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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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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五兄妹裏面,沈二妹是出落得最好的。

這時候雖有男女大防,可農家的孩子哪有那麽多講究。女子也就是在十二歲之後,才會被關在家裏拘一拘,把膚色養養白,家裏人好給她們議親,但在這以前,女孩也是要拋頭露面忙裏忙外的,諸如去打個豬草啊,或者往田間給家裏勞力送頓飯啊什麽的。

沈二妹自小就長得好,既然不是養在深閨的,小小年紀,她的美名就傳遍了方圓十裏。

沈家家貧,再加上還要供養沈曰這個長子念書,日子就更緊巴了些。但是沈曰有天賦,夫子都說他日後定會有好造化的。於是,家裏再怎麽艱難,倒是一直咬緊牙供他一路走科舉之路。

年紀最長的沈大妞到了婚配的年紀,只配給了鄰村一個老實巴交的漢子,倒也是門當戶對了,那漢子疼大妞,大妞的日子雖然過得緊巴,卻也甜蜜。等沈二妹到了年紀,因著有那名氣,來沈家求娶的人還真不少。沈二妹自己挑挑揀揀,選了一戶地主人家,這門親事就這麽定下了。

待沈曰入了國子監,又認識賈琳唐澤等一幫子人之後,他原本就不是個死要面子的,唐澤既然願意把他姐姐姐夫安插到自己鋪子裏做事,他倒也謝了唐澤的好意,就把姐姐姐夫也接來京城了。沈姐夫是個感恩的,也常接濟妻子娘家,沈家的境況才一點點好起來。

等沈曰中了舉,身上有了官名,沈家一下子就從農家成官家了!村子裏的人不懂什麽,即使六七品的小官在京城一抓一大把,完全不夠看,可對鄉下的人而言,那可是官老爺了啊!哎呦,日後見了沈家的長子,可是要下跪大拜了的吧?

這個時候,分明是自己挑中那家地主的沈二妹卻不甘心嫁了——明明她之前都很沾沾自喜的,只覺得自己比姐姐命好多了呢——沈二妹自以為自己有如此好樣貌,如今哥哥既然成了官老爺,那她也是官家小姐了,一個鄉下地主,她如何看得上眼?自然也是要嫁入官家做官太太去的!

要死要活,鬧了大半個月,再加上,這個時候傳出消息來,那地主家的長子竟然在外頭養了個小的,沈家便退了親。一時之間,說沈家要攀高枝的有,說那地主家不是的也有。沈家都是老老實實的人,沈父沈母祖祖輩輩生活在那裏,自然是要臉面的,就被流言氣得夠嗆。而且,無論怎麽說,退親一事,無論是因何緣故,女方的臉面也都沒了。

沈曰是個有孝心的,既然在京城中置辦了房產,而且沈二妹在鄉下的確不好再議親了,便把一大家子都接到城裏來了。剛來的時候,沈二妹很是得意了一陣子,還鬧著要沈曰去買幾個小丫鬟來伺候自己。

慢慢的,沈二妹就明白了,沈曰尚未娶妻,而沈母又無誥命——沈曰倒是上了折子給沈母求誥命,可是每年這樣的帖子在禮部積壓了不知道多少,一時也遙遙無期——根本沒有人會帶她出去交際。無交際,就無法被人相看,她還怎麽去嫁給達官貴人?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榮國府鬧出了那麽多事情來,王夫人被休了,賈母要給賈政娶續弦。沈二妹去首飾鋪子裏挑揀新樣式的時候,正好聽到了這個。當然,說這些話的婦人其實是看不起榮國府的,那話自然說得很難聽。但是,沈二妹卻是個有想法的,這榮國府可是世勳呢!她既存了這樣的心思,自然就慢慢打探。而沈二妹的消息能從哪裏來?她可沒辦法和圈子裏的人交際,不過是那些銀子賄賂賄賂榮國府裏的下人罷了。那些人的話豈是能聽的?牛皮都吹到天上去了!

