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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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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鏡一夜好眠,早上醒過來覺得頭有點疼,擡手揉了揉腦袋,昨晚發生的一切開始在腦子裏浮現。

雲鏡:!!!

救命!

請問現在再重生一回來得及嗎?

她快被自己蠢死了。

貪杯醉酒也就算了,堵嘴是什麽奇葩操作?她就不能直接裝睡嗎?

正在尷尬,外面忽然傳來敲門聲。

雲鏡身體一僵,只想馬上消失。

“鏡子,你醒了嗎?”岑驚瀾的聲音傳來。

雲鏡遲疑一瞬,沒有回答。

岑驚瀾說:“不放心你,你不說話我就進去了……”

“醒了。”雲鏡脫口道。

門外的岑驚瀾大概是察覺到她的尷尬,頓了頓,若無其事地說:“醒了就好,洗漱下樓吃早餐,我們今天要去看婚禮的場地。”

只是聲音裏依然洩露了一絲笑意。

但雲鏡已經顧不上這些了,她是學設計的,婚禮場地的布置,岑驚瀾一直表示要考慮她的意見。她也不想讓岑驚瀾一個人操勞,他們之前就跟場地方還有婚慶公司說好了,今天去看場地,討論一下初步的方案。

雲鏡沒有讓別人等自己的習慣,哪怕再不好意思也馬上起床,飛快洗漱好下樓吃飯。

岑驚瀾已經下樓了,正在跟範姨說話。

聽到聲音,兩人回過頭來,很平靜地跟她打了個招呼:“早上好。”

很好,都非常給面子,沒有提昨晚醉酒的事情。

“早上好。”雲鏡稍稍松口氣,坐到餐桌前,發現自己旁邊多了一碗湯。

看樣子,有點像解酒湯。

雲鏡:“……”

好在範姨做的東西味道都好,哪怕解酒湯也是微微帶甜,她就當糖水喝了。

早餐後,雲鏡和岑驚瀾就出發去了辦婚禮場地。

這裏是岑氏自己的私家莊園,算是半商業性質,有時候會用來接待重要客人、或者出借給合作夥伴、偶爾也會租賃給某些品牌用來拍廣告什麽的……但都是要有特殊關系才能借到。現在為了籌備岑驚瀾和雲鏡的婚禮,已經徹底閉園,要等到婚禮結束以後再開。

婚慶團隊那邊提了好幾個方案,但主要流程基本上都差不多。

婚禮開始就是簡單地介紹兩位新人的成長經歷、戀愛過程,然後便是新娘子入場,包括交換戒指、喝交杯酒在內的正式的儀式,接下來便是雙方父母上場,後面還有一些親朋好友發言、表演的時間。

“父母這個環節……”雲鏡看了岑驚瀾一眼,猶豫著問,“能不能……”

說到一半,又頓住了。

她是擔心自己父母萬一得到消息,會在婚禮當天趕來。

畢竟是這麽盛大的婚禮,外公也要出席,未必瞞得住。

如果是別的場合,直接將他們趕走也就是了。可婚禮上那麽多人看著,他們又確實是雲鏡的親生父母,趕走難免會遭到非議。雲鏡倒是無所謂,就怕連累岑驚瀾,外界對他的誤解已經夠深了。

以雲鏡對*T自己父母的理解,他們不敢真的鬧事,得罪岑驚瀾、即便來了也就是蹭個光環。

按照一般人的想法,父母來到現場,主持人喊一句“有請父母上臺”,他們直接厚著臉皮上去就行了,新人肯定不好趕他們下臺。只要蹭得岑驚瀾喊他們一聲“爸媽”,之後跟別人談生意自然有加成,也不需要和岑驚瀾撕破臉。

如果婚禮取消父母上臺的環節,沒有互動。就算他們自認雲鏡的父母,別人也能知道這岳父岳母跟女婿的關系不好,他們要想蹭岑驚瀾的好處,就沒那麽容易了。

只是,這樣對岑驚瀾父母不太友好。

兒子婚禮,上臺接受一聲“爸媽”的稱呼,是他們的權利,可能也是最幸福的一刻。可是,就因為找了個原生家庭太糟糕的兒媳婦,就要被剝奪這樣的權利,未免太對不起他們。

所以,雲鏡想說的是,如果她父母來了,可不可以取消父母出場的環節。

但是她又說不出口。

“父母出場這個環節,靈活一點,不必卡那麽死。”岑驚瀾看出雲鏡的意思,主動道,“到婚禮當天,我再告訴你們要不要這個環節。”

婚慶團隊的人一驚,但也沒多問:“好的。”

外界都在傳岑驚瀾跟父母關系不好,如今看來只怕是真的。連父母都不在乎的人,他們怎麽敢得罪?

