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逃離糖果鎮（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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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 我再確認一下——”
“不是什麽要緊的事，你們接著討論。”
夏秋遙撂下這句話，不管那兩位大神聽沒聽見, 拔腿朝街尾跑去——
兩人較了真, 誰也不服誰，爭執的熱火朝天。
也不知道李遲吃了幾片金幣，頭一次見他如此活力四射, 她幾度想要開口, 都插不上話。
10號屋到了。
呼——
果然是游客居住的蘑菇屋。
這房子在他們要去的廣場反方向，因為距離遠，剛剛只是打眼一望, 以為是宣傳畫沒多想。
走遠一段路後, 她忽然意識到, 最街尾的那棟房子也應該是給游客住的蘑菇屋。
此刻。
原本是單面玻璃的地方，被一幅顏色綺麗的樹葉畫占據。
是梵高的向日葵。
在濃黑的底色背景，落著一反一正兩朵金燦燦的巨幅向日葵。
最下角還寫了一行大字，“來而不往非禮也。”
葉片加黑底將窗戶遮擋的嚴嚴實實、密不透風，阻絕了任何偷窺的可能。
“出來的時候我見許哥拎著一個桶，原來他是在弄這個。”
許小然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兩人終於得空過來，許小然、李遲左右護法似的站在夏秋遙兩邊，皆是河豚臉, 看來誰也沒說服誰。
“這是許無的屋子？”
“嗯。”
許小然仰臉讚嘆：“藝術！這是藝術啊！”
李遲看看他，又看看畫, 意外沒有發表相左的意見。
確實不是沒點功底的人能搞出來的。
對付窺視，這樣也是一個辦法, 就是難度高了點……
夏秋遙更喜歡簡單粗暴的方式——
她後悔沒把副本裏的麻袋帶出來, 不然可以直接用撕開的麻袋糊玻璃上。
不知許無有沒有將麻袋順出副本？
她走至10號蘑菇屋的拱形門前, 伸手叩門。
屋內無人回應。
許無不在。
又等了幾分鐘，街道靜謐，沒有腳步聲。
許小然：“許哥肯定是出門了。”
算了，等見面再請教許無是怎麽黏上樹葉的吧。
本想叫上於紫寧，但她也不在——
從窗戶上看不到衛生間裏的狀況，擔心她暈倒，夏秋遙喊著於紫寧的名字推門進屋。衛生間裏沒有人。
“我們走吧，於紫寧也出門了。”
馬上十一點，游客街靜悄悄，只有他們三人的聲響。
穿過他們住的這條街，往前走過三四個路口，街上逐漸有了低低的“人”聲。
三三兩兩的糖果人安靜的走在路邊，偶爾有人開口說話，對話聲也壓的極低。
這裏的居民，處事風格和浮誇的大肚子鎮長截然不同。
可能是看久習慣，也可能是金幣的效果，糖果鎮濃艷明亮的色調沒再像剛來時讓她眼睛酸脹。
不過糖果鎮居民的模樣依舊……怎麽看，都非常辣眼睛。
“今天是不是比昨天暖和了點？”受糖果人影響，許小然說話不自覺收小了嗓門。
“好像是沒那麽冷了。”
“昨天快把我凍麻了。”
“是生命之幣的禦寒功效。”許小然點頭認同李遲的觀點。
塑料友誼的裂痕迅速被共同外敵修覆。
三人走到昨晚觀看煙火的橋邊。
這一路，除了游客街，長長的河岸兩旁到處都是糖果人，橋邊尤其密集，和下餃子似的。
人多，卻並不嘈雜。
十幾二十“人”為一組，井然有序的聚在河邊。
