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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婚禮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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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宴聽得出清河公主的言外之意, 他微笑了笑。

“母親,我無法再在汴陽待下去。”

清河公主聽聞此話也顧不得自己面頰上還掛著淚痕,回過頭看他, 說道:“既然汴陽待不下去, 你就去別的地方。你可以四處去游歷。一段情緣結束,將會有下一段情緣等著你,女人要多少有多少,美艷的,嬌俏的, 嫵媚的,天真的,都任由你去挑選。”

看著他不為所動的神情, 清河公主嘆氣道:“寶寶, 你繼續過著你肆無忌憚的生活,為何非要上戰場不可?”

江宴靜靜地看著她, 語氣平緩而輕柔,“母親, 我已經厭倦了這種生活。”

溫庭姝說的的確沒錯, 自己曾經的確輕視情愛,他對女人所說的甜言蜜語全都是華而不實的謊言,他從不對任何人付出真心, 因為擔心得不到對方的真心, 也許這正是他懦弱的表現。

不論是兒時,還是現在, 他都沒有真正變得強大起來。

以真面目示人的他, 行事肆意妄為, 無視世俗眼光, 他故意讓自己的名聲變得極其惡劣不堪,沒人對自己報有任何期待,他感到無比的輕松。

然而這似乎並不是他真正想要的,於是他成為了劍嘯閣尊主,鋤強扶弱,維護百姓。

他希望別人信任自己,可是卻又不敢相信真實的自己能夠得到別人的信任,所以他戴著面具,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一旦戴上假面,他仿佛就會變得無堅不摧。

可如今,那賴以為生的假面已經硬生生的從他臉上撕裂下來。

清河公主沈默了很久,“你若有個三長兩短,你讓為娘怎辦?為娘也不活了。”清河公主平日裏喜歡與他說戲言,可這句話卻是真心的。

江宴修眉微不可察地蹙了下,他輕嘆一聲,沒有再說話。

兩人又維持了很長的沈默。

清河公主目光落在他蒼白憔悴的臉上,又說道:“我知道你忘不了秦寶鯤的事,但那時候你才幾歲,你又不是故意的,他的死也有他父母的責任,作為父母卻沒能及時發現自己兒子受了傷,錯過了救治時間,他們當父母的才是罪魁禍首,你不要理會那個惡毒女人的言論,她不敢正視自己的錯,一昧怪罪他人。她心理已然變得扭曲。”

“然而那事是因我而起。”江宴低聲說道,他支起身子,卻扯到胸口上的傷,不由悶哼了聲。

清河公主看著十分心疼,“寶寶,你怎麽樣?”

“無妨。”江宴微笑安慰她,然後緩了口氣,繼續說道:“他的死我從未忘過,有時候會做惡夢,醒來時,為什麽死的人不是我?母親,我覺得自己像是搶了他的人生。”他聲音低低的,顯得十分壓抑。

清河公主怔住,這是江宴第一次與她說出自己內心的痛苦,“寶寶……”

看著他隱忍的神情,清河公主突然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麽,該用什麽話去安慰他,去勸阻他。

她第一次覺得自己這做母親未能盡責,在過去的多年來,她對他幾乎是不管不顧,任由著他做他想做的任何事情,如今才開始擔心失去他,幹涉他的抉擇,似乎已經有些遲了。

“母親,這樣活著沒什麽意義。”

江宴聲音很平和,可讓人聽著,莫名地感到傷感,清河公主無法繼續勸阻他,可是也做不到同意他的決定,她保持了緘默。

待回到公主府,清河公主讓江宴回自己的住處休息,不準他離開公主府,之後又叫來自己的探子,讓她們去打聽和江宴最近來往過的女子。

清河公主先前沒太上心,只讓她們去打探汴陽城內和離的年輕女子,所以沒有得到任何線索,這次清河公主下定主意,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那女人揪出來。

