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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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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午後時分,準時蹲守在電子設備前的網友觀眾在接到直播推送的瞬間,紛紛點入鏈接進了直播間。

節目組後臺工作人員眼睜睜看著房間內的人數暴增,心中忐忑。

要知道上午顧之桑直播間崩了掛上熱搜之後,他們節目組被網友們追著罵了一通。

路人觀眾還好只是發洩一下無法參與直播互動的不滿,但對《靈事》節目這檔玄學節目抱有極端質疑的杠精,以及顧之桑的頑固黑粉們趁機攻擊,說他們節目組天天買熱搜買到爆,一點屁大的小事都要占用公眾資源,嘩眾取寵等等。

為此顧之桑的粉絲們也很生氣,指責節目組監制不做人,讓顧之桑躺著也被中傷。

好在這一次服務器並沒有崩掉。

雖然顯示的運行數量和後臺實際的在線人數相差依然很大,但卻比上午絲滑許多。

攝影棚中的導演李成河擦了把汗,有些無語:“這服務器肯定出問題了,近億的人流量……這是快十分之一個夏國的總人數了,未免也太誇張了。咱們租的哪個公司的產品,這也太不靠譜了。”

副導感同身受,“幸虧這數據沒流出去,不然讓網上和其他制作組看到了,還以為咱們花了多大的價錢買的水軍和人頭呢,不得被嘲死!”

若是顧之桑站在監制屏幕前,就會發現彈幕中仍然混著部分帶有陰氣的,極其容易被忽視的評論,夾雜在彈幕大軍中飄過。

這些評論的發言人們都頂著各式各樣有特色的昵稱和鬼圖自拍,和清一色地對著顧之桑無腦誇,比水軍還像水軍。

她和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上午的直播互動結束後,將近兩千個地府官方粉絲群內,統一發出了公告。

發布人是顧之桑地府知名大粉,毒唯——馬面:

[為了保證陰陽兩界的網絡平衡,維護節目直播的正常播出,自今日起閻王殿已讓網絡開發部的員工鬼修改了地府直播軟件的評論機制:每只鬼一期直播中只能發言一條,一小時內點讚只有一次機會,請各位謹慎使用,做個文明友善的鬼粉。]

[另,批評某池小地獄的二級大鬼做出不理智行為,試圖偷渡逃出地府,前往陽間傷害桑桑直播間內的一名黑粉,對此類違反地府鬼則公約,只會敗壞陰間鬼粉名聲的不理智行為,閻王殿發出鄭重警告和相關處罰,以儆效尤。]

因著這條公告的發出,不少鬼粉們才發現它們的評論和點讚都被限制了。

這都是為了保障陽間那脆弱的直播網絡能夠正常運行。

節目開播之後,主持人大劉穿著正裝拿著話筒,面對鏡頭露出了標志性的笑容:

“各位觀眾朋友們下午好啊,時隔8天一次的節目直播終於又開始了,大劉已經迫不及待想要看我們的選手破解疑難雜癥,再顯身手了!”

“在正式的集體賽開始之前呢,我需要和大家宣布一些事情,目前節目進行到了第六期,而仍然留在節目上的選手在今日之後,也就只剩下5名了。距離我們選出最終的四強,前三名,甚至是冠軍也是越來越近了!

比賽到了這裏,每一位選手都在之前的節目中展現出了不菲的能力和高光,無論哪一位在接下來的比賽中痛失名額,他們都是實至名歸的玄學強者!”

【哈哈哈哈哈自從徐富走了之後,主持人也有膽量誇下海口大家都牛逼了。】

【!!節目竟然過半了,不要啊難道一兩個月之後我的快樂就沒有了嗎?!】

【現在能留下來的真的都是精英了,說句私心話我認為流量熱度最高的那位,和其他選手都是有壁的……最終的最強是誰其實大部分人心裏都清楚了,現在就看亞軍季軍了,這兩個也有獎金。】

【的確,想想兩個多月前我還覺得那位是流量咖來作妖的,結果兩期節目給我捶到坑底臉都打腫了,笑死。】

大劉的聲音繼續念著提詞板:“賽事至此,每一位觀眾手中的票都至關重要。為了幫助大家更深切地了解每一位選手的能力,也為了讓5強選手的爭議降低到最小,節目組決定在本場集體賽後插入大型加賽作為中場賽事!

