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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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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其他人都只註意到了有人進來,反倒忽略了對方的神情。

顧久註意到了,她覺得這個妖修,或許就是熊能能他們口中最後一批進入黑山,卻沒能出去的前輩。

那個妖修把自己遮得嚴嚴實實,完全看不清楚長相,穿著也不講究,看起來像是泥水裏滾過的,整個人顯得頹廢又邋遢。

顧久倒是有心思觀察對方。

花傾城他們則把註意力全部給到了:這個妖修,竟然能夠在夜晚中行動,沒有受傷?

他們來到這裏的前幾個晚上,過得那叫一個慘,每天都是在土坡上挖一個洞,晚上就待在裏面,熬到天亮。

每每到白天的時候,他們身上到處都是傷口。

等他們終於在妖修原住民口中得知如何過夜之後的時候,其實就已經有些撐不住了。

這個妖修毫發無傷的樣子使得花傾城現在就想問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

但那個妖修徑直坐在了顧久的旁邊。

她甚至還和封無糾打了一個招呼,至於其他人,她理都沒理,包括熊能能為首的妖修。

花傾城看著對方一副不好惹的樣子,也不敢冒昧上前。

那位妖修坐下後,便向顧久介紹道:“我叫東渚。”

妖修的聲音跟喉嚨受了傷似的,沙啞、低沈,帶著一點磨人耳朵的難聽。

“東渚?”

東這個姓,顧久很熟。

東渚這個名字顧久就更熟了,其他人或許不知道,但顧久知道。

因為這是那位還沒有化形的胖胖告訴顧久的她母親的名字,也就是東蘭的姐姐。

這位東渚莫非是嗅到了她身上胖胖的味道,才坐在她身邊的?

而且,顧久一直以為胖胖的母親是去世了,沒想到是到黑山裏來了。

所以胖胖居然快百歲了還沒化形?

因為有陌生人的到來,眾人都安靜了不少,原本正在聊天的幾個人也停止了說話,整個空間的氣氛一凝,顯得有些緊張。

在黑山的夜晚,所有人都怕起沖突。

等到東渚開口說話,顧久接話之後,他們才放松下來,繼續聊著沒有結束的話題,但也時刻關註著東渚。

金向陽原本正在講他們這群來夷豐谷歷練的人分別有誰,被一打岔後,便直接開始細細描述他進入黑山後的經歷。

金向陽本身就是一個靦腆又實誠的人,面對燕黎自然知無不盡。

因為東渚在和顧久打完招呼後,就開始閉目養神,不再說話。

顧久也沒有打擾她,轉而去聽金向陽和燕黎他們的交流。

金向陽確實比較慘,剛來到黑山就和金錢宗的弟子失去了聯系,獨自一個人在黑山生活了三天,期間慘狀比起花傾城他們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但是金向陽說他曾經到過一個地方,那裏有不同與高塔的建築,那個建築由巨大的石塊建成,看起來很正常,但他卻無法進入。

不過建築的外圍還算安全,他在那裏生活了一段時日。

顧久他們一聽,都猜測那或許便是他們此行的目的地,黑山的中心。

顧久他們本來冒險進入黑山就是為了找到黑山的中心,嘗試解開妖界的妖力問題,同時也是賭一把第一批進入夷豐谷的修者或許也在黑山。

之後他們遇上了花傾城,確認了那些人確實是在黑山後,除了妖界的妖力問題外,他們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如何找到大家並帶著大家安全出去。

而黑山的中心,是他們繞不過去的地方。

現在聽到金向陽突然提及一個有可能是黑山中心的地方,眾人自然更加關註了,開始追問金向陽是怎麽找到那個地方的。

“不是很清楚,我是直接被傳送到那裏的。”金向陽很老實的回答。

他來到黑山之後,就沒有遇上過人或者妖修,即使在黑山也生活了很長時間,但對黑山的了解,還是僅限於他自己的經歷。

“那個是空間扭曲,你還挺幸運的,第一次就把你送到了安全的地方。”花傾城略帶羨慕地說道,“那你現在怎麽又在這裏了?”

