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大的長桌上，元老爺對面坐著元翔毅和古鴛，李管家站在餐桌旁邊的角落裏。偌大的餐廳，高吊頂，顯得很空曠。

“元爸爸，您多吃點兒”古鴛像女主人一樣機敏地招呼起來。

“嗯，你自己吃，我現在運動量小，飯量也減少了許多，不比當年了啊”自從元老爺生病以來，就常常表露出人要服老的心氣。

“您不是在做康覆訓練嗎？會好起來的，改天我讓我爸親自給您配幾副上等的中藥。”故鴛說。

“中醫，西醫我都調理了的，都收效甚微，大概也就這樣了吧”元老爺說。

元翔毅在古鴛坐手邊坐著，低頭吃飯，沒有想要說話的意思。

“翔毅，你也不跟古鴛說說話，以前見你在飯桌上挺能說的嘛”元老爺說。

元翔毅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古鴛搶了先。

“他是累到了，最近公司的事情太忙了吧。”古鴛打圓場。

“我們在工作的時候，把該說的都說了，現在也就沒啥好說的了，再說，男孩不比女孩，興趣愛好都不一樣。”古鴛繼續說。

元翔毅沖古鴛尷尬地笑笑，說“爸，其實看病不一定要去大醫院，有時候反倒是一些小門診都能治好病，我也招呼了很多人在打聽。”

“嗯，你上次給我介紹的龍院長，每天都來給我做按摩，我最近沒吃藥了，感覺精神還是好了很多。”元老爺子說。

“是藥三分毒，中藥西藥都不能多吃。本來龍醫生只坐診不出診的，看到您的份兒上才來的。”元翔毅說。

“他的手法跟其他的推拿師的手法不同，按起來不那麽疼。”元老爺子回憶。

“人疼了之後，肌肉會緊張，所以推拿以人舒服為主，這樣效果才會好。”元翔毅說。

“嗯，他讓我不吃藥了，也不知道這樣會不會加重病情。”元老爺子說。

“還是要吃藥，不吃藥怎麽行呢。您不要在外面去買藥，叫李管家給我們公司去個電話就行了，外面的中藥參差不齊，藥性相差很大，我們家的同一種藥材也分好幾種，上等的藥材都賣給未央宮，中等的藥材賣給醫院，下等地藥材都是那些批發商拿走了”古鴛搶著說。

“是藥三分毒，古鴛，你們是藥材商也應該知道這樣道理。”元翔毅說。

“七分的功效你怎麽不提？我只知道很多西藥治療不好的病都是中藥治好的。”古鴛有些急了。

“爸，我覺得你還是應該聽龍醫生的，先不吃藥了，而且你現在身體不是感覺好些了嗎？”元翔毅並不理睬她了。

“行了，行了，好好吃飯吧。為了治病國內外的名醫院都走遍了，再看看吧。你們繼續吃，我飽了”元老爺子說完，放下筷子，走到客廳前面的木制佛龕前，看著眼前的玉面觀音，李管家遞給元老爺三根沈香。

自從腿腳不靈活以來，給觀音敬香已經成為了元老爺子每天的功課。

“對了，元澤楷最近有消息嗎？”元老爺子，上完了香，突然想起來。

“之前，我問阿大說是還沒有消息，我回頭聯系下蔣冬音，看他那邊有什麽進展沒有。”元翔毅淡定地說。

“蔣冬音也只是讓手下的人走走流程，我覺得他一直不太買我們的賬。你認為是什麽原因？”元老爺子問。

“他才25歲就當上了國家監察局局長，不知道有多少人看不慣，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他父母的背景又都不簡單，人家也犯不著為了跟你一個公司打好關系，毀了前程。說不定以後整個國家都是他的。”元翔毅說。

“嗯，你這些年看事情的眼力已經逼近了我的水平了，不過，你有沒有想過，他也還是需要我們支持的。”元老爺子說。

“也是，政府運作同樣需要資源，特別是像我們天宇集團這種民營企業的資源背景比較簡單，不像國企那樣處處都受到限制，背後的勢力又錯綜覆雜。”元翔毅分析。

“所以，我們也沒必要把他當個皇帝看，而是要以一種平等的視角與他周旋，天宇集團已經做到了世界五百強企業，與政府接觸是給他們的工作錦上添花。”元老爺子說。

“您說都對，那我改天再去拜訪一下他。”元翔毅說。

“對嘛，一回生二回熟。Z市的土地，你上次怎麽解決的？”元老爺子繼續盤問。

“葉峰上次逼我簽了合同，不過我已經問了律師了，那個合同無效，而且葉峰以及他的岳父一家都遭遇了波折，根本無暇顧及其他，Z市那塊地現在還在我們手裏握著。

“嗯，那塊地據我了解，以後將打造成為一個經濟開發新區，別看現在都是農田荒山，過個五年就是黃金地段了。”元老爺說。

“古鴛，到時候，我們又可以強強聯手，開發新項目。”元老爺子說到投資，就兩眼放光，看起來神采奕奕，找回了當年的自信。

“好，等元爸爸召喚我。”古鴛嘻笑著回答，心想天宇集團這艘航空母艦能夠走到今天，與元老爺子審時度勢的的能力分不開，暗自慶幸自己和他們是合作夥伴，而不是競爭對手。

“來，為了我們古元老家的明天幹杯。”古鴛舉起了酒杯，對元翔毅說。

元翔毅客氣地碰了一下她的杯子，剛剛將酒杯送到嘴邊，瞥見古鴛已經仰頭一飲而盡。

吃完飯，古鴛陪元老爺子在客廳看新聞聯播，元翔毅則是坐在旁邊，像是有心事的樣子。

他走到窗戶的旁邊，給阿大打了個電話。

“元澤楷最近有什麽新情況嗎？爸爸身體又不大好，感覺他還是很思念元澤楷，要是有可能的花，叫他回來看看咱爸。”元翔毅說。

“他起初是成天對著一面白紙發呆，後來有一天我們就發現他開始畫一幅一人高的油畫，沒日沒夜地畫，像瘋了一樣著迷，我勸都勸不住。”阿大說。

“那你跟他說沒有，父親腳不能走路很久了。”元翔毅說。

“說了啊，他雖然看起來有些難過，但是，很快又投入了繪畫中去。”阿大說。

“還廢寢忘食，忘記了最起碼的孝道，明天我就去找他，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元翔毅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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