且從下一期節目開始,我們的賽事流程也發生一些改變。”

“加賽的時間在明天上午十點,請各位觀眾朋友們敬請關註!現在開始我們第一場集體賽。”

事先毫無預備,主持人就拋下了這樣兩條改革賽制+加賽的重磅消息,頓時讓直播間內許多觀眾驚喜交加,彈幕一時刷得看不清文字。

而大多數人的關註點都在於,今天的集體賽結束後,明天還有得看!

當第一位求助人露面,走到拍攝場地後,彈幕裏討論賽制的聲音少了許多。

令人有些意外的是,這位求助者是孤身一人來到了節目,並沒有家人陪伴。

她穿著碎花連衣裙,頭發編成發辮蓄在肩頭,皮膚白皙看著溫婉又秀美。

大劉和她握了手:“這位就是我們今天第一場賽事的求助者,她姓柳。和大家打聲招呼吧柳小姐。”

柳小姐抿著唇笑了笑,有些拘謹地沖著鏡頭揮揮手,“大家好。”

【哦豁美女姐姐好柔和,感覺像大家閨秀。】

【上次集體賽的主題和孩子有關,來的都是生病的娃娃,這次就她一個人來不知道節目組設的主題是啥。】

大劉:“好的,那麽接下來就有請我們第一位選手登場,歡迎2號選手:白慈!”

白慈今天穿著一件黑色的綢緞襯衫,襯得他皮膚更白。

一上場他就走到了柳小姐的身前,讓對方把手遞給自己,觀察並感應了兩分鐘後,他便搖搖頭說道:

“身體挺健康的,沒什麽大病大災,就是沾染了挺嚴重的陰氣。你應該是碰到了什麽稀奇古怪的事情,比如撞邪?”

柳小姐點點頭,確認了他的說法。

再然後白慈便向主持人自請放棄本場。

他聲音平淡道:“請到我身上的‘白仙’能力就是看病治人,看鬼的確不是我的強項,我還是不浪費時間了,盡快讓後面的選手先上。”

說完,他便扭頭離開了拍攝現場。

【???這個白慈在搞什麽,其他選手不擅長也在努力看啊!】

【小慈說得也沒錯吧,與其在不會的領域裝神弄鬼不如管好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他就是強醫弱鬼啊。今天上午他直播的時候幫四個人看病,沒有一個看錯的,這還不能證明他的實力嗎??】

【這小子好拽好有個性,但是容易被噴(狗頭)。】

大劉沒想到他說的如此直接,一時也有些不知道怎麽接話,還是節目組後臺示意他繼續,他才輕咳一聲說道:

“白慈選手看出了柳小姐撞了鬼魂,至於具體的原因,他表示這並不是他擅長的領域,所以自願放棄本場集體賽。”

“接下來請出我們今天第二位選手,9號禾羋塗。”

禾羋塗登場的時候穿了一件做舊長褂,仍然帶著他之前一期節目中帶過的泰式墨鏡。

來到拍攝場地後,看到在場的除了主持人就只有柳女士一人,他便知道這一場的求助人就是此人。

將柳女士上下打量之後,他微微蹙眉,湊近了些說道:

“你身上的氣息挺有意思,第一眼看過去的時候周身圍繞著一些淡淡的白霧,氣質頗為純凈,如果僅此而已我會認為你是一個心地善良,並且很單純的人。”

“但是當我仔細感受的時候,發現你身上還有一股非常濃重的陰邪之氣。”

大劉問道:“是鬼魂嗎?”

