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務殿最後變得安靜一片，那宮嬪的舌頭被突然冒出的禁衛直接割下，禁衛的手法極其的幹凈利落，不帶著一絲的感情，也絲毫的不拖泥帶水，看的其他的幾個宮嬪們抱在了一起瑟瑟發抖著。

穆寒的目光也是淡淡的略過了那幾個一旁的宮嬪，低聲道。

“都殺了吧，省得她們出去亂說話，怪麻煩的。”

宮嬪們聽著穆寒的話，紛紛都跪下求饒，哭嚎著，十分的惶恐且低微。生怕自己下一秒就會變成面前那個被一下子割了舌頭的女人一樣。

“放過我吧——皇上我保證我一個字都不會說出去的，倘若我說出去了，到時候您將我碎屍萬段都行——”

“皇上——我是家中的獨生女，倘若我死了我家裡頭的老夫老母可該如何啊——”

宮嬪們哀嚎著，一個個的，聲音吵到窗戶外頭路過的小婢子們都忍不住停下腳步試圖探頭往裏頭看看發生了什麽。

穆寒略略的瞧了一眼窗外頭駐足的人，揮了揮手。

趙辰十分會意的就是領著幾個侍衛前去將內務殿一下子給圍了起來，那幾個小婢子也被趙辰給打發走。

宮裏頭的宮嬪們也是被禁衛一刀下去，盡數都被割掉了舌頭。禁衛的速度太快了，快至那幾個宮嬪還在哭嚎著求穆寒放過自己的時候，下一秒一個擡頭的瞬間，自己的舌頭便已經落地了。

“讓朕放過你們也是可以，你們來代替侍衛執行對這個人的人彘之刑，朕定然是保你們安好無恙的出宮嫁人成家的。”

穆寒的聲音極其的冷漠，冷漠的讓幾個宮嬪害怕的紛紛縮著肩膀，眼中滿是淚水的看著那個已經麻木不動的宮嬪。

讓幾個弱不禁風的女子來對另一個女子執行如此殘酷的刑罰，怕是等她們執行完了，她們的心裏也是已經扭曲了。

可是穆寒的意思是極其的堅定且不容反駁與質疑的，讓這些個人包括侍衛，都是沒有絲毫的敢來勸說的意思的。

穆寒一向說一就是一的，說二就是二的，他下定了的決定別說侍衛太監一類的勸說能夠起作用了，怕是就連穆寒最是寵愛的顧青顧公子前來都是勸說不動分毫的。

故而一旁的人幹脆就是一直抱著一副看戲的態度來看著面前的事態發展，也是渾然不顧面前幾個女子已經嚎啕大哭著甚至於快要昏死過去了。

其實比起看著她們之間互相殘殺，趙辰在一旁思索著她們不如就如此昏死過去了，倒也是一種解脫了。

穆寒是個怎樣的人，他趙辰與他自由長大幾十年，卻也是沒有看的透徹一些。不過趙辰知道的一點就是，無論他穆寒心裏頭究竟是個怎樣的人，不過如果有人來傷害了他最愛的人，那麽穆寒必然是會拼死來討要個說法的。

不過這也是先前的穆寒了，如今的穆寒根本不屑於去討要個說法一類的。

倘若有人傷害到他心愛的人了，他只會用更殘忍的方法來傷害那個人。

就譬如當下，再譬如先前那些個曾經在背後說終純閑話的婢子們，輕的，都是被處以了人彘的刑罰。

重的。

趙辰淡淡的看了一旁的穆寒一眼，穆寒看著面前的這幾個宮嬪，眼中沒有一絲絲的波瀾起伏，也沒有方才的那幾分殺意與怒意了，取而代之的只是無盡止的平靜與冷漠，就像是一灘深淵，無論如何都是看不見底端的那一種。

生不如死，趙辰在穆寒的身邊從事如此久的時間，尤其是終純去世後，他對穆寒的手段的總結最多的便是這四個字。

已經不單單是折磨一個人的身體了，更多的，是要折磨這個人的心。

摧毀一個人，在穆寒的手裏其實是一件十分簡單的事情。

有的時候，趙辰甚至都覺得穆寒是否還是先前的那個穆寒了，是不是一系列的變故給穆寒帶來的心靈創傷太重了，導致於穆寒現在已經是性情大變，完全不是自我了。

可是大部分的時候，尤其是私下裏頭相處的時候，趙辰才發覺穆寒不過只是當下的自我保護來的太重了一些。

穆寒還是原先自己所熟識的穆寒，故而他所做之事，必定都是理由的，自己也是願意去選擇相信的。

“你們還是動手吧，不然皇上的這份恩憫怕是等下要收回了。”

