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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親生母親徹底離開了他一般。

許墨握著許砂軟下手,慢慢回頭看去,小玉不知何時已經不在。

辦完許砂的喪事,許墨帶著孩子回了趟許府,太傅看著外孫,不知想到什麽,竟然老淚縱橫。臨回去前,他拉著許墨的手,說了一句話:“爹爹對不起你,明知道……委屈你了。“

許墨很不明白這話的意思,想問,可又怕被懷疑,起疑心,最後只好作罷。

回到府上,許墨哄了孩子睡下,便去看今天的賬本。她手上現在又開了一家私房菜酒樓,生意挺不錯,因為初期想核對一下盈利,以備擬出改良計劃,所以她現在天天得看賬本。

這日,樂坊來人,說有事相商。許墨把孩子交給娘娘帶著,匆匆出了府。

樂坊很清靜,半天沒見一個人進去,倒是隔壁的新開的春風一夢人聲鼎沸,人多得差點擠在了門外。許墨看著,頗為好奇這春風一夢是幹什麽的,正想要不要進去瞧瞧,便被翠蘭請到樓上。她神色極為難看地道:“隔壁春風一夢也是樂坊。”

許墨挑眉,更不明白為何兩家樂坊一起,別人的樂坊人聲鼎沸,自己的樂坊卻這般冷清。

“怎麽回事?”見翠蘭臉色不佳,許墨覺出有問題,便開口問道。

翠蘭抿著嘴,很是自責地道:“小姐前些日子送來了幾首曲子不知被誰洩漏了出去,我們這邊的姑娘還沒學會,隔壁春風樓便奏出那些曲子了。”

“可查到是誰洩漏出去的?”許墨並沒覺得多氣憤,這種事在現代很常見。

翠蘭搖頭,如實答道:“我仔細盤問過樓裏的姑娘,也暗地查過,她們並沒有外洩過消息。”

既然沒人外洩,那好好的樂譜怎就去了隔壁?許墨歪著腦袋,怎麽也想不明白,就在她百思不解的時候,她突然想起那日黑衣人塞給她的小紙條,和許砂那句沒說完的話。

“此事先不提,你也別多想。”許墨結束這個話題,然後側身倒了杯茶,方才問道:“對了,小玉回府後,可有來看過你?她現在比較清閑,時間挺多才是。”

提起小玉,翠蘭一掃先前的自責,很是欣慰地笑道:“來過幾次,她現在確實清閑了,這多虧小姐的幫襯,要是沒有你,她斷然沒有今天。前段時間她來看我,聽了樓裏姑娘學曲,也嚷著要學,我想著她閑著無事,便依了她,不過她顯然是個沒耐心的,學了沒幾天,就再也學不下去了,還平白讓我新做了一把好琴,真是可惜了。”

許墨沒接腔,只是端著茶杯苦笑,她的心情很覆雜,但具體又說不出那是什麽感覺,只知道很堵心,無以言表的堵心。

低頭喝了口茶,卻發現濃烈的清苦味道都壓不住那堵心的感覺。

這感覺,真是糟糕透了!——

作者有話要說:沒到最後,最後就很難說……

等著下文一點點解開吧o(∩_∩)o哈哈

055

日子一如既往過著,只是沒過多久,樂坊便因經受不住隔壁春風樓的打壓,被其買下合並。這種打壓同行的手段許墨很熟悉,當初她也是用此法收購了錢家的錢莊。

“小姐……”翠蘭低著頭遞上銀票,剛好夠當初開樂坊用的數。

許墨接過銀票就塞進懷裏,連句多餘的話都沒說。她見翠蘭捏著手帕,惴惴不安,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不覺笑道:“這月的工錢我就不給你發了,本來還想今年中秋節給你包一個大些的紅包,看來……也沒必要了。”

翠蘭面帶羞愧,心中有千言萬語要說,可到最後她只說出了三個字:“對不起。”

許墨回頭看樂坊,嗤嗤低喃道:“該說對不起不是你……更何況,對不起並不能讓我好受些。”

天上人間的牌子被拆下,然後很快被掛上春風樓的牌子,許墨望著那四個字,依稀還記得當初開樂坊的目的,頓時自嘲不已。邊上翠蘭內疚的看著自己,好似她幹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一般,其實她真沒幹什麽,不過是在發現樂坊外洩之人後選擇隱瞞,她沒錯,這是人之常情。

