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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021中醫盛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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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秉嚴忍不住提出質疑, “使用中醫手段治愈癌癥,簡直是天方夜譚。”

楚若渝向他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你聽過切脈針灸嗎?”

郝秉嚴眼露迷茫之色, 顯然根本不知道切脈針灸是什麽。

“所謂切脈針灸, 是指在針灸臨床中通過辨別人迎、寸口、跌陽、太溪的脈象大、小、虛、實、滑、澀等表現,診察人體整體氣血情況、疾病發展以及預後,從而指導針灸臨床診治疾病的一方法。”

“它的存在, 是建立在脈象-經絡-臟腑理論的理論之上,即以陰陽、五行為中心,以經絡穴位為切入思路, 以脈象變化為治療是否起效的實時標準。”

郝秉嚴從業幾十年, 從未聽過這般新穎的理論。

他把這番話反覆咀嚼。

大妙!

他神采奕奕地盯著楚若渝,同時興奮的表示,“繼續。”

短暫的交流, 已經打破了他思想中的、好幾個固有屏障, 靜心思索和推論, 郝秉嚴有信心, 能讓自己的醫術更上一層樓。

楚若渝說的口幹舌燥, 她的目光才剛落到茶壺上, 郝秉嚴連忙狗腿地給她斟茶,同時表示, 他那裏還有很多好茶。

趙建安:“……”

就特麽離譜。

要知道, 自從郝秉嚴來了仁醫堂之後, 地痞流氓是通通銷聲匿跡的, 足以可見, 這人有多不好惹、有多讓人忌諱。

現在呢, 竟然在給楚若渝斟茶。

真是辣眼睛。

楚若渝潤過喉後, 繼續侃侃而談。

“肝癌總體病機是臟腑虧損,癌毒盤據,治療切入口就是從多個臟腑、經絡調節。通過切脈,比較四個部位脈的大小、強弱、滑澀、疾徐。治療時對大、強、數脈用瀉法,小、弱、緩脈用補法。選穴註重由頭面部、腹部、脅部、下肢穴位組成主穴,針刺時根據經驗,使用金針補、銀針瀉作為補瀉手段,用以調整全身臟腑、經絡氣血陰陽,通達肝經,活血祛瘀、行濁化濕,以攻逐肝區癌腫。”

“最後再根據患者具體癥狀及病情緩急,輔以相關配穴,從而達到扶正攻癌。”

說這麽多,倒不如現場給郝秉嚴上一課,她擺了擺手,“去拿金針、銀針過來。”

郝秉嚴瞬間就明白了楚若渝的言下之意,他猛然擡頭,說話的聲音裏帶著震驚的顫意,“你要教我?”

楚若渝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嗯。”

郝秉嚴無意識地搖頭,“你竟然願意?”

他本來以為,楚若渝願意給他講些理論知識,就已經十分大度了。

沒想到,可以當做絕學的針灸,也是說教就教。

郝秉嚴口中滿是苦澀,經過激烈的鬥爭後,他深深地嘆息,“當今,就算是西醫也不能說讓癌癥痊愈,你這麽出神入化的本事,還是自己藏好吧,足以能讓你揚名立萬了。”

楚若渝忽然笑了,她犀利的開口道,“你知道為什麽中醫遠不及西醫嗎?”她停頓了片刻,嘲諷不屑地開口道,“那是因為都藏著、掖著不敢說。什麽叫做名醫,言傳身教,授業解惑重傳承才是真正的名醫。”

“有這點勾心鬥角的本事,倒不如善於繼承、勤於實踐,勇於創新,才能夠不斷推進中醫的進步。”

“繼承是發展的基礎和前提,發展是繼承的提高和超越。懂了嗎?”

這番話,恍若一道驚雷,令郝秉嚴瞠目結舌,待他反應過來後,布滿褶子的老臉早已通紅一片。

他胸內情緒激蕩,有些亢奮,又有些羞愧,活了這麽大年紀了,連個小孩都比不過,真叫他慚愧。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緩緩吐出,“是我格局小了。”

楚若渝說的一點都沒錯,與其擔憂自己的絕技長處被人偷了去,倒不如提高自身。

說完,郝秉嚴連忙去拿了針。

陳聰始終目不轉睛地盯著楚若渝。

這瞬間,楚若渝的相貌、姿態已經模糊,唯有他的大氣令他敬佩。

高山仰止、景行行止。

大抵說的就是這樣的人吧。

這瞬間,陳聰竟有些憎恨宋家人,如果沒有他們,楚若渝大約能夠更完美。

趙建安見治療即將開始,不想在這礙手礙腳的,另外,病人也不一定希望有外人在場,他給陳聰比了個眼神,兩人便相攜離開。

很快仁醫堂內,除了楚若渝和郝秉嚴外,便只有錢景濤這一個患者。

針灸的操作流程並不覆雜,但註意事項很多,楚若渝一邊挑選合適的針具、一邊消毒,她拍了拍錢景濤的背,聲音溫和,“你現在體質虛弱,精神又高度緊繃,其實是不適合針刺的。你放松一些,然後相信我,兩個月後,一定能還你一具健康的身體。”

