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各懷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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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雲峰只有自己，今天他是跟於大山和於鳳一塊來的，這會兒， 只有他一個人。
猜到他想問什麽，我裝的特別謙恭，還如從前那樣，稱呼他是老公公。
“今天鬧鬧哄哄的，連個喜酒都沒吃上，這樣吧，就讓兒媳婦領您去吃點好東西，好吃著呢，水塘村很少吃到的。”
於雲峰皺眉，搖頭說不吃，他坐在路邊的石頭塊上，他肯來找我，是有過充分的考慮，這會還是猶豫了，不太確定要不要問，這說明什麽？這事太重要了。
等了好一陣他才說：“有件事想問問你，那天你來家裏，是有別的事吧？”
“不然呢，你認為是什麽事？”
他算是鎮定，因為是有備而來，所以顯得從容不迫，他說：“也就是問問，感覺奇怪，你好久不來家了，怎麽突然來了。”
我得把話給拆開，不然總是這樣圍繞著表皮，不能刺入內核，是不起作用的，我說：“你去醫院了？見鄭芹醫生了？”
他楞了下，“你怎麽知道？”
我說：“這個不重要。我好奇的是，你為什麽這樣，太謹慎了吧，不就是個笛子嘛，至於讓你這麽小心，我沒有惡意的，反倒是您，處處提防的。”
他笑了，“你還知道些什麽？”
不想跟他賣關子，有什麽說什麽，“如果真知道，就不會去碰那個笛子了，您說呢？”
他問：“為什麽？”
我說：“你知道的，我不喜歡你們於家人。”
他說：“知道，可是我也不明白，你也真的在三番五次幫助於有江，為什麽？”
我說：“沒理由的，好多事都沒理由。如果你真的想聽個理由，那就是，我還不算太壞，有點良心。對了，能感覺得到，你特別在乎那個笛子，奇怪的是，你如果真的在意，為什麽不珍藏起來，幹嘛杵在廚房，讓它掛滿油脂和灰塵吊子，一定是有故事的東西吧？”
於雲峰垂著頭，想了會兒，“你真想知道？”
當然想知道了，這其中關系到一個非常重要的人，是王子鏈，“如果你信我？”
於雲峰聳聳肩，嘆口氣，“也沒什麽的，從小就知道你聰明，你幫我分析分析這事。”
他說：“在這水塘村幾輩子了，誰不想走出去，誰不想富貴呀，我於雲峰也是，恨不得找個機會發筆大財，就這麽簡單。”
他繼續說：“那是我年輕的時候，家裏的情況就一個子，窮。窮瘋了。那會我喜歡吹笛子，你大伯也知道，他也喜歡吹，他學不好，怎麽也學不會。我就自己一個人，在附近偏僻的地方吹，自娛自樂吧，哦，忘記了，還有個事得告訴你，從前的時候我叫於河東來著，後來呢，換名字了，就叫於雲峰，你知道為什麽不，好好的幹嘛把名字給換了？”
我搖頭，不知道。這事於鳳說都不知道，何況是我了。
他說：“那是二十多年前了，我在森林裏吹笛子，周圍靜悄悄的，也不知道怎麽的，突然竄出個人來，滿身都是血，身上還別著個笛子，就是家裏杵在廚房的那個，那人說，他車禍了，才受傷的，讓我幫著扶著去醫院，我知道的，他那不是車禍的傷，是刀傷的，是讓人砍的。當時我怕啊，想跑的，可是你知道不，當我見到他穿的衣服，手表，脖子的戴著的珠子，對了，他當時就掏出厚厚的百元鈔票，他是個有錢人，非富即貴，大概是為了錢，我才幫他的。”
我問：“後來呢，你送他去醫院了？”
於雲峰說：“對，我知道他怕，沒敢送他去醫院，找了個赤腳醫生，給他治療傷口什麽的，等他好了，他說有急事，要走，他把身上的錢給我了，還有就是那個笛子，他說，大恩不言謝，這個笛子是憑證，等有朝一日的，他會依照笛子來找我，會重重酬謝我的。”
我聽了差點暈過去，聽起來幻幻的，那麽不真實呢。
我問他：“完事了？”
