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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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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早上九點,溫柔拎著幾盒禮品從公寓出去了,禮品不是她自己買的,安錦城以溫柔不了解安家長輩為由,將自己辦公室的幾盒補品拿給溫柔,讓她帶著這個去他家登門拜訪,溫柔原本該拒絕的,只是安錦城態度堅決,她也沒辦法。

安錦城昨天晚上就飛去E國參加一個會議了,因此這是溫柔第一次單獨上安家拜訪。

安家住在景城豪華的別墅區,離景大有點遠,溫柔開了一個多小時的車才到,小區保全工作做的極仔細,陌生人進去需要在戶主的帶領下才可以,溫柔記得安家的門牌號,跟保全說了之後,就安靜等著安家來人把她領進去。

小區裏面是不準開車的,溫柔已經把車停在外面的停車場,這會兒正在休息室裏坐著。保全電話打了沒過兩分鐘,就有人急急忙忙出來了,溫柔看到來人也站起身打招呼:“張媽,好久不見。”

張媽是安家的廚師,手藝極好,在安家待了已經有二十多年了,溫柔小時候經常往安家跑,未嘗不是因為張媽的美食誘惑。張媽跟安家主人一樣,對溫柔這樣漂亮聰慧的小姑娘也很是喜歡,尤其是溫柔每回吃完張媽做的美食,都會獻寶似的跑到她面前去撒嬌道謝。

張媽有四年沒見到溫柔,難得的是也只在第一眼就認出她來了:“溫柔,聽夫人說你回國好久了,怎麽到現在才來家裏做呢!”

“前段時間工作忙,抽不出時間來,真不好意思。”

“哎呀,這有什麽不好意思的,以後常來就是嘛!老夫人前兩日還跟我念叨你呢,她要是知道你來了,定會特別高興。”

張媽一路上拉著溫柔的手絮絮叨叨,末了仔細端詳著溫柔沈靜嫻雅的神態氣質,感嘆道:“四年不見,當年漂亮的小丫頭都長這麽大了。”

聽到這樣的感嘆,溫柔驀地鼻頭一酸,沒說話,只是點點頭。

了然般地拍拍溫柔的肩,張媽又慈祥地道:“丫頭,在外面吃了很多苦吧?沒吃過苦不可能會有這般天翻地覆的改變。”

活到張媽這個年紀,她大半生也經歷過許許多多,很多東西已經一眼就能看明白,比如溫柔眼底的沈寂,她只看第一眼就知道是徹骨傷痛之後的成長,沒讀過多少書的張媽也能用一個成語來形容這樣的成長——破繭成蝶。經歷過萬重磨難之後,還能堅強的站立起來,這是比金子還要珍貴的一種品格。

溫柔牽著唇笑了笑,可不是,上輩子把所有的苦都吃了個遍,再不改變,她都要天理不容了。

跟著張媽進到安家,在門口就聽到裏面熱絡的交談聲,溫柔問張媽:“張媽,伯父伯母是在接待客人嗎?”

“瞧我這記性,忘記跟你說了,夫人的朋友帶著她兒子來做客了,正巧比你先到一會兒,還有岑小姐,今日也過來陪夫人了。”

溫柔笑:“那今天還真熱鬧吶。”

溫柔這個時候已經猜到安夫人非要她今天來安家做客的原因了——安夫人的朋友定然跟她差不多,其兒子的年紀肯定不會跟安錦城相差太多,這個時候讓他們湊在一起,無非就是想給她做媒,不然以安夫人的圓滑,哪裏會讓朋友跟小輩上門的日子撞上了呢!