雲鏡有點擔心,拉了拉岑驚瀾的衣袖。

“沒事,我去跟我爸媽說。”岑驚瀾倒是不擔心自己父母,安撫道,“他們應該不會在意。”

如果不是雲鏡,他們一家人之間的關系到現在肯定還很疏離。他說不定都不會結婚,即便結婚了,所有環節都有,那一聲應付一般的稱呼,就是父母想要的嗎?他父母又不傻,怎麽可能不清楚其中的差別?一家人關系親近了,比在臺上喊一百聲都更有用。

“好吧,這只是最壞的結果。”雲鏡想了想,也沒有多糾結,“我會盡量和我父母說清楚,他們未必會來。”

“沒事。”岑驚瀾心疼地抱了抱她,“他們做什麽都沒關系,有我在,我會處理好,你不用擔心。”

雲鏡點點頭,還想說什麽,手機恰好響起來,來電竟然正是她父親雲明承。

岑驚瀾看了一眼,拉著婚慶團隊的人到一旁繼續商量。

雲鏡到門口接了電話:“爸。”

“鏡子,你在哪兒?”雲明承今天態度特別好,“我們父女倆好久不見了,爸爸請你吃午飯?”

“對不起,我今天沒空。”雲鏡拒絕道。

“你能有什麽事啊?”雲明承根本沒把雲鏡的話聽進去,“別跟爸爸賭氣,爸爸去找你。”

雲鏡看到岑驚瀾一直朝這邊看,很不放心的樣子,也不跟他多糾纏:“那晚上見吧,我白天真沒空。”

“也行。”雲明承沒有過分逼她,“晚上請你吃飯,我把地址發給你。”

雲鏡掛上電話後,回去和岑驚瀾簡單說了下。

“你一個人*T去沒問題嗎?”岑驚瀾不太放心。

“到時候你陪我去吧。”雲鏡笑著道,“就在隔壁開個包間,真有事我喊一聲你就過來救我。”

岑驚瀾急忙答應下來。

兩人跟婚慶團隊討論了一天,定下大致的方案,到晚上才去赴雲明承的約。

雲明承之前就把地址發過來了,岑驚瀾先在他隔壁訂了個包間,雲鏡後打車過去。

“寶貝閨女!”雲明承在門口等雲鏡,看到她從出租車上下來,就做作地迎上來。

“又沒認識的人在,就沒必要演戲了吧?”雲鏡避開他的擁抱,“還讓不讓我吃飯了?”

雲明承表情僵了一瞬,到底沒多說:“行,走吧,我們去吃飯。”

他已經點好了一桌子菜,雲鏡坐下來,也不跟他客套,直接道:“有什麽事,直說吧。”

雲明承正在給她倒酒,聞言一頓,有點不滿:“鏡子,我是你爸……”

“你應該是從我媽那得到消息,然後才來找我的吧?”雲鏡不想聽這種虛偽的話,打斷他道,“那你也應該清楚我的態度,何必如此惺惺作態呢?”

“鏡子,我把你養這麽大……”

“給。”雲鏡再次打斷他,將打印出來的明細推到他面前,“想必我媽已經跟你說得比較清楚了,對你倆我一視同仁,公開透明。這是明細,你簽個字,我就把錢轉給你。”

“20萬?”雲明承也不裝了,嗤笑一聲,“雲鏡,你這是在打發要飯的呢?”

“雲總可真大方,給要飯的都是20萬起步?”雲鏡雙手抱臂,冷冷看他,“怎麽我記得小時候在你家裏,吃口西瓜都要挨打呢?”

“你吃啊。”雲明承臉皮還真不是一般的厚,指著桌子上的菜說,“我點了這麽多,你怎麽不吃?怕我給你下毒啊?”