錢景濤聞言,忽然落淚。

自從被確認得了癌癥,他身邊所有人,對他的態度一下子變得小心翼翼起來,仿佛是個易碎的瓷娃娃。

可他根本就不希望這樣。

這樣他,越覺得自己活不久了。

這個漂亮的小姑娘,是第一個不把他的病當病的。

他感覺自己就是得了一個簡單的感冒,很快就能好了。

錢景濤忍住嗚咽的情緒,重重地點了頭,緊繃的身體在這一刻也徹底放松下來。

郝秉嚴見這一幕,後知後覺意識到,楚若渝的善良和優秀,幾乎是浸在骨子裏的。

面對患者時,她不會有高高在上、淩駕於眾人的姿態,親切的令人喜歡。

這瞬間,郝秉嚴心內那不為人知的想法像瘋長的藤蔓,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蔓延了一片。

所謂針灸,就是通過提插撚轉等不同的操作方式的變化組合來達到不同的目的,每紮一個穴位,她都會叮囑郝秉嚴針刺的角度、方向、深度。

郝秉嚴像是劉姥姥進了大觀園般,已經被刺激的麻木,他甚至像個小學生般拿出了隨身攜帶的筆記,把每一個關鍵點都認真寫了下來。

他知道,一旦錢景濤真的好了,那他手裏的筆記,就價值千金了。

楚若渝對身體的穴位了如指掌,所以紮針的速度非常快,見錢景濤昏昏欲睡的,她不以為意地拿起帕子擦了擦手,然後認真交代,“四十分鐘後,這些針就不必留了,間隔一個小時再次給他施針,不過這幾根,要留六個小時左右。”

郝秉嚴有些懵,“以後他就交給我了嗎?”

楚若渝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想要更好、更直觀地學習切脈針灸,這不是一個大好的機會嗎?”頓了頓,她又補充了幾句,“第一個月,每五天施針一次,到第二個月的時候,我再來覆診。”

“行了,該說的我都已經說完了,該做的也已經做到了,你就自己參悟吧。”

在楚若渝眼裏,郝秉嚴雖然固守成規,但還是有那麽一些天分的。

不然,她也不會在這裏浪費這麽多時間。

說完便徑直往門外的方向走。

郝秉嚴三步並作兩步,連忙追了出去,“等等等等,我還有事想和你商量。”

楚若渝停住腳步,苦口婆心道,“貪多嚼不爛,光切脈針灸,就足夠你研究好幾年的。你要是還想學其他的,等你把切脈針灸悟得透透的,我再來教你其他的。”

她說的真心實意。

郝秉嚴:“……”

郝秉嚴:“??!!”

切脈針灸足以讓一個普通的醫生站到人生巔峰,他本來以為是楚若渝的拿手絕技,結果倒好,人輕飄飄地說了一句,學會了,再來教其他的。

裂開了!

楚若渝究竟還會些什麽?!

一時間郝秉嚴竟然不記得自己要說什麽了,最後,他咽了一口口水,略帶艱難道,“我想求你幫個忙。”

楚若渝見他羞赧為難的模樣,不由得挑了挑眉,“你說就是了。”

她雖然頂著一副未成年的模樣,但實際上早就是個見多識廣的老妖怪了,對於一個人的品性,幾乎沒有看走眼,能和郝秉嚴說這麽多,其實還是覺得這老頭怪可愛的。

郝秉嚴本以為楚若渝和他水平差不多,大不了就稍勝他一籌,厚著臉皮求一求再予以重利,對方應該不會拒絕他的請求。

現在他發現自己大錯特錯了。

有些話,他突然間怎麽都說不出口。

楚若渝歪了歪頭,剛才老成持重的模樣早已消失不見,“不說我走了?”

郝秉嚴想了想自己的處境,一咬牙一跺腳,“兩年後,中醫界會有一場盛會。盛會包含的內容之一就是比試,只要在十八歲以下,不管任何人,都可以參加。”他臉色已經脹得通紅,說出來的話也虛的不行,“我希望,你能以我徒弟的名義,參加比試。”

“我知道這個要求對你來說苛刻又過分,但我蝸居這個小地方已經十年了,我太希望揚眉吐氣的回去了。”沒等到楚若渝的回答,他搓了搓手,繼續道,“不管什麽要求,我都會盡可能的滿足你。”

“等我的事情辦完了,我一定發通告澄清,不會占你便宜的。”

雖然知道楚若渝有這麽一手出神入化的醫術,只要她想,她就什麽都不會缺,但他還是張口了。

楚若渝並沒有郝秉嚴想象的那般生氣。

她反而在認真思索著這事兒的可行性。

要知道,原主從沒有學習過醫術,現在知道的人少,所以懷疑的人少。

將來名氣傳出去了,一定會有很多人前赴後繼的找她看病,到時,她那精湛的醫術又怎麽自圓其說?

