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李子琛離開，顧清寧總算松了口氣。

其實，她的手法並沒有多高明，甚至帶有一絲故意，以至於竹葉也看了出來，已經知道公主心有所屬的她，只是暗笑，並未多言。

餘光瞄見不露聲色的林書，想起之前自己的猜測。竹葉暗道：看樣子，林大人並不知曉公主對他的心意！

那麽……

“公主，”竹葉提議，“茶水沒了，竹葉再去取些。”

顧清寧沒往深處想，點點頭。

待竹葉離去，她才發現，這裏只剩下她和林書兩人！

一種淡淡的尷尬在心底蔓延，雖然不清楚原因，但她的頭埋得更低了。

林書似乎看出她的窘迫，開口，化解了有些壓抑的氣氛。

“方才寧兒的話還未說完，我見寧兒一直在看人偶，是很喜歡人偶？”

被他這麽一提，顧清寧的思緒又飄回從前。

21世紀的她，小時候非常喜歡人偶。由於是獨生子女，又是單親家庭，一個人獨處時，總會覺得沒來由的孤單，這時候，便會將感情寄托在其他事物上。

她選擇了人偶。

擁有人生的第一個玩偶，是六歲那年，一天，下班歸來的母親將買來的玩偶送給了她。

從此她便愛不釋手，一有空就抱著那只人偶，玩各種各樣的自創游戲。

總之，那個人偶於她而言，有特殊的意義。

雖然後來有其他玩偶進入她的生活，但她始終忘不了第一個人偶帶給她的回憶。

之後由於沈迷人偶無法自拔，母親無法忍受，為了懲罰不學習的她，將人偶從窗口扔了出去。

看著人偶在半空劃出一道完美拋物線，她惆悵了好久，但已經無法挽回。

最後，在對人偶的追憶中，她活過了餘後十幾年。

……

所以方才才會不由自主走向那個攤鋪，畢竟是童年的回憶。

發現自己思緒飄太遠，顧清寧連忙回神，將這些講給林書聽，只不過細節處稍作更改，說之所以喜歡人偶，是因為那是父皇送給她的第一個禮物。

想了想，她又補充道：“可惜，現下那裏大約已經閉攤了吧。”

聽完她的解釋，林書陷入沈思，沒有回答。

以為是因為提到皇上，他不高興，顧清寧不由有些訕訕，正好這時李子琛和竹葉全都返回，話題到這裏自然而然結束。

飯後，幾人繼續趕路，在夜黑得更深沈前，終於到達了廟會門口。

此處人山人海，喧囂鼎沸，一眼望去看不見盡頭，只有無窮無盡的人排成的長龍。

顧清寧這樣單薄的身體，一不小心就會被人流沖散。

就這樣，李子琛有了一個必須牽她手的理由。

感覺自己的手被李子琛牢牢攥住，顧清寧即使不想，也只能認命，任由他的腳步，帶她去各種地方。

走了很久，待顧清寧反應過來，身後的林書和竹葉早已不見蹤影，而那正是李子琛所期望的。

直到這時，他臉上才浮現一抹笑容，拉著顧清寧，去四處觀看。

一幕幕，美好的——就仿佛是一對真正恩愛的夫妻，一起風花雪月，共賞四季之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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