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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軍校排名賽(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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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蘊離開了比賽現場, 呼了口氣重新帶好鴨舌帽和口罩,暗道以後還是別光顧機甲賽場了,剛剛的呼聲大到幾乎要把機甲賽場的屋頂給掀翻。

她給秋木微發了條自己先撤的消息, 便把手揣回口袋裏,趁著還沒太多人發現自己, 快步往外走。

她走得有點著急, 差點和走廊另一側走來的人撞上, 她及時止住了步伐並且後退幾步, 來人也險險停住了腳步。

是個穿著機甲賽場工作服的老者,頭發綁得很隨意, 看起來還有點亂糟糟, 他抱著堆金屬材料, 雙手又黑又瘦,如果不是身上那身工作服,說他是街邊撿破爛的也有人相信。

時蘊側身走過, 知道自己在打量對方的同時, 他也在打量自己。

兩人默契的擦肩而過,時蘊隱隱覺得對方的面孔有些熟悉,卻又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她繼續往外走,聽到身後有人喊,“覃師,你怎麽自己去搬東西?叫個小機器人不就好了?”

“人老了可不就要做點事情,否則這副老骨頭該生銹了。”老者哼笑。

X師是對機甲師的稱呼,時蘊又回頭看了眼老者的背影,確定自己並不認識qin姓的機甲師。

她思索無果, 趕在觀眾們來堵她之前快步出了機甲賽場。

冬日的首都星銀裝素裹, 源源不斷從空中飄落的雪花棱角分明, 潔白剔透,時蘊用軟乎乎的厚手套壓了壓擋著雙頰的口罩,叫了輛懸浮車正打算上去,忽然間低空軌道上蟲族調查處的懸浮車呼嘯而過。

出什麽事情了?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她的智腦就響了,是顧弦歌的通訊。

他的眼睛下方還帶著青黛色,胡子拉碴的,看樣子應該是好幾天沒怎麽休息了。

他聲線緊繃,“時蘊,馬上到淩絕塔來!我們正在抓捕一個非常棘手的蟲族寄生體,需要你的幫助。”

他下達命令後,沒時間說多餘的話,立刻掛斷了她的通訊,命令調查處工作人員布防。

時蘊也不用手套貼口罩了,連忙上了懸浮車將目的地定位到淩絕塔。

淩絕塔是首都星十分著名的觀光景點,高達上千米,從頂層可以俯視首都星央城,由於位置有限,通常一票難求。

以淩絕塔為中心,直徑三千米內的航道都實行了交通管制,調查處工作人員還在協助附近民眾撤離,時蘊是用顧弦歌之前給她的工作證才順利抵達淩絕塔下的。

幾十輛懸浮車由高到低圍住了整座淩絕塔,塔內一片灰暗,刺眼的燈光由外照內,幾乎要把整座塔穿成篩子。

時蘊剛抵達就被人帶到了顧弦歌面前,他的狀態看起來要比虛擬屏幕中呈現的要糟糕很多。

看到時蘊,顧弦歌推開眼前的虛擬屏幕,緩了口氣道:“你來了,今天的事情有點棘手,必須要你來。”

此次的寄生體非同一般,被寄生前曾是背著好幾份S級通緝令的殺手,活躍於克羅希爾帝國。半年前因為暗殺失敗,差點被克羅希爾帝國官方抓到,後續輾轉來到聯邦,一直躲藏在聯邦首都星。

首都星因為溫雲卿被暗殺的事情全面戒嚴,各大星際港口安防系統升了好幾個等級,加上近段時間蟲族寄生體活躍,又在原本的排查基礎上增設了基因檢測,導致無法離開,接著就被國安處摸到了蛛絲馬跡。

國安處還不知道對方被蟲族寄生了,三天前下達緊急任務抓捕時,還出現了傷亡。

接到消息後,蟲族調查處加入行動,卻沒能在第一時間將寄生者抓捕歸案,後者與普通的寄生者不一樣,本就具備極強的戰鬥素養和偵查素養,發現自己暴露後,迅速撤離。

又或許是蟲族的意識已經侵蝕了他,他一改之前低調躲藏的行為,故意露出行動軌跡,還吞噬普通民眾,處處挑釁蟲族調查處。

今天下午,蟲族調查處和國安處將其圍在一處廢棄的工廠,本以為對方是甕中之鱉,卻沒想到對方展露出超S級的戰鬥力,打傷了許多調查員,又一次跑了!