“糖果鎮居然有這麽多居民……”許小然瞠目結舌，“咱們打是打不過了，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咱們淹死。”
“他們會分泌唾液這種東西嗎？”李遲懷疑。
“那一人一腳，也能分分鐘把咱們按在地上摩擦。”
“我說，你到底是站哪一邊的啊？上次在森林裏就這樣，你是群眾裏的臥底，對方宣傳隊的成員是吧！”
夏秋遙轉身給了許小然一個糖炒栗子。
許小然拿胳膊擋住頭發：“我、我只是在說現實……”
他忽然眼睛大睜，直楞楞指向河岸兩旁：“你、你們看，他們在幹什麽呢……”
手環顯示時間：十一點整。
站著的糖果人齊刷刷坐至地上。
這天風和日麗，適合野炊。但糖果人坐下後，並未拿出吃食談笑，而是揚著臉輕聲默念著什麽。
數不清的黑洞洞眼瞳下，嘴巴一張一合、一張一合。
一個接一個低低的聲音響起，像匯入河川的小溪流那般，逐漸合成了一股聲勢不小的音河。
夏秋遙聽不懂他們在念什麽。
糖果人口中的，是某種陌生的語言，綿密粘稠，好似一縷縷扯不斷的糖絲。不像任何一種人類語言，怕是特有的方言，人類語言學家來了也沒轍。
身邊兩位同樣聽的一頭霧水。
他們看了多久，岸邊的糖果人便念了多久，一晃十幾分鐘過去，全然沒有停止的跡象。
......天氣風和日麗依舊，除了這件詭異的事情本身，沒有其它異象發生。
這神神叨叨的河邊大陣也不知到底要幹什麽。
夏秋遙最煩人偽君子，她寧願和真小人打交道。
糖果鎮就是偽君子。
殺人於無形，磨磨唧唧陰搓搓，不給人來個痛快。
比如今天早上，如果她就這樣睡下去，極可能睡夢裏就耗盡體能……站在陽光下，想到這一點，夏秋遙不由自主打了個寒顫。
許小然再次發問：“他們到底在做什麽？”
夏秋遙搖頭：“別管他們了，我們先去廣場吧，按照原定計劃來。”
如果跟離開糖果鎮沒關系，她希望永遠都不知道。
許小然撓頭：“難不成他們擱這背書呢？”
夏秋遙、李遲：......
三人接著往廣場方向走去。
本以為能輕松撿到樹葉，但走過大半條街，也只撿到零零星星的幾片。
天晴無風，路上鮮少有新掉落的樹葉，之前的那些大概不是被清潔員掃走了，就是被許無揀去了。
“給，秋遙姐。”
許小然拿出他拾到的樹葉，給她和李遲各分了一半。
“你不留著嗎？”
許小然搖頭：“我不太在意有沒有人看......”
李遲把他手裏的樹葉也都遞上來：“我也不太在意......”
夏秋遙：......
“謝謝。”
既然他們都不要，那她就不客氣的收下了。
***
越接近廣場，糖果人越多。
不時有拿著傳單的糖果人往回走。
傳單花花綠綠的，煞是好看。
“您好......請問，從哪裏拿傳單？”許小然鼓足勇氣，攔住一個瘦瘦矮矮的糖果人。
被問到的糖果人緊攥手中傳單，面無表情快步從他們身邊走過，並未搭理好奇的人類三人組。
“他們是從廣場上來的吧？”
“肯定是重要線索。咱們走快點，別一會發完了。”許小然活似搶免費雞蛋的老頭老太太，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疾行沒多久，來到廣場。
昨天空曠的廣場上此刻滿是糖果人，乍一望去，像是一片彩色波浪的海洋。
“這顏色太正了！理發店很難染出來這麽漂亮的發色，費心染出來了也不持久，洗幾次就褪成土狗色了。”
一進廣場，許小然就拔不動腿了，看著人群開始報菜名：“這櫻桃紅、這玫瑰紫、這薄荷綠、這悶青色、這褪色金、這奶奶灰......”