猜測歸猜測,就算是事實,她也不能這個時候轉身離開,溫柔表情淡淡的跟著張媽換了鞋進去。

“夫人。”張媽跟安夫人打招呼。

安夫人這時候站起來走到溫柔面前,笑容滿面的拉著她:“小柔啊,伯母這兒有客人,所以就沒有親自去接你,不好意思。”

“伯母您是長輩,哪有親自去接小輩的道理!”溫柔也笑容滿面的寒暄,說著把手中的禮盒遞上去,“隨便挑了點禮物,知道您什麽都不缺,但是帶來是我的一份心意,還請伯母別嫌棄。”

“你這孩子就是太客氣了,明明小時候不是這樣的!”安夫人似真似假的抱怨道,接過東西之後交給她旁邊的張媽,拉著溫柔上前兩步,“可巧了,今兒個你歐陽伯母也上家裏來做客了。”

溫柔這時候看向歐陽部長,她今日還是穿著軍裝,只是滿臉帶笑地看著自己,威嚴之中又顯出幾分和氣,溫柔笑道:“好久不見,歐陽伯母一如既往的英姿颯爽。”

歐陽部長一時間更加滿意了,這孩子雖然家世平凡,難得的是接人待物落落大方,面對著他們這些有權勢的人家既不諂媚也不清傲,渾身的氣質比起她見過的眾多大家閨秀也不遑多讓。

“你這孩子,嘴巴可真會說話。”歐陽部長抿唇笑道。拉著溫柔在她身邊坐下。

“伯母,我聽張媽說,岑嫂子今天也過來了,怎麽不見人呢?”安錦城家裏還有個大哥,已經結婚生子,因此溫柔在安家稱呼安錦城的女朋友為“嫂子”,不帶上姓氏的話比較容易引起誤會。

“陪你安奶奶出去散步了,看時辰也應該快回來了。”安夫人說完,看了眼溫柔旁邊的歐陽部長,見她眼神中閃過一絲笑意,於是抿抿唇,繼續道,“對了,你歐陽伯母今天也帶她兒子來做客了,現在正在書房陪你安爺爺下棋呢,你過去看看吧,年輕人認識一下也是好的。”

溫柔推辭:“這麽怎麽好意思呢,人家正在下棋,我貿貿然進去打擾不太好吧。”

“沒關系的,他們只不過是下著玩的,想來這會兒也要下累了,改歇一歇了。”

溫柔還想說什麽,歐陽部長拉著她的手道:“溫柔啊,我們家青珂性子太過孤僻,今日他好不容易願意跟我出來走動,我還是希望他能多認識些同齡人,你就不要拒絕了吧。”

青珂?溫柔眼皮一跳,該不會那麽巧吧?但人家都說到這份上了,她再推辭就太不給人面子了。於是點點頭,順著安夫人的指引,去書房了。

書房的門沒有關,溫柔還沒進去就看到那個男人沈峻的側面,硬朗的眉目波瀾不興,安靜而專註的看著棋盤。溫柔頓時就有些哭笑不得,安夫人也太過於熱心了吧,但就算要給她做媒,好歹也選個靠譜點的對象,以衛青珂的家世,把她介紹過去了也絕對不可能會成功,家世背景相差太懸殊,她不得不承認,衛家所在的高度,她仰頭看著都能把自己的脖子仰斷。

上輩子受過的罪,今生無論如何也不會再嘗一遍。

衛青珂感覺到一道視線停留在自己身上許久,擡頭往門邊看過去,就看到溫柔站在那裏若有所思,衛青珂朝溫柔淡淡笑了一下,又低頭專心下棋。

溫柔也沒出聲,放輕腳步走進去看他們下棋。

過了一刻鐘,全神貫註下棋的兩人終於金鳴收兵,安老爺子拍著衛青珂的肩大笑,看來是贏得很開心,衛青珂還是表情淡淡的,一副寵辱不驚的模樣。安老爺子大笑完,這才註意到在旁邊站了許久的溫柔:“丫頭,可長時間沒來看我老頭子了啊!”

溫柔笑著道歉:“安爺爺,真是很抱歉,這麽晚才來看您!”