“本來當初就是為讓你有個拿手的夥計才開的樂坊,這樣也好,總不會虧待你的,你自己也好好努力,多想想以後,等手上有了積蓄,尋個好人便再嫁了吧。”

許墨說完,最後看了眼翠蘭,便默默轉身走開。

想是太內疚,翠蘭不知所措的追上去,然後頗為不理解地問道:“小姐,你是不是什麽都知道了?可你為何都不……”

許墨微微頓了一下步子,但是很快又繼續走開,只留下六個字:“一個樂坊而已……”

她說得很輕描淡寫,但翠蘭知道,這六個字一出,有些東西便再也回不到當初。

回到府上,許墨就聽見孩子哭聲,匆匆趕過去,便聽見奶娘欣喜地道:“主子,你終於回來了,小少爺都哭了許久了,你快抱抱他吧。”

孩子難產生下後就大病,高燒不退,當時許墨怕他熬不過去,便抱著他整整哄了兩天兩夜,以至於後來小家夥只認許墨,見不著許墨就哭鬧不止。許墨心疼他小小年紀喪母,對他可謂是百般寵愛,不管忙不忙,都會抱著他哄哄。

“怎哭得這厲害?是不是餓了?”其實這次出府,許墨是先將小家夥哄睡著才出去的,只是她沒想到小家夥醒得這般快。

奶娘邊跟著許墨往房裏走,邊道:“春梅已經去熱乳水了,等下就能拿來。”

小家夥身子羸弱,生下來連奶嘴都咬不住,只好將乳水擠出來,用勺子一點點餵,許墨伸手攏了攏小家夥的繈褓,見他紅著眼睛只往她肩窩拱,眼淚還掛在小臉上,卻漸漸止了哭聲,不覺心上一暖,俯身親了親他額頭,“寶寶乖,不哭!”

孩子還沒起名字,族譜也沒上,許墨想等簡單從邊疆回來再說。不過簡家宗氏的意思是,等孩子滿月便上族譜,和宣定下世襲文書。許墨是婦道人家,自是不好反駁。

“主子,剛才玉姨娘帶著大少爺來看你和小少爺,見你不在,小少爺一直哭,便留下哄了好會兒,只到春梅去熱奶才走。”

許墨腳上一頓,她微斂下眼簾,輕輕應了聲,並未多言。

懷中的小家夥水汪汪的大眼睛直直瞅著許墨,小嘴不停皺吧著,想來是真餓了。正好春梅熱好乳水回來,許墨抱著他靠桌而坐,挖了一勺子,想嘗嘗溫度再餵,向來靈敏的鼻子卻聞出這乳水和平日的味道有些微不同,甚至還有種不是奶香的味道,許墨下意識皺起眉頭,看向奶奶王氏問道:“不是奶奶的乳水?”

“主子,奴婢……小丫頭病了幾天,今日抱她的時候,她餓的厲害,奴婢就……”王氏神色慌張,連忙認錯,大戶人家的奶奶要求嚴格,多是不準餵自家孩子的。

許墨知王氏那孩子也剛出生沒多久,愛女心切,她能理解,倒也沒責怪,“那這是……”

王氏沒被責罰,暗暗抹了把汗,方才接口道:“是玉主子……她說大少爺吃不完。”

小玉沒回府之前,她都是親自餵養孩子,以至於後來簡單讓人找來奶娘,孩子哭鬧著就是不吃,無奈之下,小玉只好還是繼續親自餵孩子。

不著痕跡放回勺子,許墨垂首,輕輕攏了攏寶寶的繈褓,再擡頭的時,便去端那乳水,只是不知怎的手一抖,碗掉在了地上,頓時白白的乳水灑了滿地,還有些濺在她身上。

維持著端碗的姿勢,兩根手指抖個不停,如同抽筋般,邊上的人都沒反映過來,最後還是張月月瞧出什麽,匆匆上前問道:“主子可是手又抽筋了?”

許墨斂眉,並沒啃聲,只是把手往前伸了伸,悄悄遞了個眼神。張月月會意,握著她手輕輕按摩著,“這些日子你一直忙書寫賬冊,手都抽筋幾回了,要不要找大夫來瞧瞧?”

