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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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我陪你去醫院？”
“不用了，我沒事的。”
溫柔不自覺地皺著眉，她上輩子認識的那個栗水，內心再痛苦再煎熬，也從來沒有表現出這麽脆弱的一面，所以現在，應該不僅僅是生病這麽簡單，“這樣吧，我過來看看你，你家住在哪兒？”
“不用麻煩你了，我真的沒事……我休息好了就可以去上班了，你別擔心。”
“我反正晚上也沒什麽事，順便去看看你而已……還是你現在不方便？”
“沒有不方便，我是一個人住，我住在XX小區XX單元XX號。”
“那好，我現在過去。”
“嗯，你路上小心些。”
栗水掛了電話，將頭埋在枕頭裏默默地流淚，她再怎麽堅強，遇到這種事情還是會不知所措，所以聽到溫柔的關懷，會忍不住覺得委屈和傷心，雖然，她和溫柔並不是太熟悉。
栗水住的地方就在市中心附近，但卻是比較老舊的居民區，溫柔開著車七拐八彎地繞著，費了點時間終於到了小區。
跟小區的外觀一樣，樓道也是很老舊，光線有點兒暗，顯出些陰森的感覺，當然電梯是指望不了的，栗水住在六樓，溫柔只能氣喘籲籲地一步一步爬上去，趴在五樓的扶梯上一邊休息，一邊安慰自己就當是鍛煉身體，心裏卻對栗水有了更深一層的認識，不是每個人生來就有好的家庭條件，栗水卻能憑自己的努力達到很多人望塵莫及的高度，相比起來，自己卻是差的太多了，就連重來一次也是活在教授的羽翼之下，活在爸媽的寵護之中。
“很累吧。”栗水給溫柔開了門，順便倒了一杯水給她。
“還好，我是沒運的習慣，身體太差了。”溫柔一邊接過水，一邊細心地伸手扶了一下栗水，兩人到沙發上坐下，“你是病人，不用招呼我的。”
栗水虛弱的笑了笑，“我沒什麽事。”
“看看你蒼白虛弱的臉色，這是沒事的人嗎！”溫柔一邊說著，一邊用手背去試了試栗水額頭的溫度，“好像沒有發燒，到底是哪裏不舒服，有沒有去醫院看看？”
栗水眼圈兒一紅，低著頭沈默半響，溫柔正想開口打破沈默的，卻聽到她低低的說了一句，“我沒有生病，只是懷孕了而已。”
溫柔瞳孔一縮，覆而又放松下來，算算栗江的年紀，栗水差不多是這個時候懷上的。
栗水一直低著頭，心情很是覆雜，她沒幾個說的上心裏話的好朋友，會對溫柔交淺言深，不過是因為她正好是最脆弱無助的時候，溫柔給了她細心的關懷，再堅強的人也有柔弱的時候，被人關心她也會忍不住想傾訴，只是說完這件事，卻又開始緊張起來，擔心溫柔會不會對自己很失望，會不會很看不起自己……栗水心裏正在忐忑不安，忽然聽到溫柔冷靜的問道，“孩子的爸爸知道嗎？”
栗水松了口氣，“他知道的。”
“嗯，那你們決定怎麽辦，是結婚，還是打掉孩子？”溫柔知道自己這句話問的有點多餘，如果栗水選擇打掉孩子，那麽日後的栗江又從何而來？只是說實在的，她不是很想看到栗水就這麽匆忙地決定嫁給那個男人……
“他說先結婚，可是……可是我心裏很亂……”
溫柔輕輕拍著栗水的肩，用哄小輩的語氣輕柔道：“你在煩惱什麽問題，可以跟我說說嗎？”
“我不是嫌棄他家境不好，因為我家裏也就這樣的水平，但是他工作都四五年了，對未來還是那麽迷茫，完全沒有規劃，過一天算一天的，我不知道嫁給他會有什麽的樣的未來……沒車沒房我願意跟他一起拼，但是他自己沒多大擔當，還不讓我把心思放在事業上……只是這麽多年的感情下來，我是真的很愛他，本想等他真正成熟起來的……我沒想到會成現在這樣……”栗水慢慢說著，已經趴在溫柔肩上泣不成聲。
溫柔沒有說話，繼續一下一下撫著栗水的背。
“我知道打小孩是很不明智的決定，我體質不是很好，或許以後再也沒有生育的可能，可是我們現在真的不適合結婚，我給不了小孩好的家庭條件……”
“那就不生了，好不好？”
“可是他說……他說我如果打掉孩子，就要和我分手……”栗水哭得更傷心了。
“你一定很愛他，對吧？”
栗水沒說話，哭聲卻慢慢小了，溫柔知道她在聽，微微笑，繼續說道：“你愛他到什麽地步？能不能為了他放棄你的理想，放棄你想要奮鬥的事業，放棄你對未來的一切規劃，毫無怨言的做一個家庭主婦，守著沒什麽能耐但是對你很好的老公，然後每天陷進柴米油鹽的窘境中？”
“首先，別考慮那麽多，你只要確定一件事，你能否真正的毫無怨言，真正放下你原本的人生觀價值觀，絕對的配合他。愛情固然美好，但是太過脆弱，需要精心的呵護，你要知道，很多甜言蜜語海誓山盟，最後都消磨在了無盡的抱怨和冷戰之中，如果很不幸，你們最後也走到了那一步，你要如何自處？”
溫柔一字一句說的很慢很清晰，卻像是敲打在栗水心頭上，不輕不重，卻讓她冷汗淋漓，她有種很莫名的直覺，這不僅僅是溫柔的猜測，如果自己最終決定為了孩子而結婚，她最後真的能走到這一步！
因為她真的做不到無怨無悔，而他，也不可能會對著自己的抱怨毫不在意，因為他們都是驕傲到不願意退讓半步的人，越是相愛越是容不下瑕疵，這樣的婚姻，遲早會走向終結。
溫柔當然不是猜測，因為上輩子的栗水真的是放棄了自我，和那個男人結婚，然後生了一兒一女，最後男人外遇，栗水提出離婚，帶著兩個孩子艱難的生活，直到她重新回到Vivian上班，從店員爬到助理爬到店長最後爬到總經理的位置上，生活才好起來，只是那個時候她卻開始為了早期因為工作，被她忽視了的兩個孩子操心不已。
溫柔看了看時間，拍拍栗水的肩：“好了，我只是跟你分析一下，真正要如何選擇，你自己說了才算，不管怎麽樣，我們是朋友，我會支持你的。”
栗水抱了抱溫柔：“謝謝你。”
“對了，你也還沒吃晚飯吧？家裏有菜沒，我幫你炒兩個菜，不過我廚藝不是很好，你要見諒了。”
栗水不好意思地笑了下，“家裏也沒菜了，要不出去吃吧？”
“算了，我下去買點吧，外面的東西不衛生，你現在能少吃就少吃……對了，菜市場離你們這邊遠不遠？”
知道溫柔是真心的關心自己，栗水也沒推辭了，點頭笑道：“就在小區左拐十米左右的位置，很近的。”
“那好，你去床上休息一下吧，做好了飯我叫你。”溫柔接過栗水遞過來的一串鑰匙，點點頭就出去了。
☆、第 51 章
