這一幕，頓感暴躁，讓姜昭打開車頂的天窗，探出天窗槍口對準綠頭發青年砰砰開了兩三槍。
“狙擊你小爺我，做夢呢。”
“砰！”“砰砰砰！”
雙方你來我往，綠頭發青年一不小心打中了另一輛車，後車廂裏鉆出個壯漢罵罵咧咧：“媽的你瞎啊，打到你爹了！”
綠頭發青年不甘示弱的罵了回去：“打的就是你這個傻逼，不服你打回來啊，狗叫什麽？”
“操！”壯漢臉上的橫肉抖了抖，表情無比兇狠，反手從儲物格裏掏出類似於火箭筒的武器，對準綠頭發青年所在的轎車就是一炮。
巨大的爆炸聲響起，尼克直接被震暈過去。
許樂嘉快速縮回車內：“這群人瘋了，自己打起來了，還拿出道具在火拼，真奢侈啊。”
姜昭透過後視鏡往後瞟了眼，身後跟著的車全都被爆炸波及，掐在一起。
她嘴角上揚，開著爆了一個輪胎的車子繼續往前行駛。
“操，別幾把打了，人他媽都跑沒影兒了！”
“別打了別打了！！先去追人啊，支線任務600點積分，你們不要了！？”
“……媽的，下次再收拾你們這群王八蛋。”
混戰中的選手打著打著發現不對勁，他們原本是要幹嘛來的……？操，他們明明是為了拿到支線任務的線索跟過來的啊！？
線索呢？線索怎麽跑掉了？？
他們不約而同停下手，怒氣沖沖仇視對方，但為了線索達成了暫時的和平。
爆了個輪胎的車子十分□□地撐到了H城，遠遠可以看到城市特有的高樓建築，這個城市看起來狠普通，沒什麽特別的地方。
尼克從車上下來，眺望遠方的城市，眼底帶著懷念。
大概是剛才坐車的經過有些太刺激，他的臉色有些蒼白，眉宇間隱隱浮現出些許冷漠又不舍的情緒，有點怪異。
一陣風吹過。
似乎是感覺到有點冷，尼克拉緊了身上穿著的衣服，呼出一口氣問：“姜上校，我們現在進H城嗎？”聽起來有點迫不及待的感覺。
“尼克先生知道01具體的位置嗎？”姜昭看了他一眼。
尼克楞了楞，沈默片刻回道：“……我也不知道它會在什麽地方。”
姜昭回收視線，聲線軟和：“所以我們不能著急，得先看看H城裏面是個什麽情況，畢竟我得為尼克先生的安全負責呢。”
尼克嘴唇動了動，似乎說了些什麽。
但他一點聲音都沒發出來，姜昭和許樂嘉正拿著望遠鏡在看H城，所以兩個人都沒發現尼克臉色略顯覆雜的表情。
“……奇怪。”
姜昭和許樂嘉同時放下望遠鏡，有些疑惑地互相對視一眼。
“怎麽了？”尼克問：“H城裏很危險嗎？”
姜昭搖搖頭：“不危險，相反城裏一個反叛者都沒看見，所以才覺得有點奇怪，畢竟H城一開始就被反叛者占據了……尼克先生，或許你想自己看看嗎？”
她把望遠鏡遞過去。
尼克接過望遠鏡往H城看。這仿佛是個空城，裏面空空蕩蕩，不僅一個活人沒有，就連反叛者的身影也瞧不見一個。
他放下望遠鏡，臉上的表情十分平靜，仿佛早就料到了。
姜昭看著他，突然開口問：“尼克先生，方便問一下您怎麽知道01會在H城嗎？”
“額，”尼克頓了頓，笑笑回道：“大概是因為我給它過生日的時候，就在H城吧。那時候我剛給它安裝上了這個程序，不管是對我還是對它來說，意義都比較特殊。”
旁邊的許樂嘉聞言嘖了一聲：“那你們還挺念舊，都已經成敵人了。”說的是實話，就是聽起來嘲諷的意味很濃。
尼克斂眸，輕聲詢問：“那我們現在進去嗎？”
“進去吧。”姜昭說：“來都來了，總得去看看。”
三個人徒步往H城走，眼看著離城裏越來越近，依舊沒有反叛者跳出來阻擋他們。就在他們要進去之際，姜昭聽到一陣破空聲從身後傳來，她反手一個手刃打在尼克脖子後，後者白煙一翻直接被打暈。
她拎著尼克衣領往旁邊跳開，找了個相對來說比較安全的地方放下。
“嘿小妞，把你手上的人交出來，我們放你離開。”之前那個綠頭發青年笑嘻嘻地開口說，身邊還站在其他四個隊友，來者不善。
這五個人剛站穩，身後又出現好幾批人，包括之前跟綠頭發青年打起來的滿臉橫肉的壯漢：“哼！就算她把人交出來也不能離開！”
壯漢雙手使勁往內側擠了擠，手臂上凸出的肌肉像是要把衣服給撐爆。
他瞇起那雙小眼睛補充道：“除非你告訴我們，你們華國的解毒藥劑是從哪兒來的！否則你今天就要把小命留在這個地方！”
[藍星：操-他-媽的傻唄黴國！！你們有事兒嗎？？？]
[藍星：傻唄西巴！傻唄老黴！我服了，您們是真不要臉了嗎？]
[藍星：問一下而已……現在就你們華國有解毒藥劑，還藏著掖著不肯公布出來，這不好吧？大家畢竟是一個星球的人，互幫互助沒問題吧？]
[藍星：死籃子給爺爬，我們沒說嗎？特麽是你國選手自己不肯兌換藥劑，關我們特喵的什麽事？]
[高等：啊？什麽情況啊？]
高等觀眾們很茫然，有熱心的華國群眾簡單解釋了一下：就是藍星出現一種高溫病毒，華國選手從游戲中兌換了解毒藥劑。這個黴國和西巴國想讓他們國家分點藥劑出來，他們不同意，黴國西巴國就造謠說華國想要幹掉其他國家自家獨大。
之所以不分藥劑，是因為華國都不夠用，再加上這些藥劑都是崽崽和其他華國選手靠自己的性命換回來的，絕對不能讓出去。
然後高等觀眾們出奇憤怒了。
淦！這麽欺負他們崽崽？？崽崽拼命攢下的積分換的藥劑，誰都不可以搶走！！
高等觀眾們很生氣，更生氣的是對面選手直播間的觀眾跑來這邊撒野。
[高等：這游戲本來就是強者為尊，這個藍星01打不過別人就得低頭認輸啊，大不了就把那npc交出來唄，任務能有命重要？]