那個女人害得他兒子如此痛苦,她絕對不輕饒她。

清河公主原以為江宴多情,不會對一個女人上心太久,卻沒想到他最終還是步了自己的後塵。

清河公主一拍桌案,越想越氣。

“公主,奴婢有一事要稟報。”站在清河公主面前,穿著男裝的女探子忽然說道。

清河公主鳳眸掃向她,裏面仍舊透著怒火,“說。”

女探子回道:“奴婢聽手下的人說,前些天溫世傑的女兒溫庭姝與宋荀的兒子宋清和離了。”

清河公主眼眸微凝了下,“溫庭姝?”

清河公主隱約記起來自己在京中也聽聞過此事,只是當時沒怎麽上心,如今聽她說起,清河公主心思忽然一動,這溫庭姝之前差點成了她的兒媳,有這麽一層關系,清河公主覺得自己兒子很有可能會去招惹人家。

而且清河公主聽聞那溫庭姝最是賢良淑德的,為何才成親沒多久,就與宋清和離了?

清河公主心中忽然產生一股直覺,覺得自己兒子戀上的就是那個女人。

清河公主面色一沈,“你立刻去查,就從那個女人查起。”

“是。”女探子領命而去。

清河公主掛念江宴的傷勢,探子離去後,清河公主便離開了自己的寢殿,往江宴的住處而去。

“世子在做什麽?”到了門口,清河公主問守門的宮女。

守門的宮女回道:“世子在床上躺著。”

還算老實。清河公主滿意一笑,然而當她走進江宴的寢房,臉上的笑容卻滯住,床上空空如也,房內的窗門大開著,顯然人從窗口逃走的。

跟在她身後的宮女頓時嚇得瑟瑟發抖,連忙跪了下來。

清河公主回身一拂衣袖,怒斥一聲:“蠢貨。”言罷揚長而去,一邊叫彩霞找來侍衛頭領。

一人高馬大的年輕男子匆匆趕過來,清河公主命令道:“世子逃走了,你立刻帶人去把他帶回來,不可傷到她。”

那男子領命而去。

* *

江宴沒回自己的宅邸,因為知曉清河公主一定會派人去那裏抓他,他也沒有去婦好酒肆,他此刻不想被柯無憂問東問西,而且她與溫庭姝交好,江宴不想看到她。江宴最後來了陸修言這裏,陸修言明日就要當新郎官了,這會兒春風滿面,得意洋洋,江宴有些後悔到來。

“我還以為你今日不來了。”陸修言昨日便給他下了請帖,請他今日過來喝酒,他可是他和李秀英真正的冰人,要不是他,他和李秀英也不可能有情人終成眷屬,他其實希望他當冰人,明日替他去迎親的。

陸修言一拍他的胸膛,江宴疼得悶哼一聲,險些背過氣去,陸修言驚訝地看著他發白的面色:“怎麽了?”

江宴緩過氣來,若無其事的笑了起來,“沒什麽。”言罷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他身上有傷,不宜飲酒,但江宴根本無所謂。

陸修言打量了他一眼,見他面色如常,也沒多想,道:“明日我不能去迎親。你可願當冰人,替我前往?”

大周朝各地婚禮習俗有所不同,有的地區,新郎不到岳父家迎親,有的則親去,汴陽這地方的婚禮習俗,新郎基本上都會到女方家迎親,除非遇到特殊狀況,陸修言便遇到了特殊狀況。

成親之前,陸家請算命先生給他們算了一卦,說是男方不能親去岳父家迎親,否則會阻礙到男方將來的仕途,所以陸家打算讓冰人為使者,前往迎親。

原本陸家請了一位冰人,可是那冰人今日突發疾病,說是不能來了,陸家沒辦法,只能另尋他人,恰好這時,江宴來了。

江宴對當什麽冰人沒興趣,正要拒絕,忽又改變了想法,“好。”

陸修言有些驚訝,沒想到他竟然如此幹脆。

* *

柯無憂接到江宴的信看了之後,一臉驚訝,忙叫住打算離去的李擎,詢問道:“李擎,世子怎麽回事?發生什麽事了?”

