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這日徬晚， 飯桌上忽然響起一聲嘆息。

“怎麽了？”

自從來大唐後小家夥每天高興還來不及，孫悟空猛地聽到他嘆氣，不免有些詫異。

不光是他， 唐僧與豬八戒、沙僧同時轉頭看過去。在他們的視線下，小石頭將手裏的碗推開，整個人慢慢趴在桌上。

“是累了還是有人欺負你了？”孫悟空想到他今日又去了那幾位大人府中，雖然覺得不可能有人敢欺負他，還是多問一句。

“沒有人欺負我。”小石頭說完卻是又嘆起來，“唉……”

“小小年紀怎麽總嘆氣？”唐僧伸手摸摸他的腦袋道。

小家夥還沒回答， 豬八戒先端起碗道：“是不是犯懶不想自己吃飯？來， 我餵你。”

他用勺子連肉帶飯盛一口餵過去時，小家夥倒是配合地擡頭吃掉，不過沒等完全咽下就重新趴在桌上。

見他吃飯都不香了， 唐僧師徒對視一眼後倒是真擔心起來。

在他們的關心下，小石頭終於說出心裏的想法：“師父， 我們什麽時候離開這裏？”

“稀奇，你竟然舍得走！”豬八戒邊說邊又餵他一口飯。

其實他們修成正果後本就不適合久留人間， 只是想到小石頭小小年紀就陪他們歷經千辛萬苦去取經，難得他有個喜歡的地方， 這才陪他住到現在。

“小石頭想走我們馬上就能離開。”唐僧道。

“那我們還是走吧！”

孫悟空想到他前幾天明明還在長安城玩得挺高興，不由問：“為何突然想離開了？”

“我不想再練字、下棋還有跟他們學好多好多東西了……”

小石頭一開始接觸這些只是覺得好玩， 然而太宗與朝中大臣卻因為他學什麽都快，覺得不能浪費如此好的天賦，都搶著教導起來。

對於大唐的讀書人來說，若是能有這麽多厲害的老師， 他們怕是做夢都能笑醒。然而小家夥又不用考科舉， 被一堆老師圍著教， 一開始的新鮮感過去後就開始厭學。

唐僧師徒也是沒想到，原來嚇跑他的竟然是這個原因，一時有些哭笑不得。

實際上他們再繼續留在大唐影響本就不好，即便小家夥不提出來，最多再住些日子也該離開。正是因為如此，唐僧幾人並沒有提不想學可以拒絕太宗他們的話，而是直接答應明日趁著天不亮就帶他離開。

之所以準備悄悄離開，一個是怕太宗知道後要挽留，另一個也是不想太勞師動眾。

小石頭想到明天就不用再學習，終於精神起來，坐直身體繼續吃著豬八戒餵過來的飯。

吃完半碗飯後他忽然想起來，仰頭道：“那我們離開後要去哪？”

“去花果山。”孫悟空說完看向在坐的其他幾人邀請道，“師父，我那花果山是一處福地洞天，你們也一起去瞧瞧。”

唐僧他們自然不會拒絕，紛紛點頭應下。

晚飯結束後，小石頭玩了會玩具忽然趴在榻上，有點像是在發呆。

顯然，他之前因為不想學習所以提出要走，但想到明天就要離開，多少又有些不舍。

“大石頭，我們明天悄悄地走嗎？”

“當然。”

孫悟空說完見他剛擡起的腦袋瞬間趴下去，一時有些莫名。倒是唐僧猜到什麽，走過來揉揉小家夥的腦袋道：“不如你留封辭別信給他們。”

小石頭還沒寫過信，聞言頓時來興趣，迅速從榻上爬起來撲進唐僧懷裏：“師父，信要怎麽寫？”

“就是將你想說的話寫下來，再道一聲別。”

小家夥點點頭，很快穿好鞋子來到桌案後準備寫信。然而他握著筆第一封信卻不是寫給太宗他們，而是寫給孫悟空的。

“大石頭快看，我給你寫的信！”

