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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殺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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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這是太子的獵犬。”夜月看著身旁全身棕色毛發的兇惡獵犬道,“讓姑娘受驚,是奴婢的錯,只是太子殿下平時極為喜歡這獵犬……”

“汪——”夜月的話還沒有說完,一旁的獵犬又再次躍起朝飛雪撲去!

飛雪面色一沈,隨後輕輕一個躍起躍上了桂花樹,耳朵動了動,銀針出袖,帶出絲線射中了獵犬的腳



她看不見自己射中了它什麽地方,但她的目的是制住它,聽著耳邊越發兇猛的狗吠,她心情煩躁,右手帶著絲線狠狠一扯。

藍問天的狗,藍問天哪會放狗對付她,要說是誰看她不順眼,飛雪首先想到的便是藍問天身邊的人。

夜月見獵狗的腳被飛雪的絲線鎖住,忙上前道:“姑娘,把它交給我吧。”

飛雪好似沒聽見一般,依舊筆直地站在樹上,手中的絲線也未放松半分。

獵犬腳被鎖住,還被飛雪扯了一下,頓時暴躁起來,四處亂撞,扯到傷口時便叫的更加兇。

飛雪正要考慮要不要先廢了這狗一只腳,下一刻一聲女子的嬌喝便在耳邊響起——

“好大的膽子,敢傷哥哥的獵犬!”

飛雪皺了皺眉。

哥哥?

原來是藍可欣。

夜月看著幾米外一身淡藍色紗衣的藍可欣,面無表情道:“公主,太子殿下吩咐奴婢貼身保護姑娘,為防太子生氣,還請公主以後別再做這種事了。”

這獵犬通人性,跟藍問天和藍可欣兄妹二人最好,藍可欣也是把這獵犬從小養到大的,因此這獵犬平時也很聽她的話,除了藍問天兄妹,無人能命令它。

這些夜月也是十分清楚的。

“你胡說什麽?本公主哪知道它今日會這樣!”藍可欣瞪了夜月一眼,將目光轉向樹上的飛雪。忽的楞了一下“怎麽…。又是你。”

說到這裏她頓了一下,下一刻,聲音倏地一冷,“還不松手!”飛雪聞言卻是紋絲未動,好似沒有聽到藍可欣的話,藍可欣正想發火,一道聲音卻搶在她先前——

“可欣,你應該下令把這個女子關進柴房。”一身艷麗羅裙的嫵媚女子邁著優雅的小步子緩緩走過來,離那發了瘋的獵狗幾步之遠時停了下來,仰頭看樹上的飛雪,“公主讓你松手聽見沒有!”

“松手?”飛雪眉毛一挑,“好,這可是你說的——”

未等地上那二人反應過來,她便扯斷了手中絲線,解開了束縛的獵犬又在原地暴動了一會兒後忽的往前沖,一下子離開了四人的視線。

藍可欣見此眉頭緊擰,而後對樹上的飛雪狠狠道了句“有你好看的!”便追著那獵狗而去了。

那獵狗只聽她和藍問天的話,現下它正發狂,要是亂咬人那可就不好了。

“你這女子好生野蠻!”耳邊又響起先前那另一道驕橫的女聲,語氣裏滿是怒意,“不過是個民女,竟如此不懂禮數,你是仗著自己有武功以為本妃不敢把你怎麽樣麽!還不下來見禮?”

夜月眉眼間浮出一絲不耐,真要搬出太子讓眼前這個側妃安靜一些,不料樹上的人卻先開口了——

“給你行禮,本郡主豈不是丟人丟大了?”

此話一出,夜月驚訝地看著樹上的飛雪。

姑娘竟是他國郡主麽?怪不得。有了皇家的身份,又何須忌憚忌憚側妃和公主。

“你……”樹下的女子也是驚訝地看著樹上的飛雪,“你如何證明?”

飛雪已經懶得搭理她,徑自跳下了樹,“夜月,回房。”

“是。”夜月從驚訝中回過神,走到飛雪身邊,又好似忽然想起了什麽,腳步一頓,轉過頭對身後的宮裝女子道,“側妃娘娘,姑娘是太子的客人,希望您以後多註意點。”

女子聞言就不高興了,就算那目盲的女子是他國郡主,就算不能得罪,但也輪不到眼前這小丫鬟對她如此警告。

“放肆!你這個賤婢!你敢……”

話還未說完,眼前便有一道白影閃過,下一刻她只覺得胸口與脖子一疼,便動彈不得了。

她想罵人,卻發現自己連話都不能說了。

“吵死了。”清冷的女音仿佛就在耳畔,她想開口說話卻是怎麽也做不到,她想掙紮,卻是怎麽也動不了。

她不會武功,但武將見過不少,直到她終於反應過來自己是被人點了穴,那兩個女子已經走遠……

她不能說不能動,只能保持著一個怪異的姿勢,憤恨地看著她們離去的背影……

八角亭邊,一粉衣女子迎風而立,將這一幕盡收眼底。

“原來是她。”緩緩地吐出這四個字,她的唇角勾起一抹陰冷的弧度。

……

眨眼又是幾日。

皇城的城西,有一處隨風輕舞的黃色花海,陽光下是一片絢燦,花海中央,一男一女正面對面地交談著——

“龍司宇,你不是讓我給你機會嗎?現在我給你,你幫我除了玄華郡主,我便隨你回龍臨國。”