李擎回頭看她,想了想,道:“沒發生什麽事,只是今日爺叫我把秦小姐送到了侯爺府中,之後侯爺讓他過去一趟。”

柯無憂問:“之前沒有發生什麽嚴重的事情?”

李擎仔細一想,又搖了搖頭。

柯無憂看了眼信的內容,疑惑道:“那好端端的尊主他怎麽不做了?”

李擎聽到柯無憂的話也有些驚訝,“這事爺並未與我說過。”

柯無憂感到頭無比的疼,抱怨地看向李擎:“你是他的下屬,日夜跟隨著他,都不知曉他發生了什麽事?這劍嘯閣可是他的心血,這尊主之位怎麽能說不做就不做了?”

李擎感到有些慚愧,又想了想,才道:“前幾日爺和溫小姐好像發生了爭執,之後爺雖然看起來很平靜,但是我總覺得他有些奇怪,還看起了兵法書籍。”

柯無憂略一沈吟,面上露出驚愕神情,“他……不會是打算上戰場吧?”

柯無憂越想越覺得可能,這位世子行事就是如此令人意想不到,可是若是上戰場,他和溫庭姝……他們兩人散了?

“你回去覆命吧。”柯無憂道。

李擎走後,柯無憂也關了酒肆的門,往木香坊的方向而去,打算問一問溫庭姝她和江宴究竟發生了什麽事,這兩人真是讓人無法放心。

柯無憂去了木香坊,溫庭姝不在,聽丫鬟說,她去了鋪子,柯無憂只能又去了鋪子,不過鋪子離溫庭姝的住宅並不遠,當初就是為了方便來回,溫庭姝才請李擎找了個離住宅近的鋪位。

這會兒已經是夕陽西下時分,鋪子裏沒來客人,溫庭姝在外頭幫忙整理一下貨物,最近生意很好,溫庭姝鋪子剛剛哈開業時擺出來的那些古董玩器,還有花繡香粉,綾羅綢緞等物幾乎都賣了出去,如今博古格上全部都是新添置的古董玩器。花繡香粉,綾羅綢緞等還沒到貨,這些東西不比古董,講究時新,過段時間賣不出去的,就要拿走不能再賣了。

溫庭姝的嫁妝豐厚得足以讓她一輩子活得吃穿不愁,有時候她花起錢來十分隨意,不過自從做了生意之後,溫庭姝漸漸開始精打細算起來,溫庭姝有時候都有些不好意思,覺得自己好像鉆進錢眼裏了。

溫庭姝的一些畫作也陸陸續續地的被人買走了,昨日她新繪的一副畫作擺出來後,被人以二百兩的銀子買去,這讓溫庭姝感到很歡喜,覺得自己的畫技進來有所進步,因為她之前的畫最多只賣了五十兩。

溫庭姝擺這些畫並不為掙錢,只是私心的希望有人能夠欣賞自己的畫作,但認真一想,其實這些畫賣的銀子多並不能夠代表她畫技有所提高,可能只是恰巧有人喜歡它而已,溫庭姝思考一番之後,決定不賣自己的畫了,只擺在鋪子裏供人品鑒。

看到柯無憂到來,溫庭姝有些高興,“無憂,你今日怎麽有空過來?”

柯無憂道:“姝姝,我有些事想問你。”

溫庭姝見她的神色有些凝重,不由放下手上的東西,請她進了裏面,兩人過了庭院,到了穿堂,請柯無憂坐下,又讓秋月泡茶,溫庭姝去洗凈手才出來。

看著溫庭姝坐下之後,柯無憂直接地問:“姝姝,你和世子怎麽了?”

