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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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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師兄——”安鰩的聲音遠遠地傳來,還沒有見到人,聲音就到了。

軒轅奇腳步剛剛站穩,就被安鰩撲了個滿懷。

齊平腳步有些沈重地走了過來,心情不好地看了這兩個人一眼。葉一鳴趕緊笑嘻嘻地將齊平拉了過來做思想工作,諸如少年啊不要著急,天下妹紙那麽多,不缺這麽一個。

而且這一路上,不是好久沒有見面了嗎。

女人的心要松弛有度,不能逼得太緊。

心情不好吧,來來來,我陪你喝一小杯。

於是會餐地點放在了一個酒樓,酒樓也是江湖人物經常去的酒樓,那裏可以交換各類小道消息。

一坐下,軒轅奇身邊的位置就被安鰩占住了。齊平只好尷尬地跟葉一鳴坐在一起。

開胃小菜剛上來,軒轅奇和齊平就交換了手裏的情報。

齊平和安鰩據說追著一幫帶著妖劍的人,但是追到臨城卻沒有動作,於是偷偷潛伏進入那群自稱魔教中人裏面,發現妖劍並不在對方手上。

軒轅奇整理了一下手中的資料,說起路上的信息。那被滅門的通常都是當地的有德之士或者名門望族,一日收到神秘的禮物,打開來看卻是妖劍,一夜之間被滅門,一夜之間妖劍消失無影無蹤。

看來這妖劍,是由另一幫人保護著送過來,精心挑選了一族人,精心地開始自相殘殺。

這臨城之中,又是哪戶要中招呢?

葉一鳴喝著小酒,看著酒樓之外。那最高最高的建築之上,掛著個燈籠,寫著“陳府”。

“姓陳的,是個大戶吧。”葉一鳴問道。

齊平腦海裏有什麽靈光一閃,說道:“陳府是這臨城最大的富商,明晚會召集附近的英雄豪傑,組織一場宴會。”

“若是在那裏出現妖劍,無疑是給本地的名門望族重大的一擊。”軒轅奇敲著桌子,心裏有了主意。

“怎麽了?怎麽了?”安鰩問道。

“明晚帶你去吃好吃的。”軒轅奇哈哈一笑刮了刮安鰩的鼻子,安鰩羞紅了臉低下頭。

次日晚上,齊平不知道從哪裏弄來了請柬,成功地混進了陳府。

陳府張燈結彩,似乎慶祝什麽喜事,其實是共同鑒賞武林珍寶。陳大老爺平時樂善好施,所以結交了一群江湖好友,常常讓各地豪傑聚集在一起,互相切磋。比如秘籍、新研究的劍法之類的,這麽巧,在這個地方竟然遇見了故人。

“軒轅大哥。”單月沫抱著琴出現在軒轅奇身邊,引來了不少人側目。

她剛剛從舞臺上下來,一首琴曲收獲了不少的美譽。場上的豪傑群雄對這個神秘的女子充滿了好奇,然而一曲彈奏完,這女子卻徑直走到了生面孔的軒轅奇面前,怎麽不令人咂舌。

連安鰩都開始不安,拉著軒轅奇的袖子問這女子是誰。

“這是路上因緣際會的單姑娘。”軒轅奇介紹起來,“這是我大師兄齊平、小師妹安鰩……這個……”