[高等：長得好看有什麽用啊，實力強才是王道好嗎？你們看這麽個弱雞花瓶，還這麽真情實感，瘋了吧？]
[高等：那邊綠頭發的藍星98678長得也還行啊，最主要的是實力強，你們看他去唄。]
[高等：怎麽又來這種傻唄了，我們看誰對誰真情實感關你屁事啊，你這麽閑去*****打仗行不行啊？]
[高等：無語了，你管那綠毛叫好看？看看他和崽崽，你自己說說他好看嗎？]
[高等：眼睛有問題就去看，別特麽來崽崽直播間亂叫，給爺爪巴！]
姜昭看到了直播間的對罵，也發現自個兒這邊的金主觀眾們罵人的話有點眼熟，忍不住偏過頭看了一眼雙手叉腰指著對面綠毛罵的許樂嘉。
擡手在他後腦勺來了一下：“又說臟話？”
“…………是他們先的！”許樂嘉氣勢頓時弱了下來，不死心地狡辯：“這不能怪我，再說了我是在幫你罵回去！你別打我了！”
姜昭：“不行，你把觀眾都教壞了，他們現在罵人的詞匯都跟你一樣。”
“真的嗎？罵贏沒？我還能再教他們一些……”許樂嘉一臉振奮，對上死亡視線咳嗽一聲，義正言辭地說：“怎麽能罵人呢？罵人是不好的習慣！”
高等：……悄悄去小許直播間偷師學藝，不告訴崽崽！
崽崽不喜歡看到吵架的，金主觀眾們便跑到對面選手的直播間一頓冷嘲熱諷，用上從許樂嘉那邊學到的罵人話術。
綠毛就被罵得有點懵逼，轉頭問隊友：“……崽崽是誰啊？”
隊友目光沈沈，沖著對面穿軍裝的少女努努嘴說：“她就是崽崽。”
綠毛：……這妞真厲害，把高等文明觀眾訓的服服帖帖。
要不是時機地點不對，他甚至有點想去請教一下對方是怎麽做到的。
“哼，這副本規則又沒說不能對選手動手。”那邊的壯漢大概也被罵了，冷哼一聲說道：“再說了這游戲不就是誰強誰有理？我今兒非得對這妞動手，我不僅要動手，我還要……嘿！”
他眼神冷漠，絲毫不會因為對方是個看起來很柔弱的女生就心生憐憫。
壯漢從儲物格裏掏出之前用來轟綠毛的道具，咧嘴嘿嘿一笑，二話不說對著姜昭許樂嘉就是一炮。
這道具的威力雖說比不上激光炮，卻也不可小覷。
姜昭腳尖輕點地面跳躍至半空中躲開。
其他人也不再猶豫，用上道具對付姜昭和許樂嘉二人。
許樂嘉拿出防禦道具，但對面的選手畢竟更多，防禦道具沒撐多久就被徹底打碎。他嘖了一聲，表情陡然變得暴躁起來，同時所有能力都往上提升了一大截，速度非常快的躲避過去。
從儲物格裏掏出一根黑色的類似鐵棒一樣的道具，對準-射-過來的炮彈，像是打棒球般原路打了回去。
許樂嘉抽空看了眼姜昭，發現她的動作比自己還要快，繼續都快成一道殘影了。
他楞了一下。
“發什麽楞。”姜昭出現在身邊，拉著他的胳膊往後倒退出一段距離，原本所在的位置憑空出現一個大坑。
壯漢有些可惜：“差點就能解決那個臭小子了啊。”
許樂嘉臉一紅，為自己挽尊：“……我就是楞了一下，不然他打不到我的！”
姜昭眉梢輕挑：“我知道，以後別發呆了，不然你九條命都不夠用。”
“我知道了！”許樂嘉也有點不好意思，小聲嘟囔著，打起精神來。
對方人實在有點多，許樂嘉感覺有點棘手。
而姜昭依舊游刃有餘地躲避攻擊，看著慢慢靠攏的兩支隊伍，眸光輕輕閃爍，快速掏出激光炮預判他們逃竄的方向開炮。
火光從炮口沖出。
壯漢下意識往後邊逃，但姜昭預判的就是他跑路的方向，直接封死後路。巨大的爆炸聲想過，濺起灰塵無數。
等到灰塵消散過後，渾身是血的壯漢出現在眾人視線當中。他沒有嗝屁，但身上沾滿鮮血，看起來傷勢有點嚴重。壯漢抹掉嘴角溢出的鮮血，眼裏帶著瘋狂之色：“你的道具很好用啊，我改變主意了。”
“我要殺了你，搶走你的道具。”
姜昭微微一笑，沖他豎起中指。
戰鬥似乎又將一觸即發，就在這時，又有許多車輛行駛過來，下來不少選手，氣氛變得更加焦灼沈悶。
“你們老黴和西巴真不是東西，以多打少欺負我們華國？”
“嘖嘖，你們果然還是一如既往的不要臉，華國明明早就把藥劑來源說出來了……我們熊國選手全都知道。”
“妹子別怕，我們來幫你！幹他娘的傻唄老黴西巴。”
“想欺負我們華國就做好付出代價的準備！！”
“真當我們華國怕你們不成？來啊！今天不是你們死，就是你們死！！”
“……”
華國選手罵罵咧咧沖過來，身後還跟著熊國以及巴嘎國。巴嘎國選手原本是想著過來渾水摸魚混點好處，看到現在這個情況立馬選擇作壁上觀，暫時不插手進去。
扛著激光炮的姜昭和看起來年紀就不大的許樂嘉被華國選手牢牢護在身後，那架勢跟護犢子似的，圍得嚴嚴實實，保證一只蚊子都過不了。
[藍星：啊啊啊我們來人了！！！打回去！！狗比老黴狗比西巴！！欺負我們崽崽和許弟弟！！！]
華國觀眾頓時激動起來，看到自家選手人數多了，仿佛有了靠山般。
“妹子，小兄弟，你倆沒事兒吧？”有選手擔憂地問道，惡狠狠地怒罵：“老黴和西巴真特麽不是人，連小孩子都不放過！你倆放心，有我們在，他們不可能傷到你們一根汗毛！”
場面一時間僵持住了。
“……等等、”姜昭耳尖動了動，捕捉到一絲細微的聲音。她微微蹙起眉，說：“我聽到了，有機器人在靠近！都小心！”
話音落下，兩只體型龐大的機器人從天而降落到人群的中央，舉起變成武器的機械手臂噠噠噠掃射。
這是兩只A級戰鬥機器人，它倆的出現瞬間就打破僵持的局面。
