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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疑團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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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趙逸還沒起床呢,趙迎兒就來他宮裏報道了,直奔寢殿。剛進門,看見雲思靈的宮女正在給她穿衣服,另一個宮女在給她疊被子,看樣子,床上昨晚只睡了雲思靈一個人。

趙迎兒很驚訝地問:“二嫂,我二哥呢?昨晚沒回來麽?他到底去哪兒了?”雲思靈說:“我怎麽知道?腳長在他身上,我又沒拴著他。”不知道為什麽,雲思靈每次遇見她,都想跟她鬥嘴。

正沈浸在要做王妃的喜悅當中的趙迎兒,沒心情跟她置氣,全然忘了當初自己是怎樣嘲笑雲思靈急於爬上王子妃的位子的了。轉而問宮女道:“你們主子呢?去哪了?”

那宮女見她兇巴巴的樣子,趕緊說:“在書房呢。”趙迎兒轉身奔書房去了,心裏還琢磨著,二哥還真用功,這麽早就去辦正事了。

進了書房門,沒見到趙逸,信步往書房內室走去,卻見趙逸在裏間床上睡著。趙迎兒去推他起床:“二哥,起來啦!”趙逸眼也不睜地回道:“好啦,別鬧了,讓我再睡會兒。”

昨晚,趙逸仔細想著這些天發生的事情,心裏也覺得對不起柳卿卿。仔細審視自己的心,他也弄不明白自己是不是真的愛上雲思靈了。由於心情不好,思前想後的,快四更了才閉上眼睛。這才睡了不到兩個時辰,趙迎兒就來叫他起床。

趙迎兒可不管他是不是沒睡夠,直接掀了他的被子,往起拽他。練武出身力氣就是大,趙逸被她硬推著坐到了床邊。

甩甩還犯迷糊的腦袋,問:“三妹,這麽早叫我起來,什麽事兒啊?”“還早?這都啥時候了,再睡太陽都曬屁股了!”趙迎兒喊來宮人伺候他二哥起床,她就坐一邊等著。

忽然,她意識到趙逸沒和雲思靈睡一起的事情不太對勁兒,問:“二哥,你咋睡書房呢?和嫂子鬧別扭了?”趙逸看了她一眼,說:“小孩子家家的,別管大人的事兒。”

趙迎兒楞住了,他二哥竟然和她開起玩笑了,這還是他那個頭腦冷靜,辦起事來不達目的不罷休的二哥嗎?走上前去,摸了摸他的額頭,自語道:“不熱啊。”趙逸扯起嘴角,露出不屑一顧的表情。

待他收拾妥當,傳了膳食到寢殿和雲思靈一起用餐,並讓人把三公主的飯也傳到他宮裏。沒一會兒,三個人圍在桌邊一起吃起飯來。

趙迎兒問:“嫂子,我哥犯啥錯誤了?”雲思靈楞了:“沒有啊。”趙迎兒追問:“那你為啥把他趕到書房去睡啊?”雲思靈看著趙逸,他趕緊打岔:“快吃飯,快吃飯。”

趙迎兒還想問,趙逸又說:“對了,聽說你昨晚上來找我了,什麽事兒要和我商量啊?”成功轉移了她的註意力。她略帶自豪地說:“這個嘛,先保密,一會兒再告訴你。”

三人吃完飯後,趙逸按慣例要陪雲思靈出去散步,趙迎兒也陪著去了禦花園。路上,趙逸問:“三妹,究竟什麽事兒啊,這麽神秘?”趙迎兒稍有點不好意思,面帶羞澀地說:“昨天父王跟我說,給我許了婆家了。”

趙逸來了興致:“噢?是那家的公子這麽有福氣啊?能娶到父王的掌上明珠?”趙迎兒不好意思地扭捏起來,低聲說:“是周國剛登基的國王。”

“啊?”趙逸一臉驚訝:“真的啊?那三妹要做王妃了唄?沒準是王後呢?”趙迎兒不好意思地推著他的胳膊說:“早知道你取笑我,我就不告訴你了。”

趙逸替他妹妹高興過後,有點傷感,放眼宮中,就和趙迎兒關系密切,再就是她的母親對他們兩個非常的好。可是真正對他有幫助的,也就是這個最得寵的三妹了,她母親現住在冷宮,還需要他們照拂呢。

想到她母親,趙逸道:“三妹,跟你娘說了沒呢?”提到她娘,趙迎兒又露出了傷感的神情:“沒有,現在想見她一面也不容易。上次去給她送果子,就被攔在外面了。後來我親自去求了父王的指令,才讓我進去的。”

聽到他們兄妹對話,雲思靈有點納悶:“怎麽見自己的娘都這麽困難麽?你們這兒什麽規矩啊?”趙迎兒看了看她沒說話。

趙逸解釋道:“不是規矩。八年前,有人說是迎兒的娘做錯了事,才害死了我娘的,但是又沒有充分的證據,父王就把她打入冷宮了。”