“算了,你那幾年一直在國外,好不容易回國了,忙碌些也是自然了,以後常來坐坐就成!”老爺子大手一揮,表示並不在意。

“安爺爺幾年未見,還是這般的精神矍鑠!”

安老爺子笑道:“女大十八變,你溫丫頭都長這麽亭亭玉立了,老頭子老咯!”安老爺子年輕時就是一副爽朗大氣的性子,越到老越發的看得開了,並不介意自己已至遲暮之年。

“老爺子老當益壯,晚輩自嘆不如。”衛青珂也笑著恭維了一句。

“行了,我不聽你們的花言巧語,衛家小子,你跟溫丫頭出去走走吧,陪著我老頭子也沒什麽意思!”安老爺子自然清楚,平時沒多少交情的衛家母子登門做客,究竟是意欲何為,這時候也樂得順水推舟,給兩個年輕人制造些機會。

“那晚輩就不打擾老爺子了。”衛青珂率先走出去,溫柔頓了一秒,也跟上去了。

“真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你。”衛青珂走在溫柔左邊,卻一直沒有開口說話,溫柔幹巴巴的說道,想打破這樣有點尷尬的沈默。

“你覺得是碰巧?”衛青珂反問。

“不然還能是什麽。”溫柔這句話說得很輕,衛青珂要很仔細才聽得清楚。

衛青珂半響沒說話,溫柔的反應他早能預料,因此算不上失落。認識的時間不算短,又時刻關註著溫柔,他大概知道溫柔的心是封閉著的,就像封閉的蚌殼,你越是用力去撬,它越是緊閉關口,急不得,只能慢慢來,除非有什麽契機,不然,他能做的只有一步一步滲透到溫柔的生活中,讓她習慣自己的存在,直至依賴,到離不開的那一步。

他不急,他有時間等到溫柔打開心扉的那一天。

“我媽就說急攻心切了,你別在意。”狀似無意的解釋到。

溫柔終於松了口氣,點頭笑:“我能理解的,沒關系。”

作者有話要說:Summer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2-12-19 15:30:16

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2-12-19 13:59:50

灰常感謝姑娘的地雷,流歌昨天發文的時候沒看到,算是遲來的感謝,姑娘別介意喲。。。流歌心情狠雞凍O(∩_∩)O~~

☆、第 26 章

溫柔在安家吃了午飯,再坐一會兒,跟衛家母子一起告辭,離開安家了。

因為溫柔自己開車過來了,衛青珂也就沒有必要送她一程,看著溫柔開車離開,衛青珂才轉動方向盤,往另一個方向開去。

“青珂,你對溫柔怎麽看?”衛夫人越看自家兒子對溫柔不一般,終於忍不住問了出來。

“還行。”衛青珂明顯不欲多說。

“你們是不是之前就認識?”

“媽。”衛青珂轉頭看她,“這件事到此為止,之後的事情我自己能解決的。”

衛夫人一楞:“不是媽多事,這個溫柔人看著不錯,我知道你對她印象也不錯,只是聽安夫人說,她家條件太過一般——比小康好些,連‘富裕’二字都談不上,媽擔心找這樣的媳婦會委屈了你。”

“委屈不委屈不是看她家庭怎麽樣。”衛青珂淡淡的說到,“再說了,媽,之前不是你對溫柔印象太好,才會出現剛剛這一幕的麽?”

衛青珂面無表情,語氣也波瀾不驚,但衛夫人就是感覺到他有一絲的不悅,馬上解釋道:“不是說要反對你,媽自己也的確很看好溫柔,只是她畢竟與咱們家相差太多,一定要慎重一些,不能僅憑幾面之緣就確定下來吧?”見衛青珂還是淡淡的表情,衛夫人繼續道,“青珂,媽只是想,找人去調查一下溫柔,還有溫家父母親戚,確定溫柔的確家世清白,品行純凈,配得上你,才能讓你們繼續發展下去吧?”

