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貫穿全劇打醬油，導致其他主角拿到拍攝劇本時全體懵逼，懷疑自己看了假劇本，來問我到底怎麽回事。

那時候的我只是個跟組編劇，沒有任何解釋權，制片人和資方怎麽要求，我就得怎麽改。

如今的我還算有一兩部署名作品，才有能力和柳裕安叫囂。可我也並非史航老師他們那些名編劇，能力之內，也不過是拒接這樣無聊的改編劇本。

我成了徹頭徹尾的無業游民，待在租房宅了幾天，廢柴的想著下一步我該做些什麽。試著去面試了幾家公司，無一例外的都是類似柳裕安這邊的大趨勢。

這世道，是將編劇們往死胡同裏逼啊！聽說韓國的編劇地位很高，相當於國內導演的地位，我有生以來也第一次羨慕起了思密達們在影視行業上對編劇的尊重。

劇本，是一部劇的根本所在，編劇的地位實在不該落魄成這樣。

可現實生活似乎永遠在故意打我的臉，耗了半個月遇到的多半都是改編小說的職位後，我對所謂的網絡文學達到了容忍的極限，只差沒到誰提我就跟誰急了。

工作不順，瞎耗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反正最近也沒什麽事，我幹脆放縱自己去放空一段時間。邱洋剛從號子裏放出來，我讓他帶上我爸和小姨出來走走，在家冷得蜷在窩裏倒不如去海南曬曬太陽。

在走之前，我跟幾個關系還算不錯的制片人打了聲招呼，大意是我最近很閑如果他們需要人寫劇本，可以找我。

陳秦許是從沈紀那兒得到了風聲，知道我和沈紀參與投資的那個公司鬧掰了，本想約我出來吃飯，被我婉拒了。這時候見面，著實有些尷尬。

沈紀也試圖和我聯系，只說這件事他不知情，買劇本所花的錢公司只出了十分之一，餘下的錢是周先生的朋友買的，公司投資的十分之一權當參與。沈紀好言相勸著我回去，我道我相信他和周先生都是好相處明事理的，但有柳裕安在，我連份尊重都得不到，在那個公司待著遭別人白眼還要被扣“沒什麽卵用”的帽子，實在犯不著。

出去玩完一趟，我心思野了根本收不住，幹脆收拾東西回了家，在北京的房租和公積金按月繳著費，光是這幾項每個月就要扣掉我銀行卡裏將近五千塊錢。在北京生活，果真連呼吸都讓人覺著費錢。

這期間我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接到了各種項目邀請，讓我不得不懷疑是否有人在暗中幫我找私活兒，可接到的私活兒無一例外都是小說改編，要麽就是“喜劇類型網絡大電影”。

原本就是和柳裕安吵了一架負氣出走的我，看著這些項目就覺得火冒三丈，犟得跟頭驢似的將這些活兒盡數拒絕了。

跟芊芊聊起這事兒，她直罵我傻，有機會賺錢還不去賺，不是傻又是什麽呢？

“可我就想爭這口氣，芊芊。”我喪得都快哭了，“試問哪個編劇不想做原創？哪個編劇不想好好寫東西？這一行本來就不好混，廣電擺在那兒就得給編劇的作品砍掉一大刀，加上導演、制片人、資方這三座大山經常提出無理要求，你能不按他們的要求改嗎？臨了遇上個稍微有名氣點兒的演員，還能直接越過編劇自己改劇本，這上哪兒說理去？”

說起廣電，大多數人都是一提一把淚的，就拿玄凰的那個犯罪片來說，原本是從罪犯的角度去創作的，可被廣電總局強制要求，定稿活生生改成了警匪片才讓通過備案。國內這狀況，只怕有生之年我是看不到類似《追擊者》和《絕命毒師》之類的精品犯罪片了。

更有意思的是，現在但凡一部戲出來，風評稍不好，觀眾就會開始罵“編劇是智障罵？”、“編劇吃了屎嗎？”這些話，原本就處於弱勢群體的編劇，還得硬生生背鍋，實在有些慘。至於IP改編熱、翻拍熱，編劇又要背上諸如“國內編劇死絕了嗎？”、“現在編劇越來越懶了！”這樣的鍋。

