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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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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題在林恒這個名字上終結,苗小柔蜜糖果子吃了一半扔下不吃了,轉身真到店鋪裏查賬去了。

行,這次算他白三歲贏了。

苗小柔查了賬回家,爹娘在金鳳銀鳳的“伺候”下終於又喜笑顏開,還樂樂呵呵給了這對瓷娃娃一樣的雙生子幾兩銀子買胭脂水粉。

她也覺得自己兩個妹妹很可愛,雖然很煩,但對她們生不起氣。每回家裏鬧了什麽矛盾,都是兩個妹妹撒嬌又撒潑地擺平,簡直是全家的開心果。

她性子直,可沒那個本事。

這會兒兩個丫頭在她院子裏陪著她賞月——其實也沒點兒月亮,擡頭看滿天的星星罷了——姐妹三個擺了幾盤糕點,還有一瓶梅子酒。苗小柔給她們講故事,兩個丫頭聽得津津有味,圓圓的臉蛋湊上來讓人想捏一把。

講完三個故事又聊了一陣,金鳳得寸進尺表達了自己希望白少爺做自己姐夫的願望,銀鳳表示她覺得金鳳說得對。

金鳳:“郎才女貌,啊不,是女才郎貌,天造地設的一對。”

銀鳳:“重點是很近,賬本從這道墻就能扔過去,特別方便大姐料理生意。”

金鳳:“還可以在墻上開道門,嘿嘿。”

銀鳳:“以後有孩子了爹娘看孫子好方便。”

苗小柔:“滾!”

挑釁大姐的結果就是糕點沒吃完,她們就被趕回去了,有充當了爹娘說客的重大嫌疑。

苗小柔一個人躺在躺椅上,享受剩下的糕點。都說了,她跟白睢這輩子都不可能,熟悉得像左手與右手。

生孩子?

嘶……渾身雞皮疙瘩。

“餵,你擺一排西瓜皮在這兒,想摔死誰?”白睢踩在墻頭,手裏拿著一壇子酒,跟條哈巴狗似的蹲著。黑咕隆咚的,他竟然也看得見。

“誰夜闖深閨,我摔死誰。”

“還深閨……”他一臉“你可拉倒吧”的神情,身手敏捷地一躍下了墻頭,準確避開每一瓣西瓜皮,得意洋洋的她對面坐下。

瞧瞧,長這麽大還不知男女有別的臭傻子,又來闖她院子了。苗小柔反正也是習慣,擡腿一腳踹他膝蓋上。

白睢也不跟她計較,笑起來露出一口白牙,樂呵呵地給她滿上酒:“我說錯了嗎,整個永州城的姑娘就數你最出名,誰不知道你苗大姑娘的名兒啊。‘深閨’……‘淺閨’吧,你說呢?”

苗小柔真想端起酒杯潑他一臉,不過,唔……這酒好香。

“你哪兒搞的酒?”

“嘿,從我爹酒窖裏偷的。咋樣,好不?我那幫兄弟都沒這口福,小爺我頭一個就想到你,感動不感動?”

“感動得我淚流滿面,呵。”她飲了一小口,不禁點頭表示認可,“還不錯,有空再給我偷一壇來。”

“你該慶幸,這世上還有一個我知道你好酒。”白睢哈哈笑,躺在她旁邊的躺椅上仰頭望著星空,感慨地說,“以後有機會,咱倆就一起去各地走走,喝遍天下酒,嘗遍天下菜。還有,小爺我要騎遍天下駿馬,去草原上吹一吹粗曠的風。”

苗小柔也望著星空,卻沒他那麽暢快,只能能暗暗一口接一口地嘆氣:“你覺得我走得開麽?”

白睢就是個行動派,精力一天十二個時辰都在亢奮中,立馬非常積極地幫忙想辦法:“簡單啊——讓你兩個小妹趕緊學算賬,等她們給你替了手,你不就有時間出門了。我看時間很緊迫啊,大彪,等你以後嫁了人,接著就是生孩子,然後等著孩子生孫子,是再也沒機會出去走走的。”

這人說得太對了,女子啊……嫁人生子便是命。她真想出門多看看,以前跟著老爹跑船運,剛開始覺得還挺新鮮,後來沿路的風景看膩了,也就不再覺得好玩。

苗小柔仰著腦袋,若有所思:“嗯,是吧。”

白睢滿眼憧憬,舉起一只手非要跟她擊掌:“那說好的,趕緊讓金鳳銀鳳學看賬本。等秋天天氣涼快了咱們就出發,去北方看看大雪和草原。”

