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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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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東洋?

想多了吧,她就是吊死在這兒也不會走。

“你什麽意思?”

少年捏著她的手,看不見的狗尾巴垂了下去,很有些不舍:“怕你又成耙子了。之前是我考慮欠妥,當然,也有我能力不足的原因,不能及時把你送走。你去東洋躲一段時日,等我跟前的事擺平了,就接你回來。”

苗小柔掙脫了他的手,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往上一翻,露出大片白:“有病啊你。”

白睢不爽地揉揉被她拍打的手背,歪著嘴唧唧歪歪道:“你以為我想?小爺一天看不到你茶飯不思,兩天看不到你夜不能眠,三天看不到你走路打擺。為你好,知不知道!”

他終於像個大人一樣會做事了,苗小柔卻是炸毛:“我一腳陷進來,你才說讓我走。走個屁,走了老賊不得滿世界找我,你怎麽給他解釋?可有趣了,跟他坦白其實有手下有點人手,已經厲害到可以在他眼皮子底下活動了是嗎?”

不可否認,她說得對,現在才說送她去東洋,郭放哪能不起疑。可是,為全天下最好的大彪冒險一次也是值得的。

若苗小柔再遭遇什麽不測,那將是他不能承受之痛。

白睢:“都說了是為你好。”

苗小柔:“我白眼兒狼,我不接受。”

白睢:“我人都安排好了,找個機會出宮送你走,回來就說遇到夏國刺客,與你走散了。何須覆雜的理由,這不現成的一個。”

苗小柔抱臂,把腦袋偏開留給他一個後腦勺,意見大了去了:“那把雙鳳送走吧,我不走。”

白睢搞不懂她幹嘛就要死犟,拇指並食指嵌住她的下巴,硬生生將她的臉扭過來正對自己,艴然道:“賴上小爺了是不是,沒用,押都要把你押送上船。”

苗小柔:“你來押一個試試,打斷你狗腿。”

好說歹說,就是不肯聽,白睢拿她沒辦法,難得老成樣兒地嘆了口氣:“那你說,為何非要留下?”

“為何,這還用問?”苗小柔繼續吃著她的糕點,把無辜的小白貓扔到白睢身上。貓咪喜歡粘他,一個勁兒往他懷裏拱,拱得少年緩了冰冷臉色。

“哦,是賴上爺的貓了?”

“嘁。”

其實不用明說,也不用去猜,白睢知道——是因為擔心他。

爭不出個結果,兩人默契地不再言語,吃起了雙鳳做的家鄉小吃。

“沒你做的好吃。”

“那是自然。”

“我想吃筍幹面。”

“等我身子好了給你做。”

“多加蔥。”

“那給你加半碗蔥。”

少年遲疑了下,心中暗道,等你能下床了,我就把你打暈了送走,還吃什麽吃。

苗小柔在床上休息了約有半個月,嚴格按照大夫的囑托來調養,不吹風也不曬太陽,等她終於能夠出來透氣,選妃的事已經在丞相的推動下定了。

她立後的事兒反倒遙遙無期。

選妃麽,裝模作樣走個過場。後宮沒錢修繕,選出來也是先隨居在合正宮。故而,這次只是在世家中挑而並非廣選,意在給皇帝填充填充還沒有人的後宮也就夠了。

暫定的那幾個女子,其中便有郭慧心。

郭慧心這個人,她與之交談過,總覺著跟郭老賊不是一路貨色。做生意不會識人是會吃大虧的,苗小柔自認是個會看人的,單觀察一個人的言行舉止她就能知道對方大體是個什麽樣的人物。

而郭慧心,連招呼客人都很生疏,偷摸打量她的小眼神裏擔憂味道濃郁,想是不願做壞事卻又被逼著做了壞事。

後來白睢的人暗中查訪後來報,郭慧心的心頭好謝懷安果然被丞相府軟禁了。

說不上太多同情,此女算是個沒那麽壞的敵人吧。等她進了宮,防著就是。

不是很關心將來都有誰一起要住合正宮,苗小柔身體好了便只顧著答應白睢的事,在小廚房忙了半晌,做了一桌子家鄉菜。等他下朝之後,連同雙鳳四個人一起用膳。

“嘿嘿,還是你手藝好。”白睢狼吞虎咽連吃了兩碗飯,到了第三碗已經飽了,卻還不肯擱下筷子。

“你慢點兒吃,喜歡的話明日再給你做。”苗奶奶關切地給孫子盛了一碗湯,生怕他噎死了。

少年喝了一口,憨笑,腮幫子塞得鼓鼓的:“那明天豆幹多做一點……就……這點兒不夠吃。”好吃到話都說不清了,狗尾巴翹得老高。

“好啊,那給我垂肩的差事那就你包了吧。”

“嗯嗯嗯嗯……”少年心甘情願不住點頭。

情願啊,明天就要送大彪走了,雖然她並不同意。這樣的飯菜不知以後還能不能吃到,哪怕是給她垂肩揉腿的機會他都巴不得把握住。

這一晚,苗小柔發現有點不對勁——不知道白三歲是發了什麽瘋,一直纏著她賴在暖閣不走,死活不肯回去睡覺。

反正是看一眼少一眼的了,白睢哪兒還要什麽臉面,霸占著苗小柔的床,死死趴著讓她無床可睡。

“下來。”

“爺趴著舒服。”

“想挨打了是不是?”