這次,寄生體也沒撈著好,被蟲族調查處的標記彈打中,並且受了不輕的傷,蟲族調查處立刻循著標記彈的信號追了過來。

寄生體現在就在淩絕塔內,但對方不知打哪兒弄來了信號幹擾器,導致標記信號無法對其進行精準定位。

糟糕的是,淩絕塔上還有不少工作人員和游客。

目前,還無法確定工作人員和游客的情況。

讓時蘊過來,是因為她的精神力能夠摧毀蟲族的能量結晶,這次絕對不能再讓這個寄生體逃跑了。

時蘊聽他言簡意賅把情況說完,眉頭堆了起來,她知道的東西不多,但也清楚這麽多年來,還沒出現過超S級的蟲族寄生體,就算是在長亙山脈被抓的薛柏鈺,也僅有S級戰鬥力。

她擡頭看向高聳的淩絕塔,想詢問要怎麽抓捕寄生體,餘光瞥見了右前方走來的謝寒朔。

他穿著蟲族調查處的制服,神情微冷,暗藍色的瞳孔中仿佛沈澱了霜雪,冰棱成晶。

看到時蘊,他略有意外,微微點頭後,對顧弦歌說道:“情況還沒那麽糟糕,寄生體抓住了工作人員和游客,要和我們談判。”

“談判?”顧弦歌還未說話,一道聲音先傳了過來。

秦世帶著秘書匆匆走來,他的右手打了石膏吊在脖子上,臉上也有各種各樣細小的刮痕,有的貼了創口貼,有的塗了藥水,看起來頗為狼狽。

時蘊頓了下。

秦世顯然也沒料到會在這兒看到她,詫異的挑了挑眉,但現在顯然不是寒暄的時候,對她點頭過後,又道:“他是被蟲族寄生後腦子也被吃了不成?傷了我們這麽多人,自己也被寄生了,想活命不束手就擒,還準備拿人質威脅我們?”

寄生體的想法很好猜,他被蟲族調查處圍堵在淩絕塔,還受了傷,即便能夠再次逃脫,也不可能離開首都星,而且他被打了標記彈,不管逃到哪兒調查處都能追過去。

如果能進行談判,乘坐星際飛船離開首都星,說不定能博回一條命。

可這顯然也是垂死掙紮。

“我們不能不顧人質的性命。”顧弦歌頭疼道。

他第一次遇到這麽棘手的寄生體,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被寄生的,如果不是國安處地毯式調查,根本摸不到他的尾巴。

S級蟲族寄生體不可能不吞噬人類,在他被寄生的這段時間裏,又害了多少人?

更糟糕的是,蟲族調查處無法確定是S級蟲族寄生了他,還是蟲族在寄生他之後不斷吞噬人類達到了S級。

如果是前者,那就更可怕了,首都星悄悄潛伏著S級蟲族,卻沒人知道,和聯邦上將被蟲族寄生一樣令人毛骨悚然。

時蘊托著下巴想了一會兒,說道:“他幾次從你們手下脫逃,還故意留下線索,說明他根本不怕調查處找到他。按照他的行事風格,提出談判不是很奇怪嗎?”

