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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好好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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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良版的清瘟敗毒飲, 在半月內發揮了巨大的作用,大大降低了醫護人員被感染的幾率。

袁玉婷當機立斷,在征得楚若渝的同意後, 把藥方分享至全國所有的醫院。畢竟在現在這樣的關鍵時刻,醫護人員嚴重不足,只有保障了他們的安全,才能更好的出力。

楚若渝全副武裝到達江市,袁院士親自相迎, 她再一次感慨中醫的神奇與偉大, “這清瘟敗毒飲飲真是好東西, 和口罩、防護服一樣管用。”

外裏,內裏雙重保障,她緊張的心情得到了極大的緩解。

“查清楚這烈性傳染病究竟是怎麽傳播的嗎?為什麽一開始沒有傳染, 到後來,病情壓都壓不住。”

袁玉婷壓低聲音解釋, “咱們只管救人,至於其他, 都有國家出手呢。”見楚若渝一無所知, “咱們國家這些年發展實在太快, 國外眼紅的國家不在少數,據內幕消息, 國外的不法分子在國內進行人體實驗,才讓病毒擴散。起初他們還能夠管控病毒基因,註射相關生物組織液, 就可以防止被感染,誰知道,最後病毒變異直接玩脫了。”

照她說, 這群人真是喪盡天良!

完全不把普通人當人。

楚若渝腦子一轉,立刻就想明白為什麽小男孩得了烈性傳染病,而他的父親沒有被感染,原因竟然如此。

害人者終害己,想必國內傳染病肆虐,隨著人員流通的速度,國外應該也不好受。

“我明白了。”

袁玉婷對楚若渝的態度十分溫和,“咱們有過合作的經驗。不管你發現了什麽問題,都可以直接和我提,缺什麽、需要用什麽也是。這場仗啊,短時間內打不下來。”

楚若渝能夠感受到袁玉婷的壓力,她嚴肅地點了點頭。

整整三個月,楚若渝都在江市的大小醫院裏連軸轉,整個人瘦了一大圈。

來勢洶洶的烈性傳染病,把所有人搞得苦不堪言,每當在治療上有新的突破時,病毒總會變異,這意味著大家所有的努力,都前功盡棄。

據袁院士團隊分析總結,病毒至少還會變異六個月才會停止,他們能做的,就是搶救病人的性命,並且判斷病毒變異的趨勢,爭取在最後關頭能夠遏制住。

楚若渝推開病房的門,這是她今天診斷的最後一個病人。

雷雅蓄著一頭長長的黑發,因為生病的緣故,臉色顯得格外蒼白,看到楚若渝,她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淺淺的笑意,“你來啦。”

她是第一批來江市的病人,可治療了一年,病情總是反反覆覆,久而久之,她都喪失了對痊愈的希望。

楚若渝照例替她把脈。

“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躺在病床上,有什麽意思呢?倒不如早些死了。”

還不用麻煩別人。

“也不知道其他人是怎麽熬過去的。”

烈性傳染病的死亡率雖然不高,但數字也相當可觀,縱然楚若渝看慣了生死,也覺得心驚肉跳,不過,雖然有些不科學,但良好的心態是對待病毒最好的良藥,“你隔壁病房的老太太,每天堅持下床走動,她還等著痊愈回家照看孫子。你對面病房的小帥哥,每天雷打不動的堅持學習。他說等病治好了。一定能夠考上研。”

“大家都在努力活著,我們也在努力,讓你們好好的活下去。與其自怨自艾,倒不如好好照顧自己。”

雷雅頭顱低垂,根本說不出話來。

她的身體微微的顫著。

表現的漫不經心,但實際上還是非常害怕。

楚若渝又道,“再等等,要相信我們。”

認真地記錄了雷雅今天的狀況,楚若渝才結束了一天的工作,她馬不停蹄地離開醫院,經過各種消殺後,才去見了陸謹。

陸謹和楚若渝約好了,他換了一件幹凈的衣服,整個人收拾的清清爽爽,“三個月終於過去了。”

楚若渝決定劍走偏鋒,但陸瑾的身體素質實在不能堅持,所以她為陸謹調養了三個月,今天也就是實驗的第一天。

看到陸謹興致勃勃的模樣,她難得的緊張感消失殆盡,“你不怕我一失手,你的小命就沒了?”

陸謹滿不在乎地聳了聳肩,“我的命一直都是你的。”

楚若渝驀然。

總覺得哪裏怪怪的,但又說不上來。

她幹脆把話題扯回正題,“今天開始,你所有的方劑全部停了,換成竹葉石膏湯。”

竹葉石膏湯專門治療熱病後期氣、陰兩傷、還有餘熱,她以前從來沒有想過把後期用的方子拿到前期來用,只不過考慮到陸謹正氣已傷,陰液不足,體內邪熱肆虐,用在這兒也合適。

陸謹完全聽不懂。

他毫無心理負擔地點頭,反正楚若渝不會害他,他只要聽話就行。

就在楚若渝落筆寫藥方時,郝秉嚴出現了,他眼裏閃過晶亮的光芒,“終於要開始治療了嗎?”

