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七星魚丸(修改結尾) 偷來的東西，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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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也就算了。
知道柳嬸子今日心情為何變差後, 孫寶寶就想為她做些什麽。
恰好，小院的水缸中還有幾條鰱魚，孫寶寶又瞧瞧竈上的剩菜, 基本齊全。
於是趁著這會兒最後一波菜制作結束, 她就想做一份七星魚丸。
七星魚丸又叫包心魚丸，因將魚肉揉成圓小球, 而豬肉做成餡而得名。
做魚丸，最好用刺少肉肥的魚, 水缸中的那幾條白鰱則剛剛好。
孫寶寶招呼眾人道：“來, 一起把白鰱給處理一下吧。”
秦惠疑惑，“還有菜嗎？”
“沒了，剛剛柳嬸子說起她家的魚丸，我就有些饞，想按她那法子試試。”
孫寶寶一邊說著，一邊戴上手套，然後抓起一條魚用力往地板上一摔，然後撿起來，放到殺魚池中處理。
秦惠和趙大娘一聽點點頭, 擼起袖子開始幹活。
而柳嬸子驚喜極了，她有些不好意思道：“手工魚丸很麻煩。”
“沒事兒。”孫寶寶笑笑, “今天咱們結束的早，大家又沒吃過這種魚丸，幹脆做一次試試。”
柳嬸子瞧眼時間, 發現今日確實比往日早結束半個小時，也就不推辭了。
她興奮道：“別的菜我是做不過你們，但這魚丸，我從小做到大, 閉著眼睛都曉得放什麽調料。”
趙大娘看著她樂呵地笑，不禁搖搖頭，這老柳，突然之間又恢覆往日的神采。
柳嬸子爽朗說了一通，把躲在菜園中抽煙聊天的人都吸引了過來。
只見她左看右看，一把搶過孫寶寶的活，相當積極：“來，這魚我來殺，我最會處理魚。”
孫寶寶忙道：“不用不用……”
“哎沒事兒，寶寶你去豬肉餡吧，按理說豬肉餡搓成小丸後得凍上兩小時，這下就算了。”
柳嬸子推她離開，大晚上的，這室外殺魚可凍手。
緊接著對其他兩人道：“魚都讓我來，你們去切肉就成。這方面我一人頂你們三人！”
趙大娘和秦惠再次繃不住大笑。
“我閉著眼都知道……”
“我最會處理魚……”
“我一個頂你們三……”
柳嬸子此刻仿佛來到主場一般，實力一直是廚房底層的她，終於揚眉吐氣一回。
今日天氣晴朗，夜晚的天空布滿繁星。偶爾有閃動的光點快速移動，不禁吸引人們的註意力，想看看這架飛機能飛往何方。
昏暗的菜園中，點點火星顯得格外亮眼。
有些人的生活習慣就是飯後來包煙，但怕影響其他食客以及發生意外，所以孫家飯店中禁止吸煙。
於是許多人，就躲到菜園中吸，菜園中剛好有幾個石椅石凳，那塊區域中距離了不少煙友。
在一旁吸煙的食客聽到孫寶寶她們說的話，好奇地湊近圍觀她們制作魚丸。
“今天的菜單上好像沒有魚丸。”
柳嬸子熟練地片著魚刺，擡頭道：“這是我們自己吃的晚飯。”
“你們這時候吃完飯呢？”
“那可不，我們一般的都是等你們吃完才吃。”
好些人只吃過魚丸，還真沒看過魚丸的制作，於是這幾人圍著不散，還興致勃勃的看著。
廚房中，孫寶寶將豬瘦肉和豬肥肉一起剁成肉泥，然後將豬肉泥放到大碗中，加入茡薺末，碎碎的蝦仁丁，姜末、白糖、食鹽、料酒、醬油以及幹澱粉。
這些配菜調料倒入其中後，將肉泥攪拌均勻上勁，而後揉成小丸，一個一個擺在盤子上，再將盤子放到冰櫃中，稍微冷凍片刻。
魚丸中的餡料做完，就該做魚丸本身。
因為四個人這會兒都在做，所以制作過程特別迅速。
只見秦惠兩人，把柳嬸子處理幹凈的魚肉放在菜板上切成小丁，而後和肥肉丁一起，一人拿著一把刀，將兩種肉混合剁碎，剁成肉泥。
魚肉和肥肉成細泥後在燈光下顯得晶瑩剔透，發出的聲音更是誘人。
孫寶寶等她們切完便將魚泥放入盆中，先往其中加入蔥末，白嫩的魚肉上灑上蔥花，顯得格外好看。
緊接著，她拿起一碗水，分三次加入。
倒完一次水需要拿雙筷子順著一個方向攪拌，總共攪拌三次，等魚泥成濃粥狀時，加入食鹽料酒蔥姜水，再次攪拌。
這次攪拌得攪拌到魚泥濃稠上勁的程度。
不過這還沒完，魚泥上勁了，還需放入胡椒粉雞蛋清和幹澱粉攪拌均勻，這樣魚泥入水後才能成為魚丸。
其實到了這個步驟，差不多就已經制作完成，隨後只需要將肉泥塞到魚泥丸子中，然後將魚丸放到沸水鍋中煮熟。
等待魚丸微微膨脹變大，且浮在水面時，就可以將魚丸撈出放入碗中。