“什麽話當面不能說還要寫信？”豬八戒笑著走過來，想看看他信上寫了什麽。

信上其實也沒寫什麽，就一句“明天我要和大石頭去花果山”。

豬八戒嘴上說什麽話當面不能說，可想到大師兄有信他沒有，卻是非要小家夥也給他寫一張。

小石頭這些日子跟太宗他們學習累歸累，但字倒是真練得挺不錯，揮筆時那行雲流水般的氣勢更是學到個十成十。

他玩鬧般給唐僧他們都寫了封短信後，這才開始寫辭別信。小家夥想到哪就寫到哪，先是說自己要回花果山所以不跟他們學習了，又寫了一些零碎的小事，隨即就是道別還有說有空再來找他們玩之類的話。

“小石頭還沒寫完嗎？”

眼見天色已經越來越晚，看完經書的唐僧不由擡頭問。

“寫完了！我在畫畫。”小石頭頭也不擡地回答道。

他畫的是自己與孫悟空他們的畫像，畫完隨信一起放好才算忙完。

唐僧起身陪他用信封將信裝好，並替他在信封上留下話，免得他們走後寺中僧人不知將信交給誰。

大概是西天路上時已經習慣不會在一個地方停留太久，所以小石頭的不舍之情隨著寫完信就已經放下，轉而躺到床上詢問起花果山的事情。

孫悟空與他說了幾句就哄著他趕緊入睡，表示明天去花果山後他便知道那是個什麽樣的地方。

不知是不是被花果山勾起興趣，次日天剛蒙蒙亮，小石頭不必人叫就自己醒過來，還爬到豬八戒身邊喊他。

“你今日怎麽起這麽早？”豬八戒睜開眼看到是他，下意識將人摟入懷中。

“我們今天要去花果山，二師兄你快起來！”

在小家夥精神滿滿的語氣下，豬八戒自然不好再賴在床上。

他們對於不驚動人離開也算是有經驗，將東西收拾好後就悄無聲息地駕雲飛到半空中。

即便已經有五百年沒有回去，孫悟空依舊不會忘記回家的路。只是離花果山越來越近時，他心裏倒是難得生起幾分近鄉情怯的感覺。

唐僧大概能理解他的心情，擡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孫悟空不是多愁善感的性格，那點小情緒被他一拍就散。

“那裏就是花果山，俺老孫當初就是從山頂的石頭蹦出來。”

花果山位於海中，從雲上往下看，蒼翠的大山就像是汪洋大海上的一顆明珠。

“真好看～”小石頭低頭望著下面的那座山，想到這裏是大石頭出生的地方，越看越喜歡。

孫悟空唇邊露出笑意，按下雲頭往山上落去。

他雖自被壓五行山後就沒再回來，不過取經路上與結拜兄弟牛魔王再相逢時，卻是托其幫忙照看一下花果山。

牛魔王答應後果然替他走了一趟，花果山上的老猴子還記得這位大王的結拜兄弟，從他口中得知大王取完經就會回來，心裏十分期待。

失去大王的猴群還是挺容易受欺負的，好在牛魔王過來幫了一把，這才讓花果山的猴子們重新過上無憂無慮的生活。

他們每天都認真打掃水簾洞等待大王歸來，今日總算等到。

“大聖爺爺！”

“大聖爺爺回家了！”

一群活潑好動的猴子最先發現他們，興奮地從樹上、石頭上跑下來。

“哇～”

小石頭看到這麽多猴子圍過來，驚訝地叫起來。

“好了好了，俺老孫回來了。”孫悟空看到猴子猴孫們都搶著往自己面前擠，揮手安撫道。

猴子們這才收斂一些，卻還是喜得在原地又蹦又跳，嘴裏嚷著“太好了”、“大聖爺爺回來了”之類的話。

“洞中如今是誰管事？”孫悟空等他們稍微安靜一些後問。

小猴子們搶著告訴他：“是馬流二元帥和崩芭二將軍。”