“知道了知道了，您的語文素養全在這上面了。之前不都是糖果人嗎，也沒見你這麽激動。”李遲提醒他：“您傳單還要看看嗎？”
許小然搖頭：“不一樣不一樣。”
夏秋遙拽著許小然，幾人朝廣場中央走。
廣場裏有活動。
空地臺子上立著三個碩大的投票箱，投票箱後排著三條長長的隊伍。
同河岸兩側的糖果人一樣，這裏排隊的糖果人安安靜靜，沒人寒暄沒人抱怨，秩序良好，後來的自覺往後站，無人強行插隊。
臺上之前“歡迎來到糖果鎮”的橫幅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條新的橫幅。
依舊黑底紅字鬧鬼風，上書“糖果鎮月度天使美人預選賽”幾個大字。
***
不遠處，抱著大摞傳單的紅十一發現東瞧西望四處打量的三人。
立馬拉住他們，一人手裏塞了一張傳單。
他熱情介紹：“現在是天使美人預選賽的第一天，一月一次，你們剛好趕上了。”
“幫個忙吧，前面三隊都可以投票，隨便投就行。”
看著眼前挪動緩慢的長隊，三人猶豫。
“我們還有事......”
“投票是件大事，不如讓我們拿回去仔細研究研究投哪位……”
正推脫著，手環“嘀”地響了一聲，屏幕顯示“觸發限時驚喜任務：完成投票可獲得一枚生命之幣”。
“我最喜歡助人為樂了，這三隊排哪隊都行對吧？”夏秋遙看完手環，立馬答應。
“我也是。”
“米兔。”
三人現場表演變臉絕學。
紅十一楞了楞，沒聽懂許小然說的，但他領悟大意，忙不疊遞上三份選票。
選票，握在手中沈甸甸的。
物理意義上的……沈甸甸。
糖果鎮財力雄厚，花錢不含糊，選票是一本厚厚的、散發著櫻桃味的糖圖冊。
預選賽是300天使進50。
圖冊上一人一頁，印著這三百人的高清照片。
天使美人的美貌程度，屬於隨便一翻，瞄到便會做噩夢的那種水平——黑眼瞳降維成平面紙片人後，恐怖威力翻倍。
夏秋遙翻了幾頁，整個人都不好了。
除了頭發顏色不同，誰和誰都分不出，只記住了黑洞洞的大眼睛。
她深吸幾口氣，默默恢覆冷靜。
一枚生命之幣，噩夢也值得！
“你能多給我幾份選票嗎？”夏秋遙攔住要走的紅發糖果人。
“不行。”紅十一摟緊懷裏的選票，生怕她搶了去。
“一份都不行嗎，我想回去拿給今天沒過來的朋友呢。他們投票，你也能多完成點任務不是？”夏秋遙擺出一副“孩子，我是為你好”的表情。
對方面露糾結。
夏秋遙：“聽我沒錯的。”
紅發糖果人黑瞳忽然閃閃發亮：“對了，我可以多給幾張傳單。你到時候發給你的朋友們，讓他們也來投票。”
“好。給我來五十張吧。”
紅發糖果人楞住：“你有這麽多朋友？”
夏秋遙掰著手指一本正經的給對方算數：“出了糖果鎮，我還有朋友的，朋友也有朋友。一傳十，十傳百，大家不就都來投票了嗎？說不定你還能評選上個優秀個人獎什麽的呢。”
糖果人鴕鳥蛋大眼睛瞪著夏秋遙：“真的嗎？”
夏秋遙面不改色：“真的。”
“那你到時候一定讓他們來找我拿選票。我叫紅十一。一定別記錯了。”糖果人成功上鉤。
“紅十一，我記住了，真是個好名字。”
夏秋遙順利拿到五十張糊窗戶紙。
許小然、李遲看得目瞪口呆。
普通的糖果人，似乎……不怎麽聰明。
***
三人分開，一人排在一支隊伍後面。
夏秋遙胡亂勾選著前幾頁的選手。
湊夠五十，立馬停筆。
後面的連翻都沒翻。
投票一分鐘，排隊兩小時。
好不容易輪到她，站在投票箱旁的工作人員看了看。什麽也沒說，“啪”地蓋上章，將投票本扔進了箱子裏。
漫長的兩個多小時過去，限時任務的生命之幣獎勵終於到手。
“好累啊好累啊，心好累。”
排隊排毛了的許小然長籲短嘆，一時間對糖果人的頭發都喪失了興趣。
幾人湊在一起，邊走邊壓低聲音討論，猶如大考後對題。
“你選了哪些？”
“你是怎麽選的？”
“閉眼選的。”
“我也是。”
“反正美這東西，見仁見智，沒有標準答案。怎麽選都可以。”
“她們長得都......差不多驚悚。感覺暗箱操作有很大的空間。”
