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報償。他不會再自稱為領主了，以作為交換酬謝漢納與亞力都不會陷於蘇格蘭的血腥戰事中。

她威嚴地高高昂起頭，無畏地凝視著國王，漢納優雅地與杜衡相偕前進。四周的嘈雜隨他們前進的腳步漸漸減弱，人群中的男性都將讚賞的眼神投註在她身上。而這是她應得的。

高臺上鋪著金索綴飾的紫色天鵝絨，恰與其它桌子成直角。墜有珠寶的酒杯、一盤盤的起司與全麥面包只是盛宴的開端。

當社衡與漢納接近時，陶瑞鐸準備起身，但是立時想起自己的禮貌。直到愛德站起來，大廳裏的人才紛紛站了起來。

杜衡鞠躬為禮，漢納則以皇家威儀屈膝為禮，她所營造出的形象令他驕傲得喉嚨發緊。

她直起身子時還呢喃著只有杜衡聽得見的話：「記得，爵爺。國王也不過是一個手指沾油、胡子沾滿面包屑的人罷了。」

笑意幾乎使杜衡喘不過氣，只有他的漢納才能在這種肅穆的場合發現趣味。

愛德對她天真的評論毫無所知，放下酒杯繞過桌子站在杜衡面前。陶瑞鐸急急跟著他。

兩個人都站在杜衡與漢納身前時，她的手指緊握著他的。杜衡為顧及正式禮節，便讓她留在一臂之遙處。

國王謹慎地看著她，杜衡認出他眼中壓抑的恐懼。「珂蕾夫人。」

「陛下，」她語氣平板地說道。「願您的王國至千秋萬世。」

愛德二世眨眨眼頷首答禮。

漢納完成自己的職責後便退至一旁，但杜衡仍能感覺她就在伸手可及之處，支持他堅強地挺立。而充塞於胸臆間的驕傲，使他自然地昂揚挺立。

愛德的頭微微後傾，睨視著杜衡，再以所有人都能聽見的音量說：「麥族的領主，你有何表示？」

杜衡想著未來快樂、蓬勃的日子，充滿和平、又有心中所愛相伴的日子。她會再為他懷孕生子；他會好好教育他們。有他從來不曾想過的幸福支持著，他低頭單膝跪了下來。

「我自願為您的仆人，請接受我為您服務，陛下。」

「那就起身慶賀一番吧！」國王答道。「但把你的劍給我。」

杜衡咽下憤怒起身，他以堅定的手抽出斷劍獻出。

陶瑞鐸驚訝地喘氣，群眾間傳出陣陣低語。

愛德接過斷劍。「你給我的是我父親的記號，那把科塔那斷劍嗎？」

「不。如果陛下喜歡，我給你的是麥杜衡的劍。」

愛德銳利的藍眼瞄過劍刃，才將它遞還。「我父親習慣折斷敵人的劍。杜衡爵士，我命令你以和平之名帶一把適當的劍來。如此一來才能令我及陶爵士滿意。」

杜衡把劍收回鞘內。「同意。」

瑞鐸拍拍掌。「大家坐下吃飯慶祝吧！」

杜衡松了口氣，執起漢納的手領著她走向主桌。

幾小時後國王終於道別，漢納轉身面對杜衡。「爵爺，你願意陪我走走嗎？」

「姑娘，妳心中有什麽打算啊？」

他英俊得令她不禁心跳加速。「想和我的丈夫在月下漫步也需理由嗎？」

「妳的動機可疑。」他微微一笑，執起她的手時，手指撫過她的胸側。「妳知道。」

她毫不遲疑地以莊嚴的態度走過大廳。他們安靜地走出城堡，在灑滿月光的院子裏漫步。「朗費羅」發出吼聲歡迎他們。她拍拍大象的長鼻子，杜衡愈來愈接近時，她開口道：「『朗費羅』，摟抱。」

他的長鼻子圈住她及杜衡的腰，使他們胸貼著胸。

「聰明的小姑娘。」杜衡在她耳畔低語。

他的雙唇印上一個盛載滿滿的承諾與深摯愛意的吻。盡情地吻完後他才說：「現在我也分心了，妳心中還有什麽打算呢？」

漢納心中盈滿愛意，伸手撫著他的臉頰。「只有你，我偉大的領主。」

「等我長大會不會變成領主？」亞力童稚的聲音由「朗費羅」背上傳來。

「亞力！」杜衡沈聲吼道。「立刻下來。」

漢納伸長脖子想看看亞力，但太黑了。

「我可以下去啊！」男孩慢吞吞地說。「可是你要教我怎麽當領主才行。」

杜衡的臉頰貼著漢納摩挲。「我們該拿他怎麽辦呢？」他哀嘆道，聲音大得孩子也能聽見。

未來亞力會讓他們傷透腦筋，他是個好奇心十足的孩子，同時他也需要管教。

「我有個主意，」她熱切地說。「一個領主必須有許多親族才能領導。我說我們給兒子生一些弟弟好了。」

「不要！」亞力大聲抗議攀著繩梯而下，最後站定在他們面前。「我要的是妹妹──要一大堆。拜托啦？」

「嗯。」漢納假裝考慮著他的要求。「如果你保證不再偷聽你爸爸和我說話，我會盡力生個妹妹給你。」

「什麽時候？」亞力質問道。

「喔，我想大概是下次聖靈降臨日吧！」

杜衡僵住了。「妳的意思是我心裏所想的嗎？」

亞力大笑著繞著圈圈手舞足蹈。「爸爸說不出話了，我要有妹妹嘍。」

漢納微微地笑。「現在說還太早，但，是的。我懷著我們的孩子。」

杜衡將她抱得緊緊的。「謝謝妳，我的愛人。如果妳不反對，我想為她取個我最愛的名字：漢納。」

淚水梗在喉嚨，班漢納知道她終究沒有辜負這個名字的涵義。她確實是備受恩寵。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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