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我們可以自己出十萬旦糧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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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姝，我不是故意笑你的，只是你太可愛了。
“哈哈哈——”
看到這個女人，笑得越來越放肆，妖皇大人氣鼓鼓地轉過身去，背對著她，繼續吃他的寶貝糖人。
等到吃得差不多了，他又把那根棒棒舔幹凈，珍藏了起來。
雲卿念伸出手，揉了揉他的毛絨腦袋：“這世上，每個孩子都值得被溫柔以待，少姝也一樣。”
“本尊不是孩子！”
“是是是。”
雲卿念順著他，妖皇得順毛擼，她早就擼出心得了。
天黑了。
她帶著少姝回了賀府。
正廳裏一直有歡鬧的聲音，雲卿念知道，那是賀貴妃的一雙兒女和賀寒舟在團聚，也是在做最後的道別。
她仰頭。
看著天邊懸著的一輪月。
晚風拂過。
月下流麗，映著積雪。
“念念。”
“嗯？”
“夜半子時了。”
“我送他們一程。”
雲卿念畫陣，金色的陣紋，一串串地飄了出去。
她默念著超度經。
鬼差的鎖鏈鈴聲，也越來越近。
雙胞胎的魂魄，也微笑著從兩個人偶娃娃裏脫出。
“娘親，再見。”
“哥哥，再見。”
“雲姐姐，謝謝你。”
溫暖的力量，包裹著這兩個孩子，保護他們在通往鬼城酆都的道路上，不會被魑魅魍魎所襲。
幽冥之路，渡之彼岸，彼岸花開。
雲卿念念了整整半個時辰的超度亡靈經，才停止。
正廳內。
賀貴妃看著那兩個變成了普通人偶的娃娃，發楞了很久。
她的耳畔，一直回蕩著溫暖的經文。
是雲姝大師吧，她真是個溫暖善良的女孩子。
“是念念在超度他們。”賀寒舟的目光，掃向了夕顏閣的方向，“經文的聲音，就是從念念的住處傳來的。”
賀貴妃一楞：“兄長的那個繼女，雲卿念？”
賀寒舟點頭：“對啊，我跟姑姑提過的，她可好了。一張平安符救過父親的命，又幫我送走了娘親的魂魄。”
賀貴妃精明的眼睛裏劃過異色，剎那間，明白了什麽。
“如此，我就放心了。”
兩個孩子的魂魄，是雲姝大師放在人偶裏的，那自然，也只有雲姝大師能送走。
這一切只有一個解釋。
“寒舟，日後，一定要好好對待雲姑娘。”
“這還用姑姑說？我最喜歡這個妹妹了！”賀寒舟一臉我妹控我驕傲的表情。
半個時辰之後。
賀貴妃敲響了夕顏閣的門。
雲卿念一襲冰綃覆目，迎接了這位客人。
“多謝大師。”
賀貴妃恭恭敬敬地，對著雲卿念行了一個大禮。
“貴妃娘娘謝錯人了。”
“不，我沒有。”賀貴妃聲音篤定，“有大師在，定能庇佑寒舟。我也就沒有後顧之憂了。”
“娘娘想做什麽？”雲卿念微微皺眉，心中危機感升起。
“軍中傳來八百裏加急秘報，兄長被西潭國攝政王一箭射穿馬下，命在旦夕。主帥重創，軍心大亂，群龍無首。陛下欲重新選一位主將，大皇子推薦了寒舟。寒舟是兄長唯一的兒子，更是賀家唯一的希望，我這個做姑姑的，斷然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進入這個死局！”
“貴妃娘娘！”雲卿念動容，“你還有舊傷！而且早已不是軍中之人！”
賀玥笑了。
是那種雲淡風輕，極為釋然的笑。
“我此生，已經沒有任何遺憾了。”
見到了一雙兒女，擁有了一日母子情。
知他們安然去投胎轉世。
最大的牽掛，就是現世之中，視若親子的賀寒舟了。
“如果賀玥之死，能夠保住寒舟一命；如果我和兄長的犧牲，能夠喚回陛下的一絲良知，讓他多體恤一下邊境子民，以身殉城又何妨？”
“娘娘執意如此麽？或許還有解救之法。”雲卿念難以描述此刻內心的震撼。
“就算有解救之法，此刻也需要一個賀家人頂上去。只能是我，也只允許是我！”不能是寒舟。
雲卿念靜默了良久。
而後一聲輕嘆。