“因為我又一次遇上了時空扭曲。”金向陽有問必答。

“你不是說那裏還挺安全的嗎?”燕黎也問道。

“嗯,那個地方的附近確實安全,無論白天黑夜都沒有什麽危險的東西,那些在黑夜才出現的妖風,也沒有在那個地方出現過,我可能是走得稍微遠了一點,離開了那片區域,被空間扭曲卷走了。”金向陽即使被質疑,還是一板一眼地回答對方的問題。

“就在兩天前,我遇上了幾位合歡宗的弟子,他們告訴我可以使用高塔避難,之後便和你們相遇了。”金向陽知道他們大概要繼續問些什麽問題,直接提前回答了,“合歡宗的弟子在找他們大師姐,還說合歡宗馬上要和金錢宗結緣,邀請我同行,我拒絕了。”

“結緣?”燕黎看向花傾城問道,“誰和誰?不會是你和金元吧?你要找的人也是他?”

一連三個追問。

要說燕黎最討厭的人,金元必在其一。

周啟然聽到這個名字很是熟悉,問道:“那個五靈根洗成單靈根之後,和所有五靈根割席,看不起所有不是單靈根修者的金元?”

這就是燕黎討厭金元的原因,一個因為幸運而提升了修行天賦的人,反倒成了最鄙視靈根不佳之人的人,他既對不起自己之前的努力,也對不起金錢宗對他的培養。

顧久聽到燕黎師姐和周師兄的問話後,發現天衍宗對這位金元還挺了解的。

花傾城閉口不答,似是默認。

燕黎則冷笑了兩聲,不再說話。

顧久看著眼前的場景,發現這合歡宗、或者是花傾城,似乎是在兩頭押寶啊。

在顧久所知的關於花傾城的劇情中,她是代表合歡宗,在後期成為浮雲界的第三方被執劍派他們招募,成為對抗天衍宗的後手。

現在看來,人家可不是被動狀態。

不過,劇情中可從來沒有講過花傾城要和金元結成道侶,就算是兩人真的暗度陳倉了,那合歡宗的普通弟子也是能知道並隨便告訴其他人的嗎?

所以,顧久看向金向陽,這位主角的對手,是有點天然黑在身上的吧。

簡簡單單一句話,不僅拉近了和天衍宗的距離,也讓花傾城和他一樣都處於了“獨自一人”的狀態。

甚至,他還給天衍宗透露了一個消息,合歡宗和金錢宗的結緣,是不是也意味著金錢宗選擇好了立場?

人修之間的交鋒,妖修們一點都不關註。

趁著顧久他們正在討論黑山中心和金元問題的時候。

熊能能偷偷走到了東渚身邊。

他覺得他好像認識這位前輩,所以想上前打個招呼。

還沒等他靠近,熊能能就被一把由某種金屬包裹著的長棍抵住了額頭。

長棍的使用者正是那位他覺得熟悉的妖修前輩。

顧久作為沖突之外的看客,只靜靜地坐在一旁看著他們。

之後顧久便聽到熊能能試探地喊那位東渚為“東隊長?”