正說著，馬流二元帥與崩芭二將軍已經收到消息趕過來，神情十分激動地道：“大聖，你終於回來了！”

“我與師父師弟取經結束，已經修成正果。”孫悟空說完擡手指著旁邊師父師弟介紹起來，又告訴他們自己懷裏的小家夥叫小石頭，也是從石頭裏蹦出來的。

眾猴們對著唐僧他們喊了一通“爺爺”後，好奇地望著小家夥，似乎在奇怪既然他也是從石頭裏蹦出來的，怎麽不是猴子。

小石頭已經迫不及待從孫悟空懷裏下來，湊到猴群中這裏看看那裏摸摸。

因著他是被孫悟空抱回來的，猴子們態度十分友好，大猴子任他摸，小猴子則是忍不住反過來碰碰他的手和臉，覺得他軟乎乎的。

“大聖，小的們天天盼著你回來，水簾洞早就收拾過不知多少遍，你與你師父他們一路也辛苦了，還是先進去休息。”馬流二元帥開口道。

“也好。”孫悟空頷首後與師父他們道，“走，帶你們去瞧瞧我的水簾洞。”

花果山的風景十分優美，山上不光有許多果樹，而且還長滿瑤草奇花，不愧是處福地洞天。

前往水簾洞的路上，豬八戒不由羨慕道：“猴哥你這日子倒是舒服，有這麽好的地方，還有一群猴子猴孫。”

孫悟空聽到他的話，再看到旁邊已經跟猴群玩到一塊的小家夥，臉上露出愉悅的笑容。

順著山澗往前走，前面是一處瀑布，飛流直下的瀑布像是一道水簾。

“水簾洞就在瀑布後面。”孫悟空說完不由想起當年他還只是只普通石猴，因為第一個跳進水簾洞才成為猴王，不免有些懷念。

他說完，本來準備抱著小石頭進去，誰知小家夥是個膽大的，已經迫不及待地自己跳進去。

水簾洞內別有洞天，裏面石座、石床、石盆、石碗各種器具應有盡有，甚至還有幾樹梅花、翠竹以及青松。

孫悟空追著小家夥進來後，豬八戒他們並一群猴子也紛紛入洞。

水簾洞本就是花果山的猴子們尋到的安身之所，完全能容納上千口老小。

“這裏真好玩～”

小石頭在洞裏轉了一圈，很快爬到寶座上坐下，歡快地踢著懸空的雙腿。

孫悟空見他倒是會挑地方坐，安頓師父他們找地方坐下後走過來。

“大石頭來，我讓你坐。”小家夥拍拍自己空出來的位置道。

孫悟空輕彈一下他的額頭道：“這本就是我的寶座，用你讓。”

“大聖爺爺請用。”

他們坐下的功夫，有小猴子端著現采的仙桃、異果送上來。

豬八戒不客氣地直接抱了個果盤在懷裏，吃著裏面肉甜皮薄的龍眼，色真甘甜的櫻桃，不由誇道：“猴哥你這花果山真是不俗！”

小石頭卻是先捧了個格外大的桃子在手裏，剛咬一口眼睛就亮起來。

“花果山的桃子是不是比別處更好吃？”孫悟空看著他的表情道。

“對！”

孫悟空看到他埋頭啃桃子，不由也拿起一個吃起來，覺得果然還是自家的桃子好吃。

大王歸來對花果山的猴子們來說是件大喜事，他們一部分繼續圍在水簾洞向大王訴說他不在的這些年發生的事情，一部分則是出去繼續采仙桃、挖山藥，想要準備宴席替大王接風洗塵。

猴子猴孫們說完家裏發生的事，又好奇起大王取經時的事情，不由你一句我一句的問起來。

“那就得從我被佛祖壓在五行山下說起……”