她從懷中取出一個青瓷白玉瓶，遞了上去：“昔日在外游歷時，曾有幸得到一枚愈金丹，希望對娘娘有用。你放心，寒舟我視若兄長，定護他周全，不讓大皇子有機會害他性命。”
“愈金丹？！”
賀玥變了臉色，激動不能自已，“可是傳說中第一煉藥師公子卿的愈金丹？無論金丹受過怎樣的重創，都能愈合如初？”
雲卿念點頭：“是。”
賀玥一陣狂笑：“甚好！甚好！老天總算垂憐於我，圓了我十年的夙願！此番就算一去不回，也值了！”
十年前，她從戰場退下。
就是因為金丹遭到重創，不能長時間動武，功力大減。
“大師果然是賀家的貴人！”賀玥最後一拜，轉身離去，衣袍翻飛，宛如十年前那個修羅女將。
*。*。*
第二日。
皇帝允了賀貴妃掛帥出征邊城。
舉朝震動。
無論臣子如何反對抗議，皇帝都一律駁回，他捂著頭，腦海中不斷閃過昨夜禦書房中，賀貴妃死諫的模樣——陛下從未罷黜過臣妾的軍銜，臣妾就還是東陵的玥將軍，臣妾不求糧草，只求把最後一滴熱血，揮灑在東陵邊境上！
他的確是有愧這個女子。
當初，賀蓮手握軍權，如日中天，他讓她入宮為妃，也不過是想把她當做賀家的人質捏在手裏。
他不能讓她榮耀加身的活著，至少可以給她一個有尊嚴的死法。
那一日。
少將軍賀寒舟在禦書房外跪了一天一夜，皇帝都閉門不見。
姬長歌從禦書房裏走出來，冷昵了世子一眼，嘲諷道：“世子爺不要白費力氣了，陛下心意已決，賀貴妃也已經帶著三千護衛部隊上路了，呵呵。”
賀寒舟猛然擡頭，一雙眸子宛如惡鬼，死死地瞪著姬長歌。
恨不得飲其血、食其肉。
“哥。”
雲卿念聽到消息，進了宮。
任何人都弄不走的世子爺，被雲卿念扶了這麽一下，就抓緊了她纖細的胳膊，身子微微顫抖，站起身來：“卿念，我真是沒用……”
少年眼睛裏布滿血絲，聲音沙啞得可怕。
“哥在說什麽傻話。”雲卿念扶著他，另一只手輕輕幫他擦去凝結在頭發眉毛上的寒霜。
她轉而看向禦書房門口守著的大太監，高聲道，“勞煩公公通報一聲，賀蓮之女雲卿念攜兄賀寒舟請求面聖，我們可以自己出十萬石糧草，押送邊城！”
她可以出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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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卿念伸出手，揉了揉他的毛絨腦袋：“這世上，每個孩子都值得被溫柔以待，少姝也一樣。”
“本尊不是孩子！”
“是是是。”
雲卿念順著他，妖皇得順毛擼，她早就擼出心得了。
天黑了。
她帶著少姝回了賀府。
正廳裏一直有歡鬧的聲音，雲卿念知道，那是賀貴妃的一雙兒女和賀寒舟在團聚，也是在做最後的道別。
她仰頭。
看著天邊懸著的一輪月。
晚風拂過。
月下流麗，映著積雪。
“念念。”
“嗯？”
“夜半子時了。”
“我送他們一程。”
雲卿念畫陣，金色的陣紋，一串串地飄了出去。
她默念著超度經。
鬼差的鎖鏈鈴聲，也越來越近。
雙胞胎的魂魄，也微笑著從兩個人偶娃娃裏脫出。
“娘親，再見。”
“哥哥，再見。”
“雲姐姐，謝謝你。”
溫暖的力量，包裹著這兩個孩子，保護他們在通往鬼城酆都的道路上，不會被魑魅魍魎所襲。
幽冥之路，渡之彼岸，彼岸花開。
雲卿念念了整整半個時辰的超度亡靈經，才停止。
正廳內。
賀貴妃看著那兩個變成了普通人偶的娃娃，發楞了很久。
她的耳畔，一直回蕩著溫暖的經文。
是雲姝大師吧，她真是個溫暖善良的女孩子。
“是念念在超度他們。”賀寒舟的目光，掃向了夕顏閣的方向，“經文的聲音，就是從念念的住處傳來的。”
賀貴妃一楞：“兄長的那個繼女，雲卿念？”
賀寒舟點頭：“對啊，我跟姑姑提過的，她可好了。一張平安符救過父親的命，又幫我送走了娘親的魂魄。”
賀貴妃精明的眼睛裏劃過異色，剎那間，明白了什麽。
“如此，我就放心了。”
兩個孩子的魂魄，是雲姝大師放在人偶裏的，那自然，也只有雲姝大師能送走。
這一切只有一個解釋。
“寒舟，日後，一定要好好對待雲姑娘。”
“這還用姑姑說？我最喜歡這個妹妹了！”賀寒舟一臉我妹控我驕傲的表情。