溫庭姝聞言一怔,想到自己對江宴說的那些話,心口一緊,低聲說道:“我們沒什麽。”

柯無憂註視著她,瞇了瞇眼睛,“那你可知他已經不打算再當劍嘯閣的尊主的事?他似乎還要離開汴陽了。”

溫庭姝內心有些震驚,不由擡起頭看向柯無憂,驚愕地問:“為什麽?”

柯無憂反問道:“姝姝,這些事你都不知道阿?”

溫庭姝沈默片刻,搖了搖頭。猶豫再三,還是和柯無憂說了實話,“我……其實和他說了要分開,而且還說了一些十分傷人的話。”

“然後他答應了?”柯無憂有些驚訝道。

江宴雖然沒有答應她要分開,但溫庭姝覺得他應該不會再來找她了,於是溫庭姝點點頭,聲音有些沈悶:“我想他以後都不會來找我的。”

柯無憂有些不大相信,江宴對溫庭姝如此執著,溫庭姝只要沖著他一招手,他便會死乞白賴跟上去,怎麽可能會同意分開?可是想到李擎說的那些話,柯無憂又有些信了。

她是說了多麽的傷人的話才讓那個能為女人兩肋插刀的多情男人答應和她分開?

柯無憂不由看向溫庭姝,滿臉好奇,“你和他說了什麽狠話阿?”柯無憂看著她這溫溫婉婉的模樣,實在想象不到她能說什麽無情的狠話。

那些話如此傷人,溫庭姝怎麽好在柯無憂面前說,“無憂,這事你別問了。”溫庭姝小聲說道,手中不由擰動著帕子,有些心亂。

柯無憂見她為難,便沒有繼續追問下去,內心嘆了聲,她是看著兩人走到今日的,本以為他們會成親,沒想到最終還是散了,柯無憂內心也不知在為誰可惜。

“明日秀英便要出閣了,你去麽?”柯無憂轉移話題道。

“嗯。”溫庭姝點點頭,溫庭姝的身份有些尷尬,她才和離沒多久,去參加閨友的出閣宴有些不吉利,溫庭姝和李秀英說了此事,但李秀英說她不忌諱這個,她母親也請她去,溫庭姝推辭不得,只能答應過去。

兩人又隨意閑聊幾句,柯無憂便告辭而去了,溫庭姝送她出到門口,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視野之中,溫庭姝仍舊扶著門而立,呆呆地出神。

溫庭姝腦子裏全都是柯無憂先前說的那幾句話,江宴為何突然決定不再當劍嘯閣的尊主?為何會突然選擇離開汴陽?難道真的是因為她說了那些傷人的話?溫庭姝臉上浮起懊悔之色。

* *

次日,黃道吉日,是李秀英出閣的日子。

溫庭姝一大早便起來梳洗打扮,之後坐上馬車,趕到了李家,李家這一日張燈結彩,處處透著熱鬧喜氣。

“今日那江世子和白公子都會過來。”

這會兒天還很早,李秀英還未開始梳頭,在閨房裏與溫庭姝和趙文慧一邊吃著早點一邊說閑話。

“你們今日就可以看看他們長什麽模樣了。”李秀英今日很高興,眉眼間盡是喜色。

趙文慧一聽到白楓的名字很沮喪,但今日是李秀英的大喜之日,她只能強顏歡笑,趙文慧知曉李秀英不是故意提起白楓的。

溫庭姝有些驚訝,“江世子也要來了麽?”

李秀英點點頭。

溫庭姝不禁想再確認一遍:“秀英,你怎麽知曉的?”