“這個之前見過的。”單月沫羞澀地笑了起來。

葉一鳴摸摸腦袋哈哈笑了起來。

“軒轅大哥今天怎麽來這裏?”單月沫問道。

“聽說陳府今天有不少好寶貝,於是過來長長見識。”軒轅奇模糊問題。

“那月沫也跟軒轅大哥一起吧。”單月沫便在軒轅奇的那張桌子上坐了下來,軒轅奇左手是單月沫右手是安鰩,坐擁佳人,心裏卻是很忐忑。

齊平的眼裏早就起了火,跳到擂臺上開始切磋武藝,企圖以這一點奪回安鰩的目光。

然而安鰩的眼睛就跟長在軒轅奇身上一般,生怕一眨眼軒轅奇就被身邊突然冒出來的陌生女子搶走了。

後宮嘛……後面還有,安鰩同學你這樣,接來下可不會好過啊。

葉一鳴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眼睛盯著臺上看著妖劍的出現。

話說以前在青衣門的時候就聽說後山有寶貝,幾個師兄曾經上去找尋了一番都沒有找到,還說什麽後山有鬼之類的嚇得其他弟子再也不敢進去。

滅門的時候葉一鳴也沒有來得及去那後山的山洞裏觀察,就這麽匆匆來到這裏。

一把惹得江湖血雨腥風的妖劍,竟然由小小的青衣門鎮守,這個bug也太大了吧。

——估計也不是什麽上檔次的東西。

正想著,腰間的玉佩一熱。

這玉佩是青衣老頭給的東西,據說是派師學藝的時候給系上的。這個時候發光發熱是不是在暗示什麽?

葉一鳴看去,現在齊平打累了正下來休息。

有幾個人擡著一個巨大的東西走到臺上。

陳大老爺發話了,接下來要呈獻給大家的,是壓軸的寶貝。

葉一鳴眼皮一跳,拍了拍軒轅奇的肩膀耳語道,好貨來了。

在眾目睽睽之下,那架子上的紅布被揭開,一把纏繞著詭異的黑紅色氣息的寶劍亮相了!

軒轅奇一下子站了起來。

齊平立刻也戒備起來。

“是妖劍。”

“沒錯是妖劍!”

場上開始騷亂起來。

有些害怕畏懼的頓時離開舞臺幾米遠,有些膽大的還想上去摸一摸。

陳大老爺捋了捋胡子,搖頭晃腦地笑道:“眾位豪傑不要急。沒錯,這把妖劍今天中午才被發現在府上,妖劍未出鞘便見如此威力,可見一旦出了鞘又有怎樣的威力。今晚的壓軸便是這把寶劍,武藝高者得!”

“這老頭瘋了,這可是妖劍啊!”安鰩怒不可謁地站了起來。

然而眾人絲毫不顧及安鰩的提醒,瘋了一般撲向擂臺,眨眼間臺上已經開始了混戰。

眾家皆施所長,一片混亂。

就在這混亂之中,齊平先是跳了進去,安鰩接著也要跳進去的時候卻被葉一鳴按住。

“你大師兄的武藝信得過,放心吧。”

其實葉一鳴更想說的是,這把劍怎麽說都是給你家二師兄的,誰拿都沒有用。

美女是主角的,寶器更是主角的,就乖乖呆著吧。

果然齊平為了在安鰩面前出風頭,使了全力,被旁邊的人刺傷了幾刀的情況下,獨占鰲頭。

“大師兄真厲害!”安鰩高興得跳了起來。

陳大老爺宣布了場上的得主,將妖劍交給了齊平。

“等一下——”葉一鳴正想阻止,卻已經來不及。

齊平的手一接觸妖劍,眼神頓時變得極其兇殘。

“餵餵餵,不妙啊……”葉一鳴趕緊拉著軒轅奇往擂臺上推。

軒轅奇一開始還想著觀望一會兒,卻覺得背後一受力整個人就飛了上去。

葉一鳴還在身後喊:“二師兄加油啊,你把劍拿過來就沒有問題的。”

說的簡單!

軒轅奇咬牙,現在齊平拿著妖劍功力比之前高出不知道多少倍。

即便如此,若是讓齊平殺光了整個陳府的人,他軒轅奇是怎麽也說不讓的!

軒轅奇沈下臉色,沈著地對付齊平。

眼角的餘光看見安鰩和單月沫擔心的表情……嗯,那個葉一鳴竟然開始趁大家註意力集中在這裏的時候吃東西!

兄弟你是過於相信我了吧!

