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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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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自開口讓情敵去見自己的心尖肉, 白睢要是不夠強大,已經嘔血三升了。

可是他知道,絕不能因為自己的喜好,而忽略了大彪的感受。故人珍貴,她定也想見一見林恒,話一話曾經。

他想通了,要贏得奶奶的心,就要堂堂正正的贏,靠小心眼兒終究會令她不恥。他白睢能奪這天下, 就能靠真本事把大彪的心奪回來!不要痛心,見個面而已不值得痛心……

陳虎來作匯報,一進來就看見皇帝捂著心口。

陳虎:“陛下哪裏不舒服了, 要不要宣太醫?”

白睢:“朕無妨,有醋嗎?朕想喝一盅。”

陳虎:“……”從來沒有聽說過如此厲害的喝法。

又過一日, 待惠州軍政緊握手中,這才迎了皇後入城。白睢事務繁忙, 遣人來問了幾次安,人卻始終沒露面。

苗小柔心道他許是還在難過,也就不多問了。將做完的裏衣疊好,等他回來試試合不合身。安頓下來之後,填了肚子喝了水, 德清便來通傳,說外頭有位叫做林恒的參軍尊陛下之命,來給皇後娘娘請安。

嗯?尊陛下之命。

白睢有這麽好心?

苗小柔暗笑, 略有些無奈。她對林恒,是再也沒有當初的感覺了,當年他說不能娶她的時候,她“死”得灑灑脫脫。

再見,其實沒有必要。

不過三歲既然要來這一出,那就見好了,左右她日日悶著,與故人敘敘舊也好。便讓人宣他進來,自己稍稍打理了妝容,這才出去。

皇後芳容非常人所能瞻仰,一時找不見珠簾,故而堂中臨時掛起了帷幔。苗小柔走出去,瞧不見林恒,林恒也瞧不見她,見面等於沒見。

“把這東西撤走。”

德清:“娘娘?”

“林參軍是熟識了,無妨。”

門外,準時來聽墻角的白睢趴在木頭框子上聽聲音,聽到她命人把帷幔撤了,氣得齜牙咧嘴。

林恒卻埋著頭,低垂著眼,有無遮擋一個樣,萬不敢擡頭看一看他曾經到現在都心愛著的女子。她的聲音傳入耳朵,還和以前一樣悅耳,卻不知模樣是否還是他記憶中的模樣。

“林恒恭請皇後娘娘聖安。”

“林參軍不必多禮,坐吧——速給林參軍看茶。”

“謝皇後娘娘。”

苗小柔打量了他幾眼,見他瘦了也黑了,知他肯定吃了不少苦。沒準兒這是受了她的牽連,要不然,以他的才幹不應當只做個代書。白三歲倒也還算樣子,公私分明,給了他一個參軍做。

“家父的棺槨還是林參軍送回族中安葬的,這本宮倒是要謝謝你。路途遙遠,聽聞你險些沒來得及趕考,這份情誼本宮記在心裏。”

林恒卻當送苗老爺棺槨回鄉乃是這是自己的事,他雖沒能娶到心上人,卻總想為她做些什麽。那日聽到她的死訊,足有三日未曾出戶,滴水未進,簡直恨透了自己。

來惠州這麽久,城中不乏好姑娘,亦時有媒人說親,他卻一直邁不過去心裏這道坎,故而始終未娶。直至前段時日,才聽說她其實早已逃出生天,與白睢一起共患難去了,如今已是大黎的皇後娘娘。

先是喜,後是澀,喜勝於澀,由衷為她高興。反正,自己其實本來便配不上她,結果連入贅的機會也沒把握住,活該。

“若非娘娘賜的銀兩,臣也無路費趕考,不敢貪娘娘這份兒情。如今想起來,真是慚愧,微臣愚昧無知,當年想是傷了娘娘的心。”他嘆氣,剛說完忽覺只怕提了不該提的,趕緊又道,“這許是天意,您與陛下龍鳳天定,姻緣線牽,將來必會長長久久百年偕老,我等肉眼凡胎豈能窺得一二。”

林恒這句乃是真心話。他當日雖與她定了親,可確實覺得她或許與白睢才是一對,兜兜轉轉,終於證明他的擔憂是對的。

苗小柔笑笑,多餘的話就不說了,只道:“那就承你吉言了。”

趴在門外的白睢一咧嘴,笑了。算這姓林的識趣,大彪和自己那就是天上下來的金龍和鳳凰,月老親自牽的線。

還沒高興夠,卻聽苗小柔說了一句:“不必這般見外,脖子一直埋在不酸的麽。你我舊識,就別講那些禮數了,把頭擡起來好好說話吧。”

皇後,你是想氣死朕不成?白睢臉一僵,恨不得沖進去戳了林恒的眼睛!

