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力量一松，柳寰豪不忌諱地放開了柳楚楚的手，她現在倒是給柳楚楚幾個膽子，量她柳楚楚也不會傻到再去招惹她。

當然，打人除了氣勢足夠以外，還有讓人心服口服的理由，盡管柳寰覺得沒必要去給一個2B解釋太多，但她如果決定的事那就會盡力做得很好。

“你可知錯在哪裏？”清風拂過，柳寰挺直背脊微揚下巴看著飽含眼淚的杏兒淡淡道。

杏兒完全蒙了，只瞪著流著眼淚的眼睛顫抖地看著柳寰，一句話也答不上來。

“我貴為柳府三小姐，你一個丫鬟也敢對我大呼小叫，是覺得你的身份比我高？還是在否定我爹的權利？我乃三小姐，小貓小狗的形容，是在咒罵爹不是人？還有，我和二小姐談話，何時輪到你一個丫頭插嘴？你那般猖狂，是覺得二小姐與我談話沒有能力，要代替二小姐而為之嗎？”

柳寰很是優雅地理了一下衣袖，口吻中沒有添加半點脅迫的意思，卻帶著絕對的威嚴，讓所有人都楞在她犀利的言語當中。

強烈的邏輯思維，漫不經心的口氣，卻清楚地把三條罪名，毫不猶豫地擺在眾人面前，根本不給人一點喘息的機會。

柳楚楚瞪大了雙眼，這個真的是以前那個一無是處的膽小鬼嗎？原本想要吐出來的話被硬生生吞回去，因為如果她柳楚楚幫腔，那不就是在自己毀壞自己的權威嗎？還有，這樣的事情與柳柏牽扯上了，那真的是大不敬！

“我……”杏兒張著嘴吸著氣，整個人在與柳寰對視的一秒鐘僵硬著，甚至忘卻了用手捂住發燙的臉頰，那一雙眼睛裏面的淚水幾乎是要噴濺而出卻又不敢。她慌忙看了一下柳楚楚，驚慌失措。“二小姐，奴婢沒有咒罵老爺的意思，也沒有要代替二小姐的身份啊！”

“你給我閉嘴！”柳楚楚狠狠擰著眉，看著杏兒這熊樣，柳楚楚反而覺得是丟盡了她的顏面，還是在柳寰這個草包的面前。“你記著，招惹本小姐不會有好下場。”

“聽說我摔倒的時候二姐你也在場，到底是怎麽回事，我還真想快些記起來。”明亮的眼眸透露著無害，柳寰仿若無事一般看著努力保持鎮定的柳楚楚。

這件事柳寰本是不想再理會，但一再挑釁她的底線，她會讓人知道，招惹她才是沒有什麽好下場。

“你什麽意思？是在懷疑我？”柳寰的話很簡短，笑容也恰到好處，但就在那一瞬間，讓柳楚楚感覺到一種讓人生寒的殺氣在蔓延。她深吸一口氣，盯著柳寰那陌生的眼神，猜不透這個草包的心思。

柳寰淡笑著聳聳肩，並不作答，而是直接頭也不回地轉過身懶懶伸了個腰。“翠兒，回房。”

對著柳寰的背影，柳楚楚狠狠地咬了一下牙：該死的柳寰，一定要你好看！

翠兒詫異地看著那抹無比輕松自在的背影有些楞楞，半響猜回過身來慌忙給柳楚楚行了個禮便快速跟上柳寰的腳步。

“三小姐……奴婢怎麽覺著你和不太一樣了？”剛剛的那一巴掌，還有柳寰對待柳楚楚的那種氣勢，真的讓翠兒覺得很出氣，原本她以為這一輩子都沒有出頭之日了。“瞧著二小姐那張臉，奴婢可跟著三小姐解氣了。”

柳寰淡淡掃了一眼樂上心頭的翠兒，一句話不說回到臥房。跟在身後的翠兒微微一纏，感覺到一種莫名而來的壓抑，讓她的心猛地一抽，大氣不敢出。

柳寰簡單地打量了一下房內的環境，之前睜開眼還不太適應，所以也沒有來得及仔細觀察，現在掃視一圈，卻發現很多家具都有些舊壞，實在與她所要求的生活水準相差甚遠。她淡漠的握著桌上的茶杯，翠兒見了忙去斟茶，卻被柳寰輕輕按住了手背。

翠兒心驚膽戰地擡起眼睛，看著柳寰，第一次覺得柳寰給自己的帶來的恐懼感是多麽強盛。柳寰沒有說一句話，僅僅只是一個眼神，就已經告訴翠兒錯在何處。

“請三小姐責罰。”翠兒驚慌的放下茶壺，直直跪了下去。

“我只想告訴你，我的身邊不乏端茶送水之輩，我需要的是能助我一臂之力的有用之才。”柳寰開口，目光凜冽的看著地上的丫鬟，心中早已下了決定。

在這人生地不熟的過度，僅靠她一個人的力量是絕對不行，她的身邊需要的是有用之才，而不是斟茶送水的傭人，如果是這樣沒有追求的生活，也就不是她醫學界的鬼才柳寰了。翠兒倒還算衷心，但在面對柳寰命令的時候那樣猶豫不決，就是絕對的錯誤！

“翠兒愚鈍，不懂三小姐心思，翠兒甘願受罰。”翠兒皺著眉把腦袋埋下去，心裏仿若被什麽撞擊一樣。

“如果你無法助我，就算你是我的貼身丫鬟，我也不會留你；當然，你也有自由選擇是否跟我，但如果決定跟我，就必須對你自己負責，對我的信任負責。”柳寰垂下眼眸，看著那看上去柔弱不堪、內心卻十分頑強的聰慧女子，淡淡道。

聽著柳寰的話，翠兒忍不住擡起頭來，第一次這樣認真的與柳寰對視。

在翠兒的眼中，柳寰的目光變得溫和，甚至還帶著一絲尊重看著跪在地上的她。

對，柳寰讓她選擇，同樣也告訴她要對自己的選擇負責。

第一次，翠兒覺得自己像一個擁有尊嚴的人，擁有選擇權利的人，而不再是小姐公子等富貴之人口中的‘賤奴’。翠兒還回想起剛剛進柳府的情景，如果不是柳寰執意要柳柏買下她這個乞丐丫頭，翠兒也不會有今天的衣食無憂。

而現在，柳寰還這樣尊重地聽取她的意見，讓她產生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好像活過來了！

“奴婢願為三小姐獻犬馬之勞，定不辜負三小姐之信任。”翠兒幾乎用盡了所有的力量，手掌撫著地面，重重道。

柳寰的蛻變是令人意外的，而更讓人驚異的是她的一席話，如果換做以前，柳寰就算有再大的膽量也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這幾次的觀察不得不讓翠兒相信，眼前的柳寰真的已經變成了一個她不熟悉的柳寰，但是這樣的柳寰卻是翠兒真心想要侍奉的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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