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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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搖頭。「制箭的老賀說女孩子送給男生最棒的東西就是這個了。」

杜衡在亞力這個年紀已知道成人的話常有所影射;他也曾目睹父親與年長的表兄在村婦身上享受男性的娛樂。不忠在他的生活中是一種可接受的常態,杜衡對那種情形亦不曾多想。這種感覺一直持續到自己的妻子和別的男人睡時才改變。

杜沖受傷的男性自尊好像再次被踐踏了,他只能奮力壓抑下來。「你該聽我的話而不是那個叫老賀的家夥。」

亞力蠕動著面對杜衡。「讓我站起來,我就會更聽話了。為什麽你不肯嘛?」

「朗費羅」加快速度;牠急切地想抵達水邊,而這正是這次出來的目的。「抓緊了。」

亞力睥睨那編織在毯子上的繩索,依然將雙手放在身體兩側。「媽媽說大人應該回答小孩子──年輕人的問題。」

「你的父親說孩子隨時都要聽話,現在抓著韁繩。」

他照做了。「我現在可以站起來了嗎?」

「絕對不準,沒有轉圜餘地,絕對不行。如果你再問一次,我就要處罰你了。」

孩子的嘴張得大大的。「我?」

既然孩子已經聽進去,杜衡便覺得松了口氣。「嗳,重重地處罰。」

「怎麽處罰?」亞力靠得更近了,雙眼躍動著興奮的光彩。「你會把我丟進籠子裏,要村子裏的女人用掃帚柄戳我嗎?」

「你從哪裏聽來這麽荒唐的處罰?」

「你不記得了?你就是這樣懲罰專偷小孩糖果的邪惡黑騎士啊!」

噢,天啊,杜衡在故事中已由拯救少女進展到使孩子免於失去糖果的痛苦了。難道他的妻子的想象力毫無盡頭嗎?「你媽媽還說過別人的故事嗎?」

他點點頭。「她說有個天使把我留在她的門前,還有一個關於治安官的可笑故事。她說他喝了太多麥酒,回敦裏斯時,走到半路就在馬背上睡著了。結果醒過來才知道自己已經到了卡萊爾。」

「你喜歡治安官嗎?」

亞力微微一笑。「他教我尿尿時怎麽樣尿過活動小門,才不會噴到自己的褲子和靴子上。」他嚴肅地又說:「男人的事嘛。」

杜衡突然十分嫉妒這個素昧平生的治安官,更嫉妒他與亞力共度的時光。然而這些未來都屬於杜衡。「還有誰教你這些男人的事?」

「朱力安修士和獵人史恩,還有伯帝會帶我去釣魚。」

杜衡打算認識這些男人,從此以後他會自己教亞力。「我剛剛看到依芙在為你今天抓到的蹲魚去鱗。」

他厭惡地撤嘴。「如果她把頭留著,我就不吃。」

這孩子堅定的意志和他媽媽一樣。杜衡搔搔鼻子掩飾笑意。「你為什麽不學著自己清理釣上來的魚呢?」

他顯得像被徹底侮辱了般,嘴一撇,眉毛也揚了起來。「男人提供食物,」他態度嚴正地說。「清理是女人的事。」

「誰告訴你的?」

「治安官。」

杜衡再次感受到嫉妒的刺痛。「如果女人生病或忙著做其它事呢?」

「媽媽從來不生病,而且每個人都急急忙忙照她吩咐的做。」

就像杜衡吩咐她做事時,她會急急忙忙照做一樣。

「你看!」亞力指著後方說道。「是她。」

杜衡把孩子抓得更緊,在鞍上轉身。有個騎士只身向他們飛馳而來,路上揚起一片沙塵。杜衡讓大象停下來等待。

她跨騎在汗涔涔的閹馬上,手指緊抓著馬鬃。她的帽兜與發梳掉了,就連發辮都散了。她與「朗費羅」齊步並進後便設法令馬匹停下。雖然她的胸脯因不要命的高速奔馳而不斷起伏,但她還是平靜地說:「亞力,下來。」

亞力身子一轉背靠著杜衡說道:「不要。」

擔憂使她焦慮,馬兒也感受到她的情緒不斷跺步、拍打尾巴。她似乎並不在意她的坐騎的危險。「杜衡,放他下來。」

這道命令終於使杜衡僅存的一絲耐性潰決。被一個粗野的孩子頂撞是一回事,接受一個女人的命令又是另一回事了。「不,我答應帶他騎到小溪。」

亞力得到他的允諾而變得耀武揚威,他把雙臂交疊在胸前,瞪著「朗費羅」拍動的耳朵。「媽媽,這是男人的事。」

金色的發絲飄覆在她的臉上,但她絲毫不曾註意。她的裙子卷高到腿上,露出了膝蓋,但是她似乎並不在乎。她焦慮的眼神由兒子身上飛快轉到她的丈夫。杜衡卻感受到在她的痛苦後的懼意。但她怕什麽呢?她難道認為他無法保護這個孩子?