趙辰淡淡開口，那本就已經緊張至極的氛圍，驟然間因為趙辰的這一句話來的更加了緊張一些。

那幾個宮嬪本就因為那個要被處置的宮嬪而害怕的瑟瑟發抖著，精神上頭一度緊繃著，好似下一秒就會完全崩潰掉了一般。

而那個將要被處置的婢子大抵是已經看透了一切的一副模樣，什麽神色都沒有，只是靜靜的坐在地上，像是在看外人一般的看著面前發生的一切，仿佛跟自己一點的關系都是沒有的。

“你們這些人，總是不將其他人的性命放在眼裏的——嘴巴裏頭說出來的話都和放屁一樣——我為何要相信你們？我為何要相信你們——”

其中一個宮嬪是最先一個站起身子來的，她大抵是瘋了，眉間的怒色愈發濃重，那先前的柔弱女子的神色已經消失的一幹二凈了。讓人甚至開始懷疑下一秒她就會起身來，和這裏頭的所有人一決高下方才罷休了一般。

可是她皺著眉頭，臉上怒色愈發的濃重，腰間的玉佩也是因為動作的起伏而叮叮當當的響個不停。她的宮裙也因為方才長時間的跪著，而顯得幾分褶皺，襯得她更加狼狽了幾分，像是那上了年紀的老嫗想要同蠻不講理的年輕人說個道理一般。

可是那個宮嬪終究只是用著自己的神色怒著，似乎只能夠通過這樣的方式來表達她內心的痛苦了一般。

事實如此，她著實也是只能夠用著這樣的方式來表達自己內心的憤怒了。

可是那個宮嬪卻是在短暫的，和穆寒的對視之後，一把抽過一旁侍衛腰間的佩劍。

侍衛方要出手阻攔，卻見穆寒微微擺擺手示意隨這個宮嬪動作毋須阻攔。

穆寒是個如何的人？是這穆國六都的帝王，在這當上皇上之後的日子裏頭，他見過的人太多了。

多到他甚至，能夠只是淺淺的看著這宮嬪一眼，就知道她究竟心裏所想如何，她接下來想要去做如何。

畢竟這個宮裏頭的人，相似的地方來的太多，所敢去做的事情也是相似的來的太多了。

這樣的歲月來的太多了，見過的人也來的太多了，故而當下的穆寒不過是淺淺的瞥了這宮嬪一眼，便知道了她並不會有那個勇氣前來刺殺一個皇上。

也沒有勇氣去死。

只不過一眼，穆寒便從她的眼眸中看的滿是求生的欲望。這個女子想要活下去，可是她又忍受不住穆寒如此殘忍的行為，故而她能夠來做的事情只有通過一兩句言語進行最後的駁斥。

可是駁斥過後，性命還是要的。

更何況穆寒自己方才的言語，只要殺了那個人，自己的命就會留下了。

自己再說些什麽，應當也是無所謂的了吧？

那個宮嬪扭過頭來，握著長劍的手腕有些顫抖。那個昔日和自己情同姐妹的女子正一臉呆滯的看著自己，看清她的面容後又清醒了幾分，方要激動地說些什麽的時候，卻又瞥見了女子手中顫抖著的長劍。

女子不過一聲冷笑，冷冷的挪開了目光，滿是無所畏懼的在等候著自己昔日的姐妹來對自己執行這命令。

宮嬪也是一絲的猶豫過後，不過留下一句，“宮廷如此，你家人我會好生照料。”

隨後便是手起刀落，一刀下去那女子的手臂便被生生砍下，鮮血噴濺而出。

宮嬪的手法十分的利落且幹脆，利落到那女子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疼痛的感覺的時候，宮嬪已經又是一刀下去，生生砍掉了女子的另一條手臂。

太過殘忍了，看的一旁幾個宮嬪已經是害怕的互相抱著，一個個顫抖著，哪怕被鮮血濺在了臉上也是只敢顫抖著不敢多說什麽，更是不敢發出哭聲了。

女子一下子感覺到了疼痛，方才的淡定與冷靜一下子消失的一幹二凈。

哀嚎聲，哭喊聲，痛罵聲。

女子將穆寒和那執行的宮嬪一同罵了一遍，用詞之粗俗甚至讓穆寒不敢相信這女子當真是受過良好的教育的。

女子哀嚎著，哭著求穆寒給她一個痛快，求穆寒放過她，讓她好好的死去。

可是穆寒只是冷冷的把玩著自己的手指，對著一旁顫抖著的宮嬪們比了個手勢，侍衛便上前一步就是將那宮嬪手裏頭的長劍給奪了下來。

那宮嬪也是足夠的冷靜，被奪下長劍後也是冷靜地擦了擦臉上的血跡，並沒有其他的表現。

“你叫什麽名字？”

宮嬪並未擡頭去看穆寒，只是不停地擦拭著臉上的鮮血，低聲道，“良如。”

穆寒沈吟片刻，瞧著那女子的臉龐，輕笑道。

“這名字不適合你，從今以後你就更名為無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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