梧桐看著眼前的男子,語氣很是平靜,“你可以不必急著回覆我,考慮好了再告訴我。”

“你為何要除她?”龍司宇也確實不急著回覆她,而是先問出了原因。

“她與我有私仇,我梧桐有仇報仇,既然見到了她,我又豈能饒過她?”梧桐的語氣變得冰冷,對口中人的殺意毫不掩飾,“除了公主和太子我沒有其它勢力可以依附,但是他們不會幫我。”

梧桐深知這件事是有一定的難度的,光靠她自己一人可能無法做到,先不說那花枝本身功夫就很好,還有夜月貼身跟隨,她本來是要與藍可欣商量的,但又覺得藍可欣性子太急只會壞事,便找上了龍司宇,當初冒充如意那個小丫鬟被龍司宇抓去,她為了證實自己是個冒牌貨只能恢覆本貌,卻不想那段時間卻讓龍司宇對她動了情。

“好,我會想辦法。”龍司宇終究不是沖動之人,想了想道,“我雖不了解那玄華郡主但我知道她與畫眉關系不錯,與威脅我的那人亦是如此,此事……我需要一些時間。”

“那好,我先回去了,這件事我是瞞著可欣的,我不想讓別人知道,畢竟我們做的事情是謀害郡主。”

“我懂。”龍司宇朝她笑了笑,“你先回去吧。”

“那我回去了。”

“嗯。”

梧桐離去的步子很快,仿佛心裏有十分煩躁的事情,直到她確定身後的人已經完全看不見他時,她才放慢了步子,冷嗤了一聲——

她亦沒有看見,她身後的人,在她轉身之際,褪去了那眸中的柔情,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嘲諷。

“龍司宇,原來你認識她。”

身後傳來的清冷聲音,使得龍司宇原本平靜的臉龐沈了下來,“認識,但是宮主放心,在下對她興趣不大。”

言罷他轉過身,看著幾米之外的絕美男子,“梧桐並不信我,她還沒有告訴我,宮主夫人的所在地。”

“你只需留意著她的動作就好。”納蘭依然轉過身,“龍司宇,不要在本宮面前耍花招,亦不要有任何隱瞞。”

“在下明白。”龍司宇也轉過身,背對著納蘭依然,“在下可是很惜命的,只是,以宮主你的本事,為何不去闖入太子府邸?”

此刻他自然不能再起什麽心思,因為,在納蘭依然眼皮底下耍把戲,若是被發現,那代價,是他承受不起的。

“你想知道?”納蘭依然原本要離去的步子一頓,覆又轉過身,似笑非笑地看著對面的男子,“你能想到的,你以為藍問天會想不到?”

“宮主的意思是……”龍司宇沈吟片刻,道,“藍問天在太子府裏設有陷阱?”

“他有沒有設陷阱本宮不知道。”納蘭依然不鹹不淡道,“他定然也以為本宮會硬闖,既然如此,本宮為什麽要順他的心思?”

若是在以往,他也許會直接找上門,他素來沒有耐心,只是如今,飛雪攥在別人的手上,他是不容許出一點差錯的。

龍司宇:“……”

……

“滾!”

“都別來煩本公主!”

梧桐剛走到欣月宮的門口,就聽見從店裏傳來的女子咆哮聲。

梧桐搖了搖頭,叫住恰好行自己身邊經過的宮女,“公主又發脾氣了?”

“是呀,公主心情似乎很不好。”宮女擰了擰眉,而後看著梧桐,將手中的果盤子端到她面前,“這是太子殿下吩咐要送給公主的異果,只是現在公主在氣頭上,奴婢不敢進去,也怕她打碎果盤,姑娘你跟公主交好,你幫個忙送進去好麽?”

梧桐看了眼面前的盤子,朝宮女無奈地笑笑,“公主發脾氣時,我也不一定勸得住,不過我知道有個方法可行,你跟我來。”

梧桐說完,轉過身便走。

“姑娘,等等。”宮女一頭霧水地跟上梧桐,“有什麽辦法不能直接說?”

“你跟我來就是了。”梧桐道,“我房間裏有樣東西,公主一定喜歡。”

宮女聞言也不再說什麽,雖不解,但還是跟著梧桐走,直到到了梧桐的屋子,宮女才問道:“姑娘,你說的東西在哪裏?”