幾人合力煮魚丸，柳嬸子一開始真真正正是一頂三，可等到孫寶寶幾人熟練之後，速度也慢慢變快了。
孫寶寶還挺期待的，她沒制作過魚丸，空間中的爺爺們也沒教過她，所以她還真想試試這道七星魚丸是個什麽味道。
“這些全都要做了嗎？”秦惠問道，這量也太多了，她們今天晚飯光吃魚丸都肯定吃不完。
孫寶寶點點頭，“魚丸煮後可以冰凍保存，反而肉泥不好保存，咱們都做了吧，吃不完可以放著明天再吃。”
說話間，第一鍋魚丸已經浮滿鍋面。
孫寶寶站起身，還未來得及舀魚丸，就聽到廚房門外有急匆匆的走路聲。
“寶寶，聽說你今晚做魚丸？”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李導這個大嗓門經常會把人嚇得一抖。
“我去，你是怎麽知道的！”孫寶寶百思不得其解！
宴會都結束好幾天了，她很是苦惱李思和為何還不離開清城山。如今他身上那點大導光環，在她這兒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人是屬狗鼻子的，和趙老爺子混在一起，總是在孫寶寶搞新菜是蹦噠過來，或者拎著食材找她做菜。
“我聽人說的，剛剛有個小夥子說你們廚房中在做手工魚丸，被我聽到了嘿嘿！”
孫寶寶：“……”
她有點後悔為什麽要放人進菜園了。
趙老爺子也跟在他後頭，兩人這會兒就坐在廚房門口的椅子上，深深聞著這魚丸味兒。
李思和臉上有些沈迷，“就是這個味兒！”
等孫寶寶把圓滾滾、白嫩嫩的魚丸連湯一起舀到湯碗中，並且加些食鹽胡椒粉以及香油時，李思和鼻子更是嗅得歡。
他不禁誇讚：“你這魚丸不錯，很有我小時候吃的味道！”
孫寶寶盛了兩碗魚丸，和秦惠一起端出去。
她走到門口，對李思和道：“您不是福州人嗎，我這魚丸就是根據柳嬸子的方法做的，她母親也是福州人，家裏做魚丸。”
李思和就驚訝，“難怪了！”緊接著又瞧瞧，說，“其實還得加上一點醋，我當年吃魚丸那醋可得放不少，和胡椒粉的味兒混一起，吃了一碗又想吃一碗！”
裏頭的柳嬸子笑了：“看來您老是真的會吃，我家也是這種吃法的。”
尋思著人多，孫寶寶總共煮了四大碗的魚丸。
今晚夜空極為美麗，皓月當空，群星圍繞，有了夏季夜空的樣子，把冬天寒冷肅殺的氛圍都驅散一些，添幾分冬至的溫暖。
幾人把飯菜端出來，放在院子中的大桌上。桌子旁邊放著一個火堆，火堆上頭煮著羊肉湯，此刻正咕嚕咕嚕作響。
除了飯菜外，還有幾盤餃子、餛飩以及湯圓，因為有這些主食，孫寶寶就沒有盛飯。
“濤子，二雄，來吃飯了！”
她跑到天井院中喊道，二雄此刻正在電腦前做登記，他每天晚上都需要統計今日的客人，以及今日各色菜品上桌率。
二雄“哎”一聲，目不轉睛的把最後一點工作做完。
“老板你們天天吃新菜呢！”
燈火通明的正廳中，還有好幾桌的客人在吃飯，粗粗一看，只有一桌空了位置。
夏季每晚特供的小龍蝦因為季節的原因，已經停止供應，取代它的是五味煎蟹。
五味煎蟹所使用的是梭子蟹，雖然梭子蟹也並非應季菜，但在清城山市場上，數量較多，價格也較為實惠。
吃到這麽晚的人，大多都是來喝酒聊天的，喝酒就得有個下酒菜，所以每個桌子上都有幾盤五味煎蟹，蠔皇鳳爪，和虎皮花生。
孫寶寶大致看了一眼，發現此刻來吃飯基本都是年輕人，口音還都不是本地口音。
也是，在清城山有家庭的人今天晚上大多都在家團聚，好些人都還從她這裏買生餃子生湯圓回去自己煮。亦或者家庭組團來吃的，不過這種組合中往往有老人和小孩，熬不到這麽晚。
只有在清城山工作的外地年輕人，才會在冬至這日來飯店吃晚飯。
她笑笑回答：“推出新菜之前，我們也得嘗一遍。”
又問：“你們都是外地的嗎，今晚一起聚餐？”
幾個桌子的人都點了點頭，有說自己是首都的，有說自己是山西的，還有說自己是內蒙的，好些人家中都離清城山無比遠。
孫寶寶驚訝：“那你們怎麽會來清城山呢？”
清城山不是北上廣深，之前很少有外地人會來這兒工作，一般都是來旅游的。
“我們是上學。”
“出差呢，哎這大冬天的……”
“我們在這工作，開了一家分公司在這兒，機會多，薪酬高唄。”
成年人嘛，為了生活奔波才是常態。
二雄處理完工作，清歡園裏頭的濤子也整理好衛生出來，
她和兩人一同進門，才走進後院，就見秦惠拿著手機，匆匆忙忙走出來。
孫寶寶忙問：“發生了啥事兒？”
秦惠笑笑，“沒什麽，我媽他們帶著小月亮回來了，我去看看。”