沈二妹就知道了,賈府如何如何富貴,二房曾經如何如何得勢,賈母又如何如何偏寵二房……至於賈政,他年紀是略長了一些,可是嫡長子去了,嫡長女也沒了消息,嫡幼子還是個好哄的娃娃呢……這麽一想,倒是覺得也是良配了。

要說沈二妹也是有些腦子的,否則她不可能設計了賈政了,並成功和賈政來了個偶遇。賈母正好因著府裏的醜事,不好給賈政說親,這時候自己兒子看上了一個耕讀之家出身的女子——總比商戶好多了——有加之沈二妹的親哥哥沈曰是個能為的,便找了媒婆去了沈府。

又是一陣要死要活的,沈二妹終於如願成了榮國府的二夫人了!

只是,還只是定了親事,還沒有等沈二妹嫁過去,賈赦就先散了家財還了國庫銀子,又摘了榮國府的匾額,把賈政這個弟弟給趕出門去了!沈二妹這可傻眼了,她都還沒有做貴太太,她都沒有眼見那些榮華,就要從府裏搬出來了?

可是,現在不是鄉下,是由不得她再退親了。再說,沈二妹安慰自己,瞧著當初賈府送來的聘禮,那也是沈家幾輩子都賺不來的了,等她嫁過去之後,只要有銀子,日子還是能照樣過好的。那個偏心的老太太到底還活著呢!

沈二妹就這樣嫁給了賈政。她年輕漂亮,又有些小手段,簡直把賈政哄得服服帖帖的,而賈政呢,自詡為讀書人又素愛不理俗事,那些賬冊、鑰匙就入了沈二妹的手裏。等拿到了賬冊,沈二妹傻了眼了,這賬冊不對啊!

從頭到尾將這事兒理了一遍,又見賈政的一房妾侍似乎很得賈母的心意。再瞧著前頭留下的那個嫡幼子叫賈寶玉的,如今還跟著老太太住在那府裏,全然不來她這個做繼母的面前請安問禮。沈二妹怒了,好啊,你個老不死的,竟然還聯合妾侍把家裏給把持住了,這是要把她這個做主母的架空啊!

沈二妹是什麽人,她從小在鄉野之間長大,見多了潑婦罵街悍婦罵夫,她還有什麽手段使不出來的?起先還假意哄幾回,見別人不入套子,直接領人浩蕩蕩的去了賈府,抱著寶玉就走。賈母不同意?我這個做嫡母的還管教不了你孫子了?就是我不行,賈政做父親的還管教寶玉,偏要離開父母住到你面前來?

如今賈府是賈赦當家,賈赦樂得看笑話,也無人去攔沈二妹,竟然也由著沈二妹把賈寶玉給抱走了。

賈母氣病了一回,命人去把寶玉接回來。沈二妹冷笑著都打發了。在賈政面前,沈二妹卻只管做賢良的,道:“我原是知道後母難為的,心裏便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是,寶玉在母親面前被寵得太過了些,如今再不管教,著實不像樣子了,每日也不讀書,就是和丫鬟們廝混,還吃丫鬟們嘴上的胭脂……我就是拼著別人說我不賢惠,也該要板一板寶玉的性子了,老爺你可要給我做主啊!”

偏偏就是賈政討厭什麽,沈二妹說什麽。賈政如今正對她覺得新鮮,又見寶玉果然是一副不成器的模樣,心裏倒是怪上賈母把兒子給教壞了的。但是,賈政還有另一層顧慮,那就是寶玉若在賈母面前,總是能哄得賈母再想到他們二房,這要是把寶玉接回來,日後的事情就難說了……

沈二妹也知道這一層,便說:“不如這樣,咱們也常接了母親過來住就是了。咱們雖是二房,可孝心是一樣的!”

