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響，他暴躁的臉上越來越不安，以致於不得不靠尼古丁來強行鎮定。

車窗沒開，煙味嗆得我很不舒服。我咳嗽了兩聲，不耐道，“汪予懷，開下車窗吧，煙味兒散不出去。”

他好像沒聽到，可車速已經快得駭人！

奶奶的，這家夥不會是啥事兒想不開，想自殺還要拽上我這麽個墊背的吧？

“汪予懷，開會兒窗！”我急了，怒吼了一聲。

“吱——”的一聲尖銳剎車聲，輪胎像畫畫般在地面拽出一道狂暴的黑印，眼瞅著就要撞上高速路旁邊的圍欄，將將好碾著邊緣停下，靠在旁邊的應急車道裏。

“操！汪予懷你丫想死自己滾回家自殺好嗎？”我氣得臟話都停不下來了，要不是有安全帶將我拽著，只怕我怕這會兒得飛出車窗外！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汪予懷像是發了瘋，癲狂魔怔的獰笑著，那笑聲跟中了邪似的，又仿佛下一秒就要斷氣。

我嘀咕著，這家夥難道羊癲瘋發作了嗎？

他笑了好一會兒，直至將自己笑得岔了氣，嗆得連連咳嗽，才微微搖下了點兒窗戶將煙味散出去。靠著座椅靠背，他將頭枕在手上，眼底閃過一抹蒼涼。

“李靜彤，你終於從玄凰走了。”

他說著，哂笑姿態還未完全收斂。

“什麽？”

我是越來越摸不清汪予懷的套路了，鬼知道他那腦子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麽。

“你難道不好奇我先前為什麽一直對你動手動腳嗎？”他嗤笑了兩聲，“現在你走了，我可以告訴你。因為老馬讓我這麽幹的！”

我如遭雷轟，震驚的看著他。

“不是馬文！”他吐了口氣，那神情，與其說是在笑我，不如說他在自嘲，“是馬文他爹。你當初那麽努力想為自己爭得一席之地，想跟馬文站在一起，可是你看，馬家人從來不覺得你有資格進他家的門，就使喚我來睡你！”

我平靜聽他訴說著，覺得這跟天方夜譚似的，真他娘的像在聽故事。

“馬家否定了你，就會想盡一切辦法把你從馬文身邊弄走。李靜彤，你說你可悲嗎？枉費你曾經那麽努力辛苦的去爭取，可人家根本不承認！你在明敵在暗，而你，連跟幕後黑手搏一搏的機會都沒有！因為你壓根兒不知道背後還有一只黑手！”

077.詩和遠方

出京的路車輛稀疏，透過反光鏡，也不過零星看見幾輛車從身後漸漸駛來，路過我們的車輛時會頗為不悅的摁幾聲喇叭。

“把危險警報燈打開。”我平靜說道。

他似是沒理解我的意思，我加大了音量，“把危險警報燈打開啊！”

汪予懷看我的眼神像極了《泰囧》裏徐崢看王寶強罵他奇葩時候的眼神，言語裏充斥著不可思議，“李靜彤，你能不能認真點，我在跟你說正事兒！”

我怒道，“我現在說的才是正事！這是高速公路，時間也挺晚了，你知道這會兒別人的車速能有多快嗎？遇上個來不及拐彎剎車的怎麽辦？汪予懷你要是想死想自殺我不攔你，別拉著我給你墊背！”

他窩了一肚子火，可又礙於我說的有道理，最終只得打開了所有的車燈和危險警報燈。

“有危險警示牌就去立上！”我繼續發號施令著。

這回，換汪予懷憤怒了，“李靜彤，你別得寸進尺！”

我冷笑兩聲，並不接他這話。

跟汪予懷在一起，大概真的能分分鐘被他折磨出神經病來，我們就坐在車裏沈默著，陷入了長達幾分鐘的沈默。

看著旁邊車道呼嘯而過的巨型卡車，汪予懷眼神有些木然，許是沈不住氣，到底先我一步再開了口，“李靜彤，老陳是我學長，我和他交情很好。在還沒進這個公司的時候，跟老陳出去吃飯時他就跟我聊過你，老陳很欣賞你。”他頓了頓，長嘆一聲，“我看過你寫的劇本，我也很欣賞你。”

這大概也是他在入職玄凰的時候，跟我說“自己人”的原因吧。

“我老爹和老馬他爹有交情，這你也知道。從我進玄凰的時候，馬伯伯就有聯系過我，當時他只不過隨意叮嚀了幾句讓我好好幫襯馬文而已，並沒有提過你的名字。直至馬伯伯知道馬文為了你特意去劇組收拾那些小雜毛，花高價整林邵誠，馬伯伯才跟我打聽起你來。他意識到老馬對你動了真感情，但他不認為你有資格留在馬家。”