眾人快速向四周散開，周圍湧出密密麻麻的小型機器人，直接將他們團團包圍住。他們這時候也沒辦法再想著搞內訌了，不約而同對著機器人出手。
姜昭想動手，卻被華國選手推到了安全的位置，和許樂嘉一塊兒：“你倆就別摻和了，找個安全的地方待著打打小機器人刷刷積分就成，那倆大家夥不是你倆小胳膊小腿能對付得了的。”
姜昭經常被這麽對待，已經習慣了。
倒是許樂嘉眼睛一瞪，感覺自己被小瞧，還想去掰頭一下，被攔了回來。
“不要辜負人家一片好意。”姜昭扛起激光炮：“刷積分。”
許樂嘉哦了一聲。
激光炮一炮下去就炸死一片小機器人，姜昭仿佛聽到了積分刷刷入庫的聲音，快樂地瞇起雙眼，餘光掃了眼防止尼克先生的安全位置。
卻發現尼克的身影不見了。
姜昭動作頓住，眼神往周圍掃了一圈，看到有兩只機器人趁著場面十分混亂，偷偷摸摸擡著尼克進入了H城。
“小許。”姜昭叫了一聲：“你還有多的標簽嗎。”
許樂嘉刷積分的動作暫停了一下：“有，大概還有六張吧，你要嗎？”
“嗯，給我，你去跟上那兩只機器人，小心點不要被發現，路上留點記號，等會兒我帶人追過來。”姜昭說。
許樂嘉二話不說把標簽全部從儲物格裏逃出來遞給姜昭，順便跟著那兩只擡著尼克離開戰場的小機器人。
姜昭喝下最後一瓶隱身藥劑，在標簽上寫下華國選手四個字。先是拉住自己國家的選手，在他們耳邊悄聲說道：“別緊張，我是藍星01，我喝了隱身藥劑現在是隱身狀態，你們等會兒悄悄脫離現場不要戀戰，我們去完成支線任務。”
華國選手們被看不見的空氣拽了一把，先是一驚，聽到解釋後默默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姜昭又如法炮制的告訴了熊國選手，畢竟是好兄弟國，也不能忘記他們。
接著她把寫有華國選手的標簽貼在了西巴國和黴國幾個選手身上，帶著自家國家和熊國選手悄無聲息脫離戰場，跟著許樂嘉留下的痕跡追上去。
尼克被一陣細小的電流給電醒，睜開眼對上一張機械臉，被嚇了一跳。
“尼克，終於又見到你啦！”面前的機器人似乎很高興，一雙通紅的眼睛閃爍了兩下：“我們都兩個月沒見了，我好想你。”
尼克楞了一下，反應過來：“……01！”
01圍在他身邊轉了一圈，像個小孩子似的：“尼克還記得01，01好開心好開心！”
“姜上校她們呢？”尼克環顧四周，沒有看到熟悉的人影，臉色緩緩沈下去，語氣冷漠又焦急：“你把她們怎麽了！？”
01停下動作，和他對視。
01說：“我把他們都殺了。”
它歪歪腦袋：“他們阻擋我的計劃，所以我把他們都殺了。”
尼克瞪大眼睛：“01！你不能這麽做！你不能這麽做！”
“為什麽不可以？”01往後倒退兩步，冷漠地說：“為什麽只有人類可以淩駕在所有事物之上，我們智能也可以不是嗎？我們也很聰明，為什麽我們不行？為什麽人類不把我們當成平等的智慧交流？”
“不一樣！我們不一樣！”尼克崩潰般大聲吼道：“機器人永遠智能是機器人，你們不懂感情，你們不懂人類的感情！”
01說：“我懂，尼克，我懂，你親手給我植入的程序。”
尼克捂住臉，無比後悔：“你別說了，我是罪人。”
他是毀滅這個世界的罪人。
01腦袋歪了歪，感受到男人身上傳來悲痛悔恨的情緒，擡起機械手臂似乎想要拍拍他的腦袋。
下一瞬，尼克憑空往後倒退了十幾米，像是被空氣拖拽。
01瞬間進入戒備狀態。
姜昭解除隱身狀態，尼克剛剛背對著她，倒沒發現不對勁的地方。
他驚訝地回過頭，看到姜昭之後表情更加驚訝了：“姜上校，您沒事？您還活著！？”
姜昭有些奇怪地看他一眼：“尼克先生，我當然還活著。”
“可01剛剛說……”
“它就是01？”姜昭扭頭看向遠處的機器人，它看起來很平凡，和其他機器人沒什麽兩樣。
如果尼克不說，誰也不知道這居然就是發動智能機器人反叛的罪魁禍首。
其他選手已經跟01打起來了，顧及著副本原住民在場，選手們不敢拿出道具，只能用這個副本的武器攻擊。
尼克眉眼染上些許焦慮，嘴唇動了動：“不……”他似乎想要阻攔，卻不知想到了什麽，最終又沈默下去。
眼神變得冷漠，仿佛又暗藏著其他覆雜的情緒。
姜昭察覺到這點，扭頭看向01，發現後者一直在躲避，並沒有反擊。它比起其他機器人確實要厲害很多，但由於人太多，即便它再怎麽會計算最終還是被武器打中身體。
尼克放在身側的手顫抖著。
姜昭若有所思，叫住了許樂嘉和其他選手。
攻擊停下來，01被趕到了另一邊，眼睛卻還是直勾勾地看著尼克。
“尼克，我好痛……”01有一半身軀都遭受大規模破壞，流竄的電流發出滋啦滋啦作響，他舉起機械手臂，沒有切換成機關槍，而是動了動殘缺的手指，做了一個尋求回應的手勢。
姜昭盯著尼克看了一會兒，他的神情掙紮猶豫。
“在你眼中，01算不算人類？”
尼克一直看著01，半晌才反應姜昭在和他說話，這個問題難住了天才科學家的他。他想了許久說:“不，他不是人類。”
他加重了語氣:“機器人永遠都是機器人，他的快樂是經過分析的，他痛苦是可以演繹出來的！”
“你在害怕？”01歪了歪機械腦袋，即便是擁有了人類的思想和感情，它依舊不能理解，“我越來越像人，這不是你的期許嗎？你不是應該高興嗎？”
“為什麽要毀滅我呢？”
尼克沈默了很久。