「這個無禮的孩子不會受傷的。」他說道。「至少不會有什麽意外發生。」

「如果把他交給我,你就不必負擔他的安全或忍受他頑固的脾氣了。」

「頑固?」杜衡放聲大笑。「妳真有低估事情的天分。」

她咬牙切齒地說道:「你卻沒有一點天賦。把我的兒子給我。」

『我的兒子』,就像她說我的佃戶、我的城堡和我的土地。這種占有的說法無異於在他的滿腔怒火上搧風點火。如果她想來一場意志力大戰,他倒樂於稱她的心,他可不打算輸掉這場戰爭。他拿著一支結實的棍子輕敲大象的鬢甲。「朗費羅」再次起步前進。「我們會在天黑前回去。」

「等等!」她的僵硬漸漸消失,她對杜衡露出他平生僅見最虛假的笑容。「既然你們都不肯下來,一定是因為你們覺得很好玩。」她滑下馬背。而馬背上竟沒有鞍具。「那我就上去。」

「萬歲!」亞力拍拍身前的毯子。「媽媽,坐這裏。妳可以一路看到林頓湖。」

杜衡看著她的馬以小跑步朝城堡奔去,心中不禁懷疑她由何處學會這麽好的騎術。他的腦中閃過斥責她這種行為的念頭。但是亞力不斷拉扯他的上衣,要他停下來助她一臂之力。

杜衡從容地令大象停下腳步,放下繩梯看著她攀上來。「朗費羅」對她晃晃龐大的腦袋,長鼻子吸了口氣。如杜衡所料,那頭野獸接著就開始牠最鐘愛的消遣:吃草。

當她爬到頂端時,杜衡摟住她的腰將她安置在懷裏。她扭動身軀的方式使他怒氣全消,更使他腰部肌肉緊繃起來。於是他將她抱得更緊。

「你在做什麽?」她抗議著抓住他的手臂。

她的秀發迎風飛揚,散落的發絲像絲緞般拂過杜衡的臉。石楠的宜人清香在他四周飄蕩。他必須清清喉嚨才能說話。「妳會擋住亞力的視線,所以我讓妳坐在我們兩個人間。」

她看看背毯,她碰不到韁繩。「我該抓什麽?」

杜衡回她一個稍早曾出現在她臉上的虛假笑容。「我。」

「我寧願坐在那裏──你的雙腿間。」

他的笑變得十分真摯,她的話在他心裏被描繪成一幅淫蕩的圖畫。「隨妳。如果妳喜歡,妳甚至可以跳上跳下。」

她困惑地皺眉看著他,才在他的雙膝間為自己找到最舒服的位置。他考慮著是否將她向後拉,讓她漂亮的臀部抵在他的男性上,最後決定不要折磨自己。他改而看著她被風吹亂的秀發,心想若他提議幫她弄齊亂發,她會說什麽呢?

「朗費羅」再次沿著路徑邁步時,她開口說道:「你是打哪兒弄來這頭大象的?」

「他從國王那裏弄來的上亞力說道。「『朗費羅』喜歡爸爸,他離開倫敦城時,『朗費羅』太想念他就撞壞大門。國王把爸爸找回去,讓他帶走『朗費羅』。現在牠是我們的大象了。」

杜衡身體前傾,輕聲說道:「妳為什麽沒有教他要尊重大人間的談話呢?」

亞力尖聲說道:「但是我知道答案啊!我們還沒騎上來你就告訴過我了。」

「我不記得有人問你問題。」杜衡壓低聲音說道。「讓他相信自己可以隨意插嘴實在是粗率又自大。」

她的背脊僵挺。「他只是個孩子,而且他很愛你。」

她說得那般隨意,好像兒子愛父親是很自然的事。

亞力囁嚅道:「連我都知道咬耳朵是很不禮貌的。」

亞力在剩下的路程裏仍不時喋喋不休,但只有一次試圖站起來。「麥亞力,坐下。」他的母親斥道。「否則就算你活到老掉牙都別想吃到下一盤牛奶蛋餬。」

她的威脅一直持續到他們抵達小溪前都有用。亞力站起來爬下繩梯。「朗費羅」把長鼻子伸進水中開始喝起水來。杜衡下來後便協助珂蕾落地,再卸下鞍具與毯子放在山梨樹下。

過了一會兒「朗費羅」開始用長鼻子吸水,鼻子卷曲到頭上噴得一身水珠。

「牠在做什麽?」亞力張大眼睛問道。

「朗費羅」弄出的聲音太大,杜衡只好大喊道:「牠在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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