林恒十分拘束,只恐再看一眼,又是整晚的魂牽夢繞,依舊把頭埋得低低的:“微臣不敢。娘娘撤去帷幔,已是天大的榮恩,微臣不敢失了禮數。”

白睢點點頭,對,林恒說得對,做參軍委屈他這麽明白的人了。

這高高在上的感覺,卻不是苗小柔喜歡的,當下便有些厭倦了,又問:“既然如此,那便不勉強你了——幾年不見,不知林參軍可曾娶妻?”

林恒又答:“倒是不曾。”

白睢轉瞬難看了臉色,他曉得了,肯定是大彪急著問清楚,嘴上跟他說誰也不嫁,還不是想嫁給林恒。

正氣得想啃了門框,苗小柔卻道:“那可有鐘意的姑娘?經年來兵荒馬亂,這永州城的故人數不出個一二來,本宮總是希望每個人都過得好。你若有鐘意的,本宮去跟陛下討個賞,給你們賜婚。”

白睢表情凝固:“……”心裏突然不是個滋味。她在想什麽,給自己喜歡的人賜婚?他……他……最後只有他一個是小心眼?

林恒:“回娘娘,微臣常在軍中,故而尚未遇到合意的。”

這話題說到此處,他既婉拒了,苗小柔便不多提,只是略有些擔心他若不娶妻,白睢那混賬狗東西給他小鞋穿。

而後,彼此又話了幾句永州城的舊故事,茶水續了兩度,這才結束了這次見面。

林恒離開沒多久,白睢就進了門,指著那些被疊起來放在角落的帷幔,不爽道:“你就這樣見外人?”

苗小柔快有兩日沒看到他,見他胡子拉碴沒來得及修整儀容,進門卻急著指手畫腳,噗嗤笑了:“見個面而已,我心裏又沒鬼。你瞧你這個樣子,胡子三天沒刮了?”

“哼。”白睢深深看她一眼,並未在她臉上找見失落與悲傷,心情覆雜地在她旁邊的椅子坐下,端起她喝過的茶碗喝了一大口,“是啊,我這邋遢樣子臟了你的眼睛。哪像你,漂亮賽天仙,讓人看一眼魂兒就飛了。你還不遮帷幔,這叫林恒看去了,那不是看去我一塊肉。”

這小子真是越來越會說漂亮話,苗小柔沒忍住笑意:“你哪裏學來的油嘴滑舌,快去沐浴幹凈,你的裏衣我做好了,一會兒試試合不合身。”

“那肯定合身啊。”

