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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我給四爺當公主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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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兄弟們中有名的弱雞,四爺這次又沒有輪到去木蘭,若是他知道在途中會發生什麽事情的話,他會更加慶幸自己沒去的。

四爺對於木蘭秋狝興趣也不大,畢竟每次去木蘭,他都是一個配角,他騎射不行,布庫不行,那些蒙古王公甭管是真心還是假意,反正都是擺出一副豪爽勇武的樣子,只看重八旗中的勇士,在這方面,四爺真的是半點也不沾邊。小阿哥們都想著打豺狼虎豹了,四爺一直到成年之後,還只能跟兔子黃羊較勁,就算沒幾個人會當著他的面笑話,但是背地裏頭,還不知道怎麽編排他呢,因此,到了後來,四爺就對圍獵這種事情不感興趣了。

雖說如今因為齊佳氏的緣故,四爺如今臂力也大有增長,但是長久以來的習慣,也讓四爺懶得再去參加這樣的活動,再說了,他真要是突然表現出自己的武力大增,難免有人會生出什麽疑慮來,與其如此,還不如先藏上一手,說不定什麽時候就用得上了。

雖說聖駕越走越遠,但是消息還是會不斷傳回京城的,或者說,聖駕走得再遠,也一直在關註京城的消息。這次監國的依舊是直郡王,四爺這個雍郡王,還有誠貝勒和八貝勒,誠貝勒自從之前被削去了郡王的爵位之後,就一直琢磨著如何恢覆爵位,他原本想要跟著去木蘭,畢竟,他一母同胞的姐姐嫁到了草原,是少有的能夠在草原上混得如魚得水的公主,很得夫家看重,在部族中也已經掌握了一定的權力,他相信,有這個姐姐幫忙,他應該能夠在康熙那裏好好露個臉。結果康熙根本沒有帶他出門的意思,這就讓他比較憋屈了。

誠貝勒是個慫人,或者說,他該糊塗的時候不糊塗,不該糊塗的時候反而容易犯糊塗,像是如今,康熙將他留在京城,實際上就是跟四爺一樣,來制衡老大和老八的,但是,他看到老大那副氣勢洶洶的樣子,就有些害怕,如今太子被康熙帶走了,老大跟老八立馬就對上了,以至於衙門裏頭都充滿了火藥味。誠貝勒是真不想摻和進去,因此,他很快就慫了,直接找了個借口,躲在自個府裏不出來。

四爺這次倒是沒有像是之前那樣躲懶,他已經意識到了風雨欲來的味道,因此,四爺如今大多數時間都耗在衙門裏頭,從聖駕那邊傳回來的消息,那是半點也不敢錯過。不過,他也懶得理會直郡王跟老八之間的糾葛,反正都跟自己不是一路人,所以,讓他們狗咬狗,也省得他們將視線落到自個頭上。

然後,十八阿哥病重的消息就傳了過來,四爺一聽,立馬命太醫院裏頭擅長小兒科的太醫帶著大量的藥材往那邊趕,還得去安撫聽到消息之後就六神無主的王嬪。

這年頭就算是用八百裏加急,消息傳遞的速度也不會很快,饒是四爺第一時間就讓太醫過去,等到到了地方,十八阿哥就已經夭折了。

十八阿哥這幾年是最得寵的小阿哥,要不然也不能這個年紀就能隨駕出行,但是小孩子嘛,抵抗力比較弱,很多東西對於大人來說,大概也就是打個噴嚏的事,對於小孩子來說,就很有可能是致命的威脅。因此,十八阿哥的病來得很快,隨行的太醫費了不知道多少力氣,也沒能將人救回來。

到了康熙這個年紀,對於生死之事愈發敏感,他老了,只有跟孩子在一起,他才能覺得自己的身體依舊充滿活力,當十八阿哥的死訊傳來的時候,康熙甚至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力也在流失,這讓他愈發警惕暴躁起來。