溫柔一邊下樓，一邊還打了個電話問她媽媽,剛懷孕的女人什麽能吃什麽不能吃,這是她第一次照顧孕婦，雖然表面上很冷靜,其實心裏小心翼翼,並且已經把栗水劃入那種一碰就碎的脆弱人群中了。
得到溫母的指導，溫柔買菜就得心應手多了,原來孕婦也很好照顧嘛，不需要太過特殊對待,家常的蔬菜肉類都可以。尤其是熟知女兒的溫母還貼心的幫她把菜式指出來——買魚,瘦肉和雞蛋,就好了,才兩個人吃的份,頂多就再加個青菜。溫柔聽從母上建議，很快就把買菜的任務搞定。
溫柔動作輕快的切菜炒菜，很快三菜一湯就做好了，一邊把碗擺到客廳的小茶幾上，一邊對著栗水臥室喊到：“栗水，你睡了嗎？先起來吃晚飯吧。”
栗水應了一聲，很快就出來了，歉意地對溫柔笑道：“不好意思啊，你本來是來做客的，居然還要你自己做飯吃。”
溫柔上前去扶了她一把，“我們是朋友，別這麽客氣……再說了，我知道你現在心情很亂，肯定是沒心思做別的事，我能理解的。”
“從小到大，這是我第一次被朋友照顧，感覺真好。”
“從小到大，這也是我第一次照顧朋友，感覺還不賴。”溫柔盛了點湯，遞給栗水，“先喝口湯吧，不過我做菜水平很差，你將就點吃。”
喝完了小半碗湯，栗水打趣道，“原來你這不是謙虛的話，看得出來還是新手。”
看著慢慢收斂了脆弱的栗水，溫柔也笑了，並沒有在意栗水打擊自己的話，脆弱只是一時，這樣的栗水是不會讓她失望的。“所以你夠榮幸的了，我爸媽都還沒吃過我親手做的菜呢。”
“嗯。”栗水用力點頭，“那我有機會做給你吃，補償回來！”
“那我等著。”
吃完飯，溫柔很自覺地收拾碗筷，進廚房洗碗，她雖然不喜歡做家務，但是只要動手做了飯，洗碗的活兒她也不會推卸。
“溫柔，去我臥室看電影嗎？”
溫柔慢條斯理的洗幹凈手上的泡沫，擡頭看了眼倚在門上的栗水，忽然就有些心軟，栗水大概這個時候是很孤單，很想人陪她的吧，於是點點頭，“行啊，有什麽好看的電影？”
“慢慢挑吧，反正是在電腦上看。”
她們選的是一部小清新的泰劇，兩個女孩靠坐在床頭，一邊看電影一邊聊天。
“其實沒有想到過，居然會跟你說這麽多，我從來沒對別人說起過的心裏話，可是，我們並不算熟識，真正接觸的機會也不多，不是嗎？”
“所以這就是緣分。”溫柔牽著嘴角笑著回答。
“我以前覺得朋友要不要都一樣，今天卻發現有完全為自己考慮的朋友的人，真的很幸運。”栗水看著溫柔明亮的眼睛道。
溫柔知道栗水這是完全接受自己了，笑容更加愉悅，越是難以接近的人，一旦被她接受，就越難以被她放棄。
“所以別有事沒事就跟我說謝謝，不好意思之類的，我做是因為我願意，不缺你一句感謝。”溫柔這話說的很不客氣，她從小跟在安錦城屁股後頭長大，有些為人處世的態度都是跟安錦城學的，比如對待真正認可之人，不需要對方客氣的言語。
栗水笑著點頭，“對了，你上次來買禮服的時候，是說周末要參加學校的比賽，具體是什麽時間呢？”
“周日上午，你到時候去要去看嗎？”
“怎麽，不歡迎？”
“不是。”溫柔微微皺眉，“我媽說懷孕前三個月要十分小心，不能累著，而周日那天肯定是人多手雜，我又沒有時間關註你……”
“別把我想的那麽脆弱，我這麽大人了，還不會自己照顧自己嗎。”栗水輕笑，“那就這麽說定了啊。”
溫柔遲疑的點點頭。
正好一部電影看完了，栗水看看時間，“都十點半了，你一個女孩子，這麽晚回去不安全，要不今天就到我家睡一晚吧？不過就是要委屈你和我擠一擠了。”
栗水住的房子面積很小，只有一廳一室，而且客廳還是和廚房隔開來的，肯定睡不了人，因此溫柔要住的話，也只能和栗水睡一張床了。
溫柔正要說話，忽然手機鈴聲響起，是安錦城的專屬鈴聲，一曲很悠揚輕快的純音樂，溫柔對栗水笑了笑，接通了電話：“教授，找我有事嗎？”
“溫柔 ，這麽晚了，怎麽還沒回來？”安錦城聲音平靜，溫柔卻敏感的聽出了他語氣有點不善。
“我在朋友家裏……”
“那也該回來了！你朋友家在哪？我去接你。”
“不用了，我現在正準備回來呢，省得你來回麻煩。”
“這麽晚你一個人不安全。”
“我自己開車出來的，沒什麽不安全的，再說了，我現在動身，到學校頂多就十一點多，不算特別晚的。”溫柔語氣柔和，“教授，你這陣子忙暈了，應該早點去休息，不用擔心我。”
沈默了半響，安錦城語氣冷淡，“隨便你。”
“那，教授，再見了。”
溫柔沒有在意安錦城突然冷淡的語氣，掛了電話，對栗水說：“栗水，我現在要回學校了。”
“嗯，是安二少的電話，叫你現在回去？”
“是啊，主要是我明天八點多就有課，教授知道我容易犯懶。”
“好吧，那你早點去。”栗水站起身，一副送溫柔下樓的陣仗。
溫柔推了推她，“好了，你回房去休息吧，不用送我，我又不是不認識路。”
“拜拜，路上小心。”栗水一直站在門口，看著溫柔一步一步走下樓。
安錦城也站在門口，看著對面一晚上都沒有打開過的門，忽然不知道臉上該掛什麽樣的表情最合適。
早點休息？她在外面待到晚上十點多還沒有回來，他怎麽可能睡得著？
不用擔心？柔弱的她十一二點獨自開車回來，他又如何真的放心得下？
只是，如今的他可還有擔心的資格？
不想造成溫柔的任何困擾，安錦城面無表情的回到自己的公寓，關上了門。
溫柔到學校的時候，才十一點一刻，她是頭一次這麽晚在外面獨自開車，心裏也有些害怕，一路上把車速開到最快，幸好深夜的馬路車輛不多，一路上順暢無阻。
到了公寓樓下，溫柔先擡頭看了他們住的那層，安錦城的家裏熄滅了燈光，想來應該是睡下了，溫柔笑著走進電梯，到了公寓門口，也不自覺地瞟了眼對面緊閉著的門，才從包裏掏出鑰匙，開了門進去。
只是溫柔不知道，與她一墻之隔的安錦城，一直靠在門上一動不動，直到聽到她開門關門的聲音，才伸手開了客廳的燈，往臥室走去。
周五下了課，才走出教室，溫柔就接到衛青珂的電話，“小柔，下課了？”
“嗯，你在部隊，是嗎？”
“是。”
“對了，青珂，你明天有時間嗎？”
衛青珂眼神一動，忽然用調笑的語氣輕聲問道：“怎麽，小柔你想我了？”
溫柔耳根微紅，不自在地道，“你就說你有沒有空吧！”
溫柔語氣有一絲絲的小任性，她自己還沒察覺到，衛青珂卻聽出來了，笑意更濃，“既然小柔想我了，沒時間也要擠出時間來。”又在溫柔開口之前語氣正經地道，“不過我只有晚上有空，可以嗎？”
溫柔皺了下眉，想了想，還是點頭道：“也行吧。”
掛了電話，溫柔往音樂社的方向走去。
音樂社的成員都在，不過這會兒並沒有像往常一樣練習，反而興致勃勃的圍在一起聊天，柳辰也笑瞇瞇地站在旁邊，並未阻止。