如果有個靠譜的師傅的話,那一切都很好圓了。

見楚若渝沒有一口回絕,郝秉嚴心裏浮出希冀,然後繼續不遺餘力地勸說,“私下裏你才是我的老師,我對天發誓,絕對不會忘本。”

他抿了抿幹燥的嘴唇,“真的。”

楚若渝越想越覺得自己擔心的有道理,在她翅膀沒硬之前,當然要找個庇護的大樹。

想明白以後,她迅速地給出了肯定的答案,“沒問題。”

郝秉嚴還在絞盡腦汁地想著勸說詞,沒想到楚若渝就這麽應了,他有種在做夢的感覺。

他瘋狂地點頭道,“好好好。”要不是怕被人覺得為老不尊,他倒是想抱著楚若渝轉上兩圈,以表示自己的興奮之意,“既然你答應了,那我也得回京早做準備,這個地兒我待的時間不會太長,仁醫堂就當是我送給你的禮物吧。”

郝秉嚴考慮的十分周到。

看楚若渝樸素的衣著,大概能夠猜出她的家境。

仁醫堂內材的庫存和種類十分豐富,這些東西是帶不走的,給其他人怕暴殄天物,但交到楚若渝手裏,他很放心。

楚若渝斟酌了小會兒,“行。”

學了她的切脈針灸,某種意義上來說,郝秉嚴也算的上是她的外門弟子,拿他一個仁醫堂,倒不會覺得燙手,“至於我是你的老師這種話,以後這樣的話別說了。”

郝秉嚴不明所以,他不明白楚若渝的意思,眨巴了兩下眼睛以示詢問。

楚若渝實事求是,滿臉嫌棄道,“你年紀大了,悟性也並不是特別的上乘,各方面條件基本成型,沒什麽太大的可塑空間。”

她收過四個徒弟,每一個都是天賦卓越之輩。

導致了她收徒的標準苛刻的不行。

郝秉嚴:“……”

這話說的,殺傷力不高,但侮辱性極強。

好歹他也算的上一代名醫,在中醫界更是屈指可數的,怎麽到了楚若渝的嘴裏,就變得一文不值了呢?

憋屈。

但郝秉嚴想了想楚若渝的本事,又硬生生地把這口氣給憋了回去。

誰叫他沒這個底氣呢!

榕悅莊。

奢華的大廳被裝點得花團錦簇,正中央立著一座噴水池,美酒佳肴豐富多樣。

嘉賓絡繹不絕。

宋淑芝亦是其中之一。

月前,因對手公司推出的新產品療效驚人,以至於對她影響頗大。

這段時間她幾乎奔走在交際中,希望能夠拓展人脈拖延困境。

但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見識了幾次醜陋的嘴臉後,她心裏滿是疲憊。

“宋總,別來無恙啊。”

宋淑芝坐的位置其實已經很偏了,如果不是特意打探,根本不容易發現。

聽到有人叫自己,她連忙掩去臉上沈悶,露出了禮貌的笑意,可見到來人後,那笑意又僵在了臉上,“許總。”

這許多多,可不就是導致她這段時間心疲力竭的罪魁禍首麽!

她不欲多談,敷衍地打了一聲招呼。

有些關系點到為止即可。

許多多渾身上下皆是熏人的酒意,此刻他已經醉得連話都說不清了,他自來熟地伸手去勾宋淑芝的肩膀,“不知道你那沒什麽根基的品牌,還能夠堅持多久?”自認識宋淑芝起,他對這美艷動人的女強人就十分有好感,奈何對方不給他機會,只好來硬的了,“我們公司還有好幾個產品,等著上新呢。”

“有時候啊,女人別太倔強,強強聯合不是挺好的嗎?”

宋淑芝被熏得險些吐出來,看著許多多眼裏毫不掩飾的惡意,她毫不留情地揮手一巴掌。

正要說話,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

她借著這個機會,連忙後退半步,保持安全距離,虎視眈眈盯著許多多的同時按下了接聽鍵。

接電話的時間很短,但宋淑芝全身上下的頹意卻一掃而空,她看向許多多,眼裏滿是挑釁之意,“新產品上新?那就拭目以待到底誰才是那條喪家之犬吧。”

許多多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至極,他沒想到宋淑芝在大庭廣眾之下動手,最可氣的是他無禮在先,還不能鬧開,“我看你這是找死。”

宋淑芝冷笑一聲,不屑和他做口舌之辯,然後扭頭就離開。

她現在的心思,已經全然飛到了那效果卓越的美白藥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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