楚若渝心無旁騖地寫完藥方並遞給了郝秉嚴,“去煎藥,早晚各一劑連喝三天。”

原本郝秉嚴是不該在這裏的,但他聽說楚若渝要治療魚翔脈,不顧眾人的勸阻,執意地留下了。

楚若渝和袁玉婷請了十天的假,所以開完藥方後,她並沒有離開,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認真撰寫醫術。

這段時間裏,只要她有時間,就會把腦子裏所有的想法和心得全部寫下來,經過她後期整理潤色後,作為手稿交給郝秉嚴。

中醫不應該用揠苗助長的方式,她也只是叮囑著郝秉嚴手稿流通出去的速度。

陸謹一直知道楚若渝勤勉,但短時間的相處過後,才有了更加直觀的感受。

三天的時間,楚若渝要不是替陸謹把脈,就是一直待在書房裏。

陸謹雖然沒有和楚若渝說上更多的話,但他的心裏卻十分滿足,只希望時間能定格在這一刻。

楚若渝本以為陸謹喝了竹葉石膏湯會有強烈的副作用,所以這才請假留在了這邊,但沒想到的是,擔心的一幕並沒有發生。

相反,各種癥狀稍稍減輕了一些,只不過舌苔由灰白變成了黑色。

郝秉嚴看得心驚肉跳,連連發問,“這真的正常嗎?”

楚若渝看到舌苔變黑,卻是大大的放下了心,“他體內的邪氣向外發散,發的略厲害,這個舌象越重。”

疾病的過程,在一定意義上可以說是正氣與邪氣矛盾雙方互相鬥爭的過程,邪氣盛則實,精氣奪則虛,“扶正驅邪是治療的基本原則。”

只不過,精準觀察和分析正邪雙方相互消長盛衰的情況,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的。

郝秉嚴若有所思,每次跟著楚若渝,都能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這是我給他開的第二個方子,還是早晚各一劑,連服三天。”

郝秉嚴還沒從剛才的扶正祛邪中回過神,驟然看到藥方,他忍不住叫出了聲,“生地、生石膏、知母、天花粉,這些都是清熱解毒的藥啊。他的身體本來就虛,而且現在是秋天,這麽涼的天氣,這麽寒的方子。你這是要了他的命啊!”

楚若渝並沒有解釋。

郝秉嚴提心吊膽地煎藥,每每陸瑾在喝藥時,他都瞪大了眼睛在旁邊看著,但凡陸瑾有個突發情況,也能夠在第一時間得到救治。

只不過讓郝秉嚴錯愕的是,陸瑾的身體,竟然開始慢慢地恢覆,精神較之以往足了不少,連每天晚上散步的時間都多了一倍。

郝秉嚴大呼神奇。

短短的六天,陸謹直觀地感受到了自己了身體的變化,驚訝的同時,他忍不住開始暢想美好的未來。

“不是說,我會吃苦頭嗎?”

楚若渝盼著苦頭吃的陸謹,難得笑出了聲,“太太平平地治療不好嗎?”

雖然這治療的過程令她大吃一驚,但她大約也弄明白了裏面的關鍵因素,“只能說你運氣好、並相信我,不然我哪裏敢呢。”

“這麽想吃苦的話,晚上給你的藥裏加一些黃連,保管讓你心想事成!”

陸謹:“……”

就離譜。

看著陸謹啞口無言,楚若渝笑得更加開懷,她偏頭看向郝秉嚴,“這結果比我預想的實在好太多,他的身體正在慢慢的恢覆,正氣不足,需要靜養一段時間,讓正氣自己來恢覆。”

郝秉嚴沒想到困擾楚若渝三年的魚翔脈就這麽被解決了,甚至沒有用銀針、也沒有其他手段,有些唏噓,“沒想到、沒做到之前,誰能知道會這麽輕松。”

陸謹糾正了他的話,“以前普通的感冒,都會要了人的命,發展到現在,只需要吃個藥就可以痊愈。”

言下之意,治愈他的病並不輕松。

他們都吃了太多苦。

楚若渝笑了笑,並沒說話,“接下來這段時間,他就交給你了。”

某種程度上來說,陸謹的病和烈性傳染病有相似之處,她原本存著私心,想著萬一能夠治好陸謹,那傳染病不管怎麽病變,她都能抓到本質並加以治療。

如今她最需要的就是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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