“大家都在聊什麽呢？”溫柔敲了敲半掩著的門，笑著走進去。
“是在討論明天的比賽哦。”眉飛色舞的虞謙在百忙之中對著溫柔解釋，“剛剛社長去抽了簽，我們是壓軸戲耶！”
“排在最後一位出場？”溫柔嘴角抽了抽，“你們都覺得這個排位很好？”
“那是因為我們相信自己的實力，能把自己的節目變成社團評比賽的壓軸戲。”柳辰笑著說道，眼神掃過全體社員，目光中是毫不掩飾的信任。柳辰因為要和溫柔參加教師組的比賽，社員組的節目兼顧不了，不過就算他自己加入不了，也對這群夥伴們極有信心。
溫柔點頭，“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在這裏提前祝大家一舉奪冠了！”
“借學姐吉言了。”
“學姐。”不甘寂寞的虞謙出聲，“這麽重要的賽事，你就只口頭上鼓勵我們啊？”
“不然呢？”
“行動啊，請客啊，預祝我們成功，總要拿出點誠意了嘛！”
眾人點頭，陸臻榮又加了一個，“吃完飯再去唱歌吧，學姐，我們需要放松放松，明天才能有好的發揮。”
“你們這是要我大出血？”溫柔似笑非笑的問了一句，沒等他們回答，又說道，“不過你們理由找的很不錯，好吧，為了預祝你們的成功，今天我請客去聚餐。”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差點被小黑屋坑死了，於是現在才逃出來，親們一定要祝賀流歌成功的逃出生天啊，嚶嚶嚶嚶～
☆、第 52 章
溫柔讓學生們自己選餐廳，於是一番熱火朝天的討論之後,柳辰代表眾人表達去吃烤肉的意願。
溫柔自然直接點頭。學校旁邊有家烤肉餐廳就很正宗,也廣受景大師生的歡迎，幸好今天時間還早,應該還是有空位的。
酒足飯飽過後,溫柔不可避免的又跟著這群精力無窮的人去了KTV，其實溫柔本人是不喜歡去那樣的地方,像酒吧網吧之類的場所，也不是她願意踏足的,大概是因為她從高中開始,就被安錦城抓住灌輸了不少觀念,以至於成年後依舊對那些地方有種排斥感。但是架不住學生們起哄,畢竟明天對他們來說的確挺重要的,她也不好太過掃興。
溫柔願意縱容他們，也不全是為了音樂社，還為了她自己，畢竟音樂社的指導老師現在是她，音樂社能取得好成績，同樣的，在她的年終工作總結上面也能加不少分，這大概跟銷售人員的業績對等，獎金倒是其次，重要的是這會是體現她能力的一個方面，而對於詆毀安錦城開後門作風不正的那些流言，至少能在某種程度上起到反駁作用。
只是在燈光暧昧的KTV包廂裏，溫柔覺得各種不適應，聽了一會兒他們唱歌，她坐在角落裏開始玩游戲了，這款平板電腦是安錦城某次去A國出差，給她帶回來的禮物，外觀華麗，機型精巧靈便，顏色也很通透，國內都還沒有上市。溫柔對其愛不釋手，一有空就從包裏拿出來把玩，這種熱潮持續了將近一個月還沒有冷卻，倒讓安錦城笑了兩次，有次還抓著她教訓了幾句，為人師表還這麽沈迷於游戲，太不像話了，當然溫柔繼續我行我素，他也沒有真的生氣。
“學姐，你在玩什麽？”唱完一首歌的柳辰眼神在眾人身上轉了一圈，走到溫柔旁邊坐下，腦袋湊近一看，忍不住笑出了聲，“學姐，你居然玩這個游戲玩的入迷，現在都沒幾個人玩了。”
溫柔頭也沒擡，“我比較後知後覺，一般都是人家流行完了的東西，我就開始覺得不錯。”
“你玩兒這個玩多久了？”
“才一個月不到。”
“學姐，你都快玩了一個月，怎麽連這一關也過不了？”柳辰不想打擊溫柔，只是他坐在旁邊看著都著急，才幾分鐘時間，溫柔挑戰這一關失敗了三四次，實在是……太廢柴了！
“沒辦法，從小不愛玩游戲，眼神不太好。”事實上溫柔被這一關卡了好幾天，也有些不耐煩了，擡起頭斜了一眼憋笑的柳辰，搖了搖手中的電腦，“你應該很厲害吧，要不你幫我闖過這一關？”
“額，我幫你闖關，那你體會得到玩游戲的樂趣嗎？”
“沒事，我看看下一關是不是還這樣的，一樣我就幹脆不玩了。”溫柔搖著頭，“好累，快沒愛了。”
“……學姐，這句話不是用在游戲上面的。”柳辰吐槽無力，接過溫柔遞給他的電腦，開始低頭闖關。
“你慢慢闖，我去下洗手間。”溫柔站起身，從沙發後面繞道出了包廂。
柳辰擡頭，正要告訴溫柔，他已經過關了，溫柔已經快步出去了，搖搖頭，正要繼續把玩溫柔的電腦，陸臻榮往他這邊走來，“阿辰，學姐她去幹嘛了？”
“她說去洗手間。”
“哦。”陸臻榮低頭看了看柳辰手裏的東西，“你剛剛在玩什麽？”
“學姐叫我幫她闖過這關。”柳辰見陸臻榮好奇，於是擡手把電腦遞給陸臻榮看。
陸臻榮伸手去接，手指不小心觸及某個按鍵，電腦頁面立刻從游戲中退出，轉換到桌面背景。低頭看到那張背景圖的陸臻榮，嘴角的笑意瞬間凝固。
“阿榮……”柳辰叫住了他，緊緊捏著輕薄的平板電腦，陸臻榮腳下一頓，馬上又繼續往前走。
溫柔從洗手間出來，正要回包廂，在走廊的轉角處，看到陸臻榮低著頭靠在墻上，溫柔笑了笑，正要側身從他旁邊走過去，冷不丁被他叫住，“學姐……”
陸臻榮語氣清淡，聽不出任何情緒，溫柔卻有些疑惑的轉頭，自從那天她和陸臻榮談了之後，兩人不約而同的把之前的各種不快都拋開，就跟普通的師生一樣相處，雖然因為陸臻榮也在音樂社，他們接觸的比較多，所以會比其他同學更熟悉一分，但也算得上是相安無事了，那麽，陸臻榮這會兒特意到走廊堵自己，又是所為何事呢？
見陸臻榮喊了自己，卻又半天不開口說話，溫柔頓了頓，還是問道：“陸同學找我，是有什麽事嗎？”
陸臻榮這才擡起頭，直視溫柔的雙眼，“在你的眼裏，我到底算什麽？”
溫柔一楞，“你當然是我的學生……”話說到一半，看到陸臻榮緩緩舉起她的電腦，屏幕上的少年笑如春光，溫柔直接閉了嘴。
那是一張很唯美的照片，清雅絕倫的少年姿態恣意地靠在樹幹上，細碎的劉海鋪在額前，烏黑的發絲更襯得臉色肌膚潔白玉如，卻在不經意間讓清冷的五官顯出一絲柔和，綴滿星光的眼眸認真的凝視著右側，眼底的寵溺一覽無遺……
“那麽，他又是誰？”
“你不會不知道。”溫柔輕笑，沒有在意陸臻榮眼底流露出來的情緒。
“你好脾氣的接受我並不是很合理的邀請，你對我比對其他同學多一分親近，甚至在我做了那麽不好的事情，你都沒有對我生氣，無條件的原諒我的過錯，然後繼續縱容我……原來，你對我一切的特殊以待，原來都是因為他麽？”陸臻榮語氣還是那麽清淡，眼底卻漸漸露出受傷的神色，他一次次的試探，小心翼翼的觀察她的反應，心底開始真正接受她的時候，竟然發現她並不是對他陸臻榮這個人特殊！