豬八戒、沙僧都是在他後面被唐僧收為徒弟，還真不知道他被收時發生的事情，不由也跟著聽起來。

孫悟空說完自己被壓在山下五百年，菩薩過來找他，表示有人能救他出來之事後就提到小石頭。

小家夥不是普通孩子，從石頭裏蹦出來那一刻就開始記事，不過蹦出來之前他的世界卻是混沌一片。

“還好我掉下來沒砸到大石頭！”

孫悟空聽到他的話笑道：“砸到也無妨，反正有事的不會是俺老孫的腦袋，最多把你提前砸出來。”

“我才舍不得砸大石頭。”小家夥說著就撲進他懷裏。

孫悟空單手摟著他，忽然笑著與唐僧他們分享起來：“我之前好像沒與你們說過，別看小石頭現在挺能說，他剛出世時卻是什麽話都不會，我說什麽他學什麽……”

“我來的時候他說話倒是挺流暢。”唐僧想到當時的場景，臉上露出微笑。

“他學東西倒是挺快，師父你來的時候他其實剛出世沒多久。”

他們坐在水簾洞吃著果子閑聊，氣氛輕松而愉悅。

猴子猴孫們聽到後面打妖怪的地方時，一個個興奮得不行，甚至在原地跳起來。

一直到中午，宴席準備好，他們這才停下話頭準備吃飯。

花果山的吃食或許沒有大唐禦膳那麽多花樣，卻勝在食材好，原汁原味。

熟煨的山藥，用茯苓與薏苡在石鍋中小火煮出來的羹，還有各種山珍，吃起來別走一番風味。

唐僧是不飲酒的，孫悟空今日高興，卻是讓小的們拿了些素酒上桌，與兩位師弟還有馬流二元帥他們一同喝起來。

“猴哥，你這地方真是好啊，我敬你一杯。”

“那就多住些日子，俺老孫吃喝管夠。”

“大聖，你回來我們就有好日子過了……”

他們喝酒閑聊時，小石頭邊吃飯視線邊往隔壁桌猴子們的酒壺上瞟。

猴子們喝的都是果酒，散發出的果香十分誘人。自從之前他喝醉過後，孫悟空他們都不讓他再碰酒，所以這會小家夥藏著自己的小心思耐心等待著。

他先把碗裏的羹吃完，放下碗後拿個空杯子在桌旁玩起來。

唐僧看到他的動作，轉頭道：“小石頭吃飽了？”

“嗯。”小家夥點點頭，趴在剛才坐得椅子上轉杯子玩。

唐僧看他一會就收回視線，邊繼續用飯邊聽幾個徒弟聊天。

小石頭確定這桌沒人關註自己後，悄悄溜到隔壁桌去。

隔壁桌的猴子們看到他過來還特意讓出個位置給他坐，發現他拿酒壺也沒放在心上。

於是，某個偷摸一會的小家夥終於成功給自己倒了杯酒，眉眼彎彎地低頭喝起來。

果酒比他之前嘗過的水酒好喝得多，惹得本來只是想嘗一口的小家夥不知不覺就把一杯酒喝完。

在他試圖倒第二杯酒時，唐僧發現他不在原地，擡頭就發現他正一手酒壺一手杯子。

“小石頭你怎麽跑那邊去。”

他話落，孫悟空他們下意識看過去，就見小家夥握著杯子一臉無辜地回頭。

“他這是喝酒了吧？”豬八戒看到他微紅的小臉下意識道。

孫悟空已經起身過去將人抱起來，詢問桌上的猴子得知他已經喝完一杯，感覺有點頭疼。

“這果酒後勁足，誰讓你喝的？”

小石頭靠在他懷裏卻是嘻嘻笑起來，還舉著杯子道：“酒真好喝呀～”

“是不是已經醉了？”唐僧無奈地起身道。

豬八戒：“就他一杯水酒都會醉的酒量，這會不醉才奇怪。”