他就是個說風就是雨的人,也不管孤男寡女一起出門遠游合不合適,反正他沒那個心思,也知道她沒那個心思。

苗小柔敷敷衍衍跟他擊了掌,的確想出門看看的,但又知道自己沒空閑,遂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沒能說的話全在酒裏。

白睢在她耳朵邊上不停說著出門要去哪些地方,要帶什麽,路線如何安排,她仰著腦袋看星空只覺得這樣的日子靜謐而美好,不能遠游便不能遠游吧,親人朋友都在身邊,要是一輩子這樣不變就太好了。

她娘身子不大好,大夫說怕是今年都難以撐過去。

娘想看著她嫁人生子,她其實……

“你說,林恒到底怎樣?”白天她刻意不去提的話題,現在卻被她主動問出了口。語氣輕輕的,似是還在回避。

“啊?”白睢正滔滔不絕計劃出游,突然被她這麽一問,著實楞了一下,下一刻便很快樂呵了,兩只眼睛閃著跟巷口王媒婆一樣的光澤:“當然是這個!”他豎起一個大拇指,想想不足以表達對林恒的肯定,又豎起另一只手的大拇指。

她想了很多,覺著自己白天太偏激了,這會兒靜下來細細回想,覺得爹娘也只是在關心她罷了,希望她以後的人生走上一條輕松的路。

“那你仔細說說。”

“問對人了,小爺我今兒白天還去專門兒幫你打聽過。”

“倒是說啊。”

“跪下叫聲爺爺先。”

“看到那堆西瓜皮了嗎,下次我放釘板。”

——

大夏,皇宮。

兩名官員憂心忡忡地走下議事殿的臺階,他們埋著頭,小聲嘀咕著——

“又要加收賦稅,天下百姓……唉……”

“小聲些,不要腦袋了麽。”

“廣平王看樣子要按捺不住了,泉州附近的駐軍得抓緊操練,可這軍糧又……再這樣下去,起義之火一燃,必將四方響應,大夏危矣。”

“噓……”

“從白氏手中竊國本已不仁不義,如今卻又連年行暴政。李大人,我今天不懼與你言論這些,若長此以往,大夏王朝極可能傳不到太子手中便要……你身為言官,當多多勸說陛下啊。”

“哎呀,陛下哪裏肯聽啊。滿門心思都想著把前朝那條漏網小魚翻出來,你我……唉,說什麽都不頂用的。”

十七年前,這天下還是白氏的天下。

白氏最後幾位君王雖不是開疆拓土的帝王,倒也算得上守成之君,治下百姓安居樂業。可皇室卻仿佛被下了詛咒,接連三任皇帝沒活過二十歲。並非白氏不得民心,而是皇家子孫雕敝,不得不眼睜睜看著重臣坐大,一步步蠶食君|權。

嚴氏最終取代哀帝,以不仁手段排除異己坐穩了江山。曾經的皇族白氏沒能逃過屠戮,唯有哀帝的太子帶著懷孕的太子妃躲過這一劫,在徐州一代生下一子。

再後來,新朝的兵馬還是將前太子與前太子妃截獲。

但剛出生的世子卻被太子家臣趁亂抱走,至今沒有追查到蹤跡。

兩位官員連連搖頭,走至人多處便趕緊閉了嘴,唯恐叫人聽了去被砍腦袋。此時,正當憂國憂民的他們唉聲嘆氣,議事殿裏的皇帝卻驟然拔劍而出,一劍將桌案劈成兩瓣,仰頭震天狂笑,笑得底下的臣子抖了下身子。

“哈哈哈哈……給朕抓來。半個月,朕要看到人。”

“臣領命!”

十六年了,白氏最後一條小魚終於進了他的網。

奉天帝用劍挑起被他劈成兩半的奏表,森然笑著,眼中因亢奮竟然布上了血絲:“白……睢?倒是沒想到,還敢姓白。”

天下姓白的千千萬,也是,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這些年,還當真沒有著重追查過姓白的。相反的,倒是以為他必然改姓蟄居,多到山村去。

這個叫白睢的,從畫像看,和當年的太子妃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若不是母子相像,大海裏的針如何撈得出來。

很好,半個月後,他要看到白睢的腦袋。

作者有話要說: 白睢:“我叫白三歲,給自己老婆拉郎配的白三歲,我餵自己袋鹽。”

——

有男二,不過沒多少感情糾葛,闊以放心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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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問你們,節奏快不快,刺不刺激?發一波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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