那麽多的縱容，幾乎讓他沈溺的縱容，原來不過是因為他長得像那個他，原來是他沾了安錦城的光！
溫柔依舊輕笑著，“我上完人生中第一節課的那個午後，無意中走到鋼琴練習室，那時你一個人坐在裏面彈琴，陽光從窗外照射到你臉色，就是那張側臉，給我的感覺，跟第一次看到教授彈琴時是一模一樣的，所以，我在那個時候就記住你了。”
陸臻榮臉上的表情慢慢僵硬，溫柔依舊沒有理會，繼續說道，“那個畫面很特殊，我會記憶猶新，是因為，我當初就是被那樣的畫面所打動，從此義無反顧的跟著教授身邊學鋼琴。”
“所以緊緊是一個側臉，就讓你對我如此容忍？”陸臻榮扯著唇角，笑得諷刺，心裏卻越發覺得冰涼。
溫柔搖頭，“你們都不知道的是，我在十歲左右就認識教授了，教授看著我一天一天長大，我又何嘗不是看著他從那個清越的少年，一步一步變成這個獨當一面的男人。但是，人都喜歡懷舊，我也懷念教授青澀的模樣。而你，不僅僅是側臉像他，甚至一顰一笑，眼底細碎的星光，嘴角牽起的弧度，都和那時候的教授如出一轍。”
陸臻榮沒再說話，低著頭想掩飾自己幾乎壓抑不住的某種情緒。
溫柔伸手拿過他手上的電腦，“出來夠久了，我先回包廂了。”
陸臻榮沒說話，溫柔抿抿唇，擡腳越過他身旁。
“柳同學？”溫柔正要推開包廂的門，柳辰從另一邊過來，伸手擋住了她。
柳辰眼神覆雜地看著前面的陸臻榮，無力的靠在墻上，略顯頹廢的姿勢，放在左側的手緊緊握成拳，似乎在強忍著什麽。
“那個時候，你為什麽不能選擇沈默？”
“為什麽要沈默，是他自己來問我的，我為何不能直言不諱？”
柳辰抿唇，看著前方的陸臻榮半響，不說話。
“是點頭還是沈默，又有什麽差別？”
“至少，阿榮心裏能好受些。”
溫柔輕笑著搖頭，“有些時候，直言不諱比默認效果要好得多，就像當頭棒喝忠言逆耳之類的，當時說的話很不中聽，甚至可以說是殘忍，但是卻能避免某些不必要的情緒滋生，柳同學，你覺得呢？”
柳辰怔怔地看著溫柔，她雖然笑著，眼底卻沒有笑意，冷然一片。柳辰第一次發現，他以為柔弱的需要人保護的溫柔，居然也是有這麽銳利的一面，甚至此時她無動於衷的眼神，讓他覺得有些冷漠。
拋開這種思緒，柳辰輕聲問道：“學姐，你知道阿榮他……”
“我不知道。”溫柔打斷他的話，“我只是覺得，在年輕女老師和男大學生之間，聯系還是不要過於密切的好。”
溫柔說完這句話，直接推門進來包廂，柳辰嘆了口氣，也跟著進去了，所以他們沒有看到，陸臻榮從口袋中掏出手機，撥通了電話。
“表哥。”陸臻榮語氣清淡，甚至透著一絲冷意，“我明天參加社團評比賽，你來不來看……好吧，那麽後天上午呢，溫柔學姐也會參賽……”
☆、第 53 章
周六的比賽，音樂社發揮的很好,沒什麽懸念地拿下了他們這個項目的冠軍,溫柔在一旁看著一群男生圍著獎杯笑呵呵的樣子，也不由自主地笑了笑,還是這樣有追求有目標的青春,過得更有意義。
柳辰回頭，看到溫柔若有所思地看著他們,笑道：“學姐，我們在酒店訂了位子,慶祝一下今天的成功,你要一起去嗎？”
“不了,我晚上約了人。”
“這樣啊。”柳辰看了眼陸臻榮,沒再堅持,“那等我們拿到了綜合冠軍，再去慶祝好了。”
“好啊，我得先走了，你們玩的開心，不過晚上還是早點休息，明天爭取拿出最好的狀態來。”溫柔簡單的叮囑一句，轉身往公寓那邊走去，才穿過籃球場，就接到了衛青珂的電話。
“青珂，你就到了？”溫柔有些詫異，衛青珂昨天說他晚上才有時間，她覺得怎麽說也要到七八點左右，才稱得上是晚上吧，這個時候五點都不到呢。
“嗯，我在你公寓樓下。”衛青珂言簡意賅，符合他一貫的風格。
“那好，我馬上過來。”溫柔掛了電話，腳下速度開始加快，到了公寓的時候，已經有些氣喘籲籲了。
“怎麽走得這麽急？”衛青珂幫溫柔額前的頭發拂開。
“怕你等久了啊……你跟我一起上去吧，我要回屋拿點東西。”
衛青珂沒再說話，嘴角卻微微揚起，輕輕牽起溫柔的手，跟著她一起走進電梯。
在電梯裏，衛青珂忽然問道：“今天是學生的比賽？”
“是啊，我頒獎結束就出來了，哪知道你比我還更早到公寓。”
“那你們得第幾名？”
“當然是一等獎咯。”溫柔回頭一笑，打開了公寓的門，“進來吧。”
衛青珂也翹著嘴角笑了下，溫柔今天心情很好的樣子，讓他看著也覺得愉快。
溫柔的公寓布置得很簡約大方，光可鑒人的大理石地板，柔和溫馨的淺杏色墻面，柔軟舒適的布藝沙發，衛青珂坐在客廳裏細細的打量著溫柔的布置，心裏對溫柔的喜好也稍微有了些底。
“我知道你不喜歡喝咖啡，那就先喝點熱水吧，我這裏沒有備茶。”溫柔把杯子遞給衛青珂。
“嗯，這間公寓是你自己布置的？”衛青珂順勢拉著溫柔坐到他身旁。
“不是，這是學校的公寓，我私下改造是不好的，而且原本之前的布置也比較符合我的喜好，不過，我來了之後添置了一些東西。”溫柔指著位於廚房和客廳交接處的地方，“那個吧臺，是我自己設計的哦，上面的水晶玻璃臺面，還是幫我教授托人從國外進口來的呢。”
溫柔眼神閃亮，像是搖著尾巴的貴賓犬在求誇獎，衛青珂先是淡淡的皺了眉，然後輕笑著拍了拍溫柔的頭，“嗯，很漂亮。”
“我就說嘛，我還是很有室內設計的天賦的。”被安錦城打擊是胡鬧的溫柔，在衛青珂這邊得到了誇獎，頓時興致來了，翹著尾巴得意洋洋，“還有這個墻紙，也是我後來選的，不過我最喜歡的是這個布藝沙發，精致漂亮，而且坐上去真的很舒服啊！”
“嗯，你設計的很好，以後咱們家就你來布置好了。”衛青珂寵溺地道，心想，等他們開始布置新房，那個安教授，就該哪兒涼快跑哪兒去了。
溫柔眼神一閃，忽然不知道怎麽接詞了，手指揪著衣角，有些楚楚可憐的味道。
衛青珂見狀輕笑，他不是很想逼溫柔，但是她總沒有跟自己白頭偕老的意識，也是不行的，她性子太過慢熱，他站在旁邊幹等，那得等到猴年馬月，索性溫柔現在並不排斥他的親近，他時常在她耳邊提醒幾句，想來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只是衛青珂看著身旁低頭沈默的溫柔，露出一截瑩白如玉的脖頸，心神忽然一動，側過身面對著溫柔，雙手捧起她的臉。