“老實說,我還真有點怕。”雲鏡順著他的話承認。

雲明承臉色一下子變得巨難看。

“你是不是不服氣,憑什麽給我媽更多?”雲鏡不想跟他扯這些沒用的,“先不說明細一清二楚,也不說我媽好歹十月懷胎懷了我、生產也受了很大的罪,單說我小時候在你們兩家住的不同感受吧。在我媽家裏,她確實會忽略我,處處讓我受委屈,但好歹她對我沒什麽壞心思。可是在你家裏,你摸著良心說說,你真的有哪怕一點點關心我嗎?甚至,你曾經有沒有過弄死我這個拖油瓶的念頭?”

小孩子其實是很敏感的,雲鏡剛到雲明承家裏的時候,就發現自己與那個家庭的格格不入。

格格不入也就罷了,她在母親家裏也格格不入,但父親家的環境會更糟糕。

當時雲明承剛新婚,娶了個小老婆,又生了個兒子,他對老婆可以說是千依百順。

繼母跟雲明承結婚的時候,雲鏡還跟著媽媽,她也沒想到有一天雲鏡會被送回來,自然看她格外不順眼。

不管雲鏡怎麽小心翼翼地生活,在她眼裏,全都是錯。*T

主動幹活,是掙表現、不懷好意;幫忙帶弟弟,孩子哭了是雲鏡打的;不幫忙帶弟弟,孩子哭了是雲鏡偷懶……

繼母常常以雲鏡為借口,找雲明承吵架,雲明承有時候不耐煩,就會把氣撒在雲鏡身上。

在雲鏡離開他們家之前,有幾次她都感覺父親看她的眼神特別可怕,像是想直接掐死她。

其實雲鏡對繼母倒是沒什麽感覺,畢竟站在她的角度,就是雲明承承諾的事情沒做好。

對雲明承,雲鏡上輩子是真的又恨又怕,小孩子和成年男性之間的實力懸殊太大,他給她的童年留下了很大的心理陰影。

但人死過一次後,就什麽都不怕了。

“法院判案還講證據呢,你汙蔑你爸,是靠讀心術嗎?”不管當初有沒有過那種心思,雲明承現在當然都是不會承認的,他一拍桌子,試圖拿出家長的威嚴,“雲鏡!我告訴你,我可不是你媽那種無知婦人,被你隨便忽悠。說來說去,不就是不想養老不想負責嗎?現在把你養大了翅膀硬了,你想斷絕關系就斷絕關系?哼,沒門!”

雲鏡當然不會被他嚇到,揚了揚那張A4紙,雲淡風輕地說:“如果你要這樣說,也行,我明天就把這張紙多覆印幾張,發到你客戶手裏。對了,我記得你公司是做保健品的吧?目標客戶群應該是老年人,我們讓他們來評評理。也不知道他們知道老總對自己親生女兒都這樣後,還敢不敢買你公司的產品?”

“混賬!”雲明承不敢置信地看著雲鏡。

這個女兒在他心裏,除了臉好看,沒什麽優點。性格悶,在家裏幾乎不說話;又懦弱,從小到大基本不敢反抗誰;也不聰明,從小學習成績就一般般。

所以這次從季雨珂那裏得知她做的事情後,雲明承還不敢相信。

今天見到真人,才恍然發現,他記憶中的女兒,好像完全變了一個人。

“我很忙,沒空和你說那麽多廢話。”雲鏡看看時間,有點不耐煩,“就二十萬,簽了字,我馬上轉給你,從此我們兩清。如果你不要這二十萬,非要和我講贍養義務,倒是也可以。你去法院告我,有一半的機會能成功,但我想每個月最多就判個幾百塊。這二十萬,應該到你死都拿不完。”

看雲明承還想說話,雲鏡又搶著道:“機會只有一次,給你一分鐘考慮清楚。我說一次就只有一次,你不信可以試試。”

她倒也不扮兇耍狠,眼睛清澈透亮,眼神也很平靜。

可雲明承也不知道為什麽,心裏忽然就有點發毛的感覺。

其實二十萬對現在的他來說,只是九牛一毛,根本不算什麽。

他本來也沒想拿這錢,今天來找雲鏡,他是想唬住她,讓她跟他去相親的。

可是,現在他好像反被雲鏡唬住了。

說不清為什麽,心裏就是有一種很強烈的預感,要是他跟雲鏡對著幹,可能會有很不*T好的後果。

可是如果就這樣屈服,他又不甘。

雲鏡淡定地看著時間,一分鐘過去,她站起身。

“等等。”雲明承叫住她。

“要麽簽字,要麽去法院告我。”雲鏡簡短地說,“別的話不用多說。”

“我簽行了吧?”雲明承拖拖拉拉拿起筆,說,“我放過你,但你能不能最後幫爸爸一個忙?”

