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著車先把玉瑤送回了特管局, 寶琪問了一下言皎皎想去哪裏吃東西，然後點開導航開始老老實實跟著導航前進。

言皎皎已經換到了副駕駛座上來，她在游樂園的官網上找到了客服，認真地在問情侶票的性別問題。

“這個游樂園的性別竟然卡得這麽死？”言皎皎一邊和客服敲字一邊和寶琪吐槽, “他們說情侶票只能是一男一女, 如果閨蜜或者好兄弟可以買雙人套餐, 這不是很多此一舉哇？情侶不也是雙人嗎？他完全可以把情侶歸類到雙人套餐裏面去的！”

寶琪聽著言皎皎的吐槽，點頭表示認同：“是真的很多餘。”

言皎皎拿著手機又劈裏啪啦和客服聊了一會兒, 帶來了為什麽游樂園這麽多此一舉的原因：“噢我知道了，他們說下個月七夕，所以這個情侶套票是為七夕提前準備的, 七夕的時候拿著情侶套票進游樂園會送一些情侶禮品。”

“那也很牽強啊，同性情侶不能拿禮物嗎？”寶琪表示這根本就是人類給自己找事情做, “還不如所有持雙人套票的都能拿個禮物呢？”

“可能人類有人類的考慮吧……”言皎皎結束了和客服的對話，“你先去玩, 就當是去趟雷，要是好玩我們以後再去。”

“沒問題！”寶琪點頭, 又有些煩悶地抓了下頭發, “但我得上哪找個男的, 我爹又不見得想來玩這些。”頓了頓，她看了言皎皎一眼, 忽然有了個點子, “其實我們可以用法術變個性別誒……”

“被莊局發現會被拎著耳朵教訓一個月的！”言皎皎立刻馬上擺手，“我剛來雲漢的時候試過一次，被莊局抓了個正著, 不僅被拎著耳朵教訓, 還一狀告到我哥那裏, 我哥扣了我半年的零花錢。”

“呃……”寶琪皺了下臉，嘆了口氣，“那我還是找我爹。”

“要是我哥在就好了，我哥比較年輕一點，比較活潑也比較接受新鮮事物。”言皎皎捧著臉說。

接受新鮮事物？

寶琪立刻馬上想起了白毛的雲總搞出來的那老派的契約，能弄出那麽老派契約的雲總，實在是看不出來哪裏活潑還能接受新鮮事物啊！

她從後視鏡裏看了一眼言皎皎……心想這大概是言皎皎對她親哥的濾鏡吧？

言皎皎註意到了寶琪的目光，歪了歪頭：“我說的不對嗎？”

“我覺得你哥還是比較保守的那種啦……”寶琪想了一會兒這麽說，“是很正派很嚴肅的狐王，比我爹嚴肅多了。”

“也是……”言皎皎支著腦袋想了想，還是表示讚同了，“他年紀輕輕要當狐王，肯定要更嚴肅一點才壓得住人的嘛！”

這倒是寶琪沒想過的，不過她忽然好奇了起來：“所以狐王是天下所有狐貍都納入管轄的嗎？”

“理論上是這樣。”言皎皎點頭。

“實際上不是？”寶琪追問。

“以前可以，現在大概不行。”言皎皎想了一會兒才這樣說道，“因為你知道的啦，自從引入了特管局這個機構之後，大家就從以前的松散的、各自為政的狀態變成大方向上由特管局領導了。狐族裏面本來分支也多，成精的數量也是數一數二，想全部納入管轄範圍一一進行管理，那也太不現實了。所以現在就是名義上的確還是狐王，但只會實際上管理兩條尾巴及以上的狐貍。”

“哦哦對，你們除了天生的九尾狐，還能修煉。”寶琪一拍腦門想起了這茬。

“是呀，這樣數量就急劇減少。”言皎皎說道，“可能全部加起來不到兩百只吧，反正就……我哥說以前曾經數量多得很，現在只有以前的零頭。”

“龍也這樣，龍現在全部加起來……三四十條吧……這是樂觀算法，把那些有名字曾經活動過的也算在內。”寶琪笑了一聲，“要是嚴格算還活著的，還能活動的，那可能還要減半。”

“每次算數量的時候我就在想，其實當人類也很好，全世界都是同族。”言皎皎撐著下巴說，“不像我們種族人口稀少，可能死一個少一個，再過個幾千年就只剩一個孤家寡人了。”說著她嘆了一聲，“我以前就總在想，我比哥哥小那麽多，要是壽命有盡頭，他肯定走在我前面，到時候這世上就只剩下我一個了，到時候我怎麽辦啊……”

這話題聊得寶琪心頭有些沈重，顯而易見龍總是會走在她前面的，會不會有一天世上也只剩下了她一條龍？

車中一下子沈默了下來。

沈默地拐了個彎，到了商業街的外面，寶琪看了看路面的標識，在路邊短暫地停了車，然後看向了言皎皎：“你先下車過去找個位置，然後發定位給我，我去找個停車場停車。”

言皎皎點了點頭便先下了車，朝著事先就預約過的那家下午茶走了過去。

工作日的下午車位倒是好找得很。

寶琪停好車，就看到了言皎皎發來的定位，對著商場的平面圖看了一眼，找到電梯就上樓去。

電梯到了一樓停下來，外面有顧客也進到電梯裏面來。

寶琪往旁邊退了兩步讓出了位置，然後兩眼放空地等著人類都進來之後電梯上行。

突然，旁邊有人拍了下她的肩膀，還喊了她一聲：“小龍總？這麽巧？”

詫異地擡頭看向了說話的那人，是一張陌生但透著熟悉的臉，寶琪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但沒能想出來到底是哪裏見過。