溫柔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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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我沒事的。”
溫柔不自覺地皺著眉，她上輩子認識的那個栗水，內心再痛苦再煎熬，也從來沒有表現出這麽脆弱的一面，所以現在，應該不僅僅是生病這麽簡單，“這樣吧，我過來看看你，你家住在哪兒？”
“不用麻煩你了，我真的沒事……我休息好了就可以去上班了，你別擔心。”
“我反正晚上也沒什麽事，順便去看看你而已……還是你現在不方便？”
“沒有不方便，我是一個人住，我住在XX小區XX單元XX號。”
“那好，我現在過去。”
“嗯，你路上小心些。”
栗水掛了電話，將頭埋在枕頭裏默默地流淚，她再怎麽堅強，遇到這種事情還是會不知所措，所以聽到溫柔的關懷，會忍不住覺得委屈和傷心，雖然，她和溫柔並不是太熟悉。
栗水住的地方就在市中心附近，但卻是比較老舊的居民區，溫柔開著車七拐八彎地繞著，費了點時間終於到了小區。
跟小區的外觀一樣，樓道也是很老舊，光線有點兒暗，顯出些陰森的感覺，當然電梯是指望不了的，栗水住在六樓，溫柔只能氣喘籲籲地一步一步爬上去，趴在五樓的扶梯上一邊休息，一邊安慰自己就當是鍛煉身體，心裏卻對栗水有了更深一層的認識，不是每個人生來就有好的家庭條件，栗水卻能憑自己的努力達到很多人望塵莫及的高度，相比起來，自己卻是差的太多了，就連重來一次也是活在教授的羽翼之下，活在爸媽的寵護之中。
“很累吧。”栗水給溫柔開了門，順便倒了一杯水給她。
“還好，我是沒運的習慣，身體太差了。”溫柔一邊接過水，一邊細心地伸手扶了一下栗水，兩人到沙發上坐下，“你是病人，不用招呼我的。”
栗水虛弱的笑了笑，“我沒什麽事。”
“看看你蒼白虛弱的臉色，這是沒事的人嗎！”溫柔一邊說著，一邊用手背去試了試栗水額頭的溫度，“好像沒有發燒，到底是哪裏不舒服，有沒有去醫院看看？”
栗水眼圈兒一紅，低著頭沈默半響，溫柔正想開口打破沈默的，卻聽到她低低的說了一句，“我沒有生病，只是懷孕了而已。”
溫柔瞳孔一縮，覆而又放松下來，算算栗江的年紀，栗水差不多是這個時候懷上的。
栗水一直低著頭，心情很是覆雜，她沒幾個說的上心裏話的好朋友，會對溫柔交淺言深，不過是因為她正好是最脆弱無助的時候，溫柔給了她細心的關懷，再堅強的人也有柔弱的時候，被人關心她也會忍不住想傾訴，只是說完這件事，卻又開始緊張起來，擔心溫柔會不會對自己很失望，會不會很看不起自己……栗水心裏正在忐忑不安，忽然聽到溫柔冷靜的問道，“孩子的爸爸知道嗎？”
栗水松了口氣，“他知道的。”
“嗯，那你們決定怎麽辦，是結婚，還是打掉孩子？”溫柔知道自己這句話問的有點多餘，如果栗水選擇打掉孩子，那麽日後的栗江又從何而來？只是說實在的，她不是很想看到栗水就這麽匆忙地決定嫁給那個男人……
“他說先結婚，可是……可是我心裏很亂……”
溫柔輕輕拍著栗水的肩，用哄小輩的語氣輕柔道：“你在煩惱什麽問題，可以跟我說說嗎？”
“我不是嫌棄他家境不好，因為我家裏也就這樣的水平，但是他工作都四五年了，對未來還是那麽迷茫，完全沒有規劃，過一天算一天的，我不知道嫁給他會有什麽的樣的未來……沒車沒房我願意跟他一起拼，但是他自己沒多大擔當，還不讓我把心思放在事業上……只是這麽多年的感情下來，我是真的很愛他，本想等他真正成熟起來的……我沒想到會成現在這樣……”栗水慢慢說著，已經趴在溫柔肩上泣不成聲。
溫柔沒有說話，繼續一下一下撫著栗水的背。
“我知道打小孩是很不明智的決定，我體質不是很好，或許以後再也沒有生育的可能，可是我們現在真的不適合結婚，我給不了小孩好的家庭條件……”
“那就不生了，好不好？”
“可是他說……他說我如果打掉孩子，就要和我分手……”栗水哭得更傷心了。
“你一定很愛他，對吧？”
栗水沒說話，哭聲卻慢慢小了，溫柔知道她在聽，微微笑，繼續說道：“你愛他到什麽地步？能不能為了他放棄你的理想，放棄你想要奮鬥的事業，放棄你對未來的一切規劃，毫無怨言的做一個家庭主婦，守著沒什麽能耐但是對你很好的老公，然後每天陷進柴米油鹽的窘境中？”
“首先，別考慮那麽多，你只要確定一件事，你能否真正的毫無怨言，真正放下你原本的人生觀價值觀，絕對的配合他。愛情固然美好，但是太過脆弱，需要精心的呵護，你要知道，很多甜言蜜語海誓山盟，最後都消磨在了無盡的抱怨和冷戰之中，如果很不幸，你們最後也走到了那一步，你要如何自處？”
溫柔一字一句說的很慢很清晰，卻像是敲打在栗水心頭上，不輕不重，卻讓她冷汗淋漓，她有種很莫名的直覺，這不僅僅是溫柔的猜測，如果自己最終決定為了孩子而結婚，她最後真的能走到這一步！
因為她真的做不到無怨無悔，而他，也不可能會對著自己的抱怨毫不在意，因為他們都是驕傲到不願意退讓半步的人，越是相愛越是容不下瑕疵，這樣的婚姻，遲早會走向終結。
溫柔當然不是猜測，因為上輩子的栗水真的是放棄了自我，和那個男人結婚，然後生了一兒一女，最後男人外遇，栗水提出離婚，帶著兩個孩子艱難的生活，直到她重新回到Vivian上班，從店員爬到助理爬到店長最後爬到總經理的位置上，生活才好起來，只是那個時候她卻開始為了早期因為工作，被她忽視了的兩個孩子操心不已。
溫柔看了看時間，拍拍栗水的肩：“好了，我只是跟你分析一下，真正要如何選擇，你自己說了才算，不管怎麽樣，我們是朋友，我會支持你的。”
栗水抱了抱溫柔：“謝謝你。”
“對了，你也還沒吃晚飯吧？家裏有菜沒，我幫你炒兩個菜，不過我廚藝不是很好，你要見諒了。”
栗水不好意思地笑了下，“家裏也沒菜了，要不出去吃吧？”
“算了，我下去買點吧，外面的東西不衛生，你現在能少吃就少吃……對了，菜市場離你們這邊遠不遠？”
知道溫柔是真心的關心自己，栗水也沒推辭了，點頭笑道：“就在小區左拐十米左右的位置，很近的。”
“那好，你去床上休息一下吧，做好了飯我叫你。”溫柔接過栗水遞過來的一串鑰匙，點點頭就出去了。
☆、第 51 章
溫柔一邊下樓，一邊還打了個電話問她媽媽,剛懷孕的女人什麽能吃什麽不能吃,這是她第一次照顧孕婦，雖然表面上很冷靜,其實心裏小心翼翼,並且已經把栗水劃入那種一碰就碎的脆弱人群中了。
