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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表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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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徐脂慧那長公主給文妙璃和白徽送新婚賀禮說事。

沈觀魚皺眉, 以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你不是與長公主交好嗎,現在奚落她不好吧?”

徐脂慧也跟她咬耳朵:“我跟孫子似的再三登門,結果她只讓文妙璃和白徽進門, 幹那種腌臜不入流的事,而且上回中秋宴她還是沒理我, 再說了,我說的難道不是事實?”

“長公主不理你,還不是因為你騙她我是面首, 這事實在離譜, 不然這時候你還能去勸勸她。”

“咳,我那是一時糊塗,不過都到今日了,我看應該是氣完了,現在人家成親, 她心裏肯定難受呢,我上去雪中送炭,安慰一下。”

沈觀魚說道:“上去耐心與她開解開解, 沒準就和好了。”

徐脂慧也覺得長公主再不原諒她就不禮貌了,況且這大冷天的, 她是真的不想跟皇後去收什麽菜。

“那臣女先行一步。”她裝模作樣地行了個禮。

沈觀魚目送她和侍女說了幾句話就上樓了, 自己也繼續往前走。

徐脂慧走上樓梯, 剛露頭就看見長公主在和一個碧色鬥篷的女子背對著樓梯在說話, 那女子言辭之中竟然有幾分激烈。

這京城中哪位小姐敢跟長公主這般說話,就算是蓮鈺的親妹妹都不成。

徐脂慧趕緊往下退幾步藏好腦袋, 轉身朝準備離去的沈觀魚揮了揮手, 想讓她上來壓陣。

夏昀註意到了, 說道:“娘娘, 周夫人在朝您招手。”

沈觀魚剛回頭,徐脂慧就跑下來拉她胳膊:“娘娘,上頭好像不安生,您陪我上去吧。”

生怕她拽倒了沈觀魚,夏昀忙阻攔道:“周夫人,莫要失禮。”

“你為何非要本宮上去?”

徐脂慧擺了擺手,示意自己不拉了,嘴裏道:“長公主好像找了個厲害的,我怕我一人應付不過。”

沈觀魚道:“那咱們就不去了唄。”

“不成,她丫鬟都知道了我來了,要是臨陣脫逃,長公主指不定更不想理我。”

沈觀魚無奈,隨她上了登仙閣。

“堂堂皇宮,哪個餓死鬼種這種敗風景的玩意兒,實在是太沒規矩了!”江頌瑩的聲音比北風還要鋒利。

蓮鈺聽著她喋喋不休,不耐煩地揉了揉耳朵。

這女人的聲音也太尖利了些,要不是看她是趙究的表妹,早讓她滾下去吃板子了。

她本是進宮來,想遠遠瞧瞧那對新人,沒想到遇到這麽個腌臜貨色。

被這鄉野村姑一鬧,那點子因白徽成親產生的愁緒全都消失不見,蓮鈺心裏頭的火氣逐漸積攢了起來。

不錯,登仙閣這突如其來的,穿碧色鬥篷的姑娘正是趙究舅舅唯一的女兒。

他舅舅今年過世了,江家老夫人,也就是趙究的外祖母,帶著兒媳和孫女進京來投奔趙究。

眼前這個江頌瑩就是趙究的表妹,江老夫人有意讓趙究娶了她,進宮當個皇後。

她們只知道皇帝的正妻自然就是皇後,江老夫人自恃是趙究的長輩,趙究又沒有別的親長輩了,要求自己的外孫娶自己的孫女自然是理所當然的。

誰知進了京才知道國朝已經有了皇後,還是中秋剛立的,江老夫人心中暗恨,偏她們進京晚了一步,不然這皇後除了她孫女還能是誰。

趙究對這些蘇州親戚並未上心,不然也不會連個官也不給舅舅授,對於上京來的這幾個,也只是安置在離月馥宮遠遠的,只匆匆見了一眼,借口政事繁忙就走了。

只要不吵到安胎的皇後,隨她們住多久。

還是徐太妃耳目通靈,這可是陛下的真親戚,她巴巴地去見了,聽聞江老夫人是趙究的外祖母,且有意讓江頌瑩入宮,更是高興。

月馥宮一個月未曾得趙究踏足,徐太妃就知道這二嫁女定是恃寵生嬌得罪了皇帝,如今只要拿捏住了江老太,一個“孝”字,難道還不能讓趙究改了後宮只有一人的心思?