他點頭：“完了，就是這樣。笛子始終沒扔掉，也是指望笛子能換些錢，這都二十多年過去了，你說，這事還有指望嘛？”
指望個屁，我也蒙了，一時半刻的也判斷不出其中哪個是真，哪個是假。
就問他說：“那個人叫什麽名字？”
他搖頭：“問是問了，他不說，說是有難言之隱，於是我也就沒多問。”
“這個，跟你改名字有什麽關系？”
“也怕啊，那個時候我也不大，二十多歲，後來想想，也後怕，擔心啊，怕是弄出什麽事來，就把名字改了，幸好啊，我也沒跟他說自己的住處，他不知道我是誰。”
“這事，你多別人說了，我老婆婆知道不，於有江他們知道不？”
“不，禍從口出，這個道理我還是知道的，能不說就不說。”說完了，他又問，“你說，這個事會不會有隱患，要不，把笛子給毀掉？”
“毀掉不至於，對了，你說的那個人，當年大概多大？”
“也二十多歲，三十以裏的樣，如今呢，五十多歲，六十歲吧。”
“那你為什麽不早早把笛子毀掉，還指望能弄點錢？”
他臉紅下，不否認，點頭承認了，“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我們家情況你知道，於有江鬧騰的，沒錢了，房子地也賣不少，就算拆遷了，補償金也不會多，不為自己，我也得為於有江和於鳳想。”
說完了，過了會兒，他突然問我：“笛子的事，外人不會知道的，你怎麽……？”
不經意的，側目看了他一眼，“說真的，我什麽也不知道。”
他反問，“不知道？”
“或許你不信，是我，在無意中見到個故事，關於笛子的，就這麽簡單。”
“……什麽樣的故事？”
“就跟你說的，差不多。真的。”
“你……”
於雲峰無奈的搖頭，站起來就走了。
如果是平時呢，我會笑出聲來，這次沒有。
正如於雲峰不信我，我也不信於雲峰，於雲峰肯定沒說真話，這個故事是他來之前就已經編織好的，說給我聽。
他不說，只能說明他是個有故事的人，有屬於他自己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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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到他想問什麽，我裝的特別謙恭，還如從前那樣，稱呼他是老公公。
“今天鬧鬧哄哄的，連個喜酒都沒吃上，這樣吧，就讓兒媳婦領您去吃點好東西，好吃著呢，水塘村很少吃到的。”
於雲峰皺眉，搖頭說不吃，他坐在路邊的石頭塊上，他肯來找我，是有過充分的考慮，這會還是猶豫了，不太確定要不要問，這說明什麽？這事太重要了。
等了好一陣他才說：“有件事想問問你，那天你來家裏，是有別的事吧？”
“不然呢，你認為是什麽事？”
他算是鎮定，因為是有備而來，所以顯得從容不迫，他說：“也就是問問，感覺奇怪，你好久不來家了，怎麽突然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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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楞了下，“你怎麽知道？”
我說：“這個不重要。我好奇的是，你為什麽這樣，太謹慎了吧，不就是個笛子嘛，至於讓你這麽小心，我沒有惡意的，反倒是您，處處提防的。”
他笑了，“你還知道些什麽？”
不想跟他賣關子，有什麽說什麽，“如果真知道，就不會去碰那個笛子了，您說呢？”
他問：“為什麽？”
我說：“你知道的，我不喜歡你們於家人。”
他說：“知道，可是我也不明白，你也真的在三番五次幫助於有江，為什麽？”
我說：“沒理由的，好多事都沒理由。如果你真的想聽個理由，那就是，我還不算太壞，有點良心。對了，能感覺得到，你特別在乎那個笛子，奇怪的是，你如果真的在意，為什麽不珍藏起來，幹嘛杵在廚房，讓它掛滿油脂和灰塵吊子，一定是有故事的東西吧？”