“啊我認真選了好久，看得頭都暈了……”許小然想罵人，“我還以為不合格會不給金幣。”
李遲：……
夏秋遙：……
“接下來，再去哪裏呢？”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2-03-30 11:02:00~2022-04-01 10:30:4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玄渺渺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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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
原本是單面玻璃的地方，被一幅顏色綺麗的樹葉畫占據。
是梵高的向日葵。
在濃黑的底色背景，落著一反一正兩朵金燦燦的巨幅向日葵。
最下角還寫了一行大字，“來而不往非禮也。”
葉片加黑底將窗戶遮擋的嚴嚴實實、密不透風，阻絕了任何偷窺的可能。
“出來的時候我見許哥拎著一個桶，原來他是在弄這個。”
許小然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兩人終於得空過來，許小然、李遲左右護法似的站在夏秋遙兩邊，皆是河豚臉, 看來誰也沒說服誰。
“這是許無的屋子？”
“嗯。”
許小然仰臉讚嘆：“藝術！這是藝術啊！”
李遲看看他，又看看畫, 意外沒有發表相左的意見。
確實不是沒點功底的人能搞出來的。
對付窺視，這樣也是一個辦法, 就是難度高了點……
夏秋遙更喜歡簡單粗暴的方式——
她後悔沒把副本裏的麻袋帶出來, 不然可以直接用撕開的麻袋糊玻璃上。
不知許無有沒有將麻袋順出副本？
她走至10號蘑菇屋的拱形門前, 伸手叩門。
屋內無人回應。
許無不在。
又等了幾分鐘，街道靜謐，沒有腳步聲。
許小然：“許哥肯定是出門了。”
算了，等見面再請教許無是怎麽黏上樹葉的吧。
本想叫上於紫寧，但她也不在——
從窗戶上看不到衛生間裏的狀況，擔心她暈倒，夏秋遙喊著於紫寧的名字推門進屋。衛生間裏沒有人。
“我們走吧，於紫寧也出門了。”
馬上十一點，游客街靜悄悄，只有他們三人的聲響。
穿過他們住的這條街，往前走過三四個路口，街上逐漸有了低低的“人”聲。
三三兩兩的糖果人安靜的走在路邊，偶爾有人開口說話，對話聲也壓的極低。
這裏的居民，處事風格和浮誇的大肚子鎮長截然不同。
可能是看久習慣，也可能是金幣的效果，糖果鎮濃艷明亮的色調沒再像剛來時讓她眼睛酸脹。
不過糖果鎮居民的模樣依舊……怎麽看，都非常辣眼睛。
“今天是不是比昨天暖和了點？”受糖果人影響，許小然說話不自覺收小了嗓門。
“好像是沒那麽冷了。”
“昨天快把我凍麻了。”
“是生命之幣的禦寒功效。”許小然點頭認同李遲的觀點。
塑料友誼的裂痕迅速被共同外敵修覆。
三人走到昨晚觀看煙火的橋邊。
這一路，除了游客街，長長的河岸兩旁到處都是糖果人，橋邊尤其密集，和下餃子似的。
人多，卻並不嘈雜。
十幾二十“人”為一組，井然有序的聚在河邊。
“糖果鎮居然有這麽多居民……”許小然瞠目結舌，“咱們打是打不過了，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咱們淹死。”
“他們會分泌唾液這種東西嗎？”李遲懷疑。
“那一人一腳，也能分分鐘把咱們按在地上摩擦。”
“我說，你到底是站哪一邊的啊？上次在森林裏就這樣，你是群眾裏的臥底，對方宣傳隊的成員是吧！”
夏秋遙轉身給了許小然一個糖炒栗子。
許小然拿胳膊擋住頭發：“我、我只是在說現實……”
他忽然眼睛大睜，直楞楞指向河岸兩旁：“你、你們看，他們在幹什麽呢……”