事情就這麽定下了。

在大戶人家裏,長子繼承了家業,幼子分戶出去了,若是長輩還去幼子家裏住,這其實是很不好看的。但是,一來賈赦是個混不吝的,二來賈母氣惱賈赦也不願意給他做臉,加上的確放心不下寶玉,賈母就住到賈政府上來了。

當初還是榮國府的時候,賈母能做老太君,其實是因為小輩們孝順,就是王夫人厲害,可是在賈母面前卻還是恭敬受著。偏偏沈二妹是個無顧忌的,且她又不按照常理出招——她要是耍陰謀詭計,還真鬥不過賈母,她偏偏就明著來。

賈母有心要給沈二妹立一立規矩,可沈二妹也有心教一教賈母,你如今年紀大不能幹活了就老實聽兒媳婦的話,否則就沒飯吃!他們村子裏的悍婦就是這麽做的!(還珠中,皇後老佛爺遇到小燕子,就只有吃虧頭疼的份!)偏偏沈二妹無論做了什麽,都能在賈政面前把自己摘得幹幹凈凈的。

沈二妹如願掌了家,那銀子白花花的,簡直叫她看傻了眼,睡夢中都能笑出聲來。只是,她很快就發現了,銀子雖然多,可花銷也大。賈政如今還習慣著在榮國府時候的排場,自己無甚收入,偏偏還養著一群清客,而且,他如今沒有差事了,整日裏空閑的時候多,竟然也迷上了古畫石玩等“風雅”之事。再加上,賈母的飲食要精細,寶玉的燕窩要保證,府上的眾仆們還要領份例……再說,沈二妹也不是個會虧待自己的人啊,她如今的衣著首飾飲食可都是按照賈母的排場來的。

這麽算下來,竟然是徹徹底底入不敷出了!(其實,賈政分家所得的莊子並不很多,單就賈政每月花的,就已經讓府上入不敷出了。)

沈二妹學精明了,到手的錢是不願意再吐出來了。每日就逼著賈母給老本。賈母如何能容忍這個,她就是再疼愛賈政和寶玉,也不願意讓自己被人拿捏住了,直接叫人備了車架,就要回賈赦那府裏去。

沈二妹冷笑了一回,這對婆媳算是徹底撕破了臉皮。

其實,到了這個時候,沈二妹是有些後悔了的。她其實是個有想法的人——有小聰明無大智慧——否則她也不會就這麽設計著讓自己嫁了個半老頭子。只可惜,她一嫁過來,賈政就已經搬出賈府了。賈政如今沒有官職,他當初又不曾走科舉,也就是說除了還有些錢財,賈政如今可沒什麽社會地位!並且,按照如今的花銷來看,這些錢也撐不起他們今後幾十年的生活啊!當然,如果賈政和自己親哥哥賈赦,還有那個“兒子”賈琳關系好,那又另當別論了。

沈二妹轉念一想,如今叫賈政去把賈琳哄轉回來是不能夠了,但是她哥哥沈曰和賈琳關系尚好,她何不借此機會去和周氏熟絡熟絡,也好攀攀關系?有了這樣的想法,沈二妹就回了娘家。雖然說,她當初誓要嫁入榮國府的時候,沈父沈母內心失望,只說日後就當沒了這個女兒,連回門都避而不見。但是沈二妹出嫁的時候,她的嫁妝中有一塊質地不錯的美玉,沈二妹便想著,父母還是看重的,否則家底不豐,如何舍得拿出這般好嫁妝來?

只是,這一去,沈二妹將心中的想法一說。沈父卻嘆了一口氣,道:“我養你十八年,如今你既然出嫁了,我便也覺得對得起自己的良心了。你日後就好好過日子吧,別再想些有的沒的了。賈爵爺看重你哥哥,那是你哥哥的福氣,你莫要因著小聰明壞了他的事兒。否則,你這個女兒,我是真的不會再認了的。實話告訴你,你原本就不是我沈家的孩子,那玉佩,是你親生娘親留給你的東西……她原是我一遠房的侄女,都已經出了五服的了。”