“對不起。”
他笑了笑，姜昭已經不是第一次看見這位天才科學家露出了極為痛苦的神情，事實上比起擁有著機械人外表的01，作為人類的尼克有時候更像是一個機器人。
姜昭看著他，心裏浮現出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輕聲詢問道:“尼克先生，核心源能是不是就在你身上？”
在這個科技發達時代，有人會爭搶科學成果，但絕對不會去殺死一名科學家，哪怕尼克的發明幾乎毀了人類世界，可還是不會有人去殺死一位隨時能改變世界的科學家。
“你說對了，核心能源，在我身上。”
尼克拉開了衣領，用力扯開平時裹得很緊的衣服，露出大片機械構成的胸膛，在心臟的中心，有一顆像極紅寶石的東西在發出微弱的光。
“研發成功後，我曾有段時間，非常害怕01被摧毀。”尼克將手放在心臟處，感受著跳動的力量，“他就像我的孩子一樣，我以為愛足以讓他成為全世界的救贖。所以我讓他給我做了個手術，把核心能源放在了我身上。”
“這樣，只要我不死，他就不會死了。”
周圍的選手紛紛露出不敢置信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瘋子。
姜昭搖頭嘆息，說實話她也不太能理解對方的腦回路，總感覺尼克仿佛研究得有些封魔了:“可無論是人還是機器人，都不僅僅只有愛。”
“你說的沒錯，人擁有惡意尚且可以去阻攔，可機器人有了惡意就完了。”尼克伸出來，取出了源能核心，交到姜昭的手中：“我願意跟你過來，只是想再看看他，現在我的心願已經完成了。”
“我做不到毀掉他，我沒辦法親手毀掉我的孩子。”
尼克望著站在遠處的01，哪怕要被摧毀了，它都沒有發起攻擊。
尼克笑了笑，源能核心取出來後，他就感覺到呼吸愈發困難了，他倒在地上，望著灰蒙蒙的天空，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喊：
“01！你夢到過電子蝴蝶嗎？”
同一時間，姜昭攤開掌心，核心化作粉塵隨風散落，她走到01面前，發現它嘴巴一張一合的。
“蝴蝶，蝴蝶，我抓到過。”
那是你，親手為我植入的夢。
失去了核心能源的機器人沒有了動靜。
姜昭靜靜站在它面前，沈默著。
一只翩翩起舞的藍色蝴蝶不知道從哪裏飛了過來，它很漂亮，身上顏色花紋十分艷麗絢爛。仔細看，能看到蝴蝶身上的機械痕跡。
它停留在01身上，又揮舞著翅膀落在尼克身上，落在他放核心能源的心臟處。
明明成功完成了支線任務，在場卻沒有人臉上露出笑容。
他們感受到一股悲傷，不太濃烈。
“01！二周歲生日快樂！”穿著白大褂的尼克雙手背在身後，臉上帶著笑容：“猜猜我帶了什麽東西過來？”
01歪著腦袋想了想：“一定是給01的生日禮物對嗎？”
“哎，真是什麽都瞞不過你。”尼克嘆了口氣，雙手從身後放至身前，在他掌心裏靜靜停著一只藍色蝴蝶。
蝴蝶漂亮的翅膀動了動，在01的註視下展翅飛了起來，落在它臉上。
01被嚇得不敢動。
尼克哈哈大笑：“你不是說喜歡藍色的蝴蝶嗎，我親手為你做的，喜不喜歡？”
“……喜歡。”01沒有心臟，但在這一刻，卻好似聽到了自己正在極速跳動的心跳聲。被尼克植入人類情緒的程序後，它第一次清晰感受到了名為快樂和幸福的情緒。
01很快樂：“謝謝尼克，我真的太幸福了。”
“我感覺到，我現在很幸福。”
作者有話說：
助手：尼克博士，您說01它跟人有什麽區別呢？
尼克看著助手筆記本上的它，拿過筆劃掉，在旁邊重新寫下一個【他】。把筆記本還給助手，尼克笑了笑：“你覺得呢？”
嗚嗚嗚突然停電害得我沒辦法趕更新！！！可惡！
感謝在2022-03-28 03:35:48~2022-03-29 00:10:24期間為我灌溉營養液的金主：默言不語、元&涵、謝小義 10瓶；紫月蝶兒 5瓶；林子大了 4瓶；這條魚 3瓶；小崔、寧凝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包養，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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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跟著人。”許樂嘉看了眼後視鏡裏面一直跟著的車子, 有些不爽，小聲嗶嗶道：“這群人是想過來蹭支線任務吧？”
姜昭眉梢一挑：“沒辦法, 誰讓支線任務改規則了。”
沒有參與度或者參與度太低的話拿不到多少積分, 他們當然得積極一點。甚至有些人還報著讓別人去找線索，等對方找到之後把他噶了坐收漁翁之利的想法，這樣不需要花費自己太多的精力。
就是不清楚後面這群人, 是想蹭個參與度，還是想殺人越貨了。
“全都坐穩了。”姜昭眼眸彎了彎，出聲提醒道, 而後猛踩油門車子咻得一下直接竄了出去。
副駕駛的許樂嘉和後排的尼克還沒反應過來，就感受到一陣很強的推背感, 整個人牢牢貼在了背椅上。