“不一定,與其說是陰魂,不如說是非正常手段留在這個世界上的邪靈。它和你的氣息交融許久了,大概有五六年的時間,你是不是養了什麽邪物?”禾羋塗細長的眼眸微瞇,詢問道。

大劉有些驚詫地看了眼柳女士,顯然沒想到外表看起來溫溫柔柔的年輕女人竟然沾染這些東西。

察覺到他的目光,柳女士連忙擺手,語氣堅定否認道:

“我沒有養過你說的什麽邪靈,從來沒有。”

盡管她不承認,但禾羋塗也並不認為自己的感官出了問題,堅持自己在她身上察覺到了相關氣息。

待禾羋塗離場後,大劉又追問了一次柳女士,這次她像是想到了,沈默片刻後苦笑道:

“怎麽說呢,前面兩位大師說我撞了鬼,這一點我自己是知道的,這也是我來到這個節目原因。但是它……並不是我養的,我也不知道它竟然一直在我身邊,還持續了四五年之久。”

大劉:“也就是說您確實知道它的存在,甚至還知道它是誰,為什麽纏著自己?”

柳女士苦笑一聲,沒有否認。

“是的,上一位大師說對了一點,它確實是我五六年前的‘故人’。”

【那這就是以前的人纏著她嘍,看這個妹子的語氣好像並不是很怕這個鬼魂,過去肯定有故事。】

連續兩位選手上場後迅速離場,也並沒有看出太多有用的東西,直播間內部分觀眾略有焦躁。

這時大劉道:“下一位登場的選手是我們一元觀的師父:1號選手荀以頃。不知道他能否為我們帶來新的突破點呢?”

仍是一身低調的灰色道袍的荀以頃登場後,在看到柳女士的瞬間,便皺緊了眉頭。

他從腰間取下配劍,同時從口袋中摸出了一張黃符。

大劉見狀疑惑問道:“怎麽了荀大師?”

“這位女士的身邊有一個陰魂,就跟在她的身邊。”

大劉瞪大眼睛,“現在?!就在這裏?”

“沒錯。”

荀以頃說道:“我也覺得奇怪,它並不算十分強大的鬼魂,反而比較虛弱。”

在他開了靈覺的眼中,那個鬼魂並不是怨鬼也不是厲鬼,身上只有一股莫名的執念。

經過長年累月的消磨,以及活人身上的陽氣,外界的陽光等等,已經把它變得十分虛弱了,只剩下一點幾近全透明的影子。

它已經不能表達自己的意思了,只能憑著那股還未消散的執念跟在柳女士的身邊。

這也難怪白慈一見到它,就說自己看不了。

雖然他是動物仙能看到鬼魂,可也得能交流才能得到有用的信息,這魂魄淡得都快消失了,還何談交流。

按理說這樣的鬼物生前沒有什麽強烈的負面情緒,也沒有受過什麽折辱,就算對陽間有所留戀和部分執念,一般死後也扛不住天地法則的應召,都會魂歸地府,是不會留在陽間的。

像眼前這樣的鬼魂,哪怕是荀以頃也是第一次見。

攻擊性幾乎沒有,威脅性也很弱,也不曾傷害過它跟著的活人。

他若有所思道:“看樣子這鬼魂很少上這位女士的身,因為柳女士的體魄還是挺強健的,它只是一直跟著你,長達數年,期間它竟然沒有消散……咦?這個鬼的身上有功德之力?難怪呢,我說它怎麽能夠見陽光,有功德護體就解釋通了。”

當看到跟在柳女士身邊魂體淡淡的魂魄中,翻滾著微乎其微的淺金色時,荀以頃便將配劍稍稍落下。

他冷聲問道:“你這鬼魂不去投胎為何要纏著陽間的活人?”

這時柳女士才從茫然中反應過來,明白了荀以頃和大劉剛剛對話的意思。

她瞳孔放大神情驚詫,猛然扭過頭去回望著自己的身邊,卻什麽也看不見,只能聽到荀以頃說:

“你既有功德之力說明生前做了許多好事,死後本可以再投一個好胎,為何執迷不悟消磨了功德也不願離開?

你現在已經是地府亡靈,人鬼殊途,你要逆天而行強行留在她的身邊,待你身上最後的功德完全消失就會自行吸收她身上的生機,到時候只會影響她的氣運和健康。”

然而他說完這番話之後,跟在柳女士身後那道透明的影子毫無所動。

荀以頃冷哼一聲,目露冷意:“既然我勸說不聽,那我只能把你打得魂飛魄散!”