小石頭確實已經醉意上頭，剛開始是舉起杯子鬧著還要喝酒。唐僧他們哪還敢給他喝，只能弄點蜂蜜水倒在杯子裏哄他。

兩杯蜂蜜水下肚，臉蛋還是紅撲撲的小家夥又鬧著要孫悟空變老虎給他看。

孫悟空將他抱到石床上，哄道：“你先睡覺，睡醒了我再變給你看。”

小家夥剛被他放在床上躺好，下一秒就突然跳起來道：“是不是這裏沒有老虎？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

大概是之前在大唐跟著學了不少亂七八糟的東西，他突然冒出這句在孫悟空面前有些討打的話來。

孫悟空露出難以置信的表示，瞪著他道：“你是想討打還是忘記穿的虎皮裙怎麽來的了？”

“師父，大石頭要打我！”醉酒的小家夥根本抓不住重點，聽到個“打”字就立刻從床上躥下來。

唐僧本來想伸手去抱他，誰知他嘴裏喊著師父，但卻根本不停下來，撒歡地在洞裏跑個不停。

“小石頭真敢說哈哈哈，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哈哈哈哈……”

豬八戒難得看到大師兄吃癟，笑得根本停不下來。

“呆子，你討打不成？”孫悟空舍不得教訓小家夥但對他可不會手軟，直接伸手揪住他耳朵。

“哎呦。”豬八戒捂著耳朵道，“又不是我說的，你打我幹嘛！”

另一邊，小石頭已經繞著水簾洞跑了小半圈，猴子們看到唐僧攔不住他，也都幫忙想讓他停下來。

小家夥看到這麽多猴子圍過來，卻是傻乎乎地笑起來：“好多大石頭……”

然而，等到真有猴子靠近想拉住他時，小石頭卻是瞬間掙紮跑開，嘴裏還喊著：“你不是大石頭，別想抓我！”

“大師兄，還是你去將小石頭攔住吧。”沙僧提醒道。

他話剛說完，孫悟空一個閃身出現在小家夥面前，小家夥歪著腦袋望他一會，主動張開雙手道：“抱抱～”

孫悟空本來是想敲他兩下的，誰讓他剛才說什麽“猴子稱大王”的話，可對上他傻笑中透著依賴的小表情，到底還是沒舍得動手。

接下來小石頭還是不肯躺到床上睡覺，不過窩在他懷裏倒是挺乖，沒再瞎鬧。孫悟空見此，幹脆摟著他坐下來。

小家夥在床上不肯睡，靠在他懷裏倒是不知不覺睡過去，紅撲撲的小臉襯得他看起來越發顯得乖巧，完全看不出剛才滿洞亂跑一群猴子都抓不住他的鬧騰勁。

“真饞，不能喝還總想偷喝酒。”豬八戒望著睡熟的小家夥，伸手輕捏一把他的小臉。

孫悟空打開他的手後道：“你還好意思說他。”

“要我說，小石頭嘴饞八成是被二師兄你傳染的。”沙僧笑著道。

孫悟空讚同地點頭：“不錯，沒遇到你之前小石頭可沒那麽饞。”

“這關我什麽事……”豬八戒不服氣道。

“不信你問師父。”

唐僧還真想不起來在收二徒弟之前小石頭饞不饞，幹脆笑而不語。

早上起得早，加上小石頭睡著了，午飯結束後孫悟空他們幹脆也都小憩一會。

馬流二元帥他們看到大王要休息，立刻帶著群猴們從水簾洞出去。

猴子們想到大王終於回來，漫山遍野地撒著歡來宣洩興奮的情緒。

孫悟空摟著身旁的小家夥躺在石床上，卻是好一會都睡不著，幹脆睜著眼望著洞頂。

他聽到外面傳來猴子猴孫們隱約的笑聲，唇角不自覺上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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