“哦天啊。”尼克兩只手緊緊拽住車窗上的把手，感覺屁股就沒挨到過座椅，五官因為害怕皺成一團，祈求道：“姜上校, 姜上校開慢一些, 我有點害怕。”
許樂嘉吹了聲口哨, 很激動：“爽！姐，等會兒也讓我來開開唄！”
姜昭：“你成年了嗎，未成年不準開車。”
許樂嘉：“……”糙。
後面的車子見她突然提速, 也加大馬力跟了上來, 在空曠的道路上上演了一出激情與速度。
[高等：崽崽，有一輛車馬上就要超過你啦！]
[高等：就在你屁股後面！]
[高等：崽崽沖鴨！！你是墜棒的！！！]
姜昭輕聲哼了哼：“想超過我, 沒門兒。”
秋名山老司機絕不服輸。
她油門踩到底，在蜿蜒的山路上極速飄移。坐在後面的尼克已經安詳地閉上雙眼開始禱告, 說也不知道自己死後究竟是上天堂還是下地獄。
後面的車輛見快要追不上, 心生狠意。
有個綠頭發的年輕人從副駕駛位置探出半個身子, 手裏拿著槍瞄準姜昭車子的輪胎開槍射擊。子彈穩穩地射中輪胎，車子一抖，有些歪歪扭扭不受控制。
許樂嘉從後視鏡看到這一幕，頓感暴躁，讓姜昭打開車頂的天窗，探出天窗槍口對準綠頭發青年砰砰開了兩三槍。
“狙擊你小爺我，做夢呢。”
“砰！”“砰砰砰！”
雙方你來我往，綠頭發青年一不小心打中了另一輛車，後車廂裏鉆出個壯漢罵罵咧咧：“媽的你瞎啊，打到你爹了！”
綠頭發青年不甘示弱的罵了回去：“打的就是你這個傻逼，不服你打回來啊，狗叫什麽？”
“操！”壯漢臉上的橫肉抖了抖，表情無比兇狠，反手從儲物格裏掏出類似於火箭筒的武器，對準綠頭發青年所在的轎車就是一炮。
巨大的爆炸聲響起，尼克直接被震暈過去。
許樂嘉快速縮回車內：“這群人瘋了，自己打起來了，還拿出道具在火拼，真奢侈啊。”
姜昭透過後視鏡往後瞟了眼，身後跟著的車全都被爆炸波及，掐在一起。
她嘴角上揚，開著爆了一個輪胎的車子繼續往前行駛。
“操，別幾把打了，人他媽都跑沒影兒了！”
“別打了別打了！！先去追人啊，支線任務600點積分，你們不要了！？”
“……媽的，下次再收拾你們這群王八蛋。”
混戰中的選手打著打著發現不對勁，他們原本是要幹嘛來的……？操，他們明明是為了拿到支線任務的線索跟過來的啊！？
線索呢？線索怎麽跑掉了？？
他們不約而同停下手，怒氣沖沖仇視對方，但為了線索達成了暫時的和平。
爆了個輪胎的車子十分□□地撐到了H城，遠遠可以看到城市特有的高樓建築，這個城市看起來狠普通，沒什麽特別的地方。
尼克從車上下來，眺望遠方的城市，眼底帶著懷念。
大概是剛才坐車的經過有些太刺激，他的臉色有些蒼白，眉宇間隱隱浮現出些許冷漠又不舍的情緒，有點怪異。
一陣風吹過。
似乎是感覺到有點冷，尼克拉緊了身上穿著的衣服，呼出一口氣問：“姜上校，我們現在進H城嗎？”聽起來有點迫不及待的感覺。
“尼克先生知道01具體的位置嗎？”姜昭看了他一眼。
尼克楞了楞，沈默片刻回道：“……我也不知道它會在什麽地方。”
姜昭回收視線，聲線軟和：“所以我們不能著急，得先看看H城裏面是個什麽情況，畢竟我得為尼克先生的安全負責呢。”
尼克嘴唇動了動，似乎說了些什麽。
但他一點聲音都沒發出來，姜昭和許樂嘉正拿著望遠鏡在看H城，所以兩個人都沒發現尼克臉色略顯覆雜的表情。
“……奇怪。”
姜昭和許樂嘉同時放下望遠鏡，有些疑惑地互相對視一眼。
“怎麽了？”尼克問：“H城裏很危險嗎？”
姜昭搖搖頭：“不危險，相反城裏一個反叛者都沒看見，所以才覺得有點奇怪，畢竟H城一開始就被反叛者占據了……尼克先生，或許你想自己看看嗎？”
她把望遠鏡遞過去。
尼克接過望遠鏡往H城看。這仿佛是個空城，裏面空空蕩蕩，不僅一個活人沒有，就連反叛者的身影也瞧不見一個。
他放下望遠鏡，臉上的表情十分平靜，仿佛早就料到了。
姜昭看著他，突然開口問：“尼克先生，方便問一下您怎麽知道01會在H城嗎？”
“額，”尼克頓了頓，笑笑回道：“大概是因為我給它過生日的時候，就在H城吧。那時候我剛給它安裝上了這個程序，不管是對我還是對它來說，意義都比較特殊。”
旁邊的許樂嘉聞言嘖了一聲：“那你們還挺念舊，都已經成敵人了。”說的是實話，就是聽起來嘲諷的意味很濃。
尼克斂眸，輕聲詢問：“那我們現在進去嗎？”
“進去吧。”姜昭說：“來都來了，總得去看看。”
三個人徒步往H城走，眼看著離城裏越來越近，依舊沒有反叛者跳出來阻擋他們。就在他們要進去之際，姜昭聽到一陣破空聲從身後傳來，她反手一個手刃打在尼克脖子後，後者白煙一翻直接被打暈。
她拎著尼克衣領往旁邊跳開，找了個相對來說比較安全的地方放下。
“嘿小妞，把你手上的人交出來，我們放你離開。”之前那個綠頭發青年笑嘻嘻地開口說，身邊還站在其他四個隊友，來者不善。
這五個人剛站穩，身後又出現好幾批人，包括之前跟綠頭發青年打起來的滿臉橫肉的壯漢：“哼！就算她把人交出來也不能離開！”
壯漢雙手使勁往內側擠了擠，手臂上凸出的肌肉像是要把衣服給撐爆。
他瞇起那雙小眼睛補充道：“除非你告訴我們，你們華國的解毒藥劑是從哪兒來的！否則你今天就要把小命留在這個地方！”
[藍星：操-他-媽的傻唄黴國！！你們有事兒嗎？？？]
[藍星：傻唄西巴！傻唄老黴！我服了，您們是真不要臉了嗎？]
