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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七夕月(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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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佲說要隔兩天才能通一次電話,關聞鳩問他為什麽,他就說每天打電話會覺得好像沒有那麽多沈澱,肯定說不了那麽長時間,那如果三天的話又隔了太多,講不夠,只有兩天是最好的平衡點,不多不少,既不會多得令人無所適從的焦躁,又不會像湖面結的脆餅一樣冰面。

他總有許多歪道理,關聞鳩總是依著他的,兩天,夠他們積攢各自的事,又不會各自想念的太多呈現誰也不讓誰的局面。

阮佲想他的,不打電話的時候就會想,但他規定自己只能晚上在床上的時候想,在第一通電話中關聞鳩告訴他那麽想我那就不要這麽苛刻自己了,阮佲說不好,有著異常的執念。

關聞鳩就在電話裏笑,阮佲臉紅著掛了電話,他也不知道該怎麽辦,第一天晚上阮佲溜到了男人的床上,睡得渾身燥熱,白天也燥,所以他才規定自己只能晚上在床上睡覺的時候想,如此克制地想,不敢告訴關聞鳩什麽原因,關聞鳩聽那頭小聲的回答,緊緊聽著,將他的每一句話抓牢貼在耳朵裏,到了時間後,阮佲又規定不能拖拖拉拉——否則我到了明天就不想做任何事啦,就想你了。

關聞鳩心裏熱乎乎的,說好,同時心裏正想抱抱小孩,摸摸他的軟軟的頭發,告訴他半夜裏將他鬧起來都可以,像在家裏的時候那樣,不用忍耐得這麽辛苦,有時候想念也是個苦差事,但阮佲樂在其中,定了奇奇怪怪的規矩,近乎刻板地遵守每一個規定,就這樣連帶遠方的男人在電話裏也肅然起敬,小孩將每時每刻的思念壓縮到了每晚的松軟的床墊上,一字一筆在腦海這張潔白的紙上畫上男人的臉型,耳朵裏回放著男人的聲音,認認真真地任由心緒漸漸從想象中飛出來,漫無目的地飛了兩天後,終於到了第一站,它圍著電流深處的聲音,翅膀都是高頻率開心的震動,由不得關聞鳩將它看做奇怪好笑的執念,甚至他舍不得將一天的疲累透出一點半點,那樣會讓阮佲擔心,做的夢不好,形容起來,更像是一場盛大的約會,每隔兩天充滿著香氣,各處清脆的叫聲的約會,在夜深人靜之處,阮佲用自己小小的,經由電話傳達過來濃郁的思念,像睡在了柔軟的花蕾上,這讓兩個人更加的近了,比在一起的時候還要覺得近。

那天關聞鳩打了電話過來,發現那頭的阮佲哭了,他問怎麽了,阮佲順了一會,爬進了被窩裏,他睜著眼睛看窗,枕在關聞鳩的枕頭上,他說:“我昨天睡在了客廳地板上,和丸丸他們一起,因為睡在我們的床上我發現有時候我忍不住兩天打一次電話,早上起來,總想著今天晚上是不是可以打電話了,然後開心地去店裏,他們問我怎麽那麽開心的,我說不告訴你們,秘密,但是到了中午吃飯的時候我想起來昨天晚上我們已經通過電話了,那就是說我要到後天才能再見到你的聲音。”

阮佲講得很快,關聞鳩說我也想你,“我也忍不住,但是如果這樣的話,讓你難以忍受,無論打多少電話都沒關系。”

阮佲搖搖頭,固執地說:“我已經和你約好了,不能改了。”

關聞鳩換了話題問:“怎麽想起來說地板了?”

“我睡了兩天,我把房門都鎖了,但是今晚我睡在你這裏,我感覺受不了,我做了壞事……”他停了一下,“也不算壞事……”

那哭聲聽起來熱熱的,溫溫的,關聞鳩幾乎要倒在這哭聲裏頭,他敏感地察覺到什麽不一樣的地方,聽起來讓哭聲漸漸失去了原有的情感指向,變了包裝的皮,阮佲似乎受不了電話裏的呼吸聲,他開了口就停不下來,不打自招一樣發出了尖叫聲。

“佲佲……”關聞鳩拿著他低沈的好聽的聲音,像伏在阮佲的身上,拿著眼,被雲朵遮住了身影的深沈的視線,看著被窩底下的小孩,臉越來越近。

“你在做什麽?”

