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動到麻木。◎

無論清潔機有多不情願，都被仇昕半強迫式地帶回了牛奶浴池邊。

“仇姐你回來了！呃，這個是……？”李清看見仇昕飛快地打了招呼，然後遲疑地看向了她帶回來的碩大機器。

“跟朋友借的，用完就還回去，這個吸力很強。”仇昕簡單地解釋了一下。

只見她將手中的粗管垂入牛奶浴池中，按下了機身上的一個按鈕，就聽見機器忽然“哇”地一聲，然後牛奶浴池中飄起了許多五花八門的垃圾，有頭發，也有塑料袋。

“抱歉抱歉，第一次用估計是按錯了，怎麽還往外吐呢！”仇昕的表情稍微有些尷尬，擡手飛快按下另外一個按鍵。

這次應該沒錯了，機器一頓，發出了“咕嚕咕嚕”的聲音，牛奶浴池中的垃圾又被吞了回去，水位也開始緩緩下降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浴池中的水被抽幹，池底只剩下了厚厚的一堆怪魚，失去了水的它們如鹹魚般側躺在底部，時不時拍一拍古怪的尾巴似是在垂死掙紮。

“好家夥，沒想到抽幹了水才能看見，池子裏竟然藏了這麽多鬼東西！”李清苦著臉說道。

怪魚太多鋪滿了池底，幾人依舊看不到有什麽有用的線索。

仇昕將粗管子對準怪魚，試圖將魚也吸進機器的肚子，沒想到剛吸上一只就被機器“呸呸”地吐了出來，而且還發出了十分不滿的聲音。

“看來是垃圾分類不太匹配啊。”仇昕嘆氣。

還得想想其他辦法。

“咱們幾個都去找找，看看哪裏有長棍子之類的工具，至少能把魚攪和一下，翻翻下面有沒有東西。”仇昕安排道，其他兩人點了點頭離開了浴池。

仇昕沈思片刻，再次往無頭保潔的方向走去。

“老六！”仇昕魔鬼般的聲音遠遠傳來，無頭保潔聞聲迅速將手中的掃帚扔到一邊，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假裝自己在原地放空。

仇昕走過來，看見傻楞楞的老六，又瞅了一眼不遠處的掃帚，覺得這個大掃帚倒是可以一用，但材質看起來不太結實，只能當個備選。

“老六哇，不是我說你，到底有沒有好好休息？是不是想暗中掃地？”仇昕邊說邊拾起了掃帚，“這個東西也很可疑，我就一起帶走了。”

仇昕帶著掃帚走到了無頭保潔身旁，繞到了它的後方：“老夥計，你這背上背著的是什麽東西？”

說著她將保潔身後的東西取下，發現是一根像晾衣桿似的桿子，把手上有個小按鈕，一按前面的夾口就會閉合。

“哦！”仇昕捏了幾下恍然大悟，這個東西她曾經見過，“原來是保潔人員用來夾煙頭和垃圾的工具！”

仇昕逮著一只羊薅禿了毛，拿著東西滿載而歸回到了浴池邊。

其它兩人也已經站在了那裏。

李清先開口了：“仇姐，我找到了一大包浴鹽！咳咳，我覺得浴鹽也是鹽，沒準撒在這醜東西身上能把它們化掉呢？”

仇昕點了點頭，覺得有點道理：“那就先撒進去試試吧。”

路幸枝也清了清嗓子：“我找到一根鐵棍，似乎是用來通下水道用的。”

她亮出手中拎著的一根長長的金屬棍，棍子的底部布滿銹跡。

“這玩意的材質看著挺結實，我們就用它來攪魚吧！”仇昕眼睛一亮，“話說，吱吱的運氣好像一直都很不錯！”

不管是瞎按樓梯的按鍵，還是搖老虎機，如今是找工具，路幸枝似乎都能得到滿意的結果。

路幸枝一楞：“是嗎？也許是錯覺，畢竟直到我死之前都是個倒黴透頂的人。”