“小月亮回來了！”二雄驚道，今天中午江淩來吃飯，我還聽他說你哥和你嫂子不讓小月亮回來。
秦惠哼笑，“他們不讓有個屁用，我爸媽讓我叔伯舅舅和幾個哥哥都去城裏，就是把他打一頓都得把小月亮抱回來。”
濤子想起秦惠姐家那幾個體型和二雄差不多的哥哥，忍不住抖兩下。
孫寶寶便趕緊讓開路，“那你快去吧，如果小月亮沒吃飯，就帶她來飯店吃飯。”
秦惠也沒跟她客氣，點點頭，然後大步跑出去。
媽媽走了妞妞也不在意，黏在林文心旁邊要她盛魚丸吃。
孫寶寶讓幾人先吃飯，她到廚房中，將剛剛做好的魚丸又放入鍋中煮，煮了幾碗，端出去送給這些還在吃飯的食客們。
“哇塞，送我們的嗎，謝謝老板！”
胖乎乎的魚丸湯浮在大碗中，撒上蔥花和胡椒粉，孫寶寶將李導說的加醋這種吃法告訴了他們。
“這七星魚丸是我們店中柳嬸子家裏常做的，也是她提供制作方法，大家吃吃看。”
一碗中魚丸十幾個，人少的桌子一人能分五六個，人多的一人分三四個，因此食客們都吃得無比珍惜。
這可是飯店頭一回送菜呢！有人拍下照片，發個朋友圈，還有人發到網絡上。更多的是拍完照片發給家人。
魚丸湯看著極為清淡，有人不放醋直接吃，有人直接放了好些醋。
剛出鍋的魚丸十分燙，舀在勺子上，只能小心翼翼的下嘴。
魚丸圓滾，咬一口，彈性十足，口感緊實。
“哇，燙！”
有人吃太急，就被燙到了，這會兒趕緊哈哈氣，嘴巴不敢嚼，卻又不舍得囫圇吞棗的咽下。
胡椒粉以及醋混合的味道把人味蕾徹底打開。魚丸肉緊實還嫩，肉感足，可以看出廚師並沒有大量放澱粉去充數。
而這個魚肉也肯定是新鮮的，吃著有魚肉的鮮香，沒有腥味。因為蔥花的點綴，在吃魚丸時，還能吃到不同的味道以及口感。
等吃兩口，就會看到魚丸中包裹的豬肉餡。
豬肉餡因為放了醬油，所以顏色與白嫩的魚丸形成鮮明對比，在這燈光下，油汁從中流出來，流經魚丸，留下痕跡。
肉汁超級充足的！
可以稱得上是爆汁魚丸了吧！
吃到這裏的食客們都趕緊嗦一口湯汁，湯汁鮮美無比，口味比魚丸更重，吃到口中，豬肉丸未散，還帶著些嚼勁，吃著有嘎吱嘎吱的響聲！
有蝦肉和茡薺！
太美味了！若舍得一整個放入口中吃，魚丸和肉餡在嘴中混合，那味道更加清甜鮮美。
最後再喝口熱乎的湯，酸香酸香的，還帶著胡椒粉的味道，在這大冬天中爽快極了，好些鼻子塞住的人喝完後直接通氣！
孫寶寶回到院子中，大家夥都沒有坐在桌上吃飯。反而一個個端著飯碗，圍坐在火堆旁邊。
在這寒冷的夜晚中，烤著過，喝著熱湯，哈口氣，白霧便在燈光下顯得十分明顯。
她先盛碗羊肉湯，這一大鍋羊肉湯中不僅有大塊的羊肉，還有羊雜羊骨頭。
羊肉湯也得灑一點胡椒粉，大冬天裏吃得舒服。
李思和在一邊吃著魚丸，突然道：“今兒蔣游也來飯店吃飯了。”
孫寶寶正在呼呼喝湯，乍一聽楞了一下，“李導你認識蔣游？”
李思和又用夾子夾起一塊羊骨頭啃，“我怎麽會不認識，我以前拍紀錄片的時候有去他家拍過徐鴨，但我覺得他家徐鴨遠遠沒有你今兒做的好吃。”
孫寶寶被他這麽一說，突然想起來她今天下午讓蔣游幹的事兒。
這都要九點半了，怎麽還沒有消息。
……
話說今天下午蔣游從孫寶寶離開包廂的那一刻起，心中就又怕又氣。
他起身是甚至腿都有些軟！
坐上車後，他還在反覆思考，孫寶寶到底能不能覆原出他八珍堂的所有菜？
她會不會真的撕破臉發到社交平臺上。
早知道徐鴨、禦筆猴頭這些菜可都能當做飯店傳承招牌的，她若是真的這樣做，那可是一大筆損失。
可萬一呢？
年輕人初生牛犢不怕虎，經常靠意氣做事，今日和孫寶寶接觸，從她嘴上一點兒都不饒人這點可以看出來，她完全不按照正常思路來，商業上的套路對她半點用處都沒有。
蔣游腦袋瓜子嗡嗡疼，可若真的按她的要求去做，八珍堂的名聲就徹徹底底毀了！
這是個大汙點！
這件事不能瞞著，他瞞不住更解決不了，得全家一起商量商量。
蔣游回到家後，先是把醫生找來，然後鋪墊一會兒，把孫寶寶說的話都跟蔣世棟等人覆述一遍。
果然，下一秒，蔣世棟先是瞪大眼睛，然後捂著胸口，身體抽搐抖動。
“羅醫生，羅醫生！”
下一秒，兩位醫生沖了進來。
等蔣世棟恢覆清醒後，人在頃刻間，仿佛老了許多。
最重要的是那股精神氣，被抽走一般。
蔣翔氣得要去孫家飯店，蔣游一把將他攔下來，“孫寶寶一步都不肯退讓，咱們先想解決方案。”
“這還怎麽想，她不僅詳細地知道這些事兒，連書都有，這還怎麽想！”
蔣翔氣急，“啪嗒”一聲，把凳子踢倒在地。
“那你找她也只是浪費時間！”
“那就去找別人，無論如何，讓她閉嘴！”