因著和皇帝的帶親,又有徐太妃捧著,這祖孫三代想法就頗為張狂,在沅和園裏對伺候的小宮女是這不滿意,那不滿意。

江頌蓮就更是驕縱,儼然把這當成了自己家,她也就才來了兩日,就把分給她的宮女折磨得怨聲載道萼。

今日在秋園見到了長公主,非得跟上來攀談幾句。

還對著蓮鈺就說要處置宮裏不懂事的丫鬟,三句話不離“我回去一定要問問表哥,內宮的下人是怎麽□□的,根本上不了臺面。”

蓮鈺拿不準趙究對這幾個不入流親戚的態度,便也先忍著她在耳邊聒噪。

正說著話就聽見了背後傳來了腳步聲,長公主和江頌瑩朝後頭一看,就看見兩個的女子,衣裙一素一艷,只能瞧出是主子不是宮婢。

而且樣貌是一個賽一個的逶迤動人。

前頭的英氣明艷,後頭素裙的那個說不清,雪肌玉骨,百般難描,令人見之忘俗,江頌瑩難免自慚形穢,覺得厭惡。

江頌瑩生得個清秀的小家碧玉模樣,到哪兒都不出眾,但江老夫人安慰她,只要當了皇後,在漂亮的女人都得跪在自己的腳下,她這才盼著當皇後。

而且那日一見皇帝表哥,那般的風姿卓然,仙姿佚貌,世間哪有女子能不心動,當夜她就催著江老夫人快去同表哥說道。

江老夫人只說不能顯得太急切,她作為皇帝唯一的長輩,這事自然能辦,但也要對皇帝多加關懷,讓他心無芥蒂才行。

江頌瑩這才勉強坐定,只是現在還沒當皇後呢,突然見著這些美人在自己面前端著,要是連表哥也勾了去……

江頌瑩心裏暗想等自己登了後位,一定要好好整治這兩個狐貍精。

起先看到蓮鈺比自己漂亮,礙於這是表哥的姐姐才忍下的,現在來個什麽人,她才不會客氣,不等長公主說話,她先下巴一揚,問:“你們是什麽人?”

徐脂慧剛想和長公主見禮的動作停住了,眨著眼上下瞧她,這到底是什麽人,這般張狂。

她也不客氣:“我乃是宣平侯獨女,你又是誰?”

“不認識,一個侯罷了,什麽東西。”江頌瑩白眼一翻。

反正祖母說了,有表哥在,這個宮裏她誰都不用怕,能和長公主好好說話也是給她面子了。

“那個穿得跟守孝似的,你又是誰?”江頌瑩攻擊的意味極重,這話把長公主都弄得有點無語了

沈觀魚按住徐脂慧的手,讓她先別說話,自己答道:“我是海晏公的女兒,姓沈。”

長公主突然遇見沈觀魚,心情是有些覆雜的。

既黯然她是白徽的心上人,又恨她分明做了皇後,還要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此等做派讓她不齒。

偏沈觀魚完全不知道自己和白徽有“私情”就被記恨上了,實在是冤枉得很。

此刻聽沈觀魚只說自己是海晏公之女,蓮鈺也沒有出口向江頌瑩點明。

江頌瑩立刻將嫌惡寫在臉上:“什麽烏鴉海燕的,更沒聽說過。”

徐脂慧被她這態度惹毛了:“你又是誰?”

“我的來頭憑你也配聽,不是年不是節的進宮做什麽,當別人不知道你們打的什麽主意?”江頌瑩越看沈觀魚那張臉越覺得討厭,張嘴趕人。

看來今日這事是不能善了了,什麽和長公主和好,先滾到天邊去,今天她徐脂慧就要好好教教這個小蹄子規矩。

她皺眉嫌棄:“我看是你這個醜女在打什麽主意吧?”