“他有給出人質在他手上的證據嗎?”時蘊轉頭詢問謝寒朔,後者搖了搖頭。

談判卻不給出明確的籌碼,這也太沒誠意了,很難不令人懷疑裏面是否有詐。

即便沒有,調查處也不敢輕易行動,就是怕寄生體狗急跳墻,真的吞噬淩絕塔內的工作人員和游客。

謝寒朔明白她的意思,伸手拉開虛擬屏幕,將淩絕塔的詳細模型呈現在眾人眼中。

“預測寄生體逃跑的路線時,調查處有提前警示淩絕塔的安保處,今天人少,安保處順利把部分游客撤了出來,還在塔內的都是當時處於高層來不及出來的。但熱源探測器沒有檢測到活人。”

他頓了頓,繼續道:“現在有兩個可能,一個是裏面的人已經死了,還有一個可能,他們處在某個能阻隔熱源探測器的地方。”

蟲族寄生體能夠控制自己的體溫,熱源探測器對其不起作用。

秦世指著模型的某個地方拉開道:“之前做危險建築篩查的時候,我們調查過淩絕塔,一百五十層有個總控制室,安防系統十分嚴密,是為了防止外部入侵修建的,來不及撤出來的人很可能在總控制室內。”

自從出現了兩起高空狙殺事件,蒼玄聯邦全面做了危險建築篩查,不僅加強了監控,還在安全通道這等不太常用的地方設置了監察系統。

淩絕塔能夠俯瞰整個首都星央城,是危險建築中的危險建築,誰知道篩查還沒過去多久,這個重點篩查地就出事了。

秦世說完,皺眉道:“之前的事情不會就是這個殺手幹的吧?”

時蘊眉心一跳,淡定的投去疑惑的眼神,“什麽事?”

秦世搖了搖頭道:“沒什麽,現在救援比較重要,我們之前嘗試擊斃對方,可是這個寄生體的自愈能力太強了,如果不擊潰他的能量結晶,無法將他徹底殺死。”

“我去。”謝寒朔看向顧弦歌。

“目前不清楚寄生體所在的位置,也無法確定剩下的人在不在他手上,你們和他談判爭取時間,我爬上去。”

拜國安處的危險建築篩查所賜,淩絕塔安裝了最先進的監察系統,倘若是寄生體掌控了總控制室,從內部進入會打草驚蛇,想要不驚動對方,只能從塔外直接爬上去。

“不行!你一個人太危險,我讓時蘊過來就是為了配合抓捕工作。”他說得比較含糊,時蘊的精神力能夠殺死蟲族的事情也不能告訴其他人。

“她體能等級差,跟我一起上去只會拖我後腿。”謝寒朔神色淡淡,嫌棄的話也被他說得清新脫俗。

時蘊:“……”

相比於SSS級體能,S級體能的確不太夠看。

時蘊倒不至於計較他的話,謝寒朔明顯是在幫她從這件事摘出去,她可以擁有S級體能,但不能現在暴露給秦世。

秦世太敏銳了,更何況她給冷海星研究所的說法不能告訴秦世。

擁有SSS+級精神力的她不能暴露,是絕密中的絕密,少一個人知道她就多一份安全,否則迎接她的將是其他國家無止境的追殺,比她是S和QAQ的身份暴露,更可怕。

所以,在秦世看來,她就是在短時間內擁有了S級體能,C級到S級是絕大部分人這一輩子都無法跨越的鴻溝,SSS+級的精神力不能說,她就無法洗脫嫌疑。

“你不如報我的終端號。”南離辰抱著行動工具過來。

他頂著幾個人的目光,將虛擬屏幕拉開,十指在虛擬鍵盤上翻飛,並且說道:“我剛才拿到了淩絕塔整套系統的數據。具體分為內外兩套獨立的線路,總控制只控制核心層面的數據,監察系統等獨立於總控制室外,按照目前的情況看,應該被寄生體掌控了。”

“我嘗試用國安處給的程序破解監察系統,結果監察系統控制臺使用的網絡是獨立的,要想奪取控制權,我必須要在網絡覆蓋到的範圍進行破解。而它的網絡覆蓋範圍只有九十九層,所以我也要上去。”

