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中沒有找到，他奔到湖邊，希望看到她的身影。

一無所獲。

他提氣飛至高空，越過一座一座高山，掠過一片片草地，甚至是尋到了之前所見的昆侖山，迷方和白素相遇的巨石下。

他不敢停下，只能不斷尋找，找到那個自以為為他好的傻子，然後狠狠摟在懷裏。

“小小！”

“小小——”

“小小……”

心口的朱砂忽然傳來千針齊紮般的疼，上華強忍著毒素的發作，腳步依舊不停。

他幾乎找遍了能找的地方，都不見她。

他終於明白，她是下定了決心要離開他。

朱砂轉成黑夜的顏色，緩慢在胸口蔓延開來。

痛，卻不及發現她要離開他的認知。

一口血噴湧而出，將他的衣襟染紅一片。

身形一晃，他跌落下來，剛好落在了他們相擁的小屋前。

掙紮著爬起來，他還是要去尋她。

“小小——”他不停呼喚，“出來好不好……”

她隱藏在花海裏的身子頓住，然後微微顫抖。藏得這麽深，依舊聽得到他的呼喚，感受得到他的存在。

折磨，她和他都在承受。

手臂上脖頸上也開始爬上詭異的惡之花，他不管不顧，執意要找到她。方才的尋覓已經耗費了他大部分力氣，他不知道情毒正在發作的自己能走多遠，能找她多久。

唯一不敢停下的，是呼喚她的名字。

“小小……”

……

四肢百骸的劇痛，無處不在地吞噬他的神氣。又是一口血滑落嘴角，緊接著一口一口，無法停止。

“小小……”他頹然滑下身子，跌倒在屋前。

身體的痛苦讓他的五官扭曲，情毒的發作終於達到頂點，以過去千倍萬倍的劇烈沖擊他的一切感官。痛到後來，竟是麻木了。除了痛，他察覺不出其他的感覺。

嘴角的鮮血還在不斷湧出，潤進了他的衣領。

他望著眼前燦爛綻放的情煉，意識混沌，卻仍在喚她：“小小……我們不是說好相依相守……”

“千秋萬歲，只你相隨……你卻要離開我……”

“我不懼情毒……我只怕你不在……”

“你聽到了嗎？我不怕，哪怕是死！”

一聲高過一聲，聲聲敲擊她的耳膜。她躲在花海下，死死抓住自己的肩膀。淚雨紛飛，他痛她知道，她也痛。

“小小……”心力交瘁，他痛苦地閉上眼睛，任由情煉將自己的身體控制。

“難道真的要等我死了，你才肯出來見我……”

“小小……”

最後喚出一聲，他徹底沒了聲音。

唇邊的血不斷流出，在青色的衣衫作畫，與他皮膚上的黑色形成觸目驚心的畫面。

許久沒有聽到他的聲音。她想，他大概已經放棄了。擦幹眼淚的同時，她猛然意識到不對勁。

她的公子，如何會是輕易放棄的人？

他一定沒有走，他——

她刨開情煉，一眼看到躺在地上的他。

飛奔到他身邊，雙手顫抖著捧住他的臉。

他似有感應，在此時艱難睜開眼睛，入眼見她，他竟笑了。

“你終於……肯出來見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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