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亂？”

宇智波泉奈諷刺一笑：“這個世界還不夠亂嗎？”

貴族扯皮,忍者打仗。被波及的平民恨忍者如仇人，發布任務的貴族視忍者為戰爭武器——這樣的世界，還不夠亂嗎？

“這樣就亂了？你算數不好嗎？”巫顏有些驚訝,給他細細計數：“這個世界有多少個像你們這樣的忍者族群？我們不按多的算，就以你哥的族人數量算吧。算有一百個忍族,每族千人,百族也不過數十萬人。這數十萬人看似很多,可與整個世界以百萬千萬乃至以億為計的普通人類相比，不過稀少如一滴水，跌入湖中就沒了。”

這從未聽過的說法讓宇智波泉奈忍不住睜大了雙眼，聽著面前的少年繼續給他算道。

“世界上的普通人這麽多,你們這數十萬的忍者還要去掉孩童婦人和老人這些不能戰鬥的，又還剩多少人能戰鬥的呢？”

“這些能戰鬥的忍者分布在諾大世界的各個角落,每處頂了天也不過萬人，不過區區萬人的爭鬥你就說這個世界夠亂了——”

巫顏捏著扇子,面無表情地看他：“你是在逗我玩嗎？”

宇智波泉奈被他說的啞口無言。

巫顏頗有些嫌棄地移開視線,內心卻默默為之前的學習點了個讚。

好吧，他勉強收回前言,學的那些東西還是有點用的，起碼唬住面前這個沒文化的了。

“我要的可不只是區區數萬人的爭鬥。”輕哼一聲,巫顏向著對方直言自己的野望,紫眸閃閃格外興奮。

“我要這個世界,發動百萬人,乃至千萬人以上的戰亂。”

沒錯，他就是想要這個世界的所有人都爭鬥不休！

“這不可能！”宇智波泉奈想也不想地拒絕，拒絕後又感到後悔，察覺到自己竟然後悔了又忍不住對自己感到絕望,勉強壓抑住自己奇奇怪怪的各種想法，他看著巫顏艱難地堅持道：“……就是不行。”

巫顏瞬間變了臉，不悅地看著他：“為什麽不行？這都做不到，你這麽沒用？”

“不是，我——”看到巫顏明顯不高興了的模樣，心中湧出的各種情感讓宇智波泉奈又開始對自己感到絕望起來。

他幹脆伸手捂住自己的臉，眼不見為凈地艱難道：“你想要全世界陷入戰亂，可是我的哥哥和族人們也在其中……我不能害他們！”

這個世界，他想守護的除了哥哥外就是族人們了。

巫顏的想法與他的意願相反，恕他實在是……只要他不看對方他就還能堅持自己做不到！

“就算拒絕我，你現在就能護住他們遠離戰爭嗎？”巫顏嘲諷他。

宇智波泉奈：“……不能。”

他們忍者就是靠在刀尖上舔血拿酬勞過日子的，一旦放棄接任務，或是任務接少了，族人們就會餓肚子。

其實仔細想想，千手柱間想要和平的願望真的很可笑。因為一旦世界和平了，忍者就失去了任務來源，那麽習慣了打打殺殺，也只會打打殺殺的他們要靠什麽為生呢？

他們沒有土地，還有那麽多族人要養，屆時怕是過得連平民都比不上！

宇智波泉奈放下手，抗拒的情緒頓時淡了。巫顏勾唇一笑，放輕了聲音循循善誘。

“所以說啊，挑起戰亂對我們來說可是雙贏。”

“亂世出機遇，只要你能抓住，未嘗不可擺脫忍者讓人看不起的地位。”

本就難以拒絕他的宇智波泉奈，聽著耳邊動人的話語，最終還是忍不住心動了。

“可是，哥哥不喜歡戰爭……”心動歸心動，宇智波泉奈還是想要再掙紮一下。

“哥哥沒有說過，可我是知道的，他和千手柱間一樣渴望和平！”

就是因為他們擁有著相同的理想和抱負，所以哪怕千手和宇智波是世仇也阻擋不了他們的友情。

“你沒聽說過一句話嗎？”巫顏打開折扇，擋住了下半張面，遮住了唇角的笑：“以血止血，以殺止殺。”

“唯有將那些不老實的打痛了，打怕了，你說什麽就是什麽了，和平也就如期而至了。”

宇智波泉奈聽得雙眼發亮，再壓不下心中的激動，難得情感和理智統一地附議：“對，你說的太對了！”

他就是族中主戰的鷹派，他就是這種思想。千手柱間太天真了，和平不是說出來的，打出來的才是真的！

然後，巫顏問他：“現在行了嗎？交易成立？”

宇智波泉奈狠狠點頭，神情興奮：“行了，成立。”

於是，巫顏也滿意了。打開精巧的折扇，手伸入扇面一撈，就撈出一朵帶著綠褐色花/徑的黑色曼陀羅，微笑著遞給他。

“當然，我也會幫你的。”