手環顯示時間：十一點整。
站著的糖果人齊刷刷坐至地上。
這天風和日麗，適合野炊。但糖果人坐下後，並未拿出吃食談笑，而是揚著臉輕聲默念著什麽。
數不清的黑洞洞眼瞳下，嘴巴一張一合、一張一合。
一個接一個低低的聲音響起，像匯入河川的小溪流那般，逐漸合成了一股聲勢不小的音河。
夏秋遙聽不懂他們在念什麽。
糖果人口中的，是某種陌生的語言，綿密粘稠，好似一縷縷扯不斷的糖絲。不像任何一種人類語言，怕是特有的方言，人類語言學家來了也沒轍。
身邊兩位同樣聽的一頭霧水。
他們看了多久，岸邊的糖果人便念了多久，一晃十幾分鐘過去，全然沒有停止的跡象。
......天氣風和日麗依舊，除了這件詭異的事情本身，沒有其它異象發生。
這神神叨叨的河邊大陣也不知到底要幹什麽。
夏秋遙最煩人偽君子，她寧願和真小人打交道。
糖果鎮就是偽君子。
殺人於無形，磨磨唧唧陰搓搓，不給人來個痛快。
比如今天早上，如果她就這樣睡下去，極可能睡夢裏就耗盡體能……站在陽光下，想到這一點，夏秋遙不由自主打了個寒顫。
許小然再次發問：“他們到底在做什麽？”
夏秋遙搖頭：“別管他們了，我們先去廣場吧，按照原定計劃來。”
如果跟離開糖果鎮沒關系，她希望永遠都不知道。
許小然撓頭：“難不成他們擱這背書呢？”
夏秋遙、李遲：......
三人接著往廣場方向走去。
本以為能輕松撿到樹葉，但走過大半條街，也只撿到零零星星的幾片。
天晴無風，路上鮮少有新掉落的樹葉，之前的那些大概不是被清潔員掃走了，就是被許無揀去了。
“給，秋遙姐。”
許小然拿出他拾到的樹葉，給她和李遲各分了一半。
“你不留著嗎？”
許小然搖頭：“我不太在意有沒有人看......”
李遲把他手裏的樹葉也都遞上來：“我也不太在意......”
夏秋遙：......
“謝謝。”
既然他們都不要，那她就不客氣的收下了。
***
越接近廣場，糖果人越多。
不時有拿著傳單的糖果人往回走。
傳單花花綠綠的，煞是好看。
“您好......請問，從哪裏拿傳單？”許小然鼓足勇氣，攔住一個瘦瘦矮矮的糖果人。
被問到的糖果人緊攥手中傳單，面無表情快步從他們身邊走過，並未搭理好奇的人類三人組。
“他們是從廣場上來的吧？”
“肯定是重要線索。咱們走快點，別一會發完了。”許小然活似搶免費雞蛋的老頭老太太，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疾行沒多久，來到廣場。
昨天空曠的廣場上此刻滿是糖果人，乍一望去，像是一片彩色波浪的海洋。
“這顏色太正了！理發店很難染出來這麽漂亮的發色，費心染出來了也不持久，洗幾次就褪成土狗色了。”
一進廣場，許小然就拔不動腿了，看著人群開始報菜名：“這櫻桃紅、這玫瑰紫、這薄荷綠、這悶青色、這褪色金、這奶奶灰......”
“知道了知道了，您的語文素養全在這上面了。之前不都是糖果人嗎，也沒見你這麽激動。”李遲提醒他：“您傳單還要看看嗎？”
許小然搖頭：“不一樣不一樣。”
夏秋遙拽著許小然，幾人朝廣場中央走。
廣場裏有活動。
空地臺子上立著三個碩大的投票箱，投票箱後排著三條長長的隊伍。
同河岸兩側的糖果人一樣，這裏排隊的糖果人安安靜靜，沒人寒暄沒人抱怨，秩序良好，後來的自覺往後站，無人強行插隊。
臺上之前“歡迎來到糖果鎮”的橫幅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條新的橫幅。
依舊黑底紅字鬧鬼風，上書“糖果鎮月度天使美人預選賽”幾個大字。
***
不遠處，抱著大摞傳單的紅十一發現東瞧西望四處打量的三人。
立馬拉住他們，一人手裏塞了一張傳單。
他熱情介紹：“現在是天使美人預選賽的第一天，一月一次，你們剛好趕上了。”
“幫個忙吧，前面三隊都可以投票，隨便投就行。”
看著眼前挪動緩慢的長隊，三人猶豫。
“我們還有事......”