得到溫母的指導，溫柔買菜就得心應手多了,原來孕婦也很好照顧嘛，不需要太過特殊對待,家常的蔬菜肉類都可以。尤其是熟知女兒的溫母還貼心的幫她把菜式指出來——買魚,瘦肉和雞蛋,就好了,才兩個人吃的份,頂多就再加個青菜。溫柔聽從母上建議，很快就把買菜的任務搞定。
溫柔動作輕快的切菜炒菜，很快三菜一湯就做好了，一邊把碗擺到客廳的小茶幾上，一邊對著栗水臥室喊到：“栗水，你睡了嗎？先起來吃晚飯吧。”
栗水應了一聲，很快就出來了，歉意地對溫柔笑道：“不好意思啊，你本來是來做客的，居然還要你自己做飯吃。”
溫柔上前去扶了她一把，“我們是朋友，別這麽客氣……再說了，我知道你現在心情很亂，肯定是沒心思做別的事，我能理解的。”
“從小到大，這是我第一次被朋友照顧，感覺真好。”
“從小到大，這也是我第一次照顧朋友，感覺還不賴。”溫柔盛了點湯，遞給栗水，“先喝口湯吧，不過我做菜水平很差，你將就點吃。”
喝完了小半碗湯，栗水打趣道，“原來你這不是謙虛的話，看得出來還是新手。”
看著慢慢收斂了脆弱的栗水，溫柔也笑了，並沒有在意栗水打擊自己的話，脆弱只是一時，這樣的栗水是不會讓她失望的。“所以你夠榮幸的了，我爸媽都還沒吃過我親手做的菜呢。”
“嗯。”栗水用力點頭，“那我有機會做給你吃，補償回來！”
“那我等著。”
吃完飯，溫柔很自覺地收拾碗筷，進廚房洗碗，她雖然不喜歡做家務，但是只要動手做了飯，洗碗的活兒她也不會推卸。
“溫柔，去我臥室看電影嗎？”
溫柔慢條斯理的洗幹凈手上的泡沫，擡頭看了眼倚在門上的栗水，忽然就有些心軟，栗水大概這個時候是很孤單，很想人陪她的吧，於是點點頭，“行啊，有什麽好看的電影？”
“慢慢挑吧，反正是在電腦上看。”
她們選的是一部小清新的泰劇，兩個女孩靠坐在床頭，一邊看電影一邊聊天。
“其實沒有想到過，居然會跟你說這麽多，我從來沒對別人說起過的心裏話，可是，我們並不算熟識，真正接觸的機會也不多，不是嗎？”
“所以這就是緣分。”溫柔牽著嘴角笑著回答。
“我以前覺得朋友要不要都一樣，今天卻發現有完全為自己考慮的朋友的人，真的很幸運。”栗水看著溫柔明亮的眼睛道。
溫柔知道栗水這是完全接受自己了，笑容更加愉悅，越是難以接近的人，一旦被她接受，就越難以被她放棄。
“所以別有事沒事就跟我說謝謝，不好意思之類的，我做是因為我願意，不缺你一句感謝。”溫柔這話說的很不客氣，她從小跟在安錦城屁股後頭長大，有些為人處世的態度都是跟安錦城學的，比如對待真正認可之人，不需要對方客氣的言語。
栗水笑著點頭，“對了，你上次來買禮服的時候，是說周末要參加學校的比賽，具體是什麽時間呢？”
“周日上午，你到時候去要去看嗎？”
“怎麽，不歡迎？”
“不是。”溫柔微微皺眉，“我媽說懷孕前三個月要十分小心，不能累著，而周日那天肯定是人多手雜，我又沒有時間關註你……”
“別把我想的那麽脆弱，我這麽大人了，還不會自己照顧自己嗎。”栗水輕笑，“那就這麽說定了啊。”
溫柔遲疑的點點頭。
正好一部電影看完了，栗水看看時間，“都十點半了，你一個女孩子，這麽晚回去不安全，要不今天就到我家睡一晚吧？不過就是要委屈你和我擠一擠了。”
栗水住的房子面積很小，只有一廳一室，而且客廳還是和廚房隔開來的，肯定睡不了人，因此溫柔要住的話，也只能和栗水睡一張床了。
溫柔正要說話，忽然手機鈴聲響起，是安錦城的專屬鈴聲，一曲很悠揚輕快的純音樂，溫柔對栗水笑了笑，接通了電話：“教授，找我有事嗎？”
“溫柔 ，這麽晚了，怎麽還沒回來？”安錦城聲音平靜，溫柔卻敏感的聽出了他語氣有點不善。
“我在朋友家裏……”
“那也該回來了！你朋友家在哪？我去接你。”
“不用了，我現在正準備回來呢，省得你來回麻煩。”
“這麽晚你一個人不安全。”
“我自己開車出來的，沒什麽不安全的，再說了，我現在動身，到學校頂多就十一點多，不算特別晚的。”溫柔語氣柔和，“教授，你這陣子忙暈了，應該早點去休息，不用擔心我。”
沈默了半響，安錦城語氣冷淡，“隨便你。”
“那，教授，再見了。”
溫柔沒有在意安錦城突然冷淡的語氣，掛了電話，對栗水說：“栗水，我現在要回學校了。”
“嗯，是安二少的電話，叫你現在回去？”
“是啊，主要是我明天八點多就有課，教授知道我容易犯懶。”
“好吧，那你早點去。”栗水站起身，一副送溫柔下樓的陣仗。
溫柔推了推她，“好了，你回房去休息吧，不用送我，我又不是不認識路。”
“拜拜，路上小心。”栗水一直站在門口，看著溫柔一步一步走下樓。
安錦城也站在門口，看著對面一晚上都沒有打開過的門，忽然不知道臉上該掛什麽樣的表情最合適。
早點休息？她在外面待到晚上十點多還沒有回來，他怎麽可能睡得著？
不用擔心？柔弱的她十一二點獨自開車回來，他又如何真的放心得下？
只是，如今的他可還有擔心的資格？
不想造成溫柔的任何困擾，安錦城面無表情的回到自己的公寓，關上了門。
溫柔到學校的時候，才十一點一刻，她是頭一次這麽晚在外面獨自開車，心裏也有些害怕，一路上把車速開到最快，幸好深夜的馬路車輛不多，一路上順暢無阻。
到了公寓樓下，溫柔先擡頭看了他們住的那層，安錦城的家裏熄滅了燈光，想來應該是睡下了，溫柔笑著走進電梯，到了公寓門口，也不自覺地瞟了眼對面緊閉著的門，才從包裏掏出鑰匙，開了門進去。
只是溫柔不知道，與她一墻之隔的安錦城，一直靠在門上一動不動，直到聽到她開門關門的聲音，才伸手開了客廳的燈，往臥室走去。
周五下了課，才走出教室，溫柔就接到衛青珂的電話，“小柔，下課了？”
“嗯，你在部隊，是嗎？”
“是。”
“對了，青珂，你明天有時間嗎？”
衛青珂眼神一動，忽然用調笑的語氣輕聲問道：“怎麽，小柔你想我了？”
溫柔耳根微紅，不自在地道，“你就說你有沒有空吧！”
溫柔語氣有一絲絲的小任性，她自己還沒察覺到，衛青珂卻聽出來了，笑意更濃，“既然小柔想我了，沒時間也要擠出時間來。”又在溫柔開口之前語氣正經地道，“不過我只有晚上有空，可以嗎？”
溫柔皺了下眉，想了想，還是點頭道：“也行吧。”
掛了電話，溫柔往音樂社的方向走去。
音樂社的成員都在，不過這會兒並沒有像往常一樣練習，反而興致勃勃的圍在一起聊天，柳辰也笑瞇瞇地站在旁邊，並未阻止。
“大家都在聊什麽呢？”溫柔敲了敲半掩著的門，笑著走進去。
