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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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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這是什麽意思

果然白悅悅問他,“你最近哪裏不好?”

元茂擡了擡眼,眼珠微轉,立馬就給了說辭,“最近不知為何,總是覺得心累的很。看著每日裏軀體沒有什麽不舒服,可是心裏總覺得提不上勁。”

這話說的頗為巧妙,心裏覺得提不上勁那也是毛病,就是看不出來,那也不是他說謊。

“心裏提不上勁?”白悅悅看過去,滿臉的狐疑,她上上下下的打量他,將他前後左右全都打量了一遍之後。

“難道是什麽經脈堵了?”

元茂回頭看過去,白悅悅已經過來手都搭在他的背上,“我最近和法真學了一點醫理,說只要有毛病,哪怕軀體上看不出來,也會在神魂上出個什麽事。例如說整宿睡不著,法真說這就是魂不歸肝。”

白悅悅嘶了一聲,“可是我也沒見你有夜不能寐的。難道還是經脈出問題了。”

說完她的手對準他背上的某個穴位摁了下去,元茂險些眼前一黑,他回頭看她,臉上滿是委屈,“疼!”

說罷,自己都有些不可思議,長這麽大,除卻小時候生母還在的時候之外,他並不怎麽很直白的向人訴說自己的痛楚。

“痛?”白悅悅見著他滿臉的委屈,點了點頭,“那就是經脈不通了。所以你才會覺得力不從心。魂身一體,肯定是你脈絡出問題了才會如此感覺。哪裏能分得開的。”

她說罷就讓人去宣曲陽子,元茂沒想到竟然還真的被她給抓住毛病出來,起身就想要攔住她。結果被她一手按在肩上,白悅悅拿哄孩子的口吻對他道,“諱病忌醫是不對的,好好坐著,曲陽子一會就到。”

她對他笑,“待會好些了,我抱抱你好不好?”

這算是什麽好處。元茂嗤之以鼻,但人卻隨著她手掌的力道坐了下來。

曲陽子很快來了,在元茂身上按了好幾處穴道,說是些許脈絡堵住了,揉開了就好。

緊接著曲陽子讓元茂坐好,下手就讓元茂臉色都變了。曲陽子年歲很大了,大到元茂都要客客氣氣的對他禮遇。但是年紀那麽大了,人卻是鶴發童顏,下手的力道更是比好些年輕男人都還重。

元茂就沒有受過這份罪,穴道上漫開的痛楚幾乎讓他一張臉都要皺在一起。

像是筋骨都要被強行抻直,元茂都忍不住倒吸涼氣。幸好還記得自己是天子,在人面前為了這個出聲簡直丟臉丟到極致,楞是一口氣忍著。

白悅悅見著他嘴唇都抿的快要發白了,一手覆在他的手背上,“這是為你好,脈絡通了就沒什麽病。”

元茂僵硬的扭過頭來望著她,見著白悅悅安撫的沖他笑,一時間元茂不知道自己這般是不是算得上自作孽不可活。

等到曲陽子收功,元茂滿頭已經都是冷汗了。

曲陽子對天子還是頗有些醫者對於病人的欽佩,曲陽子從年輕行醫到現在,形形色色各類人都見過,下到庶民上到達官貴人,他統統都見過。尤其這種精貴養大的,像是半點疼痛都受不住,哪怕說了經脈再不疏通會有隱患,還是一副寧可死了的模樣。

白悅悅扶住元茂,對著仍然渾身輕松,沒有半點疲態的曲陽子道謝。

等到曲陽子一走,原本還強撐的元茂一頭紮在了她的身上。這人看著高高瘦瘦,其實沈的厲害,白悅悅險些沒被他撲得也一頭栽下去。

她一手扶好他,讓宮人送來帕子給他把頭臉上的汗珠擦拭幹凈。

元茂幾乎將自己整個人都靠在她身上,這麽大的一個骨架子差點沒把她給蓋得只剩一個頭出來。

“怎麽了呀。”

白悅悅見著元茂滿臉委屈,不禁有些好笑。

元茂聽到她的輕笑沒好氣的擡頭,“方才真的差點沒把朕疼的暈過去。”

暈過去是絕對不會真的暈過去的,他要是真暈過去,也就顏面無存了。只是對著她還是要這麽說。

“現在還疼麽?”

白悅悅見他點頭,在他臉上親了兩下,又抱著好生揉了一番。男人的身體渾身上下一塊鐵似的,被方才那麽對待了一番倒是柔軟了些。

“親一親,抱一抱就不疼了。”

“朕又不是幾歲小兒。”

元茂在她的懷裏嘟囔,但是嘟囔完之後又在她的懷裏埋的更深了些。

她渾身上下都是柔軟溫暖的,和他完全不一樣。不管感受多少次,他還是忍不住的往她身上靠。

她安撫了他好會,“不疼不疼了,”又道,“這個也是為了強身健體,就算疼也值得,現在疏通了,算是防範於未然,要不然到時候又是喝藥又是紮針,豈不是更難受?”

好一番安撫,才算是把他的那個委屈勁頭給安撫下來。

原本穹廬內還有宮人,後面宮人也全都出去了,只剩下他們兩個人。元茂也幹脆將原先的那些架子全都放下來,完全照著他自己所想。

白悅悅等了等,瞧著差不多了,給他餵了點水。

“上回你想要殺的是哪個呀?”