蔣游原本就發痛的太陽穴更是痛，“你在想……”
“好了！”
突然，蔣老爺子發話，房間內的聲音頓時消失，誰都不敢再發聲。
剛剛醫生說，老爺子是經不起刺激了。
年紀原本就大，先前還生病。好不容易養好，可如今這麽三天兩頭的動怒，身體反而比生病那時還更差！
蔣世棟掙紮著坐起來，蔣心怡趕緊把人扶起。
他看著幾個兒女，還有他寄予厚望的孫女，一時之間，悲從心來。
蔣家人，怎麽這麽擔不起事了？
他們家，究竟什麽時候成了這樣？
蔣世棟渾濁的眼睛中終於沒了那股犀利，這位昨日還自信能扳倒孫家的老人，此刻眼睛中竟然出現淚光。
等再睜開眼時，他緊緊盯著蔣游：“你確定她手上有記事本？”
蔣游坐在椅子上，手肘抵著膝蓋，雙手撐著臉，點點頭。
“她能說出準確的時間，準確的地點，包括祖宗當時家中親人去世的時間順序都能說個一清二楚。”
“甚至……有好些事還是我不知道的，比如當初老祖宗他父母是吃了毒蘑菇所去世。”
“而祖宗他那個妻子，是因為沒有照顧好親人，所以自盡……”
蔣游說著，聲音慢慢放低，最後擡頭看看所有人，全都神色惶然。
一時間，房間內再次安靜。
想辦法？
不，沒有辦法。
先是打了無數個電話，想通過其他關系向孫家飯店施壓。
可孫家飯店光棍子一條，資本沒有浸透，奈不了她何。
而政府那些人呢，在他們眼中，孫家飯店如今就是香餑餑，已經逐步搬遷出清城山的蔣家分量甚至沒有孫家飯店大。
至於其他地方的人，怎麽管得到清城山。
有能量管到的，他們蔣家卻沒能力攀上。
於是一家子從一開始到處找關系，到一個勁兒的打電話發消息給孫寶寶，到最後無力坐在房間內。
蔣翔半躺著：“就熬著吧，看她敢不敢真把菜譜公布出去！”
反正都沒路了，賭一把唄。
可蔣游，隨著時間的流逝，他反倒慢慢分析起來。
“如果……咱們真按照孫寶寶說的去做，也就是損失二十八道菜。”
蔣翔嗤笑，“唉大哥，最關鍵的還是名聲，我蔣家的名聲！”
其他人也都點點頭。
到蔣游不這麽認為。
“名聲？老百姓會關註這些嗎？這事說大也大，說小也小，達不到老百姓抵制的地步。”
他分析說道。
“咱們這是斷尾求生，以後只要把八珍堂經營好，客人自然會回來。”
客人只在乎實惠不實惠，蔣游反應過來後，堅定這個想法。
可這想法，卻遭到蔣老爺子等人的反對，蔣家可是禦廚世家，名聲絕對不能有損！
兩方爭執著，一直爭執到近晚上九點半。
等孫寶寶打開手機一看時，被這紅點嚇呆，點開看看，全部都是蔣家打來的。
只是今日下午她一直沒碰手機，而蔣家她又沒設置專門的鈴聲，自然沒有發現打了這麽多電話過來。
孫寶寶沒理，幹脆點開八珍堂官方賬號，半點東西都沒有。
這麽頭鐵的嗎？
孫寶寶還真是驚訝，於是把早就準備好的賽螃蟹這道菜的做法教學視頻上傳到孫家飯店賬號主頁中。
孫家飯店：[有好多顧客說自家不愛吃魚肉和雞蛋的小朋友酷愛孫家飯店中的賽螃蟹，為了能讓小朋友在家就能吃到這道菜，父母們可以來學啦！]
[臥槽臥槽臥槽！小孫你幹嘛？今天送菜給人吃也就算了，你居然還送菜譜！]
[我的天，這是菜譜的問題嗎？這是手和腦的問題，有了這麽詳細的菜譜我還是不會做。]
[老板，我開飯店能用嗎？]
孫寶寶終於等到這種評論，趕緊回覆：[可以。]
她這一手，把蔣家人僥幸心理全部震碎。
若說徐鴨是八珍堂招牌菜，禦筆猴頭是八珍堂高消費人群常點的菜，那麽賽螃蟹，就是八珍堂普通食客進店消費都要點的一道菜。
這道菜他們家因為味道獨特，所以一直牢牢占據許多地區點評軟件的榜首。
如果其他飯店都學會了，他們家還有什麽優勢？
蔣家終於不敢再小看孫寶寶，蔣游更是不和眾人辯駁，直接向孫寶寶道歉認輸。
偷來的東西，終歸主人之手。
而被叫了幾十年禦廚世家的蔣家，也將在一夜之間，聲名狼藉。
孫寶寶沒想到蔣家還是屬驢的，抽一鞭子才走一步，要是她沒上傳視頻，他們可能就這麽打算這麽混過去。
眾人都不知道這件事，猛的一刷手機，齊齊驚訝。
“什麽，什麽意思？”
林文心驚得嘴裏的魚丸差點把自己噎倒，她趕忙放下碗，拿起手機湊到孫寶寶旁邊。
“這蔣家發的道歉是什麽意思，文中說的孫家飯店是咱們這個孫家飯店？”
孫寶寶點點頭，“對呀。”
其他人驚得下巴都快掉了，倒是二雄濤子和秦惠這三位本村人大致知道點這事兒。
錢創很快打電話過來，不可思議問：“這就成了？”
孫寶寶：“當然不成，你得幫我加火，我想讓這事兒傳播範圍大一點，時間持久一點。”