白睢美滋滋的,這就聽話地去了凈房。

前日兩人話不投機,感情又受了挫,他這會兒卻像個沒事兒人,讓人臉紅的話照說不誤。只是他做的說的都是實在的,決定再不去騙她誆她,給她下套,凡事都要去過問她的意思。

卻道林恒從皇後娘娘那處回來,魂不守舍的。他在皇後跟前心一直跳的飛快,不仔細險些碰翻了茶碗,慌忙去扶時鬼使神差,也不知怎的略擡了下頭。

便瞧見了皇後的容顏。

她比當年更美了,雖穿著樸素不顯華貴,卻雍容端方,淺笑著的模樣奪人心魄。這一下子,又叫他悔不當年。

心不在焉地回去,家門口卻候著他的同僚。林恒詫異地聽了同僚的話,才知原來是突然覺得他人不錯,想把妹妹嫁給他。

唉……與皇帝陛下,與皇後娘娘皆是舊識,此事一經傳揚出去,他竟成了香餑餑。

林恒誰也不想娶,可被勸說了一陣,終是點了頭,答應考慮考慮。他這也是被逼得沒了辦法,今日皇後問他可有婚配,他說沒有,皇後接著又道可以為他賜婚。

想來……他和皇後娘娘曾有婚約一事困擾到了她,自己若不盡早娶妻生子,只怕更會成為陛下眼中一根刺。

他自己倒是不懼怕什麽,只恐,唉,連累了她。

——

大軍在惠州稍作整頓,補給了糧草便火速往後包抄。夏軍本已分多路進攻,攻陷兩座城池,然得到黎國皇帝竟然孤軍深入去打惠州的消息後,便立即調轉槍頭打算跟惠州守軍一起夾擊黎國大軍。

諸如劉成這樣的將領,見敵軍又退了兵,依舊是按兵不動,並未出現攻敵軍後方以應援主力的舉動。這些可能白睢早已想到,等先前派出用以騷擾敵軍的騎兵送來軍情之時,他早已作出了迎敵之策。

即便惠州沒拿下,他也有信心贏下此戰,更何況惠州已經拿下了。為了這一場戰役,白睢從一出生就在準備,沒有道理他會輸。

大軍最終與敵軍相遇在野外。

二月初十是個黃道吉日,這日大軍以連環計將夏國二十萬敵軍圍困谷中,並在上游開鑿溝渠引溪水改道斷了其水源。

二月十二十三日,敵軍強行突圍,均告失敗。

二月十四天降大雨,敵軍續命一日。

二月十五日,敵軍突圍成功,近五萬人殺破防線,反攻包圍圈。

二月十六日,白睢親下戰場指揮,再度成功收攏包圍,不幸左肩遭箭射傷,損兩員小將,陳虎重傷情況不妙。

二月十八日,敵軍遭巖層阻攔,鑿井未成。陳虎蘇醒,轉危為安。

二月二十三日,斷水數日後十八萬敵軍投降,主帥自刎,麾下七位將軍緊隨其後,餘五位將領願降。

至三月中旬,大軍原地整頓,收編降軍,並連發九道聖旨催促糧草。至此,白睢麾下已有二十五萬兵力之多。

這段時日,堪稱一場鏖戰,苗小柔時常兩三日不見白睢。他總是風塵仆仆,來看她一眼就又走了,好容易打贏了,卻總是事多得腳不沾地。

這日偶然聽起毛崇之和德清對話,才知他肩膀受了傷,竟然不僅沒跟她說,還在其他地方偷偷換藥,怕她聞到味道更是幾日沒有與她同榻了。

這天的晚飯,白睢總算是留下來陪她一起吃。看他端碗端得倒是穩,不像是肩膀受傷的樣子。

“這次不喊痛了?”她猶豫半晌,終於沒忍住,主動問了。

白睢:“嗯?”

“我說你肩膀上的傷。”她聳聳鼻頭,用筷子頭指指某人的左肩,“我都聞到藥草味兒了。”

白睢眉頭一皺,把筷子一拍:“哪個王八蛋嚼的舌根?”

“你甭管哪個王八蛋,肩膀受傷了怎麽不跟我說。”她放下自己的碗,不小心又慈母上身,“反正也方便,我餵你得了。”

白睢趕緊把自己的碗搶過來,往旁邊兒一躲:“這點兒破傷也要人餵?爺爺不要臉面了?”

苗小柔的手伸了個空,狠狠抽了抽嘴角:“……你以前也沒說要臉啊。”

白睢一本正經,半絲玩笑也沒跟她開:“那是以前,小爺大殺四方堂堂正正真男人,手下幾十萬大軍,你少看輕我。反正……我不在你眼前裝可憐,你也千萬別把我當孫子疼,畢竟老子早晚要做你的男人,沒有讓媳婦兒操心的道理。”

呃……

別攔著,她要把這碗飯扣在他大腦袋上!

作者有話要說: 白睢:“(T_T)痛痛,其實好想奶奶疼。”

苗小柔:“還是盛世小白蓮比較順眼,來人,把這位霸總牽下去。”

——

下一章,要不要ber一個?

——

你們說虐啊,我也覺得成長的過程甜中帶酸emmmmmm,純甜還在後頭,在考慮要不要把甜文標簽撤了,怕被刷負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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