“投票是件大事，不如讓我們拿回去仔細研究研究投哪位……”
正推脫著，手環“嘀”地響了一聲，屏幕顯示“觸發限時驚喜任務：完成投票可獲得一枚生命之幣”。
“我最喜歡助人為樂了，這三隊排哪隊都行對吧？”夏秋遙看完手環，立馬答應。
“我也是。”
“米兔。”
三人現場表演變臉絕學。
紅十一楞了楞，沒聽懂許小然說的，但他領悟大意，忙不疊遞上三份選票。
選票，握在手中沈甸甸的。
物理意義上的……沈甸甸。
糖果鎮財力雄厚，花錢不含糊，選票是一本厚厚的、散發著櫻桃味的糖圖冊。
預選賽是300天使進50。
圖冊上一人一頁，印著這三百人的高清照片。
天使美人的美貌程度，屬於隨便一翻，瞄到便會做噩夢的那種水平——黑眼瞳降維成平面紙片人後，恐怖威力翻倍。
夏秋遙翻了幾頁，整個人都不好了。
除了頭發顏色不同，誰和誰都分不出，只記住了黑洞洞的大眼睛。
她深吸幾口氣，默默恢覆冷靜。
一枚生命之幣，噩夢也值得！
“你能多給我幾份選票嗎？”夏秋遙攔住要走的紅發糖果人。
“不行。”紅十一摟緊懷裏的選票，生怕她搶了去。
“一份都不行嗎，我想回去拿給今天沒過來的朋友呢。他們投票，你也能多完成點任務不是？”夏秋遙擺出一副“孩子，我是為你好”的表情。
對方面露糾結。
夏秋遙：“聽我沒錯的。”
紅發糖果人黑瞳忽然閃閃發亮：“對了，我可以多給幾張傳單。你到時候發給你的朋友們，讓他們也來投票。”
“好。給我來五十張吧。”
紅發糖果人楞住：“你有這麽多朋友？”
夏秋遙掰著手指一本正經的給對方算數：“出了糖果鎮，我還有朋友的，朋友也有朋友。一傳十，十傳百，大家不就都來投票了嗎？說不定你還能評選上個優秀個人獎什麽的呢。”
糖果人鴕鳥蛋大眼睛瞪著夏秋遙：“真的嗎？”
夏秋遙面不改色：“真的。”
“那你到時候一定讓他們來找我拿選票。我叫紅十一。一定別記錯了。”糖果人成功上鉤。
“紅十一，我記住了，真是個好名字。”
夏秋遙順利拿到五十張糊窗戶紙。
許小然、李遲看得目瞪口呆。
普通的糖果人，似乎……不怎麽聰明。
***
三人分開，一人排在一支隊伍後面。
夏秋遙胡亂勾選著前幾頁的選手。
湊夠五十，立馬停筆。
後面的連翻都沒翻。
投票一分鐘，排隊兩小時。
好不容易輪到她，站在投票箱旁的工作人員看了看。什麽也沒說，“啪”地蓋上章，將投票本扔進了箱子裏。
漫長的兩個多小時過去，限時任務的生命之幣獎勵終於到手。
“好累啊好累啊，心好累。”
排隊排毛了的許小然長籲短嘆，一時間對糖果人的頭發都喪失了興趣。
幾人湊在一起，邊走邊壓低聲音討論，猶如大考後對題。
“你選了哪些？”
“你是怎麽選的？”
“閉眼選的。”
“我也是。”
“反正美這東西，見仁見智，沒有標準答案。怎麽選都可以。”
“她們長得都......差不多驚悚。感覺暗箱操作有很大的空間。”
“啊我認真選了好久，看得頭都暈了……”許小然想罵人，“我還以為不合格會不給金幣。”
李遲：……
夏秋遙：……
“接下來，再去哪裏呢？”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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