“不礙事。”許墨輕輕搖頭,一副像是早已習以為常的模樣。她懷裏的孩子想是餓了,皺吧小嘴的聲音越來越大,她低頭看了一眼,又偷眼瞅了瞅邊上的奶娘同丫鬟,略一沈思,方才又說道:“寶寶餓了,你們在去玉主子哪兒弄一碗過來吧。”

張月月聞言,頗為不解看向許墨,不過見她一副老神無事樣子,只好壓下心中的疑問。

奶娘心中有愧,搶著去小玉哪兒弄乳水。等熱好,端來,許墨剛哄好餓哭的孩子。

此時正好是飯點,許墨接過碗,便打發了其他人去吃飯,只留下了張月月在身邊伺候。她看著手中滿滿一碗乳水,頓了幾秒,然後才挖了一勺聞了聞,很純正的奶香味,已經沒有了剛才那種淡不可聞的怪味道。

“拿去偷偷毀了,在想法子弄碗米粥過來。”許墨嘆了口氣,將勺子放回碗裏。人都是會變的,不管以前多良善,有了自己骨血就全然不一樣了,這就是人性。

張月月很快弄來米粥,小家夥不怎麽喜歡喝,許墨放了些糖水進去,他才勉強喝完。

肚子吃飽,小家夥睡下。許墨喚來奶娘抱走孩子,便對張月月道:“這幾天你暗地看著孩子。”

張月月還沒反映過來,便又聽許墨道:“我要證據確鑿,懂?”

“奴婢明白。”

人性的貪婪和不知足,讓很多人放棄改過的機會,許墨想起以前,總是下不去狠手,她一次次退讓,不過是期望那個被自己當親人看待的人能夠適可而止,只是她終究未能如願。

她想,該結束了。

距離孩子滿月起名,世襲爵位還剩幾天,許墨想了想,便連著幾天留下孩子,帶著張月月出府,不過兩人一出去,張月月便偷偷潛回府,但一直沒什麽異常。這日許墨第三家私房菜店開業,她如常出府,中途依然讓張月月潛回。

只是這次沒過多久,張月月便讓吉祥來找了她回去。

匆匆趕回府,就看見手臂纏著綁帶的張月月,她單手抱著哭得厲害的孩子,許墨連忙上前抱過孩子,“怎麽受傷了?寶寶是不是……”

“小少爺沒傷著,不過玉主子中了你設在搖床上的暗器,她是想在小少爺身上刺一根繡花針。”張月月臉色不好看,顯然是手臂上流著不少血,應該傷的不輕,她拿出一根繡花針,很細,也很長,紮進人身體裏,不說,怕是誰也不知道。

許墨臉色大變,她沒想過小玉這麽狠,為了不讓寶寶世襲爵位,竟能這般狠心對一個還沒滿月的孩子,這還是小玉?不覺又想起那日黑衣人殺小玉,她東躲**,卻也沒讓人傷到。

也許……許墨很不想承認心中猜想的那個事實,她怕承認了,就得審視以前,更怕那個總是跟著自己身後,說著一輩子陪著自己的孩子再也回不來,或者該說,怕那一切都是假象。

“玉主子傷的不輕,主子去看看吧。”張月月見許墨哄好孩子,卻站在院子裏一動不動,心中多少猜到她的掙紮。

許墨默默站了會兒,最後才把懷中苦累睡下的孩子遞給張月月,然後走進小玉房裏。

房裏有濃濃的血腥味,小玉躺在床上,胸口處還插著斷箭,那是許墨琢磨了一晚上才安在寶寶搖床上的,只要有人心懷不軌拿著鐵器靠近,就會彈出來。

“為什麽?”許墨站了半天,最終問了出來。

小玉看著她,痛疼讓她眼神有些潰散,“我受夠了卑微的生活,那種餓了沒東西吃,冷了只能窩在稻草裏,沒錢買藥被人壓在地上猥瑣的日子,我怕了。”

“這不是殺人的理由。”許墨仰頭,莫名覺得眼熱。

小玉嗤笑:“你們生來富貴,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從來不用愁生計,我不同,我想要活得比你們好,就得自己去爭,拿命去爭,拿命去賭。我有明哥兒,我不可以輸。”