在這樣的情況下,毫無悲色的太子就撞上了槍口。太子跟十八阿哥能有多少感情才怪,十八阿哥比弘晳還小,太子跟他幾乎沒有多少接觸,若是一群差不多大的孩子放在一起,不看服飾的話,太子大概都分辨不出誰是十八阿哥,所以,這就是個耳熟的陌生人,在這樣的情況下,指望太子對十八阿哥的夭折有多少悲痛之心,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結果康熙卻是因此大發雷霆,直接將太子關到了自個的營帳裏頭,不許他出來。這只是個開始,然後,康熙半夢半醒的時候,就覺得有人在窺伺他,事實上,康熙根本沒抓住人,他只是自個咆哮著說有人剛剛藏在暗中,圖謀不軌,一直伺候康熙的李德全甚至疑心康熙是做了噩夢,將夢境當做了現實。但是既然萬歲爺覺得有人在暗中圖謀不軌,那麽一定有人在暗中圖謀不軌。

加上莫名被截下來的太子密令,這下算是將太子圖謀不軌,意圖謀害君父的罪名給砸瓷實了。太子第一時間被囚禁了起來,連同十三也受到了牽連。十三根本不相信太子意圖謀逆,他在一邊給太子喊冤,就被視作是太子的同黨,跟著就被關了起來。

一直到勉強算是塵埃落定,消息才傳到了京城。直郡王一方面勃然大怒,另一方面又是暗自竊喜,畢竟,此事一出,太子就再也沒有翻身的餘地,他頓時就想到了自己,太子這次定然栽了,那麽,總該輪到自己了!不過,在這之前,他得給康熙表忠心才行,但是,這個忠心該怎麽表呢?

直郡王這人腦子轉不過彎,以前還有明珠幫他籌謀,如今他身邊有腦子的都被老八給拐走了,甚至,原本還能勸他幾句的直郡王福晉去年終於熬不下去,油盡燈枯去世了,如今府裏當家的是繼福晉張佳氏,這位跟直郡王可沒多少情分,自然是勸不動直郡王的。直郡王這些年跟太子之間雖說不至於仇深似海,不共戴天,但是到了這個份上,自然不可能再善了,頓時就有些用力過猛。

等到聖駕剛剛進京,直郡王就急沖沖地去求見康熙。拿下太子,對於康熙來說,也不是什麽容易的事情,康熙同樣承擔了極大的精神壓力,因此,直郡王看到的康熙就憔悴了許多,簡直像是一夜之間就老了十歲,直郡王對康熙還是有些濡慕之心的,這會兒見狀,言語便愈發激烈起來:“汗阿瑪,胤礽不忠不孝,兒子請誅胤礽!”

康熙吃了一驚,看著直郡王的眼神便冷了下來:“你說什麽?”

直郡王還沒意識到不對,他兀自說道:“汗阿瑪,胤礽這等畜生,汗阿瑪不用親自動手,兒臣這就替汗阿瑪殺了他!”

康熙頓時勃然大怒:“你才是畜生,胤礽是你的親弟弟!給朕滾出去跪著,什麽時候知道錯了再起來!”

直郡王頓時傻了眼,瞧見康熙的眼睛都在往外噴火,頓時就明白康熙不是說笑,他心中憤憤,憑什麽啊,胤礽犯下這般大錯,康熙竟是還想要饒恕他!再想到康熙這麽多年來對胤礽的偏愛,心中愈發有了危機感,只是,他也明白,這個時候再跟康熙頂牛,肯定是不行的,因此,他只得老老實實退了下去,跪在了殿外。

如果說直郡王這會兒又是憤怒又是恐慌的話,四爺這會兒也是頭疼不已。十三的福晉兆佳氏大著肚子求上了門:“四伯,我們爺在家的時候常說四伯一向對他多有照顧,沒有四伯,就沒有他的今天,如今,我也只能指望四伯了,我不求別的,只求四伯幫忙打聽一下我們爺的消息……”

看到兆佳氏惶惑不安,原本因為有孕變得豐腴的臉如今也憔悴了起來,四爺一方面憐憫,另一方面又有些頭疼,他之前也只見到了被關押起來的太子,想要打聽十三的消息都沒打聽到,也不知道十三被關押到了哪裏,至於到底是怎麽回事,更是搞不清楚,畢竟,十三一直是個謹慎人,怎麽可能跟太子攪和在一起。不過他還是勸道:“弟妹盡管安心,十三也是我的兄弟,我自然不會放著他不管,弟妹先回去,等我打探到消息就派人通知弟妹!”