[藍星：問一下而已……現在就你們華國有解毒藥劑，還藏著掖著不肯公布出來，這不好吧？大家畢竟是一個星球的人，互幫互助沒問題吧？]
[藍星：死籃子給爺爬，我們沒說嗎？特麽是你國選手自己不肯兌換藥劑，關我們特喵的什麽事？]
[高等：啊？什麽情況啊？]
高等觀眾們很茫然，有熱心的華國群眾簡單解釋了一下：就是藍星出現一種高溫病毒，華國選手從游戲中兌換了解毒藥劑。這個黴國和西巴國想讓他們國家分點藥劑出來，他們不同意，黴國西巴國就造謠說華國想要幹掉其他國家自家獨大。
之所以不分藥劑，是因為華國都不夠用，再加上這些藥劑都是崽崽和其他華國選手靠自己的性命換回來的，絕對不能讓出去。
然後高等觀眾們出奇憤怒了。
淦！這麽欺負他們崽崽？？崽崽拼命攢下的積分換的藥劑，誰都不可以搶走！！
高等觀眾們很生氣，更生氣的是對面選手直播間的觀眾跑來這邊撒野。
[高等：這游戲本來就是強者為尊，這個藍星01打不過別人就得低頭認輸啊，大不了就把那npc交出來唄，任務能有命重要？]
[高等：長得好看有什麽用啊，實力強才是王道好嗎？你們看這麽個弱雞花瓶，還這麽真情實感，瘋了吧？]
[高等：那邊綠頭發的藍星98678長得也還行啊，最主要的是實力強，你們看他去唄。]
[高等：怎麽又來這種傻唄了，我們看誰對誰真情實感關你屁事啊，你這麽閑去*****打仗行不行啊？]
[高等：無語了，你管那綠毛叫好看？看看他和崽崽，你自己說說他好看嗎？]
[高等：眼睛有問題就去看，別特麽來崽崽直播間亂叫，給爺爪巴！]
姜昭看到了直播間的對罵，也發現自個兒這邊的金主觀眾們罵人的話有點眼熟，忍不住偏過頭看了一眼雙手叉腰指著對面綠毛罵的許樂嘉。
擡手在他後腦勺來了一下：“又說臟話？”
“…………是他們先的！”許樂嘉氣勢頓時弱了下來，不死心地狡辯：“這不能怪我，再說了我是在幫你罵回去！你別打我了！”
姜昭：“不行，你把觀眾都教壞了，他們現在罵人的詞匯都跟你一樣。”
“真的嗎？罵贏沒？我還能再教他們一些……”許樂嘉一臉振奮，對上死亡視線咳嗽一聲，義正言辭地說：“怎麽能罵人呢？罵人是不好的習慣！”
高等：……悄悄去小許直播間偷師學藝，不告訴崽崽！
崽崽不喜歡看到吵架的，金主觀眾們便跑到對面選手的直播間一頓冷嘲熱諷，用上從許樂嘉那邊學到的罵人話術。
綠毛就被罵得有點懵逼，轉頭問隊友：“……崽崽是誰啊？”
隊友目光沈沈，沖著對面穿軍裝的少女努努嘴說：“她就是崽崽。”
綠毛：……這妞真厲害，把高等文明觀眾訓的服服帖帖。
要不是時機地點不對，他甚至有點想去請教一下對方是怎麽做到的。
“哼，這副本規則又沒說不能對選手動手。”那邊的壯漢大概也被罵了，冷哼一聲說道：“再說了這游戲不就是誰強誰有理？我今兒非得對這妞動手，我不僅要動手，我還要……嘿！”
他眼神冷漠，絲毫不會因為對方是個看起來很柔弱的女生就心生憐憫。
壯漢從儲物格裏掏出之前用來轟綠毛的道具，咧嘴嘿嘿一笑，二話不說對著姜昭許樂嘉就是一炮。
這道具的威力雖說比不上激光炮，卻也不可小覷。
姜昭腳尖輕點地面跳躍至半空中躲開。
其他人也不再猶豫，用上道具對付姜昭和許樂嘉二人。
許樂嘉拿出防禦道具，但對面的選手畢竟更多，防禦道具沒撐多久就被徹底打碎。他嘖了一聲，表情陡然變得暴躁起來，同時所有能力都往上提升了一大截，速度非常快的躲避過去。
從儲物格裏掏出一根黑色的類似鐵棒一樣的道具，對準-射-過來的炮彈，像是打棒球般原路打了回去。
許樂嘉抽空看了眼姜昭，發現她的動作比自己還要快，繼續都快成一道殘影了。
他楞了一下。
“發什麽楞。”姜昭出現在身邊，拉著他的胳膊往後倒退出一段距離，原本所在的位置憑空出現一個大坑。
壯漢有些可惜：“差點就能解決那個臭小子了啊。”
許樂嘉臉一紅，為自己挽尊：“……我就是楞了一下，不然他打不到我的！”
姜昭眉梢輕挑：“我知道，以後別發呆了，不然你九條命都不夠用。”
“我知道了！”許樂嘉也有點不好意思，小聲嘟囔著，打起精神來。
對方人實在有點多，許樂嘉感覺有點棘手。
而姜昭依舊游刃有餘地躲避攻擊，看著慢慢靠攏的兩支隊伍，眸光輕輕閃爍，快速掏出激光炮預判他們逃竄的方向開炮。
火光從炮口沖出。
壯漢下意識往後邊逃，但姜昭預判的就是他跑路的方向，直接封死後路。巨大的爆炸聲想過，濺起灰塵無數。
等到灰塵消散過後，渾身是血的壯漢出現在眾人視線當中。他沒有嗝屁，但身上沾滿鮮血，看起來傷勢有點嚴重。壯漢抹掉嘴角溢出的鮮血，眼裏帶著瘋狂之色：“你的道具很好用啊，我改變主意了。”
“我要殺了你，搶走你的道具。”
姜昭微微一笑，沖他豎起中指。
戰鬥似乎又將一觸即發，就在這時，又有許多車輛行駛過來，下來不少選手，氣氛變得更加焦灼沈悶。
“你們老黴和西巴真不是東西，以多打少欺負我們華國？”
“嘖嘖，你們果然還是一如既往的不要臉，華國明明早就把藥劑來源說出來了……我們熊國選手全都知道。”
“妹子別怕，我們來幫你！幹他娘的傻唄老黴西巴。”
“想欺負我們華國就做好付出代價的準備！！”
“真當我們華國怕你們不成？來啊！今天不是你們死，就是你們死！！”
“……”