錢創看著道歉信，咽下口水，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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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柳嬸子今日心情為何變差後, 孫寶寶就想為她做些什麽。
恰好，小院的水缸中還有幾條鰱魚，孫寶寶又瞧瞧竈上的剩菜, 基本齊全。
於是趁著這會兒最後一波菜制作結束, 她就想做一份七星魚丸。
七星魚丸又叫包心魚丸，因將魚肉揉成圓小球, 而豬肉做成餡而得名。
做魚丸，最好用刺少肉肥的魚, 水缸中的那幾條白鰱則剛剛好。
孫寶寶招呼眾人道：“來, 一起把白鰱給處理一下吧。”
秦惠疑惑，“還有菜嗎？”
“沒了，剛剛柳嬸子說起她家的魚丸，我就有些饞，想按她那法子試試。”
孫寶寶一邊說著，一邊戴上手套，然後抓起一條魚用力往地板上一摔，然後撿起來，放到殺魚池中處理。
秦惠和趙大娘一聽點點頭, 擼起袖子開始幹活。
而柳嬸子驚喜極了，她有些不好意思道：“手工魚丸很麻煩。”
“沒事兒。”孫寶寶笑笑, “今天咱們結束的早，大家又沒吃過這種魚丸，幹脆做一次試試。”
柳嬸子瞧眼時間, 發現今日確實比往日早結束半個小時，也就不推辭了。
她興奮道：“別的菜我是做不過你們，但這魚丸，我從小做到大, 閉著眼睛都曉得放什麽調料。”
趙大娘看著她樂呵地笑，不禁搖搖頭，這老柳，突然之間又恢覆往日的神采。
柳嬸子爽朗說了一通，把躲在菜園中抽煙聊天的人都吸引了過來。
只見她左看右看，一把搶過孫寶寶的活，相當積極：“來，這魚我來殺，我最會處理魚。”
孫寶寶忙道：“不用不用……”
“哎沒事兒，寶寶你去豬肉餡吧，按理說豬肉餡搓成小丸後得凍上兩小時，這下就算了。”
柳嬸子推她離開，大晚上的，這室外殺魚可凍手。
緊接著對其他兩人道：“魚都讓我來，你們去切肉就成。這方面我一人頂你們三人！”
趙大娘和秦惠再次繃不住大笑。
“我閉著眼都知道……”
“我最會處理魚……”
“我一個頂你們三……”
柳嬸子此刻仿佛來到主場一般，實力一直是廚房底層的她，終於揚眉吐氣一回。
今日天氣晴朗，夜晚的天空布滿繁星。偶爾有閃動的光點快速移動，不禁吸引人們的註意力，想看看這架飛機能飛往何方。
昏暗的菜園中，點點火星顯得格外亮眼。
有些人的生活習慣就是飯後來包煙，但怕影響其他食客以及發生意外，所以孫家飯店中禁止吸煙。
於是許多人，就躲到菜園中吸，菜園中剛好有幾個石椅石凳，那塊區域中距離了不少煙友。
在一旁吸煙的食客聽到孫寶寶她們說的話，好奇地湊近圍觀她們制作魚丸。
“今天的菜單上好像沒有魚丸。”
柳嬸子熟練地片著魚刺，擡頭道：“這是我們自己吃的晚飯。”
“你們這時候吃完飯呢？”
“那可不，我們一般的都是等你們吃完才吃。”
好些人只吃過魚丸，還真沒看過魚丸的制作，於是這幾人圍著不散，還興致勃勃的看著。
廚房中，孫寶寶將豬瘦肉和豬肥肉一起剁成肉泥，然後將豬肉泥放到大碗中，加入茡薺末，碎碎的蝦仁丁，姜末、白糖、食鹽、料酒、醬油以及幹澱粉。
這些配菜調料倒入其中後，將肉泥攪拌均勻上勁，而後揉成小丸，一個一個擺在盤子上，再將盤子放到冰櫃中，稍微冷凍片刻。
魚丸中的餡料做完，就該做魚丸本身。
因為四個人這會兒都在做，所以制作過程特別迅速。
只見秦惠兩人，把柳嬸子處理幹凈的魚肉放在菜板上切成小丁，而後和肥肉丁一起，一人拿著一把刀，將兩種肉混合剁碎，剁成肉泥。
魚肉和肥肉成細泥後在燈光下顯得晶瑩剔透，發出的聲音更是誘人。
孫寶寶等她們切完便將魚泥放入盆中，先往其中加入蔥末，白嫩的魚肉上灑上蔥花，顯得格外好看。
緊接著，她拿起一碗水，分三次加入。
倒完一次水需要拿雙筷子順著一個方向攪拌，總共攪拌三次，等魚泥成濃粥狀時，加入食鹽料酒蔥姜水，再次攪拌。
這次攪拌得攪拌到魚泥濃稠上勁的程度。
不過這還沒完，魚泥上勁了，還需放入胡椒粉雞蛋清和幹澱粉攪拌均勻，這樣魚泥入水後才能成為魚丸。
其實到了這個步驟，差不多就已經制作完成，隨後只需要將肉泥塞到魚泥丸子中，然後將魚丸放到沸水鍋中煮熟。
等待魚丸微微膨脹變大，且浮在水面時，就可以將魚丸撈出放入碗中。
幾人合力煮魚丸，柳嬸子一開始真真正正是一頂三，可等到孫寶寶幾人熟練之後，速度也慢慢變快了。
孫寶寶還挺期待的，她沒制作過魚丸，空間中的爺爺們也沒教過她，所以她還真想試試這道七星魚丸是個什麽味道。