眼瞧著他提起劍就要往自己身邊刺來,柳女士忽然伸手擋了一下,慌道:“別!不要打散它!”

荀以頃的法器一挽收住,擰眉不解:

“柳女士你這是何意?難道你上節目來不是為了解決它嗎?”

柳女士語氣苦澀,“……的確是,但我,我不想傷害,我也不能。”

在荀以頃,大劉疑惑的目光中,她眼圈紅了,低聲說出了埋在心底許久傷疤:

“因為我對它有愧……它生前時和我是男女朋友關系,大概五年多前它去世了。”

“它是因為我才去的,是我害死了它!”

說完柳女士就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歉疚和酸澀,淚水決堤。

平覆了心情後已經過去了好幾分鐘,她擦幹眼淚勉強忍著哭腔,將塵封的往事說了出來。

原來小柳的男朋友姓蔣,兩人是同一所高中的同班同學,在高二的時候便偷偷在一起了,後來考大學的時候也考到了同一座城市。

大三的時候他們就互相見過了彼此的家長,感情一直十分穩定。

小蔣大學讀的是警官學校,出來之後當了消防員,他們約定好了攢好婚房的首付便直接結婚,也就在兩人出入社會的第二年,男友向柳女士求婚了。

當時柳女士毫無猶豫直接同意了。

就在兩人即將步入婚姻殿堂的前兩個月,某天晚上她接到了爸媽住宅的鄰居的電話,電話那頭環境嘈雜一片混亂,她才知道自家父母住的老屋著火了。

因為家裏兩個老人年齡大了,難免記性差了些導致廚房忘了關火,現在整棟樓的鄰居們倒是及時離開了,但是她爸媽卻被困在了家裏。

柳女士頓時心慌意亂不知作何是好,於是她在恐懼和焦慮中給自己的男朋友打了電話。

得知隊友要出警的地方就是自己岳父岳母家,本來已經連排兩天班,今天不該他出警的小蔣當即表示,自己和隊友一起過去,一定會把柳女士的父母帶出來,讓她不要擔心。

不等柳女士說什麽,電話那邊就掛了。

而事情的結尾,柳女士的父母確實被成功救了出來。

但因家中有煤氣罐,小蔣在火中搬運的時候不慎受傷,搶救無效後意外身亡,因公殉職。

得知此事的柳女士趕到醫院,看到的就是昏迷的父親和默默流淚的母親,以及被燒傷不治的男友和撲倒在地號啕大哭的準公婆。

她當時眼前發黑,巨大打擊和自責讓她根本難以接受男友的死亡,她認為男友的死都是自己的原因,如果自己沒有給他打那通電話他就不會去出這趟任務,也就不會死了。

事後柳女士大病一場,不吃不喝,一度悲傷到想要和男友一起去了,最後就連男友的父母都忍不住來勸她,說他們其實並不怨恨她,說如果他們的兒子在一定不願意看到愛人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饒是如此,柳女士仍然心如死灰。

她每天都在懷念男友,長達兩年多的時間裏沈浸在悲傷和痛苦中,除了去照顧雙方父母的時候能勉強有些笑容,其他時候都像行屍走肉。

講出了過往的傷疤,柳女士哽咽道:

“最開始的那兩年我每天都希望他活過來,希望他還在我的身邊,可是他沒有一次回應過我。如果他一直在我身邊,為什麽不入我的夢呢?難道他還在怨恨我嗎……”

大劉想到了什麽,詢問道:“那柳女士你說自己知道它的存在,是它現在出現了嗎?”

“……沒錯。”

柳女士點點頭,悶聲說道:“大概三個月前,我做夢的時候經常,經常能夢到他,夢裏他還是五年前我最後看到他的時候那樣,身上有大面積的燒傷,哪怕他只是看著我,一句話不說我也知道那就是他。”

這樣的夢境從最開始三四天一次,到她一閉眼,就能看到前男友遠遠地看著自己。

那雙眼睛中充滿了覆雜而幽怨的神情,讓她不敢直視。

荀以頃忽然開口問道:“它之前幾年一直默默跟著你,為什麽這段時間就出來了?”