“呃，我是金貓，有天在燒烤攤見過？有印象嗎？”那人比劃著在腦袋上比了個耳朵。

寶琪再看他一眼，倒是想了起來有天和莊游去吃夜宵的時候遇到一只主動碰瓷的金貓，最後因為是國家一級保護動物……她收回思緒看向了眼前和自己一樣高的金貓，又打量了一下他西裝革履的穿著，點了點頭應了他的問好：“你好，沒想到能遇到你。”

“嘿嘿嘿，我也沒想到能遇到您呀！”金貓見寶琪想起來，頓時開朗起來了，“小龍總來逛街嗎？”

“對，去喝下午茶。”寶琪看了一眼電梯裏面其他的人類，“你呢？”

“我來面試……”金貓沮喪地低了頭，“又丟工作啦，正在努力找工作……”

“呃，祝你好運！”寶琪這還是第一次見到辛苦打工的妖怪，不免有些憐惜了。

“嗯嗯，小龍總金口玉言，我肯定能行！”金貓努力給自己打氣，又掏出手機看向了寶琪，“小龍總，我們加個好友可以嗎？”

寶琪想了一秒鐘，在拒絕之前想到了金貓可愛的原型，於是掏出手機掃了一下他——正好她的樓層也到了，於是她道：“我等會加你，你面試加油哦！”

金貓開心地點了頭，朝著寶琪揮了揮手。

出了電梯，一眼就找到了言皎皎發來的那家下午茶，寶琪加完好友把手機放回包裏，然後直接進去和言皎皎會合。

“我點了水果酸奶，藍莓貝果，巧克力慕斯蛋糕，還有果茶和一個水果拼盤，你看看還想加什麽嗎？”等到寶琪坐下來，言皎皎把旁邊的菜單給她看，“這家我以前來吃過，是好吃的！”

寶琪翻了下菜單——她對甜品之類的愛好不太多，看來看去感覺沒什麽特別想加的，於是合上菜單放到旁邊去了：“就先吃這個，不夠再加吧？我不怎麽吃甜品，了解也不是很多。”

言皎皎嗯嗯點了下頭，看著服務員先把果茶和水果拼盤送了上來，便擡手給兩人分別倒茶，一邊倒一邊笑：“我剛來雲漢的時候還想開個甜品店呢，但後來發現做甜品好麻煩，就偃旗息鼓了。”

“然後就做了個網紅？”寶琪拿起杯子聞了一下水果茶特有的甜味，然後淺淺嘗了一口。

“無聊沒事做啊，做網紅拍拍照片什麽的，還挺有意思。”言皎皎掏出手機來啪啪啪就對著果茶和水果拼盤拍了起來。

“你現在能發言嗎？禁言結束沒有哦？”寶琪問。

“並沒有……”言皎皎悻悻地把照片保存了，然後下一秒又活潑起來，“等我禁言結束了我就可以瘋狂發照片了！”

寶琪也拿出手機來拍了兩張，口中道：“我前兩天還在想我也應該搞個事業，還沒想好做什麽。”

“不是說做義工？”言皎皎眨了眨眼睛，“現在不做了嗎？”

“也不是時時刻刻都有義工嘛！”寶琪說道，“感覺還是要做點有意義的事情，多多攢功德。”

“那我也想不出來能做什麽。”言皎皎幫著想了一會兒，“好像只能去做好人好事了……”

“好人好事，那我能去當警察？”寶琪歪著頭想了想，“那個好像就是專門懲惡揚善的哦？”

“那你得有社會普遍認可的學歷然後去考公務員。”言皎皎搖頭，“我們沒學歷啊！”頓了頓，她眼睛一亮，“你可以去考特管局，讓莊局給你開個後門什麽的，特殊錄取，莊局肯定樂意。”

“特管局嗎？”寶琪認真思索了一下，“總感覺特管局和我想的懲惡揚善好人好事差得有點遠。”

“的確差很遠啊！”言皎皎說，“但公家的單位，我們能考的，也就一個特管局啊……我都想不出來別的。”

說著話，服務員端著貝果蛋糕之類的過來了。

兩人收了話茬，又聊起了別的事情。

和言皎皎一起從下午茶開始吃起，一路換了三四家店，吃到了宵夜，寶琪感覺第一次被吃得撐住。

開著車先送了言皎皎回去，然後她才回自己的山中別墅。

下車之後先繞著別墅院子繞彎消食未果，她想起來在榕縣時候莊游給過自己的一盒子健胃消食片，於是立刻去自己包裏翻了出來。

按照說明書一次吃了三片，她又繞著客廳轉了兩圈。

吃撐是什麽感覺，她終於知道了！

健胃消食片果然是人類的偉大發明！

拿著手機拍了張照片發了朋友圈，她隨手戳了下龍總：【爹，你想和我一起去人類的游樂園玩不？】

龍總回消息並不快，寶琪洗澡出來之後，才等到了龍總的回覆：【你找小九尾狐一起玩，爹對人類的游樂園沒興趣。】

就知道會是這種答覆！

要是那票不是情侶票，她就找言皎皎了啊！

寶琪嘟著嘴巴把自己的好友列表翻了一圈，性別為男的只有五個：她爹，她三哥，莊局，已經成了灰的文思，還有今天剛加的金貓。

她三哥是死宅，連南海都不出。

她爹剛才無情地拒絕了她還讓她去找九尾狐。

今天剛加的金貓連話都沒說過。

文思不提了。

剩下就是……莊游……

寶琪想了一會兒，戳開了莊游的聊天框，麻木打字：【莊局，你想和我一起去人類的游樂園玩不？】

莊游回消息的速度倒是很快，也很簡練，他回了三個字外加一個問號：【游樂園？】

作者有話說：

晚上有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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