半個時辰之後。
賀貴妃敲響了夕顏閣的門。
雲卿念一襲冰綃覆目，迎接了這位客人。
“多謝大師。”
賀貴妃恭恭敬敬地，對著雲卿念行了一個大禮。
“貴妃娘娘謝錯人了。”
“不，我沒有。”賀貴妃聲音篤定，“有大師在，定能庇佑寒舟。我也就沒有後顧之憂了。”
“娘娘想做什麽？”雲卿念微微皺眉，心中危機感升起。
“軍中傳來八百裏加急秘報，兄長被西潭國攝政王一箭射穿馬下，命在旦夕。主帥重創，軍心大亂，群龍無首。陛下欲重新選一位主將，大皇子推薦了寒舟。寒舟是兄長唯一的兒子，更是賀家唯一的希望，我這個做姑姑的，斷然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進入這個死局！”
“貴妃娘娘！”雲卿念動容，“你還有舊傷！而且早已不是軍中之人！”
賀玥笑了。
是那種雲淡風輕，極為釋然的笑。
“我此生，已經沒有任何遺憾了。”
見到了一雙兒女，擁有了一日母子情。
知他們安然去投胎轉世。
最大的牽掛，就是現世之中，視若親子的賀寒舟了。
“如果賀玥之死，能夠保住寒舟一命；如果我和兄長的犧牲，能夠喚回陛下的一絲良知，讓他多體恤一下邊境子民，以身殉城又何妨？”
“娘娘執意如此麽？或許還有解救之法。”雲卿念難以描述此刻內心的震撼。
“就算有解救之法，此刻也需要一個賀家人頂上去。只能是我，也只允許是我！”不能是寒舟。
雲卿念靜默了良久。
而後一聲輕嘆。
她從懷中取出一個青瓷白玉瓶，遞了上去：“昔日在外游歷時，曾有幸得到一枚愈金丹，希望對娘娘有用。你放心，寒舟我視若兄長，定護他周全，不讓大皇子有機會害他性命。”
“愈金丹？！”
賀玥變了臉色，激動不能自已，“可是傳說中第一煉藥師公子卿的愈金丹？無論金丹受過怎樣的重創，都能愈合如初？”
雲卿念點頭：“是。”
賀玥一陣狂笑：“甚好！甚好！老天總算垂憐於我，圓了我十年的夙願！此番就算一去不回，也值了！”
十年前，她從戰場退下。
就是因為金丹遭到重創，不能長時間動武，功力大減。
“大師果然是賀家的貴人！”賀玥最後一拜，轉身離去，衣袍翻飛，宛如十年前那個修羅女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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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臣子如何反對抗議，皇帝都一律駁回，他捂著頭，腦海中不斷閃過昨夜禦書房中，賀貴妃死諫的模樣——陛下從未罷黜過臣妾的軍銜，臣妾就還是東陵的玥將軍，臣妾不求糧草，只求把最後一滴熱血，揮灑在東陵邊境上！
他的確是有愧這個女子。
當初，賀蓮手握軍權，如日中天，他讓她入宮為妃，也不過是想把她當做賀家的人質捏在手裏。
他不能讓她榮耀加身的活著，至少可以給她一個有尊嚴的死法。
那一日。
少將軍賀寒舟在禦書房外跪了一天一夜，皇帝都閉門不見。
姬長歌從禦書房裏走出來，冷昵了世子一眼，嘲諷道：“世子爺不要白費力氣了，陛下心意已決，賀貴妃也已經帶著三千護衛部隊上路了，呵呵。”
賀寒舟猛然擡頭，一雙眸子宛如惡鬼，死死地瞪著姬長歌。
恨不得飲其血、食其肉。
“哥。”
雲卿念聽到消息，進了宮。
任何人都弄不走的世子爺，被雲卿念扶了這麽一下，就抓緊了她纖細的胳膊，身子微微顫抖，站起身來：“卿念，我真是沒用……”
少年眼睛裏布滿血絲，聲音沙啞得可怕。
“哥在說什麽傻話。”雲卿念扶著他，另一只手輕輕幫他擦去凝結在頭發眉毛上的寒霜。
她轉而看向禦書房門口守著的大太監，高聲道，“勞煩公公通報一聲，賀蓮之女雲卿念攜兄賀寒舟請求面聖，我們可以自己出十萬石糧草，押送邊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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