兆佳氏又給四爺行了個大禮,這才有些踉蹌地回去了。出了這樣的事情,兆佳氏是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娘家那邊都躲著自己,生怕被牽連上,畢竟,這些日子以來,雖說太子被關進來沒幾個人見過,但是原本的太子黨如今卻遭遇了極大的打擊,步兵統領衙門每天都在京城大街小巷抓人,兆佳氏這些年也沒出什麽了不得的人才,出了個皇子福晉,也沒沾到太多的光,如今十三爺被卷入了太子謀逆之事裏頭,康熙連兒子都不放過,能放過他們這些所謂的親家?所以,他們如今恨不得直接撇清楚幹系,哪裏敢再跟兆佳氏扯上什麽關系,也就是兆佳氏的額娘偷偷給兆佳氏送了一些私房,然後就再也沒了別的接觸。

兆佳氏也明白娘家的難處,但是,到了這個地步,她還有什麽辦法,她到四爺這邊,幾乎就是死馬當作活馬醫了,畢竟,這個時候,就算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也未必敢摻和,四爺也不欠十三的,多半也不會為了十三將自個也陷進去。哪知道,四爺居然許下了承諾,這讓兆佳氏簡直要感激涕零起來。

“爺,十三爺這事?”兆佳氏作為弟媳婦,四爺自然不能在前院見她,因此,兆佳氏先來找的其實是四福晉,四福晉早知道四爺登基之後跟十三的關系,因此,自然沒敢怠慢,第一時間就命人去請四爺,這會兒兆佳氏一走,四福晉就忍不住問了起來。

四爺沈吟片刻,說道:“十三不是那等喪心病狂之人,不管怎麽說,先見到十三再說!”

奉旨押送看守太子的是隆科多,這位可不是什麽省油的燈。佟家就算是號稱佟半朝,在太子那裏,卻從來沒討到什麽好處。就算是孝康章皇後是太子的親祖母,但是比起康熙對生母的感情,太子對這個從來沒見過的祖母的感情還比不上跟太後呢!太子有自個的生母,人家是元後,孝懿皇後呢,也就是做了三天的皇後,之前一直就是以皇貴妃的名義協理後宮,所以,佟家在其他人面前能以國舅自居,在太子那裏,卻充不得什麽舅舅。尤其,佟家娶了赫舍裏氏的女兒,冷待也就罷了,根本就是虐待,太子能對佟家有什麽好感才怪。

而佟家呢,之前一直被太子用鼻孔看著,如今太子落到了隆科多手裏,哪有什麽好結果。隆科多可不是什麽好人,他原配福晉正是赫舍裏氏,但是他對赫舍裏氏可沒什麽感情,他當年看上了老丈人身邊的侍妾李四兒,硬是將人討了過來,將其當做自己的心肝一般,寵愛非常,李四兒在他府裏也是囂張跋扈,對曾經的小主人赫舍裏氏也是殘暴非常,他們總覺得赫舍裏氏遲早要熬不下去,偏偏赫舍裏氏常常被折磨得奄奄一息,偏偏就有一口氣吊著,死活不肯死!赫舍裏氏當然不肯死,再痛苦,她也得活著,她得為自己的兒子活著,她若是死了,她的兒子說不定就要被李四兒和隆科多這對奸夫□□害死了。隆科多也不敢直接殺了她這個嫡妻,畢竟,嫡妻自盡或者是病死,跟他殺妻可不是一個概念,真要是搞出這一出,就算是佟國維也保不住他!