江頌瑩被“醜女”二字激得滿臉通紅,“你敢說我是醜女,你算個什麽東西!來人,給我掌她的嘴!”

沈觀魚有些直覺,知道這個人惡意太大,有恃無恐的樣子,又顯然不會什麽正常的閨秀,敢在內宮如此,只怕和趙究有關。

她不想惹這沒用的口舌之爭,徐脂慧既然現下不好和長公主說話,不如趁早拉她走吧。

正搭上她的手,沈觀魚的目光就掃到了幾根青菜和白蘿蔔,被擱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這菜根莖帶著泥土,不該是禦膳房拿的,再細瞧種類,不就是自己種的那些嗎。

帶著疑慮掃了一眼對面二人的裙擺,果見江頌瑩裙擺沾了點泥。

沈觀魚擡頭問她:“這菜你是在哪裏拔的?”

江頌瑩大方地往朱閣方向一指:“就在那邊樓閣的後頭咯。”

沈觀魚面色更沈,兩撇秀麗的眉蹙緊,徐脂慧也看到了那些菜,當即猜了出來。

她看不得這醜女得意,主動當沈觀魚的狗腿子,纖指朝江頌瑩一指:“狗膽包天,誰讓你拔那兒的菜?”

“我覺得醜自然就拔掉,怎樣?整個皇宮都是我皇帝表哥的,方才還在問表姐呢,不值得是哪個沒規矩的宮女太監偷偷給自己種菜,莫非是你們,公侯小姐難道是餓死鬼投胎嗎?”

這話說得讓長公主都皺緊了眉頭,誰是她表姐,上不得臺面的東西。

徐脂慧瞪大了眼,跟看怪物一樣看她:“你的皇帝表哥?”

說完還看了一眼沈觀魚,她倒是一臉平靜,就不知面下是怎樣一番激蕩。

夏昀原先在樓梯口候著,如今已經站到了沈觀魚的身邊。

徐脂慧還是不服輸,“那可是陛下和……她種下的!什麽都不知道你也敢動!不把陛下放在眼裏是吧!”

江頌瑩得意得很:“這狐貍精還跟表哥一起種菜?你發夢吧,那可是皇帝!你怎麽不說表哥用的是金鋤頭呢。”

“你是怎麽找到那邊去的?”沈觀魚只是盯著她。

江頌瑩被盯得結巴了一下,嘴硬道:“自然是我皇帝表哥告訴我的。”

其實是她住的沅和園偏遠,過來的時候正好經過朱閣,見那樓閣漂亮就想上去看看,於是就從二樓的窗戶望見了那一片菜地。

祖母教她在宮中行走什麽都不必怕,自己的表哥是整個大靖朝的皇帝,這皇宮就是他們自己家,如今正是立威的時候,見到犯錯的下人一定要狠狠責罰。

她以為是宮人悄悄種的,當下就要請示表哥,將偷偷種菜的宮人揪出來,殺雞儆猴給自己立威一番,順道再讓表哥看看自己的能力。

為了取信於表哥,江頌瑩還順手拔了幾根菜作為罪證,結果在去路上撞見了蓮鈺,知道她是長公主,才跟她抱怨了幾句。

“你皇帝表哥讓你摘的?”徐脂慧覺得自己像在看一個傻子。

“他自然什麽事都隨我,往後這六宮都是我的,這偷偷種菜的不管是不是你們,我都絕不會輕饒。”

言下之意豈不就是說她將來是這六宮之主,中宮皇後?

沈觀魚雖然不信趙究會有廢了她,改立眼前這個女子的心思,但驟然聽見,心還是忍不住痛了一下。

“小賤蹄子,渾說什麽,也不怕你牛皮吹破了天!”徐脂慧依舊為姐妹兩肋插刀。

沈觀魚已經不想理會,上去要拿那幾根還好的菜,菜地她雖沒去看過,但看這人的氣焰,那邊只怕是亂七八糟了。

“誒!你要做什麽?”