東渚不為所動,豎著長棍,不讓熊能能靠近。

熊能能只好露出一雙熊耳,示意他沒有惡意。

金向陽他們那邊,在燕黎不說話之後,則是周啟然接過了話題。

他就像是沒註意到花傾城越來越黑的臉色一樣,不停地追問花傾城金元是怎麽回事。

直到花傾城忍不可忍,說了一句“別問”。

周啟然才繼續和金向陽聊起他去過的那個安全的地方。

他們自然不會直接表明他們懷疑那裏是黑山中心,而是直接用了安全點代指那裏。

不過,現在的問題是,周啟然問得再多,金向陽他不知道啊。

他們都知道那個地方或許是安全點/黑山中心,但金向陽根本不知道怎麽去。

這個地方變化多端,即使讓金向陽重新嘗試一遍,他也不可能再次幸運地被傳送到中心。

顧久觀察了一會周啟然他們,就換個角度,看一會熊能能和東渚。

很可惜,兩組交流均毫無進展。

熊能能很快就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東渚也沒有和熊能能說一句話。

周啟然無論是問花傾城的問題還是問金向陽的,也都沒有得到確切的答案。

顧久看到熊能能和周啟然都放棄了之後,也有點意興闌珊,她偏頭看向結節外,似是在發呆。

“顧大師,我來問問題。”熊能能走到顧久面前說道,拉回了正在發呆的顧久的註意。

熊能能真不愧是顧大師真實簇擁,在顧久說完可以找她問問題後,他遇到難題,真就第一時間過來問顧久來了。

顧久既然說了可以問,自然也不會拒絕他們的問題。

他開口就問:“顧大師,我想問問我們獵荒隊之前的東隊長是不是在這裏啊?”

顧久沒想到,熊能能真就那麽楞,連委婉都不帶一下的。

顧久看著雖然對此並不關心的東渚,還是決定委婉一下,於是便心道:【會見血、會見血!】

熊能能聽到這般抽象的預言後,覺得自己好像懂了,又好像沒懂,但他還是覺得自己應該得到了答案,可以回去自己琢磨琢磨。

坐在顧久旁邊的封無糾,聽著顧久的“預言”,還是沒忍住看向顧久,試探地說道:“你的這個秘法,能改變聲音嗎?”

顧久聽到這個問題就覺得有些詫異,但她還是隨口說了一句:“不會。”

封無糾點點頭,沒有再追問。

熊能能則繼續絞盡腦汁地思考顧大師說的“會見血”,到底是個什麽意思。

很快,熊能能就得到了答案。

在大家交流完畢,準備繼續研究地圖的時候。

東渚突然發難,她將長棍以利劍之姿,投擲了出去,正中熊能能他們中的一個妖修。

那個妖修立刻便癱軟了下去,沒了呼吸。

所有的一切都發生在頃刻之間,其他人都沒有反應過來,除了顧久和封無糾。

眼見有人殺人,其他人也坐立不住,準備上前阻攔東渚。

但東渚只是做了一個手勢,示意他們看一下那個被她殺死的妖修。

那個妖修原本看著還算正常,但被殺死之後居然變成了墮落妖種。

“無影靈。”見識過這種事情的花傾城立即出聲,還甚至還有心思問了東渚一句,“你知道怎麽識別無影靈?”

東渚還是沒有說話,又回到自己的位置閉目養神去了。

其他人聽到花傾城的話後,也反應過來,那個妖修在他們不知道的地方已經被無影靈操控了,但他們都沒有察覺。

不過,被無影靈操控的妖修在死後,竟然和妖界的墮落妖種一模一樣嘛?

眾人看著妖修的屍體,不由想到,倘若這次沒有東渚的到來,是不是他們根本發現不了無影靈已經就在身邊了?

那個妖修到底是什麽時候、什麽地方被無影靈操控的?

眾人一時之間有些後怕,無影靈藏在他們身邊,誰也無法預測接下來會發生什麽,會不會他們的隊伍將會接二連三被操控,直到所有人都成為了無影靈。

正在這時,有膽大的妖修想上前收斂屍體,他們雖然在出發前就已經做好了可能會死的準備,但面對同族的死亡,死後還成為了墮落妖種,多少還是會覺得有些無法接受。

總歸把屍體收斂好,或許還能帶回去妖界。

但東渚再一次用長棍阻止了妖修收斂同族屍體的行為。

“別碰。”東渚的聲音還是一樣的沙啞、難聽,“至少明天之前不要碰。”

眾人聽過東渚的後,紛紛遠離了一點,若有所思。

此時的高塔內,有人緬懷同族,有人埋頭苦思,有人警惕著他人,氣氛多少有些怪異。

但總有那麽幾個楞的,像是完全察覺不出氣氛的古怪一樣。

“顧大師牛批啊!”熊能能又一次吹捧起顧大師來,顧大師,她又一次說對了!可真厲害!

“現在可不真就是見血了!”熊能能甚至有些高興,跑到顧久身邊,對著東渚說道,“果然是隊長!”