隆科多自覺這麽多年,忍自家那個原配忍夠了,如今瞧見落得這般地步的太子,頓時愈發生出了暴虐之心,因此,他除了不敢直接殺了太子之外,對太子百般折辱。至於十三,其實隆科多根本沒放在心上,他奉了康熙的命令,直接就將十三關進了養蜂夾道,然後便不管了。

如今四爺來打聽消息,隆科多也是個投機分子,他琢磨著,太子這下肯定是沒機會了,直郡王之前也被申飭了一頓,如今被關在王府閉門思過,可以說,直郡王也是完蛋了,再算一算下面一幫阿哥,四爺居然還挺有機會,因此,隆科多也不介意賣四爺一個面子,當下便親自帶著四爺去看十三。

四爺回來之後,整個人都沈默了下來,十三原本是個意氣風發的年輕人,結果才短短幾個月沒見,如今看著簡直只剩下一把骨頭了,枯瘦絕望。他看到四爺,幾乎就要崩潰大哭起來。

十三也是得到過康熙的寵愛的,那會兒敏妃還算是得寵,要不然也不至於幾年裏頭連生了幾個孩子,後來他養在德妃身邊,見到康熙的次數也不少,在十三眼裏,康熙這個汗阿瑪一直很是慈愛,因此,當他露出了冷酷無情面目的時候,十三格外不能接受。

不管是養蜂夾道,還是之前回京過程中的囚禁生活,都對十三的健康造成了嚴重的傷害,四爺看著十三如今的模樣,沈默了一下:“十三,你放心,我這就去求汗阿瑪!”

十三搖了搖頭,拉著四爺的手,說道:“四哥,別為我的事費這個心,汗阿瑪還在氣頭上,別鬧到最後,將四哥你也折進去!”

四爺搖了搖頭,說道:“不管怎麽樣,再不濟,總要給你請個大夫,在這樣下去,你就真的廢了!”

十三苦笑起來,神情很快就變得茫然,他還年輕,之前還聽四爺說,兆佳氏在他跟著出巡沒多久就查出有了身孕,過幾個月都要生了,雖說這並不是他第一個孩子,但是想到若是自己沒了,那麽,兆佳氏和這個孩子該怎麽辦呢?

四爺帶來了一大堆的東西,隆科多如今註意力都在太子身上,對十三這個小透明真沒多少想法,因此,由得四爺找人給十三梳洗,又留下了被褥衣物,還將看守的人都打點了一番,然後才笑道:“四爺果然是宅心仁厚啊!”

四爺跟隆科多虛與委蛇了一番,就跑去求見康熙。

康熙坐在上首,聽著跪在下面的四爺在那裏為十三求情,半天也不言語,就在四爺都覺得有些心涼的時候,康熙才嘆道:“那就叫個太醫去給胤祥看看!”

四爺當下又是叩首:“汗阿瑪仁慈,胤禛替十三弟多謝汗阿瑪恩典!”

康熙神情倦怠,他揮了揮手:“去!”

四爺這才告退,然後馬不停蹄去了太醫院,找了太醫又往養蜂夾道而去。

“阿瑪,十三叔究竟怎麽樣了?”等到四爺滿身疲倦地回了府,沐浴梳洗之後,坐到了桌子前面,風瑜才忍不住問道。

四爺搖了搖頭,說道:“你十三叔現在很不好,皇上正在氣頭上,根本聽不進別人的話,好在最後還是松了口,阿瑪才能讓太醫去給你十三叔診治!唉,拖了這麽長時間,只怕十三以後要留下病根了!”

李氏聽著,也忍不住說道:“爺,十三爺應該不至於有事!”

四爺又是嘆了口氣:“先看看情況再說,如今大家都在盯著太子呢,廢太子的詔書還沒有下,誰知道接下來是個什麽情況!”

弘昐在一邊沈默了半天,忽然說道:“太子廢了會怎麽樣呢?”

四爺一楞,然後又是嘆了口氣,這種事情有什麽好說的呢,自古以來,有幾個廢太子有什麽好下場的。不過,四爺很快就意識到,以前太子在位的時候,太子在康熙眼裏,那是眼中釘肉中刺,但是,太子被廢之後,在康熙眼裏,他又是曾經一手撫養長大的兒子,在這樣的情況下,力挺太子反而能夠更讓康熙安心放心。這麽一想,四爺心裏便變得平靜了下來。

