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我也給她回了個禮。從她那邊喧囂的爆竹聲和她言語裏溢出的歡喜，我知道她今年過得很開心。陳秦亦給我發了個紅包，開年巨制讓他粉絲驟然暴漲，勢頭迅猛得他有些措手不及，平時開放的提醒和私信驟然湧進來，直接將他手機卡到死機，不得不調整提醒狀態到只有關註的人互動才有提醒。

我說，陳秦，恭喜呀，馬上要紅到發紫了。

他發了個自己兒時的表情包過來，笑得合不攏嘴。

十一點半，我被我爸拽著出了門，路上的行人像緩緩流淌的溪水一樣，朝著小城的廟宇匯聚過去。我和我爸一人拿了幾份燭火，趕著點兒去祈求新年的平安喜樂。

這是每年宗廟香火最鼎盛的時候，人潮湧動著只差沒把門檻兒都擠破，檀香味兒混著濃煙熏得人眼睛都睜不開，即使可吸入顆粒物濃到了嗆人的地步，可看著人潮有序的祈求福祉的穿梭，眼熟的鄰裏互道新年好，我卻感受到了最平凡的小幸福。

我爸本想拉著我去算個卦，我蹦跳著死活不肯過去，拽著我爸就要回家。

哎呀，我這麽慫的人，萬一去菩薩面前菩薩給我算出個不好的姻緣卦，我真會相信的。

晨起是被爆竹炸醒的，怠惰的哼唧著不滿外頭的嘈雜，拉上窗簾繼續拱進被窩裏睡回籠覺，任憑我爸和小姨喊我起來吃早飯，我也躲在被窩裏不為所動，直至日上三竿，才懶懶起來洗漱，頂著蓬松如雞窩的頭發在家裏的沙發上、椅子上、床上輪番造窩。

閑散刷著微博，意外看到金菡獨自在北京逛廟會上了熱搜，照片上的她並未化妝，只戴了個貝雷帽穿梭在人群中，形容憔悴。

我心中漸生出不好的預感，果然沒出初五，金菡和陳秦分手的消息就爆上了微博頭條，視頻裏的金菡依舊是素面朝天，眼睛浮腫面色蠟黃，整個人顯出不與她年紀相襯的滄桑。

視頻裏的她獨自走在空蕩的街頭，三五個狗仔追在她身邊，問陳秦怎麽沒陪著她。起先她還不搭理別人只是疾步往前，被問陳秦問多了，終於崩潰的吼出來她們已經分手了……

她們已經分手了？我心裏很不是滋味，一直以來我都很看好她們，聯想到陳秦近來對我的特殊照顧，難免會覺得這其中是否也有我的過錯。

至於她們具體的分手時間，我推測，大概是那次在劇組金菡甩了陳秦一巴掌離開？

“陳秦”、“金菡”、“陳秦金菡分手”、“陳秦家暴金菡”、“陳秦渣男”、“金菡暴瘦”……

這一系列的熱搜，加上熱播的劇，將他連著好幾天都推到了榜首，頂在風口浪尖。

我握著手機，心中百味陳雜。打開聊天框幾次，猶豫著要不要安慰陳秦，可糾結半天，腦子裏亂糟糟竟憋不出半句合適的安慰的話。

劇組的群也安靜了幾分，對於二人分手事件，仿佛只有沈默才能解決。這樣的新聞頭條，對全劇組來說是意料之外的負面消息，即使是公關團隊，絞盡腦汁怕也難在短時間內想出應對的法子。

控制不住內心的壓抑，我終究沒能忍住，發消息問他，“你還好吧？”

073.時不我待

史無前例的，他沒有及時回消息。

芊芊倒是拉著我八卦這事兒，說陳秦和金菡什麽時候分的手，陳秦這個悶罐子也沒見透半點風聲，沈紀那家夥也沒放半句屁。

我道我也不清楚，看新聞才知道他倆已經分手多時。他倆爆出新聞說在一起的時候，我在老家，對這事兒全然不知，短短半年時間又爆出分手，我也是一頭霧水。

芊芊的關註點倒不在這兒，嘀咕了兩句算不出他倆分手的時間後，芊芊忽而興奮說道，“難怪陳秦這段時間對你獻殷勤獻得這麽勤快，要是他倆早就分手了的話，這事兒倒是說得過去了。我就說嘛，陳秦那種死悶騷，又是個極其護短的主兒，不至於幹腳踏兩條船的事兒！”

“打住打住！”我急忙踩剎車，“什麽叫對我獻殷勤獻得那麽勤快？”

芊芊嘿嘿笑著，狡黠得很，“靜彤，這事兒你可別揣著明白裝糊塗啊！你從馬文家出來，陳秦是不是二話沒說就跑去接你了？這兩年你過生日，慘兮兮的哪次不是陳秦拯救你於水深火熱中？再有就是咱們好幾次聚餐，陳秦看你的眼神多溫柔啊！”