提起這事,趙迎兒眼圈紅了。趙逸也深深嘆了口氣:“唉!雖然那時候,我們都還小,但是我知道,害死我娘的,肯定不是迎兒她娘。”

雲思靈快人快語地說:“迎兒要出嫁,這麽大的事兒,總不能連她親娘都不告訴一聲吧?”聽到她為自己考慮的話,趙迎兒瞬間對她生起了好感。

趙逸道:“一會兒我去找父王商量一下,畢竟這麽多年過去了,再大的氣也該消了吧?”說這話的時候,他心裏也沒底。

記憶裏,齊王看到王後七竅流血的時候,拿著劍,要殺掉王後宮中的所有人去陪葬。要不是趙逸和趙迎兒一邊一個抱著他的腿苦苦哀求,當時就把迎兒她娘給殺了。後來的決定就是把迎兒娘打入冷宮,其他人都發配邊疆為奴了。

下午,趙逸去了齊王那兒,還真的說通了他父王,允許迎兒的娘明日從冷宮裏搬出來,住到王後宮中,每日打掃,給王後上香賠罪。聽到這個消息時,最高興的就是迎兒和她娘了,她們終於可以想見面就見面了。

齊王能答應趙逸的要求,一方面是事情過了這麽多年,一直沒有證據證明是王後的心腹,迎兒她娘害死了王後;另一方面,迎兒都要成為周國王妃了,還讓她娘住在冷宮影響不好;還有一點,畢竟當年齊王和迎兒她娘也曾經十分恩愛的。念及舊情,就送了兒子一個人情。

第二天一早,趙逸和趙迎兒去冷宮門口接她娘,雲思靈也跟去了。

趙迎兒的娘是王後雲涓帶來的陪嫁丫頭,在雲府時賜名雲沫。來到齊宮,被齊王相中,收了房。但一直陪伴在王後身邊伺候著,是王後的心腹。

冷宮門口,趙逸三人到達時,就看見門口站著一個中年婦人,穿著簡樸但很幹凈,頭上沒有任何飾品,臉上也十分素凈。見到他們三人後,臉上帶著激動的表情急走過來,一手拉著一個,說道:“逸兒、迎兒。”眼淚撲簌簌地掉下來。三人相視無語哽咽。

落了一會兒淚,趙迎兒說:“娘,咱先離開這個晦氣的地方吧,昨晚我和二哥就去王後宮中給您收拾好了。”雲沫拍了拍趙迎兒的手,剛往前走,看見雲思靈,有些驚訝地問:“這位是?”

趙迎兒說:“這是我二嫂。對了,她也是雲家的人,叫雲思靈。”雲沫一聽,趕緊過去,抓起雲思靈的手,上下打量著,最後激動地說:“像!真是太像了,像極了王後!”

這一句話,趙逸忽然明白自己為什麽不舍得放走雲思靈了,也許那不全是愛情,還摻雜了他對母親的一種思念之情吧。

雲思靈笑呵呵地看著眼前趙迎兒的娘,雖然在冷宮裏住了八年,但是從她的臉上可以看出她的心態很平和,沒有怨念。也許是心底無私天地寬吧,沒做虧心事,心地自然坦蕩。

幾人來到王後宮中,這裏很冷清。自八年前王後意外故去,所有宮人被發配,王後心腹被關冷宮,這裏就沒有人來了。雲沫搬回來,偌大的宮殿,也就她一個人住。還好昨天趙迎兒和趙逸把他們宮中的宮人都派過來打掃衛生,今天倒也幹凈。

來到宮殿裏,雲沫四處瞧著,那是一種故地重游、物是人非的辛酸。想著往昔在這裏的一幕幕,不禁潸然淚下。

傷感了一陣子,幾人到內室坐下。讓雲思靈奇怪的是,雲沫並沒有和趙逸、趙迎兒過多地親近,而是拉著她的手不肯松開。一個勁兒地問東問西,打聽公卿府裏的事情。

雲思靈在那個家裏才待了倆月,了解的不多,很怕說錯了什麽話,露了底,所以盡量不說話。好在當初佟婉兒跟了她那麽久,她的木頭性子也很好學會的。

其實雲沫並不了解現在雲府的事情,是雲思靈多慮了。她陪著雲涓嫁來齊國的時候,雲清剛剛升任公卿,只是和玄敏定了親,還沒建立自己的家呢。後來雲涓帶著趙逸回吳國求親,並沒帶她回去。所以她說什麽,雲沫也不知道真假。她問這問那的,僅僅是對家鄉的一種思念之情而已。

忽然,雲思靈出於好奇,純粹是因為好奇,問了一句:“能告訴我,我姑姑是怎麽死的嗎?”一句話,雲沫的眼淚又下來了,趙逸和趙迎兒也長籲短嘆的。

哭了一會兒,雲沫道:“我要是知道,就不用在冷宮裏受這八年苦了。”擦了擦眼角道:“那年九月初三,從果園子裏回來的時候還好好的,晚上吃飯的時候也好好的,到半夜的時候,突然就不行了。禦醫們都來給瞧看,折騰到天都快亮了,還是沒救過來,七竅流血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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