弘昐算是敏感的,弘暉在宮中多年,在這方面反而沒有那麽敏感,他很久沒有去上書房,當初跟那些堂兄弟之間,感情也算不上有多深厚,這會兒他只知道自家沒有受到影響,因而暗自慶幸。因為這件事,原本他跟烏蘇氏的婚事都不得不再往後拖延,畢竟,這個當口,誰家敢大張旗鼓地辦什麽喜事,因此,兩家商議了一番,畢竟無論是弘暉還是烏蘇氏的格格,年紀都不算大,也沒必要這麽早就成婚,所以,幹脆再等個一兩年,等到風波過了再說。

四爺自然不會反對,弘暉也不想在這個時候成為出頭的人,因此,他也不提再回上書房的話,而是老老實實留在府裏讀書習字,每日裏晨昏定省,跟福晉之間的關系反而好了起來。

四福晉這種人本來也不是什麽純粹的惡人,穿越這麽長時間,雖說她還沒有完全認命,但是她如今的野心已經沒之前那麽大了,畢竟,她已經意識到,身邊都是一個個活生生的人,不是游戲裏的npc,會按照一個邏輯重覆同樣的劇情,大家都有自己的感情,四爺更不是她能掌控的人,她要是真懷著這樣的心思,只怕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齊佳氏薛定諤式的得寵也讓四福晉覺得困惑,根本不知道四爺是怎麽想的,也不知道弘歷會不會從齊佳氏或者是那位鈕鈷祿氏肚子裏出來。在這樣的情況下,四福晉已經打算躺平了,她如今想要做的就是養好身體,確保自己能夠多活幾年,起碼要比四爺活得長,好歹她是嫡福晉,四爺登基就是皇後,甭管哪個皇子登基,她都是母後皇太後,所以,何必要折騰呢,還不如好好享受生活。

在這樣的情況下,四福晉對弘暉比以前親熱多了,這也讓弘暉覺得頗為安慰,誰會覺得自己的生母根本不愛自己呢,弘暉也覺得前些年大概是額娘一時間沒能接受事實,如今額娘也回轉過來了,弘暉也覺得心滿意足。他之前看著弘昐他們跟李氏之間母子情深,不是不羨慕的,在記憶裏,福晉很少跟弘暉這般親近,福晉總是希望弘暉爭氣,要比李氏所出的阿哥強,對弘暉要求比較高,從來不許弘暉耽於玩樂,如今這位福晉想開了,明白弘暉就算是將來做不了皇帝,四爺也不會真的委屈了他,比起籠絡不知道還會不會出生的弘歷,還不如先對弘暉好一點。

總而言之,這段時間裏,雍郡王府一直很和諧,齊佳氏也沒再搞出什麽幺蛾子,她上輩子做的最大的官大概也就是在小學初中的時候做過班幹部,大學之後在學生會混了個幹事,但是幹事又不是幹部,根本就是跑腿的,等到工作之後,還沒混上管理層就穿越了,對於什麽權謀之類的,那真是不了解。四爺沒有後宅幫著出謀劃策都能做皇帝,別她插手之後反而出了岔子。當然,這是她自己對自己的安慰,實際上是因為四爺來她這裏的次數很少,她想多說幾句話都不能。四爺也很少會跟她說外面的事情,雖說知道太子即將被廢,十三被圈禁,但是她也不知道該出什麽主意,這個時候,一動不如一靜,蹦跶得越厲害,回頭越要被拉清單。

事實上,頭一個倒黴的就是直郡王,直郡王自從那次喊著要殺太子之後,就被康熙拒之門外,雖說沒有圈禁,閉門思過了一陣子也能出門了,但是他這會兒差不多已經變成了過街老鼠,沒幾個人敢親近了。

直郡王雖說魯莽,但是他並非真的一點腦子都沒有,他這回栽了,卻也不能叫別人占了便宜。沒錯,這個別人就是老八。

很多時候人就是這樣,寧可叫陌生人得了好處,也不願意是認識的人比自己強。在直郡王眼裏,老八一直就是自己的跟班,沒有惠妃和自己當年護著,老八早就不知道是個什麽樣子,結果到了如今,一直養著的一條狗卻反咬了自己一口,這無疑讓直郡王極為不快。