“這些全都要做了嗎？”秦惠問道，這量也太多了，她們今天晚飯光吃魚丸都肯定吃不完。
孫寶寶點點頭，“魚丸煮後可以冰凍保存，反而肉泥不好保存，咱們都做了吧，吃不完可以放著明天再吃。”
說話間，第一鍋魚丸已經浮滿鍋面。
孫寶寶站起身，還未來得及舀魚丸，就聽到廚房門外有急匆匆的走路聲。
“寶寶，聽說你今晚做魚丸？”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李導這個大嗓門經常會把人嚇得一抖。
“我去，你是怎麽知道的！”孫寶寶百思不得其解！
宴會都結束好幾天了，她很是苦惱李思和為何還不離開清城山。如今他身上那點大導光環，在她這兒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人是屬狗鼻子的，和趙老爺子混在一起，總是在孫寶寶搞新菜是蹦噠過來，或者拎著食材找她做菜。
“我聽人說的，剛剛有個小夥子說你們廚房中在做手工魚丸，被我聽到了嘿嘿！”
孫寶寶：“……”
她有點後悔為什麽要放人進菜園了。
趙老爺子也跟在他後頭，兩人這會兒就坐在廚房門口的椅子上，深深聞著這魚丸味兒。
李思和臉上有些沈迷，“就是這個味兒！”
等孫寶寶把圓滾滾、白嫩嫩的魚丸連湯一起舀到湯碗中，並且加些食鹽胡椒粉以及香油時，李思和鼻子更是嗅得歡。
他不禁誇讚：“你這魚丸不錯，很有我小時候吃的味道！”
孫寶寶盛了兩碗魚丸，和秦惠一起端出去。
她走到門口，對李思和道：“您不是福州人嗎，我這魚丸就是根據柳嬸子的方法做的，她母親也是福州人，家裏做魚丸。”
李思和就驚訝，“難怪了！”緊接著又瞧瞧，說，“其實還得加上一點醋，我當年吃魚丸那醋可得放不少，和胡椒粉的味兒混一起，吃了一碗又想吃一碗！”
裏頭的柳嬸子笑了：“看來您老是真的會吃，我家也是這種吃法的。”
尋思著人多，孫寶寶總共煮了四大碗的魚丸。
今晚夜空極為美麗，皓月當空，群星圍繞，有了夏季夜空的樣子，把冬天寒冷肅殺的氛圍都驅散一些，添幾分冬至的溫暖。
幾人把飯菜端出來，放在院子中的大桌上。桌子旁邊放著一個火堆，火堆上頭煮著羊肉湯，此刻正咕嚕咕嚕作響。
除了飯菜外，還有幾盤餃子、餛飩以及湯圓，因為有這些主食，孫寶寶就沒有盛飯。
“濤子，二雄，來吃飯了！”
她跑到天井院中喊道，二雄此刻正在電腦前做登記，他每天晚上都需要統計今日的客人，以及今日各色菜品上桌率。
二雄“哎”一聲，目不轉睛的把最後一點工作做完。
“老板你們天天吃新菜呢！”
燈火通明的正廳中，還有好幾桌的客人在吃飯，粗粗一看，只有一桌空了位置。
夏季每晚特供的小龍蝦因為季節的原因，已經停止供應，取代它的是五味煎蟹。
五味煎蟹所使用的是梭子蟹，雖然梭子蟹也並非應季菜，但在清城山市場上，數量較多，價格也較為實惠。
吃到這麽晚的人，大多都是來喝酒聊天的，喝酒就得有個下酒菜，所以每個桌子上都有幾盤五味煎蟹，蠔皇鳳爪，和虎皮花生。
孫寶寶大致看了一眼，發現此刻來吃飯基本都是年輕人，口音還都不是本地口音。
也是，在清城山有家庭的人今天晚上大多都在家團聚，好些人都還從她這裏買生餃子生湯圓回去自己煮。亦或者家庭組團來吃的，不過這種組合中往往有老人和小孩，熬不到這麽晚。
只有在清城山工作的外地年輕人，才會在冬至這日來飯店吃晚飯。
她笑笑回答：“推出新菜之前，我們也得嘗一遍。”
又問：“你們都是外地的嗎，今晚一起聚餐？”
幾個桌子的人都點了點頭，有說自己是首都的，有說自己是山西的，還有說自己是內蒙的，好些人家中都離清城山無比遠。
孫寶寶驚訝：“那你們怎麽會來清城山呢？”
清城山不是北上廣深，之前很少有外地人會來這兒工作，一般都是來旅游的。
“我們是上學。”
“出差呢，哎這大冬天的……”
“我們在這工作，開了一家分公司在這兒，機會多，薪酬高唄。”
成年人嘛，為了生活奔波才是常態。
二雄處理完工作，清歡園裏頭的濤子也整理好衛生出來，
她和兩人一同進門，才走進後院，就見秦惠拿著手機，匆匆忙忙走出來。
孫寶寶忙問：“發生了啥事兒？”
秦惠笑笑，“沒什麽，我媽他們帶著小月亮回來了，我去看看。”
“小月亮回來了！”二雄驚道，今天中午江淩來吃飯，我還聽他說你哥和你嫂子不讓小月亮回來。
秦惠哼笑，“他們不讓有個屁用，我爸媽讓我叔伯舅舅和幾個哥哥都去城裏，就是把他打一頓都得把小月亮抱回來。”