看著半個月內發來的三部小說改編的邀請，對著電腦屏幕竟然有點想哭。

我本人是個背鍋俠，我所做的工作也是背鍋俠，大概我這輩子和“背鍋”二字就逃不開幹系了。

傍晚時，家裏飯桌上忽然多了位生客，小姨讓我叫她張奶奶。

聽著張奶奶談吐間的喜慶語調，時不時又打探一下我在北京的消費水平等等，不難猜出她應當是個說媒的。那天張奶奶沒多留，吃完晚飯和我小姨坐著看了會兒電視就回去了。

客人走後，邱洋才嘀咕了兩句他媽，“我姐又不著急結婚，媽你天天瞎操什麽心。”

我聽得有些樂，不料我小姨卻道，“什麽我操心，這回可是李鶴章幹的，別什麽事兒都賴我頭上來。他也就是請人家張奶奶來家裏吃個飯，說要是遇著合適的，互相介紹認識一下也不錯。人張奶奶走之前可是說了啊，你姐這條件太好了，一時半會兒找不著合適的也正常，像以前那種歪瓜裂棗再不敢給你姐介紹了。”

看著邱洋還想犯嘀咕，我先出了聲，“介紹吧，沒事兒，反正我現在也單著。以前不想相親，是因為那時候剛和林邵誠掰了沒多久，沒心情。現在這狀況，相親倒是不錯。”

小姨端著零食湊到我面前，樂得不得了，“看看，洋洋，你姐都同意相親了，你可別攔著你姐尋找幸福。以前的確是我瞎操心，但看看咱家靜彤現在，名編劇，電視臺都在播她寫的戲呢，以前咱們條件不好，得別人來挑咱們，現在是輪到你姐去挑別人了！”

她說“名編劇”的時候，手勁兒忒大的在我肩上拍了兩下，拍得啪啪響。

我聽著小姨對我的吹噓，還“名編劇”呢，妥妥一個無業游民，心裏虛得慌。

這次回家，我對家人一直是謊稱寫了這麽長時間，累了，想歇幾個月再回北京繼續工作。他們並不知曉我是“被迫休息”才回的家，唯有邱洋還算發現了點兒端倪，每每問我工作狀況，我都不得不以拙劣的演技在他面前裝出悠閑輕松模樣。

閑賦了將近兩個月，邱洋對我的懷疑也越來越深了，連帶我爸都開始問我怎麽還不回北京工作。我心虛得不得了，只說暫時不想回去，我知道，紙快包不住火了。

看著聯系人列表裏越來越少的項目邀請，終於沒能保持住我所謂的“骨氣”，看了最短時間內邀請的三本小說。猶豫許久後，我選了那本民國的小說，按資方要求試稿寫了兩集，得到對方認可。

幸而，那本小說的人設、故事都算精彩，唯獨劇作結構有些問題，改編的難度不是很大。捧著那本書，我心想到底是沒能堅持住做原創，難免有些感慨。

想在這世道生存下去，難能做到不為五鬥米折腰啊！我到底，是向現實跪下了……

“劇本費三萬一集，你看合不合適。”

我對著手機冷笑兩聲，“我一開始就說過了，五萬一集，不予還價。”

這部小說是準備改成四十集電視劇的，沒有兩年時間絕對改不出來，中途還得面臨甲方毀約或是項目崩了、不予結賬等等危險，加之我已有成熟作品傍身，這個要價屬於正常水平。

這話說完，資方便有半個月的時間再沒搭理過我，直至半個月後，他們才重新又找回了我。這段時間，他們定是再去找了其他人來試稿，對比之後發現我的東西質量更高些，才會回頭。

我的生活壓力迫在眉睫，心想對方壓到四萬五我也接受了，但四萬五是我的底限，再低我也不接了。

“我和老板商量過了，五萬一集沒問題。”

我長籲了口氣，心中歡喜。

“但是，您不能有署名權，劇本全權由您創作，我們只負責提供修改意見，劇本的最終署名權歸我方公司的編劇所有。”

我拿著手機沈默了許久，不知一時該回什麽。

“您要是同意不要署名權，咱們就按五萬一集的價格合作。”

080.改觀

我缺錢，且我所需要的錢並不是一筆小數目。

異想天開的打算在北京安家，就目前而言，只要我能將項目做下去，似乎能夠勉強爭取個首付。若我還放不下所謂文人的氣節，過不了多久我就得從北京打包滾蛋。

那邊再次詢問著我的意見，我嘆了口氣，回道，“好。”

可如果自己辛辛苦苦養出來的兒子就這麽隨手送了人，從此再與我無關，我這心裏總有不甘。

“如果不能掛編劇的名，能否在編劇策劃人員裏加入我的名字？”

如果不能保住自己親媽的身份，至少請給我留個幹媽的名分。

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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