“是在討論明天的比賽哦。”眉飛色舞的虞謙在百忙之中對著溫柔解釋，“剛剛社長去抽了簽，我們是壓軸戲耶！”
“排在最後一位出場？”溫柔嘴角抽了抽，“你們都覺得這個排位很好？”
“那是因為我們相信自己的實力，能把自己的節目變成社團評比賽的壓軸戲。”柳辰笑著說道，眼神掃過全體社員，目光中是毫不掩飾的信任。柳辰因為要和溫柔參加教師組的比賽，社員組的節目兼顧不了，不過就算他自己加入不了，也對這群夥伴們極有信心。
溫柔點頭，“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在這裏提前祝大家一舉奪冠了！”
“借學姐吉言了。”
“學姐。”不甘寂寞的虞謙出聲，“這麽重要的賽事，你就只口頭上鼓勵我們啊？”
“不然呢？”
“行動啊，請客啊，預祝我們成功，總要拿出點誠意了嘛！”
眾人點頭，陸臻榮又加了一個，“吃完飯再去唱歌吧，學姐，我們需要放松放松，明天才能有好的發揮。”
“你們這是要我大出血？”溫柔似笑非笑的問了一句，沒等他們回答，又說道，“不過你們理由找的很不錯，好吧，為了預祝你們的成功，今天我請客去聚餐。”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差點被小黑屋坑死了，於是現在才逃出來，親們一定要祝賀流歌成功的逃出生天啊，嚶嚶嚶嚶～
☆、第 52 章
溫柔讓學生們自己選餐廳，於是一番熱火朝天的討論之後,柳辰代表眾人表達去吃烤肉的意願。
溫柔自然直接點頭。學校旁邊有家烤肉餐廳就很正宗,也廣受景大師生的歡迎，幸好今天時間還早,應該還是有空位的。
酒足飯飽過後,溫柔不可避免的又跟著這群精力無窮的人去了KTV，其實溫柔本人是不喜歡去那樣的地方,像酒吧網吧之類的場所，也不是她願意踏足的,大概是因為她從高中開始,就被安錦城抓住灌輸了不少觀念,以至於成年後依舊對那些地方有種排斥感。但是架不住學生們起哄,畢竟明天對他們來說的確挺重要的,她也不好太過掃興。
溫柔願意縱容他們，也不全是為了音樂社，還為了她自己，畢竟音樂社的指導老師現在是她，音樂社能取得好成績，同樣的，在她的年終工作總結上面也能加不少分，這大概跟銷售人員的業績對等，獎金倒是其次，重要的是這會是體現她能力的一個方面，而對於詆毀安錦城開後門作風不正的那些流言，至少能在某種程度上起到反駁作用。
只是在燈光暧昧的KTV包廂裏，溫柔覺得各種不適應，聽了一會兒他們唱歌，她坐在角落裏開始玩游戲了，這款平板電腦是安錦城某次去A國出差，給她帶回來的禮物，外觀華麗，機型精巧靈便，顏色也很通透，國內都還沒有上市。溫柔對其愛不釋手，一有空就從包裏拿出來把玩，這種熱潮持續了將近一個月還沒有冷卻，倒讓安錦城笑了兩次，有次還抓著她教訓了幾句，為人師表還這麽沈迷於游戲，太不像話了，當然溫柔繼續我行我素，他也沒有真的生氣。
“學姐，你在玩什麽？”唱完一首歌的柳辰眼神在眾人身上轉了一圈，走到溫柔旁邊坐下，腦袋湊近一看，忍不住笑出了聲，“學姐，你居然玩這個游戲玩的入迷，現在都沒幾個人玩了。”
溫柔頭也沒擡，“我比較後知後覺，一般都是人家流行完了的東西，我就開始覺得不錯。”
“你玩兒這個玩多久了？”
“才一個月不到。”
“學姐，你都快玩了一個月，怎麽連這一關也過不了？”柳辰不想打擊溫柔，只是他坐在旁邊看著都著急，才幾分鐘時間，溫柔挑戰這一關失敗了三四次，實在是……太廢柴了！
“沒辦法，從小不愛玩游戲，眼神不太好。”事實上溫柔被這一關卡了好幾天，也有些不耐煩了，擡起頭斜了一眼憋笑的柳辰，搖了搖手中的電腦，“你應該很厲害吧，要不你幫我闖過這一關？”
“額，我幫你闖關，那你體會得到玩游戲的樂趣嗎？”
“沒事，我看看下一關是不是還這樣的，一樣我就幹脆不玩了。”溫柔搖著頭，“好累，快沒愛了。”
“……學姐，這句話不是用在游戲上面的。”柳辰吐槽無力，接過溫柔遞給他的電腦，開始低頭闖關。
“你慢慢闖，我去下洗手間。”溫柔站起身，從沙發後面繞道出了包廂。
柳辰擡頭，正要告訴溫柔，他已經過關了，溫柔已經快步出去了，搖搖頭，正要繼續把玩溫柔的電腦，陸臻榮往他這邊走來，“阿辰，學姐她去幹嘛了？”
“她說去洗手間。”
“哦。”陸臻榮低頭看了看柳辰手裏的東西，“你剛剛在玩什麽？”
“學姐叫我幫她闖過這關。”柳辰見陸臻榮好奇，於是擡手把電腦遞給陸臻榮看。
陸臻榮伸手去接，手指不小心觸及某個按鍵，電腦頁面立刻從游戲中退出，轉換到桌面背景。低頭看到那張背景圖的陸臻榮，嘴角的笑意瞬間凝固。
“阿榮……”柳辰叫住了他，緊緊捏著輕薄的平板電腦，陸臻榮腳下一頓，馬上又繼續往前走。
溫柔從洗手間出來，正要回包廂，在走廊的轉角處，看到陸臻榮低著頭靠在墻上，溫柔笑了笑，正要側身從他旁邊走過去，冷不丁被他叫住，“學姐……”
陸臻榮語氣清淡，聽不出任何情緒，溫柔卻有些疑惑的轉頭，自從那天她和陸臻榮談了之後，兩人不約而同的把之前的各種不快都拋開，就跟普通的師生一樣相處，雖然因為陸臻榮也在音樂社，他們接觸的比較多，所以會比其他同學更熟悉一分，但也算得上是相安無事了，那麽，陸臻榮這會兒特意到走廊堵自己，又是所為何事呢？
見陸臻榮喊了自己，卻又半天不開口說話，溫柔頓了頓，還是問道：“陸同學找我，是有什麽事嗎？”
陸臻榮這才擡起頭，直視溫柔的雙眼，“在你的眼裏，我到底算什麽？”
溫柔一楞，“你當然是我的學生……”話說到一半，看到陸臻榮緩緩舉起她的電腦，屏幕上的少年笑如春光，溫柔直接閉了嘴。
那是一張很唯美的照片，清雅絕倫的少年姿態恣意地靠在樹幹上，細碎的劉海鋪在額前，烏黑的發絲更襯得臉色肌膚潔白玉如，卻在不經意間讓清冷的五官顯出一絲柔和，綴滿星光的眼眸認真的凝視著右側，眼底的寵溺一覽無遺……
“那麽，他又是誰？”
“你不會不知道。”溫柔輕笑，沒有在意陸臻榮眼底流露出來的情緒。
“你好脾氣的接受我並不是很合理的邀請，你對我比對其他同學多一分親近，甚至在我做了那麽不好的事情，你都沒有對我生氣，無條件的原諒我的過錯，然後繼續縱容我……原來，你對我一切的特殊以待，原來都是因為他麽？”陸臻榮語氣還是那麽清淡，眼底卻漸漸露出受傷的神色，他一次次的試探，小心翼翼的觀察她的反應，心底開始真正接受她的時候，竟然發現她並不是對他陸臻榮這個人特殊！