阮佲乖乖地回答:“打電話之前,我受不了,就自己自慰了,後來你打了電話過來,我聽到了你的聲音,不知道為什麽眼睛就濕了,我絕對不是在哭。”

“沒關系。”關聞鳩回答,他看著酒店窗戶外的月亮,今夜的月亮極為勾人,發著瑩白的光。

“我知道你生氣了,怪我,但不管怎麽樣,想對我說什麽,今天都說出來吧?”

關聞鳩安靜地等著那頭的回應,他極力哄著阮佲,讓他跟自己一起看外頭的月亮,告訴他月光多麽白,就像阮佲身上的肌膚一樣,他說此刻月亮就照在他手上,我把照在我手上的月光抓住,“你感覺到我在親你了嗎?”

阮佲說嗯,然後說:“我在自慰的時候發現這和你不一樣,因為是自己的手指,我既想要又不想要,但是我想你,我想著你的聲音,洗澡的時候我聽到一點聲音就想會不會是你突然回來了,後來發現是大牙把水盆弄翻了。我白天也好想沖進廁所裏,可是忍了又忍,到了晚上忍不了,我心裏想就一次,然後就弄了前面,但我想錯了,以為紓解了就能好,又聽到了你的聲音,好像因為你的聲音,手機變得好熱,我身上也變得好熱……那裏也是……”

“是嗎?”

“嗯。”阮佲閉上眼睛,他不敢掀開被子,如果有個人突然沖進來掀開來,他一定會看到自己赤身裸體的模樣,已經伴隨著臆想的情欲,他偷偷地聽著手機做,偷偷的,身體都興奮漲紅起來,但同時又有一點,他希望電話那頭的關聞鳩能察覺到,這樣阮佲就能毫無負擔地想他吐露帶刺的心聲,一茬一茬的,不擔心男人會招架不住。

“別把自己弄傷了。”

阮佲應了一聲,快速翻了個身,他那裏許久沒有人碰過了,他拿手指進去的時候還受不住,他只在第一次的時候被關聞鳩帶著進去過,那時候的感覺和這時候的感覺是那般的不同,只要關聞鳩在,他是怎麽樣都行的,哪怕永遠為這男人敞開,但他現在有著燃燒般的羞意,一直猶豫不決的上不去,很難受,他形容這樣的事是一件壞事,又或者不是,來源於內心的不確定性,關先生知道了,關先生會討厭這樣的他嗎?

“不,我希望你開心。”

“我在想我很奇怪。平常人不應該是像我這樣的吧?我知道現在人們觀念不同了,不管是和愛人做,還是自己來,都是件平常開心的事,但是,我覺得好怪……我是說我自己,為什麽我要這麽想?其他人,別人都不會這麽想的吧?我……我覺得自己有點婆媽。”

“沒有。”關聞鳩這麽說,“我沒想過你會這麽覺得,和我抱在一起的時候你表現得坦率,一點也不扭捏,但是佲佲,嚴格來說那是你第一次接觸到性,同時我很開心,這代表你和我在一起是很享受這件事的,現在我不在,你撫慰自己,這並不奇怪,每一個人都會接觸到,或許是和愛人一起完成,或許是獨自一個人,讓自己身心愉悅,你有這樣的想法是正確的,我不在家難道要給你上個貞操帶?我感到抱歉,身為年長的我並沒有深深想過如何教你引導你,是我的錯,想著自己,卻沒想到讓你產生這樣的羞恥猶疑。”

“沒有!”阮佲急起來,他縮起身體,安慰著電話那頭的男人,“什麽啊,明明是我放不開,你一直讓我很舒服,也沒有只顧著自己。我……我想這輩子只和你做。”

關聞鳩想真是個招人的小孩,他手心捂住月光,就像捂住了阮佲的一小截露出的腰,小孩的腰是軟的,服服帖帖的,十分的善動。

那頭的聲音引著他,真像他說的在洗澡的時候他回來了,不顧打濕的衣服,抱住擦著沐浴露的身體,用水沖幹凈了,就能抱起來,用被子裹著,臊得紅紅的臉蛋。

“我昨天……買了一樣東西。”阮佲扣著手,說是按你的尺寸來的。

關聞鳩要死了,將水打翻了,濕在了白色被單上,一灘。

他按在濕掉的床單上,用手指繪著阮佲的鼻梁,愈發慢地說:“消毒過了嗎?然後記得裹上安全套,要用潤滑,水溶性的,那樣對矽膠材質的好。佲佲,如果覺得疼,千萬不要急著進去。你聽我的,先讓自己放松下來,我在你身邊,沒人會傷害到你。像我往常做的那樣,先一根手指——放進去了?”

