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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矩業烽曇要的其實並不是一個答案——眼前的線索足夠讓他推測出驚世駭俗的結論——他所需要的，不過是對方的親口承認。
這將影響他之後的決定。
劍布衣一徑沈默，不是不肯承認，而是這一切的起因本就混亂無章——緣從錯起，更不知此孽緣的終點會在何處。
冰無漪卻無如此多的煩惱，既然要答案，就給你一個答案又有何妨。
“你有何疑難雜癥，不妨一並問清楚。過了這個山頭，可就碰不上像本公子這麽熱心幫人的名醫了。”
矩業烽曇冷哼一聲，盡力壓下對冰無漪狂傲態度的不滿，提出第一個問題。
“劍通慧被殺之因。”
冰無漪爽快得伸出三根手指：“三日，三日後給你一個答案。”
“……可以！”
不是矩業烽曇突然通情達理，此事貴在盡快解決，而非一味緊逼劍布衣。既然冰無漪肯給出承諾，劍布衣亦無反對之意，矩業烽曇不過是送了個順水人情。
“九九轉輪器乃佛鄉之物……”
矩業烽曇話未竟，冰無漪搶過話頭，掏了掏耳朵道：“明白明白，物歸原主，感謝佛鄉出借。”
冰無漪發誓等這樁事情解決之後，再也不要和佛鄉扯上分毫關系。借用一樣東西救一條性命，卻被一路追要至此。和尚不總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嗎，為何說得總比做得漂亮。
矩業烽曇收回寶物，最後一個疑問已然在嘴邊。
“劍布衣，你是否以男子之身，為他人產子？”
此問題，不啻於一道晴天霹靂。
曾經被迫的不堪被撕扯開來擺在面前，饒是事過境遷，劍布衣也原諒了冰無漪當初對他的強迫，但畢竟被同性壓在身下肆意侵犯，那份無能反抗的悔恨與被強硬進入的恥辱，及後更因而受孕產子，無論劍布衣再怎樣豁達不上心，傷害過後的疤痕也不可能完全磨滅。
尤其他和冰無漪在未來還是師徒關系，這份逆天亂倫的情感無疑是種沈重的負荷，令人喘不過氣來。
就在矩業烽曇以為得不到回應之際，只聽得劍布衣長長呼出一口氣，吐出一個簡單的應答。
“是。”
一字擲地，引起了在場兩人心中的波浪。
“可是為了他？”
矩業烽曇一指旁邊還陶醉在幸福中的人。
“是。”
“那麽……”矩業烽曇的眼神變得覆雜難懂，口中更吐出驚人之語。“他可知你體內正孕育著另一條生命？”
“什麽？！”冰無漪跳了起來，又驚又喜得盯著劍布衣，一連串發問道：“烏鴉嘴，他說的可是真的？是不是、是不是那一次？孩子多大了？哎呀呀，這麽重要的事也不告訴我，得趕緊準備尿布、嬰兒床，還有奶瓶奶嘴……”
“冰無漪，我並不打算將這個孩子生下來。”
突來的一句話，將興奮得直念念叨叨的冰無漪劈得今夕不知何夕，當場楞住了。
“不想生下來……為、為什麽？”
不去看冰無漪的神情，劍布衣狠心道：“你已經見過無名的情況，他的生長速度異於常人，長此以往下去很快他的身體機能便會衰老，在未弄明白原因找到克制之法前，焉能安心？”
更何況，他們師徒亂倫的產物一個便已太多，怎麽還能忍心讓第二個孩子也以悲慘的姿態來到這個世間。
不過，後面那個原因冰無漪既然不清楚，劍布衣便打算瞞他一輩子。背德的折磨不需要兩個人來一同承受。
得到這樣的回答，冰無漪無疑是痛苦的，但他更知自己沒有強硬讓劍布衣留下孩子的權利。即便劍布衣在他人面前承認了兩人的關系，但絲毫改變不了他二人並非你情我願發生的關系。
哀怨的目光飄啊飄，飄到了矩業烽曇的身上，冰無漪不無幽怨得緩緩道：“紅辣椒，烏鴉嘴的前世劍通慧好歹也是你們佛鄉的一員，你不出面勸勸，不管是不宜殺生也好，救人一命也好，總得有套說辭，別呆站著充楞啊。”
矩業烽曇幹咳兩聲，心道你之前不是把關系撇得一幹二凈，這會兒倒是想起來了，於是對那哀怨的目光完全不予理會。