華國選手罵罵咧咧沖過來，身後還跟著熊國以及巴嘎國。巴嘎國選手原本是想著過來渾水摸魚混點好處，看到現在這個情況立馬選擇作壁上觀，暫時不插手進去。
扛著激光炮的姜昭和看起來年紀就不大的許樂嘉被華國選手牢牢護在身後，那架勢跟護犢子似的，圍得嚴嚴實實，保證一只蚊子都過不了。
[藍星：啊啊啊我們來人了！！！打回去！！狗比老黴狗比西巴！！欺負我們崽崽和許弟弟！！！]
華國觀眾頓時激動起來，看到自家選手人數多了，仿佛有了靠山般。
“妹子，小兄弟，你倆沒事兒吧？”有選手擔憂地問道，惡狠狠地怒罵：“老黴和西巴真特麽不是人，連小孩子都不放過！你倆放心，有我們在，他們不可能傷到你們一根汗毛！”
場面一時間僵持住了。
“……等等、”姜昭耳尖動了動，捕捉到一絲細微的聲音。她微微蹙起眉，說：“我聽到了，有機器人在靠近！都小心！”
話音落下，兩只體型龐大的機器人從天而降落到人群的中央，舉起變成武器的機械手臂噠噠噠掃射。
這是兩只A級戰鬥機器人，它倆的出現瞬間就打破僵持的局面。
眾人快速向四周散開，周圍湧出密密麻麻的小型機器人，直接將他們團團包圍住。他們這時候也沒辦法再想著搞內訌了，不約而同對著機器人出手。
姜昭想動手，卻被華國選手推到了安全的位置，和許樂嘉一塊兒：“你倆就別摻和了，找個安全的地方待著打打小機器人刷刷積分就成，那倆大家夥不是你倆小胳膊小腿能對付得了的。”
姜昭經常被這麽對待，已經習慣了。
倒是許樂嘉眼睛一瞪，感覺自己被小瞧，還想去掰頭一下，被攔了回來。
“不要辜負人家一片好意。”姜昭扛起激光炮：“刷積分。”
許樂嘉哦了一聲。
激光炮一炮下去就炸死一片小機器人，姜昭仿佛聽到了積分刷刷入庫的聲音，快樂地瞇起雙眼，餘光掃了眼防止尼克先生的安全位置。
卻發現尼克的身影不見了。
姜昭動作頓住，眼神往周圍掃了一圈，看到有兩只機器人趁著場面十分混亂，偷偷摸摸擡著尼克進入了H城。
“小許。”姜昭叫了一聲：“你還有多的標簽嗎。”
許樂嘉刷積分的動作暫停了一下：“有，大概還有六張吧，你要嗎？”
“嗯，給我，你去跟上那兩只機器人，小心點不要被發現，路上留點記號，等會兒我帶人追過來。”姜昭說。
許樂嘉二話不說把標簽全部從儲物格裏逃出來遞給姜昭，順便跟著那兩只擡著尼克離開戰場的小機器人。
姜昭喝下最後一瓶隱身藥劑，在標簽上寫下華國選手四個字。先是拉住自己國家的選手，在他們耳邊悄聲說道：“別緊張，我是藍星01，我喝了隱身藥劑現在是隱身狀態，你們等會兒悄悄脫離現場不要戀戰，我們去完成支線任務。”
華國選手們被看不見的空氣拽了一把，先是一驚，聽到解釋後默默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姜昭又如法炮制的告訴了熊國選手，畢竟是好兄弟國，也不能忘記他們。
接著她把寫有華國選手的標簽貼在了西巴國和黴國幾個選手身上，帶著自家國家和熊國選手悄無聲息脫離戰場，跟著許樂嘉留下的痕跡追上去。
尼克被一陣細小的電流給電醒，睜開眼對上一張機械臉，被嚇了一跳。
“尼克，終於又見到你啦！”面前的機器人似乎很高興，一雙通紅的眼睛閃爍了兩下：“我們都兩個月沒見了，我好想你。”
尼克楞了一下，反應過來：“……01！”
01圍在他身邊轉了一圈，像個小孩子似的：“尼克還記得01，01好開心好開心！”
“姜上校她們呢？”尼克環顧四周，沒有看到熟悉的人影，臉色緩緩沈下去，語氣冷漠又焦急：“你把她們怎麽了！？”
01停下動作，和他對視。
01說：“我把他們都殺了。”
它歪歪腦袋：“他們阻擋我的計劃，所以我把他們都殺了。”
尼克瞪大眼睛：“01！你不能這麽做！你不能這麽做！”
“為什麽不可以？”01往後倒退兩步，冷漠地說：“為什麽只有人類可以淩駕在所有事物之上，我們智能也可以不是嗎？我們也很聰明，為什麽我們不行？為什麽人類不把我們當成平等的智慧交流？”
“不一樣！我們不一樣！”尼克崩潰般大聲吼道：“機器人永遠智能是機器人，你們不懂感情，你們不懂人類的感情！”
01說：“我懂，尼克，我懂，你親手給我植入的程序。”
尼克捂住臉，無比後悔：“你別說了，我是罪人。”
他是毀滅這個世界的罪人。
01腦袋歪了歪，感受到男人身上傳來悲痛悔恨的情緒，擡起機械手臂似乎想要拍拍他的腦袋。
下一瞬，尼克憑空往後倒退了十幾米，像是被空氣拖拽。
01瞬間進入戒備狀態。
姜昭解除隱身狀態，尼克剛剛背對著她，倒沒發現不對勁的地方。
他驚訝地回過頭，看到姜昭之後表情更加驚訝了：“姜上校，您沒事？您還活著！？”
姜昭有些奇怪地看他一眼：“尼克先生，我當然還活著。”
“可01剛剛說……”
“它就是01？”姜昭扭頭看向遠處的機器人，它看起來很平凡，和其他機器人沒什麽兩樣。
如果尼克不說，誰也不知道這居然就是發動智能機器人反叛的罪魁禍首。
其他選手已經跟01打起來了，顧及著副本原住民在場，選手們不敢拿出道具，只能用這個副本的武器攻擊。
尼克眉眼染上些許焦慮，嘴唇動了動：“不……”他似乎想要阻攔，卻不知想到了什麽，最終又沈默下去。
眼神變得冷漠，仿佛又暗藏著其他覆雜的情緒。
