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只能是甲下？”陸析小聲試探地問了一聲，聽見顏笙輕“嗯”一聲，問道：“飛升的線多少？”

“所以你是想說，如果標準不是甲的話，後面就會劃水？那扣到乙.....”

陸析忙擺擺手：“不不不，仙子。甲下就好，”

他根本聽不到棋盤外的討論聲，聽到甲下只覺得努力也不算白費，雖然還不是期許的甲等中上，但至少也是甲等。

顏笙點點頭，既然陸析接受這個成績不再繼續挑戰她，應該快一些進入到到下輪的考核，該是把通關鑰匙交給本局的榜首陸析保管。

這時候顏笙突然出聲：“伸手。”

“汪？”圓胖橘兩手半舉到胸前。

陸析：“？”

顏笙被圓胖橘的表現也忍不住輕笑一聲，見陸析盯著她的臉看，不自然地撇過臉，假裝沒有註意到陸析的目光。

等到臉上的熱度消褪，顏笙輕哼一聲，以冷漠得目光回報陸析，說道：“盧公子，你過來一下.”

陸析才覺察到自己的恍惚失神，他只覺得冷漠有點刻薄的仙子的笑容罕見，但又十分熟悉。無間地獄裏與這個仙子生得一模一樣的女子，對他也沒有這副表情。

這笑容刺痛他的雙目，痛得他的胸口發酸。他好久沒有體會這種感覺，久道忘記上次體會到這感覺是什麽時候了。

鬼使神差地，陸析的三魂七魄牽引著他向前行了兩步，走到顏笙面前。

顏笙拽起他的手腕，在他手中塞了兩顆如夜色般漆黑的寶石，說道：“這個是下個關卡的鑰匙，你可要收好。”

陸析點點頭，寒冷的手指劃過他手心的時候，胸口驟然緊縮，撲騰的心跳聲響起，也不敢大口呼吸，生怕對方覺察自己的局促。

顏笙伸手觸摸到男子胸膛裏急促的心跳聲，輕聲問道：“還痛嗎？跳得好快.....感覺都要跳出來。”

陸析低頭看向毫無自覺的仙子，俏臉在他眼前看得格外真切，洛神花濃烈的香氣肆無忌憚地撞擊腦海。這下他跳動得更厲害了。

今生的陸析因為苦修鶴沖派的功法，身體經受的皮外之傷都能迅速愈合。盡管方才被捅一刀之後他的傷口血流不止，但這些傷口按照往常應該已經慢慢結痂愈合。

他招架不住顏笙的看似無惡意的貼近。心口剛愈合的傷，被猛烈而飛快地不斷拉扯，伴有隱秘的疼痛。

陸析開始有點懷疑自愈能力會因顏笙而失效，這樣下去恐怕還沒走進第二輪的賽道，他就因為失血過多而死，他還有人命關天的事需要去完成。

陸析用力握著顏笙手腕，甩擺開她的手，避開顏笙的眼神，說道：“仙子不要擔心，已無大事。”

顏笙的嘴角悄然勾起一個上揚的幅度，正巧被低頭的陸析錯過。

兩人走下棋盤時，修士們規規矩矩地列成兩派，夾道迎接兩人，連陸析都有點納悶，先前上來時還沒有這麽井然有序，這些散漫的修士是轉了性子。

修士們不是轉了性子，而是識破顏笙的身份，她是天庭鬼見愁，遇神殺神，凡間修士哪裏敢開罪她。

他們對待顏笙自帶偏見色彩，方才顏笙伸手觸碰陸析的傷口，在他們眼裏就是伸手挖心的前奏，暗自感慨幸好姓盧的這小子命大，讓顏笙最後一秒放下殺念。

其他四位仙人心知肚明，無論是仙還是人，終究是逃不開緣分的束縛。

過一個時辰後，第二輪的比賽開始。

修士們紛紛讓出前路，請陸析率先進入第二輪考核的秘境，陸析摸不出他們存著什麽心思，他本性還保有前前世的恭謙，沒有立即走上前，而是與旁邊看著更年長的幾人相互退讓。

“這個腐儒。”顏笙皺眉，隨口以細不可察的聲音輕哼，

一直豎著耳朵的甄婉聽到顏笙的抱怨，走在最前面，態度強硬地斥責：“還楞著做什麽？還不趕快進來。”