至於劍布衣那邊，他能明事理，不準備留下肚裏的孽障，這個結果矩業烽曇還是很樂意見到的。
至於男子與男子之間的不倫關系，三日後一旦劍通慧被殺的原因被解開，不管是否為劍布衣之責任，矩業烽曇也不打算再讓冰無漪再有接近劍布衣的機會。
此行目的既已達到，矩業烽曇便不再逗留，一道紅光閃過，很快離開了推松巖，留下一個沈默思考的人，一個自怨自艾的人，以及一群在外面偷聽卻什麽也沒聽到的人。
垂頭喪氣得跟著劍布衣回到了秋鳴山居，一路上冰無漪簡單得向月藏鋒說了說劍通慧的事。聽到只有三日的時限，月藏鋒不免憂心。
“三日內便要查明真相，未免太過倉促。”
冰無漪有氣無力道：“超過這個數，那紅辣椒必定當場暴走。既如此，倒不如拖得這三日之空擋，趕緊搬家走人。”
“但劍兄身上有佛門枷鎖的氣息，無論躲到哪裏都能被找到。”
“這麽簡單的問題本公子早就想好了解決方法，鋒仔你看。”
冰無漪攤開手掌，從掌心中緩緩劃出一顆晶瑩剔透的珠子，指著它說道：“它的身上隱有佛門之氣，之前更救了本公子一命。我只要將它置於劍布衣的身上，緩緩將枷鎖上的佛氣吸出，哼哼，讓那個紅辣椒翻遍整個苦境也別想找到我們。”
“這……”
雖然對冰無漪堂而皇之毀約的做法不大認同，但一想到佛鄉那咄咄逼人、得理不讓步的態度，一向忠厚穩重的月藏鋒竟也起了些許讚同之心。
這廂冰無漪打的好算盤，但也得當事人肯接納才行。
劍布衣顯然對這樣的提議毫無興趣。被冰無漪纏得煩了，便把劍無名塞了過去，成功堵上了後者的嘴巴。
被當做擋箭牌的劍無名察覺出阿爹的心情不好，便乖覺得趴伏在“怪叔叔”的懷裏，有一下沒一下得拉扯著和自己有著同樣色澤的頭發玩。
冰無漪抱著小的，遙望那邊端坐著的大的，心裏惦念著不知留得住留不住的骨肉，一時間可謂百感交集，只覺之前的人生好似一場多彩交織出來的夢，眨眼間便已晃過了千年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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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將影響他之後的決定。
劍布衣一徑沈默，不是不肯承認，而是這一切的起因本就混亂無章——緣從錯起，更不知此孽緣的終點會在何處。
冰無漪卻無如此多的煩惱，既然要答案，就給你一個答案又有何妨。
“你有何疑難雜癥，不妨一並問清楚。過了這個山頭，可就碰不上像本公子這麽熱心幫人的名醫了。”
矩業烽曇冷哼一聲，盡力壓下對冰無漪狂傲態度的不滿，提出第一個問題。
“劍通慧被殺之因。”
冰無漪爽快得伸出三根手指：“三日，三日後給你一個答案。”
“……可以！”
不是矩業烽曇突然通情達理，此事貴在盡快解決，而非一味緊逼劍布衣。既然冰無漪肯給出承諾，劍布衣亦無反對之意，矩業烽曇不過是送了個順水人情。
“九九轉輪器乃佛鄉之物……”
矩業烽曇話未竟，冰無漪搶過話頭，掏了掏耳朵道：“明白明白，物歸原主，感謝佛鄉出借。”
冰無漪發誓等這樁事情解決之後，再也不要和佛鄉扯上分毫關系。借用一樣東西救一條性命，卻被一路追要至此。和尚不總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嗎，為何說得總比做得漂亮。
矩業烽曇收回寶物，最後一個疑問已然在嘴邊。
“劍布衣，你是否以男子之身，為他人產子？”
此問題，不啻於一道晴天霹靂。
曾經被迫的不堪被撕扯開來擺在面前，饒是事過境遷，劍布衣也原諒了冰無漪當初對他的強迫，但畢竟被同性壓在身下肆意侵犯，那份無能反抗的悔恨與被強硬進入的恥辱，及後更因而受孕產子，無論劍布衣再怎樣豁達不上心，傷害過後的疤痕也不可能完全磨滅。
尤其他和冰無漪在未來還是師徒關系，這份逆天亂倫的情感無疑是種沈重的負荷，令人喘不過氣來。