再多了,沈父就不肯再說了。其實,沈父那遠房侄女是個苦命的,從小被自己親爹賣到了那種地方去,後來挺著肚子回來,聽說是有人贖了她從良,可又因家裏主母兇狠容不了她,因此她只好帶著腹中的骨肉回了顧裏。只那個時候,這女子已經沒有親人在世了,勉強找到了沈家。沈父沈母原本是不待見她的,畢竟她有了那樣一個出身。只是,那女人生了孩子之後,一直就病著,別說養孩子了,只怕自己都要病死了。沈母恰好生了沈曰,沈曰還在吃奶,一時心軟,就把沈二妹養在了自己跟前。而那女人雖說帶了一些銀錢在身上,最後卻也是都換了湯藥。沈家並無占利。

沈二妹失望而歸。她既然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便也知道,日後出了什麽事情,自己娘家是指望不上了,因此越發哄得賈政偏向自己。好在,不多久,沈二妹就有了身孕,還差人去賈府給賈母報了喜。

多個孫子本是開心的事情,但卻是沈二妹這個惡媳婦生的……賈母唯恐沈二妹有了自己的孩子,就對寶玉不利,只好又住到賈政這裏來了。卻沒想到,沈二妹這回卻收斂了性子,對賈母恭恭敬敬的,甚至還主動交出了手裏的管家權。

如此便相安無事地過了幾個月。待到沈二妹的肚子顯懷了,卻又出了事情了!

沈二妹肚子裏的孩子給掉了!這卻是被賈政的一個妾侍給害的,而那人偏偏不是別人,正是賈母賞賜給賈政原本還想著要把持管家權的那個!賈政心喜歡沈二妹,自然也期待她肚子裏的孩子,如今不過是這孩子沒了,就是日後都不能有孕了,賈政這般一來倒是連賈母一起怨上了。

而賈母不知道從哪裏得了消息來,信誓旦旦地咬牙說沈二妹其實並沒有懷孕,所有這一切都是沈二妹自編自導的。賈政有心維護沈二妹,且也覺得賈母過分了些,這個大孝子竟然搶白了幾句。賈母立時就起病了。

賈母這下子恨不得真要吃了沈二妹。她設了個巧計,故意給了沈二妹機會,原是叫沈二妹給她下藥,但其實那藥已經換過了,不過是抓一個現行,好叫賈政把沈二妹這個毒婦給休了。結果,這藥喝下去之後,賈母直接噴了一口血。而這藥卻還是寶玉端給她的。沈二妹在這裏面摘了個幹幹凈凈。

賈母就這樣去了。寶玉年紀雖小,那碗藥卻是他親手端過去的,名聲自然有損。

沈二妹把賈環和賈探春兩姐弟養在了自己跟前,她是個聰明的,既然自己不能生了,當然一心一意地待這對姐弟。賈探春先前跟著王夫人,如今眼界高了,有些瞧不上沈二妹這個繼嫡母,可是賈環卻是被她慢慢哄著了。畢竟,趙姨娘還真不能算是個好母親!

賈母的身後財物,留在賈府的那些,自然是賈赦得了,但那些都不過是一些搬不走的重物擺設,瞧著大氣,其實也不過是那樣。真正的地契銀票裝在一個木盒子裏被賈母帶在了身邊,如今卻在沈二妹的手裏——原來沈二妹早早就拿捏住了賈寶玉的奶娘,這裏面的種種都是她設計出來的!她還的確沒有懷孕,只因為她生母就是在青樓中待過的,那地方的女人都是從小要服了藥避孕的,後來雖然服了猛藥能懷孕生下沈二妹,但那毒卻讓沈二妹從胎裏帶了出來。

賈母去了之後,賈政不喜寶玉,沈二妹自然也有幾分私心,賈寶玉的生活自然一落千丈。且他那塊通靈寶玉不知怎麽竟然丟了,整個人都顯得癡癡傻傻起來。某一日,有個和尚上門化緣,還說府中的小公子有佛緣,想把小公子化了去。只是賈政再不喜歡賈寶玉,也不會讓自己兒子當和尚去啊,當時就把這和尚哄走了。可是,這日起,寶玉也不見了。