他大概還是怕東渚突然拿長棍打他,所以站位離東渚還有些距離

聽到熊能能的話後,眾人紛紛看向顧久,他們在熊能能問顧久問題的時候,也在旁邊聽了一耳朵。

這時候也明白過來,顧久她這是知道那個妖修被無影靈操控了啊,但她居然一個人都沒講。

花傾城雖然有點沒看懂熊能能問顧久問題,到熊能能突然吹捧顧久這期間發生的一系列事情,但她還是明白了過來,顧久她是知道有妖修被無影靈操控的事實的。

“太過分了,你知道你還不說!萬一那個無影靈突然傷人怎麽辦?”花傾城憤懣道,“不對吧,你怎麽知道的?我們來這裏這麽久了都不知道怎麽辨別無影靈,你才來沒多久就知道,可別也是一個無影靈吧?”

花傾城在東渚身上沒有得到答案,便又想從顧久這裏了解如何識別無影靈。

看過東渚那淩厲的殺人手法後,花傾城當然不敢去打擾東渚。

畢竟,這個地方可只有他們人修的修為被禁錮無法使用,妖修可不受限制。

“你們遇上無影靈的時候,無影靈會在眾目睽睽之下突然傷人嗎?”顧久知道花傾城在激她說出識別無影靈的方法。

但其實顧久也是東渚提醒的,封無糾則是對顧久太過了解,有的時候,顧久不經意的一瞥,封無糾就大概知道顧久關註到誰了。

顧久在東渚還沒來之前也模模糊糊有所感覺,雖然那個妖修和平常沒什麽不同,但她還是察覺出那個妖修的行為模式發生了些許改變,非常微小的改變,顧久自己都懷疑是不是她過於敏感了。

顧久細微的不適,自然也被封無糾註意到了,之後他也和顧久一起,對那個妖修多了一些關註。

直到東渚和她打完招呼之後,捏緊了長棍,眼神也一直盯著那個死去的妖修。

顧久這才確定,那個妖修確實有問題,但沒有輪到顧久和封無糾出手。

東渚非常直截了當地殺了對方。

花傾城聽到顧久的問題後,知道顧久的意思是無影靈可從來不會當眾襲擊,他們通常都是利用黑夜、地形和空間扭曲才傷害其他人。

想到這裏,花傾城看向顧久的眼神裏帶上了忌憚。

這些事情,她從來沒和他們詳細講過,僅憑她那些語焉不詳的描述中,就能得到真相,這個叫顧久的到底是誰?

天衍宗到底是有什麽天命在身上嗎?怎麽時不時就要出現幾個天才。

之前的燕黎也是,挖天衍宗墻角這麽久,燕黎一直不為多動,她就搞不明白天天裝聖人的宗門,有什麽好呆的。

——

現在還是夜晚,又無法收斂屍體,眾人只能勉強和一位被無影靈操控的屍體待在一起。

經過東渚斬殺無影靈之後,除了東渚,剩下的都沒有睡意。

但熊能能,給了他們一個榜樣的力量。

天衍宗的眾人看了整個過程之後,已經開始蠢蠢欲動,準備問顧久問題了。

小師妹的秘法進階後,更加不一般了啊,厲害厲害,都能具體問題具體回答了,這推演道都沒能這麽玩的。

他們可不能錯過機會。

“顧大師,我們明天往哪裏走?”

熊能能之後,最先搶到問顧久問題機會的是那個說起話來特別“知識博主”的佛修師兄臧舟,之前他和金向陽倒是相談甚歡,兩人的一個佛修,一個劍修,能相談甚歡的原因主要還是他們的心法和道心有些相似,都是類似“體悟眾生”。

他也學著熊能能一樣,調侃了一句顧大師。

花傾城和金向陽看到又有人很正經地問顧久問題,更為好奇了。

這顧久是有什麽神奇的能力不成?還是說這個隊伍的領隊其實是顧久?