就在矩業烽曇以為得不到回應之際，只聽得劍布衣長長呼出一口氣，吐出一個簡單的應答。
“是。”
一字擲地，引起了在場兩人心中的波浪。
“可是為了他？”
矩業烽曇一指旁邊還陶醉在幸福中的人。
“是。”
“那麽……”矩業烽曇的眼神變得覆雜難懂，口中更吐出驚人之語。“他可知你體內正孕育著另一條生命？”
“什麽？！”冰無漪跳了起來，又驚又喜得盯著劍布衣，一連串發問道：“烏鴉嘴，他說的可是真的？是不是、是不是那一次？孩子多大了？哎呀呀，這麽重要的事也不告訴我，得趕緊準備尿布、嬰兒床，還有奶瓶奶嘴……”
“冰無漪，我並不打算將這個孩子生下來。”
突來的一句話，將興奮得直念念叨叨的冰無漪劈得今夕不知何夕，當場楞住了。
“不想生下來……為、為什麽？”
不去看冰無漪的神情，劍布衣狠心道：“你已經見過無名的情況，他的生長速度異於常人，長此以往下去很快他的身體機能便會衰老，在未弄明白原因找到克制之法前，焉能安心？”
更何況，他們師徒亂倫的產物一個便已太多，怎麽還能忍心讓第二個孩子也以悲慘的姿態來到這個世間。
不過，後面那個原因冰無漪既然不清楚，劍布衣便打算瞞他一輩子。背德的折磨不需要兩個人來一同承受。
得到這樣的回答，冰無漪無疑是痛苦的，但他更知自己沒有強硬讓劍布衣留下孩子的權利。即便劍布衣在他人面前承認了兩人的關系，但絲毫改變不了他二人並非你情我願發生的關系。
哀怨的目光飄啊飄，飄到了矩業烽曇的身上，冰無漪不無幽怨得緩緩道：“紅辣椒，烏鴉嘴的前世劍通慧好歹也是你們佛鄉的一員，你不出面勸勸，不管是不宜殺生也好，救人一命也好，總得有套說辭，別呆站著充楞啊。”
矩業烽曇幹咳兩聲，心道你之前不是把關系撇得一幹二凈，這會兒倒是想起來了，於是對那哀怨的目光完全不予理會。
至於劍布衣那邊，他能明事理，不準備留下肚裏的孽障，這個結果矩業烽曇還是很樂意見到的。
至於男子與男子之間的不倫關系，三日後一旦劍通慧被殺的原因被解開，不管是否為劍布衣之責任，矩業烽曇也不打算再讓冰無漪再有接近劍布衣的機會。
此行目的既已達到，矩業烽曇便不再逗留，一道紅光閃過，很快離開了推松巖，留下一個沈默思考的人，一個自怨自艾的人，以及一群在外面偷聽卻什麽也沒聽到的人。
垂頭喪氣得跟著劍布衣回到了秋鳴山居，一路上冰無漪簡單得向月藏鋒說了說劍通慧的事。聽到只有三日的時限，月藏鋒不免憂心。
“三日內便要查明真相，未免太過倉促。”
冰無漪有氣無力道：“超過這個數，那紅辣椒必定當場暴走。既如此，倒不如拖得這三日之空擋，趕緊搬家走人。”
“但劍兄身上有佛門枷鎖的氣息，無論躲到哪裏都能被找到。”
“這麽簡單的問題本公子早就想好了解決方法，鋒仔你看。”
冰無漪攤開手掌，從掌心中緩緩劃出一顆晶瑩剔透的珠子，指著它說道：“它的身上隱有佛門之氣，之前更救了本公子一命。我只要將它置於劍布衣的身上，緩緩將枷鎖上的佛氣吸出，哼哼，讓那個紅辣椒翻遍整個苦境也別想找到我們。”
“這……”
雖然對冰無漪堂而皇之毀約的做法不大認同，但一想到佛鄉那咄咄逼人、得理不讓步的態度，一向忠厚穩重的月藏鋒竟也起了些許讚同之心。
這廂冰無漪打的好算盤，但也得當事人肯接納才行。
劍布衣顯然對這樣的提議毫無興趣。被冰無漪纏得煩了，便把劍無名塞了過去，成功堵上了後者的嘴巴。
被當做擋箭牌的劍無名察覺出阿爹的心情不好，便乖覺得趴伏在“怪叔叔”的懷裏，有一下沒一下得拉扯著和自己有著同樣色澤的頭發玩。
冰無漪抱著小的，遙望那邊端坐著的大的，心裏惦念著不知留得住留不住的骨肉，一時間可謂百感交集，只覺之前的人生好似一場多彩交織出來的夢，眨眼間便已晃過了千年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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