柳女士張了張口,半晌沒說出話來。

荀以頃:“可以把手心攤開給我看看麽?”

柳女士:……

“可以。”

虛虛搭著女人的掌根,荀以頃看了幾分鐘後擡眼看了一下柳女士,神情覆雜:

“你有新的感情了。”

柳女士的手指攥緊了裙擺,或許是因為她知道身邊有前男友小蔣的鬼魂在,總有種如芒刺背,羞愧難當的感覺。

她面皮燒紅,不敢看自己的周身,悶悶點頭:“是,我有愛人了。”

荀以頃看了眼她身邊的透明的魂魄,旁人瞧不見,但他能看到在柳女士說出這句話後,那個面目模糊不甚清晰的鬼魂身上,流露出一種如有實質的悲傷。

他輕輕嘆了口氣,說道:

“很正常,人心都是肉長的,再深的傷疤經過了三年五年都能愈合,更何況是逝者殘留的感情呢。”

“我能理解你對生前情感的不舍,雖然我接下來說的話可能有不少觀眾無法茍同,也不能被你接受,但我還是要說當年並不是她逼著你付出的,是你自己做出的選擇。”這些話他就不是對柳女士說的了,而是一臉鄭重地對著柳女士身邊的空氣道:

“就算你不願離開又能改變什麽呢。小兄弟,你生前積德行善的福報不應該浪費在執念上。這不是你破壞道法和地府規則的理由。”

到此直播間內的彈幕不斷迸發:

【好可憐啊這個男生,為了救女生的父母去了,女生也愛上了別人……】

【可總不能讓女孩子活在過去守一輩子活寡吧,我並沒有責怪小蔣的意思我知道他真的很勇敢善良有責任心,只是……害,都怪命運吧,如果小蔣現在還好好的,那他們是再幸福不過的一對了。】

【這種事誰說得清楚啊對錯啊?本來柳女士能走出來也挺好的,她現在應該29,30了吧,但小蔣好像也沒啥錯,太麻煩了這對。】

最後荀以頃表示,因為小蔣的魂魄比較虛弱,其實它更多是在執念思考,自然就不會主動離開。

但不離開的話,以後柳女士的生活和未來都會受到或多或少的影響。

他個人還是建議能送走盡量,實在送不走為了自己的健康著想,最好還是采取一些強硬手段。

直到下一個選手黛西上場的時候,直播間內還在為這段故事唏噓不已。

穿著酒紅色絨裙的黛西金發紅唇,她一上場就感受到了柳女士身上的低氣壓,看了柳女士兩眼,她和大劉笑瞇瞇握了手。

“好久不見了老朋友。”

說著,她走近柳女士道:“這位漂亮憂郁的東方美人,一定就是這場求助賽的主人公了吧。親愛的介意我握著你的手嗎?”

柳女士搖搖頭,被握住手的瞬間,黛西便道:“你的手心好涼,哪怕我沒有努力地去感應你身上的氣息,我也知道你現在很悲傷,很自責。”

“你的表情,身體都在‘訴說’自己很痛苦,這是為什麽?你明明是那麽好的一個女孩子,我看到你身邊圍繞著一些白色的靈,它們很可愛是一些貓貓狗狗小動物,很親近你。”黛西語氣篤定道:

“我猜測你應該是從事獸醫行業的,你救治過許多的寵物,流浪動物,也無奈送走了許多小生命。因為你的心是善良的,感受到了的動物靈才會親近你,所以親愛的你不要懷疑自己是個壞女孩,為什麽你會這麽想呢?”

“你願意讓我做法回溯一下你的過去嗎?”