所以，汪予懷就聽從上命，開始對我有意無意的進行性騷擾。

他笑了兩聲，笑得有些苦澀而落寞，“我家家底子單薄，出了事，不得不靠馬家幫忙，所以我答應了馬伯伯的要求。”這苦情戲男主角的模樣，半點都不像那個玩世不恭的汪予懷。

“其實我比王佑蓉也好不了多少，以前靠著我爹的地位，在圈子裏混了好幾個掛名，但自己什麽都不會。直到來了玄凰，你們都捧著我，覺得我有真本事，我被逼著趕鴨子上架。”

如果，汪予懷沒有說謊，那他在玄凰所做的一切、對我所做的一切，就都能解釋通了。

明明他已經有幾個知名電影的制片人掛名，卻還舍得來玄凰這種剛起步的小公司紮紮實實埋頭苦幹，是因為他知道自己對工作方面還欠了些本事，而他爹也再不能給他提供制片人“名額”。出去糊弄糊弄小魚蝦米他沒問題，可真遇上懂行的，他也怵自己這紙糊的會被人戳破。

仙俠劇是前一個制片人已經碼下了大半底子的，而公司現在進入籌備期的犯罪片，是從劇本孵化開始他就有參與，他想完完整整憑自己攛出一班人馬來，他也明白到了他這個地步，不紮穩基礎往前走，遲早會被人識破，淪落為笑話。

這個圈子並不大，諸如我都能在這小小的圈子裏偶遇幾個曾經合作的夥伴。加之這個圈子裏能混到上游水平的人更是寥寥無幾，他所處的位置恰好是青黃不接，上不能成為“著名”，下不願落入“低俗”之流，若是不努力往前擠的話，無權無勢又無實力的人有朝一日總會被人取代。

可汪予懷是個野心家，他不會甘心墮落的，所以他選擇在玄凰影業用了真心。他想努力做東西出來，他現在也不得不倚仗馬家的幫助，才會造成一邊認可我實力與我共勉的同時、一邊良心不安的要來拆散我和馬文。

汪予懷其人，也許在學生時期也是個熱血青年，有著老北京人局氣的特質，才會在圓滑世故中抱有對我的一絲歉疚。

我無所謂的笑了笑，“我和馬文分手又不是因為你，再說你也沒那能力睡到我，你難過什麽？”

他像是自嘲般，哂笑兩聲。

“各人有各人緣分，各人有各人命數。汪予懷，其實我也很認可你的能力，雖然我們只合作了兩次，可我知道你是有能力成為大制片人的。”我看著反光鏡裏神色陰郁的他，安慰道，“何必庸人自擾，你有實力也早有掛名作品出來，在這個圈子裏，你的起點已經比很多人高太多了。只需要再稍稍沈澱，等到個好機遇，還怕你得不到想要的東西嗎？”

“實力？呵……”他像是聽到了極大的笑話，“李靜彤，你在這個圈子也待了這麽多年，你告訴我，這個圈子是只需要實力就能功成名就的嗎？”

“當然不是。”我答道，“可是沒有實力，在這一行就一定會垮。能力是實力、人脈是實力、作品積累亦是實力，汪予懷，這些你都有了。”

“經歷了這麽多你甚至都摸不清底的黑暗，為什麽你還能毫無顧忌的往前沖？”他嘀咕著，看我的眼神泛著微微的光。

“不然呢？還能怎麽辦？自我墮落嗎？”我吐了口氣，“自我墮落下去，其實能活得很輕松，回老家守著我爹那個幾十平的小店，再找個安分守己的老實人相親嫁了，生個小孩兒，每天嘮叨家長裏短，不需要像在北京似的，時刻擔心沒錢花，反正餓不死，也永遠富不起來。”

說著說著，我竟然也覺得這樣的生活似乎還不錯。

“墮落下去會過得很自在吧，但一定會留下遺憾。汪予懷，我喜歡影視，我也想努力做好電影電視劇，我想把我腦子裏的故事講給別人聽。”

我拍拍汪予懷的肩膀，一種老媽教育小孩兒的感覺油然而生，“有夢想，哪怕身陷絕望也不可怕，因為心裏會有希望！”

078.小鋼炮

並不愛看心靈雞湯的我，給別人灌起雞湯來，倒是挺有一套的。

經歷過絕望的人，熬過了所謂的人生低谷之後，再面對哪怕比當時更加低迷的狀況，心理上都不會有曾經低估時期的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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