以為沈觀魚要毀滅罪證,江頌瑩趕緊伸手來抓。

沈觀魚正是負氣的時候,悶頭甩開她的手,仍舊徑直去拿菜。

江頌瑩被她甩了一個趔趄,好不容易站穩,一張清秀的臉氣得嘴都歪了。

她膨脹了兩日,連長公主都給她面子,怎麽能容忍突然有人這麽對她,何況這人還長著一張美到讓人惡心的臉。

江頌瑩伸手狠狠推了沈觀魚一下。

沈觀魚一時不防,被這股力道帶得直接沖桌角而去。

夏昀站得遠了點,等伸手的時候沈觀魚已經撞到了桌角,根本來不及拉住她,向來平靜的一張臉有害怕浮現。

“嘭——”的一聲響,沈觀魚額角傳來劇痛,軟倒了在了地上,初冬的天氣裏,額角沁出了冷汗。

江頌瑩見她磕在了桌角上,在害怕之前先是痛快。

讓你頂著這張臉進宮裏來亂晃!她心中暗想。

徐脂慧驚叫一聲,直接上前甩了她一個巴掌:“你膽敢沖撞當朝皇後!”

江頌瑩被她抽得頭昏眼花,臉上即刻浮現幾個鮮紅的指印,連帶她整個臉都氣紅了,聽到她說這個倒地的竟是皇後,眼裏都是驚詫。

“皇後?皇後又如何!”她怕了一下子也就不怕了,“是這皇後先推我的!憑你也敢打我!你知不知道……”

“我先讓你知道知道姑奶奶是誰!”徐脂慧挽起袖子,擡手還想再打她。

江頌瑩怕了,轉頭就想走,等她見到表哥再好好懲治這些東西。

偏巧蓮鈺也看不過這個跋扈張狂的蘇州女,不動聲色地站著擋著了她的路,讓徐脂慧及時追了上來。

徐脂虎把江頌瑩的發髻扯住往後掰,結結實實又是幾個巴掌抽在她臉上,登仙閣中尖叫不斷。

一言未發的長公主看了一出大戲,此刻傷懷的情緒消散不見了,眼睜睜看著江頌瑩把皇後推倒,再看徐脂慧打人,忍不住感嘆今日還真是熱鬧。

那邊鬧著不可開交,這邊夏昀趕緊把沈觀魚裹著鬥篷抱起。

沈觀魚磕到了額角,有鮮血潺潺湧入,烏羽點綴的眼瞼睜不太開,唇色蒼白,除了那刺眼的紅色血跡,整個人如一片雪花般易碎。

“娘娘,娘娘!”

夏昀抱沈觀魚一邊喊一邊輕晃,見她沒回話就趕緊要回宮找太醫。

也不知是氣的還是磕的,沈觀魚眼前一陣陣發黑,最後直接暈了過去。

當初想的都是對的,失了趙究的偏愛,她在這宮裏不會有好日子過,即便如今趙究冷落她的真相未明,但若自己的日子隨他面色陰晴而定,這人生不過也罷。

模模糊糊中,沈觀魚想的是,若這次跑不掉,她就直接去見阿爹阿娘吧。

臨走時夏昀回頭看了一眼江頌瑩,眼神陰狠怨毒,活像看著一個死人。

月馥宮裏

趙究聽到了消息,過來的速度跟風卷一般快,才聽到腳步聲,珠簾來不及反應就晃動不止。

見到沈觀魚滿臉是血的模樣,趙究那一瞬間有些喘不過氣來,“她怎麽樣?”他從喉間擠出幾個字。

楚十三是殿內唯一坐著的人,正慢慢擦掉沈觀魚面上的血跡,看了一眼傷口,說道:

“幸而不是磕到太陽穴,不然就沒命了,也不是磕到眼睛,這眼珠子我可不會換,如今止了血,過後撒些藥粉,之後用藥膏細細養就是了。”

說完又把了脈,說道:“胎兒很好,沒有大礙。”

趙究心稍定了一點,這是沈觀魚不幸中的運氣,但一點傷都不是他樂見的。

看向殿內眾人,他眉間聚攏起了烏沈的雷雲,那些跟出去的宮女內侍嚇得紛紛跪倒,頭磕在地板上,被冰冷死寂的氣息壓著,不敢動彈一分。

趙究眼神宛如修羅厲鬼,看向夏昀更是森寒陰冷,肅殺嗜血,利齒森森:“說清楚,到底怎麽回事!”