王家的人雖然在賈政休了王夫人再娶這事上沒發言權,畢竟那是王夫人自作自受。可是賈寶玉一不見,王子騰也就有了理由,再加上賈政如今這般境況,他也無什麽顧忌,叫人把賈政打了一頓。賈政當日回來就發了高燒,在床上躺了三月有餘,竟然起不了身了,如此在床上又掙紮了幾月,竟然就真的癱在了床上。沈二妹去王家鬧了幾回,就得了不少賠償銀子。

可這其實都是沈二妹一手做的。她既然掌了家中大權,自然越發看不上賈政這個半老頭子了,又見賈政還處處拿捏架子,每月的花銷又大,見賈政都躺在床上了,幹脆幾服藥壞了他的身體,自己養著賈環,做起老太太了。不過,想著賈政到底還有個親哥哥在,沈二妹也有些懼意,便把宅子給賣了,帶著賈政賈環等人搬到了莊子上去。她還趁機把所有的下人都淘換了一遍,如今府上的人都只認沈二妹一個主子的。

沈二妹年紀輕,賈政癱瘓了,她一來二去又勾搭上幾個漢子。賈政起先還不知道,可他知道了又能怎樣?破口大罵了幾回,沈二妹便叫人不許給他擦身洗澡,也不許給他東西吃。他身子就臭了,又生了瘡,肚子更是餓得不行。這以後,賈政便再不敢說什麽了,不過是苦捱著掙日子罷了。

只是,這又惹出一樁禍事來。原來,沈二妹新瞧上的姘夫偏偏是鎮南侯的小寵,就是那個讓鎮南侯不顧侯府臉面直接從侯府來搬出來住到莊子上去的那個!鎮南侯如今落敗了,可也不是沈二妹這樣的白身婦人能惹得起的。

沈二妹有了決斷,她竟然順勢還爬上了鎮南侯的床!三人夜夜笙歌,竟然也其樂融融。

這些事情也不算隱秘,一些風風雨雨的消息傳到京城的時候,沈家實在沒了辦法,總不能為著這麽一個不知廉恥的女人讓自己的兒子在外面擡不起頭來吧?再說,沈家還有一雙兒女未曾婚嫁呢!於是,沈家說了,那女兒可不是我們生的,她那些放蕩約莫是從生母那裏繼承來的,沈家的門風還是很好的啊!如此如此一說,沈二妹的生父竟然還真被查出來了!

這人不是別人,卻是曾經的西晉侯,也就是清靈郡主的父親!沈二妹和清靈郡主雖然差了好些歲數,可竟然是同父異母的妹妹!清靈郡主這麽大年紀了,一時又要接受父母其實並非真心相愛,一時又要接受自己那“妹妹”還自甘下賤爬了自己丈夫的床!不不,她如今早不是清靈郡主了,西北的事情敗露之後,她就被下了大獄。在牢獄中得了這一消息,清零郡主慢慢就想明白了,她父親臨死前就為著沈二妹這個賤女人還擺了自己一道啊!

清靈郡主萬念俱灰,當夜就一根帶子吊死了。

這賈政、曾經的西晉侯府、鎮南侯府因為沈二妹這一個人物穿在了一起,都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大笑話!

作者有話要說:那什麽,其實西晉侯臨死前,以為沈曰是他兒子,他還給沈曰鋪路了。但其實他只有沈二妹這個女人。前文有伏筆的。

100

靖德帝人過中年的時候,終於有了兩個兒子。長子水思,次子水念,明明是一胎雙生的,但一人打小就愛笑,一人打小就面癱。如果就是這樣也罷了,可偏偏愛笑的那個很陰險,面癱的那個反而好動。賈琳不得不對靖德帝豎了大拇指,到底是做皇帝的,這生出來的孩子還真不一般。