我一時語結，竟然不知該怎麽反駁。

在我印象中，陳秦一向就是這麽溫婉的謙謙君子形象，悶騷自然不必多說，不熟的人在他面前，他可能半晌憋不出一句話，但熟悉之後他卻是最能玩兒的一個，至於親友，他從來都是捧在心尖上呵護的，早年他剛回國，陪著表姐去逛街，被狗仔跟了一路。聽說表姐去廁所的時候，狗仔還想跟進去，陳秦當時就急了，血氣方剛少年郎和狗仔起了點兒沖突……

那狗仔的下場我記不清了，大概是脫臼或是骨折之類，陳秦並沒用狠勁兒，習武之人最忌諱的就是外行人動手。後續那狗仔還在網上黑了陳秦幾句，陳秦親自登門拜訪，給那狗仔送了點兒“禮”，自那之後，狗仔們學乖了，再不敢找陳秦的茬兒，準確的說是不敢找陳秦親友的茬兒：拍他本人都沒關系，你要動他親友一個試試？

“喜歡這種事兒，就算捂住了嘴巴，也是會從眼睛裏跑出來的！”芊芊如是感慨到。

我試圖回憶陳秦看我的目光，可回想了半天，腦子都是空空一片，才驚覺：哦！我個慫包，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不敢跟陳秦直接對視了！

架不住芊芊八卦，我趕緊將話題切回了過年，問她在老家過得可還舒坦。

芊芊惆悵道，“快別說了，你先前還一直跟我抱怨相親太苦逼，我還不信呢。今年自作孽，輪到我了，我媽也不知道從哪兒找來那麽多歪瓜裂棗，是真怕我孤家寡人伴青燈古佛了此殘生嗎？拜托，我這麽耐不住寂寞的人……”

我聽她叨叨著，嗑瓜子兒似的嗶嗶啵啵不絕於耳，不禁又想起小杜。初幾小鎮上沒多少人開張，我家是自家門面，又沒出去走親戚，大過年的也一直敞開著門，零星會有幾個鄰舍來買點兒東西。趕巧，還真遇上過一次小杜媳婦兒。

小姨指著肚子半圓的孕婦跟我說的時候，我當時還沒反應過來，聽小姨絮叨著，“你當時要是和小杜在一塊兒，我和你爸再過幾個月就該抱上孫子了。”

憑著我小姨本地百度般的洞察力，她告知我國慶期間兩人就辦了酒宴，那時候女方已經懷孕了，算是奉子成婚。

芊芊跟我吐槽時，語氣激烈得只差沒隔著千裏把手機給炸了，“那男的往我面前一坐，翹著二郎腿就叼上了煙，毫無素質可言，眼神那叫一個桀驁不馴，自以為很瀟灑帥氣，一腦袋啫喱做了個三七分造型。真當自己是張國榮啊，也就哥哥抽煙都那麽風流帥氣，他充其量也就是個二流子！”

我聽得笑出聲來，總算芊芊的話題從我身上繞了過去，她倒是個容易被帶跑偏的。

“跟我吹噓著作為本地賭場小老板，每天凈利潤多少多少，過年這段時間入賬怎麽豐厚，說養我哪怕再敗家他都養得起！除了錢，他嘴裏就沒有點兒別的，整個就一個大寫的俗不可耐！”芊芊說著，氣憤處我聽見她拍桌子的聲音，“最可恨的是，我婉拒了他，這孫子回去就跟人到處說我兩萬塊錢就給操一晚！”

這種情況，還真就跟被瘋狗咬了沒區別。

“我要還跟著老喬，非得弄死這孫子不可！”芊芊恨得咬牙切齒。

“咳咳……”我清了清嗓子，“別因為遇著傻逼就回頭繼續撞南墻啊！”

芊芊一怔，曉得我說的是老喬，頓了兩秒沒說話，才繼續打著哈哈聒噪道，“不會啦，我又不是離開了老喬就會死。靜彤，我跟你說啊，我們公司現在有兩個小哥兒對我有意思，在追我呢，可我瞧不上他們，都太不成熟了……”

“你這會兒吐槽得這麽帶勁，回頭可千萬別眼高手低。”我如她當初叮囑我那樣，將原話送回給了她。

她大大咧咧道不會，這次她就想找個對她好的，兩個人三觀相符興趣愛好相似就好。

“老了，折騰不起了。”

芊芊如是感慨著，鬧得我也跟著她一起連嘆了幾口氣。

“要是實在找不著合適的，我倆湊合著過下半輩子吧！”我也跟著胡扯了兩句。

她的語調裏透著嫌棄，“可別鬧，我還是喜歡男人的，求您放過我。”

那天兩人聊了近三個小時電話，熬到一點多才睡去，我貓在沙發上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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