李秀英道:“陸郎派人來說的,說他們那邊的冰人突發疾病不能來,所以請了江世子過來。”李秀英頓了下,“其實讓一個未婚的男子當冰人有些不妥,但是如果沒有江世子的幫助,我與陸郎兩人根本不可能有今日,所以讓他來當這個冰人最為合適。”

李秀英一直沈浸於成為新娘子的喜悅之中,所以並沒有註意到溫庭姝一直在詢問江宴的事。

而趙文慧也在愁自己的事,沒有去留意溫庭姝的問話。

溫庭姝無意識地拿起一塊糕點,低著頭,掩飾情緒似的,慢慢吃了起來。

溫庭姝自從知道江宴會來之後,便一直心神不寧,想見到他,卻又害怕見到他,內心感到十分覆雜。

從早到午時,時間過得仿佛很漫長,又仿佛很短暫,溫庭姝覺得自己此刻的心情竟是當初出嫁時還要緊張忐忑。

聽聞陸家已經發轎過來,溫庭姝更加如坐針氈,仿佛成親的那個人不是李秀英,倒像是自己一般。

等了差不多一個時辰,外頭炮聲響起,仿佛在她心頭炸起般,轟得她心跳加速,咚咚亂跳。

有人進屋稟報,說是花轎已經到了門口,冰人已在廳堂內坐席喝酒。

李秀英開始忙碌起來,戴鳳冠,著大紅喜服,戴上文王百子錦袱,一切完畢之後,男方的冰人帶著喜娘過來催妝。

溫庭姝站在閣樓的欄桿處看到從遠處而來的一幫人,一眼便看到了江宴,他穿著白色錦袍,長發束冠,身約八尺有餘,挺拔優雅的身姿令他在人群中極其顯眼。遠遠地望著,溫庭姝感覺江宴似乎朝著她的方向投來視線,溫庭姝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裏,轉身匆匆離去。

溫庭姝原本想再見他一面,問一下他是不是真要離開汴陽,可是最終她還是退縮了,她不知該如何面對他,而且兩人根本不可能有單獨見面的機會。

江宴如果真的離開了汴陽,或許他們以後再沒有見面的機會了,溫庭姝內心感到有些失落。

溫庭姝看著沈浸於熱鬧氣氛之中的人們,覺得自己顯得格格不入。

三次催妝之後,新娘子的門才緩緩打開,新娘子在伴娘的扶掖之下,走了出去。

這期間江宴基本什麽都沒做,所有的儀式都是由男方的喜娘來和女方那邊來安排完成的。

溫庭姝在人群之中默默地看著江宴,可是從始至終,他都不曾看自己一眼,仿佛沒有註意到她的存在,溫庭姝微垂下頭,心中悵然若失。

卻不知在她低下頭後,江宴卻借著看別人之時,用餘光去看她,然而等到溫庭姝在擡眸看他之後,他又不動聲色地移開目光。

眾人引著李秀英上了花轎,江宴也隨之離去,溫庭姝仍舊靜靜地站立著,看著花轎消失的方向,想到江宴從始至終都沒有看自己一眼,心口不由一陣擰緊。

柯無憂走到她身旁,輕拍了拍她的背,“姝姝,走了,陳夫人讓我們坐席了。”

溫庭姝回過神來,沒事人一般,沖著她微微一笑“嗯。”

柯無憂見狀,暗暗嘆息。

傍晚時分,溫庭姝、趙文慧以及柯無憂從李家離開,趙文慧坐轎子先走了,柯無憂沒有轎子,溫庭姝想送她回去,柯無憂說要去辦點事,沒要她送。

溫庭姝便坐著轎子回了木香坊,秋月喝了些酒,怕顛簸,就沒有上轎子,跟著轎子走。

行到一條沒什麽行人的道路時,突然從四處沖出一幫蒙著面的人,二話不說將溫庭姝的轎子捉住不放,又將溫庭姝的轎夫打翻在地,隨後扛著溫庭姝的轎子,飛奔而去。

一切來得太快,秋月先是懵了一陣,隨後醒過神來,一邊追趕著、哭著、喊著救命,可是見到的人看到那幫人兇神惡煞,嚇都快嚇死了,哪裏敢出手相救,那些人跑得又快,眨眼便沒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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