仇昕笑而不語，李清已經把浴鹽撒進了池子裏，魚看起來並沒有什麽變化，仇昕按著清潔機上的按鈕，貼心地給池子裏吐了點水，然後用棍子攪拌起來。

“說不定你的浴鹽兌了水會比較有用。”仇昕邊攪邊說。

沒有奇跡發生，魚群依舊□□，只是似乎不再扇動尾巴了，不知道是累了還是死翹翹了。

“誒，仇姐你看，左邊的池底好像有個東西！”李清本來還有些沮喪，不經意擡眼忽然發現了新的線索，興奮地出聲。

仇昕的棍子伸到了她指的地方攪了攪，果然有個東西，因為和魚群一般都是黑乎乎的，所以還真不容易發現。

“是個手機，跟我手裏的很像。”路幸枝瞇了瞇眼睛，她手裏的手機是在儲物櫃裏發現的，黑色的機身沒有套殼，根據密碼判斷，應該是另外一位顧客的手機。

“找是找到了，怎麽拿上來啊？”李清發愁地說。

路幸枝又丟了一根手指在魚堆裏，沒想到看似死氣沈沈的魚群立馬活蹦亂跳起來，爭先恐後地吞咬著那根手指，場面非常驚悚。

“我靠，竟然還活著！”李清被這動靜嚇得不輕，她剛還想著如果魚都死了的話，雖然惡心點，但下池子裏撈手機也不是不行。

“沒事，我用這個試試。”仇昕笑著拿出了垃圾夾在手裏晃晃。

“仇姐，恕我直言，你是打劫了一位清潔工嗎？”李清忍不住問道，仇昕奇異地看了她一眼。

從某種程度來說，李清猜的竟然絲毫不差。

仇昕將夾子伸入池中，不知道是因為手機本身光滑，還是怪魚身上有粘稠的液體，總之第一下手機脫出了夾子，沒有被夾起來。

“這個夾子是塑料的，池子裏的魚身上不知道是什麽液體，會腐蝕塑料，撐不了多久。”路幸枝推了推眼鏡。

仇昕的表情嚴肅起來，她剛才之所以沒有用這個東西攪拌魚群就是怕損耗，她握了握手掌，再次伸出了夾子，小心翼翼地捏住手機，緩緩往外拖。

幾人屏住了呼吸，感到緊張無比，目光緊緊黏在夾住的地方。

仇昕的手很穩，骨節分明的手因為用力捏著按鈕而有些發白，好在功夫不負有心人，這次把手機夾上來了。

她將手機緩緩放在地上，小小松了口氣。

“太好了！”李清正要去撿，就被仇昕制止了。

仇昕道：“小清妹妹，手機應該也蹭上了黏液，還是清潔一下再拿比較穩妥，免得手指頭不翼而飛哦。”

李清立馬縮手。

幾個人在這層找到了一個飲水機，裝了些水將手機翻來覆去地澆了好幾遍，又用紙巾蹭幹水分，出於保險起見，仇昕還帶上了兩層一次性手套，總算成功拿起了手機。

看著手套的表面沒有損耗，仇昕試探性地伸出一根食指觸碰了一下屏幕，然後說道：“看來沒問題了，可以正常拿起來。”

“好耶！”李清忍不住歡呼，都不知道過去多久了，總算有收獲了，這也太不容易了。

按亮手機屏，幾人驚奇地發現，這個手機似乎和之前路幸枝拿到的一模一樣，甚至連桌面都沒有一點差別。

“那是不是說明手機的密碼也完全相同？”李清說道。

仇昕輸入了舊手機的密碼，顯示密碼錯誤，但好在這次沒有再因為輸錯密碼而鎖住手機了。

“竟然不一樣！”李清失望地說，“難道說這個手機的密碼只能靠猜嗎？”

仇昕思索片刻，遲疑地輸了一串數字，沒想到鎖屏竟然打開了。

“所以究竟是誰運氣比較好啊。”路幸枝嘆了口氣。

“當然只有你呀，吱吱。”仇昕笑著說，“雖然有點運氣成分在裏面，但我可不是隨便輸的哦。”

“仇姐，我們是在玩同一個游戲嗎？”李清撓著頭，“為什麽你還能想到其它的密碼，究竟是從哪裏得到的線索啊！”

“小清妹妹別急，也許很快你就會知道了。”仇昕嘆了口氣，現在並不是說出來的好時機。

翻遍了手機依舊沒發現什麽東西，看來只能去前臺找數據線連電腦再看看了。

仇昕將清潔機和破敗不堪的夾子還給了清潔工老六，老六握著被腐蝕壞的夾子佂楞在原地，似乎想不通為什麽工具壞掉了。

“老夥計，我想了想，你想工作就去工作吧，畢竟人各有志。”仇昕微微一笑，“但作為朋友還是很擔心你的健康，所以我中和了一下計劃，你看，這個夾子壞了，你以後撿地上的煙頭就可以彎腰手動撿了。好好鍛煉一下腰部肌肉，預防腰間盤突出！”

說完仇昕拍了拍老六的肩膀，似是在鼓勵，老六呆若木雞，看起來是感動到麻木了。

幾人再次走進了黝黑的電梯，李清一邊按下了一樓的按鍵，一邊說：“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黃光哥他們不會已經等急了吧？”

電梯門打開，明亮的大廳光線讓幾人的眼睛有些微微的不適應，仇昕瞇起眼睛，過了一會又緩緩睜開。

邁出電梯之後，路幸枝環視了一下四周，帶著奇怪的笑意開口：“看來你黃光哥他們沒有等急，畢竟人都直接沒了。”她說起了地獄笑話。

李清驚恐地瞪大雙眼，不是說好在前臺等她們的消息嗎？黃光哥他們究竟去了哪裏，還是說……他們是被抓走的？

“小清妹妹，還有一個壞消息。”仇昕盯著前臺的方向，“前臺放的電腦也不見了。”

作者有話說：

無頭清潔工：假如我能說話，一定會大聲質問究竟誰才是那個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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