不過顧久一直背對著他們,他們也不知道顧久在做些什麽。

至於臧舟問的這個問題,顧久好像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她現在也沒能弄清楚黑山變化的規律是怎麽樣的,是人動了,空間也動了,還是人和空間只有一個發生了變化。

不過,忽悠嘛,顧久熟啊。

“地圖和行動不符。”

顧久就說了七個字,怎麽說都對,地圖有可能是錯的,也可能是對的,他們的行動方向也是,可能對可能錯。

反正沒找到正確的道路之前,就是地圖和行動不符唄。

畢竟顧久之前已經說了兩次很抽象的“預言”,眾人聽後,下意識地好好思考起這句話的深刻內涵來。

臧舟一聽,他那骨子裏的“知識博主”病就犯了。

“師妹總是能用短小精悍的句子,說出一些高明的意義,想來師妹一定沒少看到咱們宗門裏佛修前輩的筆記……”

這個時候,就該林寧可上了,林寧可接到顧久求助,立刻上了。

但顧久真的很想和臧舟師兄說:對不起,咱們宗門裏的佛修,真的只有你這一個人的行為言語像我上輩子世界的佛門中人,其他佛修都是人狠話不多的黑皮硬漢好嘛!女佛修也不例外,各個都非常強悍。

或許是顧久他們的對話吵醒了東渚,東渚此時睜開眼睛問道:“地圖?”

眾人都知道東渚對此地應該非常了解,但都沒怎麽敢向她探討,此時東渚她自己搭話,他們也不能錯過此機會。

於是,第一個找到地圖的左白立刻回話:“是的,我找到的。”

順便又把他是如何找到地圖的全過程給東渚講了一遍,左白他們倒是不怕東渚,顧久在確認了東渚的身份後,就給他們示意了東渚應該不危險。

東渚聽後,就從懷裏拿出了四張類似地圖一樣的東西,遞給顧久。

顧久接過後一看,又是四張地圖。

但加上左白找到的,總共五張地圖,每一張都不一樣,雖然都是不斷變化的地圖,但變化的形勢確實天差萬別。

顧久看後,立刻就察覺出了問題。

東渚看到顧久皺眉之後,便開始解釋,她的喉嚨可能真的受了傷,說話的時候,每說完一句,她都要停頓一會再繼續。

“這四張地圖是我之前收集的,每一張地圖,如果是單看的話,居然都能夠用此地圖確認自己的方位,但所有地圖都可以就不對了,這些地圖沒有一張是一樣的。”

沒錯,顧久拿到地圖之後就發現,這五張地圖好像各個都可以用,各個都可以用那便意味著每張都沒用。

想靠著地圖走通黑山,可能要花費更多功夫了。

眾人也聽到了東渚的解釋,了解到這個地圖根本沒有用之後,又一次看向顧久。

他們也想到了顧久之前瞎扯說的那句“地圖和行動不符”,現在這情況,可不就是行動和地圖不符嘛。

甚至有可能他們的行動和地圖都是對的,但就是單純的不符合。

厲害啊,小師妹!說什麽都準,小師妹不會是推演道的開創前輩轉世的吧!

以林寧可為首的,天衍宗內特別浮誇的人,立刻又一次對顧久說道:“顧久!真神!”

而不是天衍宗的花傾城和金向陽,看著這次除了熊能能外,一些顧久的師兄師姐都加入了吹捧顧久的隊伍後,更是下意識地覺得,顧久她或許還真有可能是這個隊伍的領隊。

顧久:“……”

要不還是把林寧可打死吧。

顧久還沒想好怎麽回答,那邊東渚又對顧久說道:“怎麽改姓顧了,是東蘭改的?過來給我抱抱。”

其他人聽到東渚的這句話後,好奇地看向顧久,這位顧久認識?不可能吧?這人一看就是黑山的妖修原住民啊。

只有熊能能和顧久明白過來。

東渚可能是把顧久當成了胖胖。

但花傾城和金向陽在,顧久也不能當面給東渚解釋。

東渚可以也是意識到了什麽,沒有繼續說話。

等到第二天,熊能能他們妖修收拾好同族的屍體,和人修他們一起下了高塔。

這時候,金向陽也意識到,天衍宗的眾人,在黑山居然是可以使用靈力的。

但向來老實靦腆的他,沒好意思問出口,花傾城就不一樣了,每次看燕黎他們使用靈力都要問一問。

今天在知道地圖沒用之後,更是鬧著要燕黎告訴她如何使用靈力,就當作是補償她所說的信息。

燕黎當然還是誰也沒告訴。

下了高塔之後,眾人有些拿不準主意,既然地圖沒有用,那麽今天他們該怎麽走?