柳女士能從這個極美艷的混血女巫的眼睛中,手掌中感覺到溫暖的力量,她心情平覆了一些,點頭道:

“可以。”

得到了肯定,黛西說道:“稍等我片刻,讓我請出我們的老朋友。”

接下來她花了一些時間做法,當她握住柳女士的手掌越來越緊時,她閉上的眼眸擰緊。

“你身上有陰靈的氣息,不濃郁,也有些奇怪。”

黛西摩擦著手心,半晌也沒察覺到什麽,她搖搖頭,“我放棄了,還是讓我來回溯一下別的東西。”

黛西:“我感覺到了心碎,有什麽美好的東西,對你很重要的,忽然之間就消失了,那是個很英俊的東方小夥子,他死了。你認為這都是自己的責任。”

“你的心空了,你很想念他,那種強烈的……希望他回來的渴望太清晰了,我第一次感受到這麽清晰的力量,這樣的狀態你持續了很久,直到……哦天吶,你認識了一個新的小夥子。”

感受到柳女士微微顫了一下,黛西睜開眼睛,定定看著她問道:

“他溫暖了你對嗎,你遇到他之後,枯竭的心重新開始流動,你在慢慢從創傷中走出來。”

“但是,這個小夥子和你前男友很像。對嗎”

柳女士沈默著點點頭,沒有否認。

黛西繼續說道:“這個男生,我回溯的時候在你很早的記憶裏見過他,準確的說見過他們倆。”

“他們曾經是朋友。”

大劉觀眾們:?!!

【??哈?我聽漏了啥怎麽跳這麽快,死去的前男友和現男友是朋友,現男友還和他很像?!】

【我去,那這不就是現實版的替身文學麽!】

【求助人們的故事和關系永遠比我想的精彩狗血,但我是土狗我愛看!】

【所以她到底是無意的還是故意的,現男友知道嗎?不知道的話豈不是太慘了……】

很快柳女士便把小蔣之後的一段戀情敘述了出來。

原來她的現男友和她,小蔣也是高中同學,當時上學的時候,班級裏的人就總說他們倆長得挺像的,簡直就像是失散多年的兄弟,兩人關系也很不錯。

後面現男友考大學的時候去了另一個城市,和他們再也沒有聯系了。

直到三年前——也就是小蔣去世的兩年後,在當獸醫的柳女士遇上了來給寵物看病的現男友,就此開啟了一段小說中男女主才有的相遇故事。

一開始他們只是閑聊,追憶往事,結果過了一段時間現男友竟然開始追她。

那時柳女士是很抗拒的,因為她覺得自己忘不了小蔣,小蔣是為了救自己爸媽去的,自己怎麽能移情別戀呢?

況且現男友確實和小蔣有幾分相像,她那時候看著對方,總覺得就像小蔣還在自己身邊,這對對方也不公平。

柳女士怎麽也沒想到,現男友竟然說理解她的痛苦,願意她把自己當成小蔣療傷。

一開始的時候柳女士覺得很抱歉很愧疚,只能給現男友買許多禮物補償,可現男友一直包容她,對她關懷備至,逐漸讓她從小蔣去世的痛苦中走了出來。

她那時把小蔣的父母當成親爸媽照顧,也對現男友說了以後自己要替他們養老,對方欣然同意,甚至有一次親自開車送二老去機場。

見到他本人的小蔣父母事後都偷偷來問柳女士,不會是受打擊還沒走出來,找了個和兒子像的人麻痹自己吧?

但那時柳女士已經很清楚地意識到,自己喜歡的是現男友這個人了。

可就當她徹底走出來了,想要和現男友進一步發展,組成一個家庭的時候,小蔣忽然出現了。

它頻繁的出現在自己的夢裏,用那種幽怨的眼神望著自己。

哪怕它一句話都說,每天醒來的柳女士都很崩潰,她知道小蔣在埋冤自己移情別戀了。

到後來她一閉眼,就覺得小蔣在身邊,這已經徹底影響到了她的正常生活和精神狀態,所以她才上節目,想要節目上的大師看看能否把小蔣安然地送走。

得知小蔣現在就跟在柳女士身邊的黛西大為震驚,道:“怪不得我在你身上感覺到了很奇怪的陰氣,原來是的前男友一直在這裏……”

她有些同情地看著柳女士,半晌抱了抱她道:“我不知道怎麽安慰你,如果你需要的話,我願意試著做法和這位先生溝通,你們畢竟陰陽兩隔了。”

柳女士勉強笑笑,“謝謝黛西大師,您真的是個很好的人,謝謝您。”

黛西離場後,壓軸出場的選手是10號奚海紅。

身為走無常的她自然也是一上場,看到柳女士的那一刻,就看到了她身邊的陰魂。

看到這樣一個擁有功德之力,魂力稀薄的特殊魂魄,她也楞了一下,問道:“這是你的親人?愛人?”