他如今已經意識到,就算是康熙立刻就下了廢太子的詔書,接下來的事情也跟自己沒關系了,為了不叫老八得意,直郡王很快便想了一個損招。

就在直郡王暗中謀劃的時候,康熙終於正式廢了太子,對太子一黨的清算也開始進入了尾聲,這也讓朝堂上許多人都松了口氣。這些日子以來,朝堂上許多人都在戰戰兢兢,胤礽繈褓之中就被立為太子,剛剛會走路說話,康熙就在為這個親手撫養長大的兒子保駕護航,為他在眾多阿哥宗室乃至群臣之中奠定威望,總之,為了給太子鋪路,康熙那會兒真的是手段盡出。

太子真正的反對者多半其實是旗人中的權貴,而在漢人眼裏,胤礽作為嫡長,理所當然就應該是繼承者,這也影響了相當一部分中下層的旗人,以至於這麽多年來,胤礽的擁躉著實不少,或者在朝堂上能夠發聲的不多,但是,在民間,還有許多人為太子喊冤。

為了徹底剪除太子的勢力,各種亂七八糟的罪名都被羅織到了太子頭上,當年在康熙眼裏簡直是十全十美的胤礽,如今儼然已經是聲名狼藉,十惡不赦,至於那些支持太子的人,那真的是殺了一茬又一茬。康熙絲毫不顧秋後處斬的規矩,光是各種刑訊逼供,就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獄中,許多人熬不住刑法,只能是胡亂攀咬,然後更多的人被抓了起來,城樓上如今光是掛著的人頭就一串又一串,看得人就心驚膽戰,守門的人差點要被越來越濃的血腥味熏得失去嗅覺。

眼看著康熙的屠刀一直沒有停下來的打算,很多人真的是要崩潰了,生怕屠刀什麽時候就落到自己頭上,因此這些日子以來,京中到處都在走門路,尋求庇護。四爺這邊閉門不出,老八這下就占足了便宜,不知道多少人投入到了他的門下。

好在廢太子的詔書終於下來了,一切塵埃落定,太子的死忠都殺得幹幹凈凈,康熙終於肯收刀了。

既然廢了胤礽,康熙如今年紀已經不小了,大家都不能指望康熙能千秋萬歲,所以,自然希望能早立太子,混個從龍之功,因此,很快,雪片一樣的折子就飛到了康熙面前,康熙看著折子上那些立太子的話,看似不動聲色,實際手上已經青筋迸出,他現在根本不想提這個,好不容易廢掉一個太子,可不是為了再立一個太子給自己增加一個威脅的,因此,對於這些折子,康熙都選擇了留中不發。

這並不是什麽好的選擇,說白了,滿清並不是什麽□□制,康熙年紀大了之後,原本沈寂的那些王公如今都有了想法,他們急切地想要恢覆自己的權柄,可惜的是,平定三藩之戰中,八旗那些旗主的吃相早就讓康熙看透了這些家夥,在他們眼裏,大清是愛新覺羅的,也是他們的,但是,對於他們來說,自己的利益才更加重要,因此,他們為了更多的軍餉,避免手下的旗丁出現更多的損失,他們也會像是前明那些將門一樣,養寇自重,逡巡不前,要不是到了後來,康熙直接派出了漢軍旗和綠營,起碼還要多花幾百萬兩銀子才能真正平定三藩。

因為漢軍旗的支持,康熙才算是真正掌握了權柄,不再受到那些旗主掣肘。這些年來,這些旗主受夠了康熙各種手段的奪權,如今瞧著康熙開始老邁,他們自然不願意放過這個機會。康熙可以不在乎那些漢臣的想法,但是他不能不在乎八旗的想法,眼看著他的暗示大家都當沒看見一樣,康熙一邊氣惱,一邊也是無可奈何。

“汗阿瑪是真的老了啊!”坐在自家的書房裏,四爺喃喃自語起來。

四爺對面,戴鐸耳朵尖,聽到了四爺的自言自語,他沈吟片刻,說道:“這正是主子的好機會,皇上之所以廢太子,無非是懼怕少壯,如今群臣又要皇上立太子,皇上能不心懷忌憚?只是,皇上能擋得住一時,卻擋不住一世,皇上素來最要臉面,自然不能不顧群臣之意,只怕用不了多久,皇上就會考慮太子之事了!”