姜昭察覺到這點，扭頭看向01，發現後者一直在躲避，並沒有反擊。它比起其他機器人確實要厲害很多，但由於人太多，即便它再怎麽會計算最終還是被武器打中身體。
尼克放在身側的手顫抖著。
姜昭若有所思，叫住了許樂嘉和其他選手。
攻擊停下來，01被趕到了另一邊，眼睛卻還是直勾勾地看著尼克。
“尼克，我好痛……”01有一半身軀都遭受大規模破壞，流竄的電流發出滋啦滋啦作響，他舉起機械手臂，沒有切換成機關槍，而是動了動殘缺的手指，做了一個尋求回應的手勢。
姜昭盯著尼克看了一會兒，他的神情掙紮猶豫。
“在你眼中，01算不算人類？”
尼克一直看著01，半晌才反應姜昭在和他說話，這個問題難住了天才科學家的他。他想了許久說:“不，他不是人類。”
他加重了語氣:“機器人永遠都是機器人，他的快樂是經過分析的，他痛苦是可以演繹出來的！”
“你在害怕？”01歪了歪機械腦袋，即便是擁有了人類的思想和感情，它依舊不能理解，“我越來越像人，這不是你的期許嗎？你不是應該高興嗎？”
“為什麽要毀滅我呢？”
尼克沈默了很久。
“對不起。”
他笑了笑，姜昭已經不是第一次看見這位天才科學家露出了極為痛苦的神情，事實上比起擁有著機械人外表的01，作為人類的尼克有時候更像是一個機器人。
姜昭看著他，心裏浮現出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輕聲詢問道:“尼克先生，核心源能是不是就在你身上？”
在這個科技發達時代，有人會爭搶科學成果，但絕對不會去殺死一名科學家，哪怕尼克的發明幾乎毀了人類世界，可還是不會有人去殺死一位隨時能改變世界的科學家。
“你說對了，核心能源，在我身上。”
尼克拉開了衣領，用力扯開平時裹得很緊的衣服，露出大片機械構成的胸膛，在心臟的中心，有一顆像極紅寶石的東西在發出微弱的光。
“研發成功後，我曾有段時間，非常害怕01被摧毀。”尼克將手放在心臟處，感受著跳動的力量，“他就像我的孩子一樣，我以為愛足以讓他成為全世界的救贖。所以我讓他給我做了個手術，把核心能源放在了我身上。”
“這樣，只要我不死，他就不會死了。”
周圍的選手紛紛露出不敢置信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瘋子。
姜昭搖頭嘆息，說實話她也不太能理解對方的腦回路，總感覺尼克仿佛研究得有些封魔了:“可無論是人還是機器人，都不僅僅只有愛。”
“你說的沒錯，人擁有惡意尚且可以去阻攔，可機器人有了惡意就完了。”尼克伸出來，取出了源能核心，交到姜昭的手中：“我願意跟你過來，只是想再看看他，現在我的心願已經完成了。”
“我做不到毀掉他，我沒辦法親手毀掉我的孩子。”
尼克望著站在遠處的01，哪怕要被摧毀了，它都沒有發起攻擊。
尼克笑了笑，源能核心取出來後，他就感覺到呼吸愈發困難了，他倒在地上，望著灰蒙蒙的天空，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喊：
“01！你夢到過電子蝴蝶嗎？”
同一時間，姜昭攤開掌心，核心化作粉塵隨風散落，她走到01面前，發現它嘴巴一張一合的。
“蝴蝶，蝴蝶，我抓到過。”
那是你，親手為我植入的夢。
失去了核心能源的機器人沒有了動靜。
姜昭靜靜站在它面前，沈默著。
一只翩翩起舞的藍色蝴蝶不知道從哪裏飛了過來，它很漂亮，身上顏色花紋十分艷麗絢爛。仔細看，能看到蝴蝶身上的機械痕跡。
它停留在01身上，又揮舞著翅膀落在尼克身上，落在他放核心能源的心臟處。
明明成功完成了支線任務，在場卻沒有人臉上露出笑容。
他們感受到一股悲傷，不太濃烈。
“01！二周歲生日快樂！”穿著白大褂的尼克雙手背在身後，臉上帶著笑容：“猜猜我帶了什麽東西過來？”
01歪著腦袋想了想：“一定是給01的生日禮物對嗎？”
“哎，真是什麽都瞞不過你。”尼克嘆了口氣，雙手從身後放至身前，在他掌心裏靜靜停著一只藍色蝴蝶。
蝴蝶漂亮的翅膀動了動，在01的註視下展翅飛了起來，落在它臉上。
01被嚇得不敢動。
尼克哈哈大笑：“你不是說喜歡藍色的蝴蝶嗎，我親手為你做的，喜不喜歡？”
“……喜歡。”01沒有心臟，但在這一刻，卻好似聽到了自己正在極速跳動的心跳聲。被尼克植入人類情緒的程序後，它第一次清晰感受到了名為快樂和幸福的情緒。
01很快樂：“謝謝尼克，我真的太幸福了。”
“我感覺到，我現在很幸福。”
作者有話說：
助手：尼克博士，您說01它跟人有什麽區別呢？
尼克看著助手筆記本上的它，拿過筆劃掉，在旁邊重新寫下一個【他】。把筆記本還給助手，尼克笑了笑：“你覺得呢？”
嗚嗚嗚突然停電害得我沒辦法趕更新！！！可惡！
感謝在2022-03-28 03:35:48~2022-03-29 00:10:24期間為我灌溉營養液的金主：默言不語、元&涵、謝小義 10瓶；紫月蝶兒 5瓶；林子大了 4瓶；這條魚 3瓶；小崔、寧凝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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