軒轅奇挽了幾個劍花,勉強地挑開齊平的攻勢。然而齊平如同惡鬼一般越戰越勇,就在他一擊要砍下來的時候,齊平的手勢忽然一偏,隨即仿佛被什麽刺中一般,腳步也不穩當。

搖搖晃晃的時候,軒轅奇一把奪過了齊平手中的劍。

妖劍在自己的手裏不斷悲鳴,失去了妖劍的齊平如同被剝離了所有力氣一般,軟軟地朝著一邊倒了下去。

軒轅奇感受到一股詭異的力量從手腕傳上來,幾乎席卷了他所有的負面情緒,就要吞噬他的時候,這妖劍似乎收到什麽召喚一般安靜了下去。

那黑與紅的不詳氣息頓時化作劍身的兩條細紋,燁燁奪目。

“恭喜軒轅兄收服妖劍。”葉一鳴笑嘻嘻地站上臺來,說道。

隨後轉身仔細查看齊平的傷口,膝蓋手腕穴位之處皆中銀針。葉一鳴將銀針藏了起來,囑咐安鰩好生照顧。

他站起身來,混亂之中已經不見了單月沫的身影。

姑娘你這心疼心上人呢,走得這麽快做什麽呢。

葉一鳴嘿嘿地笑著,將銀針用手絹包好,放在懷裏。

回到客棧,軒轅奇一把拉住了葉一鳴,將他逼到了墻角。

他的手腕用力,扯緊了葉一鳴的領口。

“哎哎哎哎,大俠饒命,有話好好說!”葉一鳴趕緊投降。

軒轅奇怒氣沖沖:“我問你,今天晚上怎麽回事?”

“怎麽回事?你不是在現場嗎,問我有什麽用?”葉一鳴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最後齊平攻過來的時候,是不是你放了暗器,要不然他怎麽就倒下了呢?”軒轅奇的眼裏滿是懷疑。

啊啊,這件事啊!

“大哥,哎不是,你等等,松開松開——”葉一鳴整理自己的領子,對天起誓道,“今晚我可什麽都沒做啊,我可沒那個本事救你。”

說完將懷裏的銀針放在他手上兩手一攤:“你自己瞧瞧。”

“這針可是單月沫姑娘的手筆,人家多心疼你,生怕你受到一點傷害,趕緊出手了。”葉一鳴攬過軒轅奇,一副主角你就知足吧的神色。

“這……怎麽會……”軒轅奇冷靜了下來,卻仍然不信。

別問我,你是主角,光環這麽大,妹紙當然要救你。

葉一鳴嘖嘖地搖頭:“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沒想到美人也難過英雄關,你自己慢慢想吧,想明白了再來問哥。”

軒轅奇望著那手中的銀針出神。

——

這就是妖劍的威力,軒轅奇暗暗吃驚。

那已經被廢了修為驅逐下山的灰衣少年突然出現在陳府的宴席上,他明明功力並不高強,卻在拿著妖劍的時候生生將齊平打落在地。

這個名喚為葉一鳴的少年,眼睛通紅面目猙獰,嚇得安鰩躲在自己的身後。而他胡亂揮動著手中的妖劍,雖然毫無章法,僅憑借妖劍的蠱惑驅使,卻讓人不得靠近。

我本欲放你一條生路,奈何你走上偏路。

青衣門下再無弟子,手刃如此邪惡之人,想必青衣掌門也會諒解自己。

軒轅奇警惕地走近了那手持妖劍的灰衣少年,仔細看去,他的動作大,空隙多。軒轅奇取了個巧飛身而入,手起手落,再用劍格擋,想將妖劍奪下來。

葉一鳴卻紋絲不動,他的手以一種詭異的角度扭轉,從自己的動作中逃離。

這已經不再是葉一鳴了,他只不過是披著葉一鳴皮囊的妖劍之靈。

軒轅奇心思一動,一個側身,用手中的劍將葉一鳴整只手砍了下來。

噗——

鮮血湧動。

葉一鳴大叫著在地上翻滾,離開了妖劍之後他眼睛的紅色漸漸消退,然而與此同時,他身上迅速幹癟下去,仿佛那全身的生命力都被什麽吸幹了一般。

很快,地上只剩下一個扭曲的被吸盡了血液的人幹。

軒轅奇轉過身,那落在地上的妖劍泛著紅光,似乎在呼喚著他。

——《大劍門·卷一》節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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