於雲峰垂著頭，想了會兒，“你真想知道？”
當然想知道了，這其中關系到一個非常重要的人，是王子鏈，“如果你信我？”
於雲峰聳聳肩，嘆口氣，“也沒什麽的，從小就知道你聰明，你幫我分析分析這事。”
他說：“在這水塘村幾輩子了，誰不想走出去，誰不想富貴呀，我於雲峰也是，恨不得找個機會發筆大財，就這麽簡單。”
他繼續說：“那是我年輕的時候，家裏的情況就一個子，窮。窮瘋了。那會我喜歡吹笛子，你大伯也知道，他也喜歡吹，他學不好，怎麽也學不會。我就自己一個人，在附近偏僻的地方吹，自娛自樂吧，哦，忘記了，還有個事得告訴你，從前的時候我叫於河東來著，後來呢，換名字了，就叫於雲峰，你知道為什麽不，好好的幹嘛把名字給換了？”
我搖頭，不知道。這事於鳳說都不知道，何況是我了。
他說：“那是二十多年前了，我在森林裏吹笛子，周圍靜悄悄的，也不知道怎麽的，突然竄出個人來，滿身都是血，身上還別著個笛子，就是家裏杵在廚房的那個，那人說，他車禍了，才受傷的，讓我幫著扶著去醫院，我知道的，他那不是車禍的傷，是刀傷的，是讓人砍的。當時我怕啊，想跑的，可是你知道不，當我見到他穿的衣服，手表，脖子的戴著的珠子，對了，他當時就掏出厚厚的百元鈔票，他是個有錢人，非富即貴，大概是為了錢，我才幫他的。”
我問：“後來呢，你送他去醫院了？”
於雲峰說：“對，我知道他怕，沒敢送他去醫院，找了個赤腳醫生，給他治療傷口什麽的，等他好了，他說有急事，要走，他把身上的錢給我了，還有就是那個笛子，他說，大恩不言謝，這個笛子是憑證，等有朝一日的，他會依照笛子來找我，會重重酬謝我的。”
我聽了差點暈過去，聽起來幻幻的，那麽不真實呢。
我問他：“完事了？”
他點頭：“完了，就是這樣。笛子始終沒扔掉，也是指望笛子能換些錢，這都二十多年過去了，你說，這事還有指望嘛？”
指望個屁，我也蒙了，一時半刻的也判斷不出其中哪個是真，哪個是假。
就問他說：“那個人叫什麽名字？”
他搖頭：“問是問了，他不說，說是有難言之隱，於是我也就沒多問。”
“這個，跟你改名字有什麽關系？”
“也怕啊，那個時候我也不大，二十多歲，後來想想，也後怕，擔心啊，怕是弄出什麽事來，就把名字改了，幸好啊，我也沒跟他說自己的住處，他不知道我是誰。”
“這事，你多別人說了，我老婆婆知道不，於有江他們知道不？”
“不，禍從口出，這個道理我還是知道的，能不說就不說。”說完了，他又問，“你說，這個事會不會有隱患，要不，把笛子給毀掉？”
“毀掉不至於，對了，你說的那個人，當年大概多大？”
“也二十多歲，三十以裏的樣，如今呢，五十多歲，六十歲吧。”
“那你為什麽不早早把笛子毀掉，還指望能弄點錢？”
他臉紅下，不否認，點頭承認了，“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我們家情況你知道，於有江鬧騰的，沒錢了，房子地也賣不少，就算拆遷了，補償金也不會多，不為自己，我也得為於有江和於鳳想。”
說完了，過了會兒，他突然問我：“笛子的事，外人不會知道的，你怎麽……？”
不經意的，側目看了他一眼，“說真的，我什麽也不知道。”
他反問，“不知道？”
“或許你不信，是我，在無意中見到個故事，關於笛子的，就這麽簡單。”
“……什麽樣的故事？”
“就跟你說的，差不多。真的。”
“你……”
於雲峰無奈的搖頭，站起來就走了。
如果是平時呢，我會笑出聲來，這次沒有。
正如於雲峰不信我，我也不信於雲峰，於雲峰肯定沒說真話，這個故事是他來之前就已經編織好的，說給我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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