“如果是相親……”雲鏡故意提了個頭,但等他簽完字才繼續道,“我肯定不會去,但是我可以告訴你一件事:周翼深看中的,就是我這張臉。你家裏不是還有個女兒嗎?同樣是你生的,跟我肯定有幾分相似吧?不如你讓她去相親,只要能跟周翼深聯姻,從此攀上周家,大富大貴享用不盡。”

雲明承一楞,隱約覺得雲鏡話中有話。

可他待要再問,雲鏡已經起身離開。

雲明承和妻子後來又生了一個女兒,但那個女兒長得像媽媽,跟雲鏡並不像。

雲鏡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雲悠悠。

書中並沒有提過雲鏡和雲悠悠有什麽關系,可雲鏡一直覺得有點奇怪。

她倆長得像,又都姓雲,是巧合嗎?

書中有交代過雲悠悠的背景,她是她媽未婚先孕生下來的。家裏長輩覺得丟臉,讓她媽打胎,她媽媽不願意,從此和家裏鬧掰了。直到雲悠悠回國後,和周翼深談戀愛,兩邊才恢覆聯系。但她從來不願意回去外公那邊,只跟周翼深提過幾次,所以雲鏡也沒見過她外公長什麽樣。

雲鏡重生後,一心要擺脫自己的宿命,自然會關註男女主的情況。

她去調查過雲明承那邊的家庭背景,發現他還真有個不和家裏往來的姐姐。

這樣看來,雲悠悠跟她應該極有可能是表姐妹,長得有幾分像倒也不奇怪。

雲鏡就是想讓雲悠悠提前回國,如果雲悠悠能和周翼深現在就在一起,書中劇情等於直接跳到了一年後,她這個推動劇情發展的工具人,就不重要了。

所以這段時間,雲鏡沒著急把已婚的事情告訴周翼深,就是在等這個機會。

她猜周翼深可能會去找父母,因此做了兩手準備,一邊推動賀曉柔提前對周翼深下手,一邊想辦法讓雲悠悠早點回來。

或許事情發展不會盡如她所料,可重生一回,她不能只靠岑驚瀾庇佑,必須要自己尋找生路。在不清楚很多規則的情況下,她只能做好自己能想到的,一點點去試探、摸索。

或許會失敗,可那不重要,就像上次,岑驚瀾不在的情況下,她面對周翼深,也成功脫身,並且發現了兩種可能能夠打破規則的辦法。

即便那一次不成功,她對岑驚瀾的感情,也不會因為周翼深出現而改變,她相信岑驚瀾也一樣。否則,他們依然只是工具人,可雲鏡覺得,他們現在的感情是建立在自主意識之上的真心喜歡。

要弄清楚規則,她總得面對周翼深。只有面對周翼深,才能找*T到更多可能。

所以,不管結果是什麽樣,對她來說,都可以接受。哪怕現在出門就碰到周翼深,也不是壞事。

能做的都做了,現在就等著看事情怎麽發展了。

雲鏡看看雲明承,後者一臉若有所思的表情,估計也想到了雲悠悠身上。

雲鏡打開門走出去,邊走邊給岑驚瀾發了條消息,讓他十分鐘以後再出來。

她自己則直接下樓,到了大門口腳步忽然一頓——周翼深就站在不遠處。

其實雲鏡之前就想過,周翼深找了季雨珂肯定就會找雲明承。

他倆性格不一樣,季雨珂會想辦法求著逼著她去相親,雲明承則極有可能直接帶著周翼深來和她見面。

所以,雲鏡讓岑驚瀾跟來,就是為了保證安全。

周翼深見到她,已經朝這邊走過來了,雲鏡拿出手機,準備給岑驚瀾打電話。她想試一試,如果岑驚瀾本人不在,跟他保持通話的情況下,能不能打破規則。

可雲鏡的電話還沒播出去,就聽到有人在叫她:“鏡子?”