“這個不用您擔心了,我自己會處理好的。”衛青珂不希望母親再插手此事,說實話,他今天會答應同母親一起來安家,只是忍不住想試探一下溫柔的態度,既然已經知道溫柔的想法,他自然不會再貿貿然做什麽激進的舉動,溫柔實在是個感覺敏銳的人,他擔心一旦溫柔察覺到自己的心思,就該遠著自己了。

打草驚蛇,得不償失。

衛夫人不知道衛青珂的想法,她只是覺得有些胸悶,兒子最近明明跟她關系親近了不少,還再一次同意參加自己安排的相親,怎麽一轉身又開始疏遠起來了,她這個做母親的想調查一番對方姑娘的性格,難道也不行麽?

衛青珂瞥見母親的神色,知道她不高興了,只得細說兩分:“媽,溫柔的態度你也看見了,她並沒有這個意思,你這個時候再做什麽,不就顯得一廂情願了嗎?”

“你這麽優秀,難道她還不滿意?”衛夫人抱怨,但凡做母親的,總是覺得自己的兒子是最棒的,尤其是衛青珂的確遠比同齡人優秀的多,衛夫人也有這個資格為自家兒子自豪。

“總之,媽,之後的事情你別管了,找對象是我自己的事情。”衛青珂總結道。

衛夫人雖然不願意,但也沒有出聲反對,她想,要不晚上找丈夫商量一下,兒子找對象是大事,她哪能半點不關註。

在家吃完晚飯,衛青珂直接開車回部隊了,他自從成年後,就很少會在家裏待,一般沒事也待在部隊裏。原本按照之前的打算,是明天約溫柔出來的,但是今天看到她的狀態,衛青珂知道自己有些緊了,必須松開些,才能讓溫柔跟之前一樣自然地面對自己。

衛青珂走後,衛夫人拉著丈夫到書房談話了。“老衛,你說怎麽辦?”

“什麽怎麽辦?”衛父淡然地問道。

與兒子的剛毅不同,衛父是個看起來十分儒雅的中年男人,他年輕時也從軍,但是成家之後轉而從政,如今已到萬人之上的地位了,多年位高權重積累下來的氣勢很是驚人,淡淡的一句話就帶來十足的威壓性,但是衛夫人跟他相濡以沫半生,自然最是不怕他的氣勢,衛夫人說道:“青珂對一個平凡人家的女孩好像很有好感,我說要調查一下女孩的背景和品性,他居然攔著不讓。”

衛父點頭,“那這事你別管了。”

衛夫人雙眼一瞪:“怎麽可能不管!我兒子的終身大事難道我不應該插手?”

衛父勸道:“青珂的倔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認定的事情,誰能改變得了!你做多了反而不美。”

“我又不是棒打鴛鴦,再說了,他們還沒開始呢,我現在就什麽都沒權利做了?”

“青珂他肯定是有自己的用意,你貿然插手不就打破了他的計劃嗎?”衛父說到這兒,見妻子表情更加不忿了,知道她就是個比兒子還倔的脾氣,只能順著勸,“好了,就當你兒子心疼你,不讓你操心。你又不是不知道青珂的性子,他真正看中的人,哪裏會是性格不行的?相信他吧,你生出來的人肯定不會讓你失望。”

衛夫人不說話,衛父笑著摟住她:“那姑娘不是你也看著很好嘛,你們母子眼光多一致,這姑娘定是個好的。”

衛夫人被勸住了,點頭道:“你就不介意她家世太差?”

“青珂見過那麽多大家小姐,都沒有喜歡的,好不容易看中某家姑娘,我哪有阻止的道理,門當戶對固然重要,但也比不過青珂的一輩子幸福,相信爸也能理解的。”

“你居然半點不在乎,敢情我差點白做一回惡人了。”衛夫人抱怨道,“溫柔那姑娘我的確看著挺滿意,要不是擔心老爺子反對,並堵住你家那邊那些張嘴,我何苦來這麽一遭!”