濤子想起秦惠姐家那幾個體型和二雄差不多的哥哥，忍不住抖兩下。
孫寶寶便趕緊讓開路，“那你快去吧，如果小月亮沒吃飯，就帶她來飯店吃飯。”
秦惠也沒跟她客氣，點點頭，然後大步跑出去。
媽媽走了妞妞也不在意，黏在林文心旁邊要她盛魚丸吃。
孫寶寶讓幾人先吃飯，她到廚房中，將剛剛做好的魚丸又放入鍋中煮，煮了幾碗，端出去送給這些還在吃飯的食客們。
“哇塞，送我們的嗎，謝謝老板！”
胖乎乎的魚丸湯浮在大碗中，撒上蔥花和胡椒粉，孫寶寶將李導說的加醋這種吃法告訴了他們。
“這七星魚丸是我們店中柳嬸子家裏常做的，也是她提供制作方法，大家吃吃看。”
一碗中魚丸十幾個，人少的桌子一人能分五六個，人多的一人分三四個，因此食客們都吃得無比珍惜。
這可是飯店頭一回送菜呢！有人拍下照片，發個朋友圈，還有人發到網絡上。更多的是拍完照片發給家人。
魚丸湯看著極為清淡，有人不放醋直接吃，有人直接放了好些醋。
剛出鍋的魚丸十分燙，舀在勺子上，只能小心翼翼的下嘴。
魚丸圓滾，咬一口，彈性十足，口感緊實。
“哇，燙！”
有人吃太急，就被燙到了，這會兒趕緊哈哈氣，嘴巴不敢嚼，卻又不舍得囫圇吞棗的咽下。
胡椒粉以及醋混合的味道把人味蕾徹底打開。魚丸肉緊實還嫩，肉感足，可以看出廚師並沒有大量放澱粉去充數。
而這個魚肉也肯定是新鮮的，吃著有魚肉的鮮香，沒有腥味。因為蔥花的點綴，在吃魚丸時，還能吃到不同的味道以及口感。
等吃兩口，就會看到魚丸中包裹的豬肉餡。
豬肉餡因為放了醬油，所以顏色與白嫩的魚丸形成鮮明對比，在這燈光下，油汁從中流出來，流經魚丸，留下痕跡。
肉汁超級充足的！
可以稱得上是爆汁魚丸了吧！
吃到這裏的食客們都趕緊嗦一口湯汁，湯汁鮮美無比，口味比魚丸更重，吃到口中，豬肉丸未散，還帶著些嚼勁，吃著有嘎吱嘎吱的響聲！
有蝦肉和茡薺！
太美味了！若舍得一整個放入口中吃，魚丸和肉餡在嘴中混合，那味道更加清甜鮮美。
最後再喝口熱乎的湯，酸香酸香的，還帶著胡椒粉的味道，在這大冬天中爽快極了，好些鼻子塞住的人喝完後直接通氣！
孫寶寶回到院子中，大家夥都沒有坐在桌上吃飯。反而一個個端著飯碗，圍坐在火堆旁邊。
在這寒冷的夜晚中，烤著過，喝著熱湯，哈口氣，白霧便在燈光下顯得十分明顯。
她先盛碗羊肉湯，這一大鍋羊肉湯中不僅有大塊的羊肉，還有羊雜羊骨頭。
羊肉湯也得灑一點胡椒粉，大冬天裏吃得舒服。
李思和在一邊吃著魚丸，突然道：“今兒蔣游也來飯店吃飯了。”
孫寶寶正在呼呼喝湯，乍一聽楞了一下，“李導你認識蔣游？”
李思和又用夾子夾起一塊羊骨頭啃，“我怎麽會不認識，我以前拍紀錄片的時候有去他家拍過徐鴨，但我覺得他家徐鴨遠遠沒有你今兒做的好吃。”
孫寶寶被他這麽一說，突然想起來她今天下午讓蔣游幹的事兒。
這都要九點半了，怎麽還沒有消息。
……
話說今天下午蔣游從孫寶寶離開包廂的那一刻起，心中就又怕又氣。
他起身是甚至腿都有些軟！
坐上車後，他還在反覆思考，孫寶寶到底能不能覆原出他八珍堂的所有菜？
她會不會真的撕破臉發到社交平臺上。
早知道徐鴨、禦筆猴頭這些菜可都能當做飯店傳承招牌的，她若是真的這樣做，那可是一大筆損失。
可萬一呢？
年輕人初生牛犢不怕虎，經常靠意氣做事，今日和孫寶寶接觸，從她嘴上一點兒都不饒人這點可以看出來，她完全不按照正常思路來，商業上的套路對她半點用處都沒有。
蔣游腦袋瓜子嗡嗡疼，可若真的按她的要求去做，八珍堂的名聲就徹徹底底毀了！
這是個大汙點！
這件事不能瞞著，他瞞不住更解決不了，得全家一起商量商量。
蔣游回到家後，先是把醫生找來，然後鋪墊一會兒，把孫寶寶說的話都跟蔣世棟等人覆述一遍。
果然，下一秒，蔣世棟先是瞪大眼睛，然後捂著胸口，身體抽搐抖動。
“羅醫生，羅醫生！”
下一秒，兩位醫生沖了進來。
等蔣世棟恢覆清醒後，人在頃刻間，仿佛老了許多。
最重要的是那股精神氣，被抽走一般。
蔣翔氣得要去孫家飯店，蔣游一把將他攔下來，“孫寶寶一步都不肯退讓，咱們先想解決方案。”
“這還怎麽想，她不僅詳細地知道這些事兒，連書都有，這還怎麽想！”
蔣翔氣急，“啪嗒”一聲，把凳子踢倒在地。
“那你找她也只是浪費時間！”
“那就去找別人，無論如何，讓她閉嘴！”
蔣游原本就發痛的太陽穴更是痛，“你在想……”
“好了！”
突然，蔣老爺子發話，房間內的聲音頓時消失，誰都不敢再發聲。
剛剛醫生說，老爺子是經不起刺激了。