那麽多的縱容，幾乎讓他沈溺的縱容，原來不過是因為他長得像那個他，原來是他沾了安錦城的光！
溫柔依舊輕笑著，“我上完人生中第一節課的那個午後，無意中走到鋼琴練習室，那時你一個人坐在裏面彈琴，陽光從窗外照射到你臉色，就是那張側臉，給我的感覺，跟第一次看到教授彈琴時是一模一樣的，所以，我在那個時候就記住你了。”
陸臻榮臉上的表情慢慢僵硬，溫柔依舊沒有理會，繼續說道，“那個畫面很特殊，我會記憶猶新，是因為，我當初就是被那樣的畫面所打動，從此義無反顧的跟著教授身邊學鋼琴。”
“所以緊緊是一個側臉，就讓你對我如此容忍？”陸臻榮扯著唇角，笑得諷刺，心裏卻越發覺得冰涼。
溫柔搖頭，“你們都不知道的是，我在十歲左右就認識教授了，教授看著我一天一天長大，我又何嘗不是看著他從那個清越的少年，一步一步變成這個獨當一面的男人。但是，人都喜歡懷舊，我也懷念教授青澀的模樣。而你，不僅僅是側臉像他，甚至一顰一笑，眼底細碎的星光，嘴角牽起的弧度，都和那時候的教授如出一轍。”
陸臻榮沒再說話，低著頭想掩飾自己幾乎壓抑不住的某種情緒。
溫柔伸手拿過他手上的電腦，“出來夠久了，我先回包廂了。”
陸臻榮沒說話，溫柔抿抿唇，擡腳越過他身旁。
“柳同學？”溫柔正要推開包廂的門，柳辰從另一邊過來，伸手擋住了她。
柳辰眼神覆雜地看著前面的陸臻榮，無力的靠在墻上，略顯頹廢的姿勢，放在左側的手緊緊握成拳，似乎在強忍著什麽。
“那個時候，你為什麽不能選擇沈默？”
“為什麽要沈默，是他自己來問我的，我為何不能直言不諱？”
柳辰抿唇，看著前方的陸臻榮半響，不說話。
“是點頭還是沈默，又有什麽差別？”
“至少，阿榮心裏能好受些。”
溫柔輕笑著搖頭，“有些時候，直言不諱比默認效果要好得多，就像當頭棒喝忠言逆耳之類的，當時說的話很不中聽，甚至可以說是殘忍，但是卻能避免某些不必要的情緒滋生，柳同學，你覺得呢？”
柳辰怔怔地看著溫柔，她雖然笑著，眼底卻沒有笑意，冷然一片。柳辰第一次發現，他以為柔弱的需要人保護的溫柔，居然也是有這麽銳利的一面，甚至此時她無動於衷的眼神，讓他覺得有些冷漠。
拋開這種思緒，柳辰輕聲問道：“學姐，你知道阿榮他……”
“我不知道。”溫柔打斷他的話，“我只是覺得，在年輕女老師和男大學生之間，聯系還是不要過於密切的好。”
溫柔說完這句話，直接推門進來包廂，柳辰嘆了口氣，也跟著進去了，所以他們沒有看到，陸臻榮從口袋中掏出手機，撥通了電話。
“表哥。”陸臻榮語氣清淡，甚至透著一絲冷意，“我明天參加社團評比賽，你來不來看……好吧，那麽後天上午呢，溫柔學姐也會參賽……”
☆、第 53 章
周六的比賽，音樂社發揮的很好,沒什麽懸念地拿下了他們這個項目的冠軍,溫柔在一旁看著一群男生圍著獎杯笑呵呵的樣子，也不由自主地笑了笑,還是這樣有追求有目標的青春,過得更有意義。
柳辰回頭，看到溫柔若有所思地看著他們,笑道：“學姐，我們在酒店訂了位子,慶祝一下今天的成功,你要一起去嗎？”
“不了,我晚上約了人。”
“這樣啊。”柳辰看了眼陸臻榮,沒再堅持,“那等我們拿到了綜合冠軍，再去慶祝好了。”
“好啊，我得先走了，你們玩的開心，不過晚上還是早點休息，明天爭取拿出最好的狀態來。”溫柔簡單的叮囑一句，轉身往公寓那邊走去，才穿過籃球場，就接到了衛青珂的電話。
“青珂，你就到了？”溫柔有些詫異，衛青珂昨天說他晚上才有時間，她覺得怎麽說也要到七八點左右，才稱得上是晚上吧，這個時候五點都不到呢。
“嗯，我在你公寓樓下。”衛青珂言簡意賅，符合他一貫的風格。
“那好，我馬上過來。”溫柔掛了電話，腳下速度開始加快，到了公寓的時候，已經有些氣喘籲籲了。
“怎麽走得這麽急？”衛青珂幫溫柔額前的頭發拂開。
“怕你等久了啊……你跟我一起上去吧，我要回屋拿點東西。”
衛青珂沒再說話，嘴角卻微微揚起，輕輕牽起溫柔的手，跟著她一起走進電梯。
在電梯裏，衛青珂忽然問道：“今天是學生的比賽？”
“是啊，我頒獎結束就出來了，哪知道你比我還更早到公寓。”
“那你們得第幾名？”
“當然是一等獎咯。”溫柔回頭一笑，打開了公寓的門，“進來吧。”
衛青珂也翹著嘴角笑了下，溫柔今天心情很好的樣子，讓他看著也覺得愉快。
溫柔的公寓布置得很簡約大方，光可鑒人的大理石地板，柔和溫馨的淺杏色墻面，柔軟舒適的布藝沙發，衛青珂坐在客廳裏細細的打量著溫柔的布置，心裏對溫柔的喜好也稍微有了些底。
“我知道你不喜歡喝咖啡，那就先喝點熱水吧，我這裏沒有備茶。”溫柔把杯子遞給衛青珂。
“嗯，這間公寓是你自己布置的？”衛青珂順勢拉著溫柔坐到他身旁。
“不是，這是學校的公寓，我私下改造是不好的，而且原本之前的布置也比較符合我的喜好，不過，我來了之後添置了一些東西。”溫柔指著位於廚房和客廳交接處的地方，“那個吧臺，是我自己設計的哦，上面的水晶玻璃臺面，還是幫我教授托人從國外進口來的呢。”
溫柔眼神閃亮，像是搖著尾巴的貴賓犬在求誇獎，衛青珂先是淡淡的皺了眉，然後輕笑著拍了拍溫柔的頭，“嗯，很漂亮。”
“我就說嘛，我還是很有室內設計的天賦的。”被安錦城打擊是胡鬧的溫柔，在衛青珂這邊得到了誇獎，頓時興致來了，翹著尾巴得意洋洋，“還有這個墻紙，也是我後來選的，不過我最喜歡的是這個布藝沙發，精致漂亮，而且坐上去真的很舒服啊！”
“嗯，你設計的很好，以後咱們家就你來布置好了。”衛青珂寵溺地道，心想，等他們開始布置新房，那個安教授，就該哪兒涼快跑哪兒去了。
溫柔眼神一閃，忽然不知道怎麽接詞了，手指揪著衣角，有些楚楚可憐的味道。
衛青珂見狀輕笑，他不是很想逼溫柔，但是她總沒有跟自己白頭偕老的意識，也是不行的，她性子太過慢熱，他站在旁邊幹等，那得等到猴年馬月，索性溫柔現在並不排斥他的親近，他時常在她耳邊提醒幾句，想來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只是衛青珂看著身旁低頭沈默的溫柔，露出一截瑩白如玉的脖頸，心神忽然一動，側過身面對著溫柔，雙手捧起她的臉。
溫柔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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