“知道夫人考慮得最是周到!”衛父拉著妻子的手輕聲嘆道,“就算不好又能怎麽辦,兒子的決定從來沒有人改變的了,還不如放寬了心吧。”

安錦城一去E國就是大半個月,他回景城的那天下午正好是星期五,溫柔剛從公寓出來,就看到他跟女友一起往公寓來,溫柔先看到兩人,停下來打招呼:“教授,嫂子。”

聽到溫柔的稱呼,安錦城不自覺的皺了下眉,頷首:“你現在回家?”

安錦城半個月沒出現,竟然又瘦了一圈,眉宇間帶著些疲憊,眼圈下面的黛色更加明顯了,想來是因為匆忙,新長出來的胡須都沒刮,一向光潔的下巴處冒出了青色的胡渣,然而這番略顯頹廢的姿態,絲毫不損他渾身的魅力,成熟男人的滄桑之氣更加迷人了。

“是啊。”溫柔笑看了眼他身旁溫和嫻靜的女友,戲謔道,“難怪教授這回一出差就大半個月,陳助理回來了都沒見你回來,原來是紅袖添香。”看見他女友笑容中帶了一絲羞澀,溫柔即時收了聲,解釋道,“嫂子別介意啊,我這人開起玩笑來就是口無遮攔。”

岑今笑道:“快別這麽客氣,我知道你性子就是這麽爽利。”

“溫柔,你不急著回家?”安錦城冷不丁打斷兩個女人的客套。

溫柔以為安錦城這是想要打發自己走,楞了一下,道:“是哦,都快五點了,我再不回家爸媽就該擔心了。”說著跟岑今打招呼,“嫂子,今天就不陪你聊天了,我該回去了。”

岑今正要點頭,安錦城叫住了溫柔:“你跟老師師公打個電話,告訴他們今天晚上在外面吃。”

“教授,這不太好吧,你們過二人世界,我去做什麽電燈泡。”溫柔看了眼岑今,斷然拒絕道。

“不只是我們兩個人,那裏還有岑今的兩個朋友。”都是來蹭飯吃的,多你一個算是順帶。

“就是啊,溫柔,我一直聽安媽媽說起你,也見過兩次,卻還沒有跟你認真接觸過呢,正好這是個機會,你不會拒絕吧?”岑今柔柔地看著溫柔,附和安錦城的話。

溫柔猶豫了下,教授跟他女朋友都這樣來邀請自己了,沒道理不去——若是只教授開口,以溫柔跟他的關系,不想去就直接拒絕了,不礙事,但是岑今開了口,溫柔卻不得不給這個面子,不然在有心人看來,就成了她不待見岑今的表現。只是這頓飯她還真不想去吃,岑今的朋友跟她有什麽關系?

“你上次還抱怨孜然居的位置難預定,今天我們已經定好位置了,你只要跟著去就成。”安錦城一句話打消溫柔拒絕的念頭,沒再等溫柔回答,側頭對岑今道,“你跟溫柔在這兒等我,我上去一下就下來。”

岑今點頭,走到溫柔旁邊拉住她的手:“聽說你今年才從A國回來?我之前也在A國留學,你是那個學校的?”