年紀原本就大，先前還生病。好不容易養好，可如今這麽三天兩頭的動怒，身體反而比生病那時還更差！
蔣世棟掙紮著坐起來，蔣心怡趕緊把人扶起。
他看著幾個兒女，還有他寄予厚望的孫女，一時之間，悲從心來。
蔣家人，怎麽這麽擔不起事了？
他們家，究竟什麽時候成了這樣？
蔣世棟渾濁的眼睛中終於沒了那股犀利，這位昨日還自信能扳倒孫家的老人，此刻眼睛中竟然出現淚光。
等再睜開眼時，他緊緊盯著蔣游：“你確定她手上有記事本？”
蔣游坐在椅子上，手肘抵著膝蓋，雙手撐著臉，點點頭。
“她能說出準確的時間，準確的地點，包括祖宗當時家中親人去世的時間順序都能說個一清二楚。”
“甚至……有好些事還是我不知道的，比如當初老祖宗他父母是吃了毒蘑菇所去世。”
“而祖宗他那個妻子，是因為沒有照顧好親人，所以自盡……”
蔣游說著，聲音慢慢放低，最後擡頭看看所有人，全都神色惶然。
一時間，房間內再次安靜。
想辦法？
不，沒有辦法。
先是打了無數個電話，想通過其他關系向孫家飯店施壓。
可孫家飯店光棍子一條，資本沒有浸透，奈不了她何。
而政府那些人呢，在他們眼中，孫家飯店如今就是香餑餑，已經逐步搬遷出清城山的蔣家分量甚至沒有孫家飯店大。
至於其他地方的人，怎麽管得到清城山。
有能量管到的，他們蔣家卻沒能力攀上。
於是一家子從一開始到處找關系，到一個勁兒的打電話發消息給孫寶寶，到最後無力坐在房間內。
蔣翔半躺著：“就熬著吧，看她敢不敢真把菜譜公布出去！”
反正都沒路了，賭一把唄。
可蔣游，隨著時間的流逝，他反倒慢慢分析起來。
“如果……咱們真按照孫寶寶說的去做，也就是損失二十八道菜。”
蔣翔嗤笑，“唉大哥，最關鍵的還是名聲，我蔣家的名聲！”
其他人也都點點頭。
到蔣游不這麽認為。
“名聲？老百姓會關註這些嗎？這事說大也大，說小也小，達不到老百姓抵制的地步。”
他分析說道。
“咱們這是斷尾求生，以後只要把八珍堂經營好，客人自然會回來。”
客人只在乎實惠不實惠，蔣游反應過來後，堅定這個想法。
可這想法，卻遭到蔣老爺子等人的反對，蔣家可是禦廚世家，名聲絕對不能有損！
兩方爭執著，一直爭執到近晚上九點半。
等孫寶寶打開手機一看時，被這紅點嚇呆，點開看看，全部都是蔣家打來的。
只是今日下午她一直沒碰手機，而蔣家她又沒設置專門的鈴聲，自然沒有發現打了這麽多電話過來。
孫寶寶沒理，幹脆點開八珍堂官方賬號，半點東西都沒有。
這麽頭鐵的嗎？
孫寶寶還真是驚訝，於是把早就準備好的賽螃蟹這道菜的做法教學視頻上傳到孫家飯店賬號主頁中。
孫家飯店：[有好多顧客說自家不愛吃魚肉和雞蛋的小朋友酷愛孫家飯店中的賽螃蟹，為了能讓小朋友在家就能吃到這道菜，父母們可以來學啦！]
[臥槽臥槽臥槽！小孫你幹嘛？今天送菜給人吃也就算了，你居然還送菜譜！]
[我的天，這是菜譜的問題嗎？這是手和腦的問題，有了這麽詳細的菜譜我還是不會做。]
[老板，我開飯店能用嗎？]
孫寶寶終於等到這種評論，趕緊回覆：[可以。]
她這一手，把蔣家人僥幸心理全部震碎。
若說徐鴨是八珍堂招牌菜，禦筆猴頭是八珍堂高消費人群常點的菜，那麽賽螃蟹，就是八珍堂普通食客進店消費都要點的一道菜。
這道菜他們家因為味道獨特，所以一直牢牢占據許多地區點評軟件的榜首。
如果其他飯店都學會了，他們家還有什麽優勢？
蔣家終於不敢再小看孫寶寶，蔣游更是不和眾人辯駁，直接向孫寶寶道歉認輸。
偷來的東西，終歸主人之手。
而被叫了幾十年禦廚世家的蔣家，也將在一夜之間，聲名狼藉。
孫寶寶沒想到蔣家還是屬驢的，抽一鞭子才走一步，要是她沒上傳視頻，他們可能就這麽打算這麽混過去。
眾人都不知道這件事，猛的一刷手機，齊齊驚訝。
“什麽，什麽意思？”
林文心驚得嘴裏的魚丸差點把自己噎倒，她趕忙放下碗，拿起手機湊到孫寶寶旁邊。
“這蔣家發的道歉是什麽意思，文中說的孫家飯店是咱們這個孫家飯店？”
孫寶寶點點頭，“對呀。”
其他人驚得下巴都快掉了，倒是二雄濤子和秦惠這三位本村人大致知道點這事兒。
錢創很快打電話過來，不可思議問：“這就成了？”
孫寶寶：“當然不成，你得幫我加火，我想讓這事兒傳播範圍大一點，時間持久一點。”
錢創看著道歉信，咽下口水，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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