柳女士道:“前男友。”

奚海紅摩挲著下巴,面色古怪道:“它的靈魂不對啊。”

“這不是厲鬼和怨靈,它本該老老實實去投胎的,但是不知道什麽原因讓它的魂魄質量變了,它從一個普通的魂魄變成了……奇怪,我好像沒見過這種鬼魂,給我感覺應該還算強大,偏生又弱成這個樣子。”

現在她已經完全不在乎柳女士的故事了,她只好奇這個小蔣的魂魄是怎麽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

端詳半天,又拿出記錄的手冊翻看一遍,奚海紅還是沒搞懂這到底是個什麽玩意,但她基本可以確定一件事情。

奚海紅擡起頭對柳女士說道:

“我認為它不一定是想纏著你不放,而是死後魂魄出了什麽意外,被困在了陽間,它或許是想尋求你的幫助。”

“什麽?!”

頭一次聽到這個說法的柳女士有些楞住了,評論區的觀眾們也紛紛在問到底誰是對的。

奚海紅輕咳一聲道:“當然了這只是我作為走無常的一種直覺,它的魂魄質感和‘地縛靈’很像,具體是或不是我無法給你一個準確的答覆。”

大劉點點頭道:“好的,我們的10號選手奚海紅又帶來了另一種可能的解讀。”

“這位停留在柳女士身邊的小蔣,到底是不願意離開,不願放手陽間的愛人,還是有無法離開的難言之隱呢?接下來將請出我們的最後一位選手:7號顧之桑!”

當顧之桑上場的時候,直播間內的彈幕再次爆發了小高潮。

【就等著桑桑來對答案了嘿嘿,我倒是要看看這個小蔣到底誰說的對!】

【誰說賽事沒意思的,你們不覺得前面的選手們是在幫我們拆解線索嗎,每個人都能看到不同的角度,白慈擅醫,禾羋塗擅蠱和邪靈,黛西擅長看人心……不斷擁有線索來探查真相也很有趣啊。】

【蕪湖只有我的關註點在桑桑老婆好美,什麽時候能多營業啊?】

【……】

她走到場地中央,和主持人大劉打了聲招呼,“那我開始了。”

顧之桑也是上來就看到了小蔣的存在,同樣被它稀薄的魂力驚訝了一瞬。

好弱的鬼魂,為什麽還能出現在此地?

要知道像這種玄師聚集的節目拍攝地可不僅僅有陽光,還有其他人無意間聚集而來的靈氣正氣,這些氣場對一個弱小的鬼魂來說,是一種很痛苦的折磨。

若是一般的鬼魂,就算再怎麽怨念大,執念深,也會暫時躲遠些避開風頭。

顧之桑仔細看了幾眼之後,視線微頓,她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一種很少見,甚至是她也沒見過只是當年在山中研讀典籍時看過的一種鬼。

正是這靈光一現的念頭,讓她心中浮出濃濃的興味,她看向柳女士:

“它是你什麽人?就是你身邊的鬼魂,死的時候二十六歲,脖子上和臉上有很大的疤痕,是受火刑而死。”

這個描述一出來,眾人再次暗暗心驚:太準了!

在得知這個小蔣是柳女士前男友後,顧之桑好奇問道:“你的訴求是什麽?”

柳女士沒說話,但顧之桑卻明白了她無言的意思。

顧之桑略一聳肩,語氣冷淡:“人真是奇怪的生物。”

“明明當初瘋狂想留下它,讓它變成‘念鬼’的人是你,現在想讓它消失的人,卻也是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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