宇智波泉奈接過這朵散發著陣陣香氣，讓他心曠神怡的黑色曼陀羅花，有些遲疑：“它能治哥哥的眼睛？”

“當然不能。”合上折扇，巫顏微微皺眉：“你哥哥的眼睛治起來有些麻煩，我需要一些時間準備。你先把事情搞起來，我還不至於毀約。”

宇智波泉奈點頭，捏著花/徑毫不猶豫地信了。

“至於這花——”巫顏心情頗好地給他解釋：“算是能助你一臂之力的小道具吧。如果有事找我，你可以通過它聯系我。同時，吃下它一片花瓣，就能讓一個剛死不久的人死而覆生。”

看著宇智波泉奈震驚的表情，巫顏看向窗外，搖著折扇漫不經心地說道：“畢竟，凡事都要有個起因不是？”

“這朵能讓人起死回生的花，能引起多少人的爭奪呢？”

宇智波泉奈的目光放在手中嬌艷的花上，目光逐漸熾熱。

是啊，這是多好的起因啊。

渴望活著的人們，誰又能拒絕多一條命的誘惑呢？

***

安排完宇智波泉奈，巫顏又悄無聲息地回到了旅館。

想到還沒有被完全同化，完全不是他的對手不說，還無法抵抗來自一體的親切感拒絕他的宇智波泉奈，巫顏此時沒有了一開始的憤怒，反而感到格外愉悅。

雖說對方未來蘇醒後就會變成另一個他，但目前這副比他初臨橫濱時還要虛弱，甚至被一個人類吞食的模樣，想想還是有些大快人心啊。

別說什麽他們實際上是同一個人，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什麽的的道理，實際上包括巫顏在內的分/身，都對被本尊分出去的彼此抱以警惕和敵意。

如果條件允許，流落到同一個世界的他們甚至會自相殘殺，彼此吞噬。即能用對方補充了自身神力，又能成為唯一的神明。

是的，分/身們就是這麽冷漠殘酷，連自己都不放過。

巫顏當然也是如此，所以當吞吃了另一個他的宇智波泉奈闖入他的地盤不說，又動了

他的屬下，還不清楚前因後果的巫顏才會那麽憤怒，因為他覺得自己被另一個目前不如他的自己挑釁了。

他比對方強都沒有去找對方的麻煩，另一個他倒好，主動湊過來挑釁他，巫顏覺得他不吞了對方都對不起對方的千裏送人頭行為。

當時若是沒有齊木楠雄在其中調和，宇智波泉奈必死無疑。

不過說起來，明白自己是誰，目的是什麽的兩個巫顏不能共處；可若是一個明白，另一個重傷沈睡在人類體內的兩個巫顏碰面，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局面頓時就有了解法。

就像現在，仗著重傷沈睡的另一個自己一時半會醒不過來，巫顏根據齊木楠雄前些天教他的報酬論，直接將宇智波泉奈當成了工具人使。

小楠知道了他這麽用一定會哭的（劃掉）欣慰的吧！

而且這樣一來，宇智波泉奈若是辦成了他的要求，他就能有海量的死氣回報；且因為不是他親自動的手，小楠也不能因為這個跟他生氣；若是辦不成，直接吞了沒用的宇智波泉奈也是一筆不錯的買賣，反正怎麽樣他都不虧就是了。

一箭多雕，巫顏覺得自己真是聰明極了。

他覺得要獎勵一下這麽聰明的自己，於是起身拉開障子門，在守在門口的和泉守兼定驚喜的目光中，手一揮帶著他出門了。

隔壁房間，察覺到外面動靜的堀川國廣悄悄拉開一條門縫，就看到和泉守兼定高高興興地跟著審神者身後，一人一刃出門不知道做什麽去了。

下意識地想跟上，可起身後又坐了回去，關好門，環抱著自己繼續垂眸發呆。

房間裏的其他刃自然也註意到了他的動靜，不過大家都半斤八兩，誰也笑不了誰。

一時間，他們所處的房間再次陷入了沈默。

倒是巫顏，好心情地帶著和泉守兼定去吃了一圈這個時代的美食，楞是附近的各種食物都嘗了一遍才回來。

一回旅館附近，巫顏就察覺到了在裏面等他的齊木楠雄，連忙把面上的愉悅收了收，打發了對他突然變臉感到困惑的和泉守兼定，保持著之前生氣的模樣開了門。

然後他不僅看到了回來的齊木楠雄，還看到了堆滿整個和室地板的甜品盒。

現在，就算是再想維持之前不高興姿態的巫顏，也忍不住了瘋狂上揚的嘴角。

啊，好多蛋糕！

巫顏：突然狂喜.jpg

看著自進門後就給了他一個眼神的巫顏，快速買完蛋糕又連忙趕回來的齊木楠雄，再也忍不住瘋狂下降的嘴角，以及微妙而糟糕的心情。

【果然，是我失寵了……嗎？】

果然他都心情不好到失智了，這是什麽鬼形容啊。

冷靜地吐槽了自己，齊木楠雄問道：“現在高興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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