“來打,爺正好皮癢。”少年抱著她的枕頭,聞到她留下的淡淡味道,感覺渾身舒服。再側著腦袋看他家大彪,越看越覺得長得真好看,真賢惠,真是個什麽都好的女人。

這麽好的她,他不允許在明爭暗鬥中成了犧牲品。他明天會做一件讓她跳腳大罵的事,不過,盡管罵好了,呵。

苗小柔總覺得哪裏怪怪的。她已經沐浴更衣了,穿著薄薄的中衣站在床前,忍著沒踩上床把這個白癡踢下來。

已經被這不孝孫子折騰得沒什麽脾氣了:“所以你是退化成了兩歲,要奶娘抱才能睡著?”

放縱自己最後再幼稚撒野一回的白睢就是不挪屁股,沒過腦子就脫口而出:“對,還要喝奶。”

苗小柔:“我是你奶奶,不是奶娘。”

白睢:“也可以身兼奶娘,全天下最厲害的大彪,你是無所不能的。”

苗小柔眉心一跳,頓了一頓,面無表情的:“我沒有奶給你喝。”

我……沒有……奶……給你……喝……對答如流,白睢刷的一下紅了臉,下意識地把腦袋擡起來,視線正正好落到對面女子日益有內涵的胸口。

——昨天還不小心聽到銀鳳說,“大姐衣裳小了些,特別是前胸”。

頓時,少年的臉好似下了鍋的大蝦,顏色那叫一個鮮艷,當下一個激靈彈起來,屁滾尿流下了床。

苗小柔的神情卻是平淡如菊,脫鞋、上床、蓋上被子,最後對他說了句:“把蠟燭吹了,多謝。”

這,就是跟他一起相處十六年長大的女子,勇猛直前,無所畏懼。突然他像是開了竅,以前不覺得他倆有何區別,現在知道有啥了——大彪有工具餵奶,他沒有。

這個工具吧……除了對小娃娃而言,好像還有一點點不純潔。

對了,他看過一些話本,故事裏的臭男人好像還挺喜歡……

打住!不能再想下去了,掃了眼苗小柔平靜地快要睡著的臉,白睢咬了下牙,憤怒於她竟然沒有一點點羞澀:“苗大彪,你是魔鬼嗎!”

“不,我是下凡來的仙女,沒發現嗎?”苗小柔翻身,睡覺——真是的,這孫子太皮,奶奶帶不動了,只想趕緊睡覺。

少年:“……”

這天晚上白睢翻來覆去睡不著,半夜爬起來,捏著鼻子在苗小柔鼻子底下點香。確定苗小柔徹底睡死,明天不日上三竿醒不來,才放心回去睡覺。

躺在床上又熬了不知多久,約莫連夏蟲都睡了他才入了眠。

卻一連做了幾個夢,先是夢回兒時見了些故人,跟大彪一起逛遍永州城,吃了許多愛吃的東西。再又畫面一轉,狼煙四起,一眼望去屍橫遍野,苗小柔衣衫淩亂地躺在血泊中,周圍死一般寂靜。

他當場驚醒,滾去暖閣瞅了瞅依然睡死的某人,摸摸她溫熱的臉頰,這才安心重新躺回去。

最後一場夢卻頗有些香|艷,模模糊糊見一女子身披薄紗,紗下肌膚若隱若現,貓兒一般依偎在他胸前,柔荑一直往下摸……仔細一看,那女子的臉竟是苗小柔。

又是當場驚醒,嚇出一身汗來。

噩夢,天吶,他做這種不要臉的噩夢!

白睢彈坐起來,捂著自己的胸口大口喘氣,感覺身體有難以啟齒的異樣……掀開被子,去他娘的,被子和褲子都得換了。

在床上緩了會兒,他才發現天已經蒙蒙亮了,遂努力平緩了心情,下床自行穿衣,準備將苗小柔這頭豬扛上車去。

金鳳銀鳳兩個丫頭已被毛崇之打過招呼,早早等候著。短短準備了一陣,三個人外加一個睡熟的苗小柔便踏上了出宮的馬車。

睡在耳房的翠枝被驚動,披著外衫出來看,被毛崇之幾句話敷衍了回去。只道是苗小柔身子又不好了,要趕緊出宮求醫去呢。

一行人趁著微微晨光出了宮,行至一處醫館停下,又在醫館後院換了兩輛普通車馬,這才出城去了。

白睢與苗小柔一車,金鳳銀鳳一車,俱是心情沈沈難說一句話。

待到了約定地點,白睢縱有千般不舍也只得撒手,將苗小柔抱進前往碼頭的車中,又叮囑了傻楞楞的雙鳳幾句要緊的話,最後交代手下盡心照料。

眉心緊蹙,目送馬車走遠了,他這才打道回府,悶著一張臉不言其他。

——今日之後,願你在東洋彼岸平安喜樂。這裏的戰場,他一個人打掃便是。

作者有話要說: 白睢:“天啊,好可怕的噩夢!”

——

來猜猜明天三歲會被揍成幾級傷殘。

——

我的……留言……快……兩百……了……從未如此舒爽過,感謝各位大天使送我上天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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