四爺看著戴鐸,問道:“既是如此,戴先生何以教我?”

戴鐸露出了得意之色,他這個人,早就對科舉絕望了,與其十年寒窗都未必能出頭,還不如跟個好主子,他自覺學的都是屠龍術,自然要賣給識貨的人,而在戴鐸看來,四爺就是這樣一個識貨的買主,最重要的是,四爺還很有機會。這會兒見四爺態度謙遜,戴鐸愈發得意起來:“主子不用心急,這會兒誰先冒頭,皇上就會針對誰,主子盡管作壁上觀即可!”

事實上,如今外頭已經流傳起老八有帝王之相的言論來,老九不知道從哪兒認識了一個叫做張明德的相士,看見老八,就說這位福壽綿長,是貴人之相!這種話其實說了跟沒說一樣,老八是康熙的兒子,能不是貴人嗎?結果張明德又說什麽老八頭上有白氣,所謂王上加白就是一個皇字,也就是說,老八就是將來的皇帝。

這自然投了老八的心意,之後,就連直郡王也開始幫著老八鼓吹起來,一下子,整個京城都傳遍了這樣的說法,連同販夫走卒都覺得,接下來的太子就是八貝勒了!

康熙在宮裏倒是消息沒這麽靈通,他這邊請立太子的折子越來越多,康熙也有些扛不住了,幹脆召集群臣,表示要群臣推舉太子。

鈕鈷祿氏聽說了這件事,差點沒嚇死。她費了老大的力氣,才混入了前院,找上了老八:“爺,這事不能那麽幹!”

一邊老九看著鈕鈷祿氏,頓時有些厭煩起來,別看老九這些年因為大吃大喝,缺少運動養得癡肥了不少,他當年可是有名的美少年,自個長得好,也喜好美色,他反正有錢,府裏頭還有外頭都養著許多美人,跟他認識的那些美人相比,鈕鈷祿氏就顯得格外平常。以前的時候,老九還覺得鈕鈷祿氏有個好姓氏,又是個好生養的,結果搞到最後,也是個不下蛋的,還不如八福晉找來的包衣,起碼之前那個張格格又懷上了。

太醫都說了,張格格這一胎十有**是個男胎,這也是為什麽許多人愈發支持老八的緣故,畢竟,以前老八沒孩子,這是個麻煩,老八若是連個繼承人都沒有,那麽真沒什麽競爭力,但是就在這個當口,張格格懷了一個男胎,這就很有點天命在身的味道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鈕鈷祿氏就顯得有些多餘,阿靈阿已經將籌碼押在老八身上了,就算是鈕鈷祿氏生不下孩子,之後胤祀做了皇帝,自然還有其他鈕鈷祿家的格格送到老八宮裏,如此以來,一個旁支就不值錢了。這會兒鈕鈷祿氏還跑出來胡說八道,老九便覺得晦氣起來。

老八也覺得有些意外,他之前就對鈕鈷祿氏產生了懷疑,自然不會相信鈕鈷祿氏的話,當下也不叫鈕鈷祿氏繼續言語,而是直接吩咐道:“側福晉癔癥犯了,趕緊將側福晉帶回去好好歇著,誰要是再讓側福晉傷神,別怪爺不給面子!”

鈕鈷祿氏聽到這般言語,簡直絕望起來,她慘笑一聲:“爺,你會後悔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個小太監很有技巧地捂住了嘴,然後近乎是被挾持著送回了後院。

鈕鈷祿氏在被送回後院的時候正好看到八福晉往前院來了,看到八福晉的那一刻,她也不掙紮了,她恨恨地看了八福晉一眼,然後就合上了眼睛,任由那兩個太監將自己送回了院子,聽到院門鎖上的聲音,鈕鈷祿氏一方面心如死灰,另一方面,又奇異地生出了看笑話一般的心思。

而在看到群臣推舉太子的結果之後,一向冷靜的康熙也冷靜不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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