溫柔笑了下,很配合地回答了岑今的溫柔,有一句沒一句地跟她聊著。

吃完飯,岑今的一個朋友臨時有事要先走,因為在場的五人中,就安錦城和溫柔開了車過來,岑今本想讓安錦城送朋友一程的,安錦城今天剛從E國飛回來,已經很累了,就讓岑今開著他的車送兩個朋友回家。

“那你呢?”岑今一楞。

“我待會兒叫小陳過來接我。”安錦城淡淡的說道。

“哎,嫂子放心吧,我送教授回公寓好了,反正也是順路。”溫柔不得已出聲道,她一大活人杵在一旁,是有多沒良心,才會幹看著自己的恩師眼巴巴等他助理來接他回去。大不了她今天就不回家,也住公寓好了。

岑今這才放心下來,也不等安錦城拒絕,直接叮囑溫柔:“那就麻煩你送他了,這人脾氣最犟,你記得叮囑他早點休息。”

溫柔笑:“這活兒,還是等嫂子打電話做吧,我可代勞不了。”

溫柔開車不算快,但勝在安穩,安錦城很放心的一路閉目養神,快到學校的時候,他突然出聲:“溫柔。”

“嗯?”溫柔目不轉睛地盯著方向。

“別一口一個嫂子地叫,八字還沒一撇兒的事情,沒得把人名聲喊壞了。”

☆、第 27 章

這時天已經完全暗下來了,雖然路旁霓虹搖曳,溫柔卻因為之前安錦城在休息,沒有把車裏的燈打開,至於現在車裏光線很暗,她擡眼看過去,根本看不分明安錦城此刻的表情。

“你的女朋友,我叫一聲嫂子應該沒錯吧,再說了,安伯母不是正在籌備你們的訂婚典禮麽?”溫柔實在是對他這句話很驚訝。

安錦城擰起眉,帶點兒不耐,卻不是針對溫柔,“我跟岑今剛開始沒多久,彼此都還不熟悉,現在正處於相互了解的階段,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適合,現在說談婚論嫁著實是操之過急了。”

“哦。”溫柔點頭,有點兒摸不著頭腦,教授這是在解釋他跟岑今的狀態嗎?可是這跟她說好像沒什麽意義吧,她一個學生難不成還要管自己老師談個戀愛的進度麽——要解釋也應該跟安夫人解釋去,現在急切地想要昭告天下的人可是安夫人。

許是也不理解自己為什麽會說出這番解釋,安錦城無奈地搖頭,他這段時間可能真的太累了,處事都有點反常了,看來他們說的不錯,他的確需要休息一陣調整過來,畢竟在E國出差的這段日子,他平均每天只休息三四個小時,鐵打的身子也怕是熬不住。

想到休息,安錦城問溫柔:“你這兩天有空嗎?”

溫柔搖頭:“明天有點事,周日倒是沒什麽安排。”明天就是12號,陸臻榮的生日,上個月陸臻榮就約過她的,今天怕她忘記,還特意在下課後對她提醒了一遍,她怎麽說也不應該不去。“教授,你有什麽事嗎?”

“沒什麽。”安錦城搖頭,“正好有兩張歌劇院的門票,本來明天想約你一起去看的。”

“看歌劇?教授,你不會請你女朋友一起去看麽,正好培養一下感情,難得你工作狂也願意休周末。”

安錦城瞥她一眼,威脅的意味十足:“難不成你明天想留在學校加班?”

溫柔撇開臉笑。安錦城沒說之前,她還只是覺得安錦城跟岑今之間相處有點兒不太對勁,到安錦城這樣說了,她才察覺到這兩人其實真有些貌合神離,倒不是說他們只在人前做戲,只是這一對情侶的關系太過生疏,教授跟她這個學生都能隨意地考玩笑,不顧忌他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態氣勢,跟岑今相處卻十分的彬彬有禮,不像是對待女友的態度,反而像是接待外賓。想到這兒,溫柔倒是有點擔心她家教授了,岑今那種第一眼看上去就讓人覺得跟他很匹配的女人,她家教授都無法動心,還會有什麽樣的女人能讓他動心的?再想到安夫人對岑今的態度,溫柔越發為教授憂心了。