阮佲紅著臉說進去了,“怪怪的。”

“沒事,放松下來,如果覺得怪就想成是我的?如果是我的手指,會是什麽樣的感覺?”

“嗯……關先生的手指很長,很靈活,不會讓我覺得疼。”他說著自動滑進了第二根,和第一根手指碰到了一起,起了奇妙的感覺,人對自己的身體總是有著無盡的興趣的,他幾乎不用關聞鳩說話,就自動學著男人勾起來,尋找某一點,最讓人強烈的地方。

關聞鳩沒有出聲,他僅僅起到一個引導保護的作用,剩餘的需要阮佲自己去熟悉,他希望在自己的陪伴下,如果更好的是在身邊,阮佲漸漸不會覺得探索自己的身體是件奇怪害羞的事,這對阮佲,對關聞鳩來說都是件有益處的事,會更加坦然面對這樣身體的反應。

他心是熱得,手指是麻的,微小的電流暧昧撒嬌一樣擠在他的手指上,讓阮佲著迷於柔軟的腸壁,即便有幾次失之交臂,但他像勤學苦練的學生,在迷宮裏漸漸排除了其餘幾條思路,往正確的方向而去,直到抵達種滿玫瑰的出口,盛大的撲郁的紅色,白色,黃色,阮佲忍不住向關聞鳩報告自己的心得,用不成熟的反應和語言告訴他,但男人繼續說,他還只是接觸到了一點,他們要試更進一步的辦法,阮佲聽著他的話給玩具套上安全套,他屁股是濕的,做好了準備,他坐起身來撐著自己,進了一個頭部,這讓他想起來某次將小巧的跳蛋放進了自己屁股裏,那時的他是有勇氣的,他現在也該是這樣,關聞鳩在那頭安慰他,手心也出了汗,緊緊抓著濕掉的那片床單,他怕阮佲弄傷自己,那會很疼,那東西和第一次玩的那個不一樣,阮佲可以說毫無經驗,他幫著阮佲調整自己的呼吸,阮佲說沒關系,往下坐了一點,說平時的關先生大呢。

嬌嬌的得意的誇獎,讓人不知該如何是好,他想開口叫停,應當是在他回來後抱著小孩,幫他一起嘗試,而不是通過電話,這樣的不負責任,但那頭的阮佲已經讓玩具都進入到了自己身體裏面,他調了第一檔,緩慢而輕和地按摩腸壁的四周。

“我都進去了。”

關聞鳩松了一口氣,“弄傷了沒?疼不疼?”

“不疼。”阮佲說,“很舒服。”

他一手握住玩具的把手,將它慢慢地拉出一點,隨後又扭著腰,輕輕地將它旋著吃進去,讓喘息聲變得緩慢而綿長,潮漉的呼吸沾濕了那頭人的耳朵,像打翻的拿杯水造成的痕跡,同樣在耳朵上留下一個又一個吻。

阮佲得到快樂,不僅僅是自己的,而是在這個夜晚和關聞鳩共同完成的,他想讓人聽著自己做這件事的聲音,是一場學生回饋於自己老師的禮物,他搖得更加熟練,突然懂了世間做愛千萬種形式,這樣也是一種做愛,哪怕不是具體的讓兩具身體的汗水交融,但他堅信身體交融產生的信任,愛,忠誠也同樣經過這樣的方式傳遞到了對方的心裏。

關聞鳩一直在他身邊,溫柔地看著他,他的大手擺在阮佲的腰上,讓他不必那麽急,護著,不讓他受傷。

關聞鳩說他磨人,給他念詩,說肉麻的情詩,潮漉漉的,黏答答的情詩,好像彈牙的筋不講道理,拍著他的背。

他都被束縛住了,死死地被抱在懷裏,高潮也要在男人的聲音下顫抖,盡管沒有手撫著他汗濕的頭發,他倒下去,滾進被子裏,聽男人一句接一句讓人聽了肉顫的情話,一遍一遍哄著他,阮佲聽笑了,聽紅了,那頭還在說,最後阮佲睡著了,說晚安,很小的聲音,關聞鳩也用很小的很輕的像蝴蝶翅膀一樣的聲音說:“晚安,佲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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