兩個小皇子三歲的時候,他們的長姐簡靜公主已經開始備嫁。簡靜公主身為皇後嫡女,加之非常受寵,出嫁時已經十八了。而她的童年玩伴林黛玉這個時候都已經身懷六甲了。黛玉嫁了個讀書人,姓梅,如今在戶部任職。

簡靜公主一出嫁,靖德帝開始頭疼了,他實在沒想到,原來自己的兩個孩子是如此精力旺盛的。本來吧,這二位皇子都比較黏長姐,如今就開始黏父皇了。靖德帝看著奏折上幼稚的塗鴉,又看了看自己書房裏一地的紙屑,默默鋪開了一張聖旨——第二日,賈琳就成了太子太傅。

去你妹的太子太傅,其實就是個幼兒園園長!賈琳心中大呼坑爹。

賈琳:“作為我的學生,你們要有聞雞起舞的精神!”

水念好(mian)奇(tan)地問:“可是,公雞叫了關本王什麽事情?本王又不是母雞。”

賈琳:“……”

秦恕當著兩位殿下舞了一套劍法之後,兩位殿下拍著手說:“好啊好啊,本王一定會早起的,求忠瑞王哥哥不吝賜教!”

於是早起難的問題成功解決。

慢慢地,賈琳倒也真心喜歡上這兩個孩子了。他和秦恕註定沒有子嗣,說句放肆些的話,其實這兩位小皇子倒讓他們感受到了一把為人父母的感覺。

這一日,兩位小皇子不請自到,來了杏林胡同。小七一呆,瞧著兩位皇子,連話都不會說了,怎麽就在這時候來了呢?偏偏,兩位皇子因為常來這裏,對府裏都熟悉極了,當下也不用人指點,直接在院子裏橫沖直撞起來。小七怕自己摔了兩位殿下,只一楞神,孩子們就已經跑到賈琳和秦恕所住的院子裏去了。

“哎呦,這回可是完蛋了!”小七縮了縮腦袋,覺得自己該去莊子上避避風頭。

水念跑進院子裏的時候,秦恕正坐在葡萄架下,他仿佛剛喝了酒似的。而他身邊有張寬大的石桌子,恰好擋住了別人的視線。

水念瞧著秦恕的臉色,詫(mian)異(yi)地問:“忠瑞王哥哥不是號稱千杯不醉的嗎?怎麽現在臉色就這麽紅了?”

秦恕支支吾吾不好回答。

水思不及水念有體力,這個時候才跑進院子裏來,聽見這話,忍不住說:“笨,那是因為哥哥今天一定是喝了一千零一杯了!所以就醉了!”

水念恍(qi)然(shi)大(mian)悟(tan)地說道:“原來如此,哥哥真聰明。咦,太傅去哪裏了?我們今天是來找太傅玩的!”

秦恕瀉出了一聲低吟。

水思皺著眉頭,看向自己的兄弟,問:“二弟,你說忠瑞王哥哥是不是生病了,所以太傅請太醫去了?”說著,他就想朝秦恕走來,嚇得秦恕整個身子都往後仰了一些。

“我、我沒事。殿下不如先去找周、周婆婆,婆婆給你們準備了好玩的。”秦恕連忙擠出一個笑容來,想把兩位殿下哄走。他口中的周婆婆就是賈琳的母親周氏。偏偏水念和水思都是很有個性的孩子,哪裏會是大人說什麽,就做什麽的?就是他們都比較聽秦恕的話,秦恕也好哄慢哄,哄了一刻鐘之後,兩人才手牽著手很不甘心地去了周氏的院子。

賈琳吐出口中那硬得都快射、出來的東西,手指從那穴、口裏抽出來,然後整個人從桌子底鉆出來,笑嘻嘻地說:“你可不能怪我,我都讓小七在外面把風了,誰知道殿下們今日怎麽會過來。”

“白、白日宣淫,你還有理了?”秦恕瞪了賈琳一眼,偏偏他這個時候興致也起了,這一瞪,反而滿是風情。

賈琳眼睛都看直了,連忙掏出自己那東西,像個急色鬼似的說道:“不、不行了,你快給我捅捅……小娃子不懂事,這時候哪裏需要太醫,有我這根寶貝,你自然就舒爽了……”本來,他們都已經做到關鍵的一步了,那兩個小孩子突然闖進來可壞了大事!