這種擔心只維持了一分鐘,溫柔又拋開了,教授是什麽人,她還沒有見過困難到讓他都無法解決的事情。

第二天上午,溫柔九點鐘就起床了,陸臻榮的生日派對地址在市中心的璜者休閑會所,溫柔開車去也得一個多小時,而且邀請函上雖然說是中午十二點開始,但陸臻榮既然將地址定在璜者,派對的風格既然隨意不到哪兒去,她這個時候要化妝換禮服,精心修飾自己一番,才不會顯得失禮,時間得準備地充足一些。

果然,溫柔十一點半到的璜者,在場已經是衣香鬢影人來人往了。將邀請函遞給門童,之後被一個清秀的侍應生引著去陸臻榮的派對現場。在場雖然人很多,但都是些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還有不少都是溫柔熟悉的面孔——雖然各式各樣的珠寶禮服將派對襯托得奢侈糜爛,但在場全是年輕的臉,倒給派對帶來了別樣的活力。

此時陸臻榮還在跟人寒暄,柳辰最先見溫柔進來,也第一個迎上去招呼她:“學姐今日真是容光煥發,第一次見到往常氣質清雅的溫學姐,也有這麽艷光四射的時候。”

“柳同學更加不遑多讓呢!”知道對方是客套,溫柔抿唇笑了下,也回誇道。

柳辰細長的挑花眼笑得更加妖嬈,眼底波光瀲灩,“學姐快別這麽誇我了。你還沒吃午飯吧,來,我帶你去吃點東西墊墊肚子。”說著很自來熟的上前拉住溫柔的手——自從柳辰發現自家發小對溫柔的態度不一般之後,對溫柔也愈發好奇在意起來,時間一長,他跟溫柔竟然比發小跟溫柔的關系還要親切幾分。

大概是因為柳辰給溫柔的感覺就是很無害,接近她也只不過是因為好奇,一舉一動都是坦坦蕩蕩的,而不像眼底總是意味不明的陸臻榮,讓面對他的人摸不清頭腦,卻又忍不住感覺後背發涼,因此溫柔對柳辰的親近並不像對陸臻榮那般排斥,在這樣的場合,男女間手拉著手著實也算不上什麽,溫柔也就隨柳辰去了。

陸臻榮打發完一撥跟他打招呼的人,轉身卻找不到陪自己招呼客人的發小,拉著旁邊的侍應生一問,侍應生用手指了個角落的方向,陸臻榮遠遠瞥過去,就看到發小跟溫柔坐在沙發上,兩人對著桌上的一盤沙拉吃的有味。

“我跟你說這個很不錯的吧。”柳辰一邊吃一邊炫耀。

“嗯,你品味不俗!”

“那是,我研究過的,璜者最好吃的甜點就是這款沙拉。”柳辰初看時是一個精致優雅的美少年,溫柔不認識他時,就聽說過他經管學院才子的大名,沒想到內裏卻是這麽個貨,愛研究美食,一提到吃的就滔滔不絕,人家誇他對美食敏感,比誇他智商超群還要讓他高興。真是人不可貌相——溫柔無意中被柳辰撞見在學校側門後吃街邊攤,結果被他死纏著請他吃完一條街後,這樣感嘆過,卻又覺得這樣的柳辰更加可愛,像狡黠的小狐貍,時不時的露出獠牙來嚇人,但也只是嚇唬人而已。

“吃得很開心嗎?”陸臻榮心中很有些不平衡地看著柳辰,“說好幫我招呼客人的某人,結果拉著客人躲在角落裏吃東西?”

柳辰淡淡的瞥了眼陸臻榮,慢條斯理的撫平衣袖,起身對溫柔淡笑道:“學姐你慢慢吃,派對還要過一會兒才開始。”

接著目不斜視地離開,竟是看也沒看陸臻榮一眼。

“怎麽你惹著他了?”

陸臻榮笑得無謂:“沒什麽,不過是昨晚賭輸了,心裏不暢快罷了。”

“所以他今天甘心替你招呼客人?”