雲鏡轉過頭,看到季雨珂一臉驚訝地看著她。

“媽?”雲鏡也很驚訝,“您怎麽在這裏?”

周翼深到底是誰叫來的?

季雨珂剛要回答,表情忽然更加震驚地看向雲鏡身後:“周總?你怎麽也在這裏?”

糟糕,雲鏡心裏一緊,但很快又意識到,她面對周翼深時那種不可控的感覺沒有了。剛才遠遠看到周翼深的時候,身體還有些發緊,現在靠近了,反而沒有了。

雲鏡驚訝地看著季雨珂,莫非她也能幫自己打破規則?

“阿姨好。”周翼深紳士地打了個招呼,“雲小姐,好巧。”

“不好意思,周總,我們母女間有點事要說,再見。”雲鏡沖周翼深點了下頭,不由分說將季雨珂拉到一邊。

“哎,你……”季雨珂不滿,“你這孩子,怎麽這麽沒禮貌?”

“周翼深是我爸叫來的。”雲鏡冷笑一聲,“你還想讓我跟他去相親?”

季雨珂一楞,不說話了。

她跟雲明承分開多年,但還是彼此看不順眼,跟仇人似的。

任何時候,她下意識都不想讓雲明承好過,當然雲明承對她也一樣。

就拿雲鏡和周翼深這事來說,他倆都相中了周翼深。

可假如周翼深是雲明承請來的,季雨珂就不想讓雲鏡跟他相親,讓雲明承占便宜了。

雲鏡一眼看穿季雨珂的心思,心情也有點覆雜。

上輩子,除了種種不公平的待遇,她還要面對父母之間的拉扯。雲明承跟季雨珂總是不遺餘力地在她面前貶低對方,挑撥她和另一方的關系,讓她站隊,她真的是心力交瘁。

不過,現在的雲鏡到底跟上輩子不一樣了,她現在的關註重點已經不在父母關系上,而是……有季雨珂在的時候,她面對周翼深真的毫無壓力。

在這方面,季雨珂帶來的影響,竟然和岑驚瀾不相上下。

難道是因為季雨珂是她親媽?

如果是這*T樣的話,她是不是不該和季雨珂撕破臉?

雲鏡還在走神,季雨珂倒是先冷靜下來了,質問道:“你來見你爸了?你知不知道從你生下來,他就沒管過你?要不是因為他對家裏不管不問,我們會離婚嗎?我照顧你,你還對我那麽絕情,現在竟然來見他,真是沒良心……”

“你不是已經收了我的錢和我兩清了嗎?這些話以後麻煩不要再提。”雲鏡回過神來,打斷她的指責,“我只是來和我爸結賬的,已經算清楚了。”

季雨珂一下有些訕訕,又有點好奇:“你給了他多少錢?”

“您可以去問他……倒是您,來這邊幹什麽?”雲鏡還是想知道一下她為什麽能打敗規則,“您家好像不在這附近吧?”

她這樣一問,季雨珂表情忽然變得有點奇怪:“就上回,在你外公家,你跟我說的話,還記得嗎?”

“我那天跟你說了好多話,具體哪句?”雲鏡反問。

“反正,那天晚上,我回去後做了個夢。”季雨珂答非所問。

“什麽夢?”雲鏡心裏微微一動,上次阮禾淵也是做了個夢。

“就像你說的那樣,我夢到後來我……”季雨珂似乎有點不好啟齒,含糊著道,“反正就像你說的那樣吧。”

雲鏡明白了,當時她暗示季雨珂她現在的家人不可靠,以後會老無所依,見她這樣,還以為她幡然醒悟了:“所以,你又離婚了?”

“你在胡說什麽!怎麽就不能盼人一點好呢?”季雨珂打了她一下,不滿道,“夢不都是反的嗎?那就說明他們以後會對我很好啊。我反思了一下,因為你哥不是我親生的,我雖然表面上對他不錯,但有時候心裏還是難免有意見。我覺得我這樣不對,既然和他們成了一家人,就應該像對家人一樣對他們。所以我決定,要對他們父子更好一點。”

雲鏡已經傻了。

還能這樣理解?