“雜貨房那個晚上,你知不知道簡單在那裏?”提起簡單那孩子,許墨突然想起那一夜,她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那一夜,她抱小玉上床的時候,小玉還穿著白天幹活的布鞋,當時她一直愧疚,都沒在意。如今想來,還真是有些諷刺。

“知道。”小玉沒反駁,她眼光微閃,應該也是想起許墨在她醒來扇自己的那巴掌。

許墨背過身,啞聲道:“原來,如此。你還真是煞費苦心,想必扳指被趙氏的人發現,也是你故意的吧?不然你從來不在趙氏房裏人洗衣的時候去洗衣,那天怎就突然去了呢。”

小玉默了下,哆嗦著道:“太太對大爺……我不能讓她知道我有孩子,你都不知道太太的手段,她想一個人死,都不用見血,當初我們被王府選中,她整整馴了我們半個月,什麽手段都有,我這輩子都不想在受一次。”

許墨聽出她的聲音越來越虛弱,但是依然背對著身,“小玉,你不信我,所以你步步為營地算計著,連我一起算計著……我從來沒懷疑過你,我曾經說過的話也都是真的。”

“對不起……”小玉想在許府,許墨性子雖然不好,對她卻是極好,有什麽都會想著她,雖然那時候她是去監視許府的,卻也是她過的最安樂幸福的四年。

許墨甩頭,扯著嘴角道:“你不用說對不起,我該謝謝你的,沒有你,我還真當不了這侯府的女主人……”

說完,她轉身就走。

小玉叫著她,惴惴了很久,才道“小姐,對不起,那次去寺廟燒香,我暗示過你別去的。”

許墨腳下一楞,許久才道:“你想道歉的人,早已死在土匪窩了。”

出了小玉的屋子,許墨接過張月月懷裏的熟睡的孩子,望著孩子安詳的睡顏,想起最近這些事,和那些死去的人,眼眶酸澀得只掉淚。

強忍了忍,許墨擡起頭,淚意已被壓了回去,神色淡然,她說:“找大夫來幫她看看。”

她話剛說完,屋裏便響了聲,張月月連忙進去看,然後沒過一會兒便出來了,“主子,玉主子自殺了。”

許墨攏緊懷裏的孩子,楞楞地看著房門,終究沒再踏進去,“好生……葬了。”

此事之後,寶寶滿月,正式起名為簡安,世襲爵位。

而許墨,按理說已經是侯府的女主人,但不知為何朝廷一直沒下封,她也不甚在意,一如既往過著日子。偶爾忙些生意,多數都用來照顧兩個孩子。

簡單一直沒回京,許墨雇了人專門打聽戰事,前日剛得到消息,邊疆糧草被敵軍燒毀,正連連催朝堂送糧草,但是朝堂一直沒動靜,也不知在搞什麽。

許墨本來想進宮問問太子的,可一直被太子忙正事被拒宮門外,她只好又派人去打聽,最後才得知,朝堂沒多餘庫銀備糧草。

對此,許墨有些懷疑,國庫雖然沒銀子,太子還有錢莊,不應該沒銀子備糧草才是。

這樣想著,她便又讓人去打聽了一下錢莊,方才發現,錢莊竟然像是快倒閉。大驚之餘,她這才明白,邊疆戰事持續了幾個月,國庫備用不齊的,全是錢莊在補貼,太子現在是真的沒銀子在補齊那些被燒的糧草。

許墨攬著兩個孩子,不覺想起簡單,最終嘆了口氣,準備自己來籌糧草。

許墨幾乎賣力手中所有的產業,才籌齊一部分糧草,匆匆讓太子送去邊疆。又過了半月,邊疆戰事總算結束,西岐完敗,從此成為大齊附屬國。

但當大軍班師回朝,許墨才知道簡單竟然和西岐新帝在隆起崖一戰同歸於盡,又是因為支援的大軍沒能如時趕到的緣故。

不過上次是做戲,簡單是假死,但這次,卻是真的。

許墨渾渾噩噩地跑出府,不要命地闖進宮,正好堵上當時身為救援大軍將領的嚴氏,她抖著聲問道:“為什麽?你不是簡家舊部嗎?”

嚴氏一身紅衣鎧甲,滿臉的風塵仆仆,想來剛從殿裏出來,她看著痛心疾首的許墨,許久才收回目光道:“你還不明白嗎,我是太子送進侯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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