“學姐好像對阿辰的事特別好奇?”陸臻榮眼睛一瞇。

溫柔臉上不帶多少笑意地回道:“只是隨便問問罷了,陸同學那邊還有很多剛到的客人,不去招呼嗎?”

“那我就先失陪了,學姐你隨意。”最後一句話明明是簡單的五個字,陸臻榮偏偏說出了意味深長的感覺。

派對對於溫柔而言,從來不是很有趣的場合,雖然在場也有很多她教過或沒教過的景大學生,但到底不是很熟,湊上去也說不上什麽話,再說,現在的溫柔並不在乎這樣的交際。

一個人坐了許久,溫柔覺得有些氣悶,起身打算到外面的走廊上去走走。走過拐角處,踩在鋪著紅地毯的走廊上,溫柔舒了一口氣,擡起頭,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了。

偶遇上輩子愛過恨過的男人,溫柔前所未有的平靜,甚至心裏還在想著,這應該不算偶遇吧,陸臻榮三番兩次對自己特殊的舉動,她好像終於找到原因了,只是,他跟常丞到底有什麽關系?

常丞還是那個常丞,面若桃花,未語妖嬈,妖媚到勾人魂魄的桃花眼依舊似笑非笑,看著溫柔的眼神卻是難得的專註:“小柔,好久不見。”

像大提琴拉出來的,優雅而華麗的嗓音,三分嘆七分憐地幽幽訴說道,仿佛不經意間便能夠引得人飛蛾撲火。昔日的溫柔最受不得這個男人用這樣的語氣說話,往往再堅定的的決定,被這樣一感嘆,瞬間就被推翻,然後一次又一次地跟他糾纏不休。

“根本就沒必要見。”溫柔面無表情地說完,毫不猶豫地繼續向前走,想要離開派對現場。

擦肩而過的時候卻被常丞拉住了手。

“放開,常丞,這不像你的風格!”溫柔語氣前所未有的冷冽,再一次遇見之後,她發現自己是徹底的斬斷過去了,心中再也激不起半點漣漪。

恍如隔世,那真的就是上輩子的半生荒唐。

“小柔,回到我身邊吧,我不想失去你。”還是那般漫不經心的語氣,帶著些誘哄的意味,好像之前說分開的一切,只不過是溫柔開的一個玩笑。也許在常丞心中,溫柔的分開只不過是她自己的一廂情願,常丞在一旁笑看著她能鬧到那一步,看到失去耐心的時候,終於忍不住出聲勸一句“別鬧了”。

別鬧了?誰有這個心思跟他鬧?溫柔只覺得諷刺非常,這樣的男人永遠只愛他自己,他最在意的永遠只會是他自己的感受,她上輩子怎會為了他搭上自己後半生所有的幸福!

一根一根掰開常丞握住自己的手指,溫柔一字一句說得異常清晰:“常丞,答應過我的事別出爾反爾,我們分開了,是分開一輩子的分開,要我跟你?也許下輩子都找不到聯系了!”

知道以常丞的性格,這個時候並不會做什麽,溫柔說完這句話,順順利利地走出璜者了,連頭也沒回地。

只是溫柔不知道,看著她離開的常丞,眼底爆發出勢在必得的目光,是她所從未見過的堅定。

☆、第 28 章

說起陸臻榮對溫柔的感覺,用百轉千回來形容,一點都不誇張。

陸臻榮認識溫柔,比溫柔認識他的時間要早一些。那天是周六,陸臻榮隨爸媽去姑媽家做客。說到陸臻榮的姑媽,這裏要插一句,陸臻榮是陸家幾代單傳,陸父沒有兄弟,陸臻榮也就沒有親兄弟堂兄弟之類的,他姑媽家有個表哥,算是陸臻榮唯一的兄長。一般男孩子,對於兄長都有種天生的崇拜之感,早熟如陸臻榮也不例外,尤其是他這個唯一的表哥比一般人還要優秀幾分,陸臻榮對表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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