“在那裏啊。”梧桐從宮女手中拿過果盤,指了指她的身後。

宮女轉過身,梧桐擡起手對準她的脖頸一砍……

梧桐把自己與宮女的服侍對換後便將她塞到床底,而後打了一盆水放置在銅鏡前,又從床頭邊的櫃子裏拿出了幾個瓶罐出來,坐在鏡子前給自己易容。

她的易容術本就高超,片刻的功夫,原本那眉清目秀的臉便被一張平凡的容顏取代,新面孔赫然就是方才端果盤的宮女。

將一切東西收拾好後,她端起果盤,走出屋子,向著欣月宮而去。

藍可欣的身邊定然有藍問天安排的暗衛,她若是以真面目進了欣月宮,難免他事後找她算帳。

欣月宮門口,太監宮女站成了一堆,梧桐見此笑著搖了搖頭,可欣也太沈不住氣了點,不過這樣也好,更容易她行動。

她端著果盤,在眾人或同情或幸災樂禍的目光下走進了殿內。

“本公主不是叫你們都滾出去嗎?”梧桐剛踏進宮殿還沒來得及說話,便被藍可欣怒喝了一句。

梧桐擡起頭。

只見那紫檀桌旁的宮裝少女怒氣沖沖地盯著自己,桌子上是淩亂的酒瓶和菜肴。

她酒喝了不少,菜卻沒怎麽少,她似乎連站都站不穩,一張俏臉已變得蘋果般紅暈。

“公主,這是太子殿下送來的果盤。”梧桐對她的怒意視而不見,而是晃了晃手上的果盤。

“他還好意思送水果給我?”藍可欣看著梧桐冷笑,“你去告訴他,他那麽說我,休想我原諒他!”

藍可欣這麽一說,梧桐倒是有些明白是怎麽回事了。

她定是跟藍問天吵架了。

“滾!拿盤水果就想打發我,門都沒有!”藍可欣說著,疾步走向梧桐,盯著她手上的盤子,想要搶來摔爛它。

梧桐見藍可欣兇神惡煞的樣子皺了皺眉,本能地就想要躲閃,可是沒想到,她還沒邁出步子,對面的藍可欣便“咚”地一聲倒地不起了。

梧桐見此,看了看殿門口,似乎沒有人發現,因為藍可欣下了命令,所以即使外面的人聽到了聲響也不敢進來。

梧桐將果盤擱到一邊,扶起地上醉得不省人事的藍可欣往內殿走去。

一路扛著藍可欣,身邊都是一陣的酒味彌漫,梧桐皺了皺眉,她到底喝了多少?她跟藍問天時發生了什麽事麽,她還從沒見她這麽生氣。

將藍可欣安置在床上,梧桐開始在她身上摸索。

靈蛇樓的令牌,她應該是藏在身上的吧?因為跟她走得近的緣故,她的宮殿這到處都被她探索過一番,甚至連幾個隱秘的暗格她都找過了但就是沒有,所以她認定了令牌藍可欣是隨身攜帶。

梧桐檢查了一遍藍可欣的懷裏,腰帶裏,靴子裏,頭飾裏,卻仍然沒有尋到。

她咬了咬牙,卻沒有死心,開始檢查她的衣服,當她的手探到她的衣袖時,卻摸到了一個硬邦邦的東西。

梧桐心下一喜,立刻將那東西掏出來看,這一看,她有些難以置信——

真的是靈蛇樓的腰牌!

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藍可欣會把腰牌藏在衣袖裏,看來,她根本就不怎麽重視這個腰牌。

藍可欣作為靈蛇樓的第二主人,她沒有腰牌也不能改變她的身份,靈蛇樓上下都認識她,而她能驗證身份的東西太多,也難怪她對這腰牌不放在心上。

“可欣,既然這個東西對你可有可無,那就給我罷。”梧桐低笑一聲,“若能幫我除去那人,我會很感激你的。”

“什麽?今日午時動手?”清新雅致的屋子裏,龍司宇看著座位上的女子有些驚訝,“不是說在過幾日麽?怎麽這麽快就要動手了?”

“不用再等了。”梧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我也不瞞你,我拿到了靈蛇樓的令牌,我先調幾個靈蛇樓的高手出來,將她騙到城西的竹林,即使她失明功夫也還是好得很,我派去的人還不一定解決她,但這不是重點,等他們打得差不多了,你的人再出手,將靈蛇樓的人一起解決掉。”

“靈蛇樓的人你也要殺?”

“若非不得已,我不會殺他們。”梧桐的眉眼間閃過一絲無奈,語氣卻是毋庸置疑的陰冷,“因為我是以公主的名義派他們出去的,但這事公主不知道,我不能讓她知道,所以派出去的人,一個不留。”

“我明白了。”龍司宇點了點頭,而後有些慎重地看著她,“令牌既然是你偷的,那你可要小心了。”

“這個我知道。”梧桐說著,轉身踏出房門,“記住,午時,城西竹林。”

龍司宇目送著梧桐越走越遠,而後對著空氣道:“納蘭宮主,你可聽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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