顧弦歌都快聽暈了,但聽懂了一點,國安處搞來防止被入侵的系統現在難住了自己人。

“上去的人越少越好,破解的方法告訴我,我來。”謝寒朔拿過裝備,準備去換上。

時蘊瞅著南離辰,想知道他為什麽在這兒,後者攤了攤手,“我哥在上面。”

看神情好像也沒多擔心。

言罷,他看著謝寒朔不快道:“你當自己有三頭六臂嗎?什麽東西都你來,寄生體還不知道在哪,奪取控制權需要時間,他要是趁你行動的時候發起進攻怎麽辦?”

“你的確太弱了,換個會破解的人去。”謝寒朔把目光遞給秦世,後者最近一段時間都在調查兩起高空狙殺事件,破解數據什麽的蟲族調查處的人不在行,國安處絕對有此類技術人員。

南離辰聽他理直氣壯的太弱了三個字,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單打獨鬥,十個它也不是謝寒朔的對手,後者有資格評價他太弱了。

“你們先商量著。”時蘊道,也順勢接過一套行動工具,準備去換上。

謝寒朔拉住她的手臂,時蘊回頭道:“拉拉扯扯像什麽話?我也是蟲族調查處的調查員。”

她對顧弦歌擡了擡下巴,後者撐場子似的點點頭,“今天的行動時蘊必須上去。”

不能再拖了,寄生體需要一擊斃命,他不否認謝寒朔實力強大,能夠戰勝寄生體,但時間緊迫,遲疑生變。

秦世的目光在幾人間轉了個圈圈,多半知道蟲族調查處又這個保密那個保密了,他還惦記著憑借自己的權限竟然查閱不了謝寒朔資料的事情。

時蘊身上又有什麽必須保密的東西?

顧弦歌作為行動總指揮,拍板時蘊和謝寒朔兩人從外部攀巖至一百五十層查看情況,國安處行動人員攀巖至九十九層,嘗試奪取控制權。

其餘人隨時待命,特別是高空懸浮車,發現寄生體露面,所有行動人員第一時間進入淩絕塔,將其絞殺。

調查處也已經和寄生體取得了聯系,後者所在的空間漆黑一片,聲音也啞得如同生銹的鐮刀鋸木頭發出的沙沙聲。

他給出了某個游客痛哭流涕的視頻,警告道:“讓你們的懸浮車退開到10千米外,只給你們三分鐘時間,否則我要他的命。”

說完後他立刻掐了視頻,不管是顧弦歌還是秦世臉色都無比難看,本來他們還存有僥幸心理,寄生體手上沒有人質。

現在看來,或許的確有人進了總控制室,但也有人落到了寄生體手裏。

時蘊和謝寒朔已經換好了黑色作戰服,也配備好了武器。

時蘊下懸浮車時,見謝寒朔站在外頭不知道想什麽,左右看了一眼,見沒人註意自己,一把將他拽進了懸浮車,後者沒料到她會偷襲,頗為狼狽的摔坐在後座上,眼神疑惑。

她輕咳一聲,手伸出來。

謝寒朔不知所以然的遞出了掌心,時蘊在自己衣服裏摸索了一番,將一個暗銀色的指環放在了他的手心裏。

見帥氣的小哭包睜大了眼,時蘊將指環套在右手食指上,精神力溢出觸碰指環,輕薄的流體金屬瞬間延展了出來,並且在短短一秒鐘內將她的身體完全覆蓋。

她成了個暗銀色的金屬人,並在謝寒朔略顯震驚的目光中說道:“這是我用在長亙山脈發現的流體金屬制造指環。我調整了它的微觀結構,沒使用時可以呈現成固體指環的形狀,用精神力激發後,可以將其迅速延長,覆蓋身體表面,抵擋上千斤的重量,同時借助其能夠反彈力量的特性,增強使用者的力量。”