這汙言亂語說得甚至淫、亂,秦恕實在聽不下去,一口咬上了賈琳的肩膀,賈琳悶哼一聲,下一秒就抱起了秦恕,整個兒順勢埋進了他的身體裏。裏面柔軟緊致又熱極了,賈琳舒爽地嘆了一口氣。

“不……”快感伴隨著賈琳那東西的摩擦,一陣陣地竄出來,秦恕皺起眉頭,又覺得痛苦,又覺得愉悅。

賈琳抓過秦恕的手,十指交握,他輕柔地吻了吻秦恕的指頭,胯部卻狠狠地扭動著。吻得越溫柔,那東西就往裏鉆得越殘忍。

秦恕的眼角通紅,他湊近賈琳,舌尖舔著賈琳的耳廓,斷斷續續地說:“慢、慢一點,求你了……求、求你……”只是,賈琳哪裏會如他的意,他忽然整根抽出自己的下、身,龜、頭剛擦出小、穴,又猛烈地幹進去,青筋磨過腸壁,前端一下子撞上敏感點。秦恕無意識地挺動身子,快感瞬間沖入他的四肢百骸。

插了好一會兒,賈琳才引導著秦恕,用他的手握上他自己的□,道:“來,做給我看。”

秦恕張了張嘴,想反駁,但他已經到了喉嚨口的聲音卻被賈琳一個狠命的撞擊頂成了破碎的呻吟:“不,不行的……我……我摸著這裏,會很快、很快就射……出來……我……啊啊嗯啊……求求你……我……快出來了……哦……”

賈琳狠狠磨了一下秦恕的敏感點,然後從秦恕的身體裏退出來。他用**的棒身頂戳著穴、口,一下又一下,惡劣地笑著:“我喜歡看你自己摸出來……反正你都快要到了,這次把自己弄出了,下次我就把你幹、射……嗯?”

秦恕空虛地收縮穴、口,他不用看也知道自己此刻的姿勢有多騷,有多麽渴求男人用身體狠狠地操、幹他,教訓他。因此他抿嘴一笑,用雙腿盤著賈琳的腰,道:“不,我不聽你的,有種你就狠狠地教訓我一頓,把我幹出來……”他其實難得會在床上講這樣的話,往往講出來的時候,都是他被賈琳弄得大腦暫時無法思考的時候。今天,在兩位殿下來之前,秦恕就被賈琳玩了半天,其實他早就在臨界點了,可惜□卻一直遲遲未來。

“你死定了!”賈琳狠狠地一撞。這回他不在留有餘地,秦恕攀上賈琳的脖子,讓自己整個人都掛在他身上。縮得過緊的小、穴被肉、棒插得無比敏感。秦恕弓起身子,雙腿搭在賈琳的腰間,力道大的幾乎要勒斷了,腳背伸直,腳趾蜷縮。性、器抖動著射、精,賈琳的東西卻還在他的身體裏沖刺。

待賈琳終於射、精,秦恕整個人失神地望著葡萄葉子。兩個人的下、身一塌糊塗。

外面傳來小七撕心裂肺的喊聲:“殿下,殿下,主子們不會對布老虎感興趣的,你們別去院子啊……”原來,水思和水念在周氏那裏玩了好一會兒,終於又想起拿著玩具來找賈琳秦恕玩了。

賈琳在心裏罵了一句我艹,立刻抱起秦恕進了屋子鎖起門。

於是,大家懂的,屋子裏面是欲求不滿的男人,屋子外面是哇哇大哭的孩子:“嚶嚶嚶,一定是太傅和忠瑞王哥哥打架了……你們不要打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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