“無名小輩。”

元茂沒有殺人,嘴上依然還是不客氣。

“不過你說的對,下面的人之所以可以興風作浪,是因為君主不強。君主和朝廷強勢,魑魅魍魎又能如何。”

元茂想要出手將這個曾經的權臣徹徹底底的壓制住,別人做不了的事,他可以做到。

什麽開國皇帝,他依然可以將這人給降服。

那股不服輸的好勝心從他心底生出來之後,便一發不可收拾。

白悅悅看他“那你是打算用他了?”

元茂點點頭,又搖搖頭,“他和陳嘉不一樣,陳嘉已經多少有了些許閱歷,缺的只是個向上的途徑,但是他年紀小,還太嫩。”

“行軍打仗這種事,不是我給他個上升的路就能行的。要不然把他放在高位,下面的人也照樣永不了。將用不了兵,那就是個廢人。”

“他急不來,丟到原地上他自己慢慢攢功勞。要是到時候沒死,朕再提拔他。”

白悅悅靠在那兒點頭,“也對,一把好刀都是經過煆燒錘煉,要不然就是個花花架子。而且也不好堵住朝臣和宗室的嘴。”

她笑了笑,“看陛下這樣子,我倒是想要看看那個人到底是長得如何三頭六臂。”

見著元茂看過來,白悅悅解釋,“我可是頭回見到你這麽咬牙切齒,想要殺,偏偏又舍不得。想來應該是個了不得的人物。”

元茂一楞,他還是頭回從她口裏聽到說哪個人是個了不得的人,不管是他還是長樂王,在她這兒都沒有聽過她在這上面有過一絲半點的誇獎。

當即他的臉色就拉了下來,“不必了,一個黃毛小子有什麽可看的。就算看了,也看不出什麽來。”

要是真看不出什麽東西來,那他怎麽糾結了老半天殺還是不殺?

白悅悅也不去揭他的底,只是坐在那兒笑,笑得元茂頗有些心煩意亂。

“倒是不見你以前對誰有過這種興致。”

白悅悅搖頭說不,“這還不是陛下弄得,看陛下如此,有了些許好奇而已。”

元茂才要說什麽,外面突然有宮人進來,說有事稟報。元茂立即出去了,白悅悅等了小會,沒見人進來,她幹脆自己出去尋人。元茂才摁了穴位,生生發出了一身汗,這個時候不能見風,否則的寒邪入體,又不知道弄出什麽事來。

路上她見到了一眾宗室,宗室們身著鎧甲,光是看上去就是一派的殺氣騰騰。他們沒有料到見著她,楞了下才給她行禮。

白悅悅點點頭,“諸位大王這麽行色匆匆的,可是去見陛下?”

江陽王說是。

“可是發生了什麽事?”

一時間宗室們左右看看,太後曾經掌控朝政,和排除異己的過程裏,和宗室們是有過幾次交鋒,即使最後太後也沒能把宗室給收拾掉,但也讓宗室們結結實實的吃過苦頭。後面太後隱退養老,可皇後又是她的侄女。皇後和皇太後這對親姑侄兼婆媳關系惡劣,哪怕是天子都不敢讓皇後單獨留在宮內。

哪怕如此宗室們對皇後還是懷著警惕,前面的皇太後已經夠讓人焦頭爛額了,後面的皇後和她是親姑侄,多少都有像的地方。誰願意走了一個,又來一個。

白悅悅見面前宗室們面色有異,卻沒有一個願意開口。她臉色微微有些沈下來。

這時候長樂王開口,“是單於那邊來的消息。殿下若是要聽,可隨臣等一塊入中軍大帳。”

白悅悅點頭,“也好,我也正要去尋陛下。”

頓時除卻長樂王之外,其他宗室的面色多少有些精彩。白悅悅倒也不急著找人,就是想要給這些宗室一點顏色。

她不管一眾宗室的臉色,徑直往中軍大帳裏走。一進去,元茂見到她,“你來了?”

他指了指身邊,讓她坐到自己身邊。宗室們見狀,彼此面面相覷。

還沒等他們從自己的心緒裏出來,就聽到天子直接問,“策步當真已經動手了?”

“正是。”陳留王出列,“前面傳來的消息,說是策步趁著單於敗退的時候,突然發難,將單於部擊潰,收其逃散部眾百姓。”

元茂聞言,臉上露出淺笑,“看來朕當初一步棋,還是走對了。”

他對策步禮遇,又放他回去,照著單於和策步之間的那些淵源,要說不會心懷猜忌。

“果然沒讓朕失望,”

他看向長樂王,“此時暫且按捺不動。”

“陛下這個時候不應當乘勝追擊……”

元茂搖了搖頭,“還不到時候。已經有人出手了,他又沒兜住,那麽接下來想要上前撕一塊肉的就多了。暫且用不著我們。”

宗室退出中軍大帳之後,面面相覷,過了小會江陽王道,“方才皇後在,陛下都沒讓她退下。”

不但沒讓人退下,反而還讓人坐到了身旁。

“陛下這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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