她收回精神力,流體金屬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回退,恢覆成平平無奇的暗銀色指環。

謝寒朔抿唇看著指環,在時蘊鼓勵的目光下用右手捏起指環,套在了左手無名指上,成功看她瞳孔微睜。

指環收縮,套著他的無名指,竟無端生出幾分別樣的流光溢彩。

他稍稍彎了唇瓣,低聲道:“很合適。”

時蘊:“……”

奇奇怪怪的誤會好像產生了,她只是覺得帶指環比帶其他東西更方便,真的沒有其他亂七八糟的意思。

“你……你試試看……”她有點卡頓,大抵也招架不住帥氣小哭包,斟酌了語氣說道:“要不你換——”個手指戴?

後面幾個字還沒說出口,蟲族調查處的工作人員就來敲了懸浮車的門,在謝寒朔拉開門之後,目光還在兩人身上游移了一圈,大抵是在考慮為什麽一男一女換作戰服能換到同一輛懸浮車裏。

觸及謝寒朔沒什麽表情的面孔時,她火速收回八卦的目光,正兒八經道:“一切已經準備就緒了,行動三分鐘之後開始。”

謝寒朔擡起左手拉了拉作戰服稍緊的領口,在工作人員的目光落到他的左手無名指上時,又淡定垂手,轉頭對時蘊道:“那我們快點過去。”

時蘊屈了下同樣戴著指環的右手食指,感覺事情的發展像脫韁了的野馬,她拽著十條韁繩都拉不回來。

情況緊急,沒時間說廢話了,她跟著謝寒朔來到準備好的地點。

顧弦歌飛速交代道:“務必時刻和地面保持聯系,並確保人質的安全性,如果實在到了不可挽回的時候,允許用最小的損失換回最大的利益。”

最後一句話很沈重,被寄生體當成人質的人類,很難說他是否被蟲族寄生了。

蟲母死後,聯邦一直奉行能救就救的原則,即便是有些已經徹底被寄生了,只要沒有脫去人類的外殼,在沒有做出最後的鑒定之前,蟲族調查處也不會直接將其擊殺。

謝寒朔點頭,自從他配合蟲族調查處進行抓捕寄生體的工作後,見過無數難以言說的場面,從起初看到就會反胃,到現在的面不改色,可以說是個老練的調查員了,他甚至覺得自己在面對某些必須要抉擇的情況時,會萬分冷漠的做出最有利的選擇。

時蘊戴上反偵察器,隔絕熱源探測,先一步甩出了鋼絲武器,輕巧的綁在淩絕塔的金屬骨架上。

比起垂直建築,淩絕塔的外部骨骼是鏤空的,由一根根金屬骨架構成,可活動的空間也不小,但攀爬的兩人不能從金屬骨架內部行動,否則會被監控系統發現。

而且為了防止有人從外部入侵,每層樓隔十五秒會有探測紅外,檢測淩絕塔外部的金屬骨架是否有多餘的附著物,反偵察器可以混淆熱源探測,卻無法隔絕異物探測。

這意味著,兩人不僅要攀上一百五十層近七百米的高樓,每層樓留給他們的時間都只有十五秒,更重要的是每層紅外探測系統是相互獨立的,沒有規律。

兩人開始行動,秦世擦了擦額前的汗,不太放心道:“時蘊可以嗎?”