此時又有人把目光看下顧久。

即使依照顧久的意思就是到處沖,和上次騎三蹦子翻車一樣,多闖過幾個空間扭曲,或許就能找到黑山中心,但這方法太過危險,誰也不能保證空間扭曲之後他們還能活著,還在黑山。

最後還是東渚帶頭,領著眾人像是漫無目的的閑逛。

顧久也偷偷找了個機會,給東渚解釋了她並不是胖胖。他們這些人裏除了走在最邊緣的一男一女,都是從妖界過來的。至於胖胖,她現在還沒能化形。

東渚在聽到胖胖還沒有化形之後,沈默了一會,說道:“還沒能化形嗎?”

“是的,妖界現在有非常多的幼崽不能化形。”顧久說道,“您知道是什麽原因嗎?”

顧久覺得東渚在黑山這麽多年,或許會知道些什麽。

“不是很確定,東長老有和你們說些什麽嗎?”東渚說道。

“沒有,東長老非常排斥人類,他什麽都不給我們講的。”

東渚聽後,嘆了一口氣,給顧久講了講當年黑山剛出現的一些事情。

當年黑山剛出現的時候,東長老就一直堅持要查清楚原因,幾次三番派人進入黑山探索都沒有發現。

在加上黑山的出現,確實促使了妖修們修為的精進,很多妖修都覺得黑山,就如同他們的本命靈器一樣,是天道的饋贈,沒有必要太過擔心。

再者,隨著進入黑山的妖修越來越多,修為提高的越快,那些一直堅持反對黑山的妖修們也開始變得態度不明,之後也成為了黑山的擁護派。

唯獨東長老,他從開頭到結束都堅持認為黑山的出現,絕對不可能是天道的饋贈。

東渚他們是知道東長老的厲害的,在他們看來,東長老的眼睛是能洞悉未來和過去的。

其他妖修也了解一點東長老的本事,但洞悉未來和過去,本身也不可能是全部對未來和過去事事皆知,更多的是一種判斷罷了。

東長老也不可能準確描繪出黑山帶給妖界的未來是什麽?如果它不是天道的饋贈,那麽它的過去又是什麽?

比起虛無縹緲的未來,還是修為增長的現在更應該值得把握。

之後,幾乎所有妖修都達成了共識,他們可以利用黑山進行修行。

但結果如同東長老所料,妖界出現了第一例墮落化的妖修,之後墮落化的妖修越來越多,在之後這種墮落化傳遞到了妖獸身上,情況愈演愈烈。

甚至在他們不知道的地方,妖族幼崽也受到了影響。

之後大批妖修從黑山退出,不過還是有一批妖修逆行,他們走進了黑山想要調查真相。

東渚就是那一批妖修中的一員。

東渚一邊和顧久解釋過去的事情,一邊帶著大家如閑逛一般,走到了一個地下洞穴入口。

“這裏。”東渚指著洞口說,對顧久說,“這裏剛好靠近高塔,不會發生變化,你們也是幸運,在經歷過空間扭曲之後,剛好掉在這座高塔附近,我觀察你們好久了,以為你是胖胖才和你們見面的,沒想到不是。”

顧久有些無奈,她剛想安慰東渚,就聽到東渚說道:“不過胖胖一定非常喜歡你,或者說你是胖胖他們的老大嗎?”