季雨珂洋洋得意,舉著另一只手一直拎著的一個盒子給雲鏡看:“這是你哥最喜歡的蛋糕,我特意過來給他買的。最近因為工作上的事情,他不是很順心,女朋友又跟他吵架……”

雲鏡已經聽不到她後面說了些什麽。

同樣是得到她的暗示,同樣是做了個預知性的夢。

阮禾淵和季雨珂的反應,截然相反。

“您快回去吧。”雲鏡對季雨珂已經徹底無語了,“蛋糕放久了不好吃,請您快走,好嗎?”

看著季雨珂匆匆離開的背影,雲鏡擡手撐住額頭。

身後忽然貼上來一個溫暖的懷抱,帶著輕淺的草木香。

雲鏡一下從震驚中回過神來,轉身一看,周翼深已經不見了,這才松了口氣。

“怎麽了?”岑驚瀾摸摸她的額頭,低聲問道。

“沒事。”雲鏡將頭埋在他胸口,“我只是在想,人和人之間的差距,還真是大啊。”

“我看到你和你媽媽在說話,就沒過來打擾。”岑驚瀾抱著她,“她欺負*T你了?”

“那倒沒有,就是蠢得讓人害怕。”雲鏡搖搖頭,“對了,你看到我爸了嗎?”

“跟周翼深一起離開了。”岑驚瀾說。

能把周翼深帶走,莫非是有雲悠悠的消息了?

雲鏡從季雨珂的事情裏抽身出來,拉著岑驚瀾道:“走吧,我們也回去了。”

不管怎麽說,今天的事情,還是有收獲的。

雲鏡在車上思索良久,基本可以確定幾件事:第一,她能讓部分人脫離書中設定的人生軌跡、或者預知未來。第二,被她直接影響過的人,能反過來助她打破規則。第三,周翼深對她的影響越來越小了:第一次,她只有抓著岑驚瀾,才能控制自己;第二次,阮禾淵在她身邊,她控制住了自己,但明顯能感覺到身體還是有不適;今天這次,季雨珂一開口,她身體的不適就已經完全消失。

按照這個邏輯,最初岑驚瀾之所以能讓她緩解不適,大概也是因為她伸手抓的那一下,已經無形中改變了他倆的關系。

那也就是說,岑驚瀾是她重生後影響的第一個人。

被她影響的人,都能擺脫原書設定,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

所以,岑驚瀾對她的喜歡,早已經不是書中設定,而是他自己的自主意識。

雲鏡忍不住轉頭看向岑驚瀾,眼睛亮得驚人。

“看什麽?”岑驚瀾被她灼熱的視線看得有點燥熱不安。

“沒什麽。”雲鏡咬著嘴唇沒多說。

現在就只剩下尋找讓周翼深對她的影響越來越小的變量,或許是她影響的人數、也或許是原書劇情的進展度……反正現在有了目標,不再是一頭霧水,雲鏡就很開心。

岑驚瀾雖然好奇,但他向來不會為難雲鏡,她今晚又才剛見過父母,怕她難過,他也沒追問。

兩人回到家,在臥室門口互道晚安。

“瀾哥。”雲鏡進門後,手把著門把手,另一只手沖岑驚瀾招了招手。

岑驚瀾湊過來:“怎麽了?”

“剛才在車上,其實是想告訴你……”雲鏡輕咳一聲,快速道,“我也喜歡你。”

突如其來的表白讓岑驚瀾一楞,剛要說話,雲鏡已經“砰”一聲,將門關上,並且從裏面反鎖了。

岑驚瀾:“……”

撩完就跑這一招,雲鏡是運用得越來越熟練了。

雲鏡躺在床上,聽著岑驚瀾在外面敲門,一邊踢著腳尖大笑,一邊拿手機給他發消息。

鏡子的碎片:【快回去睡覺,晚安。】

外面沒了動靜,雲鏡還在笑,逗岑驚瀾真的好開心。

就在這時,陽臺傳來“砰”一聲巨響。

雲鏡翹起的腳尖一下就僵住了:!!!

不是吧?

外面又沒動靜了,雲鏡試探著喊了一聲:“瀾哥?岑驚瀾?”

沒人回應。

陽臺畢竟有那麽高,雲鏡還是不放心,起身去查看。

剛拉開陽臺的窗簾,就被人一把拽住手腕,拉進帶著松木香的懷裏。

雲鏡:“唔……”

岑驚瀾再也不是那個木頭岑驚瀾了!*T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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