陸析擡頭看見化成男身的甄婉，沒有認出他是由女身切換的。前一場休息的空隙，聽到有人議論傳說中的顏笙上神來了。

他算了算眼下仙人除去他見過的兩位女仙人以外，又多出三個仙人，如果這兩人是甄婉和賈菀的話，剩下三位神仙便是有一位是顏笙。

難道說是眼前的這位？

陸析擡起眼皮不自覺地看向顏笙的方向，就如同心電感應一樣，顏笙回頭與他視線相對。陸析便點點頭，迅速跟在顏笙等仙人的身後。

顏笙見陸析跟上，便一刻不留地走進第二重秘境當中。

兩側的修士大氣不敢出，離著他們有一尺距離，生怕離得太近，開罪顏笙上神，同時對陸析投以同情悲憫的目光。

陸析最納悶的事並不是其他修士們對他的過分照顧和奇怪目光，最令他坐立不安的是顏笙仙子一下棋盤，對他態度疏離得好像陌生人似的。

一路上顏笙一句話也沒有同陸析交流，兩人只是一前一後地走著，男身的甄婉和竇不遲倒是偶爾與圓胖橘寒暄幾句，但也沒有特別熟稔。

圓胖橘在此時化作貓的形狀，被陸析抱在懷裏。

第二重秘境是個解謎秘境，在秘境的中央地帶是個巨大的司南，一片厚厚的銅板上面有著代表方向的四個凹槽，正中放著一把銅勺，銅勺的底部與銅板緊密連接，只可左右移動不可拿起來。

正北方向有一個泥塑的仙人雕像，身子長得快要抵著兩邊的洞壁，體高也有半丈高度。神像的手臂手臂半托著頭，側臥在石壁上。

饒是身材高大的陸析，在湊近時踮著腳尖仰目而望，也只能看個模糊的輪廓，總感覺面目與顏笙有幾分相似。

周圍滿目奇山怪石，陸析走到其中一塊偏小的怪石附近，發現竟是一塊浮石。其他修士也紛紛發現周圍石頭是浮石，紛紛站在上面。

浮石領著他們漫無目的地在洞穴中胡亂游走，偶爾有一些孤立不動的島嶼路過他們身旁，但他們踩在腳下的浮石卻不能停下。

況且那些孤島上是空的，沒有靈獸邪魔之類。

沒有找到這一關的挑戰是什麽。

大約通關的關鍵是這些浮石，只是不知道該如何利用這些浮石找到挑戰所在的孤島。

進入第二重秘境後，五位修士均緘口不言，沒有給他們這些修士們任何提示。

修士們議論紛紛道：“今年的天勤境比起往年都要嚴苛。我記得曾經來過天勤境的修士寫書說過，第一關是智，第二關是武，第三關是德。怎麽第二關還有智慧考驗。”

“今年聽聞有顏笙參與。”修士們紛紛回答。

陸析也是毫無頭緒，以為自己和顏笙打過交道，應該會對他有些優待，厚著臉皮去求顏笙。

顏笙思考片刻後，說道：“可以提示，但有代價。”

“什麽代價？是扣除評級？扣多少？”陸析仔細想了想，試探性問顏笙，若是扣除的分數不多，他倒是還可以接受，最多不過第三局不能放松警惕而已，但若是扣得太多，他就不打算交換線索了。

顏笙原本是有打算說讓陸析扣點分數，她其實並非是四位打分人，說扣分不過是嚇唬嚇唬他而已。

但她看得出陸析的小心思，話到嘴邊換了一句：“比如說，你升仙考試沒有通過的話，就魂飛魄散怎麽樣？”

“那還是算了吧。”陸析權衡一番利弊，“我幾輩子都不喜歡冒險，極少有特例讓我願意冒險。我還是自己去想吧。”

顏笙輕“嗯”一聲便遠離陸析，回到四位上神之中，五位上神同時站上一塊浮石，那塊浮石托著他們飛離他們一丈高距離。

陸析目光流連在那塊顏笙離去的方向，呆望她所站上的那塊浮石。

冰涼而圓潤的觸感貼上雙目，陸析聽到稚嫩的聲音，“別看了。再看快成望妻石了。”

陸析移開堵上自己視線的遮蔽物，發現圓胖橘正拿著上一輪顏笙贈予他的兩顆寶珠貼著他的雙目。

陸析這時才想起顏笙的話，兩顆寶珠是通關的鑰匙。他當時腦海裏滿是自己的怦然心動，顏笙這句關鍵性話語被他拋之腦後。

他急忙跑回司南的位置，仔細對照司南上面的八個凹槽與珠子的大小，發現繼續一模一樣。

好奇心推動陸析把兩顆寶珠隨意擺在凹槽裏，隨著珠子的放入，銅勺順時針向陸析放入的中點移動，轟隆一聲，一塊浮石自天而降。

修士們聞聲從四面八方把陸析團團圍住，他們見狀紛紛得出了判斷：

“原來如此。這司南的凹槽是機關，把上一關獲得的‘鑰匙’寶珠放在上面，就能驅動銅勺的指向，而銅勺指向位置的孤島就會放下專屬浮石，接應我們過去迎接挑戰。”

有些修士們迫不及待地搶站在浮石之上，待到站滿十人的時候，浮石自行升起，把他們托送到一片孤島。

緊接著，聚集在正中央司南上面的修士們就聽見兵刃摩擦堅硬鐵器的聲音，似乎傳送上去的孤島上面有一些鋼鐵化形的妖物。

“倒是比上次我們來的時候像樣一點。”圓胖橘小聲說道，“上次來的時候都是什麽不成氣候的考驗，金桔精，貓皮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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