顧久笑得勉強,忽悠別人小孩被別人發現了。

“挺好的,胖胖的老大找的好。”東渚越說話,聲音越不對勁。

但顧久默不作聲,那邊是兩千年前的妖界,了解的越多,便越無能為力,想要保護自己的小弟,好像也越發不可能。

說完之後,東渚便帶著眾人走進洞穴。

洞穴內有幾顆碩大的妖丹照明,顧久覺著可能是東渚死去同伴的妖丹。

花傾城此前也接觸過黑山內部的妖修,但她沒想到還有一部分妖修能在洞穴建立一個小型的居住地。

“東渚?”洞穴內突然傳來一個聲音。

“是我。”東渚回道。

聲音的主人此時也慢慢出現。

花傾城和金向陽差點要拿起武器攻上去,但被東渚攔了下來。

聲音的主人是一個妖修,但他比正常的妖修要大上很多,頭上的耳朵直立,眼睛是一片血色,利齒外露,完全不是正常的妖族。

顧久看後,也猜到了東渚帶著他們過來的另一個原因。

這不是正常的妖修,在顧久看來,他應該是半墮落化的妖修,他保住了自己的理智,只是身體發生了變異。

果然,東渚指著他對顧久說道:“這是我的夥伴,叫西羅,是一個兔族妖修,我們一起進入黑山後不久,他突然就發狂,但之後又自己恢覆了過來,和正常的墮落妖種並不一樣,而且他除了身體不同就是一個普通的妖修,哪怕這樣的身體,身體素質也沒有什麽變化。”

“我讓你們過來也是想讓你們看看他為什麽能保住自己的思維。”東渚繼續說道,“你們人修是不是方法多啊?”

東渚在顧久那邊得知胖胖他們這些幼崽無法化形之後,就想著帶顧久他們過來這裏,她不知道如何幫助胖胖,也不知道該如何出去。

但在黑山呆了這麽久,她其實也能感受到黑山對她的侵蝕,妖族的異變和幼崽無法化形應該都和黑山有關。

她之後會讓更多黑山裏的人了解黑山,黑山內總該有人能出去的,或許就能幫助到胖胖了。

花傾城和金向陽聽到東渚的介紹後,心道:原來之前遇上的似妖非妖的怪物是墮落化的妖修。

那位名叫西羅的妖修看到顧久他們這麽多人,還有些害怕,又往洞穴深處躲了躲,還對東渚抱怨道:“你怎麽帶人進來了,萬一他們殺我呢。”

確實像顧久之前見過的那些兔妖,很多都是膽小怕事,還很會害羞。

“他們殺你,我就殺他們,別怕。”確實是妖族特有的直接。

東渚殺氣騰騰的一句話,對顧久他們很有威脅,但對西羅來講就是保證了。

聽到這句話後,他慢慢地從洞穴中探出腦袋。

和普通墮落化妖修一樣可怖的長相,但顧久卻從這猙獰的長相中,看出了一絲羞澀,像是好久沒有見過這麽多人了。

“你,你們好。”西羅可憐巴巴地給顧久他們打了個招呼。

花傾城和金向陽在看到西羅之後也很好奇,他們遇上的都是毫無理智的墮落妖種,這位居然還保有理智的樣子。

不過他們也只是好奇,沒有深究。

就是不知道為什麽,花傾城總覺得這些天衍宗的人對這些事情好像很是了解的樣子,她又看了看燕黎他們,還是沒能看出什麽來。

花傾城和金向陽其實並不知道現在到底是什麽時間,所以他們對墮落妖種的猜測自然是現在的妖界出現了一些問題,那些妖修才會出現墮落化這種病變。

因為,在人界的修者,即使經歷過人妖交流那段時期的修者也不知道妖族裏面會有這種古怪的情況出現,那些被妖修稱為墮落化妖種的東西,他們從來都沒有聽過,或者在某些書籍玉簡的記載裏看過。

也就是這次突然從夷豐谷來到了黑山,他們才知道這種情況的存在。

但顧久他們不一樣啊,早在妖界時候,顧久在知道墮落化妖修的情況後,就問過師兄師姐了,沒有一個人知道這種情況的。

要知道,他們所處的妖界是在兩千年前,人界和妖界還沒有開始交流的時候就已經出現了妖修墮落化。

那為什麽,人修對這些事情一點都不清楚,甚至連一點記載都沒有?

以及當時去過妖界的人,是都沒有發現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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