話才問出口,他便驚訝的睜大了眼,在懸浮車撤離後,淩絕塔便漆黑一片,穿著黑色作戰服的兩人幾乎與黑夜融為一體,先上去的時蘊借用鋼絲武器,像山林間靈巧的猿猴,輕輕踩著塔外的金屬骨骼,一下便攀上了四五層樓。

微不可查的探測紅外掃了過來,秦世連同他身後的秘書都屏住了呼吸,謝寒朔從時蘊側面越過,後者心有靈犀般抓住了他的手,兩人同時踩在金屬骨骼上,在千鈞一發時抵達了上一層樓。

顧弦歌也沒想到他們會有這麽默契的配合,松了口氣,回應,“她可以。”

時蘊在冷海星做了非常詳細的檢查,包括她的細胞活性對戰鬥力的影響,再有薛柏鈺是被她一個人拿下的事實,冷尋雙對她的體能素質做過評估,遠超普通S級。

淩絕塔的情況這麽緊急,他也不敢隨便拉個人來湊數。

秦世註視著不斷往上攀爬的兩人,眉頭皺了起來,低聲道:“謝寒朔沒有嫌疑,時蘊也沒有嫌疑,但他們倆湊在一塊兒,嫌疑可就太大了。”

秘書茫然的看著他,秦世則伸手扶了扶額,“要命。”

謝寒朔沒少做攀巖訓練,淩絕塔甚至不是垂直的,還有外部金屬骨骼作為支撐,他爬得很輕松,時蘊跟著他的節奏,在某些時刻還能精準的預判探測紅外過來的時間。

爬到九十幾樓,時蘊迎著高塔的冷風,呼出一口氣,“我想問你很久了,嵐的成長性和你有沒有關系?”

嵐一直以數據的形式存在於她的智腦和所有可聯網的地方,並且能夠輕易篡改許多場合的數據,說句不客氣的,他簡直比背著好幾份S級通緝令的殺手還要危險。

沒有嵐的幫助,她不可能成功完成兩次暗殺。

在人的固有認知中,AI無法擁有智慧和獨立思考的能力,他們不可能創造未知的東西。

嵐在她手中這麽久,她也為其更新過數據,卻從來不敢去動核心數據,因為那串數據太覆雜了,輕易改動可能會把嵐損毀。

這麽多年來,嵐表現出來的情感情緒以及學習能力,幾乎和人類沒有區別,甚至可以說是人類中的天才。

謝寒朔聽著她的呼氣聲,暗藍色的瞳孔隱於黑暗,過了幾秒,時蘊才聽到他的聲音,“我和嵐那麽像,你卻沒認出來。”

委屈巴巴的,要命了!

時蘊覺得自己踩了個雷,並且還是拆不了□□的那種。

她抿了下冷冰冰的唇,眉頭都要打成死結了,又聽小哭包道:“嵐的核心數據是一串學習數據,他是真正的類人AI。”

他輕輕的說,也呼了口氣,再道:“我在數據方面很有天賦,小時候想當智能AI設計師。”

說到這兒,他輕笑起來,“現在這樣好像也很不錯。”

時蘊擡起頭,額前的短發被寒風吹得紛飛。她記得第一次見謝寒朔的情形,在北玄軍校的訓練場。

白嫩圓滾的小糯米團子哭哭啼啼喊著不要訓練,卻不小心絆了一下摔在地上,白皙的手掌心立刻起了紅痕,教官嚴肅的看著他,說他是聯邦的希望,不可以任性。

他好像才五歲,比她小。

她有些啼笑皆非,曾譏笑過聯邦已經淪落到要把希望寄托在對世界都還稍顯懵懂的孩子身上了?

她膽子大,拽起小哭包往外跑,因為身份特殊教官不敢攔她。

淚花都沒擦幹凈的小哭包坐在秋千上瞅著她,眼中滿是好奇和崇拜,像公主看著斬殺惡龍後救走自己的王子。

然後,親了她的臉頰。

她揣著老阿姨的心態,咬了口小哭包的臉頰,把人咬哭了。

秋見禮找過來,剛好看到這一幕,打她屁股。

時蘊前後兩輩子沒那麽丟人過。

她甩出鋼絲武器勾住上方的金屬骨骼,一腳踏起,往上攀爬,對著聯邦的希望伸出了手。

謝寒朔暗藍色的瞳孔亮了起來,兩人互握手腕,一起踩在了九十九層樓外的金屬骨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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