彼時楚十三一邊處置沈觀魚的傷口,夏昀一邊將登仙閣裏發生的事全說了出來。

聽完這件蠢事,趙究咬緊了牙關,下頜繃得死緊,震怒已經不足以形容此刻的心情。

趙究氣得踱步出的外殿,斥道:“讓江家的人滾進來。”

被各自拉開的徐脂慧和江頌瑩被一起帶了過來。

徐脂慧身為武將之女,把人按在登仙閣結結實實揍了一頓,此時儀容尚好,江頌瑩卻狼狽得不成樣子。

“陛下,臣婦可能進去看看皇後娘娘?”她提沈觀魚和自己出完氣,理智回籠,想起沈觀魚的情況,有些著急。

徐脂慧說完才發覺趙究面色不對,殿內人人自危,靜得出奇,還是康業代趙究說道:“周夫人進去請輕聲些。”

看來不是遷怒她的,那個所謂的表妹一定是慘了!

等了準允,徐脂慧就麻溜滾進去看沈觀魚了。

江頌瑩渾然不知大難臨頭,趕緊走上來告狀:“表哥,不能讓她走!那個小賤蹄子她打我,你看看我的臉……回去我怎麽見祖母啊!”

說完還要挽趙究的手臂,試圖和自己未來的夫君套近乎。

康業在她挨到趙究的衣袖前,狠狠甩了她一個巴掌,把人打得撲倒在了地上。

他握著手腕輕聲說道:“江小姐,莫鬧哄哄的,吵到了皇後娘娘。”

江頌瑩只覺得自己口齒都要移位了,痛麻這臉說不出話來,只有難以置信的眼淚控制不住地往下滾。

江老夫人這時才被小宮女扶著,和兒媳江夫人過來了,江頌瑩找到了主心骨,依著江老夫人嗚嗚地哭了起來。

老夫人一下就看到了孫女高腫的臉頰,擠得一只眼睛都看不見了,登時又氣又怒:“怎麽了,這是發生什麽事?”

康業緩緩說道:“江小姐意圖謀害皇後娘娘,依律,是當斬的,現在也是請你來做個見證,咱們娘娘還在裏頭躺著呢,人證物證俱全。”

江老夫人瞪大了眼珠子:“這……年輕姑娘鬧別扭推了一下,怎麽能說得上是謀害,何況也是皇後先推了老身孫女的啊,究兒,她是你的表妹啊,外祖母知道你就是嚇一嚇她罷了,頌瑩真的知道錯了,她瞧著才是傷得最厲害的,外祖母的肝腸都要碎了。”

看來這江老太分明來這邊時就問清楚了,還敢一進門就裝傻。

江頌瑩卻覺得祖母來了果然有用,哭哭啼啼的,說不清話也要告狀:“祖母,就是那個什麽侯的女兒,還有這個老閹人打的我,祖母你要為我做主啊!”

“究兒,你不能讓你表妹這麽沒臉啊!”

這祖孫倆當真是拎不清,完全不把傷害皇後的罪責放在眼裏,還琢磨著報覆別人,愚蠢至極。

唯獨江頌瑩的娘站在一旁,沒見過這月馥宮的富貴,雖亦步亦趨地跟著自己婆母,但眼裏貪婪的光亮得誰都看得見。

也是進了月馥宮才知道,趙究讓她們住沅和園是有多不待見她們,當下既不敢說話,也不敢暗示婆母少說。

夏昀緩緩走了出來,眼睛直勾勾盯著江頌瑩,她只顧埋首在江老夫人懷裏,不知道自己被人盯住了。

見到這三個人,趙究就沒再說一句話。

他已經從怒不可遏中冷靜下來,此刻正考慮著怎麽處置這三個人,是以周身絲絲冒著寒氣。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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